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水音大叫一声,‘画影’在反噬其主,他怕是被控制住了!话语刚落,玄色的身影快如闪电,凌厉的剑气迎面而来。
水音连忙抽剑抵挡,两剑相交,剑身瞬间断裂开来。
怔忪间,画影已至面门。
大刀急忙迎上,险险挡下这一剑。
却见木风被急退一大步,双眉微蹙。
火红的眼眸一闪,飞身扑至他们两人身前,剑华一扫。
木风侧身挡在水音前,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风师兄!水音惊呼,扶着他,满脸担忧。
退后!邵殷埠急急唤了一声,寒光一闪,水音立刻用力推开木风。
预期中的痛楚没有出现,只觉一阵冷风飘过,眼前出现一个瘦弱的身躯,不禁愕然。
若盈姑娘……若盈,大哥来帮你!邵殷埠提剑加入战局,一前一后夹击一身妖异之气的皇甫酃。
若盈自知她的佩剑及不上名剑画影,不敢硬碰硬,灵巧地躲避着凛冽的剑招,一边借力打力。
之前失血过多,未曾休息又在地底不吃不喝困了两日,动作不似往日那般灵活。
半晌,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多了数道剑伤。
邵殷埠见此,愈加着急。
那姓白的拿起画影后,仿佛着了魔,完全不顾背后的重伤,苍白的脸色发狠地攻击他们。
眼见若盈越来越支持不下去了,一时又无法击倒这人,如何是好?瞅着渐渐透出灰白的脸,若盈担心不已。
他的高烧尚未退下,被狼王抓伤的后背又未处理,再这样下去,那把剑只会慢慢榨干他的精力,甚至他的性命!不行!得想办法阻止他!微一走神,左手一震,佩剑应声断开。
她当机立断,迅速俯身翻滚开去,避过皇甫酃连续劈下的四五剑。
皱眉望着地面上交错的裂痕,看来画影将他的潜能发挥到最大。
如此,他们又怎会是他的敌手!余光瞥见邵大哥孤身一人,似是快撑不下去了。
水音手无寸铁,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而木风又被剑气重重击伤,唇角血丝不断涌出。
若盈咬唇四处张望,快步走近另外那把破旧的长剑。
暗自疑惑,这破破烂烂的剑真的会是宝剑思召么……不等她细想,邵殷埠的痛呼传来,壮硕的身影重重跌落在她身前,暗红的剑身正要刺下!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皆是一惊。
离邵殷埠胸口不过毫厘,画影生生顿住。
若盈瞪大双眼盯着手里的长剑,不可置信……她如何拔出来的……皇甫酃的身影则是微微一顿,血眸紧紧锁住它从暗淡逐渐变成明亮的银白。
手中的剑颤抖着,发出低低的吟鸣,若盈几乎抓不稳剑柄。
两人过招近百,思召的光芒越甚,画影剑身上的血丝却缓缓退回。
蓦地若盈略略晕眩,脚下一软。
血眸微眯,抓住这瞬间露出的破绽,直直攻过来。
来不及了……她认命地盯着淡红的剑身逼近,僵直了身子……唔!画影忽然调转了方向,墨衫袖下一片血红。
白公子!若盈惊疑地唤了一声,瞅着他白皙修长的指尖滴下的点点殷红,落在画影之上,却渗入剑身中,失了踪影。
……画影想要饮血,啧,比我想象中更难控制……眸中的血色渐渐褪去,淡淡的金亮闪耀,他撇撇嘴,道。
见他摇摇欲坠,若盈连忙上前扶住他,他亦不客气地把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肩上。
你……还好吗?看向他凝在眉宇间的阴戾,以及金眸里闪过的不愉,她不由轻声问道。
薄唇一扬,淡淡道。
……没事,只是……只是这破剑勾起了不好的回忆……无边的黑暗,孤寂与冷寒,铺天盖地的殷红鲜血,一张张似曾相识的憎恨的面孔,在耳边不断叫嚣着妖孽……只是?若盈抬头,疑惑地问道。
墨眸闪耀着零碎的金芒,俯身对上那双清澈的明眸。
……只是,我累了……长臂一伸,搂着她的脖子,趴在若盈身上。
柔软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水嫩的肌肤,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颈,耳根渐渐染上一层绯色。
嗅着鼻尖幽幽的少女体香,他满意地勾起唇角。
手臂一紧,他突然被人大力往后扯开。
寒眸冷冷地扫去,邵殷埠瞪向他。
若盈刚才被你伤了,体力已经不支,如今你还压着她……若不介意,在下扶着白公子罢?抽回手臂,皇甫酃不悦地抿起唇,默然地答道。
介意。
什么?正要再次伸手的邵殷埠明显一愣。
我介意由你扶我!你!邵殷埠气得憋红了脸,咬牙切齿仅挤出一字。
转身继续挂在若盈身上,力度却显然减少了许多,她瞄了他一眼,浅淡一笑。
……木公子伤得重吗?近距离被剑气重重击伤,暂时较为虚弱,休息一下便能走了。
拭去木风嘴角的血迹,水音双眉微松,好在,血终是止住了……石室的出口……若盈环顾四处,除了几人滑下的石道出口,并没有石门的踪迹。
……有风的气味……垂下头的木风突然开口说道,众人顺着他的目光,走近一面石墙。
丝丝的微风透过石缝拂来,若盈只觉掌心微微的凉意,清风从五指间飘散开去。
这边有个小小的口子,水音招招手,众人围上去。
石壁上一掌宽的小口子,犹如一字。
皇甫酃和若盈不约而同地看向手中的长剑,他眉一挑。
你先?她横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
皇甫酃举起剑,打横插入。
只闻一声轻响,石壁从中间裂开,缓慢地向两边移去。
取回画影,扯过若盈往后退了一大步,水音和木风也跟着一退,只有邵殷埠兴奋地贴近石壁,惊喜地看着石门慢慢打开。
咳,咳,咳……可谓乐极生悲,邵殷埠甩了甩头发上厚厚的一层灰土,看起来整一个泥人般,全身上下满满的土色。
若盈掩唇偷偷笑了起来,水音则笑得弯下了腰。
邵殷埠哀怨地看着早已退后好几步的四人,愤愤地用力拍打着衣衫上的尘土。
半晌,几人才走出石门,一条两臂宽的石道一直延伸到深处。
邵殷埠在若盈身侧转悠,双眼紧盯着她手上的思召,一脸惊奇。
……邵大哥想要看看吗?受不住他炙热的注视,若盈无奈地开口问道。
他连连点了好几下头,欣喜地接过长剑。
咚地一声,他忽然趴倒在地上,手臂前伸,俨然是先前接剑的动作。
他痛呼着爬起身来,两手抓紧思召,半天才托起两丈高。
若盈,这剑好重,起码得两三百斤,你怎能用得如此轻松?她愕然,两三百斤?怎么可能,它很轻的。
不信的话让木公子试试,邵殷埠说完,示意木风接手思召。
双臂一伸,淡然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侧竟有一层薄薄的汗珠。
千斤。
剑在腰侧便再也不能往上,木风放下思召,淡然道。
千斤?若盈心下暗暗称奇,单手拾起长剑,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皇甫酃了然地笑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多年来,无人能在持剑者手中夺去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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