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哲醒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喊了声逝儿。
之后就看到白峒老翁一脸奸计得逞坏笑着看着他。
皇甫哲一个憋闷,起身时候,头痛欲裂。
便用手撑着头,疾声问道:逝儿呢?啧啧,小子。
没想道你对那丫头真到这份上了。
千古佳话啊,现在外头可都传天哲王爷深爱一女子,殉情未遂,被奇人国师白峒老翁及时救回哦。
白峒老翁也不回他的话,故意说其他的事,心想着:就是急死你这小子,居然敢这么对自己的祖父。
哼!皇甫哲知道白峒老翁的心思,可自己怎么也沉不住气了。
猛的站起来,问道:逝儿在哪里?你要不说,我就知道去找,把这挖地三尺,我也要把她找出来。
白峒老翁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
又想,你要真把这挖地三尺,那我就更有理由回我的雪天山去了。
便哼了两声,想着今儿我就是要急死你这臭小子。
便坐下来慢慢喝着茶,不去理会皇甫哲。
皇甫哲想着,今天已经过了最后的期限了。
这老头难道不说了,就认为自己会活下去么。
便一把取下案上的宝剑。
那白峒老翁以为他有要拿剑对着自己,马上跳起来正要说什么。
却听到皇甫哲对白峒老翁说道:祖父您也了解哲儿的脾气,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了,记得把我与逝儿葬一起。
白峒老翁一愣,赶紧闪身一把抢下皇甫哲手中的剑。
呵道:你说你一遇着那丫头的事,脑袋怎么就转不过弯来了。
那丫头我也喜欢,她要真不在了,你祖父我能不心疼,还跟你在这里耗着?皇甫哲一想,也是。
那么这么说,也就是逝儿没死,还活着。
心里似乎有十几头鹿狂奔,紧张着看向白峒老翁,急切的想再确认下这个结论,问道:是怎么回事?小子,你以为我叫你和那丫头住北郊白院梅阁真是吃饱着撑着没事整你们俩的?那里天寒地冻便能把那丫头身上的毒给控制住,把那期限延长个三两天的。
而第十天我给表面上她解毒,其实只是锁住她的经脉,种几个抗毒体进去。
你就没发现那冰晶水莲都是绿色的么?那其实不是真的,都是冰晶水莲的叶做成的。
也是了,你小子眼里就只有那丫头,其他的根本就入不进你的眼去。
活该被骗了。
那光减弱的时候,说明那抗毒体已经被把那幼毒虫茧给化了。
自然会有那么点动静,却没想到你都给当真了。
白峒老翁说着,一脸你很逊的表情。
皇甫哲心里一喜,他的逝儿还活着。
不由的松了口气,不乐意的说道:你怎么不早同我说,我若是早知道了,也不至于这样。
同你说,同你说了你能把戏给我演真了。
早料到你会这样了。
玄天帝那小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既然把那丫头送了这里,自然就是知道我或许能救她。
这会,只有那四丫头死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他又如何会轻易相信。
加上丽晔那丫头一叫唤,还有你身上的消息,那他就是再不愿意,有得有九分信了。
白峒老翁分析道。
皇甫哲想着,原来一切都在你算计中,连自己也给算计进去了。
这老头儿还真不是一般的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白峒老翁这两字又把皇甫哲的心给提了起来,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白峒老翁想着,这个时候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多给这小子争取点时间挽回那丫头来得实在,便接着说道:我只是暂时控制住那丫头身上的毒。
那小狐狸跑北冰去取回了冰凌叶,配着那七朵冰晶水莲,要解毒的话。
要需要一个人,而你便是其中那个理顺她经脉的人。
要如何做,当凭祖父指点。
皇甫哲坚定的说道。
白峒老翁叹了口气,说道:你可想清楚了,那丫头身上有股未知的力量。
我到现在也看不清楚,你真要这么做,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危,若是顺利的话,那两人就算没事,你也是要元气大伤,如果不顺利,那么你是第一个活不成的。
你好好想想,别后悔!就这么办,哲儿不后悔。
皇甫哲继续坚定的说道。
白峒老翁想着自己问这个也是多余,这小子估计也是早想明白了。
自己这还不是心疼吗?这么个优秀的外孙多久才培养出来,真要没了,哪个不心疼。
皇甫哲又回到一开始的话题,问道:那逝儿现在何处?白峒老翁回道:你随我来。
皇甫哲顿了顿,随他走了出去,还想问什么。
便听那白峒老翁边走边说:你是怕那玄天帝知道四丫头死了的消息会急着跑来要这丫头的遗体。
放心好了,和你预料的一样。
那小子现在整好了军队,说是为保中天安定,要踏平西部那四个居心叵测的小国,还扬言人畜不留。
说到底了,还不就是想给四丫头报仇。
你留下的书卷也交给纳兰明了。
为保天狼安定,自然是要先拿下靠近天狼的那两个小国。
另外,那四丫头也是他私底下的义妹。
其他人不知道这事,他玄天帝还不知道,不做出个样子给他看看,估摸着没两天就看出个端倪,跑来要人了。
皇甫哲心里又是那句话,这老姜真不是一般的辣。
自己得多学学,才能在逝儿醒来后同她解释一切。
绕了好几个弯,走进一片梅花林。
里面朵朵梅花含苞欲放,空气中夹杂着那微寒的暗香。
皇甫哲感觉身边的梅花似乎在移动,便知道祖父早在这里布置了五行八卦阵。
暗叹他的周密,若是最近才布置下的,必然会引起别人怀疑。
来到梅林深处的小木楼前。
皇甫哲随白峒老翁走进一木楼。
见梦中寻思的人安然的躺在中间的最大的水晶上,手中握着银白剔透的冰凌叶。
下面是漂浮着冰晶水莲叶,红橙黄绿青蓝紫七朵冰晶水莲分别放在七个水晶座上,灼灼发光。
九尾灵狐正趴在一边休息着。
皇甫哲正要上前,被白峒老翁一把拦住,只听白峒老翁说道:想救她,就听我的。
皇甫哲点了点头。
白峒老翁对一边的老管家吩咐道:时辰到了,开始吧。
老管家点了点头。
走到一边,左传金烛台三下,右转五下。
又陆续以不同的次数转了其他烛台。
直到转完最后一个,便听到木板响动的咯吱声。
很快,原本四方的房间变成了个半圆。
原本的窗户也全部被封闭,原本明亮的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只有木板间的缝隙中透下丝丝屡屡的光线。
皇甫哲仔细一看。
那些缝隙中的亮点正好组成天上的七十二星宿。
而光线射进来后,特定的位置上的水晶片正好把光束反射到那七朵冰晶水莲上,顿时七朵水莲发出七彩霞光,七朵水莲正好是按照北斗七星排放。
很快,那七彩霞光开始强烈,冰凌叶发出白光,把那七束光汇合,如一道七彩的虹笼罩着中间的人。
这个时候皇甫哲按照白峒老翁的提示,飞入那光环中,扶起萧逝的时候,顿时候就觉得气闷,赶忙调整了气息。
便坐正开始输入真气到萧逝体中。
却发现输入的真气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
皇甫哲又重新聚集了的大半的真气,一股输入后,才有了点起色。
也顾不上自己气血不顺,只是憋着口气打通她的一全身经脉。
而一边的白峒老翁不断的运功变动那七十二星宿。
以使得那冰晶水莲放出全部精华除去萧逝身上扩散的阴毒与衰败的血液。
可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萧逝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量的冲击。
扑的一声,口中吐出口鲜血。
皇甫哲一惊,白峒老翁马上出声提醒道:哲儿别动,你若是停了下来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你现在尽快打通理顺她的七经八脉才是真的。
皇甫哲一听,闭上眼睛继续运功,输出真气。
又听到扑的一声。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生未同裘死同穴,今天就是豁出去了。
白峒老翁也紧张得满额头是汗。
这个时候,萧逝胸前忽然发出一丝微弱的绿光,同那日他见到的光一样,接着绿光越来越亮。
一边休息着的灵狐狸忽然醒了过来,猛的站起来冲上去。
与那绿光融为一体。
最后,萧逝被笼罩在牛乳洗过的绿光中。
脸色慢慢缓和。
虽然看着还是那么苍白无力,却有了生气。
随后,皇甫哲运功打通她最后的经脉。
所有的光暗淡了下来,只发着微弱的光晕。
他感觉胸口极闷,一个闷声,吐了几口淤血。
那老管家一惊,赶忙上前扶着他。
白峒老翁上前点了他身上几个大穴。
又给他颗紫色药丸。
皇甫哲一边接过药丸,一边喘着气问道:逝儿怎么样?白峒老翁叹了口气,回道:死不了,好着呢?这丫头命不该绝,放心吧你。
又看了看一边奄奄一息的白狐,低声道:果然不是一般的灵物。
皇甫哲一听逝儿没事了,神经一松。
也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受了伤,就这么晕了过去。
白峒老翁一手扶着他。
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哲儿。
[结局篇:第十四章]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丝不挂的泡在一池绿水里。
心里一惊,这算是这么回事,看着一边有衣服,就想站起来。
便听到一声女童超高音喊道:不许动!我反射性的愣了一愣。
回头还没看清楚是谁,就被人用力按回去。
好不容易从水里伸出个头来,就看到那个结束我睡神深崖的悦喜丫头正睁大着眼睛瞪着我看。
我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哪里得罪了这丫头。
不爽的瞪回去,说道:有你这么对待伤员的吗?那丫头一甩头,哼了一声,说道:就你,好好躺里面能伤着哪里,啊,不对。
园主已经说过了,你已经死了,知道不?死掉了。
哼!我被她说的发懵,这丫头说什么呢,我这不好好泡水里面吗?而且精神还奇好。
那玉麒麟也说了我还活着,到她这怎么就被她哼成个死人了。
便问道:我死了你还能看见,说具体点,怎么回事?园主说了,以后天妃萧逝就当是死了,现在嘛。
你就算是四丫头,记得了,是个丫头!她翘着个嘴巴,说道。
我嘀咕着:丫头就丫头,做什么都比做那个萧逝强。
又觉得那丫头真是奇怪得很,她那嘴巴就没休息过,从我见着她撅到现在。
再撅高点就可以吊个马桶了。
于是调笑道:悦喜,我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撅着这么个嘴。
听说啊!如果来是这么撅着嘴巴,会长出个兔牙来,嘴巴旁边的皱纹还会很快就出来的。
那悦喜一听,愣了半天看着我,问道:真会变丑?我点了点头,又低下头笑起来。
那悦喜一听就不乐意了,撇撇嘴道:你就会骗人。
哼!我一愣,怎么又哼上了。
估计这个时候是黎明,外面渐渐亮了起来。
我才看清楚她红着个眼睛,想着这丫头该不是守夜守成这样的吧。
也不知道我昏了多久,不管多久,一定苦了她了。
便说道:你与我说还要泡多久,我自个泡着就好。
看你眼睛红的,去休息吧。
她又哼哼两声,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一个老人的声音,悦喜啊,园主说四丫头在冰晶水莲叶里泡的时辰差不多了,和雅苏一起伺候四丫头净身用膳吧,老园主还等着见四丫头呢。
语毕,便听到木门吱呀的一声打了半开。
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近来,又转过身把门关上。
雅苏用拿着衣服进来,一见我醒着,便开怀道:四小姐你可醒过来了,都昏睡上十几天啦。
可把奴婢们给吓坏了。
纳兰郡主也是哭了好几回,说自个错了,之前几次要同你赔罪。
结果都让人给堵了回去。
最后老园主让人和郡主说了,就说逝儿真不在了,让那小丫头难过几天,也好收收她那性子。
这可就苦了白少侠了……还有呢,郡主知道那小狐狸不见了也是哭得让人心疼。
雅苏的心情似乎极好,那话匣子一打开就没个停了,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往浴池里洒花瓣。
我离开那糖绿水,裹着棉巾跑到浴池边。
把棉巾一扔,一个咕咚就跳下水去。
那绿水也不知道里面含着什么,粘粘糊糊的。
这么一洗,才舒爽了许多。
她说小狐狸不见了,那是玉麒麟吧,他是回去了吧。
看了看脖颈上,那鳞玉真的不见了踪影。
忽然想起了我现在应该是在天狼,那他呢,也在这里。
他到底会是谁?于是我边洗边问道:雅苏,我问你……不等我说完,雅苏又抢过话去,说道:呀,瞧我着记性,我差点就忘了跟四小姐说了。
那个海兰上月生了个大胖小子呢,把那阿格达给乐的啊。
见着那小娃娃可爱,我和海兰又情同姐妹的。
就认了做个干儿子。
等四小姐好利索了。
我陪您一起去看看?我有些诧异的看着雅苏,以前院子里面几个女子中,就属她最沉着稳重。
今天要是雅利这样说着话,我到不奇怪。
可是她这样,反而让我看出端倪。
便说道:雅苏,你有什么事情瞒我。
雅苏一怔,停下手中的活。
低着头走到我面前,低声道:四小姐。
说吧。
我理着有些乱的头发,说道。
她绕到我身后,帮我撮洗着长发,说道:是三小姐的事。
萧水倩?我确认道。
雅苏手一顿,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冷漠的称呼原来的三姐。
便继续道:恩,三小姐她出事了。
我想着那个设计一切来害我,想要置我于死地的萧水倩、那个间接害死二哥的萧水倩出了事应该是偶然,也是必然的吧。
对于她,如当日所说的那样,已经姐妹情绝了。
而雅苏并不知道一切,或许以为我紧张得说不出话,便继续说道:当日小姐走后,王爷养了一个月的伤才大好些。
不久王上又催王爷纳正妃,准许忽延郡主到府上住着。
没多久,便遇见了三小姐。
一开始和三小姐交情甚好。
可有次小姐回来又走了之后,没多久,就闹出她们不合的消息来。
忽延郡主好几次都想把三小姐赶出王府。
那会,王爷出征在外,阿格山又护着三小姐,说是郡主还不是王妃,三小姐的事只有等王爷回来说的算。
后来王爷回来了,对郡主和三小姐都是不理不见。
没多久又去了中天都城临安。
只留下话说是等他回来在做决定。
后来王爷回来后也没说什么,只知道王上逼要王爷马上纳忽延郡主为正妃。
兴许郡主觉得是到了除去三小姐的时候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给她安了个中天细作的身份。
压进了大牢里面。
后来阿格山给她求情了,她反倒说阿格山才是那细作。
阿格山?他又是怎么说的?记得他是阿格达的弟弟吧,其实他也是个不错的男儿。
如若不是恋上了萧水倩,那他也是可以如他哥哥一样,应该是过得很好的。
怪就怪在阿格山,那小子怕是吃错了药了,任是阿格达怎么问,他都不吭声。
那阿格山平日里虽然有点闷。
我们与他一同长大,对他我们还是了解的,怎么可能是那中天的细作。
说什么我都不信。
定是有人给他吃了迷魂药了。
我们几个在院子里跪了一个下午,看着他哥哥跟随王爷那么多年的面子,才求得杖责八十,留了条性命,给撵出府去。
而三小姐却没这么幸运,给忽延郡主打死在牢里了。
四小姐,您可千万别太难过……雅苏正想继续安慰下去,我忙打断道:我不难过。
雅苏帮我拭擦头发的手又是一顿。
我索性接过棉巾自己擦了起来,吩咐她去给我拿衣裳。
我故意看着窗外怒放的梅花,不再看着她。
想着:雅苏啊雅苏。
你越是想瞒着就越是瞒不住啊。
从来说话都做事都简练的你,今天怎么生出这么不必要的话来。
是怕我问起什么吧。
而我来这里最会问到的人只有他。
他还有什么要瞒我的。
我整理好衣装,喝了点粥便随雅苏穿过长廊,见梅林中的亭子里。
那白峒老翁正拿着钳子挑动炉子里的炭火,偶尔还敲两下。
我心想,这白老头儿会不会生火的,有这么敲打的吗。
走进亭子里,他紧盯着炉子,头也不会的说道:这烤着的红薯就是香,比那蒸出来的香多了。
我一愣,他这是要急着见我么,怎么感觉那里面几个乌黑的红薯的吸引力比我大多了。
不管怎么说,自尊心还是受不住。
我不乐意的绕过去,坐到那兽皮扑着的椅子上。
他放下钳子,拍拉拍手,回头看着我,胡子一翘,问道:晓丫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想着,我要有胡子,一定给气得翘上天了。
见着一边有壶热茶,直接倒了一杯喝下熄火。
他坐下来,看着我摇了摇头。
又点了点头。
说道:看来你是好得差不多了,也不枉费我辛苦培育出的冰晶雪莲和那只白狐狸了。
只是,你这么对待让只能重生的恩人,可真是……他又摇了摇头。
我还琢磨着怎么样才能不回来呢。
这会他还给我说这个,我自然没有什么好感。
我想活的时候,活不成。
这会要死了却被人给拼命的救活。
我无奈的撅了撅嘴巴。
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这条命还是得谢谢你的。
他顿了顿,又转身走到火炉边上拿起钳子,敲了敲那几个红薯。
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盘子,一边把红薯夹到盘中,一边笑道:可以吃了。
四丫头,你要不要也吃点。
算了吧,这些还不够我自己吃,你还是好好在这里赏梅。
我正想问这白老头葫芦里卖什么药,他走出亭里,一个转弯就不见了人影。
我叹了口气,心道这个老顽童。
一转头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从梅丛的另一方走了过来。
我看着那熟悉而陌生的面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梅花给衬的,他看起来特别白,以后应该称他为玉面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