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有雨,我执意出皇城走动,因为出皇城的次数多了,又总叫他们别跪别谢的,他们也认得我了。
也省掉了金牌程序。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到了北郊树林,独孤錾一招就制住了跟随我的人。
暗中交代刘管家经过,上演一步救死扶伤的戏码,穴道十二个时辰自然解开。
到时候他醒过来,全身酸软也要六个时辰才能恢复体力回皇城,那时候玄天帝也正好回来,我也早走远了。
也连累不到他。
尽管是多了一天的时间赶路,我却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使出轻功才能不留下一点痕迹,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离临安最近的小镇。
不理会那个什么錾的惊讶于我的轻功,我二话不说,骑上快马便往北去。
按照这种速度,我琢磨着七天就可以到达天狼。
小逝儿,你不累么?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一下。
天都黑了,一直下着阴雨,一路快马奔波,连点干粮都没进。
独孤錾自己是还可以,可她一个女子能撑得住么?不累,我们快点赶路吧。
一路上,又是雨水,又是汗水,从细小的伤口渗进入,加上使用轻功,马上颠簸,的确是难受的很。
可是一想到每走一步就离哲近一步,我就可以忍下。
连夜赶路。
你不累,那我累行不?还有,你看看马儿也快受不了了。
到时候马给累死了,那就更别想快啦。
前面就是客栈,我们休息一下。
独孤錾看她的样子,好象不太好。
还是休息一晚才好。
好。
如果马真死了,临时找马的确实麻烦。
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毕竟欲速则不达。
客官,打尖哈是住店?小二热情的出来打着招呼。
住。
上几个小菜,再给打包几个馒头。
给马喂些草料,要快!我抢过话来,住一晚上,那浪费太多时间。
明天玄天帝就回来了,到时候再晚也会知道的。
那见到哲的机会就少了。
逝儿你。
独孤錾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们要快,离开中天不是那么容易的,玄,他身边高手无数,就更别提他自己一身绝世武功了。
我知道,可不是有我吗?你信不过我么?他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不是信不过你,我是想快点到达天狼国,并且要尽量减少冲突。
錾大哥,如果到时候他们真的追来了就难办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的,要是应付不过来,你一定要先走。
我再不想有谁因我而死伤了。
小逝儿,你当我独孤錾是什么人,既然答应要护你周全了,怎能弃你而去!独孤錾一听到这些话,心里就有些窝火。
却也更看不懂眼前的女子了。
多少女子都希望别人能护着她,帮着她,危机之时,她却要他先走。
这算什么!啊哈!我现在知道你全名叫独孤錾啦,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玄天帝应该不会杀我的,要杀,我早就挂了。
所以我被抓回去还能活,可其他人就不太好了。
就如同我二哥和我娘他们一样。
不必多说,反正我答应过了,就一定会做到的。
他不听我解释,自信满满的说道到。
那我该庆幸我找对人咯。
饭菜上了,我们吃了快些上路吧。
我心里是感动的,当时他不小心伤了月夜也存属于意外,这会他这么诚心的帮我真的很难得。
他该就是哪个诚心相助的人吧。
那就对了,你先擦擦脸上的水吧。
说着,他递过来一条棉巾。
擦着我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汉水。
看着他那种眼神,我不太好意思的接过来棉巾自己擦着。
吃完后,我们继续连夜赶路。
想着,这样的话,应该五天就可以赶到了吧,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乐开啦,什么精神都有了。
可是精神归精神,好象有时候精神不一定能时时刻刻都控制好身子的。
于是,在第二天下午,我头一昏,便摔下了马去。
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黑着张脸,红着双眼的独孤錾,那架势,就跟黑社会讨债的似的。
见我醒来,他刚要说什么,想着我一定睡了很久,肯定耽搁了很多时间。
我便出声道: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快走,不然就赶不到兴都了。
你别动,你再任性,小心我把你送回皇城。
我,我饿了,有饭吃不?见他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我赶紧换句话说。
你。
话没说完,他便转身出去,喊道:爷我饿了,上点饭菜,要粥,清淡点。
随后又跑进来。
我想着他还真解我现在的口味,准备起来笑脸相迎来着。
可他一进门,劈头就开骂道:你还知道要吃饭,啊?不要命了的丫头,你说你还吃个什么饭啊!我嘴角弯到一半,直接僵化。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还好好的为我点餐,这会就劈头盖脸的乱吼。
你还起来,给我躺下!说完,不客气的把我推回床塌上。
正好撞上了背部的一大片伤口。
我嘶的一声,痛得嘶牙咧嘴。
怎么了?弄疼你了,我看看。
这会,他有软下声来。
可我却一股气涌上来。
你搞什么嘛!现在生病受伤的是我哎!你懂不懂尊重爱戴病人啊!我打开他探过来的手,气道。
不错啊!你还知道你受伤有病啊!他收回手,调侃着说着,忽然爆发吼道:知道了,还跑那么快。
你想死是不是?我被他吼得缩在被子里面,只露出双眼睛。
转而又想,干什么怕他,不就声音大点。
又坐起来大声回到,我就爱跑,怎么样?我死不死,又如何,我就喜欢这样了!你,不许你这么说。
不许我说,就许你这么吼我啊!见他语气软了下来,我继续昂首挺胸的回到。
可奇怪了,他不发怒,还脸红了。
是脸被气红了?我低头看了看发凉的自己。
原来我只着一件白色绢丝衣。
还半开着,里面是粉红的抹胸。
我刷的一下,脸红到耳根子。
赶紧提起被褥,没好气道:你,出去。
本以为他会仓徨出去,却没想他一脸调笑着说道:我都呆着房里快两天了,换了那么多次药,又不是没见过。
哎~~说实话,你的身段还真是不错啊!我一听,差点没给气背过去。
不过一想,真见过了,那他刚才脸红什么。
你眼睛属蛇的?蝎子的?还是被孔雀胆鹤顶红泡过的,毒到隔着堵墙和门板都看得到里面?你这么肯定我没看,那我现在弥补回来如何?说着,他坏笑着走过来。
独孤錾,你别乱来!小心,小心我扁死你。
这人,永远没个正经。
你怕啦,不乱来也行,不过以后你得听我的。
他占了上风,居高临下的说道。
切,以后都要听你的,你要我死我就死。
我又不是白痴!不要!你,那就送你去兴都的这段时间,总可以了吧。
你既然找我帮忙,就该听我的。
不要。
他那是什么逻辑,一点也不合理。
其实一早找他的时候就没合理过。
那就只能……他逼近了,笑得那叫一个恐怖。
知道了,不过不合理的,不合法的,我一概不听。
我是妥协了,不过好歹也得给自己争取点说话的权力。
一言为定!就这样,我和独孤錾口头定了了这个不平等协议。
一路上都是唇枪舌战,就为了讨论每件事情的合理性与合法性。
他半路总有事要做,一做起来,就是拖拖拉拉,连走路都慢慢吞吞.理由却是一套一套的.每次和他争,和他吵,最后是看着是我赢了,却还是耽搁了行程。
后来我只能采取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他不走,那我自个走。
这样之后又是一阵舌战。
直到快到边境的时候遇见了追来的人。
虽然很快被他解决,但是行踪暴露,如果玄天帝真要追的话,那跑的希望可就真要减上大半了。
这样一分析,才真正算是赶路了。
终于有惊无险的快到了边界。
也是该分开的时候了。
这些天来,陪我风餐露宿,风雨无阻的赶路,半路还遇到好几波追来的人,也真是辛苦他了。
因为上午,去拜忌二哥与娘,又遇见了埋伏,只能匆忙离开。
施展轻功来到断崖边的吊桥,如以前一样,为断了追兵的路。
我把准备好的松油洒到桥上,就在洒完时,玄天帝如地狱修罗一般出现在另一端。
正要冲过来,我连忙点燃手中的火梗子。
我知道,他往年都正南部平乱,对这北方地形自然没有常年驻扎在这的纳兰名了解,所以他不能如纳兰明他们一样,还知道另外一条过这断崖的道。
思儿,过来。
他伸出手,对我说道。
眼中是满满的思念、不舍、还有我从未见过的恐惧。
我默默的看着他,决然的摇头。
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追究。
思儿,你回来。
断崖中,是他一声声的回音。
我什么都不追究,追究——思儿,回来——,思儿。
我继续摇头,我不是什么陈思,我是萧逝。
说完,在回音:我不是——我是萧逝~~萧逝~~~我丢出火种,点燃大火。
他被熊熊的漫天大火逼退。
好几次,他欲冲过来,身边的侍卫拼死拦着他。
断崖很长,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的怒火更胜这熊熊烈火。
两眼又悲凉转为怒火。
他怒极反笑,笑得悲哀,却更笑得狠绝、狰狞可怖,回音缠绕,让人心底冰寒。
我不忍,更不敢在留在那边,转身离开断崖。
其实我看玄天帝对你是动真格的了。
哦。
快些赶路吧。
我真不想去想他,很矛盾。
小逝儿,你很奇怪,如玄天帝这样的男人,多少女子巴望着依附到他身边,如他一代帝王,待你真切如此。
为何你就不动心。
看你流连花丛很久,恐怕也没有真爱过吧,真爱上了,情和心就只为一人而动,只为一人而伤,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或许他的情很真很切,可他不是那个人。
他那种以占有为前提的情,只会成为负担,让我逃离。
你的那个人就是皇甫哲。
以后呢?真的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能替代了么?他带着一丝希望问道,语气中却是落寞。
知道为什么总说女子小心眼吗?因为女子的心真的很小很小。
这么小。
我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个很小很小的心型。
所以就只能容纳下一个人,容纳下去了,心就会被他填得满满的。
有一天他要是突然要离开了,那心也会破碎。
支离破碎的心也是容纳不下另外一个人的。
那如果有人愿意把他补好。
你可愿意接受他住进你的心里?不知道啊。
事事难料的。
所以你啊,原来浪子一个也就算了,以后好好珍惜哦,别让那些女子们为你心碎,很难补的。
女子的心碎了一次,还能自己添着伤口拼补好,但是要是再碎一次,那就是粉身碎骨了,怎么扶也扶不起来了。
而我也不得不承认,独孤錾这家伙虽然很不正经,却也是优秀得很,品性不错,武功够强,财力够厚,样貌也是很抢眼的英气。
每个地方多有他的红颜知己。
从女子的眼光来看,她们对他也是真心实意的。
丫头你欺负人知不知道!什么浪子啊,哎呀,真是伤心啊,我的心也碎了,谁来给我补补。
他不乐意的回道,又靠过来做心痛状,痛声道。
咿~~~,你少恶心了。
推开他,便快步走到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