在做什么?虽然全身还有些酸累,但钦越在旁边也不知摸索些什么,我只得睁眼看他。
找衣服,我们该起了。
那怎么不叫我?轻声抱怨一句,我双手双脚都缠到钦越身上,先别动,再躺会。
很累?钦越从我的狗熊抱中抽出手,轻轻地揉着我的腰。
还好,只是这样抱着你好舒服。
满足地叹息一声,我不由加了些力道,使自己完全贴到钦越身上,这样舒服的怀抱,我要占据一辈子,不,是要占据下辈子、下下辈子……说好了,你可不许将之出让给别人。
不放过任何给自家夫君洗脑的机会,我总得以防万一啊。
绝恋,起床了,已经午后了,你不饿?钦越倒是没反驳我的话,只是突兀地转移了话题。
经他一提,胃中倒的确饿得慌了,我只得不大甘愿地放开他,起床穿衣。
就在我替自家夫君也拾掇好,准备出去取吃食时,外头却响起了一阵喧闹声,即使只一会就安静了下来,我还是打算去外头看看,毕竟在这种敏感时刻,一点点疏忽都会为我们带来无穷的麻烦。
钦越,我去厨间看看有何吃的,你等我一会哦。
外头阴寒,你多披件外衣。
知道了,肚中还有个小宝贝呢,我不会让自己冻着的。
俯身亲他额头一记,我拢了拢披风,推门往外而去。
小五,发生何事这样吵闹?虽然寒风吹得我皮肤生疼,但既然已经看到小五匆匆往我这边跑来,自然要顺便叫住问问。
主子……先前的那两个女子昏倒在雪地里,被我们救了回来。
要不要紧?昏倒了?是冻的吗?紫灵已经将她们安顿好了,好像没什么大碍,故而派小五来问主子现下该如何处理。
只要人没事就好,在她们清醒之前,我们必须出发,东西都准备好了?看看小五冻得发红的鼻尖,心头不说感动那是骗人的,虽然他们认了钦越为主子,但要这般尽心尽力,到底需要多大的淳朴与忠诚呢?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那你去同紫灵说一声。
捂捂有些冻僵的脸皮,在小五告退之际,我出声道,辛苦你们了,多谢你为钦越、为我做这许多。
主子,您折煞小五了,这些都是小五应该做的。
不想小五听了我的话,急急地鞠了个躬旧跑开了。
不管他怎么想,反正我的致谢是发自内心,既然已经传达,便无需管他是如何想的了。
进厨房提了一篮子午饭,又步履匆匆回到房间,却见钦越立在窗前,双手撑在案桌上,而那手上已是染满了墨迹……在窗边做什么?外头冷着呢……过来吃饭了哦。
绝恋,刚才外头在闹什么?钦越听得我的声音,便转回头来。
我正要同你说呢。
将食盒放到桌上,走到钦越身旁,我无奈地看着他那一手的墨迹,如今房内没有热水,只能用冷水洗了。
看他双手浸入冷水之时,抽了抽嘴角,我竟然感觉那水似乎也不大刺骨了:叫你别乱动,还乱走,万一磕到怎么办?我只是……好了,好了,知道你就是个劳碌的命,一会不劳心就闲的慌,是不是?打断钦越的解释,我拿了手巾将我们俩的手都擦干,复又紧握着他的手塞到他的腋下,先暖和一下再吃饭。
钦越任我摆布许久,直到我们俩的手都回复了温度,我才拉着他坐到桌边,开始从食盒中取饭菜:紫灵她们回来,只是半道上碰着玉仕遐昏在路边,便救了回来。
所以我们或许得提早出发了。
昏在路边?钦越张嘴吞咽着我喂的饭菜,在嚼食之余还尽量说着话,她们一路来到这都能挺得住,怎会恰巧在这时昏倒?你的意思是?或许是我多心了,但——绝恋,我们立马出发。
好,可怎么样也不能饿着啊,先吃完这些东西吧。
别浪费了紫灵替我们温在灶间这许久的一番心意啊。
等我们所有人都收拾妥当,迎着寒风之际,那主仆俩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但显然只是因为疲累过度的昏迷,还不能绊住我们的脚步。
且不说寒风凌烈,单是午后的草原因为大雪覆盖,反射出的太阳光泽就刺眼地人几欲落泪。
而且这段时间的温度有所回升,脚下的雪也变得软软地,一脚下去,总会陷下去一截,真是苦不堪言。
紫灵扶着我,玉仕远扶着钦越,小五小六则背着大家包袱,大家都咬着牙坚持往前走。
本想着或许在路上还能说几个笑话为钦越解解闷,现在看来那是太有难度的事情了。
往旁边看看钦越的状况,脸色虽白了些,但似乎没大喘气,应该能坚持住吧?这个人习惯了勉强自己,要是不多注意着些,还不一定会硬撑到什么程度呢。
主子,您放心吧,男主子好好的呢。
紫灵附到我耳旁轻声道。
我知道他现在好好的,只是担心他为赶路程逞强而已。
你多帮我注意着他,知道吗?万一到时我自己也累得半死,只怕想多管着他些也是有气无力。
紫灵明白的,主子,您还好吧?我?我还行,等不行的时候自会同你们说的。
绝恋,还是少说话,多保存些体力为好。
玉仕远冷不防这样不轻不重地插进一句话,有着长久以来为权贵者的威严气势,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一时之间我们几人的队伍又只剩下脚踩在雪地上的沙沙声,我知道玉仕远说的有道理,而且此刻也不是辩解的好时机,所以也就没有同他计较。
如此艰难地行至傍晚之时,我们终于到达了钦越所说的一间木屋之中,这似乎是专门为旅人歇脚而准备的。
紫灵,扶我坐下,我肚中很不舒服。
原本在赶路还没觉得,如今进到温暖的室内,全身知觉回笼之际,竟觉得腹中有些隐痛。
主子您没事吧?紫灵的声音引来了本在小六照顾下准备喝水的钦越的注意。
绝恋,怎么了?钦越伸手在虚空中摸索着,小六忙扶着他走到我这来了。
肚子有些不舒服,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就势拉着钦越坐到我身边,你让我靠靠,可好?嗯。
钦越将我半圈抱在怀中,温热的手覆上我的,手怎这样凉?我身子偏寒,冬日里都会这样,没事的。
见他还是蹙着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忙道,我家夫君是个火炉,有夫君在身边,一定会帮我捂热的,对不对?嗯。
钦越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握着我的手又收紧了些。
主子,紫灵先将水热一热,您一定是吸了寒气,等喝些热水便会好些的。
这冰天雪地地,怎么热……我的话直说了一半,在紫灵以掌托着水壶,没过一会就从她的掌中升起热气时,就知道是怎么热水了……看到这个,我不由往钦越怀中靠了靠。
钦越,蛊毒既然已死,那你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一些,虽然不大明显,但能护体了。
以后你要多担心自己,可懂?看着钦越将脸贴在我脸上,我不由舒心地笑了。
临时起意地,偏头亲了亲他。
咳咳……你们也注意一下场合……一直做聋哑人的玉仕远似乎看不得我们亲密似的,在这种时候跑出来捣乱。
非礼勿视……大殿下应该知道的吧?我仰头再次亲到钦越嘴角边,然后神气知足地瞪向玉仕远,况且再说了,古语有云‘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们夫妻亲密,是天经地义之事。
大殿下不但不知‘非礼勿视’这个道理,还出声干涉,这是作何道理?你、你这女子……玉仕远哼了几声,也没哼出什么道道来,此时小五又正好取了食物出来,他只得愤愤然地拿了个硬馒头,走到一边啃去了。
怎么总是和大皇子呛着?钦越将我的双手收到左掌中,腾出右手覆到我腹部,可好些了?嗯,这会不疼了。
倒是有些饿了,你饿不饿?便问着话,边从紫灵手上接过她刚暖热的水,来,先喝些热水再吃饭。
在酒足饭饱之后,我舒服地倚在钦越怀中:一个下午只走了这些路程,接下来的还得走多少天啊?应该还有五日的路程,但我们不能走那样快,所以至少要七八日吧。
呼——七八日,听着就心里头发毛啊,可看钦越似乎也很担心我的状况,只得先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