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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2025-03-30 08:42:32

待阿真再醒过来,阿提拉倒是不再烦她,除了每天时不时地会来看她,只让两个侍女仔细照顾她。

阿真这次受寒,实是伤了身子,每天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偶尔起来坐会儿,便是极限了。

阿真勉强喝了药,却是再无胃口吃那些油腻的食物,虽然看得出来也是花了心思做的。

她无比想念紫桐准备的菜食和玉露丸。

她躺在床上,怔怔出神,为什么还没找来呢?据阿提拉讲,那日,阿尔巴拉因为她说一半通用语一半北戈语,还以为真是阿提拉转达的意思,便毫无戒心的去买吃食了;而另外一个护卫见她能说出阿尔巴拉的名字,也以为是阿提拉的意思,就陪她去茅房了。

谁知却发现她偷偷溜走,又见阿提拉被不知名的药物迷倒,一时着急,加上她随手给人的披风混淆视线,倒是忽略了按她的情况是根本跑不远的,只急着一路扩散开来搜索。

待半夜药效过了,阿提拉从昏睡中醒来,才又返回去找,靠着藏獒黑虎,终于在破落的屋角找到她。

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

大夫急忙让人拿雪擦拭她的全身,待血液流通,才下了药方,嘱咐细细调养。

虽然如此,她还是深度昏迷,连药都灌不下去,若不是阿提拉用功力护着她的心脉,倒是真会回天乏力的。

待她情况稳定下来,阿提拉才带着她上了马车,继续上路。

虽然一路细心照顾,她也只迷迷糊糊醒了一两回,便又继续昏睡,直到到了这里,才算清醒了过来,却也是缠绵病榻,无力起身。

唉……阿真翻了个身,闭目思考脱身之法。

阿提拉大步跨进帐篷,边走边将披风扯去,随手丢在地上。

他两三步走到榻边,坐在床沿,捏起阿真的下巴,眯着眼细细看她,深邃无底的眼眸里似乎酝酿着风暴。

我以为你不过是豪门闺秀,看来倒是我托大了。

良久,他在榻边坐下来,状似不经意地道。

嗯?阿真很迷茫,心里却漏跳了一拍。

阿提拉接过侍女倒来的奶茶,喝了一口,道:你那些护卫可真不是吃素的,一路上紧追不舍,即使偶尔绕了弯路也能很快回过头来,居然这么快就查到我了。

真的?阿真很高兴。

阿提拉眯了眯眼:小阿真很高兴?阿真点点头。

阿提拉突然一笑,轻轻吻她:果然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阿真一怔。

心跳莫名的变得有些急促。

阿提拉看她一会儿,挑挑眉,道:小阿真,我对你的身份是越来越好奇了。

阿真看他:你为什么要将我掳来呢?阿提拉牵起嘴角,邪气道:想让你做我的女人,小阿真。

他恶劣地抚过她的唇。

阿真抿抿嘴:登徒子。

阿提拉哈哈大笑:我喜欢你这么说我,我可爱的小绵羊。

阿真默。

阿提拉将她抱了满怀:不过,这次他们是绝不会那么容易找到你了。

哦?阿提拉拨弄着她的手:雪停了呢,要出去看看吗?嗯。

伺立在毡门边的两个侍女过来服侍阿真穿衣,绵软厚实的皮毛穿在阿真身上,让她显得很是瘦弱。

阿提拉替她正了正帽子,微微皱了眉:阿真,你要学会吃肉,你太瘦了。

阿真有点不自在地动动身子,深呼吸了下:这衣服真重。

阿提拉莞尔,幽深的眼里却有担忧一闪而过。

阿提拉将阿真抱上高高的马背,微微一抖缰绳,两人一骑,慢慢地走在雪地上,两只训练有素的虎型藏獒跟在一侧,时而相互追逐,时而仰天长嚎。

冬日的阳光,落在一直延伸到遥远地平线的满原野的皑皑白雪上,让人觉得晶莹剔透而又苍茫广阔,腾格尔的使者,雄健的海东青偶尔在碧蓝高远的天上盘旋而过,发出嘹亮的鸣叫,和着藏獒的吼叫,让人心情激荡。

看着眼前绚丽夺目的北国风光,阿真深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按捺不住地探出手来,一拉缰绳,清叱一声:驾!乌驹疾驰,蹄声轻快,碗大的马蹄落在雪上,溅起洁白莹润的雪沫,宛若踏浪而过。

阿真痛快地笑出声来:阿提拉,坐好哦!阿提拉有那么一瞬的错愕,那么一瞬的心惊,继而便也爽朗地笑起来,他反手握住阿真拉着缰绳的手,一夹马腹:瞧我的,驾!骏马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纵身越过一道沟壑,漂亮而轻巧。

阿真吹声口哨,侧头看他:阿提拉,你真棒!她笑得眉眼弯弯,豪不吝啬她的赞美。

阿提拉呼吸一窒,只觉自己被阳光下她那张绚烂之极的娇颜夺去所有的心神。

阳光落在她晶莹白皙的脸上,似乎闪着绚丽的光晕,两颊上些许地红晕宛若天成的胭脂,让她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而那双华美的眼眸,黑亮夺目,真真切切地倒映着他……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激荡,搂住她腰肢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再叫我一声,我心爱的百灵鸟……阿真一愣,继而咯咯地笑:百灵鸟?阿提拉看着她笑,慢慢低下头来:我的阿真……小阿真……原本放松地倚在他怀里的阿真忽而有些紧张,她觉得自己应该回过头去,可他那深邃广阔如大海般的眼眸那样全心全意地看着她,蛊惑她,让她举棋不定。

阿提拉与她额靠着额,亲昵地以自己高挺的鼻子触碰着她的。

阿真有些晃神,她觉得自己中了他布下的魔法,即便看他慢慢吻上她的嘴角,完完全全地印上她的唇,她还是动弹不得,或者,是不想动。

阿真慢慢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有些不安,有些期待。

阿提拉松开了缰绳,托住她的后颈,流连在她粉唇间的舌长驱直入,原本温柔的吻变得热烈而激情。

识途的马儿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马上的阿真瘫软着身子,娇喘吁吁,柔嫩的脸颊红艳艳的,半启半掩的凤眸里染上了迷离的水色,直让阿提拉欲罢不能。

直到坐在帐篷里铺了厚厚毛毯的火炉旁,阿真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吻?!这才是吻吗?这么的……噢!阿真将头埋在膝盖里,有些懊恼。

她有些迷糊,他又不是没吻过她,为什么这次,这么地……让她……想不起来要抵抗呢?难道吻着吻着就习惯了?!阿真偷偷觑一眼正拿大脚丫逗着两只藏獒的阿提拉,看他脸上显得有些嚣张有些粗犷的笑容,她只觉脸上微微有些作烧。

在想什么,我的小阿真?阿提拉挪挪身子靠近她,碰碰她的手:冷吗?你的手有点凉哦。

阿真微微笑笑:没事。

阿提拉仔仔细细看她:有不舒服告诉我,小阿真,你太瘦弱了。

阿真点点头。

阿提拉亲昵地捏捏她的脸,正要说什么,却见一个侍女匆匆进来,低低地说了几句。

阿提拉几不可见地皱皱眉,起身走了出去。

难道是紫桐他们找来了?阿真暗暗思忖。

须臾,阿提拉沉着脸大步走进帐篷,看看坐在火边的阿真,左右踱了一会儿步,一把将她抱起:本来还想让你有个清静地好好休养,但你的护卫实在是,都折损了我几个好手了。

小阿真,他手上用力,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阿真搂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闻言不屑道:自己没本事,还怨别人。

阿提拉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小心地替她穿好厚实的毛外套:小阿真,你可是第一个说我阿提拉没用的人!阿真从披风里探出头来,轻哼一声:自大!阿提拉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帐篷,帐篷外一片无垠的雪地,周围有类似的小些的帐篷,偶有孩童跑出来玩雪,身边跟着汪汪乱叫的小狗。

还下着雪。

阿真喃喃道,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

阿提拉单手抱着她翻身上马,将她固定在她怀里,用自己厚实的披风将她密密围好,嘴角勾笑,道:阿真真聪明。

阿真沉默不语。

因为她身体的原因,阿提拉赶路从来都是用马车,这次居然用马,看来阿默他们很快就会到了。

只到时候大雪盖去了痕迹,又该如何?阿提拉一手抱着她,一手俐落地拉起缰绳:驾!骏马健步如飞,碗大的铁蹄落在厚厚的雪地上,溅起浪花般的雪花,氤氲成朦胧的雪雾。

距他一个马身后跟着数个带刀护卫,皆面无表情,神色冷峻,身手俐落。

阿真皱眉思索。

得想办法留下点线索呢。

如此剧烈的颠簸带给阿真的冲击是很大的,一小会儿还好,时间长了阿真就坚持不住了。

她只觉喉头一甜,一口血便不可控制地喷洒而出,落在雪地上,很是刺眼。

阿提拉看看前面已现的城郭,安抚地将掌抵上阿真的后背,送去一些真气:阿真再忍忍,马上就到了。

阿真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虽然更加难受,嘴里不住溢出血来,心里却是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