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得山来,返回魏府,一路上魏伯都没有再说话,雨池也不敢安慰他,怕徒增他的伤心。
自己心中也是哀伤不已,相遇青书以来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那个清朗的青年如今他们连真正的坟墓都无法为他建立,而她欠他的今生都无法偿还了。
翌日,魏伯和青书的父亲为青书建立了一座衣冠冢,一家人哀痛万分,魏伯更是沉痛得几日都吃不下东西,连日都坐在书房发呆,时时长叹。
雨池心里难过加上愧疚,也是接连几天寝食难安。
这日她正支着下巴,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空,闷闷不乐,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有气无力的道:请进。
门是敞开着的,对方是在礼貌的通知她而已。
尚阳走了进来,见她无精打采的,便轻揉着她的发安慰她道:好了,池丫头,别再为此事挂怀了,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吗?雨池叹了口气:我这心里始终是过意不去的,青书是因我而死的。
尚阳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道:池丫头,生死是每个人都会面对的,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过去了的就过去了,你还是要向前看啊。
雨池有点失神地道:唉,我真无法想像杨大哥当年痛失亲人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他……她沉浸在悲伤的思绪中,连尚阳何时离开的也没注意到。
冷尚阳默默地出了房,却又立在院子里一时不愿离去,他回头看向房内,雨池还是在那里呆呆出神,清丽的侧影纤细动人。
他从怀中慢慢的掏出一个小小的长条布包,在手中握了握,又放了回去。
这是雨池为他画的玫瑰花,她说过,这种花代表圣洁的爱情,他找人裱了起来,一直贴身收藏着。
你和大哥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心中涌起地酸涩之感,让他心痛如绞。
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他来说是极其艰难地。
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想守护她一生一世。
在他心底总是会偷偷地希望也许有一天,雨池对他的喜爱之情会变成一种不离不弃地爱。
他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已经迟了么?池丫头,我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你了么?雨池支着下巴的手麻了,终于回过神来。
却发现尚阳已经不在了,向院子里看去,却哪里还见他的身影?她心中自责不已。
尚阳好不容易才星夜兼程的赶过来与他们会合,一定为他们担了不少的心,结果她却这么冷落于他,真是太对不起他了。
雨池站了起来,做了几个深呼吸,振作了一下精神,不能再让关心她地人为她担心了,也没时间再悲痛了,何老夫妇还未救出,杨老夫人对杨霆虎视眈眈,燕容和杨霆撕破了脸,又对她恨之入骨,谁知道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她再不振作一点,死的人就会更多,自己的小命都可能葬送在这古代,更无法保护杨霆了。
书房里,魏伯与杨霆在叙话。
一名院丁在房外禀报:庄主,有个人送了一封书信来。
指名要交给您。
魏伯和杨霆交换了一下眼色,魏伯站起身来,道:送进来。
那院丁推开门将一个信封交在魏伯手中,魏伯问道:来人是什么样子,你可看清了?那院丁躬身道:是个瞎眼的乞丐。
我问他,他说有个叫张三爷的人给了他两文钱叫他送信,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便放他走了。
魏伯点头,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去,那院丁退了出去依旧把房门掩上。
魏伯将书信交给杨霆。
杨霆将信封举高,对着光看了看,隐约见到一页信纸,并无异样。
他把信拆开。
从里面取出了信。
信中写道:燕容来历已查明,系杨家庄杨静红老夫人之暗人,自幼被杨老夫人收留抚养。
杨霆脸色一暗,将信笺交与魏伯,道:这一来。
一切都清楚了。
全是杨静红搞地鬼。
魏伯看完信,愤怒的道:岂有此理!杨霆向他拱手道:魏伯。
我等伤势已有好转,明日便启程前往杨家庄。
魏伯抹了抹满脸的倦容,此时的他不复原来的精神抖擞,更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向杨霆道:霆哥儿,此去你还当暗自小心啊,那杨静红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杨霆道:我理会得,魏伯。
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是时候和她面对面的讨个说法了。
魏伯沉吟了一下,缓缓道:霆哥儿,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讲……杨霆恭敬的道:魏伯,你虽是我们山庄地老管家,但是我心里是把你当作父执,你有什么话就请直接说吧。
魏伯道:那位何姑娘,目前来看还是来路不明,我就怕是杨静红埋伏下的一颗极其厉害的棋子,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当要万分在意小心啊!魏伯已经看出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非比寻常了,但是还是对何雨池的身份来历抱着一丝地警惕,毕竟,她和那个人太像了,唉,实在是太像了,如果不幸真是如此,那这又是一段冤孽啊!希望事情不是他所担心地那样才好,那段往事不堪回首,而他当年的一丝善念只是希望老爷能少造杀孽。
杨霆向他拱手道:魏伯放心,一切我都会小心行事地,待事情结束了,我再来探望您老人家。
雨池,他一想到她就心中温暖,他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只是这么一会儿不见他便是想念万分。
他知道魏伯的意思,但是,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都打算与她一起面对,他相信他的雨池是真诚的,她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他就是敢这么肯定。
说他疯了也好,说他痴了也好。
他就是这么信任着她。
在回小院的路上他碰见了尚阳,尚阳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居然没有看见他。
他一怔之下。
叫了他一声,尚阳这才突然醒悟过来,跟他打招呼:大哥,你已经向魏伯辞行了?杨霆道:是啊,我们明日就离开这里,你跟雨池说了那事吗?尚阳这才拍了下额头道:唉呀,我给忘了。
我进去的时候池丫头正在为青书的事难过,我劝了几句反而把正事给忘了。
杨霆笑了:那一起进去聊一会儿,还要计划一下下面地行程。
雨池正要去找尚阳,却见他和杨霆结伴回来了,便迎了上去。
杨霆看着她精神的样子。
欣慰地笑了,雨池不好意思地用手指卷着一缕长发把玩着,知道杨霆定是在欣慰她自己从低落地情绪中走出来了。
唉,她就是那种自己才能开导自己的顽固份子,除非是自己心里想通了,不然别人怎么劝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尚阳见雨池不再情绪低落,也笑道:我们池丫头终于想通了,唉,真是谁都拿你没办法。
雨池对他道:让你们担心了。
心灵脆弱地家伙令人头疼吧?尚阳笑道:你可不脆弱,你还可以打狼呢!雨池立马就知道杨霆跟他说了她夜半操着棍子与狼对峙的事情了,她懊恼的嗷的一叫道:麻烦你老兄别取笑我,那时候杨大哥重伤,我手无缚鸡之力。
只好扛着棍子吓唬吓唬那些饿狼。
尚阳的扇子在鼻前摇了摇。
道:非也非也,池丫头还威胁那些狼要吃它们的肉。
可不是扛着棍子吓吓它们就算的,要不哪天教你武功吧,你勇气过人,是个好苗子,哈哈!雨池眼前一亮,指着他道:你可不许赖账,有杨大哥为证,这可是你自己揽上身地活,一定教我功夫。
她兴奋的来回的走动了两下,又向尚阳道:你确定我这么大年纪了,现在学还不晚?杨霆和尚阳同时都笑了,尚阳道:你果然好大的年纪,这样吧,我先教你吐纳的功夫。
雨池高兴地道:就是内功喽,杨大哥给我疗伤的时候,舒服得我都睡着了,你先教我轻功怎么样?那个我超级感兴趣。
尚阳怪叫道:大哥,教这丫头功夫的事,还是麻烦你代劳吧,她看起来还没学就很不老实的样子。
雨池故作凶狠的道:你又想打白条吗?休想,你既已答应就得做到!尚阳冤屈的道:这是什么世道?我打白条?也不知道是谁还欠我三顿大餐!雨池磨着牙道:老兄你真大方哈,这三顿饭还记着呢?她转头对杨霆说:杨大哥,你要给我涨工钱,你看,尚阳这么压榨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呀?尚阳好笑道:池丫头,你的银票还不够多呀?你一个小姑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雨池摇头晃脑地说:那里会够?你可知人生最高的两大理想是什么?尚阳好奇地问:是什么?雨池呵呵一笑: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你看看我,一天到晚累到死,哪有觉睡?还有银票也不够多,离数到手抽筋的境界还差得远呢!一番言论说得尚阳矫舌不下,继而失笑不已。
指着她道:你呀!掉钱眼里去了。
杨霆笑着摇头,有尚阳在雨池又找到可以斗嘴地人了,这日子敢情是无法清静了。
雨池和尚阳都是呵呵的相视一笑,这个感觉真好,又回到以前的那种快乐的日子了。
近来大家一直都很压抑,尚阳果然是颗快乐种子,到哪都是笑声满满的。
杨霆道:你们这题跑得远了,雨池,王毅他们救出你地父母了,但解药地事还在处理之中。
雨池一听高兴得一蹦老高:真的!这么久以来,还真是终于听到了一个极好地消息。
杨霆又跟她说了燕容的身份已经查明,以及即日便启程前往杨家庄之事。
雨池心中那个开心啊!回古代一直为之奋斗的事终于初步有了结果,剩下的便是帮助杨霆解决他的家事了。
杨静红对杨霆家人所做的事,终究是需要给杨霆讨一个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