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怎么睡得这样熟,都已经午后了,居然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主子?这……紫韵将饭菜放到桌上,为难地看了看还在熟睡的钦越。
你先出去吧。
我把钦越的头捧起来,在下面垫了个软枕,这才下床进食。
这短短的三天时间,怎么可以让钦越在睡眠中渡过,但他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
这两个月,是不是为了尽快结束一切,都不大顾忌自己的身体了?奇怪,怎么感觉有喧闹声啊?来这里这么久,这祭庙一直都静悄悄的啊,怎么可能会有喧闹之声?紫韵……主子,我们需立马离开此处。
怎么回事?紫韵和紫冰一人背着个包袱,急急地跑进来,究竟怎么了?今日前线传来莫祈战败的消息,我们本打算要开始护送主子撤退的,没想到这莫祈汗王一听到败讯,居然什么对策也不采取,反而带着百官来祭庙祈福……紫冰恨恨地跺着脚,一转首却见钦越还睡着,咦?男主子的警觉何时这样弱了?被她一说,我才发现钦越居然还没有醒,我一惊起身,忙赶到床边,伸手一探,果真烫的厉害。
我怎么这么粗心,居然到此刻才发现钦越真的是身体不舒服,而不是像他昨晚所说的,是因为……钦越?钦越?在紫韵的帮助下,我替钦越敷了一会的冰毛巾,他这才微张了眼,嗯?紫韵,我和钦越肯定是来不及离开了,你们立马将东西回复原装,我和钦越先躲在大堂的龛台之下,等他们离开后,你们再回来接我们。
这怎可以,我们绝不会丢下主子……紫冰,你又不听话了?如今只是权宜之计,若我们皆在此,被发现的可能性只会更大。
现在我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们撤离。
我用被子将钦越裹好,紫韵,让小五小六进来,帮我把钦越移到龛台下。
是,紫韵这就去。
等我和钦越都躲进龛台之下,紫韵她们刚撤退不久,外头喧闹的声音便已近在大堂之外了。
我们原本是住在堂后的厢房内,如今怕那厢房被用来汗王的休憩之地,只得转移到这了。
对于那所谓的汗王我并不好奇,况且探出头去的风险,不是我所能承受的,我只需抱进怀中的钦越,并不时地用自己冰凉的双手按上他的额头,以期能为他降降温。
汗王……有人大呼一声,吓得我按在钦越额上的手一抖,这声音,也才威严了些。
何事?当初汗王冒犯阿纳王府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的下场?你……老学丞,别以为本汗事事都敬你几分,你便能如此放肆。
哼……老臣有无放肆,汗王心中该最为清楚。
当初汗王继位之初,是如何在先祖像前起誓的?如今都抛到脑后了吗?啧啧,就为大人可真是够直接的啊,这样尖锐的指责居然敢当着汗王的面直陈……你……那汗王似乎被咽住了,气呼呼地喘息几口后,冲外头喊道,来人,来人……汗王。
有人应声进来。
老学丞身子有些不适,你们护送他去厢房休息。
汗王硬邦邦地吩咐,还有,祈福仪式可以开始了,让百官进来。
似乎连我的双手都不大起作用了,我只好低头,将额抵到钦越额上,不想他却微微挣了挣。
此时我们又不能发出声响来,我只好在他手心,一下一下地划出‘忍一忍,等他们走了便好了’几个字,而后又要抵近他,不想钦越还是挣开了。
‘做什么’我抓了他的手划着。
钦越反握住我的手,却不回话,但那紧握的力道,却使我觉出几分疼痛来,他究竟怎么了?‘钦越,别吓我,究竟怎么了’我执意撑开他的手,继续追问。
钦越摇摇头,伸手抚上我脸庞,这时外头忽传来一声急报:报——战前急报——原本静默着的百官立马窃窃私语起来,嗡声一片。
那汗王倒是不以为意地没有斥责,而是让人将那报信之人传了进来。
报——汗王,玉宇的二皇子带军打至城下了。
轰……这一下,可不只是嗡嗡之声了,所有人几乎是开始高声喧哗了。
哦?那玉宇的十王爷呢?玉城昭吗?好久没有临绝恋这位小姑父的消息了呢。
我倒是将他给忽视了,难道这汗王与他有什么联系吗?再次失踪了。
这已是他上战场后,第五次突然没了踪影。
对这样临阵脱逃的将领,玉宇的皇帝已经无能地无力去处置了吗?汗王讽刺一笑,传令下去,所有百姓皆闭门不出,不得逃亡、不得滋事。
三军在皇城外待命。
是。
你们——汗王这时才喝止百官的嗡嗡声,武将随本汗出战,文臣回家抱孩子去……我猛地抬手捂住嘴,生怕自己不和时宜地笑出声来,这汗王,居然蔑视文臣至此,而那百官居然见怪不怪得应诺告退了。
汗王,您当真要亲征吗?此事不是已经说定了?你怎又来啰嗦?虽是反问地语气,但那其中包含着的温柔,却也是显而易见的。
此时开口的人是谁?我只是担心你。
这几日你身体本就不适……哼。
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我便会改变主意。
还有,我会身体不适,还不是你害的?你若每日少……这……这……为什么我的耳朵这样有艳福,三番两次地听到别人的闺房之乐?那也是你求我的,现在怎都推到我身上来了?那人轻轻一笑,如今还好吧?很好!再好不过了……但你侄儿还真是令人头疼。
侄儿?谁啊?你不必顾忌我,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有时我真不明白你,明明尊贵为王爷,却总是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明明心中只有我,却该死地娶了临青月;如今呢?你到底在玩什么?这——这人是玉城昭?怎么会?他、他不是自小喜欢临青月,前不久才发现自己对临绝恋日久生情了吗?那、那此刻我听到的又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好奇,那些世人所谓的爱情,究竟能让人牺牲到何种程度。
玉城昭的语气满是玩世不恭,而且仍然是持着我不熟悉的哑音,你身为帝王,为爱可以屈身人下;那临青月为爱则愿舍弃一生自由;我那皇兄,为爱执着到对所有人残忍,甚至包括他自己;如今,我想看看我那三个侄儿,为爱,他们可以做到何种地步。
你……你气死我了,原来我只是你的玩意儿,你……傻话,我何时说你是我的玩意了?为你,我不停在两国间奔波,你都看不到吗?呵呵……我倒是还忘了个人,那临绝恋与我还真有几分相似。
为爱走天涯啊……你不提她也就罢了,一说到她我就来气。
当初她哪里不好躲?居然进了阿纳王府,还连累整座王府化成了灰烬。
哼,还好她死了,不然本汗也要让她为王府陪葬。
听到此处,我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当初我自以为的安全之处,其实并不安全。
好了,别气了,大敌当前,你还去迎战?你呢?回玉宇军队里去?不然呢?哼……早知道你不可能陪我,不行,我要你明日再走,不许反对。
那汗王边说着话,边拖着人出去了。
而我却陷入了云里雾里,这、这十王爷究竟是怎样的人?当初他在我面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演戏吗?那我真是自叹弗如,我原本还为自己的演技沾沾自喜呢……现在看来,纯粹是井底之蛙的自得其乐罢了。
钦越,你是不是早知十王爷不简单,所以才一个劲地提前我不许相信他?不,我不知,我只是看出他对你不寻常而已,没想到那也是装出来的。
钦越含糊地回道,绝恋?怎么?我奇怪他模糊的语音,低头打量他。
你身子还好吧?只怕你又要随我奔波了。
他脸上满溢着的担心,让我心中一甜,不由嘻嘻一笑。
嘻嘻,虽然不敢说身壮如牛,但经过这两月的调养,只要路上不出什么意外,还是可以的。
只是,你原本不是只空出三日来吗?若带我上路,只怕这行程……没关系,只要你们母子平安,什么都可以。
甜言蜜语哦……我心情大好,低头亲他,不想钦越却躲开了:绝恋,你的身子不容许染上风寒,别离我这样近。
你不提我还忘了,你的武功不是恢复了?怎还弱的感染风寒啊?也许是路上赶的太急,没有注意到。
嗯?什么叫没有注意到?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吗?哼……以后我在你身边,一定要将你看紧了……我还想再唬唬钦越,不想却有人打断了我们。
两位也该甜蜜的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