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薛木带着制好的药来到正阳大殿,说是玄天帝没上朝。
一直待在内室里。
朝中的一些事有左右丞相处理,而一切需要皇上亲自决断的事已经堆积如山了。
走进内室,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哀伤。
薛木几乎认不出眼前那个狼狈的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
只见他什么都不管不顾,只知道抱着床上的人,似乎他这唯一的珍宝,要随时要被人抢走一般。
而一边恢复后位的皇后看着只是不停的抹眼泪叹气。
薛木递过药。
玄天帝的眼睛才有了一丝波澜。
薛木解释道:这药只能减轻逝儿的痛苦,并不能救逝儿的性命。
玄天帝会意,接过药放如自己口中,然后用口渡到怀中人的口中,运用真气让她服下。
然后接过绵巾轻轻的拭擦她的嘴角。
这个时候,皇后端过一碗红枣链子银耳汤。
上面的莲子颗颗发亮,薛木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了什么。
转身对玄天帝说道: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她。
玄天帝忽的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疾声问道:什么办法,快说!薛木顿了顿,回道:就怕你不答应。
只要能救逝儿,什么我都答应!快说!玄天帝看着薛木,想着这是最后的希望了,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或许,白峒老翁可以救逝儿。
薛木知道他们都急了,便直接说到主题。
据说白峒老翁已经培育出冰晶水莲,说是这冰晶水莲药力神奇,可以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是真是假,却不得而知。
不过这点就算得不到确认,那老翁也是世上的奇人。
我这点医术在他看来,怕是微不足道了。
就算冰晶水莲的传闻有假,那他想救逝儿的话,胜算应该会大点吧。
只是……只是什么?一边的皇后沉不住气的催道。
只是那白峒老翁前两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成了天狼国的国师。
我们有求于他,怕是要经过天狼皇帝和那个天哲王爷那一关的。
那的人都认为逝儿背叛过他们,有愧于他们,怕是他们不肯救人。
薛木回想起两年前的事,有些忧虑了。
天狼的皇帝已经对逝儿是很有成见的了。
而唯一看重逝儿的就是天哲王爷。
可是,他一直都以为是逝儿背叛了他。
他会同意吗?就算他同意了,他大哥会同意?就算都同意了吧,那白峒老翁的脾气也是怪得很,他救不救人,都是凭喜好,没有理由的。
玄天帝低头看着似是没有一点知觉的逝儿,想了许久,沉声道:传下话去,飞鸽传书,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天狼国天哲王爷,就说朕有要事相商量,定于断崖处相见。
他若不来,定后悔终生!是。
下面的人领命后便走了出去。
玄天帝又出声道:都退下去吧。
皇后福了福,便安排所有的人退到外面守侯,而薛木看着玄天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了声气后,便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后,玄天帝又换了换姿势。
大半年的相处,他已经知道她习惯什么样的睡姿,又帮他掖了掖被角。
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肩窝,边整理她的刘海边说道:你会开心么?回到他的身边你会开心么,如果能活下来,你会回来找我吗?回来看我也好。
你可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经历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感觉,我从来没这么恐惧过,早知道这么可怕,我当初再怎么样也不会那样对你。
其实,你很勇敢,你比我勇敢。
我不能让你死,我不够勇敢的去面对自己珍惜着之人的消逝。
逝儿,你为什么叫逝儿呢?是在提醒别人一定要珍惜么,因为眨下眼睛,你就会消失不见了。
你总是这么飘渺不定……可是,我还是放不开,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活下去,活下去……*皇甫哲收到消息的时候,心里一空,又平复了下来。
可是那无底的恐惧还是如浪潮一样。
事情似乎是按照计划发展,可是又觉得好像是完全失去了控制,为什么独孤錾那边一直没消息传过来。
就算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也该有个回音的。
而玄天帝是何等人物,难道真的没有看出一点端倪,又怎么会让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
王爷,有什么不对么?一边的阿格达看出了主子的不安,问道。
心想:这么些事中,也只有遇见四小姐的事,主子才会这样,不然,其他时间,自己根本人看不王爷的情绪。
快些让四小姐回王爷身边吧,不然王爷真的要疯了。
恩,总觉得拿里不太对,阿格达,你不觉得太顺利了么?而且这些月来,晨园百花传病,为逝儿烧了百花的消息外,基本就没有其他关于逝儿的消息了。
到是陈捷一家被株连九族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起初我以为是玄天帝看出了什么,可是又不太可能。
独孤錾破例与我们直接会面,却已经很久没传来消息了。
如今按计划得到玄天帝的传书,你不觉得奇怪。
就算那独孤錾完满完成这事了,也应该给个消息。
皇甫哲不安的分析道。
王爷,恕属下直言。
王爷每次处理四小姐的事的时候总是顾虑太多,或许是因为太在乎四小姐了,当局者迷。
所以不能客观冷静的看待四小姐的事。
而独孤錾处事向来不和常理,与他们有生意来往的人也常出现这一类事,通常是没得到什么消息,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然后就安期付了银子。
说到这里,阿格达见皇甫哲回头看着他,目光有些冷。
便停了下来,退到一边,不再多说。
只是在心里面默默的祈祷,四小姐一定要平安,一定要。
快让一切误会都解开吧。
可是,却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不安。
皇甫哲想着,是真的么。
自己在这两年里面总是频繁的出错,自己酒量一向很好,可是,夜里每次一想到逝儿,总觉得自己就如一个幽魂着的醉鬼一般。
逝儿,你到底怎么样了。
[结局篇:第六章]三日后,断崖上。
皇甫按照事先的计划,故意晚到了两刻钟,可他发现这短短的两刻钟如同三年一样难熬。
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同意白风与纳兰明的攻心为上的提议,做出这样的安排。
要知道,逝儿最怕冷了,这样的天气里,也不知道他们车中有没有铺上暖玉,要是没有,怕她是要冻坏了。
终于来到断崖上,看到了玄天帝那长途跋涉后,略带疲惫的身影,一切似乎都在预料之中,却又感觉在意料之外。
总感觉自己忽略一些重要的东西。
可是,目前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不管如何,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了才行,不管自己有多不愿意说出那些话。
有多不想再让她受一点点伤,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这就是长痛不如短痛么,是吧,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个湖边柳廊,悲伤痛苦却又无奈的逝儿。
久违了,天哲王爷,朕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玄天帝和声道。
他,是真的有些担心他们不来,不管是他们刻意摆架子也好,还是真的有事情耽搁了也好。
这不是来了么?这么着急,可不是贵国国君的风格。
皇甫哲表面上毫不在意的调侃道。
心道:不知道你有多急,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急。
这么大冷的天!长话短说。
玄天帝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故意刁难,只想快些解决事情。
他掏出一捆手札交给明日。
明日拿了过去,道:这是我中天王朝天妃娘娘的病历,需要贵国国师白老前辈救治,娘娘她只剩下十五天了。
所以,还务必请加快安排,我中天朝必有重谢!此话当真?一边的纳兰明问道。
朕说出的话,自然不假。
玄天帝冷冷回道。
可这事难办了,贵国圣上也知道,贵国天妃原来只我国的细作,又如何好再让我国国师来给她医治?即便如此,我们又如何与我天狼国的百姓交代。
这话皇甫哲说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痛,可是,这话必须要他来说,不然,玄天帝怕是不会相信的。
玄天帝心里冷笑一声,心道:就知道没这么容易,逝儿,你可听到了,听到了这话你还会这么爱他么,你还会认为他有我爱你么。
他拿出那卷逝儿给他的《鲁工秘籍》,如射出的飞镖一样,射向皇甫哲,被皇甫哲一把接住。
他冷声道:这是当日逝儿给我的,你拿去,便可以向你的文武百官和你们的百姓交代。
另外,若能救治天妃,那么里面的交换细节都写得很清楚。
……接下来的话,我听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我真是应该在点离开的,却还活着。
先是身子在冰寒灼热中煎熬着,然后就是昏沉着,感觉是在黑暗中无止尽的昏沉着。
然后,我醒了,昏迷中便听到外面的那些交易,好象是关于我的吧。
想着,我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听着那些话,只是莫名的流出了一滴泪,对身边的灵儿说:我死后把我葬在十里坡。
与我娘和二哥一起。
说完,我感觉灵儿手一怔,又睡了下去,只希望这次是永远。
皇甫哲和玄天帝正说着什么,便看到灵儿冲了出来。
跪在玄天帝面前,大声的说道:皇上,娘娘她,昏迷过去了。
娘娘说昏迷前说……说到这里,灵儿忽然间觉得自己的喉咙堵得慌,说不出话了。
灵儿想着:这次她第一次违背皇上,当她看到天妃留给她和夜凌的信的时候,她知道,这值得。
再也不要让她的天妃娘娘再听到那些伤人心的话了,再也不要。
说什么?玄天帝问道,与皇甫哲一样,已经掩饰不住焦虑。
灵儿顿了顿,呜咽道:娘娘说,死后把她葬在十里坡。
与三夫人和二公子一起。
风似乎停了,一切似乎冻结了一般。
空气中的悲伤蔓延开来,蔓延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所有的人不再多言。
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没了意思。
玄天帝紧皱着眉头,不再言语。
皇甫哲再也不想多说,虽然这是最后一次,虽然之前他对她说过这段时间不要相信看到的听到的。
可是,他还是不忍心。
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残忍的杀手。
那句话如同一把刀子捅进他的心里,每一个字似乎是那嗜血的虫蚁在他心里撕扯着。
他再不顾什么计划,不顾纳兰明的劝阻,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
让人把逝儿移到他准备好的铺了暖玉的马车中离开了。
一到天狼国界内,皇甫哲马上下马,正要去看他的逝儿,便收到了独孤錾的消息,证实了一切不安。
皇甫哲感觉到世界忽然坍塌了一般,疯的一样冲上马车。
抱起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绝望中,他骗自己说刚才看到的消息一定不是真的,他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解药放到她鼻息间,试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马车中弥漫了刺鼻的药味。
白风夺过瓶子,道:王爷,没用的。
逝儿中的根本就不是迷漯,是缓命散。
皇甫哲知道什么是缓命散,他不信,不愿意也不敢相信。
呵斥道:你住口,乱说些什么,我的逝儿怎么可能中什么缓命散,不可能的。
随后,皇甫哲抚摸着思念了不知多久的却没什么生气的面容,低声道:逝儿,你醒醒,我知道你一定醒了。
你想让我害怕难过是么?你办到了,小魔女,你赢了。
听到了吗?别淘气了,别调皮了,醒过来吧,我给你解释一切,你快点醒过来。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我也欠你很多解释。
快点,现在不是调皮的时候……皇甫哲一声声的呼唤让在场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谁都希望一切是按计划发展的,可是不是,玄天帝的到来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这个时候,再铁铮铮的汉子都忍不住转过头去。
纳兰明看完了病历,抹了把眼泪。
上前一把抓住皇甫哲,呵斥道:皇甫哲,你给我振作点,她病历里说她中了缓命散,听着,是缓命散,不是迷漯。
药血人已经死了,你听到了吗?皇甫哲猛的抬起头,眼睛已经发红。
冷声道:住口。
随后一把又不自觉的抱紧了怀中的人,想着:逝儿最怕冷了,就要下雪了,她一定很冷,一定冷坏了。
这个时候只能这样抱着她,用自己来温暖她了。
皇甫哲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把夺过纳兰明手中的病历,翻到后面两页看了起来。
反射性的松了松怀里的人肩膀,眼中透露着深深的伤痛与自责。
为什么这么短短的几个月,他的逝儿就受了这么多的苦,怀里的人是那么清瘦,比在杨林镇看到的她还要瘦弱许多。
皇甫哲压抑了自己的痛楚,吩咐道:尽快赶回兴都,八百里加急把逝儿的病历送到国师手里,要他想尽一切办法。
以后军事上的事情暂时交与纳兰将军和白风处理。
雅苏,记得以后都熬易消化的炖品,融入汤中的那一种。
是,王爷。
一边的人回道。
都下去吧。
皇甫哲吩咐道,不想再多说什么,只能好好的护着怀中的人,感受她那微弱的气息。
她的气息真的很弱,弱到就快感受不到了。
逝儿,没事了,有我在,一定会没事的。
你不是说你在我怀里面最是安心的吗?所以,一定没事的。
皇甫哲的脸的贴上怀中人的面颊,温暖着那冰凉的面容。
他多想她再同以前一样俏皮的睁开眼睛看着他,他一动,她又低下头装睡去了。
可是,不是了,逝儿,你为什么要叫逝儿呢,是在告诉我,不抓紧你,一不小心你就会不见了么。
可你是我的妻啊,是我的妻,不管外面怎么说,你是我唯一的妻。
不管以前有什么误会,你都是我认定的人。
你不解释了么?可是我要是同你解释的,那天断崖上的话,你千里迢迢回来见到的情景,夜宴上的事情,以及后面的说我要娶的王妃都是要同你解释的。
我信你了,都明白了。
你也要信我,我知道你一定累了,其他的都没关系,你只要信我可以帮你,可以让你安心就好。
以后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了。
皇甫哲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所谓的理智安排一切都是浪费时间。
原来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是他的逝儿却是他从来都掌控不了的。
自己真应该一见到她的时候就把她带走的。
[结局篇:第七章]四天后,到达兴都。
雅苏不安的看着王爷一脸的倦容。
这四日来,他都是亲力亲为的照顾四小姐,还要动用内力镇压住马车,这样才能在加快速度的时候,保证平稳而不颠簸。
一下马车,皇甫哲把《鲁工秘籍》让阿格达传给皇兄。
他大哥一看这里面的内容就会明白一切。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逝儿。
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皇甫哲抱着逝儿,直接施展轻功来到白峒大殿,一脚踹开大殿厚实的大门,用已经沉哑的声音喊道:白老头儿,出来!白峒老翁本来真是想跑出来看看自己那可怜的外孙媳妇儿的,可想着这小子这个时候还这么嚣张。
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脑子里还记得去年他绷着张臭脸冲雪天山上逼他下山,压来这里当国师的情景。
那阵势,啧啧,那里是来请高人下山的,简直就是来逼债的,不对,逼债的脸虽然没他俊,可脸色一定比他好看多了。
说什么自己赌输了,就要愿赌服输,履行协议。
白恫老翁想着,这不还没结果吗?没想到正中他的道,比武决定。
招招狠劲十足,这到好,气都撒他身上了。
他白峒老翁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没面子过,都不知道谁才是那孙子。
一想到这里,那股子气又涌了上来,对着老管家说道:你去跟那臭小子说,就说老头儿我今儿心情本就不好,臭小子还这么无礼,不见他。
哼!那老管家为难的看着白峒老翁,苦着脸说道:园主诶~~你听少主那声音,老管家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住了。
白峒老翁一听,更是气得跳脚,也不顾什么高人不高人,半仙不半仙的,直接开口就骂道:连你也怕了那臭小子了,记得了,我才是他外祖父,他是我外孙儿,别弄错了。
再这样下去,咱都别这里混了,真真的没脸了。
老管家被他这么一吼,直接缩回脖子,心道:好象是园主自个弄错了,而且不见少主也就罢了,那么那个四小姐呢?根据几天前收到的消息,四小姐的情况可不怎么好啊。
白峒老翁似乎是看出了老管家的心思,便平了平怒火,说道:你也别担心那丫头了,自有天命。
那臭小子真要怒了,你就同他说小心他怀里的娘子。
老管家知道白峒老翁这么说,自然是有所安排了。
便走了出去。
一到出大殿,便看到少主已经等着发青的脸,正想说些什么。
他的火暴少主劈头就呵道:白老头呢!怎么不出来。
老管家低下头,赶紧说道:小心您怀里的娘子。
过了一会,老管家见没什么动静,便抬头瞄了瞄皇甫哲两眼。
发现他正专注的为少夫人整着披风。
心里也涌起一阵酸楚,过了会才想起白峒老翁的话,便赶紧趁着这个时候说道:园主说了,恩,园主的原话是。
说到这里,老管家顿了顿,一咬牙,继续说道:原话是:老头儿我今儿心情本就不好,臭小子还这么无礼,不见!还有小心你怀里的娘子,老奴告辞。
说完,老管家一转身,呼哧一声闪人,忽然觉得自己今儿身手特别敏捷。
皇甫哲一听气急,心想这个老头儿到底在想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
过了今天,逝儿只剩下十天了。
难道他真的就见死不救么。
不行,一定不行。
想到这里,皇甫哲直接走进大殿的内堂。
一脚踢动暗门的开关,直接走进暗阁。
每次那老头儿不想见他不都跑这里面来。
白峒老翁早知道他沉不住气了,只要关系到那丫头的事,他就没沉住气过。
又想一物克一物,我今儿还不把以前丢了的面子都捡回来。
因这四丫头而没了面子,这回又因为这丫头把面子要回来,这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便平声道:什么事吵吵囔囔的。
救她。
皇甫哲不想再同以前一样,同这顽童般的外祖父绕了,直接说道。
白峒老翁哼哼两声,心疼的看了看他怀中的四丫头。
转过头去,把心一横。
绷出两个字:不救!为何不救!皇甫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说呢?这丫头又不是我谁,也不是你谁。
还是天狼的罪人,怎么能救?白峒老翁纳纳的说道。
她不是什么罪人,是我娘子,你的孙媳妇!皇甫哲回道,想着这老头估计是记仇了。
那可就怪了,你说他是你娘子,那赌局的赢家可就是我。
可你看看,好好看看。
白峒老翁站到他面前转了个圈,继续道:我现在可是国师了,那么就是我输了,我输了。
这四丫头不是那个女子,雪天刃弄错了,弄错了。
她是,只有她是!皇甫哲心里煎熬着,痛楚一遍又一遍的袭来。
白峒老翁刻意不去看他的脸,继续说道:是么,那就是我赢了,我还没提条件呢,你到是把我压这里来了。
现在你还好意思要我做这做那,这窝囊气老头儿我受够了。
哼!那你说,要如何才肯救她?这个时候皇甫哲知道自己理亏了,也不想再去理论什么,只想着救她,尽快救她。
白峒老翁闭着眼睛不理,想着到要看看这小子能为四丫头做到哪个份上。
忽地听到咚的一声。
睁开眼睛一看。
那一身骄傲的小子跪在地上,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诚恳的跪下来,第一次是在他母亲墓前。
只听皇甫哲说道:求外祖父救逝儿。
白峒老翁心里酸楚难忍,又转过头去,顿了顿,又说道:不救!皇甫哲忍不下去,心里一个声音喊着:他不能再让她受苦了,他不能失去逝儿,不能失去。
忽的站起来,嗡的一声,寒光宝剑出鞘。
冷声道:你救是不救!白峒老翁气得胡子一翘,跳脚骂开:臭小子,反了你的。
你居然敢拿剑对着自己的外祖父。
你以后也别在兴都混了你!我实话告诉你吧,不是我救不救的问题,是能不能的问题。
说到这里,一边的老管家也紧张的看着,看着这祖孙两闹到这份上,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时候皇甫哲手一松,剑落在地上。
乒的一声,在这暗阁里显得格外清明。
如同月亮随片落在寒冰上的声音。
只听他低声道:外祖父,哲儿失礼了,望外祖父见谅。
只是,若是逝儿不在了,哲儿也不会独活。
望外祖父珍重了。
说完,皇甫哲便转身抱起逝儿向外走去。
心道:逝儿,我说过的,你到哪里,我都陪你去,不管以前如何,这次,一定是真的。
白峒老翁听着这话,又回头看着那离开的身影,心头一阵阵的酸楚涌上来。
眼中一热,老泪就落了下来。
想着:臭小子,你以为只有你心疼么,老头我一心疼就要心疼你们两个,自各心了也不好受啊。
一旁的老管家也看不下去了。
正要说什么,悦喜就冲了出来。
哭道:你怎么不救四小姐呢。
你就救救她啊。
你不救她,哲哥哥也会死的。
白峒老翁一把抹了眼泪,说道:谁说不救了,你要真想救他们,去,去跟小哲子说住到兴都最北的的白院的梅阁去。
还有,让他把自个给养好了,养不好的话,谁也救不回。
那白院梅阁刺冷冰寒的,你想冻死他们啊。
悦喜口无遮拦的说道。
一边的老管家一听到死字,就揪起她的耳朵。
呵斥道:你吓说些什么!什么死不死的!一说到这里,自己也呸了自己两声。
白峒老翁听着也难受,就说道:你要真想救他们,就赶快去同他们说。
这种事,老头我什么时候讹过你了。
悦喜抹了抹眼泪,说道:那小九呢,我要带小九去,它一定也想四小姐了。
白峒老翁说道:你去是不去,再不去的话,他们可走了,到时候能救都找不回人来。
悦喜一愣,不再多说,赶紧跑着追人去了。
白峒老翁叹了口气,心道:能不能救回来,还真是要看那只小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