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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 第九十九章 尝试

2025-03-30 08:42:45

欧阳公子的意思是,临王只享受这征服的过程,得手后就置之不理了?秀眉一皱,若盈神色不豫地问道。

欧阳不能肯定,再说临王虽登基数年,但朝廷内外并未完全掌握。

慕国和永国这两处需费极大的心力去整治,临王即使想此刻亦有心无力了。

凤眸微闪,淡淡地看向她。

这么大的烂摊子,不是三五年能摆平的啊。

若盈赞同地点点头。

……临王十年前便开始用白甫的名义到处行商,大胆地以临国国库的奇珍异宝为本钱,笼络官家,迅速包揽了各个领域的生意。

如今白甫的生意遍布四国各行各业,尤其是慕、永两国,可见临王的心机之深啊……听着欧阳宇的话,若盈只是默然地垂下眸。

她是否也是那人的计划中,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呢……主人、公子,豫王爷回来了。

孙利话音刚落,便见邵殷埠大步走入,剑眉紧皱。

怎么了,邵大哥?若盈疑惑地望向他,轻声问道。

接过孙利递过来的茶,一口气饮下,邵殷埠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满脸不悦。

还不是永国那些难民,皇上又下了死命令,不让他们进入幽国,以防有奸细混入。

在城楼上看着他们一批一批饿死、渴死、冷死,即使我们的心是石头做的,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没有试试稍微接济一下他们吗?若盈叹息道。

欧阳宇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袁公子,永国的难民何止千百人。

军粮不能动。

城内的粮食根本不足以喂饱城外不断汹涌而来地难民,救得一时,也救不了全部人啊。

可是……若盈垂下眸。

虽明白欧阳宇说得都是正确的,内心依然不能够坦然接受。

邵殷埠叹了口气.正如欧阳公子所说,我们只能紧闭城门,默默地同情他们了。

顿了顿,他又道。

昨日清早,一个满身污垢的妇人抱着个四、五岁地男孩在城门跪了一夜。

求我们救她病重的儿子……双手敲得血肉模糊,额头也叩得鲜血淋漓。

然,军令如山,将士们不能开门,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男孩地身体逐渐冰冷……邵大哥……明眸一黯,若盈抬手轻拍了拍他的右肩,忧地看向他。

邵殷埠双眸微红,托着额头黯然说道。

在战场上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只是这回我第一次觉得。

原来我们是这么残忍,这般见死不救……豫王爷,欧阳宇侧过脸。

冷声唤道。

永国如今是临国的附属国,永国的百姓是临国的子民。

还是说。

你会出手救下杀死你同胞地敌国将士?若盈握着他的手不由一颤。

这不一样,那些百姓是无辜的……邵殷埠急急辩解道。

那些将士也是无辜的。

幽幽地吁了口气,欧阳宇的目光飘向他。

若不是上位者要出兵征战,他们又怎会撇下亲人,抛去平静的生活,到这地狱般的战场来?再者,无论豫王爷多么想救他们,但幽国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帮这些难民,到时粮食不足,或引起了混乱,受苦的依旧是幽国的百姓……邵殷埠闻言低下头,半晌坚定地抬起,道。

本王明白了,多谢欧阳公子地提点。

反手握紧若盈柔软的小手,欧阳宇淡淡笑道。

指点倒不敢当,只是这战争原本就没有对错,不过是掌握在几个人的手里罢了。

眸底一凛,邵殷埠微一颔首。

元帅,王爷——一名侍卫匆忙走近,禀报道。

登封五百里快报!邵殷埠一手夺过,快速地扫了一下,拳头一紧。

若盈狐疑地伸过头去,瞥了几眼,神情不变地坐下。

说什么地?见两人均是默不作声,欧阳宇不禁开口问道。

公主的死因有蹊跷,皇上叫袁斐然去登封当面对质。

邵殷埠撇了撇嘴,把卷轴丢在手边。

对质?凤眸一挑,瞥向一旁沉默地若盈。

若盈粉唇微微一扬,笑道。

看来我得去登封跑一趟了……捉住她地手一紧,欧阳宇瞪了她一下。

你以为这是去玩耍么?一看就知道幽王别有用心,你还是不要去了。

不,若盈坚定地看着他,这次我一定要去。

袁公子你……咳,咳……欧阳宇猛地坐起身,大喘了一口气,突然咳嗽起来。

轻抚着他的后背,若盈柔声说道。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地。

临国对幽国仍旧虎视眈眈,皇上对我还是有些忌讳的。

好不容易缓下了气,欧阳宇摇摇头。

孙利对袁公子说了什么?冰冷的凤眸扫向一边的孙利,孙利身子一僵,不吭一声地跪在地上。

……他只是关心欧阳公子罢了,既然有一线希望,不妨去尝试一下。

尝试?半阖着琥珀色的双眸,欧阳宇语气平淡。

袁公子可知紫金丹被藏在何处?若盈茫然地摇头,若不是孙利提起,她根本不知世上有这紫金丹。

你竟然想去偷紫金丹,疯了吗?邵殷埠瞪圆双眼,怒视着若盈。

紫金丹是幽国的镇国之宝,被供奉在帝庙。

里面有无数的阵法和机关,除非皇上本人,根本无人能得其门而入!你这是去送死!阵法?明眸有一瞬间的恍惚,脑海中闪现出那个孤冷的玄衣男子,弹指间破了神山的阵法……垂下眸,她淡淡道。

欧阳公子的毒不能再拖下去了,关于帝庙的事情,也许仅仅是人云亦云,又或是皇室为了杜绝有人闯入而散布的谣传。

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试!不行!粉白的唇微颤,凤眸紧紧地盯着她。

师傅为欧阳批过命,生死已定,袁公子何苦为此白白丢了性命?生死已定?欧阳公子想要这般听天由命吗?你难道真的甘心!若盈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满意地见到那双琥珀色的美眸从淡然渐渐变得炙热。

欧阳不甘心!可是……没有可是!若盈粉唇一勾,轻轻打断道。

我不信命,也不信老天爷!若天上真有老天爷在,为何我爹爹一生为国,却落得尸骨无存!我温柔善良的哥哥又做错了什么事,这么早就被阎王收了去!她眼圈一红,偏过头,不想让他们见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许久,若盈重重一叹。

先前我来不及为他们做些什么,这次我一定要……说罢,面向那侍卫,吩咐道。

带去本帅的口信,袁斐然谨尊圣意,即日前往登封!再度失业的日子,加更一章,叹气!大家砸些推荐票来安慰伤心的偶吧……没有推荐票就留言好了5555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章 共鸣(一)邵殷埠一跃而起,我和你去登封!不,若盈摇摇头,邵大哥是主帅,怎能擅离职守,再加上流寇越发猖狂,邵大哥此时不应该轻易离开。

我随少主同去!一人大步踏入,扬声说道。

若盈看见来人,不由一愣。

明叔……你怎么来了?霍明点了点头,末将一收到消息便赶来了,从这里到登封有近百里,途中凶险难测,请少主让末将随同。

霍将军的消息可真灵通,这传信兵才到这里不久,将军就赶到了。

欧阳宇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说道。

微一垂头,霍明凛声答道。

传信兵起先到了军营,发现少主与豫王爷不在,才过来的。

因而,霍明才知晓皇上宣召少主去登封之事。

若盈抿了抿唇,道。

如今幽军兵分两路,邵大哥驻守在嘉县一带,而明叔则要守住在昌武驻扎的大军。

两人缺一不可,又怎能随我到登封?可是,少主……霍明欲言又止。

让严容和张信一同前去,少主觉得如何?明眸微闪,唇边扯了个浅淡的笑容,道。

明叔,他们两人可都是你的左右手,没了他们,你一人统领大军可要辛苦许多。

无妨,少主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霍明躬身应道。

见他坚持,若盈沉吟片刻。

那好,让张信过来,严容留下吧。

是。

少主。

闻言,跟在霍明身后的侍卫迅速退了出去。

明叔最近可好?若盈看向霍明,微微一笑。

我在外养伤几个月。

让明叔一人包揽了军务,实在心里有愧。

少主的伤势可是恢复了?霍明急急问了一句。

已经无碍了。

明叔不必担心。

她笑笑道。

霍明转向榻上地银发之人,关切地问道。

听闻欧阳公子近日身体不适,而今看来气色颇差,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多谢霍将军的关心,欧阳宇慵懒地答道。

豫王爷和霍将军军务繁忙,欧阳就不留两位了。

霍明一窒,寒暄了几句,恭敬地向若盈行礼便离开了。

邵殷埠撇撇嘴,转而对若盈叮嘱道。

此去途中可能不太平,多带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同去吧。

好,若盈笑着点点头,劳烦邵大哥多多照顾欧阳公子了,加强红叶山庄地守备。

还有药材方面……没问题,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邵殷埠一拍胸口大声保证道,谁知用力过猛。

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那么。

欧阳公子安心在此等我的好消息吧。

粉唇一扬。

若盈对欧阳宇说道。

袁公子……欧阳宇还想劝阻她,却被她匆匆打断道。

好了。

欧阳公子,时辰不早了,我这就去准备一下。

说罢,一溜烟地跑回房间去了。

抬手抚了抚灰白地长发,欧阳宇轻轻叹了口气,道。

孙利,寻几个武艺高强又处事灵活的人混入侍卫之中,越快越好!是,主人。

孙利领命匆忙而去。

见琥珀色的美眸流露出淡淡的担忧,邵殷埠不由问道。

欧阳公子何不为她算一卦,卜算吉凶?冷淡地扫了他一眼,欧阳宇粉白的唇勾起一丝淡笑。

王爷可是又忘了欧阳之前曾说地话了?邵殷埠微微眯起眼,欧阳公子所言,本王又怎敢忘记。

顿了顿,又道。

欧阳公子真放心让若盈去登封应付皇上?不放心又能如何,她决心已下,谁也不能改变……侧过头,粉白的唇轻轻溢出一声叹息。

翻身骑上御影,若盈已换上鲜红出战袍,却取下了面具。

俊美的面容让随行的众多未曾见过她真容的侍卫目定口呆,视线久久不能移开。

若盈有些头痛地瞥了眼身后的大队人马,蹙起眉。

张信见状,咧嘴一笑。

少主,这里面除了袁家军旧部中好几个身手了得的士兵,就是欧阳公子特意寻来的人。

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少主地安全就包在我们身上吧。

若盈无奈地一笑,道。

我当然知道在这里面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问题是此次我们是去登封面圣,带这么多人,甚为不妥罢。

不过三四十人,路途遥远,还是多带些人手为好。

张信收了笑,正色道。

好,好,我知道了。

见张信神色有些不豫,若盈只好连声应道。

转头往山庄深深地望了一眼,她有些失落地盯着空空如也地大门,道。

出发吧!是,少主!张信点点头,举起手向前一挥,数十匹骏马齐奔,扬起一阵尘土。

直到他们远去,身影快看不见时,红叶山庄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一个绝美地银发之人安坐在木椅上,望着远方,琥珀美目流露出一丝复杂地色彩……为能尽快赶到幽国皇城登封,若盈选了人少偏僻的路线。

虽被袭击地可能性大大地提高了,然,能够不连累无辜百姓受伤,又能够尽情地策马狂奔,这样的选择才是最适合的。

酉时刚至,他们一众人已经离开红叶山庄将近二十里。

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溪,若盈便抬手让众人停下歇息。

小溪清澈见底,浅绿的溪水清清凉凉,带着一丝甜意。

若盈不由多饮了几口,这才舒缓了喉中的干涸。

起身见一干人等有条不紊地分批喝水,剩余的则围在外侧,双眼扫视着四周,谨防有变。

若盈叹了口气,深知这些人训练有素,却不想一路来处处谨慎小心,将她牢牢守护在内里,深怕有丝毫疏漏。

这里人烟稀少,视野又好,一目了然,你们不必过于紧张了。

她粉唇一扬,微微笑道。

今日才是出发的第一天,你们这样怎可能保持精力至到达之时?话音刚落,若盈忽然脸色一变,张信连忙走近。

少主,发生什么事了?其他人紧紧地盯着周围,伸手握向剑柄。

若盈脸色一缓,正要摇头。

只觉腰身一颤,思召又轻微地抖动起来,发出一声声低鸣。

抽出银剑,只见它欢愉地鸣叫着,似是在呼唤着……少主,这是怎么回事?张信诧异地瞅着她手中的思召,神情惊异。

若盈低下头,目光胶着长剑,明眸渐沉。

……他来了……他?谁来了?张信完全摸不着头脑,奇怪地问道。

一道青影由远而近,轻飘飘地落在众人面前。

什么人!侍卫们大喝一声,抽出佩剑就要迎了上去。

慢!若盈喝止道,缓缓走上前。

袁将军,主子有请。

青衣人垂下眸,淡淡说道。

不见!张信虽不甚明了,却见若盈脸色一沉,不禁开口断然拒绝道,管他是什么人,不要碍了我们的道!还有,我们少主是你那所为的主子想见就见的么!青衣人不为所动,忽略对他怒视的张信,淡声再一次说道。

袁将军,主子有请。

若盈紧咬着下唇,挣扎了一番,方才重重地吁了一口气。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少主,不可!张信急忙阻止道,少主怎能独自前去,若有人对您不利……斜眼瞥向一旁沉默的青衣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若要杀我,又怎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来请?尔等暂且在原地等候片刻。

说罢,不顾张信的反对,尾随青衣人迅速离开……一百章啦,呵呵,为自己撒花啊!^^继续呼唤推荐票啊,推荐票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零一章 共鸣(二)……临王果然胆色过人,竟然就这样潜入敌国之中。

望着不远处戴着斗笠的玄衣男子,若盈面色一冷,只觉胸口一股闷气梗着,不由冷嘲热讽道。

墨色的长发迎风飘扬,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取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似笑非笑的俊颜。

子夜般的双眸闪耀着明亮的金光,隐隐含着丝丝笑意。

若儿这是在担心我吗?不要这样叫我!若盈明眸一凛,忿忿说道。

还有,谁说担心你了!虽然口里说着,如水的双眸还是忍不住扫向他的胸口,以及有些消瘦的脸颊……皇甫酃唇边的笑意更深了,缓步朝她走去。

不要过来!若盈喝了一声,一把抓住思召的剑柄,视线紧紧地锁住不断走近的身影,蓄势待发。

皇甫酃在一丈外顿住脚步,寒眸望着已经分别几月的她。

脸色略微红润,下巴尖尖,身子明显瘦弱了许多……影卫禀报说她的身体这几个月有了起色,不似刚沉睡醒来时那般虚弱……墨眸半阖,现在便如此,先前究竟糟糕到什么地步?见他止了步,若盈不由稍稍一松,暗暗舒了口气。

你潜入幽国究竟所为何事?薄唇一抿,深深地看着她。

见你。

若盈一怔,撇开脸,道。

临王大驾光临,难道就为了见区区一个我?我袁斐然真是受宠若惊……若儿,他淡淡唤道。

断了她接下来说的话。

你非要与我这般说话?垂下眸,她咬了咬唇,道。

……如今见也见过了。

临王请便!说罢,转身就要离去.若儿。

你果真要去登封?丝丝凉风拂过,若盈鼻息间霎时满满的檀香,恍惚了一瞬,她冷声应道。

是。

……为了他去冒险,值得吗?幽幽地叹息声从背后传来。

若盈测过身,淡淡地看向他。

欧阳宇若果没有下山,他而今绝不会虚弱至此。

玉泉山上有一药潭,每日在潭中浸泡半个时辰,便可压制住他身上的金蝉。

若盈蹙起眉,你是说,如果他不是为了助我而下山,现在会活得好好的?不,他下山不是为了辅助你。

而是为了萧老头子地遗愿。

唇角扬起一丝嘲讽,皇甫酃继续道。

但在我看来,不过是他活腻了。

便遵照老头子的意思到你的身边来。

不管怎样,我都要救欧阳公子。

若盈坚定地答道。

无奈地叹了一声。

薄唇抿成一线。

淡淡道。

若儿还是这般固执……若说我能为你取得那紫金丹呢?……你以为此时此刻,我还会相信你地话么。

临王!再说,无功不受禄!秀眉一皱,若盈一字一句地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看在我们曾相识一场的份上,请你马上离开!眼前一花,若盈迅速反应过来,伸手从腰侧抽出思召。

却被他一手挡了回去,思召应声入鞘,她地双臂亦被皇甫酃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放开我!若盈用力挣扎,力气却大不如面前这人,只得抬脚踢向他下盘。

他险险一避,伸脚夹住不安份的双腿,将若盈锁在怀里。

若盈动弹不得,只能抬眸狠狠地剐了他一眼。

犹如溪水般清澈明亮的双眸闪闪发亮,眉梢间含着一丝愤怒、挣扎与痛楚,毫不认输地瞪着他……皇甫酃心底一叹,搂着越发瘦削的柔软身子,神色稍稍缓和。

……你这又是何苦……他猛地俯下身,覆上那久违的香甜软唇,恣意掠夺起来。

若盈大惊失色,灵巧地长舌便趁机窜入,攻池略地。

她迅速反应过来,微张了口就要咬下,却被皇甫酃察觉。

只觉细腰被大手一捏,若盈一颤,身子便软了下来。

愤恨地盯着他,她从小这腰侧就怕痒,这人不过与她相处了数日,便记住了……若盈仰着头,试图与他拉远距离,大掌却托着她的后脑勺,唇舌紧紧地纠缠起来。

她只觉脑袋逐渐昏沉,湿漉漉的明眸有些茫然起来。

紧贴的肌肤,炙热的唇瓣,皇甫酃仿佛将这几个月来的思念揉进这一吻中,急切而狂烈。

半晌,他才依依不舍地放过那殷红的粉唇,看着怀中的女子大口吸着气,柔顺地靠在他胸前,就象以往一样。

……少……主……远远的呼唤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若盈惊醒过来,急忙推开那让人眷恋地温暖怀抱。

踉跄了一下才站稳,退开几步之外。

你……走吧……叹了口气,若盈低声说道,双眸盯着地上,神色淡然。

呼喊声越来越近,两人沉默。

皇甫酃紧紧地看着她,若盈却一直没有再与他对视。

……若儿真的要放我走?若盈微微颔首,抬起头。

但……这是有条件的!什么条件?墨眸一闪,饶有兴致地问道。

既然你收复了永国和慕国,就应该着手整顿,让那里地百姓安居乐业。

半阖着眼帘,若盈说道。

……我拒绝!薄唇一扬,毫不迟疑地答道。

若盈秀眉一蹙,不悦地望向他。

永国与慕国的百姓是否安居乐业与我何干?唇边地笑容加深了些许,皇甫酃双臂抱胸,淡淡地看向若盈。

不过,如果若儿愿意归顺于我,我将他们地生死大权交在若儿的手上如何?你……这是不可能地事情!若盈断然拒绝,既然如此,我们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冷哼一声,她转身离开,临走时淡淡地说了一句。

请好好对待莲姐姐……黑眸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仍没有移开目光……主子,为何不将她带回去?炎有些不解,直接把人掳走不就得了,为何还要费唇舌跟她罗嗦那么多!皇甫酃轻笑一声,炎,终有一日,若儿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朕身边的……炎看见临王唇边的笑意,心下一叹。

主子有多久没有笑得如此开怀了……少主,您到底去哪里了?张信让众人分头找寻,好不容易才见到往回走的若盈,连忙上前问道。

忽而一顿,瞅着她红润的唇,眸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若盈避开张信探究的眼神,淡淡吩咐道。

我们继续上路吧。

是,少主。

收回视线,张信恭敬地应道,转身传令去了。

低头看着腰侧已经安静下来的思召,若盈抬手轻抚着它银白的剑身……思召的吟鸣方才停了下来,是画影,还是那人的关系?每天都嚷嚷推荐票,今晚就不嚷了,呵呵!感觉这章写得不太顺呢,很难把握两人这时的心情,尤其是女主的,头疼啊!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零二章 面圣(一)走走停停,众人大半个月后来到幽国的都城登封城外。

一路上除了偶遇那神秘的青衣男子,倒是平平安安,再无遇过任何阻碍。

张信原本担心有人会在路上使绊子,下了十二分的戒备,谁知途中竟然会畅通无阻,不得不咋舌称奇。

若盈却隐隐觉得有人在暗中保护他们,摆平了一切。

这背后下命令的人,除了临王皇甫酃,她根本不作他选。

为何这般笃定,若盈自己也说不明道不清。

因而,她也没有和张信等人提过。

少主,我们先去寻一间客栈稍作梳洗,再前去拜会皇上,如何?张信望着风尘仆仆的各人,低声提议道。

好,若盈正有此意,点了点头。

连续数日只是用湿布擦了身,如今浑身不自在。

大家都倦了,就找个附近的客栈……下官程堇见过袁将军。

突然一人策马而来,在他们面前停下,扬声说道。

若盈定睛一看,原来是在嘉县曾见过的禁军统领,不由抱拳回礼。

原来是程统领,许久不见了。

心下不禁纳闷,才到登封城下,就被皇上的人发现行踪了?果然,程堇回以一礼,便道。

皇上派下官来此迎接袁将军入城,袁将军,请!我等连日赶路,程统领可否宽容个把时辰,让我们一干人等梳洗一下?若盈微微一笑,问道。

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了,袁将军入城后便能立刻住进驿馆。

梳洗之事稍缓片刻如何?程堇淡然地答道。

若盈自知推脱不得,只好顺从地跟着程堇来到城内的驿馆。

少主,他们这是变相的软禁!张信愤愤不平地说道.已经连续三日了,驿馆外守着四百禁军。

名为保护少主的安全,事实上根本就是不给我们出去!若盈自顾自地吃着登封才有的零嘴,一副津津有味地样子。

张信气愤地数落了半天,见她毫无反应,不由无奈地唤道。

少主……抬眸瞥了他一眼。

若盈不以为然。

张信,在皇上召见之前,吃好睡好就行。

不必为这样的事情大动肝火,对身体不好。

张信愣了一下,抬手抚额,叹息道。

少主,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担心什么?随手丢了个花生入口中,若盈咬得沙沙作响。

会出现这般状况,不是在预料之中么?张信一窒。

定定地看着她。

再说,我们而今风头正旺,被人丢在这里晾一晾是很正常的。

架子还是要摆足地,明白吗?张信了然地点了点头。

对了。

我要的东西送到了?啜了一口香茶。

若盈忽然问道。

送来了,张信忙拿出卷轴。

递给若盈。

若盈接过后展开,细细扫视着。

许久才抬起头来,一脸深思。

少主不是已经反复看过关于皇上地生平了,怎么突然又向欧阳公子索要?张信不解,这皇上不就夜夜笙歌,把政事都交给了国丈,最宠爱新近的美人舒妃。

简单明了,总结起来就两个词:昏庸、好色……明眸扫了他一眼,张信立即住了袁家军的人常年在边疆长大,生性豪爽,口无遮拦,这张信可算是发挥到了极致。

竟然胆敢在皇城中,幽王的眼皮底下,大声妄议皇帝。

若盈摇摇头,淡淡道。

张信,当今皇上原是先帝的第五子,其母只是偶尔被先帝宠幸地宫女,无权无势,诞下他后不到三年便去世了。

先帝有十子,当年已立了二皇子为太子……少主的意思是,皇上并非平庸之辈。

张信双眼一亮,说道。

她微微颔首,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子在宫中难以生存,他却活下来了,不但如此,还登上了太子的宝座。

如此,张信还认为他只是个昏庸之辈?可是……张信皱起剑眉,道。

若果他真是个聪明人,又怎会让国丈把持住朝政,让他为所欲为?还在临国欲侵犯之际,在少主头上扣下了一个通敌卖国的帽子?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秀眉一蹙,若盈苦恼地道。

若说幽王聪明,又怎会如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然,若说他昏庸,又如何步步为营,登上这万人之上的宝座?一切等我们见到皇上后,便有定论了……十日后,幽王终于下旨召见袁斐然,并派禁军沿路护送。

若盈骑在御影之上,看着大街上黑压压的人头,以及一张张或兴奋,或惊艳,或不屑地脸,心下不由叹了口气。

听闻袁斐然入登封,百姓们便早早等候在大街两旁,急欲一堵传说中的大败临军之人的风采。

没想到袁斐然竟是个危及弱冠地俊美少年,不禁诧异不已。

接受着来自四方八面的目光,若盈只觉全身不自在。

有不少人试图接近马下,被禁军阻拦了,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

才走近,御影不悦地打了个响鼻,一副你再靠近就踢人地神色,吓得那几人连忙退开了两步。

还有多久才到皇宫?若盈有些头疼地望着这混乱地场面,问道。

原本只要一刻钟,而今大概要小半个时辰了。

程堇骑马跟在她身侧,估摸了一下答道。

袁将军,袁将军——清脆的声音响起,若盈转头望过去。

只见两三个姑娘羞红了脸,旁边一位便是稍微胆大地呼唤若盈地女孩,见若盈的目光转了过来,急忙把手帕扔了过去。

伸手接过,若盈扯了个笑容,朝那女孩感谢地点点头。

袁将军,不……程堇正欲阻止,却为时已晚。

若盈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却见程堇执着缰绳退后了两个马身,望向她的视线闪过一丝同情。

她尚未反应过来,数十条颜色鲜艳的帕子便朝若盈丢了来。

若盈怔忪了片刻,马上马下便已铺满了数百条手帕。

其中几条手帕还带着浓郁的香味,让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哭笑不得。

不过一刻钟的路程,一行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达皇宫。

一众禁军狼狈不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有些人脸上、衣衫上还沾了不少胭脂和红痕,哭丧着脸,却又不能在此时回去梳洗,只能被城内驻守的其他士兵大大地嘲笑了一番。

若盈见到金碧辉煌的皇宫城墙,也不禁松了口气。

方才,她还以为会被数以千计的帕子给掩埋掉……后来才知,程堇第一次在登封上任之时,也无意接下了一名女子的手帕,遭到了无数帕子的袭击,比之若盈的状况还要狼狈数倍,因而记忆犹新。

可惜,却没有及时告知她,导致了惨况的发生。

被打断了无数次,恼火……今天更新晚了,无奈!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零三章 面圣(二)臣袁斐然参见皇上圣安!若盈撩开鲜红的战袍下摆,恭敬地跪下,扬声说道。

等了片刻,没有听见幽王的回答,低垂的头不禁偷偷抬起,暗暗叹了口气。

幽王召见她,没有在大殿之中,而是选了秋意盎然的御花园。

虽是晚秋之际,御花园内依旧百花齐放,一片春色,尤其是……皇上,袁将军正等着您呢。

一把娇媚的声音响起,夹带着几声暧昧地呻吟。

……起来吧。

谢皇上。

若盈站起身,垂下头,眼不见为净。

屡获战功的袁将军竟然这般年轻俊俏,真是难以相信,他大败了气势汹汹的临军啊。

舒妃咯咯地娇笑着,毫不在意大庭广众之下,在她曼妙的身上恣意游移的大手。

哦?爱妃,比之朕的男宠们如何?幽王刘展双眼紧紧地盯着搂在怀里的舒妃,不以为然地问道。

若盈闻言,面上一冷,却又迅速恢复。

啧,啧……看这身材,这脸蛋……皇上,难道您又见到新人想要忘了舒儿这个旧人了?舒妃假意嗔怒一声,推了推贴在她身上的刘展。

刘展凑近,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哈哈大笑道。

朕怎么闻到一股醋味来着?舒妃不依,粉拳在他胸前作势锤了几下,素手被刘展一把抓在怀中,狠狠地吻了起来。

周围安静无声,只余两人暧昧的吻动声。

和女子压抑的嘤咛。

宫女太监们个个低眉顺眼,面无表情,似是对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了。

若盈有些尴尬地撇开脸。

最后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视若无睹。

两人终于微微分开。

舒妃小脸熏红,唇色红艳动人,媚眼如斯,软倒在刘展的臂弯里。

刘展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贴近舒妃地耳边低语了一句。

舒妃脸色更红了。

羞涩地点了点头。

刘展轻咬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只见她娇躯一颤,便低笑道。

真是可口的小东西……话音刚落,双臂打横抱起她,起身径直往外走去.若盈脸色微白,定定地望着脚尖,不由捏紧了拳头。

方才幽王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一下,除了叫她起身,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皇上口谕。

袁将军今日起赐住建德宫,钦此,谢恩!尖锐地声音在若盈脑海中回荡。

她怔忪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公公。

我一个男子住在宫中。

恐有不妥罢,还是回驿馆的好。

王福稀疏地眉毛一挑。

笑道。

皇上的旨意做奴才的怎敢不从,袁将军不要为难奴才了。

听见他语义双关,明眸一抬,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王福一怔,垂眸道。

袁将军,这边请。

……劳烦王总管转告我在驿馆的属下了。

站在建德宫前,若盈淡淡说道。

已经派人去通知了,袁将军尽管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便直接和奴才说一声,奴才会为将军添置的。

王福典了典肥胖地肚子,恭谨地说道。

若盈点点头,王福便留下四名太监与四名宫女,回皇上身边去了。

你们几人就在外殿伺候,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踏入内室!负手而立,凌厉的目光淡淡扫向众人,不怒而威。

太监和宫女们瑟缩了一下,恭敬地应了声,退了出去。

若盈叹了口气,缓缓走入华丽的内室之中。

厌恶地皱了皱鼻子,打开窗户,把室内点燃的高级薰香随手扔了出去,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床榻上。

看来幽王是想将她囚禁在皇宫之中了,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不过……她微微一笑,帝庙便在宫内,原本还烦恼如何混入宫中,而今幽王倒帮了大忙。

每日清早,若盈习惯性地起身练剑。

英气的俊颜,流畅的剑势,犹如蛟龙的丰姿,如此美景着实让宫女们心仪不已。

将军,请用这帕子擦擦汗吧。

这会风起,小心着凉了。

名为春儿地宫女见若盈收了势,急忙递了过去。

将军,请用茶。

夏儿生怕落后,急切地伸出手。

不忍拂了她们的好意,若盈有礼地笑了笑,一一接过。

两人立刻笑弯了眼,双颊染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将军,浴池已经准备好了。

年纪稍长地宫女秋儿缓步走近,恭谨地道。

若盈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只见秋儿垂下头,双耳微红。

一向沉稳的她揪了揪衣角,低声问道。

将军……需要秋儿伺候您沐浴吗?面色一僵,若盈急忙摇了摇头,丢下手帕和茶杯,飞快地往浴池奔去。

春儿跺了跺脚,眼见着她仰慕地袁将军逃难似地跑走,努了努嘴。

秋儿姐姐把咱们地袁将军吓跑了……夏儿也一脸懊恼,真想看看袁将军结实的胸膛,矫健地腰身,呜呜……秋儿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憋红了脸。

忽而扫视了四处,奇怪地问。

冬儿呢?不好!三人异口同声,望向浴池,脸上满是不甘。

洗净了一身汗,若盈舒服地趴在池边,枕着双臂,昏昏欲睡。

这四个宫女派到她身边,按规定要给她们重新改个名字。

若盈为了方便,给她们起了春、夏、秋、冬四字。

原本几人都很拘谨,不想相处了一月,变得无法无天起来。

尤其是那四个丫头对她的爱慕一日炙热过一日,一见她就双眼发亮,每次都把她吓得够呛。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思及此,若盈想到自己不过见了幽王一次,就象被遗忘了一般,足足一月再未被皇上召见,愈发郁闷起来。

加上她每回想要走出建德宫,去探知紫金丹之事,就见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说如果她踏出这里一步,他们的颈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开始她并不相信,有一次执意走出了建德宫,不过离开数十丈,便听见身后的惨叫声传来,连忙往回走。

淡淡的血腥味飘近,血红染满了一片草地,两个尚且年幼的太监被人一刀砍下头颅,瞪大不可置信地双眼,身首异处。

若盈只觉心口一痛,望了眼蜷在一旁不停发抖的几人,叹息道。

好好葬了他们两人吧……禀、禀告将军,一名太监哆嗦着答道,太监和宫女死了,不能葬在宫内,要、要扔出宫外,以防晦气玷污了皇宫。

晦气!愤怒染上双眸,若盈咬紧了下唇。

他们当人命是什么,连个坟都不肯施舍么……正想着,两名侍卫脸色木然地走了进来,抓起尸身,就要离去。

慢着,你们要带他们去哪里?若盈指着两人,喝道。

按照惯例,宫外的乱葬岗,奴才是没资格有墓地的。

一名侍卫平淡地回答道。

谁定的规矩?秀眉一皱,若盈不悦地问道。

是皇上早年定下的,请袁将军不要阻碍小人办事。

权衡了一番,若盈只得退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们手上死去的两人……将军请留步!剩下的两名太监忽然咚的一声跪在她脚边,喊道。

请求将军,不要、不要再往前走了。

若盈一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前了几步,只差半丈便要出了这建德宫。

急退几步,她苦笑道。

你们先起来吧,我……本将军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此后,他们六人几乎寸步不离她左右,生怕她轻举妄动,让他们人头落地。

若盈明白他们的苦处,也没有再为难几人,安安分分地留在这建德宫,等候将她抛诸脑后的皇上,何时再兴起,再次传召她。

谁知那几个宫女却渐渐对她上了心,这如何是好?上下扫了全身一眼,若盈不知该纳闷还是该高兴,至今未有一人怀疑过她女子的身份……脑海中不自觉地把那娇俏的舒妃与自己比较起来,脸色微变,终是颓然地趴倒在池边,迅速将这事丢开一边了……貌似亲们说文的气氛沉重了点,偶稍微调节了一下,如何呢?^^有人提到袁莲的事,恩,恩,袁莲素个好姑娘啊呵呵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零四章 转变空荡的浴池边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动,若盈从半昏睡中惊醒,见一枚小石子安静地躺在远处,不由皱起眉,喝道。

谁!是、是冬儿,将军……怯怯的声音响起,冬儿想帮将军擦背而已……出去!若盈的身体立刻往下一沉,大喝道。

立即出去!入宫月余,若盈对他们这些宫女都相当客气,没有说过一句重话。

冬儿此刻听见她的喝叱,不由眼圈一红,捂着脸跑了出去。

若盈不敢大意,一把跃上池边,急急把衣衫套在身上。

因为天气已微寒,衣衫渐厚,她也把裹胸取了去。

如今看来,她得时时束好胸,谨防露馅了。

穿戴完整,她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缓步走向房间。

浴池外,秋儿将手中的披肩仔细地为若盈系好,悄声退开。

若盈见状,叹了口气,道。

冬儿她还好吗?冬儿擅自闯入浴池,逆了将军的意,闭门思过去了。

秋儿垂着头,恭谨地说道。

秋儿是在怪我么?若盈自知方才紧张,口气便重了些,不由有些愧疚。

奴婢不过是下人,怎敢责怪将军?秋儿眼神一黯,道。

袁将军没有责罚冬儿,秋儿已经感激不尽。

说罢,躬身就要跪下。

若盈一把扶住她,皱起眉。

秋儿这是做什么?冬儿并没有犯什么大错,我、我只是不想让人看见身上丑陋的伤疤……以后你们不要胡乱闯入来便是了。

秋儿温顺地点点头,若盈接着说道。

冬儿一闹起别扭,肯定又不吃不喝。

秋儿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她吧。

顺便告诉她别再有下次了。

是,秋儿乌黑的双眼一亮,立马提着裙子往后院去了。

若盈笑着摇摇头。

其实秋儿比谁都着急冬儿,才会在此处等着她出来。

好为冬儿求求情。

秋儿虽在四人中年纪最长,今年也不过十四,喜怒仍摆在脸上,亦还有些小孩子心性,让她不得不想起以前总跟在她身后。

那个活泼爱笑的如儿……袁将军,抬脚走了几步,一名太监急急上前,恭谨地唤道.这位公公有什么事吗?若盈抬手拢了拢被寒风吹散的墨发,浅笑道。

那小公公面颊飘过一丝微红,低下头,道。

袁将军,皇上请您到御花园地雨露亭一聚。

雨露亭?若盈疑惑地蹙起秀眉,问。

这个时辰么?是的。

袁将军。

若盈瞄了一眼身上的装束,还算过得去,便点了点头。

公公请稍等片刻。

待在下整一整仪容。

唤了春儿和夏儿,两人熟练地忙乎起来。

不一会儿。

散乱地长发被打理地贴贴服服。

若盈满意地微微一笑,让两人羞红了脸。

伸手阻止了春儿要在她腰侧戴上一枚古朴的青色玉佩。

站起身来。

春儿急急道,袁将军,皇上赐了好几件饰物来,将军一样都不佩戴怕是不妥。

若盈不想为难她们,便随意地选了两样,春儿欢欢喜喜地帮她戴上去了。

袁斐然参见皇上。

若盈正要跪下,一双白皙精致地手托起她,那人轻笑一声,道。

袁将军不必多礼了,坐吧。

……微臣不敢。

幽王的态度忽然大变,若盈心下警惕,有礼而疏远地答道。

无妨,这里不过你我君臣两人,袁将军不必拘谨。

刘展挥手让侍卫和太监退开数丈,淡淡说道。

见他坚持,若盈只好忐忑地在离刘展最远的位置坐下了。

袁将军在宫中可住得习惯?是,谢皇上关心。

若盈垂着眼,坐得越发端正起来。

袁将军不必过于担忧,临国专注于朝廷的新旧交替,安国内乱后,国力大不如先前。

边关又有豫王爷和霍明将军两人镇守,袁将军不妨在宫中安心住下。

刘展轻抿了一口最爱的雪顶红,忽然开口说道。

若盈一怔,咬了咬唇。

微臣一个男子,久住在内宫之中甚为不妥,想必会遭到群臣非议,有损皇上地声誉,所以……非议?谁这么大胆在将军面前嚼舌根了,真是该死!来人——刘展眉一挑,厉声喊道。

皇上,没有人对微臣提起,只是……若盈猛地站起身,急急想要阻止他。

既然如此,袁将军大可放心留在宫中了。

刘展把玩着手中瓷杯,唇角一扬。

群臣皆道袁将军少年英雄,较袁穹将军真是青出于蓝,纷纷上了折子让孤好好赏赐你。

孤苦思了一月,仍旧没有想到适合将军的赏赐,只好让袁将军在宫中在住上一段时日了。

明眸一凛,这分明是借口!她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已经腹诽了几转了!这借口寻得光明正大,若盈一时也想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他,只好闷声不吭地低下头。

见她沉默,刘展唇边上扬的弧度更深了。

话音一转,听闻袁将军手中有名剑思召?可否让孤看看这传说中的神剑?若盈无奈,起身就要回建德宫取剑,刘展抬手制止了她。

孤也想去建德宫坐坐,便与袁将军同行吧。

摆驾建德宫——王福在一旁高声喊道,不一会,一顶金色的龙撵停在几丈之外。

若盈跟在刘展身后走出雨露亭,正打算在龙撵旁边站好,却见刘展朝她招了招手。

袁将军与孤一起上来吧。

急急地摆了摆手,若盈神色有些惶恐。

不,微臣又怎能与皇上同乘……尤其这还是龙撵啊……无妨,不由分说,刘展拉过若盈的小手,大步走入龙撵之中。

皇上……被迫坐在刘展身侧,抓住她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若盈有些窘迫地唤道。

请放开微臣。

刘展漂亮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爽快地应道。

好。

缓缓松开她的手,离开之际却轻轻在她手心轻轻刮了一下。

若盈原本松了一口气,这会心一下子又提了上来,身子一僵,朝外挪了挪。

为掩饰发青地脸色,只好祥装欣赏外面的景色,撇开了脸。

龙撵轻微颤动了一下,停了下来。

若盈抬起头,才发现他们已经到达建德宫外。

奴婢(奴才)恭迎皇上!建德宫的宫女和太监跪在殿外,恭敬地说道。

都起来吧,刘展扫了他们一眼,转身望向若盈笑道。

袁将军不带孤去看看你地神剑了?皇上这边请。

若盈见侍卫站在殿外,分明没有进来的意思。

王福也拦住了想要上前伺候地宫女和太监,只得他们两人缓缓走入内殿,她不由皱起眉。

这幽王究竟想做什么?刘展回头,见那秀丽地俊颜流露出一丝淡淡狐疑和戒备,不由笑道。

孤信得过袁将军,侍卫守在殿外便好,无需进来叨扰将军了。

皇上言重了,若盈将他引致内室,冷淡地答道。

刘展见此也不恼,双眼扫视着四处,淡淡一笑。

孤记得这建德宫和孤的寝宫有几分相似,怎么这会完全看不出来了?请皇上恕罪,微臣擅自挪动了殿内地物什……若盈欲言又止,总不能说原本的布置过于奢华,她住不惯吧。

不碍事,袁将军住得舒适便可。

刘展不甚在意地一挥衣袖,端坐在桌前。

若盈记起他们来此的目的,从床上取出思召,放在桌上。

这就是名剑思召?果然非同凡响!轻抚着剑身,丹凤眼内掠过一丝赞叹。

听说这剑除了认定的主人,无人能举起?回皇上,正是。

若盈微微颔首,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刀剑声,抬步就要到殿外一瞧。

袁将军,刘展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若盈顿住脚步,转过头来。

孤的侍卫会摆平的,将军尽管放貌似把这幽王刘展写得越来越诡异了……汗一个!又到月底了,呼吁下五月的推荐票好了!^^这文打算在下个月完结,如无意外的话,呵呵……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零五章 免罪若盈微微眯起眼,朝殿外望了一下,收回视线,退回至幽王身旁。

刘展双手抓住思召的剑身,用力一抬,银剑纹丝不动,他饶有兴致地仔细查看起来。

若盈明眸微闪,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他,余光却时不时瞥向殿外的情况。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激起一阵尘土。

若盈不由朝外张望,只见两名青衣人狼狈地跌落在地上,紧握着剑柄,身上血迹斑斑。

……袁将军?刘展的目光注视着桌上的长剑,淡淡唤道。

皇上有何吩咐?若盈急忙回过神,应道。

袁将军与外面那些神秘的青衣人可是旧识?丹凤眼一挑,瞥了她一眼。

……微臣不曾见过他们。

若盈垂下眸,掩去了眸底掠过的异色。

既然如此,袁将军为何这般关心外面的状况?刘展似笑非笑地问道。

宫内有人闯入,微臣也只是关心皇上的安危。

若盈恭谨地答道。

哦?袁将军果真忠君爱国,孤欣慰得很啊。

刘展抬起白皙精致的手指,笑道。

袁将军,天色还早,与孤下一盘棋如何微臣并不善于棋艺,怕是会扫了皇上的兴致。

殿内置了文房四宝,还有各色书画、围棋,若盈从未动过。

一来她只对剑术武艺和医理有兴趣,而来她也没有闲心在建德宫自娱自乐。

无妨,消磨时间罢了。

输赢乃兵家常事,袁将军应该不会介怀吧?刘展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

若盈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人。

还是从柜中取出棋盘,放置在桌前。

围棋对于若盈来说,陌生得紧。

既然幽王并不在意她烂到不能再烂的棋艺,她也就肆无忌惮地在棋盘上胡乱摆起棋子来。

乱七八糟地下棋之法让刘展愣了一下。

忽而淡淡笑开了,顺着她棋子的套路摆放起来。

若盈耐着性子,与刘展你来我往。

表面看来两人神色沉静,颇有大将之风。

若走近一瞧,即使是初学围棋的孩童.也能看出这盘棋压根就是在棋盘上涂鸦,根本毫无章法可言。

又是咚地一声巨响,四名青衣人躺倒在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便动也不动了。

刘展托着下巴,又落下一枚白子,抿了抿唇。

若盈抬起眸,明眸渐沉,望向那些青衣人。

神色波澜不惊。

一名黑衣人闪身跪在内室外地阶梯下,恭谨地道。

禀报皇上,统共四人。

一人受重伤。

三人当场被击毙。

恩……轻轻应了一声,丹凤眼闪过淡淡的不悦。

徐烈。

才不过四人。

你花的时间实在太多了……名唤徐烈之人浑身一震,面色微微发青。

慢慢低下头。

属下知罪,请……请皇上网开一面,饶了属下一家老小,属下来世愿为皇上做牛做马。

若盈尚未反应过来,只见银光一亮,徐烈举刀自刎。

鲜血喷洒了一地,染红了台阶。

看着他缓缓倒下地身躯,若盈只觉心口被人一击,紧紧地咬住下唇。

刘展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人,拍了拍掌。

啧啧,把这里都弄脏了,赶快派人来清扫一下。

顿了顿,丹凤眼一冷,道。

让人把徐烈一族都杀清光,实在省得碍眼!不远处地王福微微躬身,问道。

皇上,要列举个什么样的名目?平淡的语气,仿佛在问刘展晚膳要用些什么菜色一般,没有丝毫喜怒。

若盈震惊地瞪圆了双眼,深吸了一大口,才稍稍平复了心底要炸开的怒意!皇上,这徐烈最终还是手刃了那些人,如今……如今以死谢罪,有必要让他无辜的族人连坐吗?刘展好整以暇地瞧了瞧晶莹圆滑地指尖,淡淡道。

袁将军,徐烈拖至今日才发现宫中藏了外人。

若次次如此,孤的性命由谁来负责?只责怪徐烈以及其一族,孤算是开恩了。

开恩?这是哪门子的开恩!可是,就算这样,罪责也是徐烈一人承担。

他的族人是无辜的,无需一并落罪,污了皇上的……圣明。

刘展见若盈执意为那些从来未曾见面的徐烈族人求情,不禁笑得眉眼弯弯。

恩……看在袁将军的面上,孤就饶了他们一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王福,将女人改入乐籍,男人嘛……他沉吟片刻,无视若盈秀丽的面容变得铁青,缓缓吐出一句。

男人就去了命根子,留在宫里继续伺候孤吧。

皇上!若盈猛地站起身,脸颊被气得熏红。

免去了那些族人地死罪,竟然让他们沦落为娼妓和太监。

这般令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他就如此漫不经心地道出。

这就是幽王刘展,她与爹、斐然哥哥出生入死效忠的君王吗?袁将军可有异议?刘展接过王福递来地雪顶红,深深细了一口那香气,笑道。

孤不是照将军的意思,饶下他们地性命了?将军还有什么不满意地么?若盈一窒,垂首平复了许久,才压下了想抽剑挖出这昏君的心,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地冲动。

皇上,您方才不是答应徐烈,饶恕他的族人么?刘展漂亮的丹凤眼一闪,讥讽一笑。

孤有答应他吗?若盈呆住了,许久才重重地吁了口气。

君无戏言,她这次怕是帮了倒忙了……侧过头,见原先有四人尸首的地上,只余一滩滩血水,不由一怔。

袁将军应该不陌生,皇家影卫死后均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只是不知,究竟是哪个国家皇族的影卫,竟然一路跟随着将军到这幽国的皇宫来?浅浅地抿了一口茶,刘展随口问道。

……微臣不知。

明眸一黯,袖中的双拳拽紧。

那四个人……如果不是在浴池边,一人丢出小石子提醒她有人靠近,以他们的修为,又怎会被轻易发现?思及此,秀眉一蹙,疑惑地问道。

皇上,既然这四人皆是皇家暗卫,又怎会这般容易被打败?问得好,丹凤眼一转,得意一笑。

为了让暗卫贴贴服服,皇家手中都会在他们身上下药,平时不会有异状,只是在某些条件下,会有些特别的功效。

从腰侧翻出一个粉绿的瓶子,在若盈面前摇了摇。

很幸运的,孤得到这个引子,只要在附近下一点点……他笑意更深了,不过一丁点,那些暗卫就会失去招架之力,任人宰割了。

若盈眨眨眼,皇上如何得到这瓶引子的?而这药对其他人都没有作用吗?这药对于平常人来说,毫无作用。

至于这引子的来源嘛,恕孤不能告知袁将军了。

收起瓶子,刘展笑得高深莫测。

瞅见王福还呆立在一旁,他淡淡道。

王总管,不过立个小小的名目罢了。

如果这点小事也要孤来代劳,那孤要你来作甚?王福闻言,肥胖的身子抖得如筛子,猛地跪下。

奴、奴才该死,奴才立刻去办,立刻就去办。

说完,就着那跪着的姿势,缓缓往外爬了出去。

禀报皇上,国丈大人来了。

一名侍卫惊颤地禀告道,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上。

若盈明眸一眯,终于要见到久闻多时的国丈了么?快传!刘展一愣,欢喜地扬声道。

……不必了,一人大步踏入,沉声说道。

来人微一躬身,抬手抱拳。

见过皇上。

国丈不必多礼,刘展殷勤地托起他,笑眯眯地说道。

恩,今天第二更啊!眼睛快睁8开了……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零六章 赏赐若盈定睛一看,四十出头的精瘦男子,不卑不亢,在幽王面前竟然没有行跪礼。

而幽王看来似是默许了,炯炯有神的双眼一眯,淡淡瞥向她,精光微闪。

注视片刻,国丈楼昱双眉一蹙,道。

截杀刺客这么危险的事,皇上怎能不在事前跟微臣商量?若龙体受了伤,微臣该当何罪?有武艺高强的袁将军在此,国丈何需担忧。

刘展不以为然地应道。

闻言,若盈只觉楼昱的目光冷冷地扫向她,寒彻心扉的恨意让她不由浑身一震。

……皇上,舒妃正四处寻您呢。

话锋一转,楼昱浅笑道。

舒妃?刘展双眸闪过一丝茫然,忽而醒觉,喃喃道。

舒妃,孤的爱妃……若盈狐疑地瞅了他一眼,不过一时半会,幽王竟然把自己最宠幸的妃子忘记了?抬手揉了揉有些刺痛的额角,刘展摇了摇头,丹凤眼微微眯起。

皇上,您的旧疾又发作了?楼昱关切地上前问道,让舒妃好好帮皇上按摩,舒缓一下痛楚吧。

刘展笑了笑,确实,舒妃的小手按摩起来孤什么痛楚都没了。

来人,摆驾云舒宫。

摆驾云舒宫——王福扯着尖尖的嗓子在门外喊道,刘展站起身,大步走出建德宫。

孤下回再与袁将军探讨棋艺。

听见刘展临走之前的话,若盈不禁汗颜,他们两人毫无章法的棋艺值得探讨么?楼昱亦跟随着刘展缓步走出,待龙撵走远,他顿住了脚步。

侧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若盈,神色淡漠。

……国丈大人有何指教?迎着他挑衅的视线,若盈不服输地瞪大双眼.指教?袁将军战功赫赫。

如今深受帝宠,楼某何来指教?楼昱噙着一丝嘲讽。

冷声道。

楼昱地敌意让若盈十分费解,抬眸扫了他一眼,不由说道。

斐然以前曾得罪过国丈大人?若是如此,斐然在此向国丈大人赔罪。

他冷哼一声,道。

楼某可不敢接受袁将军的赔罪。

连皇家暗卫都跟随在将军身后,袁将军的本事可大得很。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离开,留下若盈呆立在原地,一头雾水。

袁将军,觉得这御花园如何?每隔几天,刘展便来寻若盈。

或是下棋,或是品茶。

或是赏玩宫中地珍品,若盈拒绝不得,只能顺从。

今日。

幽王又一大早派人来请她到御花园赏花,她无奈地看着花团锦簇的百花。

心下不由叹气。

御花园地花种齐全。

摆放精致,可以看出花匠相当用心。

若盈如是答道。

嗯。

含糊地应了一声,刘展端起一杯雪顶红,笑道。

如此美景,又怎能少了美姬来助兴?来人——不过片刻,王福便急急召来舞姬。

千娇百媚的女子,穿着薄薄的纱裙,在百花中翩翩飞舞,展示着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毕竟能一睹圣颜,就有可能得到一夜圣宠,这是天下女子梦寐而求的,又怎能错失?若盈尚且年幼,但秀丽地俊颜也让不少舞姬羞红了脸,羞答答地朝她抛了好几个媚眼。

若盈身子一寒,如坐针毡。

低头装作品茶,对她们的眉目间无限风情视若无睹。

袁将军,这些舞姬可有看中的?刘展看向若盈,淡笑道。

若有喜欢,孤可以作主,让她们随了将厄……皇上的美意,微臣心领了。

微臣年纪尚小,目前还没有娶妻的意思……娶妻?刘展仿佛听见什么笑话,打断道。

这些卑贱的舞姬又怎会有资格做将军夫人,简直是痴心妄想!还是,你们有这样的想法?冷冷地俯视着早就被君王的煞气吓得一脸灰白的舞姬,反问道。

……贱婢不、不敢,请皇上息怒!数十名莺莺燕燕颤声应道。

皇上……担心这喜怒无常地幽王会拿这些无辜的舞姬开刷,若盈低低唤了一声,却不敢再为她们求情。

既然袁将军看不上眼……刘展勾唇一笑,朝王福使了个眼色。

王福连忙把舞姬都赶了下去,急急向身后的几名小太监吩咐了一句,小太监急急跑开。

若盈不明所以,亦没有再出声,安静地坐在一旁。

半晌,十多名身穿单衣地男子缓缓而来,若盈端着茶杯的手一颤,差点失手把它丢在地上。

而今已是寒冬,薄薄地单衣勾勒了他们壮硕精瘦地身材,却根本无法御寒。

不少人脸色微白,仍旧扯出一抹勾人的笑容。

这些是孤新进地美人,袁将军选几个来服侍你可好?刘展手一抬,四名男子笑脸盈盈,优雅地走入雨露亭中,围着若盈轻声细语。

奴等见过袁将军。

若盈愕然地看着四人,妖媚的脸上略施脂粉,风情万种。

一颦一笑,犹若女子般娇媚,却又带着丝丝英气。

身上淡淡的馨香飘来,她全身的鸡皮疙瘩立刻竖起来了。

这、这个……避开他们伸来的手,若盈急退两步,神色尴尬。

皇上,微、微臣……刘展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袁将军见到美人,都结巴起来了。

将军若喜欢,孤都把他们赐去建德宫吧。

不、不用了,皇上的美人微臣又怎能横刀夺爱。

若盈着急地婉拒道,见四人不断向她贴近,只能往外挪了挪。

将军这是嫌弃奴等的相貌不入眼么……一人眼角微湿,抽出一条手帕轻轻擦拭。

不、不是,从来未遇过男子的眼泪,若盈一下子慌了神。

你们都长得很漂亮,嗯,非常漂亮!说完,还使劲地点了点头。

那人破涕为笑,将军真会说话,嘴巴象抹了蜜似的。

娇嗔的埋怨让若盈背上一寒,头痛不已。

几位,厄,几位哥哥,能不能不要贴这么近?似有似无的温热气息在若盈的颈侧,她只得又往外移了移,却未发现自己离刘展越来越近。

忽然腰上一紧,若盈下意识地想要将身后之人翻倒在地。

待侧头见到手臂的主人,只好打消了念头,僵直着身子在刘展的臂弯中。

你们就别吓着袁将军了,袁将军长年在军营,鲜少见过女子,更何况是这般美貌的男子?低头嗅着若盈清香的发丝,刘展笑道。

不如这样吧,让他们四人到建德宫近身伺候将军,袁将军便能知道男子也有男子的妙处啊……若盈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建德宫……四人……男子的妙处……皇上,建德宫伺候的人已经足够了。

这四名美人,还是留待伺候皇上吧。

回过神来,若盈面色不豫,不着痕迹地挣开了刘展的手臂。

这四个男人,写得偶自己都恶寒了一把……汗!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零七章 冷地推托了一番,幽王终是硬塞了两名美男给若盈,若盈无奈之余,只得提出自己挑选,刘展痛快地答应了。

当春、夏、秋、冬四人见到她身后的男子,大吃一惊,来回审视的眼神让若盈原本便不痛快的心里越发郁闷起来。

春儿、秋儿,带他们两人去西边的厢房吧。

是,将春儿眼珠一转,撇了撇嘴,抬眸偷偷瞅着那两人。

秋儿递了个警告的眼神,春儿这才有所收敛,走在前面带路去了。

袁将军,那两个人不是最近新进宫的男侍吗?冬儿低着头,怯怯地问道。

皇上方才把他们两人赏赐给我了,若盈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夏儿,待会给他们说说建德宫的规矩,我可不想他们在殿内乱窜。

知道了,将军。

夏儿乖巧地应了一声,那今晚袁将军要召他们哪一个侍寝?若盈正含着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咳、咳、咳……夏儿,你、你……夏儿歪着头,面色一红,接着问道。

还是说……袁将军神勇,想要两个人一同侍寝?呛得心口都疼了,若盈只觉得夏儿惊世骇俗的话让她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得刺痛起来。

喘了两口气,她沉声说道。

夏儿,本将军不需要人来侍寝,让他们两个安安分分地在西厢,没我的允许。

不能踏出西厢一步!……是,夏儿明白了。

狐疑地瞄了若盈一眼,见她脸色有些发青。

还以为是茶水呛到的缘故,示意冬儿抚一抚若盈的背。

顺顺气。

得了,你们下去罢。

若盈摆摆手,夏儿和冬儿低头退了出去,体贴地关上了房门.重重地吁了口气,明眸一沉。

轻柔地抚摸着思召的剑身,沉思起来。

除了第一日,刘展明显给她一个下马威。

之后地几次见面,都显得热情亲切,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鬼注意。

秀眉微微一皱,平常的赏赐各种各样,古玩、书画、刀剑、玉饰等等,这次竟然连男侍都送来了,难道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女扮男装了?心下一惊。

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不,刘展应该并不确定,所以才会用男侍来试探一下她……思及此。

若盈不禁迅速回想这段时日以来,自己的行为举止是否有不妥之处。

仔细推敲了一番。

大致上没有什么纰漏。

她松了口气。

抬头望向窗外,才发觉天色渐暗。

屋内有些漆黑。

袁将军,晚饭是送入房里,还是在大厅用呢?秋儿在房外恭谨地问道。

若盈想了想,摆去大厅罢。

你们也一起坐罢,来到大厅,若盈招呼四名宫女和那两个男侍坐下。

春、夏、秋、冬这月余被若盈软硬兼施,好不容易说服了。

待若盈落座后,皆是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

两名男侍吓了一跳,见若盈瞪着他们,也只好僵直着身子坐下。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若盈夹了一筷子菜,随口问道。

两人立刻放下双筷,恭敬地答道。

回禀袁将军,小人齐儿(霜若盈一愣,姓呢?听起来象是小名。

回将军,男侍入了宫便要去了姓氏,除非皇上赐姓,不然终生不可有姓氏。

皱了皱眉,若盈抬眸看向他们。

这两人在那堆美艳地男子中,只算得上清秀。

不过没有涂脂抹粉,脸上清爽得紧,若盈这才选了他们两个。

她可受不了男子整天一股脂粉味,把她熏得够呛。

……你们在建德宫,就安心在西厢住下,不要到处乱跑,明白了?是,将军。

两人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句。

若盈微微颔首。

袁将军,新年将至,您要参加皇家的祭祀吗?名为齐儿地男子搁下碗筷,忽而问道。

为什么这样问?若盈侧目看向他。

每年皇上都会到帝庙祈福,每次可带一位大臣同去,这是极为荣耀之事。

最近几年皇上都选了国丈同行,近日皇上常与将军亲近,齐儿猜想此次选将军的机会很大。

名唤齐儿的男子双眼一亮,欣羡地说道。

闻言,若盈半阖着眼,浅笑道,还有大半月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吃饭罢。

一席无话,只余碗筷清脆的碰撞声,以及脸色各异地众人……袁将军,下个月的祭祀,与孤一起去帝庙。

这日,刘展邀请若盈到一处院落中赏梅,背对着她忽然说道。

若盈一怔,这才猛地跪下,道。

谢皇上。

淡笑着扶起若盈,刘展双手握着她,诧异道。

袁将军的手怎会这般冷,许是冬衣不够厚实?待会孤叫内务府给将军多做几件衣衫罢。

若盈抽了抽手,刘展却握得更紧,唇边只得扯了个笑容,道。

皇上,昨天下了第一场雪,这里冷,边疆更冷。

微臣请求皇上给嘉县和昌武一带的幽军将士送去冬衣,以表圣恩,皇上意下如何?刘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丹凤眼微微一闪,片刻后笑道。

好,就依袁将军的意思,孤今日就下旨。

微臣代将士们叩谢圣恩!若盈应声跪下,终是从刘展掌心内抽出了双手。

袁将军真是体恤将士,孤深感欣慰。

没有立刻叫若盈起身,刘展淡淡说道。

初雪刚下,地上湿湿漉漉的,若盈只觉膝盖冰冷刺骨,浑身不禁打了个激灵,仍是咬牙忍受。

寒风渐起,长裤尽湿,若盈感觉冷意从双腿一直延伸到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皇上,娇嗔的唤声响起,蝴蝶般飞扑到刘展怀中。

爱妃怎么来了?刘展长臂一伸,揽住舒妃纤细的腰身,笑道。

皇上昨天才答应去舒儿那,这都午时了,皇上还没到,舒儿便自作主张寻来了。

舒妃媚眼一挑,娇声抱怨道。

孤这就去云舒宫,不过半日,爱妃就如此想孤了?刘展轻轻抚上舒妃柔嫩的小脸,调笑道。

舒妃双颊一烫,小脸羞涩地埋在他胸前。

爱妃害羞了?勾起舒妃地下巴,刘展嬉笑着,俯身覆了上去。

舒妃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柔软的身躯紧紧贴近,伸出小巧地丁香与他纠缠起来。

突然,刘展打横抱起被吻得身子发软的舒妃,扬长而去。

临走前,淡淡地扫了跪在地上地若盈,不发一言……求五月地推荐票!!!^^有人问这幽王的下场啊……貌似他还要活好一阵子呢,大家别急啊!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零八章 高烧翌日一早,与舒妃缠绵一夜的幽王刘展才想起在雪地的若盈,派王福让她起身回去建德宫。

此时的若盈已是面无血色,双唇泛着青紫,明亮的双眼失了色泽,用仅存的意志力,保持着微弱的清醒。

望着榻上被侍卫抬回来的若盈,春儿、冬儿泣不成声,秋儿也红了眼圈,夏儿一边抹着泪,一边着急地问道。

秋儿姐姐,我们去请御医来看看袁将军吧,他、他如今这副模样……不……不……榻上传来虚弱的低语,秋儿急忙上前。

将军,你醒了?不、不要请御医……若盈神志已有些不清,仍坚持着说道。

袁将军,不请御医来的话,你的身子……夏儿担忧地看向面色潮红的若盈。

不碍事,若盈甩了甩头,保持清醒。

我自己就懂得医理,按照我说的去抓药吧。

断断续续地报下一串药材名,秋儿仔细地记下,又重复了一遍,见若盈点头,急急往外抓药去了。

袁、袁将军,让春儿帮你换下湿衣,不然你的病会加重的。

闻言若盈瞪大双眼,紧紧揪住被褥,喝道。

不要过来!众人吓了一跳,诧异地望向她。

这、这个,男女授受不亲……把干净的衣衫放下,你们都出去吧。

若盈自知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虽知这些宫女对她极好,可也不能完全相信她们之中没有刘展的眼线。

只好寻了个理由打发她们。

听见房门被阖上的声音,若盈眼前一黑,瘫倒在床上。

深深地喘了口气。

将军,让奴帮你吧。

突然在近处传来一把男声。

若盈吓得睁大双眼,却见那名叫齐儿地男侍安静地坐在榻前,温润的双眸定定地看向她.你怎么还在这里,出去!我不需要人伺候!若盈全身有些无力,唯有冷冷地扫向他。

虚张声势地大声喝道。

将军,男女授受不亲,可奴是男子,将军没必要介怀了。

再说,将军身上的湿衣再不除去,就算有多少良药,也治不好地。

说罢,伸手抓住她的掌心,将若盈拉出厚实地被褥。

放、放开我!明眸掠过一丝惊惶。

若让人知道她是女儿身,欺君之罪怕是要落实了。

齐儿不慌不忙地轻拍着她的手心,安抚道。

若将军不想让人见到身上的伤疤。

奴可以闭上眼睛。

他伸手落下榻上的幕帘,重重薄纱挡去了外面的视线。

若盈见他爬上床来。

有些不悦地蹙起秀眉。

正要喝叱,齐儿抬手作了个噤声地动作。

扬声道。

将军不喜旁人伺候沐浴,不就是担心别人看到你身上的伤疤,怕吓到宫女们了。

奴与将军同为男子,将军不必有所顾虑。

瞧瞧在若盈手心划下欧阳两字,若盈一怔,微微颔首。

那好……齐儿你动作利索点,若本将军的病加重了,唯你是问!是,将军。

齐儿乖巧地应道,掀开被褥,闭上眼为若盈解开腰带,一件件除下衣衫,又迅速为她换上。

不过片刻,齐儿的脸上急出一层薄汗,待若盈捏了捏他的手心,他才缓缓睁开双眼。

若盈只觉双膝火辣辣的疼,眼角瞄了瞄一旁的小柜,齐儿会意,取来一盒药膏。

将军?见若盈吃力地坐起身,齐儿连忙扶起她,在她身后垫了柔软的枕头。

……膝盖。

若盈眼前阵阵发黑,只好求助于他。

即使单凭欧阳两字,她也不能确定这人是否真的值得信任。

可她如今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在雪地地一夜,欧阳公子辛辛苦苦让她恢复如初的身子又打回原形,真是浪费了他那珍贵的丹药。

齐儿轻柔地卷起她地裤脚,而今也顾不得其它了。

心下原是对若盈的伤有了心理准备,不想见到那泛红青紫地膝盖,仍是不由倒抽了一口气。

手指挖了一大块药膏,轻轻地涂抹,指尖刚碰触到那片青紫,便感觉到她地肌肉紧张地一缩,显然疼痛万分。

齐儿有些不忍,抬头瞥向若盈,见她坚定地朝他点了点头,只得继续手上的动作。

半晌,若盈疼得神志渐渐涣散起来,虚弱地倚在软垫上,连齐儿何时涂完药也不知。

脸颊呈现病态地熏红,昏昏沉沉,面上很烫,身子却觉得阵阵冷意袭来。

齐儿轻轻摇了摇她,见若盈毫无知觉,伸手覆上她的额头。

滚烫的热度让他大吃一惊,沉吟了一会,让若盈平躺,被褥一反,干燥的一面密密实实地盖在她身上,几步下了床榻,打开房门。

将军怎么样了?守在房外的春儿双眼泛着泪光,急切地问道。

去打一盆水来,再拿两三条手帕,快!齐儿催促道,又紧闭了房门。

春儿没有迟疑,抓着裙角往后院奔了去,不一会就端回一盆冷水,长裙的下摆都湿了也不自知。

齐儿沉默地接过水盆,快手快脚地为若盈冷敷起来。

药、药,将军……秋儿喘着粗气闯了进来,模糊不清地喊道。

别着急,慢慢说。

齐儿拧干了手帕,覆上若盈滚烫的额头,平静地说道。

秋儿见状,深吸了两口气,才开口道。

药房是御医院管辖的,御医说我们既没有御医的方子,又没有皇上和国丈的手谕,不能擅自去药房抓药,这、这可怎么办啊?秋儿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焦急地问道。

要不、要不我们去请御医过来,有御医的方子就能抓药了。

夏儿低声提议道。

不行!齐儿断然拒绝,引来她们的不满。

你、你这人怎么……将军的病可拖不得,你不过是个小小的男侍,比我们宫女还低一等,有什么资格在这大放厥词!春儿一怒,指着齐儿痛斥起来。

春儿!秋儿见她口不择言,低唤了一声,春儿这才发觉自己失言,怒视着齐儿却住了口。

齐儿叹了口气,道。

奴知道各位姐姐是担心将军,但是将军既然不愿请御医前来,自是有她的苦衷,我们这做下人的,又怎好忤逆将军的意思。

顿了顿,又道。

奴记得宫中的太监宫女,每人都会配备一些药丸……四人双眸一亮,春儿惊呼一声。

对啊,我们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立刻去拿来!秋儿皱起眉头,看向榻上昏睡的若盈,道。

可是,我们的药都是相当低劣的药材所制,药效方面……齐儿亦无奈地叹息道,有总比没有的好,而今只能看将军自己了。

灌下粗劣的药丸,几个时辰后,若盈的高烧只是稍微退了一些,众人紧张地守在她榻前,寸步不离。

黑幕低垂,夜阑人静,月色可人。

他们忙乎了一日,大多昏昏欲睡起来。

忽然一声突兀的尖嗓子响起,把众人的疲倦瞬间吓跑了。

皇上驾到-齐儿只道不好,双眉紧紧皱起,心思急转。

忽然一只冰冷的小手拉住他,他转过身,对上那双如水的明眸,不由怔忪……欧阳的手下果然无处不在啊……呵呵^^继续呼吁五月的推荐票呢!!!!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零九章 探望微臣参见皇上。

刘展大步踏入,见若盈赤足下床正要跪下,连忙扶起她。

袁将军不必多礼,听闻将军抱恙,如今何有好转?白皙的脸上泛着几丝慵懒的红晕,为秀丽的面容平添了几分艳丽。

墨色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犹如绸缎般明亮动人。

瘦削的身子只穿着单衣,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与白嫩的肌肤。

雪白晶莹的赤足落在乌黑的石板上,一黑一白,让刘展双眸渐渐深邃起来。

回皇上,微臣只是染了小风寒,没有大碍。

若盈恭敬地回答着,被刘展拉回床榻之上。

刘展亦在床沿坐下,神色关切。

有叫御医过来察看一下吗?齐儿安静地拉过厚实的被子替若盈盖好,垂首应道。

回禀皇上,袁将军方才服了药,已经有所好转……啪!的一声,齐儿脸一歪,左颊上赫然多了一掌红印。

刘展丹凤眼一抬,王福躬身退后,仿佛刚才的那一掌与他毫无关系。

若盈一惊,抬起眸。

皇上……皇上有问的是你这卑贱的侍奴么,若不是看在袁将军的面上……王福冷哼一声,喝道。

皇上,是微臣没有管教好,请皇上息怒!怒瞪了齐儿一眼,痛斥道。

齐儿,还不退下!齐儿应了一声,偷偷瞥了若盈一眼,与一干宫女退出了房间。

沉默在房内蔓延。

若盈只觉刘展炙热的视线紧紧地锁住她,不由开口打破沉寂。

皇上,微臣的病并不严重。

无需劳烦御医了。

再说,微臣也算精通医理。

自己的身体微臣心里有数。

未得到任何回应,她微微抬眸,见刘展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许久——听说今早将军让人去药房抓药了?刘展忽然淡淡问道。

若盈自知建德宫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他地眼线,坦然地点点头.16K.更新最快.微臣不知宫中的规矩。

擅自派人去取药,请皇上降罪。

手背一暖,刘展的右手轻轻覆上她,若盈只觉皮肤如同被毒蛇缠绕住,不由僵直起来。

袁将军何罪之有?待会让王福走一趟,把将军要地药材取回来吧。

谢皇上。

担心刘展会迁怒她身边的人,若盈只得压下甩开他掌心地冲动。

孤昨夜在云舒宫耽误久了,让袁将军在雪地呆了那么长时间,将军心里可是会埋怨孤?刘展缓缓贴近她。

问道。

……皇上日理万机,微臣何德何能埋怨皇上……似有似无的摩挲仿佛被毒蛇舔舐般,腹中不禁有些翻滚起来。

若盈不着痕迹地往后一仰。

与刘展又拉开了几分距离。

夜深了,皇上还是早些休息吧。

孤才来一会。

袁将军这是在下逐客令?刘展似笑非笑地又靠近她几分。

若盈后背抵着墙。

退无可退,迎着他的视线道。

微臣不敢。

只是深夜皇上仍留在微臣处,于礼不合。

也好……恋恋不舍手中柔软的触感,刘展微微颔首,终是站起身,放开了若盈的小手。

孤明日再来看望袁将龙撵缓缓走远,若盈深深地吁了口气,吩咐道。

今晚齐儿留下来,你们都去歇息吧。

可是将军,他一人能应付得来么?春儿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若盈只留下他一人伺候,可见短短一日,他便得到若盈地青睐,照顾将军的美差与她无缘了。

足够了,秋儿,你先守在殿外。

王总管拿着方子去药房,待会应该会派人把药材取过来。

是,将军。

秋儿眼神示意了一下,其它三人也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齐儿,本将军有些冷,你上来罢。

若盈半阖着眼帘,淡淡说道。

齐儿愣了一下,温顺地平躺在若盈的身侧,顺手掩下了幕帘。

若盈慢慢贴近他,在他耳边低问。

欧阳公子可好?齐儿点点头,身子有些虚弱,大致上无碍。

闻言若盈松了口气。

但是齐儿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孙公子要奴告诉将军,若拿不到那物什,欧阳公子拖不过六个月……明眸掠过一丝震惊,六个月……为何欧阳公子从未提起?齐儿叹了口气,公子又怎会和将军提起……若盈神色一黯,暗暗下了决心,在祭祀期间,定要将紫金丹偷出来。

……你是如何混入宫中的?她忽而问道。

公子不放心将军孤身一人在宫中,便四处寻机派人混入,但一直没有成功。

国丈的人把宫内所有奴仆杂役管得极为严密,他们一入皇宫,除了死,永世不得离宫。

好在上月幽王在民间选拔美人入宫,奴才能进到这宫里。

见若盈有些狐疑地瞄向他,齐儿知道她不明白自己这般清秀的男子如何被选上,不由解释道。

原本奴只是险险给选上,算作候补之用。

前段日子,排在前面的数位男子突然暴毙,奴这才得以出现在皇上面前。

暴毙?若盈疑惑。

齐儿轻轻点头,不仅是男子,女子那边也死了几人,御医也查不出死因,皇上将此事不了了之。

都是一些什么人?竖着耳朵听了一下外面地动静,若盈又压低了几分声线。

均是预选时,排名头位的几人。

个个美貌动人,比之舒妃有过而无不及。

齐儿自己也是不解。

怎会这般凑巧?忽然有人暴毙,又刚好把齐儿给提了上来……欧阳公子为何会选齐儿进宫?公子手下各个身怀绝技,可惜这样雌伏于他人身下的,只有身为小倌地奴了。

奴虽然相貌只能算中等,但其它技艺却远远在其他人之上。

齐儿平淡地说着,仿佛谈论的是别人地事,而不是他自己,无喜无悲。

若盈一怔,从未想到齐儿本就是一名小倌,一时不知如何接过话头。

总之,袁将军要好好把握这次祭祀地机会。

若盈眨眨眼表示明白,却沉默了下来。

齐儿你……你是自愿进宫的吗?半晌,若盈蚊子般地声音响起。

他微微一笑,齐儿是自愿的。

公子对奴有恩,奴却一直无以为报,难得有这次机会……若盈点了下头,又默不作声起来。

若将军觉得不自在,奴在榻前守着将军便好。

齐儿掀开被褥,就要坐起来若盈一把揪着他,含糊地道。

谁说不自在了……你、你在外面会很冷,病了谁来照顾我……反正,齐儿你给我躺好了。

好。

见若盈抓住他的衣襟,昏昏欲睡却强打着精神瞅着他,齐儿温润的双眸掠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抬手抚了抚她的墨发,睡吧……嗯……迷糊地应了一句,若盈只觉睡意扑面而来,意识逐渐抽离。

齐儿望着她恬静的睡脸,耳边是她绵长的呼吸声,却仍瞪大的双眸,了无睡意。

想起入宫之前与欧阳公子的见面时,曾问,如果袁将军不信他呢?琥珀色的瞳孔中没有一丝迟疑……她会信你,因为她就是这般心软之人,不会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困境……粉白的唇边那抹温柔的笑意,双眼中流露出的宠溺,相识多年,齐儿从未想到有一日会在欧阳公子的俊颜上见到。

侧头望向熟睡的那人,果真如欧阳公子所说的那般,这人与他相识不过数个时辰,就将他纳入保护圈中,交托出信任……拢了拢这辈子可能都没法享受的丝质被褥,温暖的气息萦绕在他身侧,齐儿合上眼,也沉沉睡去了……今日两更,完成任务啦!^^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一十章 痊愈拢了拢这辈子可能都没法享受的丝质被褥,温暖的气息萦绕在他身侧,齐儿合上眼,也沉沉睡去了……其实,选上他也是欧阳公子的私心啊。

毕竟他长年被加诸在身上的伤害,对任何女子都不会再产生欲望了……皇上竟然对那袁斐然上了心!深夜,云舒宫内,一名精瘦男人冷冷地扫向一旁的美艳女子。

干爹,怯怯地唤了一声,女子低下了头。

皇上他还是每日都来云舒宫,对女儿仍旧迷恋,干爹在担心什么?真是不成器!那男子,也就是国丈楼昱不悦地喝叱道。

你姐姐烟儿可就有出息多了,把皇帝紧紧地抓在手里,迷得分不清南北。

而你呢,哼!一甩衣袍,他转过身去。

皇帝最近越来越不听话了,舒儿,你老实告诉干爹,是不是你做的好事!舒妃玉手交握,垂下眼帘。

……干爹,舒儿想皇上喜欢的是我,而不是……糊涂!楼昱显然明白她的心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皇帝何来真心,三宫六院,美妾娈童,数不胜数!见舒妃咬着唇不语,国丈楼昱不由放缓了语气。

舒儿,别忘记了,你如今得到皇上的独宠,靠得是什么,又是谁的功劳。

舒儿不敢忘。

干爹的大恩大得舒儿永世难忘。

可是,那个东西……皇上常常头疼,所以舒儿想、想让他好过点……揪着衣角的手略微发白。

舒妃瞥见楼昱越发阴沉地脸色,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怜惜他!舒儿。

你可曾知道,如果他恢复了,我们的下场会是怎样!你以为,他还会这般喜爱你么!楼昱的话让舒妃地脸一下煞白,她美眸微红。

喃喃道。

舒儿知道后果……可是,见到他那样……舒好了!楼昱冷漠地打断她,道.16K小说网,手机站.更新最快.舒儿,若不是你姐姐烟儿被那该死的……毁掉了,又无人可用,干爹又怎么让你站在这里!说罢,他大步踏出云舒宫,漠然地背影让舒妃只觉眼一酸,晶莹的泪珠如线般落下……将军。

您在做什么?这几日皇上送来大批的珍贵药材,摆满了半个房间。

这日一早,见若盈坐在地毯上。

小心地翻着一地的药材,齐儿不解地问。

若盈停下动作。

抬头笑了笑。

齐儿以前吃完牛肉后会去吃栗子吗?齐儿摇摇头。

不会,牛肉和栗子同时吃的话。

可是会呕吐……语气一顿,他诧异地挑了挑眉。

难道……正是如此,秀眉皱了皱,而且种类还不少,看来有人对我十分怀恨在心啊。

会与皇上有关么?齐儿压低了声线轻问。

不清楚,若盈撇了撇嘴,但是他清楚我擅长医理,应该不会用这么点小手段就想放倒我地。

她双手撑地,摇摇晃晃试图站起来,齐儿急忙扶着她。

将军膝盖上的伤还没好,就不要随处乱走了,去床上好好躺着吧。

动了动僵硬的双腿,若盈粉唇扯出一抹苦笑。

在雪地跪了一夜,寒气已经入骨,即使是她也无法令双膝痊愈如初。

以后每逢雨季和寒冷的天气,她可有得受了。

抬眸瞥了眼小心翼翼扶着她到床榻的齐儿,若盈叹了口气,这事还是先瞒着他吧,何必让他担心呢。

轻柔地为她严严实实地盖好被褥,齐儿亦坐在床沿。

皇上……有七日未曾来建德宫了。

若盈明眸微闪,我还不知道,原来齐儿想念皇上了?齐儿脸颊一红,拼命摇头。

不是,我不是,那个我……轻笑一声,见齐儿紧张得连我也出来了,没有象平时那般称呼自己为奴,若盈便没再继续捉弄他了。

他怕是一直在云舒宫陪着舒妃罢,在我入宫前,皇上就已经甚少回寝宫,常常在那流连了。

皇上对舒妃的宠爱会不会太过了?齐儿睨了她一眼,道。

奴遇过很多官爷,对家中的美妾,宠爱也只有三四个月,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闻言,若盈低笑道。

或许舒妃有什么过人之处,让皇上流连忘返。

嗯,兴许是奴想多了,齐儿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将军,该喝药了。

春儿端着一碗乌黑的汤药缓缓走入,满脸笑容。

袁将军,春儿还带了好几个蜜饯,甜得很呢。

让我来罢,齐儿伸手就要接过药碗,却见春儿脸色不豫地避了避。

将军,春儿来就好。

这般细活,还是女儿家才做地好。

齐儿笑笑,退开一边。

春儿这才眉开眼笑地蹭了过来,勺子伸向若盈。

若盈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吞下了一勺汤药。

虽然是她开的药,可仍然很苦,春儿一勺一勺地喂,让她更难受了。

但是,见春儿满心欢喜的面容,若盈也只好皱着脸,折腾了一刻钟,那碗汤药才见了底。

眼巴巴地看着若盈把蜜饯吃了下去,春儿急急追问。

怎么样,甜吗?若盈笑着点了点头,她咧了咧嘴,眼睛闪闪发亮。

春儿说得没错罢,袁将军,以后春儿都带蜜饯给您,如何?不忍拂了她地好意,若盈微微颔首,春儿欢呼着,端起药碗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宫女比我想象中都要活泼天真,总以为宫中都是死气沉沉的。

若盈倚在靠垫上,感慨地叹道。

……天真地人又怎能在宫中活下去……嗯?齐儿你在嘀咕什么?喝完药,若盈有些倦意,困顿地问道。

齐儿起身让她躺好,轻轻摇头,没事,将军您先睡一会罢。

好……嘟囔了一声,若盈脑中呈浆糊状,唔,好困……可是,她地方子里有安神作用的药材么……建德宫换上了喜庆地鲜红,连若盈也被四名宫女逼着除去最爱的白衣,穿起殷红的长衫。

明日一早祭祀开始,她便要随幽王进入帝庙一日一夜,为国祈福。

经过外敷内服的调理,双腿已经恢复如常,风寒亦烟消云散。

可是担惊受怕的宫女们日日在她耳边唠叨,也禁止她离开床榻,理由是要在祭祀前好好休养,否则到时体力不支可就丢人了。

若盈听罢,真是哭笑不得。

她虽然看起来比较瘦削,但也不至于孱弱如此罢。

袁将军,时辰已到,我们该进去了。

刘展一袭明黄龙袍,立在帝庙前,朝若盈微微一笑。

是,皇上。

若盈恭敬地躬身应道,却感觉到背后一道炽热的视线。

缓缓转身,不远处的舒妃匆忙撇开了脸,国丈楼昱则紧紧地盯着她,目光中竟带着丝丝杀意。

粉唇一勾,若无其事地扫了他们一眼,便跟随着刘展走入帝庙之中。

那不以为然的眼神让楼昱恨得咬咬牙,轻哼一声,负手离去。

舒妃痴痴地望着帝庙入口渐渐消失的身影,明媚的双眸浮现出一缕冷意……今日是偶新历生日呢,貌似米人记得了,叹气!嗯,呼吁五月的推荐票……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入庙跨入帝庙不久,刘展回过头,自然而然地牵起若盈的小手。

若盈一僵,看向他。

丹凤眼微微一挑,笑道。

袁将军,帝庙内里机关遍布,若不好好跟着孤,待会孤也不能安然带袁将军离开了。

若盈默然地点点头,顺从地任由他握紧左手,明眸却四处扫视起来。

半晌,她不解地问。

皇上,为何我们走了许久,未见任何一个机关?她亦没有见到刘展有碰触任何一处,如何控制机关不发?袁将军,这可是幽国皇室的秘密……刘展淡笑道,揶揄地瞥了她一眼。

将军想知道也不是不行,不过得应孤一事,如何?微臣只是随口一问,皇家的秘密又怎可告诉外人,是微臣越轨了。

若盈谦卑地垂下头,恭谨地应道。

深深地看了若盈一眼,幽王没有多言,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若盈先前以为帝庙只是内里的一座庙宇,不想所见之处,亭台楼宇,假山水池,犹若仙境,比之其它宫殿有过而无不及。

穿过一处长廊,浅紫色的喇叭花缠绕在廊柱上,淡雅的清香飘来,沁人心扉。

若盈目光专注在长廊的小花,走在前面的刘展忽然顿住脚步,吓了一跳,差点撞向他的后背。

袁将军,咱们准备去清池沐浴净身罢。

若盈心下一惊,沐浴?净身?刘展唇角勾起,祈福前要去除掉全身的污秽……袁将军事前竟是不知?苦着脸,若盈暗叹。

此事之前为何没有人告诉她?嗯?不对!若真的要一起沐浴,齐儿不可能没有提醒她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皇上.祈福地是我幽国万人之上的您,微臣又何来资格与皇上一同沐浴净身?若盈垂下眸。

余光却一路关注着刘展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幽王轻笑一声,捏了捏若盈地手心,道。

那就劳烦将军伺候孤净身了,毕竟此时帝庙只得你与孤两人。

若盈愣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清池的四周是用稀有地青玉所彻。

因而池水泛着淡淡的湖绿色。

池水是活水,经常保持着清澈明亮,故而称之为清池。

刘展自然地伸开双手,若盈微微一怔才会意过来,上前轻轻解开他复杂的衣饰。

池边烟雾弥漫,若盈眨了眨眼,与繁琐的盘龙扣争斗了好一会,小脸几乎贴到刘展的胸前,这才脱下了最外地龙袍。

一件又一件。

缓缓除下。

片刻后,刘展已是赤裸着上半身,定定地看向动作一顿的若盈。

洁白的肌肤在水雾中染了薄薄的几滴水珠。

精瘦的纹理,可见幽王也曾是练武之人。

但手臂上的肌肉略微松弛。

显是许久没有继续习武了。

若盈吞了吞口水。

深吸了一口气,小手慢慢伸向刘展腰侧的裤头……双手突然被抓住。

刘展瞅着她有些窘迫的脸色,笑道。

袁将军可是害羞了,嗯?一只手覆上若盈的脸颊轻轻摩挲,丹凤眼闪过一丝微亮。

看袁将军地脸都红了……将军不是已经召了孤赐下的男侍去伺寝了,怎会还这般怕羞?皇上误会了,微臣只是让齐儿在一旁照顾,毕竟微臣身为男子,宫女近身伺候不甚习惯。

微微侧过脸,想要避开幽王的掌心,谁知他地手却顺势滑向颈侧。

若盈身子一颤,退后一步。

皇上,天气寒冷,还是尽早入池沐浴罢。

也好,刘展收回手,淡淡地望向她,一动不动。

若盈咬咬牙,知幽王是要她褪去最后一件,只得撇开视线,一鼓作气地拉下裤头,低头看着脚尖,急退两步。

只闻刘展低低一笑,赤裸着全身踏入清池。

清洗了一会,身体靠向池边,他舒服地眯起丹凤眼,抿了抿唇。

袁将军,替孤擦一擦背罢。

认命地卷起衣袖,她拿着一块干净的布乖乖地为刘展擦起背来。

无意中低下头,池水果真如传闻般清澈见底,该看到地不该看到地都有了,若盈的眼神左右飘忽。

最后不禁摸了摸双眼,自问……应该不会长东西罢……哗啦啦一声水响,刘展赤身裸体,神色坦然地走向若盈。

若盈强迫自己地视线停留在他腰部以上,脖子以下……腰部以下的看不得,脖子以上的不能看,与皇上对视,算是对幽王大不敬了。

心无旁骛地擦拭完刘展全身,而后又一件一件为他穿戴好。

寒冬之际,若盈的额头竟闷出一层薄汗。

刘展安静地盯着若盈在他身前身后忙碌,鼻息间淡淡的馨香飘来,让他不由心神激荡。

面前这人的掌心虽有薄茧,手背和颈侧却柔嫩滑腻得让他流连忘返。

国丈一直让他趁机杀掉袁斐然,重新夺回军权,他亦满口答应。

但是真正见到袁斐然的那一刻,刘展忽然改变了主意。

从未想到袁穹会有如此俊美的儿子,娇柔瘦削,不过立在一处,便散发着淡淡的肃杀之气,让人忽视不得。

一双明眸褶褶生辉,流光回转,别有一番风情。

继承将军之位不过一年多,便已经名扬天下,被幽国百姓赞叹为少年英雄。

能将这样的人物狠狠压在身下疼爱一番,单是这念头一起,刘展只觉喉头一紧,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抬手抚上腰侧的香包中小小的凸起,刘展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袁将军在此等候,前面是禁地,除了孤没人能再深入了。

指着不远处的高塔,刘展说道。

不解地抬头望了望那普通的高塔,若盈怎么也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那里存放的是镇国之宝紫金丹,除了真龙天子,其它人根本不能退开那高塔之门。

刘展睨了一眼若盈,解释道。

紫金丹?若盈不由多瞄了高塔一眼,状似随口一问。

镇国之宝放在塔顶吗?那皇上岂不是要徒步爬上好几层的阶梯?丹凤眼掠过一丝晶亮,他摇了摇头。

不需要,只要是真龙天子,打开门踏入的便已是塔顶。

如果是常人,即使跑到死,也不可能到得了塔顶。

……难怪至今没有人能挪动我幽国至宝,原来有这层防范之术啊。

若盈勉强扯了个笑意,说道。

照这么看来,她根本无法取得紫金丹了?微臣有一事不明,这真龙天子又是如何辨认出来的?只要取几滴血,洒入塔门,神塔自然能辨别出来。

刘展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抬头望了望天色。

孤进塔了,袁将军不要离开这里,若是触动到庙里的机关可就糟糕了。

微臣在此等候皇上,绝不会擅自离开。

得到若盈的保证,刘展满意地走入塔门,瞬间消失在门的另一面了……忽然觉得这幽王写得很BT,写着写着想钻进去打他……顺便作了小小的调查,看文的朋友是多大的。

8后?90后?或者7后?^^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迷梦(一)是夜,飘雪纷飞,白皑皑的一片。

若盈立在窗前,出神地望着这难得一见的雪景。

她自小生活在偏南的领域,温度偏高,从来未曾见过这洁白美丽的雪花,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袁将军,窗边冷,过来这边要暖和些。

刘展脸微侧,丹凤眼斜斜地瞥向她,笑着招呼道。

若盈拢了拢身上厚实的狐皮披肩,缓步走了过去。

直到夕阳西下,幽王才在塔门中现身,面色略微苍白,唇边依旧带着一丝淡笑。

原以为帝庙中无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庙内烛火摇曳,亮如白昼。

庙内的东阁里,已经准备好一桌丰盛的晚膳,房内暖融融的,显然有人预先开了地热。

夜里突然下起一场大雪,几件厚实的冬衣便悄然地摆在柜内。

触手间微湿的凉意,便知此物不过是刚刚取来不久。

见到若盈不解的眼神,刘展淡淡告诉她。

帝庙内平常怎会没人打理?只是没有孤的允许,他们不得在他人面前出现罢了。

听罢,若盈不禁有些心惊。

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她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可见均是等一的高手。

若果她有一丝不轨的动作,如今怕是会被立刻毙命于此了。

这天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而今忽然下起大雪来了。

的确如此,若盈点了点头,随口附和道。

刘展径自取出一瓶暖酒,将酒杯轻轻放在若盈面前。

天冷了,和孤喝点酒暖暖身子罢。

若盈摆了摆手。

皇上,微臣酒品不好,还是不……不容分说。

刘展抬手为她斟满了一杯,唇角一勾。

袁将军。

孤第一次为别人斟酒。

况且只是一杯,应该醉不倒将军你罢。

见他已端起酒杯,若盈无奈地拿起,浅浅地抿了一这酒是五十年的佳酿,清醇可口.浓而不烈,将军觉得如何?刘展深深地看着她,笑道。

浅抿的一口酒在舌尖打转了一番才缓缓吞下,若盈没有品出这酒的妙处,倒是仔细分辨了一下这酒中是否加了别地东西。

她轻轻放下酒杯,恭谨地答道。

微臣感谢皇上赐酒,可惜微臣对酒品尝不多,未能回答皇上的问话。

若盈深知如果她回应这酒是极品,幽王定会询问她这妙处在何方。

那倒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她不识品尝。

刘展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袁将军不过抿了一口。

又怎能品尝出来,还是说这酒不合将军的口味。

将军不好意思拂了孤地意?若盈赶忙摇头。

低头又抿了一口酒。

既然刘展喝得那么爽快,这酒她也没有辨出什么奇怪之处。

应该就是没问题的。

思及此,她不禁一口饮尽,这酒地味道的确不错啊。

刘展笑了笑,丹凤眼望着她闪闪发亮,抬手又要把她的酒杯斟满,若盈急忙婉拒了。

他也不坚持,自斟自饮,乐在其中。

许久,若盈见月已在中天,不禁开口道。

皇上,天色已晚,微臣到其它厢房去,皇上早些休息罢。

……不急。

刘展垂眸望着手中的小巧酒杯,唇角微微上扬。

夜这才开始,袁将军又何必这么着急离开。

若盈心下涌起不好的预感,眼神一凛,淡淡问。

微臣不明白皇上地意思。

忽然,眼前一阵晕眩,若盈抬手扶着额,不可思议地瞪大明眸。

他在酒中下药了?不可能,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出来……袁将军是否在想,为何孤亦饮下了这酒,却安然无事?摇晃着那晶莹的酒水,刘展笑得愈发狡黠起来。

那是因为这药单独用,根本毫无作用,需要另外一药混合,才能发挥作用。

不枉孤费了不少人力无力才寻了来,袁将军,那蜜饯好吃么?春儿!若盈只觉心口一痛,用力地咬着唇,甩着头试图让双眼的模糊稍微清晰一些,却有些力不从心,只得瞪大如水般的明眸。

犹若溪水般的美目染了一层水雾,波光潋滟,内里隐含淡淡的薄怒,刘展看着她气得微红的双颊,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向她缓缓走去。

不要过来!若盈习惯性地伸手到腰侧,扑了一空,这才想起进入帝庙前,因为不能携带兵器,她将思召留在房间,由齐儿照看。

心下大呼糟糕,双脚不着痕迹地往后退,目光四处搜索可以防守的用具。

晕眩愈发严重起来,若盈抬起眸,诧异地发现刘展的脸渐渐模糊……子夜般地墨眸闪耀着淡淡的金光,目光紧紧地锁着她,一袭玄衣,薄唇微扬。

修长的双手,倨傲地神色。

这个人,这张脸,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白公子……粉唇溢出一声呢喃,刘展一愣,转而瞅着若盈失去焦距的双眸,开怀地笑了。

这迷幻药不会致命,反而会让人看到心底最想见之人。

他不屑于用化功散之类地药物制住袁斐然,没有生气地人偶又有何乐趣而言,他要袁斐然心甘情愿地与他缠绵!只是他以为若盈的心上人定是哪位姑娘,要让这人雌伏还需一点手段。

不想这被幽国百姓推崇地少年英雄,心里面喜欢的竟然是一名男子!想到此,刘展不禁窃喜,真是天助他也!微微张开手,他勾唇一笑。

斐然,怎么不过来我这里?……斐然……你从不这样叫我……明眸一闪,若盈低声应道。

刘展语气温柔地问,那我都叫你什么?……若若儿?幽王怔忪了一下,了然到——这兴许是袁斐然的小名,立刻从善如流,唤了一声。

若儿……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若盈露出疑惑的神情,担忧地问道。

我想你,所以来了。

刘展慢慢走近两步,轻声答道。

想我?若盈脑中一片混乱,抱着头,神情痛苦起来。

你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你不是……你是谁?见若盈本能地抗拒,刘展急急道。

我是你的白公子啊,若儿,你忘记了?……白公子?眼帘半阖,掩去了眼底的神色,若盈低低说道。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白公子,没有了,只有……只有什么?刘展已走近,背对着她,手臂轻柔地揽过她的细腰,喃喃问道。

低头瞥见若盈雪白的颈侧,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柔软的唇贴上那细嫩的肌肤,轻轻啃咬起来。

湿润的触感让她的身子微微一僵,却不发一言。

见此,刘展愈发大胆起来,拉扯着她腰上的衣带,轻咬着若盈小巧的耳垂。

不一会,若盈只剩下一件单衣,沉默地靠在刘展身上,双眼茫然而黯淡。

丹凤眼眸色渐沉,一把抱起瘦削的若盈,大步朝床榻走去。

袁斐然,你终于是孤的了……断在这里有些不厚道……但素米办法,偶米存稿嗯,晚上继续啊^^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迷梦(二)将若盈平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刘展丹凤眼微微一挑,迅速地除下身上的衣物,倾身压向垂涎已久的少年将军。

忽起突变,冰冷的尖锐直指他的咽喉,刘展愕然地看着身下之人冷冽的明眸,缓缓仰起脖颈。

袁将军,你这是何意?若盈轻喘着,紧紧握住半截玉簪,厉声道。

皇上,这是微臣想要问的!……那迷幻药竟然对你无效?幽王瞥了眼颈侧的玉簪,和若盈手心的血肉模糊,皱起眉。

我说了,他绝不会说那样的话……若盈紧盯着刘展的一举一动,淡声应道。

若不是她及时醒转,并用簪子刺破手心来保持清醒,如今怕是……袁斐然,你何知这是轼君大罪?丹凤眼一眯,不悦地道。

皇上……虽知幽王早对她有不轨企图,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此动手。

身为一国之君,在幽国神圣的帝庙行此禽兽之举,就不怕此处的神明看见后,会有报应么。

报应?似是听见什么笑话般,刘展仰头大笑。

神明不过是唬人的手段罢了,袁将军,你知道孤为何每年都选国丈随行进入帝庙?若盈疑惑地看向他。

他担心烟妃一人不足以抓住孤的心,在这帝庙内又藏了个美人供孤享用,将军不难猜出那美人是谁了。

舒妃?若盈略微诧异地问。

不错,年年如此,神明看得够清楚了。

可惜,袁将军。

孤依然完好地站在此处,不是么?刘展笑得张狂,不以为然地看向她。

而且。

单凭孤一人又怎会如此轻易放倒武艺高强的袁将军呢…………是你逼春儿做的?若盈全身已经无力,硬撑着站在原地。

逼她?刘展仰起一抹冷笑。

在孤与袁将军两人之间选择,你以为区区一个小宫女会违背孤的旨意么?若盈身子一震,踉跄了一下,面色霎时发白起来.见此,刘展勾了勾唇。

继续说道。

孤担心那药下少了,袁将军不会乖乖听话。

因此,将军的汤药、平常饮地茶水、午后的小点心……汤药是秋儿单独煮的,茶水每次都是夏儿准备地,而午后的小点心,则是心灵手巧地冬儿最擅长的手艺……若盈只觉心口刺痛,手微微一颤,刘展看准时机,大手一挥。

打落了她掌心中的半截玉簪!捂着胸口,若盈暗道不好,急退几步。

却因胸口的巨痛加剧,被刘展一把揽回怀里。

挣扎了几下。

若盈无力地靠着刘展。

额上浮现一层冷汗。

刘展感觉若盈渐渐安份了下来,不由低下头。

却见她脸色发青。

粉唇发白,吓了一大跳。

袁将军!袁斐然,你怎么了?若盈被他摇晃得愈发晕眩起来,心口仿佛有什么涌了上来,张口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刘展立时慌张起来,那药明明只会让人陷入幻觉,根本不会对人地身体有任何伤害,若盈的反应怎会变成这样?扶着若盈倒下的身子,刘展斟酌了片刻,不甘心若盈就这样死了。

咬咬牙,打横抱起她,大步踏出帝庙。

帝庙外,只有齐儿和两个小太监守着。

忽然见幽王提早半日出来,皆是吃了一惊。

待齐儿看见他怀中昏迷不醒的若盈,温润的眸底一冷,险些将手中的宫灯的手柄生生捏断!两名太监看到刘展衣上的大片血迹,惊呼起来。

齐儿这才注意到两人只穿着薄薄的单衣,若盈略微敞开地衣领中,还能隐隐约约窥见颈侧的点点殷红。

匆忙脱下外衫,套在若盈身上,不容刘展反应,一把抱过她。

皇上,深夜寒冷,还请尽快加衣。

其中一名机灵的小太监早就撒腿跑开,唤了总管王福急急赶来。

气喘如牛地王福,赶忙为刘展披上厚实的外衫,肥胖地身子上下忙活了一阵,才缓过气来。

立刻去请御医到建德宫!刘展眉头一皱,冷冷地瞥了眼齐儿,对王福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豆大地双眼一闪,示意身边的小太监赶紧去请,王福谄笑着躬身道。

皇上,龙撵很快就到了,请皇上稍候。

急急被人从暖和地被窝挖出,又匆忙地跑来,王福在这寒冬也出了一头的汗。

见幽王脸上明显的怒意,背上也开始冒冷汗了。

刘展一脸铁青,用力踢了王福的一脚,怒喝道。

你怎么办事的,没看见袁将军病了,还不快快让龙撵过来!咳、咳……奴、奴才立刻就去!王福狼狈地爬起身,太监服被雪水浸湿了,寒风一吹,裤腿冷飕飕,不禁暗暗叫苦。

好在才跑开几步,抬着龙撵的人匆匆赶来了。

齐儿与刘展对视了一下,后者迅速又将若盈揽在怀里,大步榻上龙撵。

齐儿只得跟随在龙撵后,飞快往建德宫赶去……袁将军怎么样了?见御医闭着眼,抓住若盈的脉搏沉吟了许久,刘展忍不住急问道。

御医头发已经完全灰白,一脸严肃。

听见刘展的问话,这才缓缓打开眼,抬手摸了摸下巴一撮雪白的胡须,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朝刘展微一躬身。

那边齐儿手掌一翻,几根银针赫然在指尖,蓄势待发。

若这御医有半句不该说的话,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回禀皇上,袁将军风寒刚刚痊愈,身子虚弱。

先前寒气入体,已是伤了筋骨。

这次突然吐血晕倒,只因急怒攻心,再者……御医话音微微一顿,压低了声线,道。

袁将军迷幻药一次服用得太多,怕是好一阵都不会清醒过来了……迷幻药!齐儿手一抖,险些控制不住将银针射向那昏君。

他竟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法,逼迫袁将军就范!侧过脸看向榻上那苍白秀丽的面容,以及方才包扎好的左手,神色一凝。

手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可见她是拼尽全力,才得以一直保持清醒的。

好一阵就是多久?刘展脸色不豫地问。

御医迟疑了一下,这……臣也没法推算得出,这迷幻药需要慢慢排出,着急不得啊。

刘展冷哼一声,不管要用什么上好的药材,尽快救醒袁将军,知道了?是,臣领命!御医吁了一口气,与齐儿恭送了幽王离去。

齐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这御医为何刻意隐瞒了若盈是女子的事。

那御医淡淡一笑,坦然地接受着齐儿狐疑的目光,仔细叮嘱他,若盈最近要注意的地方。

最后,才提了一句。

……当年老夫的孩儿到边疆游玩,却遇到流寇,好在袁穹将军正好路过……当年老夫还抱过周岁的袁将军,没想到转眼间,就这般大了啊……摸了一把白花花的胡子,御医摇头晃脑。

真是老了,又想起了当年……好好照顾袁将军,他这样,唉……叹了口气,御医摇了摇头,缓步走了出去。

冷声将那些宫女太监都赶出房间,齐儿一人独坐在若盈床边,定定地看着睡得极为不安稳的若盈,唇紧紧抿成一线。

他自知心细如若盈,几乎不敢碰幽王给的吃食,定然不会这么轻易被下了药。

如此想来,显然只有在去帝庙前,若盈就被下药了。

由此可见,这与建德宫的一干奴才根本脱不了关系。

思及此,齐儿几乎咬碎了银牙。

欧阳公子把若盈托付给他,他竟然这般大意让她着了道,变成这样,他后悔莫及……今天忽然发现上了主站小封推,惊喜啊,呵呵!^^收藏、留言、推荐一个不能少噢,多谢大家的支持啊……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一十四章 离宫若盈只觉意识沉浸在无尽的梦魇中,难以自拔。

一向温柔的斐然哥哥,双眸失了笑意,哀伤地注视着她……威武严肃的爹爹,看向她的眼中,掠过丝丝愤怒和沉痛……沉静娴熟的莲姐姐,大笑着,握紧手中的匕首,狠狠插入那墨衣男子的胸前……不,不要……若盈伸手想要阻止她,莲姐姐转过脸,瞬间换成幽王刘展,丹凤眼微挑,向她扑了过来!她惊惶地想要避开,无奈身体似是被人制住了,纹丝不动。

眼睁睁看着刘展扯下她单薄的衣衫,惊讶后诡异的眼神,若盈慌得颤抖起。

幽王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女扮男装,怎么办,怎么办……霎时心口一疼,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刘展的面容缓缓贴近,若盈挣扎着就想要尖叫起来。

别过来,不要碰我……眨眼间,浅淡的檀香飘来,若盈一愣,恍惚中看着那双比月华还要美丽几分的金瞳,慌乱的心渐渐平静起来。

薄唇一张一阖,低声对她说着,若盈茫然地盯着那人,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玄衣男子似是明白她完全听不到,深深地看着若盈,不再言语你想告诉我什么?若盈微微蹙起秀眉,面露不解。

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抚去她紧皱的眉头,缓缓低下头。

若盈一惊,脸下意识地侧过一面。

她想起幽王对她下的迷幻药,眼前这人是虚幻之物,还是刘展本人?想起颈侧温热的气息。

以及那湿润的触感,她地身子不由一僵。

见若盈竭力避开,薄唇微微一顿。

轻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

见此,若盈的明眸迷离起来。

他不是刘展。

难道是她地另一个梦么……大掌轻抚着她散开的墨发,环着若盈地手臂紧了紧,遥远中似乎飘来一句轻吟。

睡吧,若贴着温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犹在耳侧.若盈僵直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

意识抽离的那一刻,不由低叹到-这梦太真了……睁开眼,怔忪地盯着纯白色地薄纱,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半晌方意识到,这有别于皇宫的白纱只有红叶山庄才有,不禁惊愕,她什么时候被人从宫内送了出来?袁公子。

低沉的声线响起,若盈侧过头,瞅着几月不见的银发之人。

俊颜瘦削了不少。

琥珀色的美眸在阳光的反射下,璀璨夺目。

……欧阳公子?粉白的唇微微一扬,他推着木椅缓缓走近榻前。

我怎么……在这里?干涩的喉咙。

让若盈说话断断续续的。

斟满一杯温茶,递给她。

若盈一口饮下。

是欧阳公子救我出来地?提着茶壶的手动作顿了一瞬。

欧阳宇含糊地应了一声。

唔……袁公子还要茶吗?若盈点点头,连灌了几杯。

又问。

齐儿呢?和我一起离宫了吗?幽王为何会突然放我出宫轻笑一声,欧阳宇苍白的手臂一抬,指尖点了点若盈地额头。

袁将军一下子问这么多,要欧阳如何回答?若盈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笑道。

我、我这不是奇怪嘛,一觉睡醒自己就莫名其妙出了宫,谁都会好奇。

敛了笑,欧阳宇的目光撇开若盈那如水地明眸,轻轻说道。

齐儿他也出了宫,回去他原来地地方了。

至于幽王为何会同意让袁公子离宫,这得归功于豫王爷。

邵大哥?若盈疑惑地问道,那他这般忤逆皇上,会不会被责罚?被削了年俸,在府中反省一个月不得出外。

欧阳宇淡淡答道。

她松了口气,微微一笑。

好在罚得并不重,只是这幽王是如此好相与的人吗?这么一点惩罚就放过我了?欧阳宇浓密地睫毛一颤,垂下眼帘。

幽王怎么想,欧阳又如何清楚……好在,袁公子安全回来了。

若盈动了动僵硬地手臂,几番想坐起身,却未能成功,只好作罢。

欧阳公子的身体还好吗?还好,精神也不错,袁公子不必担忧。

见欧阳宇轻描淡写地回答,若盈想起齐儿的话,不禁有些黯然。

折腾了这么久,竟然没能带回紫金丹……袁公子不必自责,生死有命。

再说此物常人根本见不着,又如何能取出。

袁公子还是安心好好休息罢,不要多想了。

伸手揉了揉若盈额顶的碎发,他噙着一抹浅笑,道。

嗯……迷糊地应了一句,欧阳宇见她闭上眼,才退了出去。

待房门阖上,若盈瞪大明眸,怔怔地瞅着一处发起呆来。

挪了挪腿脚,慢慢翻了个身,却感觉到颈上有一物坠了下去,心口霎时一阵冰凉。

小手往衣内一伸,抓出一物。

定睛一看,若盈愣住了,乌黑光滑的石头,熟悉的触感……这分明就是当初皇甫酃送给她的石子,可是,她在知道他的身份之时,就把此物扔还给他了,如今又怎会在此?掌心一合,她紧紧地握着这乌石,若有所思……在榻上躺了半月,若盈才得到欧阳宇的允许,下床走动。

这日,她裹着暖和的大衣,慢慢在山庄内散步。

清冷的寒风带着淡淡的花香,她舒心地大吸一口,久久窝在房内的郁闷立刻一扫而空。

好久没见到豫王爷了,大伙儿怪想他的。

头儿,您说我们去探望一下王爷,如何?一名巡视的小兵见四下无人,低声提议道。

旁边一名大汉立马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低喝道。

你以为王府是你家,想去就去!再说,王爷那伤,没两三个月根本不可能痊愈,你去探望就有用吗?……探望……伤……没两三个月不可能好……原本站在树后正要离开的若盈,生生停下了脚步。

邵大哥受伤了?为何没有人告诉她?头儿,堂堂王爷被打成那样,皇上下手也贼重……唔……那小兵还没说完,被那唤作头儿的方宣一把捂着嘴巴,喝叱道。

你找死,这话能乱说出口的吗?还不赶快给我巡视去,这山庄的守备可是王爷亲自交代下来的,别给我添乱!那小兵笑笑,一溜烟地跑开了。

这小子真是的!方宣瞅着小兵远去的身影,低笑道。

但当他转身见到不远处的若盈,笑容立即僵住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本帅!明眸隐含着怒火,冷冷地看向他。

主帅……方宣为难地苦笑道,王爷和欧阳公子下令不能告诉主帅的,这个……快说!不悦地眯起眼,若盈秀丽的面容不由掠过一丝怒气。

方宣摸摸鼻子,睨了眼暴怒的袁大将军,为保小命,只得原原本本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然后,匆忙将事务交给能独当一面的副手,连夜逃去昌武的军营去了。

毕竟欧阳公子比袁将军可怕十倍不止,谁敢留下?发现有不少人选了以上三项都不是,难道有60后的朋友?还是说……20后?后面这个,比较惊人啊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一十五章 勾结若盈怒气冲冲地去到欧阳宇的房间,推门便闯了进去。

欧阳公子,为什么要瞒着我?入目洁白的裸背让她愣了一下,急忙转过身去。

转眼觉得不妥,那雪白的腰身上起了点点黑色的斑块,不由回身走了过去。

你这黑斑是怎么回事?欧阳宇迅速拾起榻上的长衫,掩去裸露的肌肤,无奈地笑道。

……若盈,好歹你也是个女子,怎能这般明目张胆地盯着男人的裸身?别岔开话题,若盈在军营好久一段时日了,几乎日日与赤膊的将士一道,女儿家的顾忌倒是不甚在意了。

见欧阳宇沉默不语,她伸手就要抓住他的手腕把脉。

欧阳宇仰身一避,若盈身影不稳,整个人就这样扑在他身上。

猛烈的冲力,把欧阳宇直撞得咳嗽起来。

急急轻抚着他的胸口,若盈皱起眉。

你还好吧?俊颜微熏,朝她苦笑道。

……没事,如果把你的手拿开的话。

若盈这才发现手心触摸的是欧阳宇赤裸的上身,尴尬一笑,就要从他身上站起身来。

主人,方才收到消息……孙利的声音由远而近,若盈暗道不好,他已经推开半掩的房门,大步走入。

忽然瞥见欧阳宇仰躺在床榻上,若盈压在他身上,两人的面容近在咫尺,姿势暧昧。

不由愕然了一下,连忙退开几步。

这个。

小人无意打扰,你们……你们继续……说罢,慌慌张张地退后。

差点被门槛给撂倒。

孙利,你误会了。

若盈站起身。

伸手扶着欧阳宇坐起,帮他穿戴起来。

我刚才被绊了一下,跌倒在欧阳公子身上了。

欧阳宇脸红红地看着若盈帮他理好衣衫,见孙利疑惑的眼神来回瞅着他们两人,面色一窘.咳嗽了一声,问。

孙利,方才你不是有事要说么厄,孙利迟疑了一下,瞥了若盈一眼。

若盈不悦地睨向他,有什么当着我的面不能说!欧阳公子,邵大哥的事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

欧阳宇叹了口气,朝孙利摆了摆手。

既然袁公子知道了,你也就直说罢。

是。

孙利斟酌了一下,道。

皇上这几日将宫内地太监宫女通通换了下来,如今宫内人心惶惶。

宫女和太监?若盈抬眸。

淡淡地看向他。

建德宫的太监、宫女也受到牵连了吗?孙利低下头,眼角偷偷地瞄向一旁的欧阳宇。

见状。

若盈明眸一闪。

喝道。

孙利,不要隐瞒。

照直说!……是,见若盈暴怒,孙利垂下眸,低声应道。

这事就是从建德宫开始地,后来逐渐扩展到其它宫殿,连一些杂活的仆役也波及了。

他们……怎样了?虽然那四个宫女最后倒戈在皇上那边,可他们一起相处地日子不短,若盈也不忍见到她们遭殃。

宫女四人,太监两人,均被杖毙了。

若盈一惊,倒退了一步。

杖毙!那齐儿呢?那些宫女太监的下场还是如此,助她逃出皇宫的齐儿又会如何。

孙利没有接话,若盈垂下眸,眼底掠过一丝哀伤。

……欧阳公子,你先前是骗我的,是么?欧阳宇看着她,琥珀色的美眸一黯,抬手将她揽在怀里。

她早该想到地,连邵大哥这个王爷,皇上也重伤了他,更何况是小小的一个男侍?若盈只觉双眼一酸,强忍着泪意,轻轻地推开欧阳宇,她淡淡道。

明明白白告诉我罢。

重重地叹了口气,欧阳宇直视着她。

那日听闻袁公子出了帝庙后就病倒了,豫王爷便急急赶往宫内,请求皇上放你回来。

好说歹说,皇上只允许他去建德宫探视一下。

谁知赶到建德宫,床榻上只有齐儿,袁公子却不知所踪。

皇上大怒,认为是豫王爷故意拖着他,让人有机可趁,带走了袁公子,而齐儿便是那帮凶!豫王爷因是皇亲国戚,饶了死罪,受了一百鞭刑,但齐儿他……顿了顿,欧阳宇撇开脸。

他被大内高手制服,处了车裂之刑……车裂,岂不是死无全尸……若盈眼前一阵昏眩,紧捏着双拳。

想起那个温润坚强的男子,她只觉心被撕扯成一片片,纠结起来。

许久,她才稍稍平复下心绪,定定地看向他。

……是临王出手救走了我?欧阳宇微微颔首,临王在皇宫内埋下了不少暗线,才会这般顺利将袁公子救出。

抬手覆上那乌黑的小石,若盈半阖的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身为皇帝却混入敌国的皇宫之中,那人不要命了么!袁公子,有件事欧阳不得不告诉你。

齐儿能顺利到袁公子的身边,也是临王做得手脚。

垂下眼帘,欧阳宇拢了拢披散的银发,淡淡道。

什么!若盈秀眉一皱,那些无故死去地美貌男女,也是他下的手?他就这样不把人的性命当回事!不对!若盈转念一想,喃喃道。

如果是他杀了那些人,为何宫内风平浪静,甚至幽王也大事化了,不了了之?这正是欧阳担忧之处!琥珀色地美目一眯,粉白的唇抿成一线。

灵光一闪,若盈怔住了。

……难道宫内有人与临王勾结?欧阳宇微微颔首,不错,那人借临王之手除去那些人,反过来许是与临王达成了某些协议。

心里咯噔一下,若盈蹙起秀眉。

那么这次,临王岂不是破坏了他们之间地协议?凤眸幽幽地望向她,袁公子这是担心他吗?若盈猛地跳起,脸色有些窘迫。

谁、谁担心他了,我只是,只是……那袁公子不是应该更关心,与临王勾结之人是谁么?欧阳宇地话让若盈怔忪了片刻,道。

若单凭那些美貌男女被杀之事,舒妃和国丈的嫌疑最大。

但是,国丈已经权倾幽国,舒妃一人受皇上圣宠,他们难道还不满足吗?再说,杀了那些人,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地脚,让人看出端倪来了?欧阳宇冷哼一声,袁公子,国丈楼昱如今在万人之上,却依旧在一人之下。

舒妃蒙受帝恩,那是因为宫内没有能与她美貌匹敌之人。

试问,他们又怎会放过威胁他们位置的人?欧阳公子,皇上对这事的态度也很奇怪。

我与他相处多日,不觉得皇上是软弱之徒,为何事事却极为迁就国丈?若盈疑惑地问道。

沉吟了一会,欧阳宇摇了摇头,正色道。

这事确是蹊跷……不过袁公子此次回来,皇上再没有理由将你召回宫里去了。

若盈吁了口气,公主的事,皇上只字未提……不知那可怜的公主,如今被人厚葬了没有。

轻轻地握住若盈柔软的小手,欧阳宇的眉心一凝。

这次召袁公子回宫,是国丈楼昱提议的。

看怕他是想在宫中寻个莫须有的罪名,除掉袁公子。

不想皇上临时改变了主意,才会迟迟没法下手。

若盈小脸一皱,那我是不是得感谢幽王色胆包天?好多蚊子啊,脚被叮得一堆包,痒啊!55555继续呼吁收藏、留言,还有五月的推荐票呢……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决然若盈小脸一皱,那我是不是得感谢幽王色胆包天?她唇角扯了扯,却笑不出来。

那一晚面对刘展的无力与恐惧,仍旧深刻在她脑海中,每每想起,心下仍然颤栗不已。

欧阳宇凤眸掠过一丝寒光,冷笑道。

……幽王刘展,我会要他为此付出代价!主子,幽国皇宫内剩下的眼线,都被幽王清除掉了。

青衣人垂首,恭谨地说道。

玄衣男子微一抬眸,子夜般的墨眸闪过一丝冰冷的金亮。

炎,你这是怪朕?主子,为了救一个女子,让我们多年潜伏下的暗线功亏一篑,属下认为得不偿失。

炎想到那些潜伏了数年的精英,就这样被一网打尽,不能不觉得惋惜。

而且,主子只身深入敌国腹地,未免太过于莽撞了。

语气略有些不满,皇甫酃知他这是关心自己的安危,也不追究。

该了解的都清楚了,那些人也算是完成使命了。

炎剑眉一皱,主子想要提前行动吗?薄唇一勾,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果真只有炎最明白朕的心思。

可是,炎迟疑地道,我国局势刚刚稳定,此时出兵,怕是不妥。

寒眸一挑,皇甫酃淡淡道。

朕没有打算出兵。

炎一愣。

不解地抬起眸看向他。

主子的意思是?既然有一把利刃长年潜伏在幽王身边,又何需朕亲自动手?主子要借刀杀人?炎霎时领悟。

皇甫酃淡笑不语,墨眸渐沉.幽邃而冷凝。

炎只觉犹如刀刃般的杀气席卷而来,浑身一僵。

悄然退去。

那日在幽国皇宫内,榻上苍白瘦削的身影,以及她颈侧尚未完全褪去的点点红痕,让一向冷静地临王身上的暴戾尽显。

刹那间金光暴涨的双瞳,惊人地气势令炎也不禁倒退一步。

轻轻地叹了口气。

炎已经可以预见那幽王的下场了。

临王绝不会让他轻易地一死了之,身败名裂,众叛亲离,走投无路……幽王加诸在袁斐然身上地侮辱,临王定会十倍百倍来索还……皇上……请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身子啊。

舒妃一见刘展狠命地砸着宫殿内的瓷器珍品,不由劝道。

可恶!气死孤了!看着一地的狼籍,刘展仍不解气,手上动作不停。

就要到嘴边的美食。

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抢走了,他怎能不气!皇、皇上,小心地避开地上地碎片。

舒妃媚笑着,道。

国丈从各地选了不少男侍到宫内。

皇上不妨移驾。

兴许有合心意的……滚!刘展怒不可遏,那些低贱之人又怎能取代袁斐然!皇上。

舒妃向来被幽王宠在手心,从未被说过一句重话。

此时不禁美眸一湿,禁不住潸然泪下。

妾身斗胆一问,那袁斐然对皇上来说,就那么好吗?就连妾身都比不上?刘展正在气头上,不由喝道。

不错,那袁斐然不论相貌、身姿都是一等一的好,孤只想要他!想起臂弯中那柔软的身子,如水的明眸燃烧的怒意更是别有一番风情,加之绝色的容颜,和少年将军的头衔。

不过稍微碰触了那娇嫩的颈侧,他已全身激动得直颤抖。

身为帝王,不管男女,在他身下谁不是使劲浑身解数,只为得到他一夜宠幸。

袁斐然地愤怒和挣扎,惊惧和愕然,都让刘展深深着迷。

舒妃闻言,看到幽王一脸沉醉的神情,只觉一颗痴心碎成片片。

茫然地走出刘展的宫殿,她缓缓回到以往最爱地云舒宫。

在这里,她跟幽王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扫视着云舒宫内地大堂、内室、偏厅和后院,仿佛还能看见刘展对她痴迷地眼神,两人纠缠的身影。

仿佛能听见刘展地笑声,以及深情呼唤她的一声爱妃。

汹涌的泪缓缓落下,唇边泛着一抹苦涩,她呆呆地立在一处,只觉恍若隔世。

舒妃心里明白,幽王对她的爱恋不过是镜花水月,如果不是那药……帝王无情,又怎会对她沉迷这么久。

可怜她的一颗痴心,如同丢进一口深潭,不过激起一小片水花,便被遗忘在水底之中。

为了他,舒妃第一次忤逆她干爹的意思,减少了药的份量。

如今,幽王渐渐清醒,越发脱离干爹的控制,甚至于,开始对她不屑一顾。

难道正如干爹所说,她真的是痴心妄想了,她真的做错了?茫然地坐在榻上,直至金黄的落日西去,舒妃一动不动地盯着一处,不喝不吃。

云舒宫的宫女太监瞅着自家主子忽然反常,在外面急得团团转,也不敢擅自闯入。

最后,只得急急请了国丈过来。

……干爹,舒儿决定好了。

见楼昱大步踏入,舒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道。

楼昱眸底精光一闪,立刻眉开眼笑。

舒儿,你终于想通了?舒妃重重地点点头,干爹,事成之后,舒儿要那袁斐然!怔了怔,楼昱面色为难,迟疑道。

舒儿,听闻这袁斐然与临王之间不清不楚,现在冒然动他的话……干爹,舒儿分得清轻重,不会轻取那袁斐然的性命。

但是此人不除,定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

既然干爹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何还这般畏首畏尾?再说,舒妃冷然地抬眸道,临王已经公然破坏我们之间的协定,这次他派人把袁斐然救走,却没有伤他性命,足以说明袁斐然对临王的重要。

若他在我们手中,临王定会有所顾忌,如此的话……闻言,国丈会意一笑,赞叹道。

还是舒儿聪慧,有袁斐然在手,怕是临王也不会轻举妄动了。

转念一想,楼昱不禁顾虑起来。

如今这袁斐然身边有那欧阳宇,豫王爷那小子还派了一对幽军严密地守卫红叶山庄周围。

要生擒那袁斐然,怕是不易。

干爹,听说这袁斐然心地善良。

在建德宫的时候,不是对那些宫女太监的下人很和善么,尤其是那个低贱的男侍,更是另眼相看。

如果能好好的利用这一点,呵……舒妃眼波一转,娇艳的容颜笑得越发妩媚起来。

好主意!不愧是老夫的舒儿啊,这样看来,舒儿比你姐姐的计谋不知强了多少。

楼昱低笑一声,眉宇间喜形于色。

舒妃暗暗冷笑,先前嫌弃她办事不力,远远比不上烟儿姐姐,而今却又轻易反口了么……真是虚伪!干爹,至于皇上那边……楼昱摆摆手,漫不经心道。

皇上的事就交给舒儿处理罢。

多谢干爹!舒妃甜甜地笑着,舒儿不会让干爹失望的。

这章磨蹭了好久,因爱生恨的女人有点难琢磨。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一十七章 霜儿轻轻地哼着小曲,若盈卷起袖子,拿着刷子在马厩内忙碌,擦洗着御影。

御影,我们很久没有出去溜溜了,你也在这里闷得慌了吧?一声响鼻传来,御影不满地伸过头,蹭了蹭若盈的脸颊。

若盈微微一笑,瞅着左右无人,偷偷拉着缰绳走向后门,还不忘对御影作了个噤声的收势。

一人一马鬼鬼祟祟地溜出山庄的后门,若盈翻身骑上御影,策马狂奔起来。

在守卫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箭一般冲出红叶山庄。

方宣叹了口气,无奈地拍马紧紧跟在其后。

之前无意透露了豫王爷受伤的事,虽然急忙逃脱,可惜离开山庄不到一里就被欧阳公子的人给押回来了。

之后的事……他重重地叹了一声,连续一个月爬不起来的惨状,他可不想再试了。

思及此,方宣用力拍打坐骑,奋力追了上去。

若盈许久没有这般畅快地在马上驰骋,加之御影又是难得一见的骏马,不到一会,就将深厚急急追来的众人远远抛在后头了。

御影,别跑太远了,待会还得赶回山庄,不然会让他们着急的。

御影欢快地嘶鸣一声,缓缓减慢了步调。

阵阵春风吹拂,若盈惬意地眯起眼,抬高手臂伸了个懒腰。

忽然,眼角扫到远处有一抹蓝影,她疑惑地瞪大眼。

御影,我们过去看看。

几步上前,这才发现那抹浅蓝是个受了伤的人,趴倒在地上。

了无声息。

你……你还好吗?敏捷地跳下马,若盈蹲下身,扶起那人。

一袭蓝色布衣破破烂烂。

还有好几处撕裂的痕迹,隐约可见白皙的胸膛上交错的伤痕。

依照伤口地血迹来看。

旧伤新伤皆有,有几道甚至深可见骨。

下摆处除了泥迹,便是点点污血。

这人脸上还有不少细小的刮伤,显然是方才被地上的小石子划破地,还留着几丝殷红.16K小说网,手机站.更新最快.若盈看着这人有几分面善。

不由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他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双眼。

恐惧、惊惶、诧异,转而变成惊喜,若盈感觉到扶着地身子微微抖动,那人突然瞪大双眼,哽咽着扑入若盈的怀中。

袁将军,袁将军,奴终于找到你了!若盈僵直着身子。

不敢用力推他,担心弄疼他的伤口,只好无奈地任他象章鱼一样。

手臂紧紧巴着她不放。

这个,你是……?那人抬起头。

眨了眨水润的黑瞳。

楚楚可怜地应道。

奴是霜儿啊,袁将军这么快就把霜儿忘记了?霜儿?若盈这才想起那与齐儿一同选入建德宫的男侍。

遂点了点头。

霜儿,你怎么会独自在这里?还受了这么多地伤?袁将军,霜儿带着哭腔,紧抓住若盈手臂,道。

将军被带走后,皇上震怒,认为我们勾结宫外之人。

宫女太监当场都被杖毙了,奴和齐儿被关入城外的一偏僻处,秘密审问。

齐儿?你说齐儿和你一起被关进去了?若盈捉着霜儿的瘦削的肩膀,急急问道。

……将军,您弄疼奴了。

霜儿怯怯地应道。

若盈这才惊觉到自己太激动了,不由放松了力度,追问道。

齐儿他没有死?奴、奴不知道……霜儿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我们被抓进去之后,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间。

每日,那些人都不断逼问、鞭打,甚至、甚至凌辱……奴、奴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说到这里,他紧张地瞅了瞅四周,惊恐万分。

那些追捕奴的人可能要来了,袁将军赶快带奴离开这里吧!咋一听见齐儿没有死,若盈心底一阵惊喜,她轻拍霜儿的后背,安抚道。

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霜儿你。

既然那些人都出来追捕你,那么关押你们的地方守卫就会薄弱许多。

霜儿,拜托你带我去那里好吗?我想要救出齐儿来。

不,不要,奴不要回去那里!霜儿恐惧地往后缩了缩,死命摇头。

如果再被他们抓回去,奴、奴也不要活了!霜儿,好霜儿,只要带我到那附近就好,你不用冒险进去的!若盈恳切地望向他,着急地说道。

沉吟了一会,霜儿才迟疑地答道。

好、好吧,奴就带将军到那附近……事不宜迟,立刻就去罢。

担心那些追兵会往回走,若盈抓紧时间扶起霜儿,就要骑上御影。

霜儿踉跄了一下,看着高大地骏马,脸色瞬间发白。

袁将军,奴的伤……奴不能骑马……若盈一怔,转而想到霜儿先前在那处受到凌辱,股间的伤……歉意地看了他一眼,若盈轻抚着御影,道。

御影,你先回红叶山庄,我待会就回去。

御影伸头咬着若盈地衣袖,不愿离去,甚至扯了又扯,似是想若盈跟它回去。

乖,我去救齐儿,很快回来若盈安抚性地拍了拍御影的头,扶着霜儿慢慢走远。

御影看着她远去地身影,前蹄刨了刨土,然后飞快地按原路奔去……你们是什么人?按照霜儿指地路,若盈潜入这座普通的宅院,下一刻却突然闪出十多个灰衣人,将她团团围住。

那小子了不起啊,竟然真地把我们大名鼎鼎的袁将军给请来了。

一人双臂抱胸,仰头大笑道。

闻言,若盈秀眉一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十几人,试图找出缺口逃脱。

没想到袁将军是个美人儿啊,不知他打败临军,靠得是不是这脸蛋还有这身子……为首一人冷冷地嘲讽道,上下打量着若盈。

你们引我来,不是就为了说这些话吧?若盈明眸一凛,淡淡道。

为首那人冷哼一声,袁将军还真痴情,听到那卑贱的男侍没死,就立刻赶过来了。

眸底闪过一丝冷意,若盈从腰侧抽出思召,指向他。

注意你的措词,不要侮辱齐侮辱?那人讥笑道,不过是个千人骑万人骑的小倌,他……啊……尚未说完,只见若盈猛地跃到他面前,剑气瞬间扑向他的面门。

为首那人有些狼狈地跌坐在地上,险险避开了一剑。

其他人见势不妙,立刻提剑迎上,挡下若盈挥向那人的下一剑。

十多人一起联手,若盈眼观八方,一时反而居了上风。

为首那人见状,仰头一啸,不过片刻,又来了几十名灰衣人。

哼,袁斐然,这次你插翅难飞了!大伙儿,要活的!那人得意地瞥向独自迎战的若盈,大喝道。

若盈身手敏捷灵巧,轻巧地躲过数十人的攻击,而那些灰衣人为了活捉若盈,亦不敢痛下杀手,不免有些畏首畏尾。

局面一度僵持住,站在一旁观战的为首之人不由焦急起来。

袁斐然,你看我手中这人是谁!放开我!放开我!你说过的,只要把袁将军带过来,就放我走的!你们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放开!霜儿使劲挣扎着,想摆脱那首领的钳制。

满脸激愤,根本不见先前的柔弱和怯懦。

嗯,今日第二章!^^呼吁留言跟收藏啊……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一十八章 露馅若盈一怔,秀眉蹙起。

霜儿?袁将军,没想到吧。

就是这小子说他可以把你引过来,我们而今才能见到咱们幽国的少年将军,霜儿可说是功不可没啊。

那首领一手紧抓着霜儿,双眸盯着停下动作的若盈,全身紧绷。

袁将军如果不想这小子有事,就放下佩剑,束手就擒。

若盈粉唇一勾,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一个引本将军进陷阱的人,你以为我还会救他吗?为首之人轻笑一声,你会的,袁斐然可以为一个小小的男侍冒险,又怎会对他见死不救?袖中一抖,一把匕首冷冷地抵在霜儿的颈侧。

若盈皱了皱眉,犹疑了一下,那匕首便深入了一分。

盯着霜儿颈上的血痕,若盈叹了口气,缓缓放下思召。

五六个灰衣人立刻扑了过来,制住了若盈。

以防万一,还用粗绳束紧她的双手。

本想拿走她脚边的长剑,无奈无人能拎起,只好作罢。

明眸没有一丝慌乱,沉静地任凭他们摆布,目光紧紧锁在霜儿身上。

如今你可以放了他么?那人仰头大笑,霜儿闷哼一声,只见脖子上的血痕又深了一分。

若盈不悦地瞪着他,你出尔反尔!这小子知道得太多了,我们又怎敢放了他?那人低头看着对他拳脚交加的霜儿,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只当是蚊叮虫咬罢了。

你这个大骗子!你们都不是好人!霜儿怒视着那首领和若盈,喊道。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小子,你怎么连袁将军也一并骂了?那人似笑非笑看向若盈,问道。

我就是要骂他!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被救走了,就丢下我们来受罪。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一走了之。

我们要担着多大的罪名么!狠狠地瞪着若盈,霜儿愤恨地说道。

那……那你说齐儿没死,也是骗我的?若盈垂下眼帘,淡淡问道。

当然!除了齐儿,我们这些人又有谁能入得将军的眼里?那日齐儿本来就有能力离开地.但是他担心你们才离去不久,皇上会发现你们的行踪,便扮装你躺在床榻上。

皇上发现后大怒,下令将建德宫的宫女、太监和侍卫通通杖毙,齐儿也在我眼前身首异处。

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弃我们于不顾,独自逃脱,建德宫地人又怎会有这样的下场!说罢,霜儿疯狂地大笑起来。

袁将军想要齐儿?你可知道他地尸首在何处……哈哈……他笑得眼泪也溢满了双眼。

亦没有停下。

车裂之刑后,他的尸首就被皇上派人丢到宫外,如今怕是喂了狗。

尸骨无存了罢……哈哈……若盈心下一阵绞痛,怔怔地看着越发癫狂的霜儿。

脑中一片空白。

因为她的逃离。

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甚至让齐儿落得如此下场……还记得那双温润地双眼。

略微瘦削的身影……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心口的疼痛让她霎时喘不过气来……一抹殷红顺着唇边缓缓滴落,若盈颓然地耷拉着脑袋,摇摇欲坠。

架着若盈的灰衣人有些惊慌地望向他们的首领。

……上头要活的,他这样可怎么办?为首那人不耐烦地道,怕什么!他现在还是活的,上头也没说要完整无缺,没死就行!赶紧带走,免得夜长梦多!那些灰衣人闻言,急急拖着若盈走向不远处的马匹。

啧啧,那小子了得啊,不过几句话就把姓袁的弄成这样。

那灰衣人见若盈地双眸失去了焦距,完全没了方才的勇猛。

瞅着那秀丽的容颜,不禁色心渐起。

反正上面就要活地,不弄死就好,不如尝尝鲜?另一名灰衣人摇摇头,别误了事,得罪了上面那人,你我吃不了兜着走!那人见此,无奈地挑了挑眉,伸手抓起若盈的衣襟,就要提上马去。

谁知用力过猛,嘶地一声竟被他撕去了胸前地一大片衣衫。

若盈猛地惊醒过来,抬着被束缚的双手捂着前胸,却为时已晚。

众人大惊失色地望向她胸前裹得严实地白布,以及那微微的隆起,不禁愕然个女人!为首那人跃上前来,正要敞开若盈的上衣仔细察看。

银光一闪,脖子被勒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灰衣人急忙提剑上前,亦被银线紧紧缠绕,动弹不得。

一件宽敞的外衣罩在若盈身上,腰上一紧,下一刻被卷入温暖的怀中。

淡淡的草药味传来,若盈抬起头,气息有些不稳。

……欧阳……公子?是我。

指尖一挑,束缚双手的绳索断裂开来。

苍白的掌心覆上若盈粉唇上的鲜红,冷声吩咐道。

孙利,一个不留!是,主人!眼见若盈受到如此轻薄,孙利的脸上掠过一丝薄怒,早已蓄势待发。

待欧阳宇命令一下,便和身后几人如雷电之势冲入灰衣人之中。

……思召……见欧阳宇抱着她就要离开,若盈急忙提醒道。

欧阳宇点点头,在一处停下。

若盈伸手取回思召,忽然愣了一下,望着不远处挺直的双腿,激动得结巴起来。

欧、欧阳公子,你、你能……站起来了?琥珀色的美眸流光潋滟,温雅一笑,微微颔首。

……只是还不能走动很久。

真是太好了!明眸一亮,身上的不适似乎消失了许多。

欧阳公子放我下来罢,我自己能走的……欧阳宇抱着她翻身上马,御影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御影?就是它跑回山庄带我们过来的。

欧阳宇抬手拢了拢她身上的外衫,道。

枕在欧阳宇的胸前,若盈疲惫地阖上眼,欧阳宇低头瞥了眼她苍白的面容,搂紧若盈的腰身,让御影慢慢小跑起来。

与急忙赶来的方宣擦肩而过,方宣面色不豫,呆呆地看着他们远去……孙利收回长剑,回头望着一地血迹和七零八落的灰衣人,尤其那死不瞑目的浅蓝身影,低低说道。

……主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公子的人,即使你曾经是他的下属……头儿,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一名侍卫用手肘顶了顶又在发呆的方宣,奇怪地问道。

方宣回过神,摇摇头。

没事。

头儿,上回叫我做的名单弄好了,给!……噢,知道了。

接过名单,方宣继续双眼出神。

那侍卫无奈地又推了推他,道。

头儿,你不看看名单有没什么问题吗?嗯,方宣终于把视线移向手中的名单。

侍卫等待了片刻,见他没有回应,伸过头去看了一眼,怔住了。

头儿,你把名单反过来怎么看啊?方宣随手将名单反了过来,双眼仍然发直。

那侍卫见他又神游去了,无可奈何地走开了。

方宣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日见到的情景,怎么也清除不去。

若之前有人告诉他,袁斐然是个女子,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虽然袁斐然的容貌秀丽,身形纤瘦,咋一看就象个发育不良的小子。

可这人拿起长剑,以一敌十的凛冽剑术,他是见识过的。

那双在往常温和清澈的明眸迸发出的凌厉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甩了甩头,试图摆脱那天袁斐然衣衫不整,裸露出雪白肌肤的情景,脸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头儿,欧阳公子请你过去。

望着一向冷静的方宣摇头晃脑,还唉声叹气的模样,那侍卫眨了眨眼。

面露不解。

我这就去。

方宣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该来的总是要来……写了一半被抓去剁肉,手臂一抖一抖地颤着码字,郁闷!五月来了,继续呼吁推荐票,呵呵!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苦涩方宣推门而入,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美眸,不自在地撇开了视线。

欧阳公子,你找在下有事?坐。

欧阳宇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道。

瞥了眼他身下的木椅,方宣眼眸一闪。

欧阳公子不是已经能站起来了么?……不错。

可惜欧阳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低头看着双腿,冷声道。

方公子应该清楚今日欧阳寻你来,所为何事。

紧逼而来的杀意让方宣微微一怔,点了点头。

在下……那日,在下什么都没有看见。

凤眸一闪,璀璨夺目,粉白的唇角一勾。

很好,方公子是个聪明人,也相当识时务……这样的人才,欧阳亦不忍心毁掉。

方宣闻言一颤,垂下眸,应道。

没别的事,在下先行告退了。

……方公子,忘记你所看到的。

若你再如此魂不守舍,欧阳只能将你调离了,明白吗?方宣在房门前的脚步一顿,沉声承诺道。

在下明白了,欧阳公子。

主人,孙利见方宣远去,缓步走入。

为何要多此一举,警告这人?……他上了心,必须在进一步发展前扼杀掉。

不该存在的幼苗,就要立刻掐死,孙利你觉得呢?孙利的眼中掠过一丝异色,主人你又何尝不是对公子上了心?温水已经准备好了,主人要现在浸泡吗?……也好。

欧阳宇厌恶地蹙了蹙眉。

若盈这个时辰不会过来,这药浴还是早些泡好了。

孙利微一击掌,三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木桶走了进来。

放下后躬身退下。

欧阳宇转身一件件褪下身上的衣衫,缓缓走入散发着浓烈气味地木桶内。

孙利卷起衣袖。

仔细地为他擦起背来。

原本到腰侧的黑斑已经慢慢向上蔓延,孙利看着欧阳宇雪白的后背上点点黑影,内心哀伤而无奈。

袁将军冒险进去皇宫,最终却没有将紫金丹取回.药浴地功效,不过是稍微延缓金蝉的扩散。

根本无法解毒。

这些黑斑到达心脉之时,欧阳公子必然回天乏术,照这些黑斑地生长的速度……孙利暗自叹气,主人如果仍旧在玉泉山上,便能再活多数年。

只怪他对自己的身体太不珍惜了,再就是萧先生的预言……舒儿,听说活捉袁斐然的事情失败了?云舒宫内,国丈楼昱匆匆赶来,急问道。

舒妃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茶。

微笑道。

干爹地消息果真灵通,女儿也是刚刚收到口信。

真是一群乌合之众,竟然三两下就被欧阳宇全灭了。

楼昱眼底掠过一丝暴戾。

瞥了眼一脸平静的舒妃,皱了皱眉。

舒儿。

如今这事引起欧阳宇和袁斐然的警惕。

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临王那边,该如何收场?干爹不必着急。

上回临王不是提过……相信这份大礼,临王必然会满意的。

舒妃媚眼一挑,眸中满是深意。

楼昱犹疑了一下,舒儿,将那物什送出去,怕是不妥罢。

美眸一转,嗔怒一声。

有何不妥?干爹,临王什么没有,国库那些奇珍异宝他根本看不上眼。

倒不如做个人情,将那可有可无的东西送与他算了。

沉吟片刻,权衡左右,楼昱微微颔首。

好,这次干爹就听你的,不过那袁斐然的事……干爹看着好了,女儿心中已有了计量。

楼昱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见舒妃笑得笃定,也就不再追问了。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高呼,一道明黄的身影快步走入。

爱妃。

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舒妃,急步上前拥着她。

舒妃顺势倚在他身上,小手在他宽广的胸前游移,甜甜地唤道。

皇上……孤醒来不见爱妃,怎么今早不唤醒孤?刘展抬手把玩着舒妃肩侧地一撮秀发,垂首低问道。

皇上,除了皇后,谁也不能在您醒来时还在龙榻之上的。

舒妃温软地应道,柔弱无骨的身子不着痕迹又贴近了几分。

嗅着她发间地幽香,以及隔着衣衫的柔软,刘展只觉身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心神恍惚。

那孤以后就在这云舒宫住下,每日与爱妃相伴,如何?舒妃妩媚一笑,仰头在刘展耳侧呼了口气,呢喃道。

舒儿谨尊圣意……痴痴地贪看着怀中地人儿,刘展轻叹道。

爱妃,不知最近为何,一时半刻没见到你,孤地心就扑通地跳个不停,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舒妃一愣,娇羞地低下头,雪白的小手轻锤了他几下。

皇上……这事妾身怎么回答您……刘展大笑了几声,一把抱起她,大步往内室走去。

既然爱妃回答不出来,孤可要好好罚你。

舒妃靠在他坚实地胸膛,在刘展看不见的角落敛了笑意。

即使他看向自己温柔深情的眼神是因为药效的缘故,她也想长久地沉浸在梦中,永远不再清醒过来……这都是些什么人,欧阳公子?若盈坐在床榻上,疑惑地看着几个陌生人走入。

袁公子,他们是各地有名的郎中,欧阳一并将他们请来了。

欧阳宇指着几人一一介绍道。

秀眉一皱,若盈不悦地看向他。

欧阳公子,我就是郎中,没人比我自己更了解我的身体了。

没病没痛,为何请这么多郎中回来?袁公子,前几日你吐血了。

粉白的唇线一抿,凤目瞥向她仍旧有些苍白的面容。

……那是气息不稳,激怒攻心罢了。

在皇宫内也试过一次,老御医也说没有什么事。

皇宫内就有过?若盈一时口快,才发现这事她让人瞒住了欧阳宇,就是怕他担果然,俊颜脸色不豫,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若盈缩了缩脖子,讨好地一笑。

各位郎中,请上前诊脉。

见状,若盈有些迟疑,欧阳宇看出她的顾虑,说道。

他们会守口如瓶,袁公子不必担心。

听罢,她只好乖乖地伸出手,让那几个郎中仔细把脉。

如何?一盏茶的功夫,几人研讨了一翻,才有一人上前应道。

欧阳公子,从脉搏上看,这位公子的身体没有大碍,不过有些气虚罢了。

听闻公子曾吐血两回,也确是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而引起的。

老夫一致认为,这位公子的心境不宜大起大落,需静养为好。

欧阳宇点点头,辛苦几位了,孙利,让郎中们到厢房好好休息罢。

等一下!若盈忽然出声唤道,几位郎中请留步,是否能为欧阳公子把一下脉?其中一位郎中摸了摸雪白的胡须,微微摇头。

这位公子,欧阳公子的毒,老夫无能为力。

想当初萧先生费劲心力,只能将金蝉之毒压制住。

而今毒素扩散,欧阳公子他……好了,欧阳宇淡淡打断他,你们都下去罢。

欧阳公子,握住他苍白的手,若盈欲言又止。

安抚地轻拍了一下她的小手,欧阳宇笑道。

这毒一直压制在脚踝之下,欧阳的双腿无法站立,如今毒素向上蔓延,欧阳反而能站起来,不是很好么?明眸微闪,欧阳宇轻轻摇头。

不要再为欧阳冒险了,我苟且偷生是为了辅佐你,若果你有了什么三长两短,我欧阳一直以来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可是……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么……长臂一伸,将若盈揽入怀中。

欧阳宇轻抚着她柔顺的墨发,低声说道。

若盈,你不是答应了,要与欧阳回玉泉山过与世隔绝的生活么……还是说,你想要食言?若盈伸手回抱着他,在欧阳宇胸前摇了摇头,闷声应道。

若盈不会食言,欧阳公子也要守诺……好……欧阳宇淡淡应道,垂下头的若盈,却不见他唇边那抹苦涩与绝望……^^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二十章 起疑袁将军,你要的纸笔。

方宣抬着一叠粗劣的纸,放在若盈脚边。

辛苦你了,若盈朝他点点头,转而又垂首奋笔疾书。

伸过头瞄了一眼,方宣不解道。

袁将军连续几天,就是在默写这些草药名?若盈勾了一笔,将那写满的纸张至于一侧,道。

我在记下娘亲的书札,她以前喜爱钻研药理,得到不少罕见却有效的方子。

可惜袁家村被烧尽了,这些手札我只能记在心里。

如今难得闲适下来,整理后交与郎中们,对病患也有益处。

袁将军的医术是您娘亲传授的吗?方宣问。

不,若盈摇头,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我只能边看着她留下的手札,边找一些小动物来实践。

村内也没有郎中,我十岁开始便帮村民看一些小病痛。

方宣看向她的眼中掠过一丝钦佩,不过数年地自学,便有如此出色的医术么。

……临时没法寻到什么好的纸张,这般粗劣的,袁将军先将就着用罢。

无妨,粉唇一弯,若盈抬起头,道。

这么多纸张,你定是寻了很久的。

方宣脸颊一红,慌忙地低下头。

袁将军客气了,我、我不打扰您了。

说罢,急急往外走去。

若盈奇怪地挑了挑秀眉,复又专注在桌上写满的纸张,明眸微闪,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轻轻叹了口气。

她右手手指搭上左腕,片刻才松开,起身走近窗边若盈明白她的身体。

并不是象老御医所说的那样,只因急怒攻心。

才会吐血晕倒。

上回遇袭时,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地痛楚,让她的动作缓慢下来。

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会被那些灰衣人轻易制住?这件事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或者说.她亦从未想告诉其他人。

第一次发作,她兴许会以为不过是巧合罢了,但是第二次发作,却让她意识到,这并不普通。

若盈曾在娘亲的手札中见到过这样地症状,对于解法的印象经过数年,已然不深。

因此,她才会急急默写脑中记下地各种药方,试图联想起来。

欧阳公子的金蝉之毒亦是刻不容缓……从衣襟内取出那枚墨黑的石子。

抬手伸出窗外。

黑石在阳光中闪闪发亮,光滑的表面,冰凉的触感……如同那人长年微凉地手心……若盈垂下眸。

忽闻一声鸟鸣,仰头一望。

只见一道黑影突然急速俯身冲下。

动作一缓。

停在窗边。

晶亮的小眼睛瞅了瞅愣住的若盈,低鸣了一声。

整理起墨黑的羽翼。

袁将军,方才有一物闯了进来……门外的方宣扬声说道,似是要推门而没事,不过是一只鸟雀罢了。

若盈淡声应了一句,方宣迟疑了一下,终是离开了。

……血鸢?缓缓伸手探向它的脚边,向来凶残的血鸢一反常态,乖乖地立在原地,任由她在它身上摸索了一阵,取出一张纸条。

物已得,五月初七,昌武。

秀眉蹙起,踌躇了片刻,她将纸条收起,匆匆写下一个若字,放回血鸢身上。

血鸢振翅飞起,在上空盘旋了一圈,逐渐消失在远方。

……他送来的信?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若盈吃了一惊,竟有人能在这么近地距离仍未被她察觉到。

转身见是欧阳宇,吁了口气。

他得到紫金丹了。

凤目一挑,似是有些惊讶。

袁公子闯入皇宫数月都不可得,他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出紫金丹?我不清楚,但他从不屑于说谎,不是么?若盈垂眸,淡淡道。

他有什么条件?若盈摇摇头,他约我五月初七去昌武。

……你要去吗?琥珀色的双眸掠过一丝复杂地神色,淡声问道。

若盈无奈地叹道,欧阳公子,你的毒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几步上前,轻柔地揽着若盈,低声说道。

欧阳地毒将近十年,即使服下紫金丹,身体受创太深,也活不了多久。

所以,袁公子没必要去见他了。

若盈靠在满是草药香味地胸膛,抬眸坚定地说道。

只要能再活多一日,就要必要取回紫金丹。

欧阳宇沉默地低下头,与之对视,久久不语。

公子……咳,咳……孙利匆匆踏入院内,见到相拥的两人,急急转过身,一副非礼勿视地神情。

什么事?手一抬,收回天蚕丝,欧阳宇退开两步,淡淡问道。

孙利瞄了一眼,见两人分开,才转身禀报道。

幽王下旨,封国丈楼昱为摄政王,全权管辖幽国事务。

所有事情直接由国丈批核,皇上不再过问。

幽王疯了?这样的旨意,楼昱除了皇上的名衔,根本就已经是幽国之主了!若盈愤然道,我记得上回在皇宫见到他,并不象这般愚昧之人。

最近幽王极宠那舒妃,对她百依百顺。

让国丈做摄政王,应该就是这枕边风吹出来的!孙利神色不屑,转而担忧地道,小人担心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袁公子了。

若盈眼波一转,她身上的异状是到皇宫后才出现的……袁将军——方宣匆忙走近,昌武送来的加急信件。

迅速展开,明眸一扫,将其递给欧阳宇。

明叔来信,昌武一带发现有异动,让我立刻赶回。

孙利,没有收到消息么?欧阳宇瞥向他,凤眸一凛。

有,只是发现有人驻扎的痕迹,但人数太少了。

小人以为,有可能是附近的流民,因而没有向主人和公子禀报。

唔,具体情况到昌武那里再了解一下。

如果只是普通的流民,明叔不可能特意发信来通知我。

欧阳宇微微颔首,我和袁公子同行。

睨了他一眼,见他坚持,若盈也只得点头。

几日后,他们踏上往昌武的路途。

若盈原本想骑着御影疾驰,但以身体尚未恢复为由,被欧阳宇硬是塞在马车里上路了。

赶到昌武的军营之时,已是四月三十,离与临王约定的五月初七,相隔只有十日。

少主,在此处徘徊的人数有上升的趋势,虽然规模仍旧不大,看似也无规律性,但不得不防。

霍明指着地图上的几处,向若盈禀告道。

若盈微微颔首,有探出都是些什么人吗?他们大多衣衫褴褛,看不出面容和来历。

但是他们走后火堆留下的位置,让属下起疑。

霍明站起身,缓缓开口道。

从火堆残留下的干柴,那些人显然清楚那些木柴不易烧着,引起浓烟。

因此用的都是经过挑选的木柴,火种也明显避开了风口,不易被人察觉。

霍将军说的这些只是猜测,如果是长久在外的流民,为避免引来流寇,也极为清楚这些地方。

欧阳宇听罢,淡淡笑道。

霍明点点头,的确如此,可惜属下派了不少探子,半月内竟然无一人能探知到那些人的行踪。

这点不得不让属下怀疑,这批人不是普通的流民,有可能是别国派来的人。

若盈越来越弱了……惭愧,素偶的错。

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二十一章 毒草若盈微微颔首,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派人继续追踪那些人,有消息立刻回报。

霍明赶紧吩咐下去,增加了探子的人数,分开几个方向继续追寻。

袁将军,营中的病患急剧增多,老夫无法,只好来麻烦将军了。

军医长疲惫地抚着额角,道。

听闻袁将军医术了得,能否一同诊断?一旁的欧阳宇凤目一眯,正想开口阻止,若盈已经急急让人把病患抬了进来。

袁将军,此人的病较轻,能够简单口述症状,老夫便擅自将他带过来了。

若盈朝军医长点点头,低头仔细把起脉来。

半晌,轻声询问。

详细地说说开始的症状是怎样的?这病患是个刚满十五的小兵李彦,黝黑的脸泛着青白色,双眼无神。

原本只是腹泻,后来渐渐呕吐、头晕,腹部剧痛……而今全身无力,不停发冷汗,不断耳鸣……将军,小人是不是病得很重,就要死了?她伸手摸了摸李彦的额头,没有发热,只是微微浮现一层薄汗。

会发冷吗?会。

李彦微微点头。

刚开始的时候有寻军医看病吗?若盈摸着他的脉搏,接着问道。

起初以为是吃坏肚子了,不太严重……后来上吐下泻,感觉虚脱,才去找的军医。

李彦想起他急冲冲跑去军医帐前。

见到面无血色的众多士兵,才明白到不单是他遭了罪。

之前都吃了些什么?秀眉微皱,明眸看向李彦的面容。

嗯……白粥、萝卜、番薯……还有一些野菜……李彦想了一会。

答道。

野菜?若盈不解,哪里来地野菜?李彦说是军营不远处的溪边摘来的。

新鲜可口,将士偶尔也就拌着这菜来吃,算是打打牙祭。

溪边?让火头兵把剩下地野菜拿过来。

若盈站起身,开始利索地剥开李彦的衣衫.欧阳宇愣了一下,上前接手。

袁公子。

还是在下来罢。

若盈摸摸鼻子,乖乖地退开几步。

待褪下李彦地上衣,若盈一眼就瞥见他后背的点点红斑,双眉紧蹙。

先将他抬回去。

袁将军,送走了李彦,军医长叹了口气。

严重的士兵已经昏迷不醒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性命不保。

军医长,出现这些症状的将士有多少人了?若盈神色凝重。

将近五千人了。

军医长忧心忡忡。

五千!若盈大吃一惊,昌武一带的守兵原本有两万。

让邵殷埠抽调了一万至嘉县,剩下地一万人,竟然倒下了一半!主帅。

这是吃剩的野草。

一个年长的老兵托着十多棵青绿的菜,递给若盈。

若盈俯身细细端详。

最后从中挑出一棵深绿的菜苗。

反复察看。

咦?军医长见状,也凑上前来。

忽而露出一声惊疑。

果然,他们都是中毒了。

若盈瞅着手里的这颗小菜苗,叹息道,转而望向那老兵。

是谁去采的野菜?噢,是小德,煮得一手好菜,个头又小,瘦巴巴的,参军后就做了火头兵。

军营的菜式很单调,他便提出去采些野菜,让大伙儿换个口味。

老兵絮絮叨叨地道。

那小德进来多久了?明眸一凛,她淡淡问道。

老兵寻思了一下,伸出几根手指。

三个月,不,有四个月了。

三、四个月,刚好是她入宫之时,会那么凑巧么?把小德带来主营帐,本将想问他几个问题。

老兵苦笑道,大伙儿一下病倒了一片,谁顾得了谁,转眼间就不见了小德。

这会儿,没事地兄弟也在帮忙寻他呢。

不见了?若盈一脸平静,似是早有所料。

你是火头兵吗?是的,大伙儿都叫我老许。

老许搓了搓手,应道。

来军营多久了?军医长神情焦急,见若盈慢条斯理地扯起家常,欲言又止。

唔,快两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老许又搓了搓手,道。

军医长闻言一怔,眨眼间醒悟过来。

不对,老许才来了不到一年,之前的那个是老徐,病死了,还是老夫看过地……尚未说完,只见那老兵转眼间抽出一把软件,飞快地跃向若盈,试图一击即中。

铛的一声,银剑轻巧地挡下飞扑而来地利刃,若盈粉唇一扬,身手快如雷电,不出几招,思召地剑尖已直指那人的咽喉。

将军什么时候发现地?那人被孙利制住,眼底闪过不甘。

从你开始说起小德之时,本将不过问你是何人采的野菜,你又何必急急解释来撇开干系?若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淡淡道。

不愧是袁斐然……唔……若盈发现端倪,正欲阻止,那人已经咬开齿间的毒药,自尽了。

一盏茶的功夫,那人的尸首逐渐化为一滩血水。

若盈想起在宫内,跟在她身后的那几名青衣人,死后也是如此,不由怔忪起来。

……他是临国的皇家暗影。

一旁的欧阳宇淡淡说道。

不可能,若盈一口否定。

各国皇室的暗影自小都会服食一些药物,好让皇家的人能控制住他们。

只有临国的暗影,死后尸身会化作血水。

若盈想要反驳,一时却寻不出充足的理由。

他特意让你回到昌武,说不定这就是他的用意。

欧阳宇瞅着那双闪烁的明眸,低声说道。

她恍惚了一瞬,甩了甩头,将这疑问抛开一边。

当务之急是为将士解毒,既然这病源寻了出来,解毒的话就能对症下药了。

军医长点点头,欧阳宇却出声提醒道。

这人刻意把有毒的药草带来,恐防有诈。

若盈唇角一勾,欧阳公子,将士的病根本不是这毒草引起的。

那人也是一知半解,下药的应该另有其人。

军医长面色不悦,袁将军,老夫从医三十多年,这毒药老夫还认得出来,方才那小兵的症状明明就与服食这毒药的症状相符。

军医长先别恼,让斐然细细道来。

若盈拾起那深绿的毒药,缓缓道。

另外有一种药草,本是用来治病,但服食过多也会产生和这毒药一模一样的症状。

听罢,老军医微微颔首,不错,可是用这药草,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出现与那毒药相同的药效……话语一顿,他诧异地瞪大眼。

袁将军的意思是,那人早就潜伏在军营之中,慢慢等待时机?若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服食那药草,开头身体无碍,连续食用,亦只会出现轻微的腹泻、头晕的现象。

军医长仔细回想,这几月确实偶有几个将士轻微腹泻,他随手给了些止泻的药丸他们,也就了事,并没有深究。

想到此,他猛地跪在地上,惭愧万分。

袁将军,老夫失职了,请将军降罪。

若盈扶起老军医,真诚地说道。

这事显然是有人暗地计划已久,防不胜防,军医不必自责。

如今为将士们解毒,刻不容缓,有怎能少了军医长的协助。

老夫惭愧,军医长想到自己从医三十余年,却因为疏忽,险些葬送了将士们的性命,不禁内疚万分。

卡文了,折腾半天才憋出来的,郁闷!叹气。

这章算今天还是明天的??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医治接下来的日子,若盈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甚至连续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

有些士兵的中毒情况远比她想象中严重,若盈让人将他们安置在主营帐内,亲自一一医治。

中毒较轻的就分批置于院内,搭了挡雨的简陋帐篷,方便就医。

昌武一带的驻军如今可谓是处于虚空的状态,陆陆续续有人病倒,一万守军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勉强能轮值。

若盈只得把他们分成三批,由严容、张信和霍明分别带领,分散在昌武一线上。

若盈叹了口气,颓然地站起身。

……将他抬出去罢。

方宣知这人已经不治,连忙让人把榻上的士兵搬出主营帐,送往军营最后方的一个大坑内。

毒发生亡的士兵日渐增加,军中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力将他们一一埋葬,加之中毒后的尸身若处理不当,毒素蔓延到土壤和周边的植物,这片树林怕是毁了。

因此,只得将他们都弃置在这大坑中,每日在此把这些尸首烧毁。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幽国人重视入土为安,如今这样做,也是不得已。

好在军中的将士大多孤家寡人,孑然一身,否则他们的家人寻来,就更为头疼了。

袁将军,您稍微休息一下罢。

方宣瞥见若盈眼底淡淡的青影,劝道。

没事,若盈摆摆手,走向另一个士兵。

他怎么了?帮忙照顾的一位老兵应道,昏迷了半日,未见醒来,一个时辰前已经灌下了汤药。

若盈点头。

坐下细细把脉。

不远处一个中毒的士兵低低呻吟着,看向若盈,求助道。

主帅。

小人肚子很痛,能不能过来先看看?方宣见他五官皱到一团。

显然痛苦至极才会对若盈开口,恳求的目光不由转向若盈。

……他一日喝多少次药?若盈沉默地继续把脉,抬头瞥了方宣一眼。

你先过去安抚一下,我稍后就到。

方宣点点头,走向那士兵。

低低说起话来。

一共三次,大概隔开四个时辰左右。

那老兵思索了一下,答道。

加一次,一天四次,若果晚上还没有醒来,立刻来寻我.是,主帅。

老兵应了一声,为那士兵擦了擦汗,又急忙照顾隔壁的伤患。

军营没有中毒地人不多。

三千将士又轮班守备,剩下一些已经好转的士兵和年纪较大的老兵来照顾伤患,因而往往人手不足。

一人得照顾数十人,甚至更多。

辛苦你了。

见老兵忙着为那人擦汗。

又准备喂药,若盈不禁说道。

主帅不嫌弃这里脏乱。

事事躬亲,小人这又算什么呢。

老兵腼腆一笑,接着忙去了。

若盈这才去看那呻吟不断地士兵,让他服下了一些安神的汤药,终于迷迷糊糊睡去了。

袁将军,方才为何不先过来看看这边地士兵?这里的将士大多经历了多次生死,若不是痛到极点,根本不会痛呼起来。

方宣随若盈出了营帐,疑惑地问道。

那士兵还能呻吟,说明他是清醒的。

已经昏迷,中毒的情况远远教那会呻吟的严重得多。

伤患太多,只能按照轻重缓急,一个一个来。

若盈没有回头,淡淡应道。

小人明白了。

方宣盯着她瘦削地身影,不由出神。

军中忽遭巨变,她却这般冷静应对。

不但守备方面部署好,连伤患的安置也有条不紊,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女子,却让方宣心底不由敬佩不已。

袁公子,孙利大步走来,恭谨地唤道。

主人请公子过去,有事商榷。

知道了,方宣,你先到各处巡视一下,有持续昏迷的士兵,让军医长赶紧派人去看看。

是,将军。

方宣领命而去。

皇上下旨削了八位老臣的官职?若盈诧异地看向欧阳宇,这里面有四位是前朝遗留下来的重臣,虽然明面上仍留有官职,但并没有实权,幽王突然削职是什么用意?这些老臣的手中的确没有实权,然而,他们德高望重,号召力极高,稍微动一动,这朝廷也不得不敬畏几分。

欧阳宇凤眸微阖,削官职不过是对外的说法,实则上,这些老臣已被抄家灭族了。

什么!若盈猛地站起身,瞪向他。

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圣旨是国丈,噢,是当今幽国地摄政王拟的,幽王只是盖了国玺,有没仔细看过,欧阳就不得而知了。

琥珀色的美目一挑,慢条斯理地道。

那些老臣如何得罪了楼昱,让他痛下杀手?若盈缓缓坐下,一脸凝重。

镇国之宝紫金丹被取出,并送给了临王,此事透了点风声,那些老臣就联名弹劾楼昱,要求幽王清君侧。

将国丈打入大牢,贬舒妃到冷宫。

他们真是不怕死,如今幽国地朝政都落在国丈和舒妃的手里,还这般明目张胆地要除去两人。

若盈嗤笑一声,这批大臣肯定是老糊涂了,不自量力。

所以,他们被拖出去砍头了,族人也被灭了。

楼昱担心剩下地几个老臣也要来掺一脚,就索性寻了些莫须有地罪名,一并杀了。

欧阳宇轻描淡写,若盈却心知登封而今必然是腥风血雨,人人自危。

那幽王是怎么回事?先前虽然宠爱舒妃,却没有这般言听计从,不管不顾……难道……若盈突然打住话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明眸。

正是,传闻异域有这样一种药。

女子服用后与男子交合,这男子会逐渐迷恋此女,记忆会随着时日消退,最后除了这女子,任何人都不会记起。

好狠毒的药,有地解吗?虽然她讨厌幽王,但一国之君如此,幽国堪忧。

这药是一个妇人,为了让拈花野草的丈夫完全忠于她,而配制出来的,根本无药可解。

长期服食此药,对女子的身体有极大的损害,男子最终亦会神志不清。

欧阳宇望向若盈,说道。

舒妃入宫一年,幽王怕是已经病入膏肓,对她惟命是从。

相信再过不久,幽国会真真正正成为楼昱的囊中之物了。

……欧阳公子是想告诉我,幽国较名存实亡已经不远了,是么?若盈明眸一沉,淡淡问道。

欧阳宇伸手覆在她手上,正想安慰几句,外面一阵喧哗,方宣匆忙跑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若盈一惊,急急问道。

有人来闯营,只得一人,却没人能拦住他,那人说要见将军……未等他说完,若盈匆匆起身走了出去。

他如今人在何处?被士兵包围着,立在营外。

方宣迟疑地说,袁将军,那人背着一把五尺长的大刀,没有杀人,不过打伤了不少试图阻拦他的士兵。

若盈脚下一顿,转而加快了步子。

营外,两百多名士兵紧紧盯着那袭藏青色的身影,任何一丝轻微的动作都让他们心慌不已。

早就听闻鬼将军的大名,可是站在此处的新兵,并没有与其面对面地接触过,不免心惊胆战。

……木公子?若盈正想上前,却被方宣拦住。

袁将军,此人来者不善,不要随意靠近得好。

不碍事,轻轻推开方宣,若盈穿过重重士兵,走至木风身前。

木公子为何而来?传信。

木风神情淡然,波澜不惊的双眸在见到若盈那一刻闪过一丝亮光。

他,不能来。

若盈这才想起,这日已是五月初七,不禁点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来?为什么又特意派木风前来?木风扫视了周围一眼,一样。

水音,危险。

若盈眸底掠过一丝了然,临军中竟然也遭了罪。

水音一人过来会有危险,难道木风过来就不会么?她粉唇一扬,道。

木公子对自己的能力还是这般有信心。

说罢,敛起了笑容。

那他何时将那物给我?木风眸中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这取决于你。

若盈沉默下来,真的要她背叛幽国,投靠于皇甫酃么?你考虑。

丢下一句,木风转身离开。

本想比试一场,可惜……闻言,她不由扯了苦笑。

是因为她而今状态不佳,会胜之不武?这木风还真是个耿直的武痴啊……天气热了起来,一身汗呢!郁闷继续呼吁推荐票……都打算这个月完结这文了,这推荐票每个月咋从来米有超过30张的555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二十三章 投毒若盈苦笑着摇摇头,低头沉吟木风的话,缓缓走回主营帐。

只顾沉思的她没有发现,众多的将士眼睁睁地看着鬼将军和自家的主帅,就象多年未见的友人,平和地交谈,露出或惊恐,或诧异,甚至于疑惑的神色。

远处的欧阳宇,琥珀色的美眸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面色渐沉……今日感觉好些了吗?这日,若盈四处探望逐渐康复的士兵,浅笑问道。

好多了,这都归功于主帅、军医和不少兄弟们的悉心照顾。

一名健壮的大汉感激地看向若盈,用力地拍了拍胸膛。

小人如今赤手打头牛都没问题!老易,你就吹牛吧……哈哈,就是……院内霎时一片轻松的笑声,看着这些士兵逐渐红润的面色,若盈甚感安慰。

主帅,小人有事想请教您。

老易挠了挠头,干笑道。

你说。

老易迟疑了一下,……主帅跟那鬼将军认识?若盈垂下眸,淡淡问。

为何这么说?小人上回跟着王蒙王将军出战,曾经亲眼目睹那鬼将军不过几下,就把我们幽军的兄弟们杀了好几百人……那场血战小人从未忘记过,而今见那鬼将军公然闯进军营来,却只是跟主帅聊了几句,转身就走了……所以……老易窘迫地低着头,瞄了若盈一眼。

有人说袁将军跟临军勾结了。

要投靠临王,这不会是真的,对吧?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跳了出来。

急急问道。

若盈明眸一凛,瞥向他。

是谁说本将与临国勾结了?小伙子瑟缩了一下。

指着旁边一个年纪相仿的青年。

若盈的目光看向那青年时,他急忙辩解道。

将军,是老吴跟我说地。

那唤作老吴的也挤了出来,胡说,分明就是小九告诉小人的…………是小李讲地……老伍……提起……若盈看他们争得脸红脖子粗.16K.更新最快.互相推诿,不耐地喝道。

够了!众人立刻住了口,大院眨眼间安静无声。

木风没有投靠临王之前,曾与我比试过……勾结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以后再听到这样的话,严惩不怠,都听明白了?凌厉地视线一一扫过他们,士兵们连忙点头应承。

见状,若盈秀眉一皱。

脸色不豫地回到主营帐内。

怎么了,袁公子?见若盈神色凝重,欧阳宇关切地问起。

若盈默默坐在他身边。

道。

有士兵问我,是否与临国有勾结。

因为几日前木风闯入军营之事?点点头。

若盈扫了周围一眼。

欧阳宇会意,抬手让孙利到帐外把风。

……我怀疑。

军中有别国的奸细,借此煽动幽国的士兵。

她担忧地说。

欧阳宇凤目一挑,幽军如今一万人只剩下八千,从这八千人之中寻出一两个奸细,根本犹如大海捞针,无从下手。

这正是我担心之处,若盈蹙着眉,语气有些无奈。

话说人云亦云,既然这些人有心制造谣言,士兵之间传得多了,不管真假,也开始半信半疑了。

欧阳让孙利试试查探一下这谣言的源头,袁公子觉得如何?欧阳宇微一沉思,提议道。

我已经严厉禁止士兵再谈论此事,若有人再犯,避免军心动摇,只能杀一警百了。

若盈轻轻叹息道。

士兵中毒之事才稍微有所改善,这事处理不好,怕是要雪上加霜,让将士失了斗志。

上回袁公子不是提起,那药草的功效需要几个月,这人应该是那时候潜入,如此可以缩小范围。

琥珀色地美眸一闪,淡淡笑道。

明眸一亮,对,查一下那段时间的新兵,人数应该不多的……唔,真是个好主意。

欧阳宇好笑得看到若盈眉梢间的喜色,急急吩咐孙利去了。

那段时日,加入幽军的有五十三人,其实十一人中毒后不治死去,剩下四十二人。

小人调查了这些人的身世,排除掉后还剩下十人。

孙利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努力后,将结果呈了上来。

还有十人……若盈翻看着这十人的资料,一筹莫展。

此十人的身世资料或有残缺,或是有些疑点,小人不敢妄自剔除。

孙利解释道。

若盈扫了几眼,递给欧阳宇,示意他看一看。

听闻赋税增加了,是怎么回事?若盈偶尔听见士兵地抱怨,家中原本已是家徒四壁,这官兵还来催缴人头税和田租,让他那村的村民苦不堪言。

若盈的税是直接从她每年地俸禄中扣除,也就没有怎么留意过。

幽国大多为平原,因而百姓皆是以种地为生,赋税亦以他们的作物为主。

农民需缴纳人头税、田租以及服兵役,人头税历年较轻,田租较之偏重。

田租一向为三十税一,如今摄政王下旨,将其增加至十五税一。

本来战乱之际,家中地男丁多数参军,甚至已然殉国。

没有壮丁,田地地作物远远不及几年前的产量,如今朝廷又增加了赋税,百姓地日子更苦了。

孙利叹了口气,道。

楼昱为何突然要增税?若盈气愤地站起身,直呼国丈其名,问道。

摄政王身为男子,不能长年居住在皇宫,若回到国丈府,又相距过远,不利于他打理朝政。

再说,而今国丈荣升为摄政王,这国丈府远不够体面,便有大臣建议,在皇宫的旁边,加建一座府邸。

若盈冷哼一声,不知是什么人拍的马屁,竟然妄想在皇宫侧旁建府?孙利垂下眼帘,袁公子,幽王已经欣然答应,这月初便开始动工了。

她一怔,这才想起幽王刘展已是神志不清,理所当然不会反对。

但是楼昱建府和赋税增加有何关系?若盈灵光一闪,吃了一惊。

难道皇上还让国库出钱给楼昱建府?正是,孙利应道,可惜幽王挥霍无度,加之近几年边境战乱,军费大增,国库已经虚空,没有多余的钱财供给摄政王了。

所以国丈便下令增加赋税……若盈眼底怒意渐盛,真是胡闹!难道朝廷里面就没有人阻止他吗?有,可惜第二日就立刻被撤了官,拖去死牢了。

试问,还有谁敢反对?孙利淡淡道。

……临国没有任何举动?若盈有些奇怪皇甫酃突然保持沉默,如果此时挥军直上,她相信,以幽国如今的状况,根本抵挡不了。

临国汾河的上游被人下了毒,边疆的百姓和军队首先遭殃,而今临王正下令封了河,让人追查此事。

汾河是临国第一大河,有近三分之一的百姓饮用这河水,竟然有人如此歹毒,在上游下毒。

此毒不同于我军,一触便即时毙命。

一夜之间,临国边境翼州、允原和益津三大城镇几乎变成死城,预计有将近五万名百姓和士兵毒发生亡。

孙利神情沉重,接着说道。

临国和幽军中毒的事时间相当接近,有人传言汾河投毒是我幽军所为。

闻言,若盈叹息道。

孙利你是不是想,军营被投毒,是临国所为?孙利微微颔首,小人想不出,除了临国,还有谁会这般千方百计地加害于我们。

……这事有蹊跷。

一直沉默的欧阳宇抬起眸,淡声说道。

似乎是有人想要打破两国如今平静对峙的状况。

若果幽国与临国再次交战,谁又会获益最大?若盈思索片刻,与欧阳宇对视,两人了然地微一点头。

但是,而今临国忽然死去数万人,为了平息民愤,临王不得不将矛头指向幽国了。

若盈忧心忡忡,欧阳宇粉白的唇边一扬,道。

临王到如今到没有任何动作,不就表明他也不想顺了那人的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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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公子该休息一下了,倒了一杯温茶,欧阳宇伸手递给她。

若盈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不了,待会得不着痕迹地将这十人聚在一块,好就近监视。

火头营、军医营,还有伤兵营都不能让他们去,得寻个……妥当……之处……倦意忽然汹涌而至,若盈甩了甩头。

欧阳公子,你……话音刚落,她只觉眼前一黑,缓缓倒下。

欧阳宇一把揽过她,轻柔地置于榻上。

苍白的指尖温柔地摩挲着若盈明显瘦削的脸颊,粉白的唇边勾起一抹苦笑。

要对善于医理的你下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他只能将药粉涂抹在茶杯的边缘,亦笃定若盈对他的信任,不会多加防范。

主人,晚些公子醒来,怕是要责怪您了。

孙利瞥了眼沉睡的若盈,隐隐一笑。

凤眸微挑,孙利急忙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

孙利看来相当悠闲,安置那十人的事,就交给你了。

孙利苦着脸,应了一声。

不过幸灾乐祸了一下,主人用得着这么快就支使他泄愤了……不过那些人还真不好办,借口得合理,又不能让他们生疑……头痛地抓了抓后脑勺,孙利皱着脸,苦思冥想。

若盈是在一阵喧闹中惊醒过来的,抬头一望,天仍旧大亮。

估摸着她睡了一两个时辰罢了,起身便走出房间。

欧阳公子,为何阻碍末将向主帅禀报。

这事拖不得,难道你要抗旨不成!一人气得满脸通红。

愤恨地喊道。

背对着若盈的银发之人,不以为然地瞄了他一眼。

袁公子正在休息,请沐统领不要大声喧哗。

什么休息需要两日,这根本就是欧阳公子你不让末将见袁将军的借口!沐弦一面甩开试图钳制他的幽军士兵,一面怒视着欧阳宇。

两日?若盈愣了一下.欧阳宇下地药量并不重,看怕是她长久没有休息,昏睡至今。

不过这人看似面生,又提起圣旨,应该是登封来的人。

思及此,若盈整理了一下睡得有些皱的衣衫,缓步走出。

发生什么事了?见她出现,众人猛地回头,忽然鸦雀无声。

怔怔地看向若盈。

若盈面露狐疑,殊不知她如今墨发披肩,眉梢间仍带着刚刚睡醒地慵懒。

衬着秀丽的面容,展露出与平常不一般地风情。

琥珀色的美眸闪过淡淡的不悦。

抬步走上前。

搂着若盈的肩膀,往房间走去。

袁公子。

怎披头散发就出来了?听见外面噪杂,急着出来看看,也就没有顾及了。

若盈瞪了他一眼,道。

一睡就两日,能不迷糊么?欧阳宇笑笑,拎起一把木梳,小心地为她梳理起来。

若盈伸手想要接过木梳,却被他轻巧地避开了。

袁公子,让欧阳来吧。

昏睡了两天,袁公子怕是饿得连梳子都拿不起了。

若盈一窒,确是觉得腹中空空,双臂无力,也就随他去了。

欧阳宇专注在那柔顺的墨发,一下又一下,生怕用力过猛而断掉一根发丝,动作不禁缓慢起来。

修长地手指在长发间穿梭,简单地绾起一束,最后拿起那玉簪别起。

左右端详了一下,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欧阳公子的手艺不错,以前有帮其他人绾发?若盈在一角的水盆上探了探身,笑道。

没有……凤眸一闪,她定是不知,在永国,只有夫婿才能为女子梳头。

对了,那人是登封来的吗?若盈面色一整,开口问道。

嗯,两日前从登封赶来的,指明要亲手把圣旨交给袁公子。

这时,孙利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碗白粥,以及两样小菜。

若盈端着碗,狼吞虎咽了一番,末了还打了个饱嗝。

唔,好饱,孙利这吃食送的真及时。

孙利睨了欧阳宇一眼,低声答道。

主人估摸着公子快醒了,就让人煮了这白粥,一直热着。

若盈朝欧阳宇递了个感激的眼神,挥手吩咐道。

让那人进来吧。

是,收拾了碗筷,片刻后,孙利领着那人进来了。

袁将军,在下沐弦,是新任禁军统领。

那人大步走入,开门见山地道。

新任?程堇怎么了?若盈让他坐下,奇怪地问。

沐弦也不推托,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若盈身旁。

程堇在大殿之内,公然违逆圣意,已经被押入死牢。

部分禁军和登封的百姓,怀疑是他的同党,在皇城之下竟然试图劫狱,好在发现得及时,没有让他们得逞。

若盈秀眉一皱,违逆圣意,瞥了孙利一眼,想起那日他提起有一名官员反对国丈建府,弹劾他劳民伤财,被拖入死牢,难道……可是因为摄政王建府之事?不错,沐弦微微颔首,一脸大气凛然。

摄政王建府之事,皇上已经下旨同意了。

程堇身为朝廷命官,公然违抗皇上地旨意,又煽动兵民造反,罪该万死……眉头皱得更深了,若盈淡淡打断道。

行刑了?沐弦骤然被打断,脸色有些不悦,仍答道。

还没有,那些人组成义军,围困了登封,要求交出程堇。

那沐统领来斐然此处,所谓何事?他抽出一道金黄的圣旨,递给若盈。

皇上下令袁斐然立刻带兵,即日前往登封镇压暴民。

若盈随手把圣旨放在一旁,起身来回踱步。

沉吟半晌,才道。

抽调嘉县的幽军不是更近登封么?昌武一带地士兵中毒后方才痊愈,不适宜长途跋涉。

嘉县一带流寇猖狂,又是最接近登封的边关,若擅自调离,又出现一次上回临军逼近皇城地情况怎么办!因此,皇上才舍近求远,让袁将军带兵前往。

再说,豫王爷刚刚痊愈,方能起身走动,暂时还无法领兵。

袁将军向来受到百姓地推崇,深得人心,大败临军又威名远播,此番镇压之事,皇上与国丈相信将军是最适合的人选。

临国遭受投毒事件,一时半会没法缓过来,昌武一带地幽军部署暂时能够有所改变。

末了,还加上一句。

这也是摄政王与皇上的意思。

好,本将这就着手准备,请沐统领先到厢房稍作休息罢。

若盈忽然一口答应,倒让侃侃而谈的沐弦略微诧异起来。

但没有多说,起身便与孙利一同到其它院落的厢房去了。

看来国丈是下定决心,要我前去镇压义军了。

若盈倚在窗边,轻轻叹了口气。

无论袁公子选择去或不去,都是不妥。

欧阳宇凤眸一凛,淡淡道。

的确,若我去,表明是站在国丈的一边,百姓定然对我有所误解。

若我不去,国丈则有理由大做文章,置我于不忠不义之地。

顿了顿,她明眸一闪。

那倒不如过去,别让事态往更糟糕的情况发展。

袁公子担心楼昱会围剿义军?欧阳宇侧过头,问。

嗯,都是幽国人,何必互相残杀。

若盈垂下眸,眼底一黯。

但是,去到之后,袁公子要怎么做?若果想息事宁人,必须要国丈交出程堇,可国丈又怎会甘心示弱?到时,若盈要将充当怎样的角色?只能赌一把了……欧阳公子,无论如何,我都想要试一试!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欧阳宇无奈地笑道。

也好,在下就舍命陪君子,与袁公子走这一遭罢。

嗯,加快进程中!继续呼吁推荐票啊……推荐票,推荐票,推荐票……碎碎念555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二十五章 肖唯临行前,霍明匆匆赶来,要求跟随左右。

若盈拒绝不得,只好让方宣去接替他的职务。

事态严重,若盈日夜兼程,欧阳宇则坐入舒适的马车里,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此举让沐弦非常不满,并指责欧阳宇拖慢了他们的行程。

若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直到沐弦头皮发麻,才吩咐下去,让欧阳宇的马车尽管放慢速度,最后到登封会合。

赶至登封城外,义军与皇家禁军依旧对峙着,却没有造成巨大的伤亡,若盈不由松了口气。

见若盈大队人马风尘仆仆,义军的百姓拿着锄头和镰刀,一脸戒备。

在下袁斐然,请求见义军的首领。

拉着缰绳停下御影,若盈扬声说道。

袁斐然……打败临军的少年将义军里的众人一阵哗然,片刻,一名高大的壮实汉子走了出来。

袁将军,我们首领请您进去一谈。

好,若盈跃下马,点头应道。

刚走了几步,身后的霍明和几名士兵却被那汉子拦在身后。

首领只见袁将军一人,其它现杂人等,请在外面等候。

少主,霍明皱起眉,满脸担忧。

单独前往实在太冒险了,若他们要对您不利,少主一人如何应付?喂,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家首领光明磊落,才不象你们这些朝廷的走狗,说一套做一套!那汉子怒气腾腾,咆哮道。

好了,请这位壮士带路。

明叔。

你们便留在原地罢。

说罢,义军的百姓自动自发地侧身让出一条道,她若无其事地随那汉子离开。

果真虎父无犬子。

袁将军的勇气让肖某佩服。

踏入一间民宿,低沉的男声响起。

若盈抬眸。

只见一名挺拔瘦削地男子站在屋前,脸上数道疤痕交错,完全看不出原先的相貌。

乍一见,狰狞的血痕让若盈吃了一惊,不由心慌地撇开眼。

瞬间却又将视线转了回来。

盯得久了,她反而不觉得惧怕了.那人显然见到若盈地转变,眼神一亮,大笑道。

在下肖唯,见过袁将军。

若盈抬手抱拳,开门见山地道。

肖公子让义军包围登封,不是长久之法。

肖唯也不忌讳,微微颔首。

确实,登封城内粮食囤积可用数月。

守备也比我们想象中要严密得多。

不妨直说,上次我们试图救出程堇,城内的义军已经被禁军全部诛杀掉了。

没法内外接应。

要围攻登封,根本不可能。

来之前。

若盈已然评估过两方。

义军无论在各方面都不及禁军。

因而,她才会担心国丈会对他们痛下杀手。

提出你们地条件。

若盈淡淡道。

在她能力范围内,希望能为他们多争取一些。

第一,田租恢复至三十税一;第二,释放程堇。

肖唯坦然地一一数来。

思索了片刻,若盈抿了抿唇。

本将明白了,会尽快向皇上禀明。

在此之前,请不要与禁军正面起冲突。

肖某答应你,肖唯心知,若盈正全力维护他们,心下不禁一暖。

袁将军也要一切小心。

若盈微微一笑,告辞离开,肖唯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久久陷入沉思之中……随着沐弦进入登封城内,若盈将肖唯的条件告知于他,他不以为然地冷哼道。

区区贱民竟然妄图跟摄政王、皇上谈条件,袁将军倒可以先假装答应他们,到时在他们松懈之际,我军必能一举歼灭这些乌合之众。

若盈目光渐转凌厉,扫向沐弦。

难道沐统领认为斐然是背信弃义之人,出尔反尔?沐弦身子一颤,面前这娇小瘦削之人,全身散发着冷冽的肃杀之气,他的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惊恐。

……此事先禀告摄政王,稍后再做打算,毕竟你我都作不了主。

言罢,不待若盈回应,他甩袖匆忙走远。

原本以为这人声名显赫,不过是手下能人建地功劳,让他这毛头小子占了便宜。

如今看来,果真如摄政王所提及一般,是个极为难缠的角儿……沐弦将若盈一干人安置在城内驿馆后,连续数日没有现身,若盈久等不到他的消息,心里不由焦躁。

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要入宫,需要皇上的传召。

好在欧阳宇在十日后赶到登封,若盈听到消息后,欢喜地起身到大门亲自迎接。

欧阳公子,若盈看着那银发之人,俊颜有些苍白,琥珀色的美眸却炯炯有神。

走入房内,欧阳宇挥退了众人,与若盈单独面对面地坐下。

若盈狐疑地看向他。

王蒙逃走了。

他突然漫不经心地说道。

若盈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

有派人去追寻吗?嗯,依照他逃离的路线来看,最终的目标应该就是这登封。

秀眉紧皱,若盈只觉一波未平却一波又起,头痛不已。

他回来想做什么?摄政王如今风头正盛,王蒙应该是想要回登封得到他的庇护。

欧阳宇淡笑道。

被我们囚禁这么久,楼昱都没有派人来救走他,说明王蒙对他来说,不过是弃子罢了。

王蒙此次回来,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虽然王蒙先前对国丈言听计从,多次从中阻碍,可王蒙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反倒亦是个将才。

如果被杀,倒是可惜了。

思及此,若盈不由叹息了一声。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低骂和喊叫声,若盈缓步走了出去。

一个脸色蜡黄,穿着布衣的小女孩使劲挣扎着,脚边还撒了一地地鲜花,一个竹篮子滚倒在不远处,几名驿馆的侍卫拎起这女孩的后领,就要扔出去。

不想这小女孩张口咬着其中一名侍卫地手臂,那侍卫大叫起来,气愤地打了她几拳,甩开了她。

正准备抬脚再教训她一下,若盈急忙喝道。

住手!小女孩头发凌乱,连滚带爬地溜到若盈身侧,率先指着那些侍卫哭道。

他们打我,他们欺负我!怎么回事?抬手擦了擦女孩脸上的污迹,若盈淡声问道。

这小女娃拿着花说要进驿馆来卖,我们阻拦她,她就赖着不走,甚至还张口咬人……一名侍卫忿忿说道。

好了,让她过来,你们将门口地花收拾好了。

若盈牵着小女孩,走入房内。

女孩见四下无人,贴近若盈低语。

将军,肖叔叔让我来报信,官兵要杀他们了。

若盈一怔,肖叔叔,肖唯?封了城,他又如何来传信?告诉我,你家肖叔叔怎么告诉你地?乌黑的眼珠四处瞄了一下,小女孩小心翼翼地道。

我说了,将军不能让别人知道噢。

见若盈笑着点点头,她压低了声线,道。

城东有个破庙,庙后面有个小洞,是我跟肖叔叔地秘密。

摸了摸她的额头,若盈粉唇一扬。

肖叔叔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昨天晚上,可我在这附近转悠了好久,这屋子的墙上连一个洞都没有,我只好从大门直接进来了。

小女孩委屈地揪着衣角,道。

敲门声突然一响,袁将军,花都收拾好了。

拿进来,若盈转头对小女孩眨眨眼,问。

这些花怎么卖?……十个铜钱。

她会意,伸出两个小手,调皮地笑道。

将身上剩下的铜钱一股脑地都塞在她手上,小女孩眉开眼笑,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若盈转眼间脸色一冷,沐弦竟然背着她动手了,怕是得到国丈楼昱的默许。

继续呼吁推荐票……呵呵!^^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忏悔若盈心急如焚,昨日传来的消息,沐弦应该开始动手了。

想到此,她抬手打了个口哨,一道黑影飞快掠了过来,若盈疾跑几步,一跃而上。

御影,我们走!侍卫们见此突变,也急忙翻身上马,直追其后。

无奈身下的骏马远不及御影的脚程,眨眼间便失了若盈的踪影,这才焦急地去向沐弦禀报。

疾驰至城门,若盈举剑砍去拦阻物,击退欲上前阻拦的侍卫,冲了出去。

入目的是一片混战,禁军的士兵身强力壮,又手持刀剑,义军已经显出劣势。

若盈扫视一眼,瞥见被数十人围攻的肖唯,连忙拍马上前。

肖公子!若盈大喝一声,思召应声出鞘,凌厉的剑气霎时挥退了数名禁军,来到肖唯跟前。

袁将军,肖唯向若盈报信,只是想让她尽力保全义军百姓的性命。

不料她竟会孤身一人前来救他,不由吃了一惊。

你怎么会来?既然肖公子相信在下,让人传了信,在下又怎能见死不救?若盈与他背靠背,严阵以待地望着四周的禁军。

袁将军,皇上下令剿灭这些暴民,将军您这是公然抗旨!一名禁军皱起眉,冷声说道。

他们是幽国的百姓,难道你们要对百姓刀剑相向?事态为何会变得如此,你我心知肚明。

若盈冷然地看向他,如果不是国丈要铲除异己,擅自囚禁了程堇,百姓又怎会围攻登封!那禁军士兵一窒。

另一人则喝道。

禁军也只是听令行事,既然袁将军执意如此,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说罢。

提剑攻向若盈。

肖唯方才独自应战,身上数道伤痕正淌着血。

动作渐渐迟缓下来。

禁军们见状,剑势越发凛冽,招招击向肖唯。

若盈尽力将他护在身后,挡去了大多数的攻势。

百姓手中的榔头、镰刀等农具,又怎抵得上禁军的刀剑的锋利。

阵阵惨叫声响起。

义军倒下地人越来越多,肖唯见此,怒得双眼充红,急切地想要摆脱这些人,好去助那些百姓一臂之力.16K小说网手机站16K.更新最快.若盈见他的气息紊乱,剑法也七零八落,不由焦虑起来。

她原先不愿伤及这些禁军的性命,毕竟他们只是听从命令行事,但这样纠缠下去。

肖唯很可能支持不下去。

明眸一凛,咬咬牙,眨眼间剑势如虹。

刀锋一转,邻近地几名禁军侍卫瞪大双眼。

直直倒下马去。

周边几人尚未反应过来。

只见银光一闪,纷纷落马。

了无气息。

若盈瞥了眼剑身上的殷红,重重地吁了口气。

肖公子,快带他们撤离!肖唯苦笑,怕是来不及了……闻言,若盈转头一望,数百名禁军气势汹汹而来,为首地正是那统领沐弦。

四周的禁军迅速退开,沐弦正眼都没有瞧一下地上重伤的或死去的禁军和百姓,手一抬,身后的禁军一字排开,银色地箭头赫然直对若盈和肖唯他们。

少主——霍明正欲拍马上前,却被禁军拦住,只得隔着数丈,望向若盈。

肖唯一见霍明,目光一沉。

袁将军若果此时杀了你身后那人,末将可以当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何?沐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

肖唯亦悄悄贴近若盈,低语。

袁将军,败势已定,保住你自己要紧,下手罢!若盈眼神一冷,……如果我拒绝呢?少主!袁将军!霍明和肖唯同时惊呼道。

沐弦冷笑,袁将军这是要违抗皇上,包庇这些贱民了?那就别怪末将不客气了!抬起手臂正欲落下,异变突起,一道银光刹那间朝若盈他们的方向射出。

肖唯闷哼一声,重重倒在地上,胸前一支羽箭穿膛而出。

肖公子——若盈跃下马,跪在肖唯身侧,扶起他。

明叔竟然趁她不备,向肖唯动手,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肖唯苍白的唇微微颤动,若盈倾身贴向他,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语义不明的词。

若盈还未明白,他头一歪,便断了气。

轻轻放下他,若盈伸手阖上肖唯睁大的双眸,转头怒视着霍明。

虽然若盈明白,这一箭是为了保护她,可她一时之间却不能释怀。

少主,不要相信那人的话,属下、属下……霍明丢下长弓,急切地说道。

若盈一怔,沉默地看着他。

霍明被那双如水的明眸看着,瞅着她与袁穹神似地凛冽目光,脸上掠过一丝惊慌。

少主相信属下,属下不是故意的……沐弦见肖唯已死,也就命人收拾残局去了,没有再理会若盈和霍明两人,也就没有发现他们的异状。

若果你不是故意地,事情又怎会变成这样!若盈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含糊地说道。

不是……都是那该死的王蒙,若不是他整天在属下面前鼓噪……属下从来都没有想要元帅地性命,那日也只想去晚一点,这战胜敌军地功劳便多一些。

霍明抱着头,眼神越发慌乱起来。

不料去到的时候,太迟了……属下很后悔,急急想要救回少主,却又迟了一步……我不能、不能让袁家军毁在我手里,好在还有小姐在……元帅,你会原谅霍明一时地鬼迷心窍,听信了王蒙的狗屁话……元帅,不会原谅我了吧……霍明赤红着双眸,似是已经狂乱,紧紧盯着若盈,显然将她当作了袁穹,不断忏悔。

若盈震惊不已,心下一片凄冷。

胸口仿佛被生生撕下一块肉来,勉强压下汹涌的气血,她不禁自问……这,就是真相么……脸色陡然苍白无色,她淡淡问。

肖唯是谁?……他是元帅的近卫,长年隐在暗处,只有几个人知道。

没想到他还活着,如果不是见到他的剑法和右手手背上的月影刀痕,我也不会认出容貌尽毁的他。

霍明抬起无神的双眼,低声答道。

如果不是遇到肖唯,明叔你……打算瞒我一辈子么?若盈垂下眼帘,笑得苦涩。

若果可以,属下只想做你的明叔……即使要受到内心的谴责一世,属下更愿瞒下去,甚至抱着这个秘密直到黄泉,再向元帅请罪……明叔……若盈双眼一湿,轻轻唤道。

霍明长叹一声,神情宽慰。

而今,少主还愿意唤这一句明叔,属下可谓死而无憾了……属下一念之差,害死了元帅,害死了少主,让小姐家破人亡……若盈,最后给明叔一个了断罢……明叔对不住你啊……他哽咽着,缓缓闭上眼,掩去了眼底的湿意。

若盈握紧手中的思召,望着眼前一直当作亲人的明叔,想起小时候他常常托人带些小玩意,送给不能离开屋子的她;想起在失去父兄的时候,不断安慰她的,也是这人;想起逃离临军营地之时,对她不离不弃的他,救下中箭的人,也是明叔……脑中闪过千万种思绪,长年握剑的手臂,第一次微微颤抖起来。

霍明一脸坦然,唇边扬起一抹浅笑……近两年,这事怕是日日夜夜折磨着他,他等待这一刻应该很久了罢……举到胸前的银剑颓然放下,若盈低喃道。

明叔,除了兰姨,你是若盈唯一的亲人了……霍明睁开眼,一滴泪缓缓落下。

若盈不是原谅了你,所以明叔,你要对我更好,更忠心,更…………多谢你,若盈……不好了!不好了!临军杀过来了!随着一声惊呼,若盈眼见黑压压的骑兵由远而近。

领头之人身穿墨黑的盔甲,熟悉的身影让若盈不禁暗叫不好。

立刻退回城内!若盈高呼道,沐弦这才回过神,急急传令下去。

禁军也不管俘虏的那些义军残余,争相恐后地往登封城内涌去。

若盈往那黑盔甲之人深深看了一眼,蹙眉看着慌乱的禁军,暗自叹息……这章写得心里好郁闷呢,唉!继续呼吁推荐票中……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二十七章 破城立在城楼上,若盈远远眺望着不远处的骑兵,侧头轻问。

确定了临军的人数么?估计只有一万人,刚刚收到消息,欧阳宇粉白的唇一掀,应道。

一万?禁军有四千人,袁将军又带来三千名将士,统共七千人,应该能抵挡一阵。

待豫王爷领兵而来,前后夹攻,临军区区一万人不足为惧。

沐弦喃喃分析了一下,紧张的神色舒缓了许多。

区区一万?欧阳宇冷哼道,沐统领可知,就是这区区一万人,轻易地占领了慕国?转向若盈,他一脸凝重。

这是直属于临王的轻骑兵,个个能以一挡十,相当难缠。

虽然登封的城墙坚固,他们一时半会攻不进来,但这样下去支持不了多久。

传信给邵大哥了吗?若盈想了想,问道。

欧阳宇眉头一皱,嘉县那边被五万临军拖住了,领军的正是鬼将军木风,如今怕是难以脱身。

什么!沐弦大吃一惊,豫王爷驻守嘉县一带的幽军也是五万人,可对手是那鬼将军……而今恐怕已经陷于苦战了……袁将军,此处您的官职最高,守城之事就全权交由您指挥了。

事到如今,沐弦只能仰仗这位曾经打败过临军的少年了,再说若登封失守,便归咎于袁斐然身上,他何乐而不为?若盈瞥了他一眼,就知道沐弦打得鬼主意。

爽快地应了一声,问。

既然如今本将是最高指挥官,我说的事。

沐统领都会照做了?沐弦略微戒备地瞅了她一下,不甘地低下头。

当然。

那好,我要你立刻释放程堇。

然后为那些百姓松绑。

若盈慢条斯理地说道袁将军,这怕是不妥。

程堇是朝廷钦犯。

至于那些人都是暴民,放了他们,如果摄政王和皇上怪罪下来……沐弦欲言又止。

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沐统领,立刻去办罢。

听见若盈的承诺。

沐弦没有多说,立即下令禁军解开了义军的那些俘虏的绳索,又派人把死牢中地程堇送了过来。

程统领。

程堇突然被人从死牢揪了出来,匆匆刷洗了一番,就被带到城楼之上。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临军兵临城下,以为皇上要将他拿来血祭,为幽军祈福,一脸视死如归,不想会在此见到远在边疆的人.袁将军?他略微诧异地看向若盈。

上下打量着程堇。

见他只是略略消瘦了一些,身上没有明显地外伤,不由松了口气。

显然程堇在死牢没有遭到私刑。

这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她可不想拖个半死不活地人来守城。

如你所见。

需要程统领相助。

若盈往外努了努嘴。

程堇一见那蓄势待发的骑兵,倒吸了一口气。

……袁将军。

情况不太乐观。

确实,若盈点点头,城中禁军和我带来的士兵一共七千,若果加上义军剩下的人,勉强有八千多人。

袁将军,义军的暴民又怎会听命于您,把他们算进来也没用罢。

沐弦闻言,在一旁凉凉地说道。

若盈和程堇一致地无视他,程堇转向欧阳宇,躬身问道。

欧阳公子有什么看法?琥珀色地美目一沉,唇边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你们以为,临王的轻骑安静地候在城外,是在等什么?听罢,若盈明眸一凛,瞪了他一眼,迅速跑下城楼,跃上御影便策马狂奔。

程堇怔了一下,不明所以,还是快速拉起一匹骏马,跟随在若盈身后,大声问道。

袁将军,怎么了?若盈不语,只是匆匆赶往西门。

登封的有两大城门,一是方才她所在的南门,二来便是邻近皇宫的西门。

西门向来只供帝王出行之用,鲜少打开,也就很少人清楚。

谨慎之故,西门的城门由数道机关所封,只得皇上清楚这开启之法,因而从未有人能破解。

久而久之,登封的百姓也就渐渐忘记了皇城有另外一道城门之事。

若盈忐忑不安,心想临王可能已经绕过南门,带部分骑兵直闯西门。

片刻,眼见西门越来越近,程堇明白到若盈的忧心,急急拍马上前,道。

袁将军,西门机关甚为复杂,数年根本没人能开启,此事会不会过于杞人忧天了?若盈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如此肯定,皇甫酃定能破解那机关,闯入西门。

可她曾经在神山见识到皇甫酃轻易解开阵法,内心不由焦躁起来。

但是,她赶到后,又如何阻止得了那人?程堇,回去带人过来西门,要快!程堇皱起眉头,道。

袁将军,若果临王不过是声东击西,目标是南门,将人调离,怕是中计了。

不会,若盈笃定地说,他一定会从西门攻入,我们人数虽少,但南门地军备非常充足,临军难以在短时间内攻陷。

若是西门,不但邻近皇宫,又能攻其不备。

如果你是临王,会怎样选择?可惜我们都不是临王,程堇不赞成地摇头,西门机关难以破解,袁将军这些都不过是假设罢了。

只要临王打不开机关,一切都不过是虚言。

一道黑影急俯而下,擦过御影,在若盈头顶一转,发出低低的鸣叫声。

盘旋了一圈。

它展翅往前飞去。

血鸢!程堇惊异地望向那黑影,难以置信。

若盈叹了口气,……还是太迟了。

程堇不解。

若盈侧过头看向他。

临王已经攻入西门了,让禁军立即去皇宫护驾!抬头望了一眼那血鸢。

程堇有些明了,微微颔首,调转马头飞驰而去。

若盈握紧手中微微颤动的思召,微一敛神,定定地看着愈来愈近地西门。

西门果真已被打开。

黑盔甲那人立在正中,身周一批骑马迅速将若盈围住,不发一言。

他们全身溢满了鲜血的气味和肃杀之气,数千人却鸦雀无声,显然训练有素。

血鸢低鸣一声,张开黑色地羽翼,身影一顿,轻轻落在黑盔甲那人地肩上,倨傲的眼神直直看向若盈。

若盈如水地双眸淡淡扫视着四周。

而后目光紧紧锁着那身穿黑盔甲之人。

黑盔甲那人手微微一抬,部分骑兵迅速往皇宫奔去,若盈秀眉一蹙。

粉唇抿成一线。

兵败如山倒,她还是太轻敌了…………你待如何?沉默半晌。

她开口淡淡问道。

我想怎样。

若儿不是心知肚明了?薄唇一扬,子夜般的寒眸闪过一丝炫目地金光。

……若我归降。

你便会将那物给我?那得看若儿你的表现了,皇甫酃避重就轻地应道,却见若盈脸色一黑,秀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怒意。

你不要欺人太甚!若盈怒喝道,气得脸颊泛起丝丝嫣红。

皇甫酃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那双犹如溪水般清澈无波的眼眸闪耀着怒火,越发明亮起来。

少主!袁将军!几声暴喝响起,霍明与程堇领着五千名幽军匆忙赶来。

眼见若盈被轻骑包围,临王又近在咫尺,程堇双眼一红,急急杀了进去。

程堇,快带人去皇宫!若盈一惊,高声阻止道。

眨眼间权衡了一下,程堇心不甘情不愿地怒视了临王一眼,提剑带领着两千将士冲入皇宫中救驾去了。

刀光剑影,双方陷入混战。

幽军人数虽较轻骑多一些,却远不及轻骑的身手俐落和狠戾,招招致命,因而渐渐落了下风。

若盈地身边没有任何轻骑靠近,怕是在之前已经得到临王不得伤她的命令。

她想要上前相助,皇甫酃却极力拦阻。

若盈气不过,抽出思召便向他迎了上去。

无奈两人的剑术不相上下,数百招下来,若盈仍旧没有占优势,反倒因为体力不足,动作略微迟缓下来。

皇甫酃没有趁机直指她的要害,反而亦放慢了剑势,两人看似在拼命,实则更象在喂招。

若盈瞥见他眼底的戏虐,不顾一切地加快了攻势,皇甫酃看她恼了,也收敛了唇角的笑意,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

若儿……不要这样叫我!若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说道。

若儿!墨眸一冷,抓起若盈的手臂一把扯到他的怀里。

若盈剑势来不及收回,只将思召剑锋一偏,险险擦过皇甫酃的左肩,划下一道血痕。

一道嘶鸣声传来,若盈转头一看,见御影身侧赫然插着一支羽箭,箭头没入地面,可见力度之大。

刚才她地注意力都在皇甫酃身上,此箭快而准,难怪她没有察觉到。

如果皇甫酃方才没有出手,她而今必定凶多吉少了。

想到刚刚这凶险,若盈的身子不禁僵直了一下。

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揽住她,若盈嗅着浅淡地檀香,慢慢缓了过来。

拿下!头顶冰冷的声音响起,若盈愣了一下,推开了他,腰上地手臂却揽得更紧,她一时挣脱不得,脸渐渐发烫起来。

呼唤五月地推荐票呢!^^第三卷快结束了,终于又向结局迈了一步啊。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幽亡……放开!若盈沉声说道,手臂一抬,思召锋利的刀刃贴在皇甫酃的颈侧。

只闻周围的气息瞬间冷凝起来,轻骑紧紧盯着她,瞪圆双眼,屏住了呼吸。

皇甫酃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冰冷的触感近在咫尺,却丝毫没有杀气。

顺从地松开手臂,她迅速跃下马,退离数丈之外。

殊不知临王此前瞬间作了个手势,阻止了隐在暗处的炎对她出手。

轻骑跟随临王数年,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剑指着他,而又能安然地全身而退,不由纷纷对若盈侧目。

若盈望着不远处那偷袭之人,满脸胡须,被两名轻骑压制住,脸颊贴在地面,完全看不清面容。

霍明急步走近若盈,上下扫视了几回,见她无碍,暗自松了口气。

哈哈……我们幽国的大英雄,临王竟然会舍身相救,轻骑甚至不敢近身伤他半点,分明早已暗通款曲……哈哈……那人忽然癫狂地大笑着,高声喊道。

幽军的士兵方才分明见临王救下若盈,而若盈挥剑直指临王,亦没有伤害他分毫,不禁露出狐疑的神情。

临王向来残暴,对他一点不敬之人,早已不再这世上。

但是若盈用剑威慑,临王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两人的互动让他们不得不质疑。

若盈如芒在背,明眸闪过一丝不自然。

暗通款曲?皇甫酃轻笑一声,寒眸淡淡望向那人。

这袁斐然拼命守着这没落的幽国,幽王不感激,还要在背后送他一箭……王蒙王将军,难道这就是幽王的为君之道?忽闻王蒙之名。

众人皆是一愣。

幽国的将士均是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亦将注意投注在王蒙身上。

王蒙突然在背后偷袭袁将军,难道真是皇上下令的?思及此。

众人不禁一阵心寒。

袁斐然战功赫赫,最后却得到皇上这般不公地对待。

这就是他们誓死效忠的君王么……扫视了四周,幽军已经有半数的伤亡,不禁叹息道。

……我已经归降于你,就不能放过他们了?袁将军!将士们震惊不已,若连袁斐然也投降.这幽国还有翻身地机会么。

请三思,将袁将军,我等和你生死与共,绝不胆小退缩!若盈摆了摆手,本将心意已决……不要轻易说出一个死字,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活下去。

多年后,将士们仍旧记得,那个瘦削却挺得笔直的身影。

没有提起与幽国共存亡,没有忠君殉国地教义。

只是淡淡一笑,让他们活着。

多年前,他们不能理解。

这个瘦小的少年几度徘徊在生死边缘,却依旧坚持守住幽国。

这一刻。

忽然如此轻易地放弃了。

甘为叛臣。

但他们在数十年后,看着膝下儿孙满堂。

过着不冷不饿的平淡日子时。

想起那一日,那一个少年,突然明白了……皇甫酃听见若盈示弱的话,沉默了片刻,没有再为难这些残兵,径自策马往幽国的皇宫而去。

宫内一番混战已然结束,望着一地还散发着余温地尸首,以及他们尚且年轻的脸庞,若盈轻轻撇开脸,试图找寻急急赶去救驾的程堇。

微一抬手,轻骑抓着四人走了出来。

皇甫酃下了马,取去头盔,如丝的墨发轻扬,一双墨眸闪着冷冽的金光,淡淡扫向那几人。

若盈抬眸,一一扫过。

倒都是些熟悉的脸孔,程堇、舒妃、国丈楼昱,还有就是幽王刘展。

程堇一脸诧异地看着若盈,眼底闪烁着不可置信。

刘展双手抓着舒妃的衣角,丹凤眼内泛着丝丝迷茫与胆怯,面上有些畏惧,跌跌撞撞地被推了出来。

楼昱的脸色发黑,死死地瞪着面前的临王,面露不甘。

临王,你出尔反尔!他挣扎着绳索,暴喝道。

皇甫酃走在若盈身侧,冷然道。

朕记得,要国丈不得随便动一人,可国丈太令朕失望了。

楼昱身子一僵,心慌地推托道。

这都是舒妃地主意……而且老夫将那物送上,足以表明老夫对临王的忠诚。

程堇震惊地看向国丈,楼昱已经权倾幽国,不料竟然还和临国有所勾结。

霎时气红了双眸,大吼一声就要扑向他。

楼昱吓了一跳,挣扎地往后退。

程、程统领,你想做什么!你这败类,在幽国为非作歹不够,还跟临国私通!你、你该死!程堇怒喝着,死命地挣着绳索,吓得楼昱双腿不停往前蹬,急急远离他。

临王,请您放过皇上好吗?一直沉默的舒妃忽然抬起头,跪趴在地上,道。

凭什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皇甫酃剑眉一挑。

若临王答应,小女子会告知您一事……是关于袁将军地……墨眸一寒,一甩衣袂,带入来!是!一人拎起舒妃,往内殿走去。

若盈奇怪地皱起眉,上前解开程堇的束缚。

袁将军,程堇踉跄着站起身,迟疑地问道。

您真地投靠临王了?明眸一沉,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程统领,你……若盈欲言又止。

身为幽国人,程某不能原谅你。

闻言,若盈眼神不由一黯。

……但作为我本人,程堇能理解你地选择……程堇转过头,瞥向因舒妃离去而不停扭动,甚至象孩童般哭泣的刘展,神色沉痛。

不过数月,皇上怎会变得如此?眼神一冷,猛地抽出轻骑身上地佩剑,迅如雷电,狠狠刺入楼昱的心口。

国丈惊恐地睁大着双眼,直挺挺地倒下,瞬间毙命。

丢去佩剑,程堇蓦地跪下。

袁将军,程堇愿继续追随你左右。

……叛国之人,你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何必呢?若盈扶起他,淡声道。

说句大不敬的话,临王的魄力与手腕让人不得不心服口服。

临国朝廷刚刚稳定下来,后有安国虎视眈眈。

临王只领兵一万绕路攻城,直捣登封,生擒幽王。

此番举动凶险非常,亦仅有临王敢放手一搏。

程堇叹了一声,身为将领,谁不想跟随如此君此时,内殿响起一阵疯狂的笑声,若盈一听便知是舒妃,不禁蹙起眉。

笑声哑然而止,皇甫酃脸色铁青,大步走来。

在她的伤口上涂满蜂蜜,扔到皇宫的后山里。

若盈一怔,这般残忍,不由开口问。

……她说了什么?黑眸闪耀着金亮,深深地看着她,轻轻摇头。

跟我走。

见皇甫酃不愿回答,若盈无法追问,只好跟随他身后,出了皇宫。

你要怎么安置刘展?他回过头,放心,不会让他就这么死的……若盈骑在御影身上,眯起眼,望着南门的方向升起一阵浓烈的黑烟。

南门失陷了,登封完全被临军攻占,皇城被占,幽国算是不在了。

欧阳公子?刚出了西门,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起幕帘,琥珀色的眼眸在见到若盈的身影后,似是松了口气。

拍马上前,若盈急问。

欧阳公子没事吧?无碍,袁公子可是要到临国了?欧阳随你去。

粉白的唇一扬,淡淡笑道。

若盈微微颔首,睨了一眼跟在不远处的霍明,淡淡一笑。

临国顺天十二年六月二十五,豫王爷邵殷埠在嘉县一带与鬼将军木风对决。

七月十一,大败,后携其兄长至临国投奔袁斐然。

顺天十二年七月初二,临国攻占皇城登封,国丈搂昱亡,舒妃被山中野兽活吃而死,幽国刘展被生擒。

幽军主帅袁斐然归降,前禁军统领程堇与将军霍明追随其后。

顺天十二年七月十八,昌武守军将领严容和张信遣散幽军残部,剩余六百多人在西岭山占地为王。

顺天十二年八月初一,临王皇甫酃封袁斐然为虎龙大将军,官赐二品,兼御前行走,赐住翔凰殿。

袁斐然一名叛将,年近十六,官至上位,临国朝廷内外一众哗然。

第三卷完第三卷结束了,叹气,泪奔啊!嗯,继续呼唤推荐票……你们的推荐票素偶更新的动力啊,55555!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天涯携手君莫忘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设宴你来了,若若盈踏入临王的含章殿,昏暗的烛光下,皇甫酃斜靠在软榻上,白玉般的俊颜散发着淡淡的慵懒气息。

长发披散在身后,天气稍稍有些闷热,他上衣向外敞开,露出胸前大片雪白。

随手将几本奏章丢在一旁,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若盈。

皇甫酃早前有令,不必通传,袁斐然可随意出入含章殿。

此事让朝中不少大臣甚为不满,但碍于临王的旨意,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若盈有些拘谨地躬身唤道,臣住在翔凰殿,甚为不妥。

一个男子,而且是叛臣,久宿在宫中,会引人非议。

谁敢非议?皇甫酃缓缓站起,薄唇一勾。

在内宫中只有袁莲一人,难得若儿来了,不想多见见她吗?若盈低下头,想到能经常见到莲姐姐,不由有些迟疑。

翔凰殿离皇上的含章殿太近了,此殿应该由莲妃入住为好。

臣、臣还是住在宫外,更为妥当。

……若儿,我们非要这样说话吗?皇甫酃伸出手臂,若盈立刻退开两步。

皇上,君臣之礼不可废。

她语气恭谨地应道。

……那朕在宫外为袁将军再修一处府邸,需要一些时日,袁将军就暂时留在翔凰殿罢。

墨眸一眯,按照若盈的希望,换上了平常面对其它大臣的态度,冷然说道。

是,臣谨尊旨意。

清楚皇甫酃已经退让了一步。

不敢紧逼,若盈恭敬地告辞离去。

俊颜掠过一丝不悦,缓步站在窗前。

看着那瘦削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仿佛消失掉一般。

剑眉一蹙,冷声唤道。

来人,将翔凰殿到朕这里的路全挂上灯笼。

宫人面露疑惑,遵命将灯笼一个一个挂满了整条小路,霎时亮如白昼。

好漂亮啊!在翔凰殿地小宫女早早入宫。

何时见到这般景色,不由高兴地嚷了起来。

怎么了?在内室翻看书卷的若盈一听,随口问道。

那小宫女吓得跪在地上,不断叩头。

奴婢该死,打扰到将军了,奴婢该死!若盈秀眉一皱,急忙唤了一声.别叩了!起来!宫女一抬头,额上满是鲜血,若盈连忙翻出止血的药膏。

走上前来。

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磕起头来,看,又红又肿了。

若盈一边数落着。

手指却轻柔地涂抹她的伤口。

小宫女脸颊一红,瞅着近在咫尺地俊美面容。

惊慌地低下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幽国皇宫里。

春夏秋冬四名宫女的事让她心有芥蒂,至今对翔凰殿的宫女太监不冷不热。

尽可能地疏远。

见这小宫女不过十二三岁,紧张恐惧的模样,不由动了亲近之心。

……奴婢叫箩儿,小宫女咬着唇,低声说道。

箩儿,方才看到什么好东西了?若盈温和一笑,轻声问道。

箩儿怯怯地抬起手,指了指殿外,一路延伸至含章殿的灯笼。

烛光摇曳,深沉地夜色中一盏一盏红色的灯笼,让这冰冷寂静的小路,仿佛添了几分暖意。

若盈默默地看着,片刻,垂下眼帘,问。

箩儿,是谁叫挂的灯笼?是皇上的吩咐,箩儿没有多言,若盈从她僵直微抖的身子,可以看出她对临王的惧怕有多深。

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将军。

箩儿温顺地退下,袁斐然的内室,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所有人不得随意入内。

在来翔凰殿伺候之前,大内总管特意向他们强调了好几回。

一名小太监曾误入了将军地内室,第二日却突然失踪了,无迹可寻。

在这宫中,每时每刻都会有太监和宫女忽然不见,箩儿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但她心里明白,这些人怕是从此不会在人前出现了。

有些事大伙儿心知肚明,却得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糊涂下去,这才是保命之法。

箩儿揪着衣角,本想这人是敌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在她想象中应该是个虎背熊腰,或者凶神恶煞之人。

不料却如此瘦削俊美,第一次见面,所有地宫女都熏红了小脸,偷偷地瞄着那人。

但是那人似是一无所知,淡淡地笑着,温和而疏远。

叹息了一声,袁将军是个好主子。

不挑剔,亦从不打骂伺候的宫人。

可是,箩儿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与临王相近地气息,让她深感畏惧。

瞥了眼那明亮地一路,箩儿垂着头,急急离去。

我得走了,银发之人安坐在那玄衣人不远处,沉默半晌,忽然开口说道。

哦?墨眸一挑,淡淡应了一声,似是早就预料到一般。

真不甘心,琥珀色的美眸一黯,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师傅地预言一一实现了,如果他还在世,看见你这般在意一个人,怕是会惊得质疑自己引而为傲的卦术罢。

剑眉一蹙,话语中带着弄弄的警告。

欧阳宇。

抬手又饮下一杯,凤眸染了一层薄雾,叹息了一声。

……她会恨你的。

墨眸一闪,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她一直都恨我,既然如此,再多一些又何妨?再说,若见她不断内疚自责,倒不如恨他……欧阳宇轻轻摇头,径直为自己又斟满了一杯。

师傅说我是个痴人,师兄又何曾不是?举起酒杯,他淡淡笑道。

之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这杯就当作为欧阳送别罢。

……好,皇甫酃爽快地端起一杯,白瓷相碰的清脆声响起,两人相视而笑。

欧阳宇一杯接一杯地牛饮,仿佛流入口中的的不过是清水罢了,喉间阵阵灼烧的感觉传来。

他咳嗽了几声,缓过来后,凤目看向翔凰殿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中秋月圆,飞盘在天,皇宫内一片喜庆。

皇甫酃临时起意,宴请四品及以上的官员,身为二品大员的若盈也在被邀请之列。

朝廷大臣基本上没有见过袁斐然此人,不但赐住在宫内,又不必参加早朝,因而众人对今夜相当期待。

翘首以待,怎知酉时末,仍未见袁斐然,官员不由有些失望。

有人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玄色身影,只见他安静地抿着酒,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

这袁斐然究竟何德何能,竟然让临王对他这般纵容,一干人等对他的好奇愈发强烈起来。

虎龙大将军袁斐然到——一众官员的目光刷的一下都看向大门,若盈身穿一袭暗紫的官服,大步踏入。

墨发不过用一支玉簪别住,全身没有其它饰物。

如水的明眸,俊美的面容,瘦小的身子,盈盈细腰,任谁都无法将这俊秀的少年与威震四方的袁斐然联系起来。

殿内的歌舞似乎停顿了一瞬,视线聚焦在若盈身上。

袁将军,请入席。

一名太监恭敬地上前,将若盈引至临王下首第一个位置。

若盈向皇甫酃行了礼,朝袁莲的方向匆匆一瞥,垂首安坐下来。

久仰将军大名,没想到袁将军这般年轻,果真青出于蓝!邻座一人缓步走近,热情地寒暄道。

若盈喝下他敬的酒,粉唇微扬。

敬酒之人正是新任的礼部尚书周琼,长年游历于花丛中,号称片叶不沾身。

瞥见面前这人浅淡的笑意,他竟生生愣住了片刻,转而大笑道。

袁将军这一笑,可谓颠倒众生。

何时随大哥出去转悠一下,保证袁小弟乐而忘返!若盈苦笑着,这人分明自来熟,不过几句就从袁将军变成袁小弟了。

瞅着他搭上肩头的手臂,若盈困窘不已,却不敢贸然推开周琼。

周琼忽觉背后一冷,尴尬地收回手,歉意道。

在下喝多了,有些得意忘形,请袁将军不要介怀。

需要让人送些解酒药来吗?见周琼面色有些发白,若盈关切地问道。

不必了,周琼摇了摇头,急急走回自己的座位,闷声不吭地往口中添了些吃食,慢慢咀嚼起来。

方才分明感觉到冰冷的视线和一丝杀意,周琼余光瞥向静静端坐的若盈,眼神若有所思……又来碎碎念唠叨五月推荐票的偶!叹气……这卷是本文最后一卷了,本以为今日码字早了,会早些传上来,谁知后来睡过去了!555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三十章 逸门酒过三巡,众位官员略有些醉意,三三两两聚首,互相吹捧敬酒,并聊聊琐事。

毕竟此处虽不是庙堂,但是很多事情不能公然谈论。

若盈独自一人安静地坐在位子上,沉寂和疏离的气息,让人不敢贸然上前。

啜了几口酒,若盈扫了四处一眼,起身向皇甫酃告罪,身子不适欲早些离席。

墨眸的眼眸淡淡看向她,微微颔首。

他身后的袁莲由始至终低着头,低眉顺目,不发一言。

若盈缓步走出殿门,夜凉如水,明月照人。

翔凰殿的一名小太监顷儿急急走在前头,提灯明路。

她轻轻唤住了顷儿,抬步往栖香殿走去。

栖香殿在皇宫西侧,靠近冷宫,甚少人经过。

若盈不明白,皇甫酃为何将欧阳宇安排在如此清冷之地。

原来猜想临王是对欧阳宇不满,后来到栖香殿一瞧,冷香满园,舒适幽静,倒是适合欧阳宇静养的地方。

穿过一片竹林,栖香殿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你先回去翔凰殿,若盈脚步一顿,对顷儿淡淡吩咐道。

将军,小人在此等候,回去没有灯笼,诸多不便。

顷儿恭敬地应道。

若盈知他坚持,便轻轻点头,推开殿门,踏了进去。

顷儿默然地立在身后,轻轻阖上了殿门。

欧阳宇名震天下,这殿门前却连个守卫都没有,甚至仆役也不见一个,临王亦没有安排太监宫女过来伺候,顷儿暗暗称奇。

可这宫中不是嚼舌根的地儿。

他乖乖地守在殿门前,静心等候。

若盈走入院落,一袭月白色的身影坐在石桌前。

桌上零零落落几个玉壶。

隐约飘来一丝酒香。

欧阳公子,举杯邀月。

怎不叫上我?若盈粉唇一扬,径直坐在他身侧,为自己斟了一杯。

袁公子,你不是去临王的宴席了?轻抿了一口,欧阳宇凤眸一挑都是些不认识的人。

多没意思,还不如寻你对饮。

她抬手与欧阳宇碰了碰杯,笑道。

……也好,欧阳亦好久没有与人一起过这中秋了.微垂着俊颜,他低低说道。

若盈放下白玉杯,明眸流转,看向他。

在下本是宣王众多子女中地一人,母妃去的早,欧阳向来不出风头。

宣王也就渐渐将在下遗忘了。

但是无论吃穿还是先生都与其他人一样,大娘对在下很是和善,见在下身子弱。

常常送些羹汤过来。

欧阳犹记得当年,在下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平常公子哥儿。

仰头饮下一杯酒。

欧阳宇忽然徐徐道来。

可惜。

十岁那年,什么都变了。

那个名唤萧逸地第一隐士。

来到王府,告诉宣王。

此子不凡,年仅十六定名扬天下。

若盈秀眉一蹙,按下欧阳宇伸向玉壶的手。

别喝太多,会伤身。

欧阳宇顺势握住她柔软地小手,凤目半阖。

宣王听见这预言,喜形于色了吗?见他沉默,若盈不由问道。

他点点头,不错,宣王当时喜上眉梢,大娘也一副宽慰的神色。

萧逸一生预言极少,但是金口玉言,从未断错过。

十岁的孩童,听到这番话,又怎会不惊喜。

可惜,噩梦却从这一刻开始……琥珀色的美眸一黯,视线瞥向双在下日夜苦读,学习琴棋书画,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宣王最骄傲的孩儿,实现师傅地预言。

若盈想起欧阳宇十六岁那年的一战,因而名动天下,却无人清楚他十三岁到十六岁之间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思及此,她不禁握紧了欧阳宇的掌欧阳宇粉白的唇扯了个弧度,继续说道。

十三岁那时,有一日,宣王丢失了印鉴……最后,却在欧阳的房间内发现了此物。

不由分说,他将在下扔进了王府的地牢。

在下不愿认罪,暗地逃跑,被地牢的侍卫捉回,挑断了双腿的脚筋……若盈瞪大明眸,震惊地看向他。

是哑奴寻师傅救走了欧阳,带到了玉泉山上。

可是在诊脉之时,却发现在下身中金蝉之毒。

师傅说,这毒欧阳已经服食了三年之久。

三年中,有什么吃食是在下没有断过的?欧阳宇轻轻叹息一声,细细一想,只有大娘送来地羹汤……金蝉无解,师傅耗费了许多心力,才将毒素压制在脚踝之下,甚至于接上了欧阳的脚筋。

可惜,脚筋虽接好,金蝉纠结在脚踝,欧阳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了。

欧阳公子……若盈低声唤道,心底一阵难过。

他淡然一笑,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么……今晚月色正好,欧阳也多话起来了。

来,今晚我们不醉无归!好!若盈举杯应道,临王已经答应明日将紫金丹交与欧阳公子,若得空,我一定到玉泉山找欧阳公子。

欧阳宇唇边的笑意不减,手从若盈地掌心中抽出,掩在宽袖之下。

若不细看,未能发现袖中拽紧的拳头,已然发白。

欧阳走后,孙利会留在袁公子身边。

若盈一愣,孙利长年跟着欧阳公子,为何要将他留下?凤目一眯,道。

欧阳想将逸门交托于你。

逸门?若盈不解。

袁公子可知在下为何能够及时接获消息,起用各路人才?难道……若盈愣住了。

欧阳宇淡淡一笑,正是如此,在下并非深谙卜卦之术,而是从这逸门得到各种讯息。

若盈在大殿内喝了不少,又来与欧阳宇豪饮了一番,不禁醉得醺醺然,趴在石桌上,一手还抓着杯子不放。

白皙地小脸上染了一层绯红,粉唇带着浅浅地淡笑,眯起了眼。

苍白的手臂轻柔地拨开她挡了半脸地墨发,欧阳宇深深地看着若盈,仿佛世间只剩下眼前这人……直到一袭玄衣掠至他跟前,欧阳宇这才惊醒过来,缓缓收回手臂。

视线低垂,瞅着玄衣下摆的彩云腾龙绣纹,默然不语。

半晌才抬起头,凤眸直直看向那金冠墨衣的男子。

……一个月内,我会将事情办妥。

寒眸一闪,皇甫酃微微点头。

倾身一把抱起若盈,他大步走向殿门。

不要让她来寻我……墨影一顿,复又抬脚离开。

朕答应你……箩儿一直在翔凰殿门前的石阶不断张望,宴席已散,袁将军却至今没有回来。

难道他在酒席上醉倒了?想到这,箩儿不禁有些着急,先前若盈只让殿内伺候的太监顷儿随行,让其他宫人都留在殿里。

如果真醉了过去,就顷儿一人,怎么带将军回来?眼瞅着在前方提灯的顷儿,箩儿这才吁了一口气。

然而,在看见他身后的人,不由脸色一白,猛地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皇上。

皇甫酃扫了她一眼,低头瞥向仍然昏睡的若盈,冷声道。

带朕到内室。

是,箩儿颤声应道,急忙起身带路。

引至内室门前,箩儿乖巧地退在一边。

将军有令,奴婢不得擅入内室。

皇甫酃轻轻将若盈置于床榻之上,若盈低低呢喃了一句,又睡过去了。

他低笑一声,一甩衣摆,坐在床沿,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滑向粉嫩的唇瓣,墨眸浅沉。

原本已走出大殿的箩儿,忽然想到为袁将军准备的醒酒药汤还未呈上,不由急急转了回去。

及至内室前,夜风徐徐,薄纱轻扬。

玄衣的俊美男子,慢慢俯身,薄唇浅浅地覆上床榻那人的粉唇,如吻珍宝……箩儿手一抖,溅出几滴温热的汤药,震惊地无法言语。

玄衣男子似有所感,抬起头,冷冷地瞥向箩儿,眼神中带着一丝凛冽与警告。

她吓得屏住了呼吸,冷凝的目光让她如置冰窖。

垂着头,颤抖着把汤药放在一旁,踉跄着躬身退了出去……今日有事,只有一章,见谅!继续呼吁五月的推荐票啊……^^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三十一章 觐见天已大亮,若盈悠悠转醒,只觉头痛欲烈,捂着脑袋闷哼了一声。

醒了?近处忽闻一道低沉的男声,若盈一惊,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

怎奈这猛然的动作让太阳穴越发疼痛起来,若盈揉了揉额角,瞅着床边神清气爽的玄衣男子,叹息道。

皇上怎会在这里?迷糊地张望了四周,熟悉的布置,这里的确是翔凰殿不错,视线疑惑地转向他。

皇甫酃翻手取出一物,伸向若盈。

吃了它。

若盈见他掌心有一颗黑色的丹药,迟疑地问。

皇上,微臣没有病痛,为何要吃药?他盯着若盈因宿醉而微微发白的面色,淡淡道。

解酒之用,还是说若儿想换汤药?若盈想起那碗黑不溜秋的汤药,迅速摇头,拿起皇甫酃手心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

薄唇一勾,打趣道。

若儿就不怕这是毒药?明眸瞥了他一眼,皇上要臣死,臣岂有不从之理。

可皇上要下手,也不会拖至今时今日。

皇甫酃淡淡一笑,优雅地甩袖站起。

……起来罢,那欧阳宇也快要出发了。

今早离开!若盈急急跳下床,怎会这么快。

匆匆整理着衣衫,无奈昨晚就着这身倒床就睡,皱褶怎也抚不平,只好一把扯下这外衫,套上了新的一件。

一声轻叹传来,若儿。

虽然你我相知相许,也不必在我面前宽衣解带,毫不避嫌罢。

若盈一边穿戴好。

一边无视他的话。

皇上,您答应给微臣的药呢?就知你会这样问。

那药朕会在若儿眼前,亲手交给欧阳宇的。

皇甫酃墨眸渐转深沉,淡声说道。

闻言她看了他一眼,忽然跪下。

若盈感谢皇上。

皇甫酃一把揪起若盈,脸上闪过一丝微怒。

谁让你跪下地!我不需要这样的感激。

揽着她的细腰。

皇甫酃倾身印上若盈地粉唇,辗转反侧。

若盈身子一僵,垂下眼帘,任他与取与求。

眨眼间,他抬起头,望着那抹略微红肿的嫣红,眼神复杂。

若儿这般,都是为了欧阳宇吗?为了他,即使我对你做什么.都不反抗吗?轻抚着若盈地柔发,他唇边溢出一丝低叹……时辰不早了,走罢。

袭墨蓝的身影挺拔,琥珀色的双眸望着唯一的来路。

眼底掠过一丝焦急。

待看见那道瘦削的人儿时。

他释然一笑。

袁公子,你来了。

欧阳公子。

为何这般着急离开?若盈快步走近,问道。

皇宫污浊,玉泉山集天地灵气之地,更适应欧阳养身。

终归要走,早一日和迟一日又有何不同?长密地睫毛一颤,慢慢垂下,掩去凤眸中转瞬即逝的黯然。

待欧阳公子身子好转,我去寻你。

若盈明眸一亮,欣喜一笑。

……欧阳会传信给袁公子,你不必担心在下。

欧阳宇低下头,银发从肩上散落,犹若清泉。

欧阳公子多保重,若盈不舍地看着他,欧阳宇神色一动,突然上前,微颤的唇瓣擦过若盈的粉唇。

若盈一怔,尚未回神,只觉唇上一凉,那抹浅淡的温热转瞬间消散开去了。

身后的皇甫酃墨眸一眯,零碎的金光闪耀,一身杀气越发浓重起来,旁的侍从霎时面无血色,瑟瑟发抖。

回过神,若盈伸手取过侍从那里的锦盒,递给欧阳宇。

后又觉得不放心,打开锦盒。

一颗药丸赫然在正中,表面泛着淡淡地紫光,若盈凑前一闻,没有嗅出异味,这才安心地阖上,转交在欧阳宇手中。

……若儿还真是谨慎啊,皇甫酃淡淡道,看向欧阳宇,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欧阳宇温和一笑,仔细将锦盒收好。

几步踏上马车,转头望着若盈,似是欲言又止。

最终,琥珀色的美眸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的面容,直至马车缓慢远去,直至仅看见那抹深紫和玄影,欧阳宇久久没有收回目光,痴痴地回头望着。

阵风拂过,凤眸点点水光显现,不知是被细沙迷了眼,还是为了这刻地离别……欧阳宇的离开,让若盈着实惆怅了一段时日。

毕竟他陪伴了若盈相当长地日子,这般分离,即使是短暂,亦令她感到不舍。

宫女箩儿和太监顷儿,自从中秋那晚之后,便愈发恭谨和有礼起来。

若盈低叹,那日皇甫酃送她回来,定是让两人误会至深,连带将对临王地畏惧转嫁到她身上了。

袁将军,凝绝殿的宫女有事求见。

箩儿立在数丈之外,恭敬地禀报道。

凝绝殿?若盈蹙起眉,一时想不出这是何人地寝殿。

回将军,凝绝殿是莲妃娘娘的寝宫。

见若盈疑惑,箩儿低声提醒道。

怔忪片刻,若盈暗叹一声,应道。

让她进来。

袁将军,请!跟随着宫女走入凝绝殿,若盈反而有些踌躇,不知要摆出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久违的重逢。

袁将军?那宫女见若盈停住了脚步,低低唤了一声。

若盈自嘲一笑,大步往前走去。

臣袁斐然参见莲妃娘娘。

若盈微微躬身,垂首扬声道。

袁将军请起。

上首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若盈道谢起身。

许久不见了,袁将军。

是,托娘娘挂念。

若盈敛下眼眸,淡淡寒暄。

殿内数名宫女和太监,依临国礼法,大臣不得和妃嫔单独见面,且觐见时,需有八名以上的太监与宫女在侧旁陪同。

而大臣亦只得处在十丈之外,不能抬头与妃嫔直视。

先前梦见过无数次和莲姐姐重逢的情景,从未想到会是如此。

余光瞥了一眼座上的袁莲,一袭华贵的宫装,举手投足,优雅妩媚。

沉静的双眸幽邃无华,深不见底,白皙的皮肤细嫩光滑,墨发梳得齐整。

这身行头,这幅神态,若盈丝毫寻不出以往那个莲姐姐的影子。

大殿一时沉寂下来,袁莲轻抬玉手,默然地品茶。

若盈低着头,仿佛陷入了沉思。

听说袁将军为欧阳公子向临王讨药,这才留在临国,可有此事?蓦地,袁莲淡淡问道。

是,欧阳公子中毒已深,只得幽国至宝紫金丹能续命。

若盈幽幽应道。

为了他,甚至不惜沦为降将,袁将军可是对欧阳公子一往情深?袁莲的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若盈没有想到袁莲会如此问,一时愣住了。

若果不是,袁将军又怎会甘愿放下临王杀害父帅的仇恨,做他的臣子?咄咄逼人的话让若盈秀眉紧皱,莲妃娘娘,明叔他……我知道,袁将军是想说,因为霍明的救兵来迟,导致袁家军大败,这不能归咎于临王,而是输赢乃兵家常事?袁莲站起身,冷声道。

你想要原谅他,我袁莲第一个不会允许!是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是谁夺去了我们最爱的人。

这些你都忘记了,我化成灰也不能忘!莲妃娘娘,一名宫女上前,扶着她缓缓落座。

袁莲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激荡的心绪。

……我没有宽恕他,活着的人比死去的更重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欧阳公子慢慢走向黄泉……咬着唇,若盈明眸一黯。

莲妃娘娘在这宫内可好?沉吟半晌,若盈叹息道。

好,怎会不好?袁莲唇角一勾,讥笑道。

当他得知你的身份后,对我可谓荣宠有加。

我又是此处唯一的女主人,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袁将军,你说这会不好么?莲姐姐……若盈抬眸看向她。

我不再是你的莲姐姐,你我回不去从前了……袁莲扬起一抹苦笑,此刻才明白,我,还是太天真了……总以为自己苟延残喘地活着,终有为斐然报仇的一日。

可如今,她却被这金碧辉煌的囚笼,困得愈发不像自己了……本宫累了,袁将军,退下罢。

揉揉刺痛的额角,袁莲淡淡道。

是,犹疑地扫了一眼殿内的宫人,若盈忧心忡忡地退了出去。

袁莲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垂眸轻笑。

这些宫人都是临王监视她的眼线,这番会面,一言一行,他们必然会详细禀报。

冷笑一声,她绝不允许若盈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她要临王得不到他最想要的!沉静的双眸渐渐溢满黯然与哀伤,曾几何时,她也会利用亲如姐妹的若盈,来达到目的……玉手掩住双眼,斐然,若有一天你我在奈何桥相逢,还能认出变得这般丑陋的袁莲了么……继续呼吁五月的推荐票呢!最后一卷,感觉有点棘手呢。

嗯啊!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三十二章 献计呼吁五月的推荐票啊!发现在下面嚷嚷半天米成效,只好冒上头了!……皇上驾到-凝绝殿的宫人连忙跪下迎接帝王的驾临,奴等参见皇上。

一袭金丝绣线的玄衣,皇甫酃冷着脸,缓步踏入。

袁莲一身齐整的宫装,立在殿前躬身行礼。

看来莲妃早知朕今晚一定会过来,寒眸瞥向内室早已准备好的酒菜,似笑非笑地道。

圣意莲又怎敢妄测,袁莲恭谨地应道。

一前一后,他们缓缓落座,殿内的宫人霎时退得干干净净。

皇甫酃径自斟满酒,细细品尝,袁莲亦没有开口,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片静默皇上今晚来,没有话要对莲说么?按耐不住,袁莲率揣测不出临王的思绪,率先打破沉默。

莲妃想让朕说什么?薄唇微扬,淡淡问。

……皇上不恼?她皱起眉,下午的事,临王应该已经知晓了。

那朕的确想问,莲妃欲激怒朕,为了什么?袁莲一惊,撇开脸。

……莲不明白皇上的话。

修长的手猛地将她的脸扳了过来,墨眸直视着她。

不明白?下午那一番话,你不是想让朕大怒,然后杀了你?这样若儿到死都会恨朕了,对么?剑眉一挑,冷冷地盯着袁莲有些闪烁的双眸。

你未免将朕看得太浅了,朕此刻就可以杀了你。

皇甫酃轻柔的语调。

仿佛说的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而并非这般歹毒地话。

朕一点都不介意,若儿再多恨朕一些。

如此。

朕在她的心里深深烙下的痕迹,让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朕。

朕甚至希望。

她会留在这里,暗地策划如何伺机刺杀朕。

这样,若儿便会一直在朕触手可及地地方了,不是吗?……疯子!袁莲愣住了,转而怒骂道。

掐住她脸侧的手一移。

勒住了袁莲地脖颈。

皇甫酃稍一用力,袁莲脸上一红,急促地喘息起来。

所以,莲妃,不要试图触及朕的底线。

朕,向来不会怜香惜玉……朕确是放不下若儿,可朕却绝不会为了她而容忍你!言罢,他松开手,袁莲立刻退开几步。

不停咳嗽起来。

皇甫酃淡笑着俯视着袁莲,道.既然莲妃这般喜欢受罚,那传朕的旨意。

莲妃在凝绝殿面壁思过一个月,不得踏出大殿一步。

任何人亦不能探视!说罢。

一甩玄袖,大步离去。

娘娘。

宫女采儿急步上前,轻轻扶起她。

莲妃娘娘这样又是何苦呢?临王向来没有过多苛责,甚至于对袁莲放任自流,可惜袁莲却一次又一次去触动龙须,激怒临王。

袁莲如今的地位不知令多少人眼红,只要安静温顺,临王绝不会为难她,可惜……采儿叹了口气,扶着袁莲在软榻上躺下。

采儿,退下罢。

袁莲抬起手臂捂着双眼,低声吩咐道。

宫女采儿犹豫了一下,应声离去,让袁莲一人独处。

袁莲紧逼双眼,脑海中不由细细回想起来。

当年她在红帐,虽被临国那些士兵污了身子,但心依然保持着高洁。

然而,当来到临王的身边后,她才发现,临王污地不止她的身,还有她的心。

强势、冷漠、孤傲,她向来觉得,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不可能会爱人,亦不会被爱。

没想到他会遇上若盈,更没想到单纯善良的若盈会将这样的男人放在心上。

皇甫酃说得对,若盈恨他,如果袁莲被杀,只会更恨他,但是在恨的同时,若盈的心亦会逐渐被他占满。

兴许,爱越深,恨才会愈发强烈。

抬手抚上胸口,袁莲喃喃自问,那她自己又是如何呢?若盈后来又去凝绝殿求见了几次,皆被侍卫挡了下来。

她这才知道,袁莲被皇甫酃责罚,一个月不得离开凝绝殿。

她不清楚是那日袁莲的言语让临王不悦,还是后来袁莲顶撞了他。

在她烦恼之时,临王却派人请她到乾坤殿。

乾坤殿是临王的议事之处,只因若盈从未去过早朝,也就没有踏足过这个殿堂。

临王这时突然传召她,若盈甚感奇怪。

忐忑不安地走入乾坤殿,好几位朝廷重臣亦在内里。

恭敬地行了礼,临王不过让她站在一旁,若盈便仔细听了起来。

原来慕国近几个月有些封地遭了大旱,贵族不但没有降了上缴地收成数量,还因为想囤积粮食,倒赚一把,而对奴隶的生活条件更为苛刻。

奴隶吃不饱穿不暖,死亡人数急剧增加,有不少奴隶便发起暴动,如今慕国是一片混乱。

慕国此次暴动,人数不断增加,范围极广。

如若出兵压制,即使倾巢而出,也不一定能镇压下去。

兵部尚书瞳希远眉头紧锁,扬声道。

的确,安国如今又虎视眈眈,镇压之事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出兵地话,需慎重又慎重。

礼部尚书周琼摇着头,沉思道。

转头瞥向若盈,见她抿了抿唇,不由笑问。

袁将军有何高见?高见不敢当,只是这奴隶暴动之事,需寻得根源才好对症下药。

若盈淡淡说道。

这般空泛的话,让瞳希远不屑地睨了她一眼。

虽未曾与袁斐然交手,但这人除了脸蛋之外,毫无出彩之处。

身形瘦削,看起来就像发育不良地小男孩。

让他不得不怀疑袁斐然地能力。

这奴隶暴动,是因为贵族的打压过重导致地,难道要杀尽这些贵族。

才能平息这些奴隶的不满?若盈摇摇头,杀掉贵族。

由谁来管理这批奴隶?贵族一味剥削,奴隶只因活不下去,才会引起暴动。

若果有两者都能得益的方法,则能平衡两方地利益,暴乱自然也会不了了之。

袁将军可是想到这法子了?周琼挑了挑眉。

追问道。

这一层……若盈一窒,微微摇头,斐然暂时还未想到可行之法,但是出兵镇压治标不治本,只能为下策之选。

我们可以派人暗杀那些领头的奴隶,剩余地不过是乌合之众,不成气候,要击溃怕是易如反掌。

瞳希远沉吟半晌,忽而提议道。

周琼点了点头。

若盈秀眉一蹙,道。

难道每次暴乱,都借用此方法么?杀人并不是解决事情最好的渠道。

袁斐然。

冷淡的声音响起,若盈躬身应道。

臣在。

若明日之前。

你没有想到其他方法。

朕便听从瞳尚书的提议。

皇上……若盈张了张口,试图阻止皇甫酃。

最终垂下首,答道。

臣遵旨。

若盈心神恍惚地坐在殿内,苦思冥想。

她明白,为了达到目的,皇甫酃确实会不惜取去数万人地性命,任由鲜血染红大地。

袁将军,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要呈上来吗?箩儿走近,低声询问道。

……我不想吃,都撤下去罢。

若盈继续低头沉思,摆了摆手。

将军,皇上御赐了一道补品……愣了一下,若盈深知临王送来的东西不能拒绝,便微微颔首。

箩儿将一个小碗放在她面前,退开了几丈之外。

若盈抬起头,瞅着那碗泛着红丝的汤,蓦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说道。

箩儿,撤了它。

可、可是……箩儿一怔,惶恐地瞪大双眼。

没事,一切由我担着。

若盈回过头,安抚地道。

……是,箩儿迅速端着碗,退了出去。

若盈明眸一沉,皇甫酃是故意的,突然送来血燕,是想警示她么?她焦急地来回踱步,揪着墨发,继续挖空心思想办法……折腾了整整一夜,若盈邻近天亮之时,才想到一个可行的法子。

皇上,可将贵族的土地按照好坏分开几个等级,然后划分一小份,分给奴隶来耕种。

然后每年收取一定比例的收成,剩余的归奴隶所有。

众人皆是一惊,周琼淡淡一笑,问道。

此法对奴隶来说不错,可贵族会愿意吗?若盈的目光看向他,奴隶暴动,四处抢掠和破坏,贵族必然损失良多。

此法能让奴隶安居乐业,也不会再发生暴乱,何乐而不为?再说,将土地归于奴隶,他们定然为了能留下更多地收成,愈发卖力地耕种,因而土地的收成必定会比往年增加数倍。

不少大臣赞许地点了点头,皇甫酃薄唇划了个弧度,墨眸扫向若盈眼下淡淡的青影。

地确是个好方法,不论贵族还是奴隶都收益。

皇上,臣认为此法在临国也能实行。

户部尚书楚襄上前一步,恭敬地对皇甫酃道。

临王微一点头,楚襄,朕命你在几日内修订出具体的条款,先在临国试行。

兵部尚书瞳希远不解道,皇上,是否要在慕国同时施行?闻言,周琼轻笑道,空口白话,谁会相信?上门献计,倒不如让他们反过来求我们,从中获得地利益便更多,不是么?众位大臣一听,不禁连声附和道。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三十三章 葵水周琼掠了若盈一眼,淡笑道。

既然此法由袁将军提议的,皇上,臣希望袁将军能参与新税法的修订。

皇甫酃墨眸一闪,薄唇抿成一线,沉声说道。

袁斐然身为虎龙大将军,即日起到军营巡视和训练将士。

皇上,袁将军为幽国大将,突然到军营,会不会引来将士的不满?兵部尚书瞳希远略略蹙起眉,袁斐然的手中沾满了不少临国士兵鲜血,孤身一人到军营,那些将士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无妨,皇甫酃看向若盈,朕相信袁将军能够应付得来,袁将军的意思呢?……微臣遵旨,若盈躬身淡淡应道,不解皇甫酃为何突然让她到临国军营,只是面对曾经敌对的士兵,他们怕是不好相与。

的确如若盈所想,她一到军营,就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敌视。

如芒在背的目光让她甚为不自在,若盈叹了口气,挺直腰板,大步走向主营帐。

袁将军,一人跑了过来,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好久不见了。

水公子,木公子。

若盈微微一笑,亦朝他身后沉默的木风点了点头。

四周的将士纷纷向这边望了过来,水音和木风虽在军中不过一年有多,可功绩大家有目共睹,尤其是对木风,人人皆是相当敬佩的。

如今这两位将军一起迎接这敌国的大将,不得不让人费解。

三三两两的士兵议论起来。

对若盈甚是好奇,视线不时偷偷瞄向这边。

水音皱眉扫了周围一眼,将士们的声音压低了下去。

打量地目光依旧追随着若盈的身影。

比一场?木风淡然问道,平淡无波的眸底闪过一丝异色.闻言。

若盈笑得有些无奈,仍然微微颔首。

水音连忙退开,并朝其他人喝道。

不想死地都给本将军退远点!听说虎龙大将军袁斐然要和鬼将军木风比试,大量士兵涌了过来,密密麻麻地围成了一大圈。

翘首以待。

若盈抽出腰侧的思召,明眸渐转凛冽,粉唇一扬,道。

木公子,请!握着手中地赤霄,木风的唇角不着痕迹地扯出淡淡的弧度,双眸一亮,猛地攻向她。

曾与木风交过手,清楚了解到赤霄的力度之巨。

破坏力之大,若盈仍然采取避重就轻地打法。

但木风显然深知此法的弊病,连连急攻。

不让若盈有丝毫喘息地机会。

灵巧的身影左闪右逼,险险挡去木风凌厉的剑招。

周边的临军只见交错的身影。

和偶尔传来的轻响。

两人的刀剑交缠着,难分难解。

平常人根本没法接过木风三十招以上。

他们瞬间对招已然过百,却未见若盈落下风,不由对那瘦小的若盈有些佩服起来。

水音环视一周,轻轻抿唇一笑。

师兄这招果真有效,一场比试,立刻让若盈姑娘在临军中的形象改观,确是厉害。

军营中只服强者,如果若盈姑娘能在此刻给将士留下深刻地印象,以后统军,阻碍便降少得多了。

眨眼间又过了数十招,若盈渐渐有些吃力起来。

突然腹间一痛,动作略微迟缓了一瞬,赤霄已迎面而来。

若盈急忙一侧,刀锋擦过左肩,留下一道血痕。

好在身形一矮,伤口并不深。

……木公子的刀法比以前更为精湛了,在下佩服。

若盈揉着额角,只觉阵阵晕眩传来,不禁眯起了眼。

你的身体……木风瞥了她一眼,犹疑地问。

方才地破绽显然不是因为失神,那便是身子有所不妥所致。

袁将军,你的腿也受伤了?好多血啊!水音在一旁忽然惊呼道。

若盈低头一看,一道血迹沿着白色地亵裤流下,霎时染红地鞋袜。

她一愣,突然眼前一黑,抚着额头就要往后倒下。

一道玄影跃至,接过若盈软倒的身子,紧紧地揽在怀里。

炎,立刻传御医!墨眸掠过一丝惊慌,瞅着若盈面无血色地脸颊,冷声吩咐道。

而后一把抱起若盈,往翔凰殿急急离开。

木风抬脚就要跟过去,却被人揪住了衣角。

回头见水音一脸古怪,扭捏地道。

……师兄,你最好别跟过去了。

为什么?木风淡淡问。

水音摸摸鼻子,将木风揪到一边,贴着他耳朵嘀咕了两句。

木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垂下眸,背上赤霄就往主营帐走去了。

水音在身后低笑了一声,催促着那些士兵回到自己的岗位。

当临王抱着若盈冲入翔凰殿时,箩儿吓了一大跳。

三位有名的老御医也匆忙赶了过来,更是让箩儿焦急地在外殿来回踱步,担心不已。

一位御医首先把脉,面色一僵,起身让另一人来探脉,那人也神情不甚自然地走开,换了第三位老御医。

最后三人面面相觑,神色愈发惊惶起来。

快说,若儿怎么了?皇甫酃见他们三人犹豫了片刻,没有吱声,不耐地喝问道。

回、回皇上,其中一人上前,猛地跪下。

老、老臣……袁将军……寒眸冷冷地盯着他,那人不由抬手擦了擦汗,才下定决心禀报道。

皇上,袁将军这是初次来潮,血气不足,导致暂时的晕厥。

待、待老臣开些补血的方子,稍作调理,便无碍了。

皇甫酃面色一僵,葵水?其他两人也匆匆跪下,请、请皇上高抬贵手,老臣发誓,定会守口如瓶。

今日之事,绝不会泄漏半句。

薄唇一扬,冷笑道。

只有死人才不会泄漏秘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三名老御医怎知,这袁斐然竟是一个女子。

而今他们知道了这事,临王又怎会轻易留下他们的性命?除了求饶,三人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漠然地抽出墨剑,皇甫酃对那几声求饶充耳不闻。

不……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若盈坐起身,急急叫道。

赤足下了床榻,踉跄着挡在老御医。

不要杀他们!他们三人知道若儿的秘密,若儿就不怕……皇甫酃瞥向她,道。

……没必要为了这事杀人,把他们留在我身边不就好了。

若儿仰头直直地望着他,额头冒了一层薄汗,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冷然地扫向三人,皇甫酃淡淡道。

还不去写方子!老御医一听,知临王饶过了他们的性命,急忙磕起头来。

谢皇上不杀之恩。

你们要谢的是她,不是朕。

以后你们只能留在翔凰殿,若私自踏出一步……不会,绝不会!三人连忙跪下,急忙应道。

即使不能再见到儿孙,但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

不容若盈拒绝,皇甫酃伸手将她抱至榻上,静静地坐在床沿,为她细细包扎起肩上的伤口。

呼吁推荐票,然后爬去洗澡睡觉了!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情愫一丝静谧在两人之间流淌,若盈垂下眼帘,不着痕迹地往床内挪了挪。

皇甫酃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望着她被长发半掩的面容,默然出神。

莲妃娘娘驾到——袁莲听闻若盈在军营突然倒下,急急赶来。

忽见坐在床边的皇甫酃,愣了一下,矮身行礼。

莲参见皇上。

起来罢,皇甫酃淡声道,缓缓站起身来。

莲妃是来探望袁将军么?是,皇上。

袁莲低着头,恭敬地答道。

皇上,药煎好了。

箩儿小心地端着药碗,呈了上来。

袁莲伸手就要接过,皇甫酃却先她一步取过药碗,墨眸一沉,就着药碗抿了一口。

皇上?袁莲诧异地望着他,惊呼道舌尖舔了舔薄唇,皇甫酃方才将药碗递给袁莲,转身走出内室。

袁莲满脸复杂地看着碗中黑漆漆的汤药,以及蜷缩在床上一角的若盈,若有所思。

皇上,其中一名老御医跪下,匍匐着身子。

在外殿望着窗外深思的皇甫酃,缓缓转过身来,墨眸扫向他。

这名御医是三人中年纪最大,名为庄显,也曾是先王的御医之首。

不过近年身子抱恙,除了临王,甚少为他人诊治了。

皇上,老臣发现袁将军的身子曾受到重创,虽服食了一颗回转丹,但是后来……如今无碍?皇甫酃冷声打断道。

是,只需注意调理。

没有大碍了。

庄显立刻没有迟疑地答道,额头几乎贴在地上,不敢抬起头来。

……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玄衣人背对着他。

继续眺望着窗外。

只得老臣一人知晓,老臣亦相信。

除了臣,没有人能察觉得到。

庄显额上渗出不少冷汗,开口保证道。

很好,俊颜一侧,淡然地睨向他。

薄唇微微一扬。

此事就算烂在你腹中,也不能吐出半个字来,不然的话……即使若儿再求情,朕亦不会轻饶!是,是,老臣明白!庄显忙不迭地应道,急出了一身冷汗.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能安然地在两代君王身边度过数十年。

深知有些事即使明白也要装糊涂,到死也不能吐露出半句!下去罢。

扫了一眼几乎趴在地上的庄显,皇甫酃唇角一勾。

淡淡道。

是,老臣告辞。

庄显颤颤微微地爬起身。

缓步退了出去。

……炎。

派人盯着他。

是,主子。

一道声音恭谨地应道。

隐去了身影。

皇上,袁将军已经睡下了,先用午膳可好?袁莲见皇甫酃踏入,低眉顺目地开口说道。

瞥了眼沉睡的若盈,皇甫酃微微颔首。

也好。

皇上是到凝绝殿用膳吗?莲已经让人准备妥当了。

不必了,就在这里。

皇甫酃走出内室,淡淡道。

袁莲睨了他一眼,顺从地将午膳送至翔凰殿里。

她默默地陪着皇甫酃用完午膳,却见临王完全没有离开地意思,不由皱起眉。

皇上要一直留在袁将军的翔凰殿内吗?袁将军作为外臣,皇上对他的关注过多,会遭到其他大臣非议地,皇上不该让袁将军以后为难。

皇甫酃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难道朕还要看大臣的脸色做事?皇上既然留下了袁将军在临国,就不要让她难做。

袁莲淡淡说道。

……莲妃,今夜朕会到凝绝殿留宿,你准备一下罢。

皇甫酃唇角微勾,淡笑道。

袁莲闻言脸色一变,皇上,您……抬手让宫人退了出去,她撇开脸,说道。

皇上今晚是想要借袁莲掩饰,留宿在翔凰殿?莲妃确是聪慧,皇甫酃淡声道,目光瞟了内室一眼。

皇上难道还不愿放下若盈?袁莲一直以为皇甫酃封若盈为虎龙大将军,而不是嫔妃,有放过若盈之意。

此刻看来,是她想错了。

皇上,若盈从小只希望能过普普通通地生活,寻个平常人家的男子共度一生……袁莲!墨眸掠过一丝清冷的金亮,冷冷地看向她。

莲妃今日的话不免太多了……平常人家的男子?哼,若儿地身边即使没有朕,朕亦不会允许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临王,毁了袁莲还不足够么,你这样会毁了若盈的!袁莲身形一震,哽咽着喊道。

内室响起一声闷哼,皇甫酃剑眉一皱,抬步走向内室,冷声吩咐道。

来人,送莲妃回凝绝殿。

皇上!几名宫人拦在她身前,袁莲不甘心地又唤了一声。

玄影顿住脚步,复又向前,幽幽的叹息传来。

……她是朕唯一的救赎,不到最后一步,朕怎舍得毁了她……正要离开的袁莲听罢,身子一僵,垂下眸,转身离开。

若盈在迷糊中,只觉腹中阵痛不断,不由蜷着双腿,缩成一团。

忽然一道温热按压在腹部,轻柔地揉了起来。

痛楚似乎有所消散,若盈舒服地吁了口气,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皇甫酃失笑地低头看着若盈就像猫咪一般,在他胸前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又睡着了。

墨眸渐深,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毫无芥蒂地靠近他罢。

原本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但若盈仍在睡梦中低吟,秀眉紧锁,皇甫酃便依照庄显所说,给她轻轻按摩腹部,减轻疼痛。

若盈的身子比想象中要差得多,初潮的不适也较同龄人要严重。

依庄显所言,若如今不好好调理,以后怕是会落下病根。

搂着若盈瘦削地身子,鼻息间飘来淡淡的馨香,皇甫酃墨眸流转,回想起两人在西城相处的那一段日子,尤其回味那在山洞为他解毒地十数日来……若盈从酣睡中醒转,瞪圆了明眸,瞅着近在咫尺的俊颜。

两人挨得很久,若盈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地鼻息,只要她微微仰起头,唇瓣似乎便会贴在一起。

僵直着身子,若盈深深地盯着他。

这人一向冷然地墨眸紧闭着,几丝墨发贴在鬓角,没有了平常所见的孤傲与冷绝,反而添了几分柔和。

感觉到腹上传来阵阵暖意,若盈眼神复杂地看着身侧之人,他一整晚都为她按摩腹部,消除阵痛么。

粉唇溢出一丝轻叹,这人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害死了她地父兄,杀了袁家军千千万万的将士,又以紫金丹逼迫她成为降将,可是……若盈半阖着眼帘,抿了抿唇……可是他也不顾安危,深入敌国腹地救她,又从箭下救了她一命,昨夜也……捏紧了拳头,袁莲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如果若盈原谅了临王,莲姐姐会恨她,爹爹和斐然哥哥泉下有知,亦会怪责若盈的……唔……突然腰上一紧,若盈被揽入坚实的胸膛里,浅淡的檀香霎时溢满鼻尖。

若盈怔忪了一下,挣扎起来。

……放开我……薄唇在她光洁的额头一印,又胡思乱想了,若若盈挥动的手脚一顿,皇甫酃趁机低头在她发丝上又落下一吻,便放开手臂,起身走下床榻。

若盈坐起身,盯着他径自洗漱,而后穿戴起来。

因为她的内室不准任何人踏进,侍从便守在外殿,皇甫酃只能自行梳洗。

见他脱下内衫,露出宽肩和精瘦的腰身,若盈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转头瞥见若盈垂下的脸侧,露出的微红耳根,皇甫酃薄唇划出愉悦的弧度。

朕去上朝了。

这疑似丈夫对妻子交代行踪的话让若盈顿时一怔,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

……恭送皇上。

皇甫酃瞥向她闪烁的明眸,唇边的弧度更深了。

睨了一眼那远去的墨衣男子,若盈咬了咬下唇。

这两只,好纠结!5555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幽乱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临国的帝王缓缓走上乾坤殿。

下首的众位大臣鲜少见到临王这般愉悦的神色,皆是面面相觑,亦暗自庆幸。

临王向来喜怒不定,早朝每每让他们心底暗暗发怵,今早应该能顺利过去了……有事禀报,无事退朝——一名太监高声喊道。

启禀皇上,微臣已将新税政的条文详细列举,请皇上过目。

户部尚书楚襄出列,太监上前将条文恭谨地呈给皇甫酃。

临王淡淡一扫,将条文置于一侧。

皇上,礼部尚书周琼出列,道。

这是礼部列出的下月寿宴的明细,以及各类节目的安排,请皇上御览。

寿宴?皇甫酃微微一愣,喃喃道。

又到十月了……难为你们这两年都费劲心思为朕贺寿啊。

这是臣等应该做的,周琼微一躬身,沉声应道。

朕信得过周卿,就按你想的去办罢。

皇甫酃玄袖一挥,淡淡说道。

是,皇上。

周琼顿了顿,又道。

皇上,慕国与永国都派了使臣到应天为皇上贺寿,微臣已经让他们住入驿馆,安顿完毕临王微微颔首,永王每年都会派人带了无数的珍宝为其贺寿,这慕国刚刚被收复不久,便也来庆贺,倒是有些奇怪。

派人密切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微臣已经让部分临军驻守驿馆周围,他们携带来的物什也经过仔细的查探了。

周琼淡笑着,不由想起那些临军的士兵几乎把马车都要翻过来看看,直把使臣们气得吐血地情景。

慕国出使之人是贵族公孙瓒。

嗯。

皇甫酃淡然应了一声,兵部尚书瞳希远忽而上前,说道。

皇上。

幽国失了君王,袁斐然又降于我临国。

如今大乱。

几股势力冒了出来,日日打闹,把那地方弄得乌烟瘴气的。

微臣提议,出兵将那些宵小干掉,把幽国完完全全归于我临国。

微臣亦赞同.楚襄附和道,幽国地处平原,土地极为适宜耕种,弥补了临国粮食紧张的局面。

若然出兵,粮草地问题亦能迎刃而解。

幽国而今这般混乱的局面,需要有一个深得民心,并具有号召力之人来镇压和管理。

微臣以为,袁斐然袁将军是最适合地人选。

周琼也附议道。

……此事再议。

皇甫酃搁下这一句,便起身离开。

退朝!恭送吾皇——大臣们立刻跪下。

扬声喊道。

周尚书,你是故意的。

楚襄皱着眉,明知皇上这般在意那袁斐然。

他还提出让袁斐然到幽国平叛。

方才皇甫酃临走之前那冰冷的一瞥,足以让他心惊胆战。

那日袁斐然在军营忽然昏倒。

皇上匆忙抱着他离开。

那紧张的神色谁也忽视不了。

袁斐然也不知是何方妖孽来的,甚至让那水音和木风亦侧目相看。

瞳希远忿忿地说道。

周琼说地对,再不把这妖孽赶离皇上身边,都不知要把皇上迷成什么样子,唔唔……周琼一手捂住瞳希远的嘴,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线。

希远,你想死可不要把我拖下水。

我周琼是说袁斐然为适合的人选,没有别的意思。

瞳希远用力掰开周琼的手掌,冷哼道。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么。

真是的,敢做就要敢当!周琼只觉额角一抽,不再理会这少根筋的家伙,叹息着摇摇头,往外走去。

瞳希远在边防和士兵的操练上有一手,可其他方面经常让他们汗颜。

楚襄向他递了个同情的眼神,跟了上去,瞳希远就在他们两人身后继续嚷嚷。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不过,那袁斐然地剑术确实了得,能在木风的赤霄刀下接了百招,这世上可寻不出几个人。

不知与吾皇比较起来,他们三人谁更强一些……见他仍然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周琼索性撒开步子,甩开他走得飞快。

楚襄也急急往另外一头走了,待瞳希远说得兴起,回头却不见了两人的身影……下了朝,皇甫酃坐上龙撵。

去翔凰殿。

是,皇上,起驾——白皙地指尖轻叩着膝头,半晌,薄唇一抿,道。

……回含章殿。

太监愣了一下,侍卫急忙转了个方向,由另一条小路走去。

修长的手翻开身侧地奏章,细细看了起来。

皇甫酃一臂支着下巴,微微沉吟。

如今幽国几股势力抬头,其中以三股势力最强。

一是若盈地旧部张信和严容留在西岭山的几百幽军;二是由一些留守地官员以及其余部,最后就是一些流寇、盗匪和以往的俘虏集成的乌合之众。

那些官员正试图拉拢严容、张信等人,若他们两股势力合并,必然先灭掉剩余的那帮乌合之众。

可是,若盈的那两个手下真的会愿意和幽国的旧官员合作?墨眸一寒,周琼说得不错,若儿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

不说她的旧部会归顺于她,那帮官员亦会不遗余力地投靠在她麾下。

指腹轻点,他缓缓阖上手边的奏章。

……还是摆驾到翔凰殿。

龙撵又调了个头,服侍临王好长一段时间的宫人不禁纳闷,一向沉着果断的临王,怎会忽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主意?挥手让宫人退下,皇甫酃独自走进翔凰殿。

若盈喜静,殿内没有多少宫人来回走动,一路走来,他竟然不见一人。

及至内室,纱帐内隐约见到庄显和若盈正激烈地讨论着。

皇甫酃倚着墙,墨眸紧紧地锁住她。

奉茶的箩儿首先瞥见他,正欲上前行礼,被皇甫酃抬手阻止了。

有多久没有见到若儿这般神采飞扬的模样了?皇甫酃定定地看着,沉思到。

如水的明眸闪闪发亮,粉唇洋溢着淡笑,脸颊因为激动而染了几分桃红。

她坐在床榻上,墨发随意地散了开来,更衬着面容白皙如雪。

与庄显谈论着医理,细数某种症状和解决之道,让若盈甚是感触良多。

不由将娘亲珍藏的不少药方拿出来一同探讨,亦令庄显惊讶不已。

原本庄显是来为若盈诊脉,两人相谈甚欢,转眼间半个多时辰,若盈更是把早膳也忘在脑后了。

感觉到不远处的一道视线,若盈侧过头,瞥向皇甫酃站立的方向,诧异地唤道。

皇上……庄显立即跪下,老臣参见皇上。

起来罢,朕见你们谈得正兴起,就没有打扰了。

皇甫酃缓步上前,径直坐在若盈身侧,淡笑道。

庄显见状,连忙躬身告辞,若盈正想挽留,见庄显一脸惶恐,只好作罢。

往外侧了侧身,若盈低问。

皇上下朝后不回含章殿批阅奏章?没甚重要的事,楚襄已经将新税政的条文撰写好了。

皇甫酃含笑说道。

完成了?若盈微微有些惊讶,离她上回提议也不过几日,这楚襄真是个人才。

要看么?墨眸瞥向她,淡淡掠过一丝狡黠。

若盈怔了怔,皇上,这……于礼不合,一切由皇上定夺就好。

无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若儿不必担心。

皇甫酃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放在她面前。

踟蹰了一下,若盈还是拾起,细细翻阅起来。

唔……这楚襄楚大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罗列了这般详细的条文,真令人佩服。

悄悄伸向她肩膀的手臂一顿,皇甫酃唇边扬起一丝冷意。

若儿佩服这楚襄?嗯,若盈依旧盯着那白纸黑字,头也不抬,低声应道。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明儿就派楚襄离开应天好了。

是让他去施行新税政,还是直接丢他到幽国?忽然发觉临王偶尔也会可爱的,呵呵!看在临王可爱的份上,给偶推荐票吧……55555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三十六章 紧靠堵了耳塞,啃着老婆饼,这章顺利码完了了,呵呵!^^果然有食物就素有动力的说。

继续呼吁五月推荐票呢!若盈在翔凰殿窝了半月,才出了殿门,继续到军营中巡视。

原本只需七八日便能下床走动,但庄显在临王的授意下,让若盈多休息了数日,灌下了不少滋补汤药。

令若盈而今面色红润,肩上的伤口也结了疤,再过几日就能痊愈了。

临国九月依旧艳阳高照,偶有微风吹过,但士兵在日头下操练,也热出一身大汗。

自从那日众人见到若盈与木风的比试,对这瘦弱的敌国将军,印象倒是改观了一些,见着她气势也收敛了不少。

若盈一路随着水音在军营中来回察看,临国的将士即使没有战事,亦要日日操练,以免武艺生疏,这也难怪临国日渐强大。

她叹了口气,想起以前除了爹爹亲自操练的袁家军,幽军的士兵大多饮酒、打牌或到街上吵闹,扰民之事时有发生,但当地的官员们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幽国这么快衰败,甚至如今被临国攻占了皇城登封,不能不说,是迟早的事情。

收拾了一下心情,若盈环视一周,不禁低问。

怎么不见临王的轻骑?水音咧嘴一笑,道。

轻骑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他们的训练的地点、时间和项目也是由皇上亲自定下,没人知道究竟如何。

若盈点点头,水音瞄了瞄四周。

走近低声问道。

下个月便是皇上的生辰,若盈姑娘打算送什么寿礼?怔了怔,若盈轻轻摇头。

皇上大寿。

各国使臣定会上贡无数奇珍异宝,大臣们也会寻遍稀有地玩意儿献上。

我这个敌国降将就不用去凑热闹了罢。

水音睨了她一眼,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神情,喃喃道。

若盈姑娘想过没,那些珍宝在皇上眼里什么都不是,倒是……他忽然止了话.算了,我也不多说……师兄去点拔那几个资质不错的兵士,我们得赶紧去看看,别让他把人折腾死了。

木风亲自训练士兵?若盈愣了一下,也急匆匆地跟着水音往前走去。

较场地角落,便见数十人联手围攻木风。

赤霄刀在他们之间纷飞,凌厉的刀气时不时将数人震开数丈。

那几人也不放弃,一抹唇角地血丝,又冲进了战圈。

木风神色淡淡的。

立在原地没有移动半分,周围的众人却连他的衣衫也碰不着,反之眉宇间的倦意越来越重。

若盈定睛看了片刻。

就知木风不过使了四分力,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这些顽强地兵士。

水音瞥了一眼。

便跳坐在一个木桩上。

笑眯眯地看了起来。

这帮人还真不错,能够支持到现在还不倒。

已属不易。

若盈见他就差没带上瓜子磕牙,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半晌那边已经分出胜负,显然是木风瞥见若盈和水音两人,手下加快了动作,尤其力度了增了一分。

原本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士兵们,又怎能抵受得住,很快便只有趴在地上喘息的份了。

师兄,水音跳下木桩,欢快地跑上前,唤道。

木风微微点头,缓步走近。

平淡无波的眼眸看向若盈,忽而开身体,好了?若盈微微一笑,嗯,多谢木公子关心。

两人离得近,木风甚至能嗅出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夹杂着一股金创药的气味,视线不由转向若盈的左肩。

这伤已经结疤了,不用多久就能完好如初,木公子不必介怀。

若盈见木风神情依旧淡淡的,但能感觉到气息有一瞬地变化,不禁开声说道。

说罢,木风直勾勾地看着她,若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过了一会,他忽然往若盈手中一塞,转身便离开了。

低下头,若盈看见手里赫然是一个小瓶,飘来阵阵清淡的草药香。

水音噗哧一声笑开了,眉眼弯弯。

那日师兄难得遇到对手,情绪难免高涨了些,没有注意到若……袁将军的不适,后来误伤了将军,师兄虽然没说,水音也知他甚感内疚。

见不少士兵匆匆而过,好奇地打量着两人地交谈,水音迅速改了称呼。

这瓶伤药味道清淡,涂抹在伤处也不似金创药那般刺痛,是我门派的独门配方……他扫了一眼仍然趴在地上不省人事地士兵,笑得更欢了。

可怜这半月来,他们受了不少苦,谁叫师兄正好没有发泄之处呢。

若盈抿唇一笑,抓紧那瓶伤药,道。

水公子,那日地事不过是意外罢了,请你转告木公子,不必介意了。

好,水音应了一声,又道。

时辰还早,要去看看故人吗?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笑道。

这程堇刚好分到我这里来了,最近作了小队长,手下有八九个人,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

霍明在师兄手下,无论在谋略、武艺和资历都最深,师兄便收了他作副官。

邵殷埠也入了营,大大咧咧地性格,倒是跟将士们打成一片了。

他兄长的伤势还没好个完全,皇上开恩,在宫外不远拨了处清净的小宅子安顿他们两人了。

闻言,若盈垂下首,明眸掠过一丝黯然。

当年邵大哥的兄长被其亲生父亲所擒,他被逼无奈,才会回到幽国继承豫王爷之名,受命于幽王刘展。

他若果夺回军权,兄长也不必受这么多的苦了。

可惜到最后,邵大哥都没有听命除掉她。

幽王为了逼他就范,对他兄长用了刑,欧阳公子费了不少功夫才将人救出,不过伤势太重,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慢慢康复了。

登封被临王占据后,他与木风大战一场也败退了,就索性带着兄长来投靠了她。

若盈开头想让邵大哥、程堇和霍明都留在她身边,却被临王拒绝了。

的确,敌国将领的心腹又怎能聚在一起。

临王对她,怕是还不能够完全信任,稍作防范也是常人所为。

而今他们在木风和水音的手下做事,倒是没有受到为难,若盈方才略略松了口气。

为何程堇和明叔这么快就升官了?其他士兵不会不服么?她略有担忧地问道。

水音摆摆手,你有所不知,临国军营是讲求实力的地方。

无论何种身份之人,进来军营都能有升迁的机会。

每月都会摆一回擂台,有能者都可上台一战。

赢了便升官,输了就下去勤加苦练,下月再上台比试过。

若盈赞许地点头,这方法确实能大大增加士气……如此,我也放心了。

要过去看看他们吗?水音侧过头,问道。

不了,他们过得好便行,快午时了,我得赶紧回翔凰殿。

抬头看了看天色,若盈叹息道。

这半月,无论皇甫酃有多忙,都会到翔凰殿与她用午膳。

即使若盈委婉地拒绝了数次,临王依旧准时出现,用完膳之后,又匆忙回去含章宫批奏章。

毕竟新税法就要实施,需要处理的事也渐渐多了起来。

暗暗叹息了一声,若盈垂下眼帘。

她不敢向皇甫酃靠近,偏偏皇甫酃却步步逼近,让她退无可退。

他将她身边的人一一调离开去,想必是不信她,但与在她一起时,分明没有多加防范。

连一直在他身边的那神秘的青衣侍卫,也被皇甫酃遣到内室外,每每殿内只有他们两人独处。

若盈真是越发不明白皇甫酃,究竟想做什么了……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寿宴(一)起点一直没法显示,拖到现在才传上来的!继续呼吁票票……碎碎念。

这个月,宫内一片忙碌,下月便是临王的寿辰,宫人忙着布置,几乎在各个角落都能看见他们匆忙的身影若盈每日除了早上到军营巡视,剩下的时间都在翔凰殿内与庄显探讨医理,还有就是揣测临王的意思。

思虑了半月,若盈命人带来一些金线,编了个简单的剑穗。

她从小爱舞弄刀剑,这女儿家的心灵手巧向来没有。

这小小的剑穗,倒是花了她大半月的时间,才编出了几个。

其中,也只有两个勉强算是看得顺眼了。

若盈左看右看,挑出了后来编好的那一个,权作交差。

不知看遍珍宝的皇甫酃,对这寒酸得不能再寒酸的寿礼,会不会看完就扔?若盈也顾不得多想,将这穗子藏在枕头下,便抛诸脑后了。

寿辰逼至,在月底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便是这安国忽然派了人来贺寿,让众人皆是一惊。

安国与临国于先皇在位时有姻亲的关系,两国向来亲和。

然而,自先王突然仙逝,皇甫酃登基之后,虽然两国不至于交恶,但关系却愈发疏远起来。

此次突然遣人过来,倒是出乎预料之外。

这日下午,若盈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药书,倚在软榻上有些昏昏欲睡。

袁将军,奴婢送茶来了。

若盈眯起眼,开口让那人进了内室。

放下茶水后,那人却站在一旁不动,她这才抬起头。

打量起来。

你不是翔凰殿的宫人,若盈坐起身。

斩钉截铁地说道。

殿内的宫人不多,她都打过照面。

见着她时,个个都面露胆怯。

但是此人面色镇定,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毫无惧色。

公子。

好久不见了。

那人微一躬身,恭谨地道。

若盈愣了一下,孙利?正是小人。

孙利站起身,看向若盈。

公子最近可好?她无奈地一笑,我在宫内怎么样,孙公子你不是都清楚了么.凭逸门的本事,若盈就不信孙利没有得到消息。

孙利点点头,要混入宫内不易,所以小人来迟了。

而今见公子气色还好。

小人便放心了。

若盈微微颔首,问。

欧阳公子可好?孙利低下头,还可。

主人让在下带来一封信函,公子请过目。

接过信筏。

若盈匆匆扫了一眼。

不外乎就是身体还好。

在玉泉山生活地点滴,寥寥数句。

倒是让她一直担忧的心松了下来。

公子,此次前来,小人有一事相告。

孙利见若盈看完信,淡淡禀报道。

日前收到消息,安国皇室突然派人到民间,抓走不少十四至十七的孩童。

若盈一怔,有查探到他们抓这些孩童要做什么吗?暂时没有,孙利摇摇头。

这是多久之前地事了?若盈又问。

两月前的事,刚开始只是陆续有孩童失踪,不少百姓报了官,官差却迟迟没有头绪。

逸门在安国安插地人察觉事有蹊跷,试着去查探了一番。

不料此事与安国皇室有关联,但追查到这里,线索便断掉了。

听完孙利的话,若盈侧过头瞥向他。

孙公子特意来告诉我这些话,是想要我去提醒临王么?孙利窒了窒,低下头。

小人以为,公子会想知道此事。

知道了之后又如何?若盈淡淡道,垂首望着手中的书卷。

而今我们只是猜测,也不清楚安国抓这些孩童究竟想做什么,贸然告诉临王,若事情并非我们所想的那般,岂不是闹笑话了。

孙利看着她,欲言又止。

唇瓣颤了颤,最终没有开口。

这事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沉吟片刻,若盈问道。

暂时还没有人察觉,毕竟失踪的孩童并不多,也分散在各地,若果不是逸门地消息每月汇总,亦不会发现这事。

后来逸门发动了所有人,追查一月才发现的蛛丝马迹。

若盈微微颔首,这事先继续保密。

是,公子。

孙利垂眸应了一句。

她上下扫视了一番,孙利换上了一身浅绿的宫女衣衫,娇小的脸上犹带着一丝腼腆,就如同初入宫的小宫女。

不仔细看,根本没法察觉到他与身份不符的眼神。

粉唇一扬,瞅着他说道。

孙公子,你就不能装扮成侍卫或者太监吗?每次见你,怎么都是一副女子的打扮?言下之意,比起男子,难道他更喜欢女子的装束?孙利唇角一僵,公子,侍卫不能进入殿内,除非是公子亲自将他们唤来。

至于太监,咳咳,小人认为,身为男子扮作太监,实在是……倒不如装扮成普通的宫女,更容易潜若盈了然地点点头,孙公子会一直留在殿内吗?不,孙利摇了摇头,在此处呆久了,难免会被临王认出,小人有事会再来禀告公子地。

正往宫外走去,忽然有人叫住他。

回头一看,竟是曾有一面之缘的袁斐然,不禁面露诧异。

袁将军,见若盈走近,周琼淡笑道。

不知唤在下所为何事?若盈有礼地应道,听说安国派使臣来为皇上贺寿,他们已经到了吗?不错,周琼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袁将军虽然身居宫中,但消息却是相当的灵通,安国地使臣昨夜才刚刚到达应天。

没有理会他探究的语气,若盈接着问道。

安国带来地寿礼和物事,有什么奇怪地地方吗?愣了一下,周琼皱起眉。

袁将军为何这般问?只是听闻安国与临国的关系并不是非常亲善,便询问一下。

若盈淡淡说道。

周琼抬眸,深深地看了若盈一眼,忽而笑道。

在下暂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只是此次安国地寿礼很特别……袁将军还是好自为之罢……若盈怔了怔,不待她开口,周琼丢下这莫名其妙的话,便告辞离开了。

她摸摸鼻子,周琼虽对她很和善,感觉上却是十分讨厌她,让她甚为不解。

很特别的寿礼?秀眉一蹙,不知为何,若盈有不好的预感……秋风渐起,夜幕低沉。

十月初十,临王皇甫酃的寿辰如期而至。

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若盈百无聊赖地环视一周,不出所料,接收为数不少的目光。

晚宴开始,皇甫酃便让她在他左手边落座。

只因临王仅有袁莲一个妃子,而她今晚身体不适而缺席,身侧的一张小桌便空了下来。

她原想寻个安静的角落,逮个空就溜回去。

可惜皇甫酃仿佛深知她的企图,一入大殿,就拽着她一同上了首座。

永国、慕国和安国的使臣坐在右面,临国的大臣则在左面。

若盈侧着脸,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三国的使臣。

……若儿,这菜肴不合胃口么?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若盈连忙收回视线。

没有,菜式很好。

若儿为何紧盯着那面,那三个使臣的相貌比我还要好看吗?若盈一怔,抬起头见皇甫酃唇角狡黠的笑容,沉默不语。

殿内各处都有暗卫,若儿无需担忧……还是说,若儿担心我?睨了他一眼,明眸闪烁。

微臣……没有担心什么。

那就别愣神了,多吃些罢。

皇甫酃抬手,亲自为若盈布了几样菜,看得下面的朝臣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我、微臣自己来就好,不劳皇上了。

若盈敏感地察觉到殿内气氛一变,不由秀眉紧皱。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寿宴(二)话说貌似越写越多了,汗一个!继续呼吁推荐票皇甫酃若无其事地继续布菜,若盈低头扫了一眼,愣住了。

黑豆鲤鱼、阿胶核桃莲子羹、血糯红枣粥,还有赤豆乌骨鸡,若盈瞥了他一下,复又垂首慢慢吃了起来。

她近几年没怎么吃好,又连连受伤,身体重挫未完全痊愈,又添新伤。

如今不但个子长不高,亦贫血的厉害。

庄显试图改善她的体质,日日让若盈喝下一大碗补身子的汤药。

一段日子下来,她闻到汤药的那股味道,就恶心得想吐,只好停了那汤药。

如此,每回用膳,皇甫酃便让人变着花样做些补血养身的菜肴。

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夹几筷子就停了下来,但仍旧天天坚持着。

连寿宴都换成这些,若盈垂下眼,咀嚼着口中的美食,心底莫名地涌起一丝暖意。

皇上,小臣特意准备了歌舞,仅代表我王祝您万寿无疆。

安国的使臣卢晓站起身,上前恭谨地道。

若盈明眸扫向他,卢晓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面目平庸。

唇边常常挂着一抹淡笑,常言道伸手不打笑面人,加之他谦和有礼,进退有度,倒是博得不少临国官员的好感,尤其是接待他的礼部尚书周琼。

准!皇甫酃淡淡道。

一群妙龄少女翩然而至,彩衣长袖,赤足上戴着脚环,随着舞动,叮叮当当的轻响传来。

别有一番风味。

中间一人面带薄纱,若隐若现间,一双温柔的双眸闪闪发亮。

引人遐想。

墨发只松松绾了起来,披散在肩上。

犹如丝绸。

皇甫酃不过淡淡睨了一眼,视线便收了回来。

却见若盈秀眉轻蹙,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戴面纱的领舞之人,明眸内流华渐现。

这样地眼神,皇甫酃从未在若盈身上见到过。

微微诧异。

墨眸一寒,亦转向那人。

少女彩蝶般围绕着领舞之人,那人在薄纱轻袖中鹤立鸡群,非凡的舞姿,柔软灵巧的身子,都让在场地大臣赞叹不已。

一曲终了,众人跪下,那人上前深深一拜。

愿皇上福同海阔,寿与天齐——低沉的声线.这领舞之人竟是个男子,众人皆是一惊。

赏!谢皇上——献舞地众人又是一拜。

你的名字?皇甫酃盯着那领舞之人,淡声问道。

回禀皇上。

小人孟昭宇。

取下面纱,抬起头来。

皇甫酃俯视着匍匐在下面的人。

冷声说道。

是。

孟昭宇一把扯下面纱,殿内阵阵抽气声响起。

那眉眼。

那面容,分明就是另一个袁斐然!若盈震惊地站起身,温柔如水的双眸,唇边的淡笑,相似地容貌……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紧盯着孟昭宇,若不是亲眼见到那人在面前死去,她张口几乎要唤道——斐然哥哥……梦中出现了千百回的人,每每在若盈灰心丧气之际,默默念叨的名字,她坚持下去的支柱……为何在她降于临国后,这般神似的人会出现在她身前。

若盈面色一白,如此巧合,难道斐然哥哥是要怪责她,此刻与杀父仇人同谋……孟昭宇……你,上来……她低声唤道,皇甫酃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剑眉皱起。

是,袁将军。

孟昭宇依旧跪着,慢慢移向上首。

若盈愣了一下,你站起来!孟昭宇抬手瞄了临王一眼,见他没有发难,缓缓站起身,走了上去。

大臣们议论纷纷,若盈的异样让他们不解。

另一面,这袁斐然已是绝色,容貌除了身边的临王,怕是没人能及了,而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两人,亦令他们惊奇不已。

望着和斐然哥哥一模一样地容颜,若盈神情恍惚,眸底掠过内疚、自责、哀伤和怀念。

皇甫酃瞥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孟昭宇,墨眸一凛,起身走近两人。

若忽然银光一闪,皇甫酃唇角一勾,抽出画影一挡,提剑反手直直刺向孟昭宇。

电光火石之间,若盈瞪大双眸,惊呼一声。

不……皇甫酃动作微顿,剑锋一偏,孟昭宇见有机可趁,身形略移。

在画影刺伤他肩头的同时,伸手将匕首插入临王的胸前。

皇上!一道青影如鬼魅般掠来,孟昭宇双眼一眯,手臂圈上若盈地脖子挡在身前。

炎!青影直冲而来的剑势一顿,身影一动,迅速退开。

不要过来!孟昭宇手持匕首,抵着若盈地颈侧,大声喝道。

若盈被他推推桑桑地走往大殿地正中,明眸紧紧锁着不远处的皇甫酃。

华贵地玄衣上早已染上一片殷红,他一手捂着伤口,寒眸直直望向这边,杀气暴涨,冷冷问道。

你待如何?孟昭宇仰头大笑,一字一句地道。

金瞳现世,灭世之妖。

我孟昭宇不能为天下除害,但能杀了你的心上人,我也不枉此行!两人如此贴近,孟昭宇一眼便看出这袁斐然根本就是个女子。

听闻临王极为宠爱这幽国的降将,便想利用这神似的容貌假意接近,一击即中。

没想到这袁斐然不过是女扮男装的假男子,那他岂不是白白受了那么多的苦痛!即使要死,他亦要拉上这袁斐然垫背。

不知临王看着他的心上人死在他面前,一向冷漠的脸上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孟昭宇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面上得意之色犹现。

皇甫酃直看得怒火中烧,挥开欲近身包扎的御医,面若冰霜。

这时,若盈侧过头,低低问道。

安国那么多的孩童被抓走,是不是与你有关?孟昭宇的匕首又贴近了一分,若盈颈侧的皮肉被割开,鲜血缓缓流下。

反正你都要死了,知道了又能如何?……即使要死,也要死得明白,不是么?她语气淡淡,道。

也好,让你死得明白也好。

袁斐然,你知道我这脸怎么来的吗?孟昭宇另一手用力将若盈的脸掰向他,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

这眉眼,这唇,这鼻,你是不是都很熟悉?袁斐然,你可知道,为了造出另一个神似的你,我得受多少削骨之苦,挖肉之痛?若盈身子一僵,安国抓那些孩童,就为了这个?不错,我是最为神似的一个,暗杀技巧的学习也是最为神速,所以我也是唯一还活着的一人。

孟昭宇想起那短短一月的人间地狱,看着身边一个又一个面目相似的人倒下,时时萦绕在他身边的杀机和血腥味,戾气渐重。

来之前,我就没想过能活着离开。

可惜不能杀了那金瞳妖孽,着实遗憾……妖孽?若盈冷笑,为了争权夺利而残杀那么多的孩童,难道你们不就是妖孽么……话音刚落,只见她身子一仰,抬手在孟昭宇臂上一点,接过滑落的匕首,俐落地向后刺入孟昭宇的心口。

待孟昭宇反应过来,刀锋只险险划过若盈的颈侧,胸口赫然已插进他的匕首!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不过眨眼间,孟昭宇已瞪大双眼倒落在地上,立时毙命。

若盈蹲下身,掌心盖在他的双眸,缓缓阖上,叹息道。

……你也是个可怜人啊……若儿。

若盈站起身,任由皇甫酃覆上她的颈侧,看着刀口皱眉。

没事,看向他流血不止的伤口,若盈抬臂褪下他的玄色外衫,取出木风给她的伤药,倒了些许。

不过一瞬,伤口的血便止住了。

接过御医递过的白布,她仔细为他包扎起来。

伤口在锁骨旁,倒是没有伤了心肺,并不算太严重。

只是没有及时止血,流血过多,皇甫酃的薄唇略微有些发白。

如果方才不是她的那声惊呼……若盈有些内疚地低下头,却见他心口有一道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犹为狰狞。

这是当时……若盈轻抚着伤痕,粉唇微颤,沉默不语。

修长的指尖抬起她的下颚,一手握住他胸前的小手,皇甫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亦帮她包扎起颈侧的伤口来。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寿宴(三)更新明天开始改为一天一更,所以这文完结要拖到下个月了,请大家见谅!在若盈的颈侧缠绕的白布条上打了个结,皇甫酃薄唇一勾,转头扫向四周。

殿内的大门已经紧闭,所有的官员跪倒在地上,额头几乎贴地,生怕临王的怒火牵连到他们。

皇宫的禁军统领和几位尚书更为不安,一直低着头,反复揣测着圣意。

墨眸瞥向卢晓,两名暗卫已将他制住,他亦不挣扎,沉静地看着皇甫酃。

……安王已经如此急不可待了么?还是皇太后焦躁起来了?卢晓眼眸一闪,抿唇沉默。

这般明目张胆,就不怕朕灭了你们?俊颜一冷,皇甫酃淡淡道……若小人说,这刺客之事小人并不知晓,皇上信么?卢晓垂下眼帘,低声道。

信与不信又有何差别?墨眸一寒,冷然地看向众人。

方才那刺客的话,想必在座的都听见了?臣等没有听见。

官员异口同声地应道,头垂得更低了。

沉吟片刻,在殿中的众人皆是他花了不少心思培养出来的,就这般都杀了确实可惜。

皇甫酃瞥了若盈一眼,墨眸渐沉。

临王突然而来的沉默,让跪下的大臣们内心越发惊恐,有人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处理家中的产业和妻儿了。

……若朕以后听到只言片语……官员纷纷摇头,甚至指天发誓。

皇甫酃冷哼一声,发誓有何用?炎。

青影掠至。

拿出几瓶殷红的药丸,一一分给众人。

大臣们迟疑了一下,将这药丸吞了下去。

如果透露了一个字……这毒会让人痛不欲生.至死方休!皇甫酃唇角一扬,一字一句道。

若盈怔了怔。

伸手扯了一下他地袖子。

皇甫酃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宽大的玄袖掩去了相握地双手。

将卢晓拖入死牢……至于另外两位使臣,炎,交给你处理了。

是,主子。

炎恭谨地应了一声。

往两人走去。

临王,各国向来不斩来使,你怎能……公孙瑾捕捉到皇甫酃寒眸中闪过的杀意,颤声喊道。

不能,朕为何不能!皇甫酃轻笑一声,任由若盈用力地抽出手,甚至退后两步。

安国派来刺客,两位使臣不幸在殿内遇害,朕亦甚感遗憾。

说罢。

他缓步走出大殿,只听见身后地大臣高喊着恭送皇上的声音……卢晓趴在地上,费力地抬起头。

望向那朝他不断走近的青影,低唤道。

炎殿下……这里没有什么殿下。

炎冷声打断道。

手一抬,方才还在晚宴中高声谈笑的两名使臣。

瞪圆双眼倒在地上。

……皇太后很想您,她一直希望你能回去……想我?炎嗤笑一声,我可不敢当……试问有哪个娘亲会将六七岁的幼童丢在他国之中,任他自生自灭?何况,若不是我地几个兄弟死的死,残的残,要不就懦弱无能,她会想起我?炎殿下,卢晓瞥见他冷凝的脸上掠过一丝哀伤,不知如何安抚,只得道出一句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的理由。

兴许,皇太后有她的苦衷……好一个苦衷!炎唇角一勾,冷笑道。

将近二十年处心积虑想要吞并临国,好做她的太上皇,只手遮天……这就是她所谓的苦衷!她送我到这里,不就是想在临王身边安插一个棋子。

起初我信她,日日等着她来接我回去。

可是,当她派来暗杀临王的杀手毫不留情地刺向我时,我便发誓从此与她一刀两断!卢晓一言不发地瞅着炎,话在嘴边,却苍白得让人无法说出。

……这些话,卢晓,你回去转告她!大吃一惊,卢晓抬首道。

临王方才下令送小人到死牢,炎殿下擅自将小人送离临国,若临王怪罪下来……这事不用你管!再说,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我想你心中有数。

炎转过身,冷冷说道。

……小人感谢炎殿下救命之恩。

制住卢晓地暗卫松开手,卢晓缓缓爬起身,向炎一拜。

炎讥笑道,不必谢我。

反正你安全回去,她也不会放过你,不过早死和晚死罢了。

不管怎么说,小人总能回去见家人最后一面,死而无憾了。

卢晓缓缓站起身,叹息道。

……真是个榆木头,急着去送死。

见卢晓跌跌撞撞地走出大殿,炎打了个响指,吩咐道。

送他到安国边境,暗中保护即可。

是,一人迅速隐去身影,紧追卢晓其后。

首领,此事要立刻禀报主子吗?一人现出身影,恭敬地问道。

这事我会亲自向他禀告,一切由我负责。

那人应了一声,悄然退下。

炎望着卢晓离去的方向,思绪飘远。

犹记得六岁那年被兄长欺负,这个只比他大五岁的男孩,扑在他身上,挡去了大部分地石子……这份情,炎算是还给你了,卢晓……皇上,夜深了,微臣恳请回含章殿休息出了晚宴的大殿,皇甫酃一把将若盈拽上龙撵,却入了翔凰殿,没有丝毫离开地意思。

皇上地伤势较重,需好好静养。

见皇甫酃犹若无人地躺在她的榻上,若盈皱起眉,又道。

若儿,皇甫酃剑眉一皱,捂着胸前地伤口,似是隐忍着痛楚。

若盈跳起身,急忙上前。

很痛吗?要不让御医再来看看?柔软的小手轻轻在他伤口旁边游移,皇甫酃眯起眼,半晌道。

……我留在翔凰殿好了。

不行!若盈愣了一下,断然拒绝道。

皇上,含章殿离此处不远。

再者,微臣与皇上同榻,于礼不合。

薄唇微勾,看向若盈略微紧张的神色,缓缓说道。

若儿,这安国派刺客,又怎会只有一人。

若果我仍住在含章殿,怕是危机四伏。

这是其一。

老御医庄显在翔凰殿,我之前要他不得踏出殿外一步。

我留在此处,有他的医术,能痊愈得更快。

这是其二。

其三,如果不是若儿的那声惊呼……若盈秀眉一皱,内心有些愧疚,正想答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皇上的暗卫众多,含章殿守卫森严,刺客不易闯入。

这庄显皇上可以把他召去含章殿,痊愈后再让他回来。

皇甫酃薄唇一掀,若儿,暗卫即使再多,也有可能百密而有一疏的时候,又怎比得上若儿这样的高手在身边?而那庄显,君无戏言,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不能踏出翔凰殿。

若盈反驳不得,叹了口气,微微颔首,算是勉强应承了下来。

皇甫酃剑眉一挑,唇边不禁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四十章 探究(一)恢复每日一更,绝不会断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继续呼吁五月的推荐票呢!临王对外宣称只是伤了些皮外伤,没有落下一日早朝。

为隐瞒伤势,只让庄显和若盈察看伤口,并一直留宿在翔凰殿内,引来朝廷内外议论纷纷。

临国向来没有男妃的惯例,男风亦并不盛行。

但不少商人揪准这个机会,向宫内上贡漂亮纤瘦的男孩,让周琼哭笑不得。

那日之后,周琼跪在翔凰殿前一日一夜,求见临王。

皇甫酃始终没有露面,既未下令对他惩戒,甚至没有将他收押,临王的缄默让周琼的内心倍感煎熬。

十年前临王便开始在民间四处寻觅聪慧的孩童秘密进行训练,挖掘出他们的潜能,再一一培养。

当时皇甫酃顶着白甫的名字,以义堂的名义收养他们。

让许多穷人家的孩子不仅读书认字,甚至有了今日这番成就,他们感激临王,也将他摆在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位置。

他明白,一个敌国将领受到临王的宠爱,这对王的名声不利。

而且若果这人心怀叵测,蛊惑皇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而,当周琼察看安国使臣的寿礼,第一眼见到那孟昭宇时,那相似的面容,让他决定将这人留下。

兴许,这个孟昭宇能得到王的偏宠,那么袁斐然对皇上的影响便能减少一些。

但是他没有料到,此举却招来了杀机,甚至让临王受了重伤。

周琼万分后悔。

急于扭转皇上对袁斐然的宠爱,却忽视了安国的阴谋。

大殿上,他看得真切。

若是平时。

临王定会为了斩杀那人,不惜赔上其他人地性命。

乱箭射杀。

可那一刻,皇甫酃眸中杀意暴涨,却迟迟没有下令,甚至召回了暗卫之首,避免误伤到袁斐然.临王不相信任何人。

从他将毒丸分发给大臣之时便能看出。

即使这些大臣跟他一样,愿意将身家性命全部奉献给临王。

在一瞬间,周琼分明瞥见临王眼底一闪而过的暴戾,他相信,原本皇甫酃是想要杀掉在场所有听见预言的人。

只是在下一瞬,临王改变了主意。

周琼垂下眸,他从来关注地仅仅是袁斐然敌国将领的身份,却从未想过,这人就犹如是皇上地剑鞘。

抚平了凌厉的刀锋,安抚了他的戾气。

来人!这些都给我退回去,以后谁都不许再收!侍郎唯唯诺诺地应道。

悄声退了出去。

这些富商就想凭这么些男孩的姿色,就妄图打动临王么。

周琼冷哼道。

眼珠一转。

想到那袁斐然走出殿外,直言临王已下旨赦免了他。

当时满脸的恼怒,可见答应了临王些事,才让他得以被宽恕了。

或许,这个善良到能够原谅所有人地袁斐然,身上有他们孤傲冷漠的君王,最想要追求的美好……若盈见那周琼穿着单衣,直挺挺地跪在殿外,一动不动。

一个文臣如此折腾,身子很快便会吃不消了罢。

走入内室,正想提起此事,忽见皇甫酃手心中的金色流苏,若盈立马扑了过去。

还给我!皇甫酃侧身一避,紧握着掌心里的剑穗,轻笑道。

原来若儿也为我准备了寿礼,还是亲手编织的。

这个……太丑了,还是算了……若盈伸手又是一抓,却扑了个空。

既然是送给我的,这物事就是我的了。

若盈见他仔细端详着那有些歪歪扭扭的剑穗,面上有些窘迫。

皇上寿辰收到那么多奇珍异宝,这么个小东西……若儿织了多长时间了?把玩着柔滑地流苏,薄唇一勾。

半个月……若盈反射性地回答了,神色愈发窘迫起来。

抬眸见皇甫酃已经将剑穗绑在画影的剑柄上,愣了一下。

来,还有一个。

皇甫酃伸手指了指若盈腰侧的银剑,笑道。

若盈抬手护着思召,摇摇头。

这穗子有一对,怎可浪费?这个……微臣只有这两个穗子稍微能看,就留下了……若盈退后几步,明眸微闪。

……若儿不是心疼在殿外一直跪着地人么,不然怎么会忧心忡忡地来寻我?皇甫酃墨眸一挑,淡淡说道。

那是皇上的臣子,秀眉一皱,若盈强调道。

那又如何,若不是他将那刺客放了进来,若儿和我又怎会受伤。

论此事,他死千百回也不为过。

墨眸掠过一丝金亮,皇甫酃冷笑道。

若盈知道他说到做到,眉头皱得更紧了。

皇上,周大人是个人才。

朕手下能人数以千计,区区一个他死了,能代替他地人还多得很。

修长地指间捻着剑穗,又道。

如果不是若儿想他活,他如今早已身首异处了。

他站起身,淡淡道。

那些听见预言的大臣都该死,可他们现在还活着。

周琼也该死,他而今也只在殿外跪着……若儿不明白,朕为何放过他们?沉默半晌,若盈垂下眸,将思召伸向他。

皇甫酃薄唇一扬,轻巧地在剑柄绑上了那金亮地穗子。

若盈将长剑放回腰侧,急急走向殿外。

啧,若儿可真心急。

皇甫酃扫向一角,道。

炎,何事?回禀主子,属下私自将卢晓放走了,请主子责罚。

一抹青影掠至,跪在皇甫酃脚边。

人情终是还了?是。

炎低下头。

姨娘终于按耐不住了,竟会公然刺杀朕……怕是安国出了什么变故……炎,朕命你立刻去安国查探。

皇甫酃抚摸着穗子,淡淡说道。

主子!炎惊喜地抬起头,他竟然没有怪责自己私放了卢晓?姨娘不是很想你回去么,那朕就放你回安国,不知姨娘此刻与多年不见的孩儿相逢,会有怎样一番光景?剑眉一挑,皇甫酃饶有兴致地道。

炎一怔,垂下头。

属下遵旨……两者只能取一……不要让朕失望了,朕的表哥……是,皇上……西岭山的严容和张信拒绝了与幽国旧官员联手,后者在各方面开始打压他们。

楚襄刚刚接获消息,立刻禀报道。

那些官员当年对袁家军见死不救,这事能成才怪!瞳希远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袁家军被灭之事,幽国指责是临军所为,可是兵部却没有丝毫记录……皇上,此事究竟是……周琼翻查了不少记录,对此甚感疑惑。

兵部将历年每一次出战的动向都详细撰写了下来,以便日后对当时使用的战术与发兵的时机作为参考。

剿灭袁家军之事分明没有记在案上,而临国亦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解释。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探究(二)每日早上12点前更新一章的,保证每天一更,请大家继续支持!上首的临王玄袖一挥,沉声道。

此事不必再探究。

皇上,瞳希远一脸愤然,道。

如果这事不是我们做的,凭什么要我们背这黑锅?那严容和张信若不是对袁家军被灭耿耿于怀,又怎会在西岭山占地为王,不愿归顺?朕说过了,这事休要再提!冰冷的目光一扫,皇甫酃淡声说道。

退下。

……臣等恭送皇上——袁将军,你可知皇上决定派何人去收复幽国?袁莲坐在石亭内,望着依旧满园春色,淡淡问道。

莲妃娘娘,属下不知。

若盈垂下头,低声应道。

朝廷中,袁将军的呼声最高,毕竟袁家军少主之名,深得人心。

微风中飘散着浓郁的茉莉花香,袁莲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

袁将军也想要回幽国看看吧?若盈站立在一旁,抿唇不语。

袁莲轻轻叹息,如今的幽国,怕是寸草不生了……明眸瞥向她,幽幽说道。

莲妃娘娘最近瘦了许多……你又一次救下了临王,袁莲回眸,淡声对若盈说道。

若盈低下头,躲闪着她紧逼的目光。

袁将军,你甚至忘记了父兄的祭日……身形一震。

若盈撇开脸。

轻轻的叹息声响起,袁莲站起身,缓缓走出石亭。

连你。

最终也陷下去了……望着袁莲远去,那明显清瘦的身影看得若盈双眸一酸。

一直被困在这清冷地皇宫中。

自从她住进翔凰殿后,临王便没有再去凝绝殿了.父兄的祭日,若盈怎敢忘却,只是……垂首望着腰侧银剑上闪闪发亮的金色穗子,明眸掠过丝丝复杂地神色。

袁将背后一人轻唤一声。

若盈转身见周琼立在不远处,面露惊讶。

周大人,若盈朝他点了点头。

周琼自出了乾坤殿,正苦思着临王为何不愿提起的缘由。

他寻思着如何找袁斐然询问一下当年地事,但平常皇上总在翔凰殿,要求见袁斐然比登天还难。

不想晃悠到御花园,竟会遇见袁斐然。

盘算一番,他心里有了计较,道。

袁将军。

借一步说话可好?若儿,该换药了。

皇甫酃斜躺在软榻上,慵懒地唤道。

是。

皇上。

若盈上前,轻柔地解开他胸前染了些许殷红的布条。

擦拭了一下。

涂抹起伤药来。

墨眸盯着面前略微心不在焉的秀颜,淡淡问道。

下午去御花园见莲妃了?若盈手上动作一顿。

微微颔首。

换了干净的布条,若盈退开,却被皇甫酃抓住了手臂。

若儿,你不高兴。

低沉的话语,肯定地语气,皇甫酃坐起身,直视着她。

袁莲对你说了什么?……没事,皇上多虑了。

侧过头,若盈如是道。

若儿不说,那朕只好亲自去问袁莲了。

作势就要起身,若盈立刻伸手拉着他。

皇上是要派微臣到幽国吗?皇甫酃看向她,淡笑。

收复幽国之事,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我怎舍得若儿离开身边这么久。

揶揄的语调,平常的若盈定会跳起身,一脸恼怒。

但此刻,她听完只是反常地默默点了点头。

那皇上打算派何人前往?邵殷埠是个不错的人选,既是以往的豫王爷,镇守嘉县时又深得人黑眸深深地望着她,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来。

……若儿是担心我派去的人,不会好好对待幽国的百姓吗?若盈明眸微阖,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邵大哥地兄长……皇上是打算将他留在临国作为人质?他的兄长需要极好的药材才能治愈,只有我才能提供这一切,邵殷埠亦深知此事。

如果若儿说这是人质,那便是人质罢。

薄唇抿成一线,皇甫酃倚着软榻,淡然道。

……皇上似乎总喜欢隐瞒一些事情,让微臣常常揣测不出,也令误会愈发深重起来。

若盈低着头,双手紧握,忽而轻声说道。

墨眸一闪,我不明白若儿地意思。

……微臣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夜深了,请皇上就寝。

扶着皇甫酃到床榻,若盈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软榻上。

自从临王搬入翔凰殿后,若盈便一直在小小地软榻上安眠,不敢与皇甫酃同榻。

深夜微寒,床安置两人绰绰有余,若儿不如过来?伸手拍了拍身侧地床褥,皇甫酃浅笑道。

皇上,微臣吹熄烛火了。

房内霎时一片漆黑,独余淡淡的月华从窗边倾洒,细碎地光华落了若盈一身。

若盈翻过身,背对着皇甫酃,睁着明眸,全无睡意。

直到破晓,才在疲倦中缓缓进入睡梦中。

昨日袁将军见过什么人?翌日待下朝后,皇甫酃安坐在乾坤殿上首,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内沉声问道。

回主子,只见过莲妃娘娘和周琼大人,一道恭敬的声音在角落响起,轻声禀报道。

周琼?墨眸一寒,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吗?这……暗影迟疑地道,属下怕袁将军发现,因而距离较远,听得并不真切。

……来人,叫周琼过来。

暗影瞬间移去了身影,皇甫酃扬声说道,眉宇间凝着一丝薄怒。

侍从跟随临王好一段时日,立马听出了他的不悦,连滚带爬地飞奔而去。

不多时,周琼急急赶来。

臣周琼叩见皇上。

周琼,你当朕的话是耳边风么?森然的声调,让人不寒而栗。

周琼抬起头,不卑不亢。

回皇上,为何要对袁将军隐瞒此事,难道皇上就不想消除袁将军对您的误解?皇甫酃冷笑道,消除误解?可笑。

烟妃疯了,国丈死了,公孙瑾亦杀了,周琼你想拿什么来向她证明?皇上,还有一人……周琼急急提醒道。

够了,朕说过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

周琼,不要朕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

她救得你一次,不等于可以救第二次!如若冰刃般的目光射向周琼,周琼身子微颤,依旧不死心。

皇上,臣不明白……皇甫酃冷冷地俯视着他,许久,敛去了煞气,幽幽叹息着,缓步离开。

……她,会伤心……周琼目送着临王远去的挺拔身影,眸底渐渐深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资格继续呼吁推荐票滴!^^袁将军最近脸色很不好,这日,庄显如往常般与若盈钻研药理,忽而提到。

若盈勉强扯了个笑容,没事,只是晚上睡得不踏实。

捋了捋胡子,庄显语重心长地说道。

年轻人,这闺房之事要适宜,过度的话会落下病根的。

尤其将军的身子还需要好好调养,更要节制一些。

咳嗽了一下,若盈神色有些尴尬。

庄爷爷,不是您想得那样……唔,的确。

你们两个如今身上皆有伤,确实不能有剧烈动作。

庄显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若盈窘迫地又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庄爷爷,人会为了什么,甘心抛下十数年的努力?为利,为名,要不就为财。

庄显眯起眼,想了想答道。

没有其它了?若盈抬眸看向他。

还有……为了情罢,庄显说完,又重重点了点头。

情?若盈一愣,垂首暗暗咀嚼着这字,连庄显什么时候离开亦不知。

在想什么,若儿?一道低沉的声线从不远处传来,若盈回过神,摇了摇头。

没想什么,抬头见庄显早已失了踪影,转头问道。

皇上今早下朝特别早。

嗯,随口应了一声,墨眸紧紧盯着她。

她眼底有着淡淡的暗影,好不容易有些肉的脸颊消瘦了,神色中有着一丝的疲倦与憔悴。

……若儿。

你都知道了?明眸一黯,皇上将他安排在木公子身边,是为了就近监视吗?木风虽然沉默寡言.但比常人更为敏锐。

在他身边,没人能耍什么花样。

皇甫酃走向她。

突然拦腰将若盈抱起。

若盈惊呼一声,皇上,你……若儿,你该休息了。

轻轻将她放在床榻上,皇甫酃淡淡道。

若盈挣扎了几下。

担心会撞到他胸口的伤,动作渐渐消停下来。

说真地,连续几日几夜的思虑,以及反反复复钻心的苦痛,她地确很累了。

刚沾上枕头,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却硬是撑着一丝清明,问。

……你早就清楚了?不久之前,王蒙被擒的时候。

皇甫酃在床沿坐下。

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她散落在背上地墨发。

浅淡的檀香萦绕,若盈半阖着眼,倦意袭来。

但仍断断续续地问道。

为什么……隐瞒…………我不想见到你这样,若儿。

修长的五指抚上她的脸颊。

看着若盈沉睡的面容。

皇甫酃低声说道。

一夜无梦,若盈直睡到日上三杆才醒转。

梳洗后披上了厚实地外衫,慢吞吞地往御花园走去。

走至一角,阵阵桂花香气飘来,若盈顿住脚步,仰望着金黄的桂子纷纷落下,怔怔出神……袁将军,在下想让你讲述一下当年袁家军被偷袭之事。

周琼眼眸明亮,诚恳地道。

若盈秀眉一皱,明眸隐忍着一丝怒意。

周大人这样问,是什么意思?袁将军请先别动怒,听在下细细说来。

顿了顿,见若盈情绪平复了下来,才缓缓说了缘由和疑虑。

周大人是说,此事并非临军所为?若盈睨了他一眼,脸上尽是不信。

暂时不能确定,所以在下才会来询问袁将军当时的景况。

若盈看着他坦然的目光,沉吟了片刻,简略地讲述了当日的情景。

说罢,周琼蹙起眉,疑惑地问。

照袁将军的话来看,袁家军所处之地极为隐秘,常人难以发现。

加之山下只有一条小路,重重守卫,敌军偷袭,事前不可能没有丁点征兆。

若盈点点头,与此同时,增援的幽军和慕国的联军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偷袭,如此一来,可以排除是慕国所为。

……袁将军,那藏身之处是何人提议地?周琼眉一挑,淡淡问道。

或者说,袁家军中有多少人清楚地知道他们身处之地?若盈身子一僵,心里似乎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那地方虽然隐秘,且三面环山,易守难攻。

但另一方面,只有一条小路作为出口,若被敌人偷袭,则无路可退。

瞅着若盈渐渐发白的脸色,周琼叹息道。

袁将军,你心里面已经有答案了,是吗?不,不可能……若盈用力地摇摇头,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喃喃自问,虽然不甘,但是悲哀的,内心却有一把声音告诉她,这些都是真地……周大人如此,是为了临军憋清关系吗?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若盈忿然道。

袁将军,事到如今,你何必再自欺欺人……很早之前,袁将军便有此疑虑了,只是一直不愿相信罢了……周琼略略睨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真相是如何,袁将军不妨好好思索罢……一阵冷风吹过,若盈只觉脖颈一寒,抬手拢紧了外衫。

那日之后,她悲痛地发现,一直忽略的事,疑点越发多了起来。

周琼说得对,她不过是不愿看清事实,害怕面对真相地那一刻……可是,十多年地处心积虑,他究竟为了什么?若儿。

一件墨衣披肩盖在她身上,微凉的掌心包住她冰冷地小手,相握间反而渗入一丝暖意。

外面冷,怎么不多加件衣衫?皇甫酃侧过身,低声说道。

殊不知跟在几丈外的翔凰殿宫人一听,脸色煞白,立刻颤抖着跪了下来。

原本钻入她颈侧的冷风没了踪影,若盈微微抬首,淡笑道。

听说御花园的桂花开了,急着过来……何况,凉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和颜悦色的语气,仿佛回到两人刚相识之时,态度里少了君臣的恭谨,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墨眸刹那间流华尽显,薄唇划出优美的弧度。

若儿……若盈秀丽的面容忽然血色全褪,甩开了他的手,明眸掠过一丝苦痛之色。

皇甫酃一怔,抬头便见十数丈之外,一名瘦削的宫装女子安静地望向这边,神情淡然。

袁莲没有想到,她偶尔来御花园散步,会看见这样的一幕。

偎依的两人,交握的双手,皇甫酃眉梢间掩不去的浅淡愉悦……沉静的双眸一黯,曾几何时,她身边也有这么一个人,却被不远处的那玄衣男子生生扼杀了她的幸福…这样的人,她怎能不恨;这样的人,又怎能有被爱,以及幸福的资格?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四十三章 妃疯每日必定呼吁票票滴偶……日子平淡得过去了,若盈以临王伤愈为由,第一次以强硬的态度,让皇甫酃搬回了含章殿。

向幽国出兵的事近在眉睫,皇甫酃未免常来禀报状况的大臣惊扰到若盈,趁其不察,偷了个香便回去含章殿了。

在临王忙碌的时刻,若盈几乎每一日都到凝绝殿求见袁莲,却被一次又一次拒绝了。

回想那日,袁莲沉静的眼中,流淌的黯然、伤痛和恨意,让若盈心下一冷,慌乱地甩开皇甫酃的手,急急上前正欲解释。

可那炯炯的目光,似是穿透人心般,直直刺入心胸,若盈无措地立在原地,无法迈出一小步。

她第一次在莲姐姐的眸底,看见那不加掩饰的仇恨。

即使在当年的红帐,甚至于她成为莲妃后与若盈相遇那时,在她眼里,只有淡然的沉静。

袁将军请回罢,莲妃娘娘今日不想接见任何人。

宫女采儿走近,一如往常的语气,叙述着反复相似的理由,婉拒道。

若盈叹了口气,正要离开,却听见采儿低语。

袁将军,莲妃娘娘这段日子茶饭不思,晚上翻来覆去,亦睡得不踏实。

日渐消瘦,又不愿看御医,奴婢不知如何是好。

微一沉吟,若盈问。

这事有告知皇上吗?有,但是……自从派来的御医被拒在门外后,临王便不闻不问了。

采儿有些欲言又止,揪着一角,低下头。

娘娘似乎也不想见皇上。

整日坐在一角发呆,奴婢时时与她说话也不见答应一声。

恍恍惚惚的,奴婢担不要乱想!若盈压低声线喝止道。

我去请皇上和御医过来,采儿你守着莲妃娘娘。

寸步不离,明白了?是,袁将军。

采儿应道,急忙跑进殿内。

若盈也忧心忡忡地冲向含章殿.若儿?放下朱笔,皇甫酃略微惊喜地抬起头。

皇上。

莲妃病了,若盈平复下略有些紊乱的气息,淡淡说道。

皇甫酃微微点头,朕已经派御医去凝绝殿了。

御医没有进去……若盈皱起眉。

那又如何,是莲妃将御医拒之门外,并不是朕没有在意她的死活。

站起身,金冠玄衣,皇甫酃缓缓走近。

她是皇上地妃子,也就是皇上的妻子!他淡漠的语气让若盈面上渐起恼意。

若儿。

后为妻,妃为妾。

若盈一窒,越发恼怒起来。

皇甫酃挑了挑眉。

见她真恼了,也不再逗弄她了。

一甩衣袖。

淡声道。

与朕一起去凝绝殿看看罢。

凌乱地长发掩去了半张脸。

身子单薄,骨瘦如柴。

身上的宫装歪歪斜斜。

面容憔悴,一向沉静灵动地双眸只剩一片木然与迷茫。

间或传来一声低低地闷笑,或者带着哭腔呢喃几个单字,表情变幻莫测。

若盈踏入凝绝殿,见到的便是这般让人震惊的情景。

一月前还与她柔声交谈之人,正坐在一地撕碎的衣衫与床褥的碎布上,双眸不经意地扫向他们,依旧一脸迷茫。

莲妃娘娘怎会变成这样?若盈抓住采儿地手臂,用力摇晃着。

采儿只觉手臂被咂得死紧,痛呼出声。

袁将军,方才奴婢进来,莲妃娘娘已经撕扯了不少床褥和衣衫,奴婢一走近,她就大喝起来。

奴婢害怕,只能在边上看着……若盈推开她,轻手轻脚走向停下动作的袁莲。

皇甫酃眉头一蹙,挥手让宫人都退了下去,跟在若盈的身后。

见两人走来,袁莲木然的双眸闪过一丝异色,惊恐中渐转疯狂。

若儿!临王几步跃至若盈身前,挥袖打掉袁莲手中一闪而过的银光。

一声轻响,若盈瞥见地上的匕首,愣住了。

皇甫酃一手掐住袁莲的脖颈,墨眸冷光微闪。

若盈拉开他的手,着急地唤道。

莲姐姐,看着我!我是若盈,袁若盈,还记得吗?袁莲复又跌坐在地上,低喃。

袁?袁……斐然?斐然你来寻我了?莲已经等了好久,好久……唔,死了……斐然、大家都死了……哈哈……她起初眉开眼笑,双眸发亮,忽而哭丧着脸,最后又大笑起来,笑得满脸泪光。

若盈阖上眼,忍住眸间的泪意。

莲姐姐,为何不等她将事实告知,便这般怀着愤恨,甚至是对她无尽地失望,将自己的神志摧毁了……踉跄着走出凝绝殿,若盈满脸哀伤与绝望。

斐然哥哥,盈儿没能保护好莲姐姐,你,会原谅盈儿吗?袁莲,你在耍什么花样?冷冷的语调在空旷地殿内回响,皇甫酃寒眸紧盯着呆坐的袁莲,俊颜露出一丝不耐。

笑声渐弱,空洞地双眸移向他,不过一瞬又转了开去,面无表情。

见她一声不吭,他冷哼一声,转身往若盈身后追了出去。

一夜之间,莲妃疯掉地消息传遍了朝廷内外,宫人缄默不语,大臣则私下议论纷纷。

这莲妃是临王唯一的宠妃,怎么说疯就疯了。

如此,皇上明年怕是要选妃了罢?一位官员低声议道。

选妃?那袁斐然与日中天,皇上对他这般偏宠,也难怪莲妃会疯掉。

另一人悄声说着。

就是,一个女子竟然输给了不能传宗后代地男子,别提多尴尬了。

但是莲妃曾经是那袁斐然的未婚妻……什么!那……一道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你们两个再说下去,在下保证,绝不会见到明天的旭日两人惊惶地回头,礼部尚书周琼凉凉地瞅着他们,皆是一惊。

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低头匆匆告辞了。

这莲妃是否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争不过袁斐然所以疯……一人在他身后嘟嚷道。

希远,周琼沉声打断他,皇上的家事,作臣子的又怎能妄议。

底下的人不懂规矩,身为尚书的你怎么能一起搅和!兵部尚书瞳希远被训斥得耷拉着脑袋,乖乖住了嘴。

周琼环视一周,沉吟到,连朝廷的人都这般,民间更不知传成什么样子了……莲妃没有离开凝绝殿,常常失神,或是撕扯衣物,没有再伤人的举动。

乾坤殿内,暗影低声禀报道。

没有异常?墨眸斜斜瞥了他一眼。

是。

暗影话音一转,袁将军每日都会到凝绝殿探望莲妃,时时与她说话,莲妃并没有任何回应。

又去?皇甫酃蹙起眉,想起连续十几天没有见到若盈了。

即使有时在百忙中抽了空,特意到翔凰殿见她,若盈总会在凝绝殿待到入夜,才磨磨蹭蹭地回来,这显然是要躲避他。

墨眸一寒,手中的朱笔应声而断成两截,侍从立即换上新的,恐防有一丝怠慢,让临王不悦。

不论袁莲这是真疯还是假疯,来的还真是时候……皇甫酃暗忖到。

朕动她不得,也不能动了……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四十四章 郁结嗯,看文愉快!^^顺天十三年初,临王正式下旨,封邵殷埠为虎牙将军,领两万临军到幽国平复义军。

邵殷埠曾为幽国豫王爷和幽军元帅,却能担负如此大任,引来朝廷一片哗然。

邵大哥,保重。

凛冽的寒风中,若盈鼻尖冷得通红,裹着披肩急急过来送行。

你也是,若盈。

邵殷埠轻轻说道,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下的大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若盈用力地点点头,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他的。

担忧地环视了一周,两万临军整装待发,气势汹汹。

邵殷埠吸吸鼻子,笑道。

不必担心,临王给了在下一件信物。

若有人不听令,可以先斩后奏。

明眸掠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临王竟然会给他如此大的权力。

……这可全是看在若盈的份上……邵殷埠自嘲一笑,临王也将他的兄长算计在内了。

只要他兄长在此,他就不得不服从临王,还要拼尽力气尽快平复幽国;除了若盈,他也寻不着其他人来照应兄长。

只要他没有凯旋而归,善良的若盈亦不会离开临国。

真是个讨人厌的小子……他嘀咕了一句,朝若盈挥了挥手。

后会有期。

邵大哥,请尽可能不要为难严容和张信他们……若盈垂下头,道。

一定,邵殷埠保证道,转身往军队走去。

出发——若盈远眺着他们远去。

立在原地,任由寒风拂乱一头墨发。

曾经在身边的人一一离开,严容和张信。

欧阳公子,再就是邵大哥。

如今莲姐姐又如此。

还剩下谁呢……瞥了眼在高台上的玄衣男子,一双寒眸亦直直地看来,若盈连忙撇开视线,随着陆续离开的大臣,低着头。

匆匆往翔凰殿急步走去。

若儿。

暗自叹息一声,若盈转身恭敬地道。

微臣参见皇上。

又恢复了君臣之礼,皇甫酃剑眉不着痕迹地一蹙,淡声道。

上来。

临王的龙撵突然在半途停了下来,众位大臣不由纷纷疑惑地看向这面.若盈自知这人没有达到目地,绝不罢休,却还是轻声婉拒道。

皇上,身为臣子不能与您同座。

上来。

剑眉一皱,皇甫酃淡淡重复道。

登基以来。

还从未有人有胆让他将一句话重复一遍,只有眼前这个人儿每每质疑他的命令。

周侧更多的大臣探过头来,若盈面露迟疑。

皇甫酃深感不耐,长臂一伸。

一把将她揽入龙撵中。

若盈无奈地推开他。

坐在一旁。

抬手命侍从放下幕帘,生生阻隔开大臣们探究地目光。

皇甫酃定定地看向她。

你的身子怎这般冷,殿内地冬衣不够吗?方才握着她的小手,犹如冰雪般冷,面色亦有些苍白。

若盈摇了摇头,……多谢皇上关心。

若儿,往后倚着软垫,皇甫酃漫不经心地道。

我已经派了不少宫女到凝绝殿了,你不必每日都过去。

不,若盈目光炯炯,我要亲手照顾莲姐姐……莲妃娘娘。

听说她的病因清楚了?薄唇一掀,他淡淡道。

若盈垂下眸,……在她的吃食中发现了少量的噬魂散。

噬魂散是临国地一种秘药,人服食相当长的时间后,会渐渐失了心智,常是用来控制仆人,当作傀儡之用。

若儿怀疑是我命人动的手脚?零碎的金光渐起,皇甫酃的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没有证据,暂时还不能定论。

粉唇一抿,淡然应道。

明眸始终低垂着,盯着脚边,长发半掩,看不清神色。

若不是怀疑是我所为,你又怎会时时避开我?皇甫酃的视线紧紧锁着她,脸色不豫。

……微臣没有避开皇上,若盈摇了摇头,皇上国事繁忙,微臣则日日查探莲妃娘娘的病因……霎时,龙撵内一阵沉默。

因是严冬,龙撵的幕帘改成了相当厚实的布料,略显灰暗地空间内,只听到两人轻淡的呼吸声。

皇上,若盈忽然轻轻开口,噬魂散真的没有解药吗?是地,皇甫酃斩钉截铁地答道,没有一丝的迟疑,让若盈闻言心口一痛。

噬魂散在服食地初期,只要稍微停掉,就能慢慢缓过来,恢复神志。

若然在没有察觉地情况下连续服食,直到出现疯癫的状态,便是无药可救了。

就如同庄显所说地一般,若盈深知皇甫酃没有骗她,抬手揉了揉略微刺痛的额角,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龙撵一下又一下轻微的晃动,内里隔开了外面的寒风,暖融融的让人昏昏欲睡。

皇甫酃正沉吟着是否将那炼制噬魂散之人的子孙抓来,试试配制出解药,转头看到若盈趴在软垫似是昏睡过去,不由倾身唤了一声。

若见她没有回应,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伸手轻抚若盈的面容,掌心却是如火般滚烫……待侍从拉开幕帘,临王便跃了下来,抱着若盈急忙走入翔凰殿。

叫庄显马上过来!侍从一愣,急急应道,跑了开去。

片刻,庄显喘着粗气,被紧张的侍从连拖带拽地拎来内室,直把一身老骨头颠得快散架了。

微臣……见他要躬身行礼,皇甫酃厉声打断道。

快过来看看!庄显被这一喝,险些软了双腿,颤颤微微地走近,抓起若盈的手把起脉来。

回禀皇上,袁将军近日积郁在心,又着凉染了风寒,才会引起高烧的。

庄显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算是松了口气。

皇甫酃头也不抬,淡声道。

那还不去煎药?是,老臣立即去,立即去。

庄显忙不迭地应着,退了出去。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若盈便是如此。

高烧反反复复地持续了几日,梦呓不断,庄显被临王的目光凌迟了数十次,却一筹莫展。

如果若盈保他,庄显如今早已不知死多少次了。

这数日,皇甫酃甚至将奏折都搬到翔凰殿,以便就近清楚若盈的病况。

换了好几个方子,庄显才让若盈的高烧退下了。

但之后十日,若盈仍旧没有清醒,倒是睡得安稳些,不再时时呢喃梦话了。

为何她还未醒来?冷凝的目光在庄显身上停驻一瞬,却让庄显在这大冷天,额头愣是冒出了一层薄汗。

老臣……依老臣的方子,袁将军这两日便会醒来,请、请皇上放心。

庄显脑海中反复想着方子上的每一味药,细细思虑,方才答道。

寒眸淡淡一扫,退下。

是,庄显如释重负,躬身行礼离开。

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若盈苍白的脸颊,皇甫酃俯下身,在失了血色的粉唇上一琢,继而吻上那紧闭的眼帘。

抬起头,薄唇忽而扬起一抹淡笑,呢喃道。

若儿至今未醒,不如朕下令杀了那袁莲……玄色的衣袖被人一扯,皇甫酃望着那双久违的如水明眸,轻笑道。

若儿终于不再装睡了?不悦地瞪了他眼,若盈支着手臂,想要起身。

无奈昏睡了多日,全身犹如棉絮般,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皇甫酃一手将她揽在怀里,取过一杯温水,递在她唇边。

若盈伸手要接过,他却轻巧一避,让她扑了个空。

无奈,喉间干涩难受,若盈只好就着皇甫酃的手,饮了一口。

嗯?若儿这次睡得可真久。

温热的气息就在耳侧,薄唇似有似无地擦过若盈的耳朵。

盯着通红透明的耳垂,皇甫酃笑道。

还道一刀杀了那袁莲,若儿便不会心烦了,自然能醒来。

秀眉一皱,莲姐姐……她……略略沙哑的声音焦急地响起,皇甫酃手臂一紧,淡淡道。

她好得很,如今不好的是你。

微一拍掌,箩应声而入,将一直温着的汤药送了进来。

皇上,几位尚书大人求见。

低头看着若盈饮下汤药,疲惫地半阖着眼倚在他胸前,皇甫酃墨眸一闪,略有迟疑。

我要再睡一下……埋在胸膛的脸闷闷说道,皇甫酃轻柔地让她平躺在床榻上,仔细掖好被子。

再加两个火盆。

淡淡吩咐一声,玄影缓步离去。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四十五章 狄王嗯,看文开皇上,听闻久病在床的狄王身子有所好转,不再闭不见客了。

安王洛笙龙颜大悦,将西城和北城划在狄王名下。

乾坤殿,周琼凛声回禀道。

安国皇太后似是对这安排不满,命安王又把几座富裕的城池赐给了狄王。

兵部尚书瞳希远冷哼一声,龙颜大悦?这安王把难以驯服的西、北城赐给狄王,摆明就是为难。

谁不知道,内乱虽然结束多时,但是这两个城的城主被杀,引来两城的百姓多有不满。

如今将这两城赐给狄王,显然不安好心。

楚襄点点头,附和道。

安王年岁颇大之时才得以亲政,但朝中大权仍牢牢掌握在皇太后皇甫澜手中。

听闻狄王年纪轻轻,文武双全,甚得皇太后的欢心。

只是遭病魔纠缠,如今痊愈,安王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地位被动摇。

安王洛笙向来平庸,没甚作为。

最近更是声色犬马,宠幸娈童,大肆铺张,令皇太后和朝中大臣极为不悦。

周琼淡淡说道。

安国皇太后不过是想要一个听话的傀儡,至于这傀儡是谁,又有何不同?瞳希远冷冷讥讽道。

确实,楚襄微微颔首,但这狄王若处理不当,不愿听命于皇太后,这人倒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了。

皇上,我们是否要去探一下这狄王的口风?周琼躬身向上首的临王询问道。

不必,皇甫酃神色淡淡的,眸色幽邃深沉。

静观其变。

周琼见临王有些心不在焉,知他是担心在内室地袁将军。

好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楚襄亦在应了一声后,沉默下来。

只得瞳希远犹不自知地继续禀报。

皇上,邵殷埠正往西岭山火速赶去。

营中有人反对,他已经杀了一名副将和带头造反的两名士兵.皇甫酃微微颔首,朕给了他先斩后奏的权限,既然有人不服从,斩了便是。

闻言。

瞳希远却是极不认同。

皇上,一个幽国人当上将军已经让将士们心生不满。

而今又放任他随意斩杀士兵,恐有不妥。

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凛声道。

瞳卿,若你手下地将士不服从,你会如何做?当然是杀一警百!瞳希远忿忿地答道,谁敢不听话,立马把他宰了!但是,皇上。

那邵殷埠是幽国人……周琼轻咳了一声,道。

瞳大人这样说就不对了,邵殷埠被皇上封为虎牙将军。

便是我临国之人,吾皇的子民。

再者。

幽国已灭。

再没有幽国人之说。

瞳希远双眼一眯,正欲反驳。

周琼悄悄轻扯了他地袖子一下。

瞳希远摸摸鼻子,知听周琼的准没错,便乖乖地点点头表示认同了。

待几人退出翔凰殿,瞳希远揪着周琼追问道。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周琼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邵殷埠是皇上御封的将军,信物都赐下了。

而今你反倒说邵殷埠先斩后奏不对,不是间接地责怪皇上么。

瞳希远愣了一下,抓了抓后脑勺。

我、我没想那么远……楚襄轻笑道,就知道希远口直心快,做事向来不会深思熟虑。

不过那袁将军也是幽国的降将,方才希远所言,倒将袁将军包含在内,恐会令皇上不快,幸好周兄及时阻止你说下去了。

那袁斐然病了这么久,临王就日日留在翔凰殿,可见他对袁斐然地重视。

只是那袁斐然似是不愿接受皇上,总是冷淡疏离,紧守君臣之礼。

你们说,皇上对袁斐然极为偏宠,以后会不会封他为临国第一位男妃,或是……男后……瞳希远吞了吞口水,凑近两人低语道。

周琼与楚襄同时一僵。

周琼想到礼部要将妃子或皇后的宫装改成适合男子的衣衫,要将所有为后妃准备的物事重新置办,便觉额角一抽一抽得疼。

楚襄则念叨着,户部要将此事记录在案,他需在临王的后妃户籍上添上一个男字,光想象一下,就头痛不已……主子,安国来的信函。

暗影掠出,恭谨地递上一封密信。

打开它,临王并不急着接过,而是淡声吩咐道。

暗影顺从地展开信筏,却看见上面空无一字,诧异地瞪大眼。

主子,这……皇甫酃取过信函,伸向脚边的火盆。

烘烤了片刻,一行行字渐渐显现出来。

墨眸一扫,薄唇微勾,随手将信筏放入一旁的茶水中。

暗影的眼底掠过一丝不解,下一刻,诧异地看着信纸慢慢溶化,在茶水中消散殆尽,不留一丝痕迹,心下不禁暗暗佩服造出这纸张之人。

传信给炎,朕等他地好消息。

说罢,缓步往内室走去,寒眸掠过一丝柔和,若儿如今怕是又睡了过去罢……大势已定,五国中只得安国尚未纳入临国的版图。

大臣多为年轻人,一腔热血正欲大展拳脚,不想临王迟迟没有下令攻打安国,让他们甚为费解。

另一方面,皇甫酃久宿翔凰殿,亦令他们不安。

担心临王被袁斐然所惑,赋予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任其坐大。

但听闻新税法却是由袁斐然所提议地,大多数官员不禁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新的税制施行得比预想中顺利,临国虽不像慕国贵族众多,但富有地家族名下皆有不少奴隶,此法令两者收益,越来越多地奴隶主在庄园内试行。

暂时慕国只有寥寥几个贵族向户部尚书楚襄询问过此法,但楚襄以人数过少为由,婉拒了他们。

不出所料,此举反而吊起了慕国贵族们的兴趣,视线纷纷投向临国,跃跃欲试。

若儿,你离开翔凰殿一步,朕便立刻派人杀了袁莲。

若盈伸向床榻外地脚一缩,瞪向皇甫酃。

皇上,微臣的病已经好了,又许久没有探望莲妃……剑眉一挑,目光幽邃。

无妨,还有翔凰殿内的这些宫人,唔,包括那三个御医……守在外面的侍从一听,立时面无血色,咚地一声都跪了下来,匍匐在地,惊恐地喊道。

皇上饶命——明眸恼怒地扫向他,撇开脸。

……皇上很懂得利用一切筹码来威胁微臣。

不过是些奴才罢了,朕一点都不在意,可是若儿在乎,不是么。

薄唇一抿,墨眸睨了若盈眼。

见秀丽的容颜上还有几分迟疑,皇甫酃淡淡一笑。

不急,若儿何时想通,他们便何时起来。

临王说得云淡风轻,外面跪着的宫人吓得身子抖了抖。

这寒冬二月,若跪一两个时辰,这膝盖怕是掰不直了,双腿算是废了。

……让他们都起来,我不去了。

咬了咬唇,若盈怒视着皇甫酃,道。

都听见了?皇甫酃神色慵懒,薄唇一扬。

多谢袁将军,多谢皇上!宫人逃过一劫,忙不迭地磕了好几下头,迅速退了出去,独留皇甫酃与若盈两人大眼瞪小眼。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四十六章 诱饵某日下午停电了,郁闷,望着殿内发呆了好久……为啥它不素太阳能的呢??皇上请回,微臣要休息了。

翻身躺下,若盈用被子把头捂得严严实实。

忽而想到什么,探出头来。

既然微臣身子需要调养,皇上不如送臣到玉泉山,听说那里四季如春,集天地灵气,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若儿就这么想离开朕?皇甫酃墨眸一闪,似笑非笑地问。

微臣也想将莲妃带到玉泉山,兴许那里的环境能够治好她的病。

她低下头,喃喃道。

朕已经命人将配制噬魂散的后人带过来了,还有各处城镇优秀的药师,若儿亦精通药理,不想一起参与么?皇甫酃提议道。

闻言,若盈明眸一亮,有些心动。

皇上安排这些人在何处?栖香殿。

若盈的双眸愈发明亮起来,那微臣能离开翔凰殿,参与解药的配制吗?剑眉一挑,皇甫酃唇边擒着一丝浅笑。

朕会派人将最新的进展状况送来。

秀丽的面容上的惊喜霎时褪得干干净净,若盈皱起眉,问。

皇上,殿内潜伏的人是怎么回事?即使病弱,她的五官依旧灵敏。

除了内室,翔凰殿内若有若无的气息逐渐增加。

能将自身隐匿到如此程度,怕是只有临王的暗影才能做到。

当然是若儿不乖乖呆在翔凰殿,朕只好出此下策了。

皇甫酃抿了抿薄唇,不以为然地应道。

若盈直直地看向他,第一次听见皇上打诳语……最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皇甫酃一窒。

淡淡道。

不必担心,或许是朕多虑了,若儿只要乖乖地留在翔凰殿就好。

不满地睨了他一眼.若盈冷声道。

我不是要人护着的小花,自保绰绰有余。

我知道。

墨眸流淌出一丝暖意。

正因为如此,才不能允许在他身侧,若儿会出现任何一丝意外。

安心地留在殿内,朕会处理好的。

说罢,施施然地离开。

独留若盈默默咬牙切齿。

箩儿,过来。

若盈倚着软榻,见箩儿轻手轻脚地捧来茶水,丢开药书,挥手招她走近。

袁将军有何事要吩咐奴婢?箩儿上前几步,恭谨地问。

左右瞄了一下,若盈压低声线。

箩儿,告诉我,莲妃娘娘地情况怎样了?箩儿面色一白。

摇了摇头。

袁将军,皇上有令,不能将莲妃娘娘的消息告知将军的。

若盈面露焦急。

此处无人,再者我已经大半月没有莲妃地近况了。

箩儿你……箩儿惊惶地跪在地上。

袁将军,请不要为难奴婢。

若皇上知道了。

奴婢必死无疑。

叹息了一声,若盈无奈。

罢了,箩儿先起来,我不再问便是了。

谢将军,箩儿抖着身子慢慢站起身,脸色仍旧发白,若盈早早打发她下去了。

她看过近日配制的解药药方,不过是些安神凝神地药,对莲姐姐的病只能减缓其严重,却不能根治,甚至于根本不能令她稍微恢复神志。

着急地来回在内室踱步,若盈一筹莫展。

皇甫酃不让她出去,别的人又进不来……她不是没有试过闯出翔凰殿,可刚想踏出,殿内的宫人便跪了一地,以死相逼。

不论是否临王授意,亦不清楚真假,但若盈不敢冒险,只好缩回了伸出的脚,继续回内室郁闷去了。

感到一阵烦闷,她走出内室,在外殿满无目地地晃悠起来。

所经之处,宫人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跪下行礼。

若盈不习惯受此大礼,随意扫了一眼,却愣了一下。

若儿,快速处理好手边比较紧急的公务,皇甫酃笑眯眯地抬步走来。

在这里做什么?若盈秀眉一蹙,皇上,翔凰殿内的宫人为何忽然少了几人?墨眸闪烁,正欲开口,若盈又道。

若皇上不想说,便罢了,请不要拿别的来搪塞我。

皇甫酃薄唇一勾,没有接口,两人缓步走入内室,他才说道。

若还记得许久之前,在红叶山庄遇刺之事?若盈点点头,如果不是欧阳公子刚好在,为我抵挡了一阵,仍然沉睡不醒的我怕是凶多吉少了。

寒眸一沉,又道。

幽军的士兵忽然中毒的同时,临国亦被人在汾河中投毒。

这两件事过于巧合,幽军有人怀疑是临军所为,临国怕会认为是幽军下毒,而后作出假象,也遭了毒。

皇甫酃微微颔首,确实,当时朝廷大多数官员亦是如此揣测……抬眸定定地望向若盈,笑道。

可我知道若儿绝不会这样做。

笃定的语气让若盈一怔,不好意思地撇开脸。

下手地人算好了方方面面,却是没有想到,我熟悉若儿的为人,导致计划落空。

墨眸一眯,眼底丝丝戾气一闪而过。

你的意思是……若盈诧异地抬起眸,眉头一紧。

皇甫酃点了点头,转而含笑道。

如今众所周知,临王对袁斐然宠爱有加,我担心那人会对若儿下手。

皇上是想以微臣为饵,揪出这背后之人?她垂下眸,掩去了眼底地神色。

临王一听,剑眉微蹙,墨眸流转着点点金亮。

……若儿,你当真这样想?若盈低下头,没有直视他紧逼的目光,退后两步。

……此事牵连很广,若没有真凭实据,要抓出那真凶着实不易。

如果微臣能够为皇上分忧,不仅为临国那死去地五万百姓与士兵伸冤,连上次因中毒死去地幽军将士也……尚未说完,俊颜忽然贴近,若盈一惊,急忙往后退。

失措之余,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与皇甫酃双双躺倒在软榻上。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有力地双臂将若盈紧紧圈在怀里,手腕被箍住,她挣扎了几下,却动弹不得。

皇甫酃俯下身,鼻尖几乎碰伤鼻尖,默然地盯着她。

许久,才轻叹道。

……若儿果真这么想吗?若盈心下一动,贝齿轻咬下唇,皇甫酃语气中淡淡的怅然……或许,她真的误会他了……恍惚间,微凉的薄唇已经贴了上来,粉唇一下子滚烫灼烧起来。

身子被皇甫酃用力地困在软榻上,他的吻却细密而温柔,即使再硬的心,也不禁变得柔软起来。

抬起头,皇甫酃低下头。

艳丽的粉唇,半阖的明眸一片迷离,苍白的面容染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墨眸渐沉,倾身又轻琢了一下,笑道。

若儿这张小嘴总是说出这般伤人心的话,还是堵着得好。

若盈回过神来,面上更红了,推了推他就要走开。

皇甫酃一手将她揽在胸前,低问。

若儿,你还没有回答我……见挣不脱他的手臂,她顺从地贴在他胸膛上,闷闷地道。

我……你将人都调来翔凰殿,那含章殿那边怎么办?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安王这章有点点b成分,这个,看不惯滴mm见谅呀!皇甫酃听罢,低笑一声,抬手轻抚着若盈披散的长发。

若儿这是在关心我么?平常的若盈,如同戴着冰冷面具的小刺猬,满身戒备。

而今,搂着柔顺安静的若儿,轻嗅着她颈侧如兰的幽香,临王手臂一紧,仿佛下一刻,这出美梦便会随风消散。

见若盈一声不吭,他也不在意,状似苦恼地沉吟了一下,道。

既然若儿担心,那我也住进翔凰殿好了。

不行!若盈摇着头,一口回绝。

要不然你将暗卫撤走,毕竟他们只听命于皇上。

不,他们是若儿的暗影。

修长的指尖挑起若盈颈上的红线,一块乌黑的石子落在他的掌心上。

以后暗影会直接听从于若儿的命令,你可以要他们对付任何人……包括我在内!若盈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块不起眼的小黑石,不是什么普通的物事。

连忙伸手就要解下,边说道。

这个……还给你……皇甫酃拉下她的手,送出去的东西,又怎能收回。

可是……若盈抿起唇,迟疑道。

若儿,这是我临王赋予你的权力。

若盈听得莫名,不由自主地抓紧手中的乌石,他炯炯的眼神让她不安。

……你有事瞒着我。

薄唇一勾,抬臂就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若盈大惊失色,急忙抓住皇甫酃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临王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若儿这不是怨我不够坦诚以待么?脸一黑,若盈七手八脚地把皇甫酃地衣衫套了回去.慌乱之际,甚至把衣带打了个死结也不自知。

皇甫酃任她折腾。

看向她的墨眸却愈发深邃起来。

一觉醒来,瞅着枕边的一封信函。

若盈抬头往四处扫了几眼,空无一人。

自从第一回见到孙利之后,欧阳公子地信函每月就这样被人放在她床头,若盈至今连这送信之人是男是女都弄不清楚。

但这人能让她丝毫无法察觉得到,确是个人物。

奇怪地是。

向来对翔凰殿事无大小,一一插手的临王,对此事却是视若无睹,甚至没有过问一二。

如果不是若盈偶尔提起,亦不清楚这事原来临王早已知晓。

欧阳公子地信筏依然寥寥数句,提及若盈的病与郁结之状,关心之意溢满字里行间,让她甚为感动。

其实欧阳宇匆匆离去,如今每月又送来短短几句的信函。

若盈曾猜测。

他的病症是否没有预想般痊愈得好,可而今见到这信,心中一直提起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晚冬渐过。

初春将至,噬魂散解药地配制之事。

仍旧没有太大的进展。

噬魂散是百年前一人为报仇所制。

那人从来未想过要配出解药,后人连蛛丝马迹都寻不着。

研制之路靠着慢吞吞地摸索,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所突破。

若盈站在窗前,淡淡叹了口气。

她担心即使能找出解药的方子,但噬魂散在莲姐姐的身上太久,到时毒已经深入骨髓,有解药也解不了。

庄显总让她放宽心,否则长此以往,对她的身体大大得不利,但是莲姐姐的状况不容乐观,再者那人的事……安国皇城内,安王寝宫碧萼殿。

轻纱幔帐,宽大的榻上两三名少年慵懒地躺着,修长的腿以及凝脂肌肤隐约可见,阵阵暧昧地呻吟和低笑声传来,殿内萦绕着淫靡的气息。

一灰衣人人笔直地立在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脸色如常,似是见怪不怪,毫不动容。

许久,榻上的声响低了下来,一道餍足地声音响起。

钟爱卿来了。

是,皇上。

灰衣长袍一撩,恭谨跪下。

爱卿请起。

几名穿着薄纱的俊美少年缓缓拉开幔帐,榻上地状况一览无遗。

安王洛笙赤裸着全身,倚在一名少年身上,一手轻轻在少年胸前游移,少年面色潮红,不时朝安王抛了几个媚眼。

另一少年跨坐在安王身上,纤细地蛮腰扭动着,媚态尽露,白皙的背脊上满布着斑驳青红。

张口咬下身后地少年送来的葡萄,安王舌尖不经意地舔了舔少年敏感的指尖,引得少年身子不由一颤,嗔怒着瞥了安王一眼。

安王低低一笑,道。

钟爱卿这几个新进的孩子倒是可口,寡人欢喜得紧,得好好重赏爱卿了。

能得皇上赞赏,便是在下最大的赏赐了。

若皇上喜欢,在下再寻几个乖巧的孩子过来好好伺候皇上。

钟离垂首淡声应道。

洛笙不过而立之年,精力旺盛,每日均要数个少年一同伺候。

好几名少年便活活被折腾得死在龙床之上,但钟离总有办法从各处寻来容貌极佳的孩子,又极对安王的胃口,让洛笙欢喜不已。

爱卿喜好男色之名众所周知,不想这调教之术也是一等一的厉害。

难怪那连旭这般厚待钟爱卿,怕是也如此欲仙欲死,食髓知味了罢。

钟离垂下眸,对安王的调笑无动于衷。

洛笙熟知钟离这淡漠寡言的性子,也不恼,抓住身上的少年用力往下一压,少年面露痛苦之色,片刻后竟疼得晕了过去。

安王皱起眉,厌恶地瞥了眼,冷声道了一句拖出去,便扯过身后的少年压在身下。

那晕厥的少年被宫人抬出了碧萼殿,地上滴下一行斑斑血迹。

钟离低下头,恭敬地告辞离开。

安王头也不抬,含糊地应了一声,便让他走了。

缓步踏出碧萼殿,走廊上的宫人纷纷退开两边,连不少官员也躬身向他行礼,谁不知道钟离如今是安王面前的大红人,怎敢无礼。

钟离冷漠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

一道身影有远至近,金冠蓝袍,袍子边上的金线龙纹在阳光下褶褶发亮。

钟离脚步一顿,朝来人一拜。

参见狄王。

钟大人不必多礼,狄王虚扶了一把,含笑道。

其实钟离在安国没有一官半职,但安王洛笙不但赐予他等同于一品大员的待遇,甚至给了他自由出入皇城的亲笔手谕。

朝廷中虽有人不满,然而钟离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利益,也就一只眼开一只眼闭,任由钟离胡闹去了。

不少官员为了巴结他,尊称钟离一声大人。

然,这狄王的这大人两字,却有些重了。

钟离面上略带惊惶。

狄王这一声大人,在下可不敢当。

如今钟大人倍受王兄重用,这大人两字,钟公子又怎会担当不起?狄王唇边勾起,似笑非笑。

皇上抬爱,大人两字,在下受之有愧。

钟离垂着头,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狄王笑了笑,没有再纠结在这问题上。

听闻钟公子上贡给王兄娈童,都是亲自挑选,亲自调教的?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四十八章 颠鸾小h8过素超级女配滴……呵呵!稍微呼吁一下推荐票好了!钟离睫毛一颤,淡淡应道。

确是在下一手挑选并分别调教的,狄王可是觉得有何不妥?一个娈童从挑选到调教好,送入宫内,之间需得月余。

狄王眸色一深,浅笑道。

钟公子所有事皆是亲力亲为,果真尽心尽力。

钟离眉不着痕迹地一挑,淡然应道。

能为皇上做事,是在下的福分。

两人正说着,几名侍从又抬着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年往一处走去。

狄王漠然地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看来王兄又需换一批娈童了,得劳钟公子多费心了。

是,谨尊狄王教训。

钟离躬身一拜,恭谨地答道。

钟公子事忙,本王就不再打扰了。

说罢,一甩蓝袍,转身离开。

恭送狄钟离有些奇怪狄王为何突然走来和他扯些无关紧要的事,狄王虽说刚刚久病痊愈,但一看便知身强力健,分明没有丝毫病态。

眼珠一转,回想着方才的闲聊,微微蹙起眉……这狄王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神色一瞬间凝重,转而又释然,暗暗低笑。

若这狄王真的知晓了什么,却绝不会插手阻止他的。

毕竟结果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狄王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阻碍钟离,更不可能将事情告知安王了。

钟离余光瞥见墙角消失的黑影。

双眸一眯。

他与狄王相遇交谈之事,这安王怕是已经清楚了罢。

钟离深知安王洛笙仍然没有全然相信他,换句话说。

他亦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什么人。

作为帝王,确是除了自己。

谁也不得相信。

钟离若无其事地往宫外走去,无视身边一个又一个明的暗地眼线,以及他们紧盯的目光。

冷然一笑,如今他除了去奴隶市场或穷人密布的区域买回适合地少年,便再未与他人有联系.手上的兵器大部分给了那个叫若盈地女子。

剩下的小部分,被他悉数悄悄毁掉了。

刺眼的阳光射了过来,钟离眯起眼,转头往碧萼殿望去。

果不其然,又一名少年被人抬了出来。

冷然一笑,看来他又得忙了……安国皇太后皇甫澜侧躺在软榻上,一派悠然。

虽已年过四十,风韵依旧,一张白皙的瓜子脸。

柳眉凤眼,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青葱五指优雅地端起香茗,红唇轻抿一口。

神色淡然。

殊不知一旁彻茶的小宫女,惊恐地瞪大眼。

袖里地小手颤抖着。

先前彻茶的宫女便是因为茶水的温度不适宜。

平白丢了性命。

艳唇一张,正要开口。

宫女瑟缩了一下,见一蓝袍身影大步走来,立刻跪下。

奴婢参见狄王。

皇甫澜面上一喜,放下茶盏,随意挥手让那宫女退下了。

炎儿,今日怎有空来母后这?狄王微一躬身,坐在离她不远处的下首,淡淡应道。

本王特意来问候太后金安。

凤眼半阖,皇甫澜神色渐转凄然。

炎儿还是不能原谅母后吗?当年母后将你留在临国,亦是经过一番挣扎,母后的苦衷皇儿你可知晓?太后言重了……太后所作之事,哪一件没有深思熟虑。

将本王放在临国,定然有太后的一番思量。

狄王睨了眼她阴晴不定的面色,忽而浅笑。

方才从王兄的殿旁经过,看得数个美貌少年被抬出……王兄啊,还真不会怜香惜玉。

皇甫澜凤眼一凝,这不成器的不肖子,整日沉迷在这美色中,引来朝廷大臣非议。

不仅冷落后宫三千佳丽,而今连个继承人都没有,哼!纤纤玉手重重地拍在桌上,一脸气愤。

太后也不必动怒,王兄宠爱娈童,却也没有荒废朝政。

再说他还年轻力壮,继承人之事,晚些再议亦不迟。

狄王淡声安抚了几句,皇甫澜这才面色稍缓。

且王兄对那些娈童并没有特别宠爱,不过床第之间尝尝新鲜,太后不妨由得王兄去了。

近两年哪个王孙大臣家中不是养了那么几个姿色上等地娈童来把玩,只要没有在王兄耳边妖言惑众、造谣离间,倒也不碍事。

皇甫澜柳眉一挑,冷声道。

这饲养娈童的风气,都是那西城的叛徒钟离带来地。

他喜好男色众人皆知,但竟然怂恿皇上和一票大臣沉迷男色,真是该死!凤眼瞪圆,怒不可遏。

最可恨,皇上对这叛徒极为维护。

身边守卫众多,连皇家影卫亦被派去他身边!狄王眯起双眼,难怪她早有了杀机,却至今迟迟未对钟离下手。

钟离此人倒是个人才,若果不是这般韬光隐晦,怕是早就给多疑的王兄给杀了。

不然他为何放弃名誉天下地兵器商人地身份,去做这调教娈童的闲事?皇甫澜转念一想,亦觉得有些道理,却反问道。

如果这钟离真如炎儿所说,尽力遮掩光芒,其人机心不少啊。

太后明鉴,难道就不想招揽了这人?听闻钟离对兵器地造诣极高,若能收复此人,对安国定然有利。

见她有些动摇,狄王趁热打铁。

当年临国与幽国那一战大败,钟离曾为那袁斐然送去了一大批兵器,幽国才得以起死回生。

听罢,皇甫澜妩媚一笑,眸底精光一闪。

炎儿怎地对钟离这人百般维护起来了?狄王似笑非笑,太后要完成霸业,这能人当然是越多越好,不是么?还是炎儿贴心,母后甚感安慰。

你王兄有你一半才能,母后可就谢天谢地了。

掩唇娇笑了一声,皇甫澜波光流转,眉梢间染了一分喜意。

太后过奖了,狄王淡淡应道,起身告辞。

本王就不打扰太后了。

嗯,这拉拢钟离之事……凤眼一挑,红唇一张。

太后放心,此事就交由本王去办。

炎儿真是见外,你办事母后又怎会不放心,去吧。

玉手一扬,皇甫澜一脸慈爱。

狄王应了一声,缓缓退下。

待狄王走远,一道身影从屏风后走出,低声道。

太后娘娘,这狄王怕是信不过啊。

那又如何,不过是一枚弃棋,能有多大能耐。

凤眼一冷,方才的慈爱犹如镜花水月,转眼即逝。

太后娘娘,话可不能说得太满,毕竟这狄王在那临王身边可呆了十多年啊。

加之这临王城府极深,不得不防。

那人笑眯眯地提醒道,一双大手轻佻地揽过皇甫澜的香肩。

死相!这还是大白天呢,就这么猴急了?皇甫澜作势推了两下,娇躯反而娇喘着贴向他。

临王的后宫一团乱着呢,哪有时间顾及这边。

还不是咱们的太后娘娘英明,先下手为强。

来人的手探入她的衣襟内,熟练地抚摸起来,皇甫澜低喘着,娇颜渐红,一双玉手不由攀上男子的脖子。

……嗯嗯……看你这嘴甜的……嗯,象抹了蜜似的……啧,这不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男子毫不怜惜地一把撕下她华贵的衣裙,邪笑道。

皇甫澜修长的双腿圈住男人的腰,难耐地贴近,磨蹭起来。

那临王的事……还得仰仗你……啊……男子忽而撩起长袍,褪下皇甫澜的亵裤,一个挺身,长驱而入。

皇甫澜娇媚地低呼一声,媚眼瞪了男子一眼。

这似嗔似怒的一瞥,让男子立马心神荡漾,抓住她的蛮腰,便开始重重地冲刺起来。

皇甫澜的后脊一下又一下地撞向椅背,红木椅仿佛吃力地承受着两人的重量,不时吱呀作响两人也不怕有人闯入,便在这大殿内颠鸾倒凤起来。

皇甫澜越发尖锐的浪叫声,让殿外的宫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逝去继续呼吁一下推荐票呢!^^大家看文开心!是夜,书房内没有一丝烛光。

狄王坐在桌前,倚窗而入的月华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眉峰下的墨黑瞳仁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首领,一道身影跪在他身旁,恭敬地递上一封信函。

取过信,狄王默然地点起烛火。

碧萼殿的情况?低沉的声音响起,目光依旧专注在信筏上。

安王今日宠幸了六名少年,其中四人被拖出殿外,处理掉了。

黑影简略禀报道。

那些少年的尸首有找人查探过么?放下信筏,狄王双眸扫向他。

是,少年死后,皮肤浮现出灰褐色的斑块。

属下担心打草惊蛇,没有将尸体运出,没法再一步确定究竟是因何而成。

狄王微微颔首,此事不必着急,静观其变。

是,首领。

黑影顿了顿,又道。

禀首领,似乎有股力量在背后助安国太后一臂之力。

属下有罪,至今仍未查探出此人的身份。

狄王想起今日见皇甫澜时,藏身在屏风后的人。

绵长浅淡的气息,武功修为甚至在他之上。

若不是他天生嗅觉灵敏,亦无法察觉到有人藏匿在殿内。

你们不是这人的对手,暂时别接近他,以防暴露形迹。

说罢,他手一挥,暗影身形一动。

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狄王盯着杯中的信纸逐渐化去,双眸逐渐冷凝。

千里迢迢回到安国,皇甫澜她却仍旧把他剩下的那一丁点期望完全粉碎了……安国的皇太后。

他地母后,就让我洛炎睁大眼看着。

最终究竟鹿死谁手!你是谁?眼前这送来羹汤的宫女若盈从未见过,秀眉一皱.那宫女低眉顺眼,恭谨地道。

袁将军,奴婢是凝绝殿的宫女。

莲妃娘娘地神志稍有恢复,她很想见你。

特意派奴婢来翔凰殿。

让将军到凝绝殿一聚。

若盈半信半疑,可一听见莲姐姐开始清醒,不由惊喜。

你说莲妃娘娘的神志恢复过来了?宫女点点头,虽然不是完全清醒,但是已经能稍微认人了。

袁将军,趁现在,赶紧去凝绝殿罢。

迟疑了一下,若盈禁不住想见到袁莲,跟随那宫女身后踏出内室。

袁……殿外地暗影强压着体内乱窜的真气。

全身如同撕裂般疼痛。

见若盈跟随那宫女离开,一人忍不住开口,却生生吐出一大口乌血。

跌落在地上。

他扫视四周,其他的暗影皆是暗暗调息。

以求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

临王已经承认袁斐然是沉水的主人。

袁斐然便是他们这些暗影地主人,即使粉身碎骨。

袁斐然也不能有半点差错!思及此,他强撑着身体,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瓶盖一开,暗香浮动,这是只有服食下秘药的暗影才能闻见的香味,危急时用作示警。

若盈虽然喜形于色,仍旧暗暗警惕,不紧不慢地跟在宫女身后三丈之外,一路上不断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凝绝殿近在面前,奴婢回头,皱眉道。

皇上也来探望莲妃娘娘了。

若盈这才注意到凝绝殿一角,有一顶玄色的龙撵,宫人站立在龙撵旁,一派恭谨。

见皇甫酃来了,若盈敛了气息,悄悄往袁莲的内室走去。

忽然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若盈大惊失色,莲姐姐!下一瞬,她拔足向袁莲的寝室奔去。

赶至内室,背对着若盈的一袭墨衣之人,抬臂一刺,手中地画影瞬间没入袁莲的胸口,刺目的鲜血霎时染满了袁莲地宫装。

袁莲的目光定定地看向若盈,沉静地双眸波光潋滟,擒着一丝笑意,缓缓阖上眼。

纤瘦地身影犹若落蝶般,默然地倒在地上,了无声息。

莲姐姐——看着眼前这一幕,若盈只觉心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冲上前托起袁莲地肩膀,唤道。

莲姐姐,莲姐姐……伸手探向她的鼻下,片刻,若盈颓然地放下手,汹涌的泪顺着脸颊落下。

一滴又一滴,从双眼紧闭的袁莲面上,滑落她至微微含笑的唇角……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莲姐姐……泪眼婆娑的明眸里满含恨意,直直地看向一旁的皇甫酃。

墨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瞥向手掌上殷红的血迹,薄唇溢出一丝叹息。

……若不要跟我说这是个陷阱!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莲姐姐又神志不清……我又亲眼见到你杀了莲姐姐,难道如今你还想抵赖!若盈怒视着他,嘶喊道。

皇甫酃剑眉一皱,若儿,先冷静下来……你要我冷静,可莲姐姐就这样死在我面前,叫我如何冷静!伸手就要抽出腰侧的思召,余光瞥见剑柄上的金色流苏,若盈动作一顿,垂下头,双臂紧紧搂着怀里逐渐冰冷的袁莲。

出去!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犹疑了一下,看向若盈微颤的双肩和耳边压抑的啜泣声,皇甫酃终是抬步走出凝绝殿。

侍从见他一身血迹从殿内走出,皆是一惊。

正要上前,却见皇甫酃冷若冰霜的脸上满是阴蠡与暴戾,瑟缩了一下,众人不由退开得更远了。

一道青影掠至他脚边,主子,翔凰殿所有的暗卫气血紊乱,吐血不止,宫人几乎死尽。

冷眸一扫,青影一颤,继续道。

每个宫人与暗卫的颈侧都有一个极小的针样伤口,属下猜测,这怕是异域的毒蜂所为。

朕不需要模棱两可的答案,临王冷然说道,青影身子一僵。

属下该死,立刻去彻查清楚再来回禀。

……通知礼部,莲妃暴病而亡,择日厚葬。

回眸淡淡扫向殿内,皇甫酃寒眸渐沉,薄唇紧紧抿成一线。

无论是谁,朕会让他们尝遍地狱的滋味!临王唯一的妃子暴毙,慕国、永国以及临国各城镇立刻送来一批美艳女子和俊秀的少年,不少官员的大家闺秀亦跃跃欲试,盼着有日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因而,虽然莲妃死后临国四处挂满白幕,却不见有丝毫哀伤的气氛。

不说这袁莲是个幽国人,且在深宫这般默默无闻,甚至没有剩下一男半女便香消玉陨了。

至于普通百姓,只要安居乐业,温饱解决了,无论皇帝是谁都无所谓,更何况会记住这小小的一个嫔妃?临王为莲妃举行了盛大的葬礼,但棺木内却是空空如也。

在若盈的坚持下,袁莲没有葬在皇家墓地,而是被运至袁家村的旧地安葬。

若盈道,斐然哥哥生前没能和莲姐姐在一起,死后又何必再继续拆散他们两人……自从那日之后,若盈过得犹如行尸走肉。

刚开始没有胃口,丝毫吃不下任何东西。

几个宫女又哭又求,才勉强咽下了几口。

自从那日之后,若盈一直留在凝绝殿的内室里。

蜷在床边,望着地上干涸的大片血迹,一整日一整日地发呆,却再没有留下一滴眼泪……皇甫酃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只是换了一批暗卫守在凝绝殿外,命因留在凝绝殿而逃过一劫的庄显继续留在殿内待命。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五十章 选择这章纠结了蛮久滴!嗯啊。

若盈蜷缩成一团,闷在床角。

这些日子以来,她夜夜不能成眠。

闭上眼,当日的情景便不断闪现在她眼前。

抬头望向窗外,不知不觉中已是子时。

内室一片漆黑,淡淡的月华洒落,犹若薄纱般迷蒙。

宫人入夜后来点上烛火,被若盈拒绝了。

在黑暗中,她更能好好地平复思绪,仔细思考。

夜风拂来,若盈拢了拢身上的薄被,倚着床,半阖着越发酸楚的明眸,耳边回响起庄显今日说的话……袁将军,老夫为莲妃娘娘验伤,她的体内只有少许的噬魂散,根本没有达到疯癫的剂量。

起初我们在食物中发现此毒,而莲妃娘娘日渐疯癫,没人能近身,也就无法把脉。

对于莲妃娘娘的异常,除了食物中的噬魂散,我们不作他想。

庄显一脸严肃,徐徐道来。

庄爷爷的意思是,莲妃的疯病是装出来的?若盈斜了他一眼,脸上有些不屑。

庄显叹了口气,老夫知袁将军必定不信,而今莲妃又下了葬,无凭无据将军更加不相信,再加上老夫无论怎么说,也还是皇上的臣子……可是皇上早早将莲妃葬下,老夫百般苦劝不应……唉,冤孽,真是冤孽啊!他摇了摇头,叹道。

若盈咬着唇。

撇开了脸。

可笑!那庄爷爷你说,莲妃为何要装疯?抬手摸了摸下巴花白的胡子,庄显摇头晃脑。

此事袁将军比老夫更清楚。

不是么?若盈沉默了,半晌。

瞪圆了一双如水的明眸。

我亲眼目见皇上用画影杀死了莲妃,难道还有假么!袁将军,眼见不一定属实,你……好好想想罢……庄显望向她,不过几日。

便又瘦了一圈。

难怪皇上要秘密在殿内的茶水和汤里融掉补身的药丸,不然袁将军才复原地身子怎支持得下去?听说有位袁家军的旧部因一己私欲,延迟了援军,致使你父帅大败.为何袁将军能原谅所有人,却不能试着去宽恕皇上的过去呢?见若盈闭上了双眼,似是没有理会,但庄显知道,她是听进去了。

捻了捻胡子,庄显越发心疼这苦命地孩子。

不但家破人亡。

如今这至亲之人竟又欺瞒着她……死了?乾坤殿内,皇甫酃听闻木风求见,心知事态有变。

立刻宣了他进来,不料会接获这样的消息。

是。

闻莲妃死。

刎剑自杀而亡。

木风淡然地应道,木然地眼里未见一丝波澜。

墨眸一沉。

为何现在才来禀报?蹊跷,查探。

木风唇一抿,淡淡回答。

随后而至的水音急忙解释道,皇上,那人的身材、相貌无一不同,可师兄感觉有些不一样,正欲调查,这人就死了。

结果?薄唇一掀,皇甫酃淡淡问道。

连续十多日,未能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奇怪得是,这尸身开始腐烂了,脸却依旧完整。

水音忆起那张完整无缺的面容,身体却逐渐糜烂,不自觉地抖了抖。

那个叫孙利的人上前看了,说这人地脸是被人用了药,并非本人的相貌。

临王剑眉一蹙,扬声道。

来人,传孙利上殿。

皇上,这孙利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水音连忙说道。

不一会孙利踏入殿内,躬身向临王行礼。

孙利,那人的脸是怎么回事,你一一道来。

孙利点点头,缓缓说道。

异域有一种秘药,能将其他人的五官挪至一人脸上,且不会留下丝毫疤痕。

这药平常分辨不出,只有那人死后,面容绝不会有一丝腐烂的迹象。

水音想起那次临王的生辰上,传言与若盈一模一样的刺客,不禁惊呼道。

难道那个刺客也是用这般方法改得容貌?恐怕是同一人所为,孙利微一颔首,世间懂得此术者仅有一个家族,但此族之人因这药术过于诡异,被人称为邪术,三十年前早已被灭门了。

兴许是有人取得了术书,学习了此法?水音歪着头,细细思索。

不,这术法只有这个家族血缘的人才能施行,且此术极为凶险,稍有不甚,无论是被挪了五官,还是将五官挪至身上之人,都必死无疑。

听了孙利的话,水音只觉背后爬上了丝丝寒意。

没想到此人比想象中复杂如此之多,要对付他怕是不易。

水音暗忖道。

……这族地人擅长傀儡之术吗?皇甫酃忽而开口问道。

这……小人并不清楚。

孙利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若朕要探知此事呢?墨眸一扫,俊颜微寒。

孙利垂眸应道,那只有……翌日,皇甫酃忽然来到若盈跟前。

若儿,将逸门暂且借给朕。

明眸微抬,粉唇一张。

……好。

墨眸一闪,从未想到若盈会应得如此爽快,静候她接下来的话。

……可以把逸门暂且交与你,但皇上要放我出宫。

不行!皇甫酃断然拒绝。

那人还不知身在何处,如果还在宫外徘徊……那么,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低下头,缩在一角,若盈沉声道。

睨了眼她憔悴地面容,临王倾下身,长臂伸向若盈。

不要碰我!若盈惊慌地往内里爬去,眨眼间仿佛皇甫酃手上还能看见到袁莲殷红的鲜血。

临王动作一顿,缓缓收回手臂,立在床前。

若盈望向他闪耀着地深暗墨眸,似是包含着许多不知名地情愫。

若儿,你还要逃避到何时?如果恨,那就举剑了结朕的性命。

不然,就重新回到朕地怀抱里。

听罢,若盈只是拼命地摇头,脸埋在臂弯里,不发一言。

……若儿,朕给你三日的时间……直至脚步声远去,若盈才慢慢抬起头,看向皇甫酃离去的方向。

连续几日的沉思,她何曾不知,这事疑点重重……那日翔凰殿的宫人与暗卫仿佛突然消失了,她与那宫女离开竟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事后她一一看过凝绝殿已经被关押的宫人,却根本没有寻到当日的那名宫女。

因而,庄显的话若盈不禁信了七八分,可是莲姐姐为何要装疯,高傲如临王,又怎会向手无寸铁的人挥剑?理智如此,但想起那日揪心的一幕,却无论如何都不能释怀。

眼前似乎还能见到莲姐姐含笑的脸,指尖依旧残留着莲姐姐渐渐消散的温热……直至夕阳西下,她才起身。

望着水中苍白憔悴的容颜,若盈把水往脸上甩了几把,轻拍了数十下,提起精神。

……出来。

一道青影跪在数丈之外,主子有何吩咐?准备一下,带我出宫。

若盈明眸一凛,淡淡命令道。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出宫那人一惊,略有迟疑。

主子,这出宫之事……属下……若盈明眸一扫,冷然道。

好一句主子!你们如今究竟是皇上的影卫,还是我的?主子,来人低下头,斩钉截铁地应道。

属下谨尊主子之令。

若盈微笑,点了点头。

不知主子何时要出宫?他接着问道。

不急,你们先准备,时机一到,我自然会唤你们的。

若盈深知这些人向来是皇甫酃的心腹,要完完全全的信任,她还做不到。

是,主子,属下告退。

青影一闪,瞬间隐去了身影。

若盈沉吟一会,唤来宫人送上膳食。

要逃跑得有好体力,不是么?宫人欢天喜地,一桌菜肴比平常更加丰盛,若盈大快朵颐,直到肚子撑不下了才放下双筷。

不到半刻钟,若盈开始用膳的消息便传到临王的手中。

临王薄唇一勾,悄悄派人撤去了膳食中的补药。

御膳房的众人亦收到了信,皆是大大地吁了口气,这才敢擦了擦急了一身的冷汗。

若果袁将军说了半句膳食不妥的话,他们的人头早已不能还这般安稳地留在脖子上了。

用完膳,若盈在凝绝殿的院子里溜达。

如今已是初春,百花羞答答地露出了不少蓓蕾,树上绿芽渐现,一派生机勃勃。

殿内所有的宫人一路跟随。

满脸紧张。

若盈也不恼,任由他们粘在身后不远,径自四处晃悠。

一连两日。

宫人见若盈没有作出什么危险的事,只留下两个伺候的宫女。

大伙儿该干什么都干什么去了。

若盈粉唇一扬,偷偷将小纸条塞入角落.公子,你决定了?深夜,孙利鬼魅般地身影潜入凝绝殿,双眼深深地看向若盈。

若盈微微颔首。

那人精心布了这样一个局,不就是想我离开他吗?孙利一怔,公子你……你以为我是因为恨他杀了莲姐姐,才要离开的?若盈淡淡瞥了他一眼,叹息道。

虽然,我的确还不能释然。

公子,临王已经寻到线索了,您不必冒险。

孙利敛下神色,道。

他身后地人你们却仍然没有找到。

不是吗?站起身,若盈整装待发。

见孙利皱了皱眉,面露不解。

她边走边解释道。

他将暗影给了我,殿内的守卫又固若金汤。

看似是在软禁。

实际上却是防止外人潜睨了孙利一眼,粉唇一抿。

孙公子。

近日发生了什么事?跟在若盈身后,孙利压低声线,一五一十将事情告知了她。

若盈秀眉紧蹙,低问道。

他是什么时候调地包?面容被改得天衣无缝,举止亦没有异常,若不是木公子察觉到微妙的不同,这人亦不会举剑自杀,避免暴露身份。

听罢,若盈沉默地往前奔去,夜色中无法瞥见她的神色,但孙利深知她的心情铁定不会好过。

此时,无论什么宽慰的言语亦显苍白,孙利也默然了下来。

随着暗影一路离开皇宫,畅通无阻。

若盈回眸望向含章殿与翔凰殿之间那一片地明亮宫灯,心里沉甸甸的。

从未想过会有离开这里的一日,这样离开后,或许她不会再回来了……翻身骑上御影,若盈执起缰绳,向外策马狂奔。

公子,如今我们往哪里去?孙利拍马上前,急问道。

若盈回头一笑,当然是偏远无人之地。

果然如她所料,才来到几里外的小树林内,数十个灰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头上新月已然偏西,东方渐起几缕金光。

若盈环视一周,暗暗估量,还不忘调笑道。

月黑风高杀人夜,如今天已渐明,各位还要动手吗?下一瞬,灰衣人一声不吭,齐齐向他们袭来。

青影骤现,两方迅速混战起来。

三人冲向若盈,她抽出银剑迎战。

不久便发现,他们的动作都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要害。

围攻之下,若盈反而占了上风。

见他们束手束脚,不远处似是首领之人喝道。

留下一口气就行,断手断脚亦无妨!言罢,三人的剑势忽然凌厉起来,若盈自知他们要生擒她,下手亦不再留情,运剑如扫了眼地上的人,若盈来不及包扎手臂的伤口,提剑又冲入战圈之中。

将近半个时辰,最后一个灰衣人倒地,若盈轻喘着靠向树干,示意剩下地暗影和孙利上前察看。

身上没有任何记号,但看招式,应是一般的杀手,为人办事。

孙利在尸首之间看了一轮,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暗影地人亦点头赞同。

看来这背后的人相当谨慎。

若盈掏出药粉,细细倒在伤口处。

他们要活捉公子,怕是要用来威胁临王。

孙利寻思着,道。

若果他们一批接一批得来,我们可吃不消。

唯今之计,是尽快寻一个安全地隐匿之处。

瞥见暗影部分受了伤,若盈点了点头。

孙公子,我们这就启程到玉泉山孙利一怔,公子……玉泉山离此处路途遥远,恐怕不妥。

连皇宫内也被安插了人,试问还有其他安全之处么?若盈反问,没有耽搁,跃上了御影,疾驰而去。

孙利无奈,紧紧跟随。

途中又接连遇到了数次偷袭,人数一次比一次多,身手亦愈发狠戾。

若盈这边折损了四名暗影,剩下六人和孙利身上都有大大小小地伤,形势对他们相当不利。

逸门除了提供情报外极难动用,暗影虽然武艺高强,却仍旧是血肉之躯。

离开皇宫不过五日,他们已经疲惫不堪。

若盈咬牙坚持,这诱饵下得够足,大鱼又怎不会上钩?少主,好久不见了。

黑压压的人将他们重重包围住,为首一人走出,淡笑道。

一样爽朗地笑脸,一样慈爱的声音,一样的容貌,却让若盈越发陌生起来。

粉唇微颤,……明叔……少主,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明叔不会为难你。

霍明幽邃的双眸定定看向那纤瘦的身影,淡然说道。

……明叔……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他们?为什么要害死父帅和斐然哥哥?为什么要背叛袁家军?为什么……一句句为什么,若盈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明眸黯然地望向他,心底似是被一块大石压得透不过气来。

偶又开始纠结了!写了又删了,删了再改……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五十二章 缠心怪只怪,袁将军太聪明了。

少主,你以为他与我相识十多年,就完全信任我了么。

他一直心存疑虑,最后一战,袁家军的部署他对我一个字都没有提。

可惜他至死都没有想到,援军的将领会变成了我。

霍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扬声道。

若盈握紧双拳,指甲深深刺入肉中,亦抵不过她听见这些话后,内心的痛楚。

袁将军死了,袁斐然也死了,袁家军失了领头之人,不足为惧,幽国犹若囊中之物。

可惜,少主你出现了,顶替了袁将军的位置。

你胡说!若盈喝道,瞪圆了双眸。

当年我潜入临国军营,被临王的箭射伤之时,是你救了我!若真如你所说,当时你为什么要救我?少主总是这般天真,霍明轻轻笑道,袁家军在失去元帅后,有了你这个支柱。

若你死了我却独活,不就暴露我的身份了么。

一字一句重重地击在若盈心上,十多年来,明叔对我们的好都是假的吗?小时候轻抚她头发的大手,怕她寂寞而削好的木刀,还有托人带回来的有趣玩意霍明双目微闪,身旁一人不悦地说道。

大人,没必要和他废话。

久违了,原昊原将军。

孙利忽然上前,淡笑道。

原昊一惊,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认得他。

你是谁?在下姓孙,单名一个利字。

孙利?那个易容高手?原昊饶有兴致地看向他,听说你失踪八、九年,原来到袁斐然的身边来了……原将军认识在下。

是在下的荣幸。

孙利眯起眼,笑道。

只是不知早已被调任为皇城禁军统领的原将军,怎会在此?原昊神色一变.消失了八、九年的人,竟能一下子将久居皇城地他认出来……既是如此。

他也不多加掩饰了,大笑道。

孙公子好眼力,不过你如今拖延时间也太迟了,我身后这些精兵可不是吃素的……兄弟们,上!一声令下。

安国士兵们举剑冲了过来。

忽然上空传来一阵爆裂声,抬头一看,蓝光乍现了一瞬,消失无踪。

霍明暗道不好,着急之余便想让士兵尽快撤离。

大人,我们这里有三千精兵,怕什么!原昊不屑地扫了他一眼,久久不愿下令撤退。

片刻,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原昊看着一大片地临军。

暗叹不妙。

约莫估计了一下,临军起码有四五千人,他们三千精兵怕是无法抵挡得住了。

咬牙切齿。

原昊不甘心千里迢迢而来,却空手而回。

铁了心。

当下宁愿弄个鱼死网破。

高声喊道。

不准后退!给我去捉住那袁斐然!士兵闻言,深知擒住袁斐然。

便能起死回生,纷纷提着刀剑袭向若盈一行人。

一道玄影跃至若盈跟前,墨剑反手一平,凌厉的剑气霎时击杀了数十人。

画影散发地凛冽煞气,让随后而来的安国士兵不禁有些畏惧,踌躇不前。

皇甫酃墨眸一眯,唇边泛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想送死?朕成全你们!霍明深感今日大势而去,要活捉若盈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

趁着混乱,慢慢往后挪。

原昊环视一周,瞅见霍明正想离去的身影,满肚子愤怒。

沉吟了一下,便想突破包围,杀出一条血路逃生。

临王似是清楚他地念头,朝身旁递了个眼神,临军渐渐缩小包围圈,挥剑杀向安国的士兵,往往一招毙命,干净利落。

原本想趁机逃跑的霍明亦被挡了下来,逼不得已只好抽剑迎击。

若盈见临军的手法不像是普通的士兵,这才察觉,这些是直属临王的轻骑。

只因林中不宜骑马,他们才徒步而来,若盈一时没有认出。

见皇甫酃气势汹汹地走向她,若盈愣了一下,转身就要跑开。

皇甫酃早已长臂一伸,迅速将她揽在怀里。

若儿,你这是胡闹!臂弯一紧,牵扯到她的伤口,若盈不由闷哼一声。

临王眉头一皱,冷冷地扫向一旁已然跪下的暗卫。

若盈伸手揪住他的衣襟,担心他会迁怒暗卫,急急道。

是我命令他们秘密跟我出宫地。

让若儿受伤,就该死!皇甫酃眸中戾色掠过,冷冷扫向暗影。

你说过他们是我的!若盈秀眉紧皱,低问。

皇上是如何知道微臣的行踪?跟随地十名暗影损失了一半,他们再隐匿行踪,是想害死你么!皇甫酃二话不说,抱起若盈就往林子外走去。

若盈挣扎了几下,急切地说道。

皇上,我不想回宫。

不想回宫?皇甫酃眯起眼,隐含着怒火。

若盈突然离宫,暗影没有传来丝毫音信,忧心几日,竟然见到她一身血迹,如今又听到这样的话!脸一黑,也不管若盈在怀里折腾,便要朝林子外走去。

低头见若盈地衣衫有些破损,露出几处雪白地肌肤,脱下外衫将她包得严严实实。

皇上,我不要回……若盈尚未说话,忽见皇甫酃俯下身,两人鼻尖几乎贴上。

若儿,你又说这么些让我不高兴的话来了,嗯?还是得象上回那般堵上若儿地小嘴?上回?若盈微怔,瑟缩了一下,低声争辩道。

而今已知安国策划多年,明叔是重要的线索,我在宫外,他铁定会再来,到时候……到时候?皇甫酃的寒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目光,若盈一哽,不由住了口,粉唇溢出一丝轻叹。

哈哈,好一个亲密无间!袁斐然,看来你已经忘记了是谁亲手杀了袁莲,迫不及待地投入临王的怀抱了,哈哈……原昊不顾身上满布的血痕,仰头疯笑着。

若盈身子一僵,伸手就要推开皇甫酃,皇甫酃抱紧她,冷冷睨向原昊。

哦?不知远在安国皇城的原将军如何得知此事?孙利挑了挑眉,打量着狼狈的原昊,难道原将军有千里眼,还是……这事就是将军一手策划的?原昊一窒,冷哼道。

未婚妻被临王所夺,最后甚至被他杀害。

袁斐然不但没有报仇,反而相助临王,果真是寡情薄意之徒!亏得他们这般煞费苦心,让袁斐然亲眼见临王杀了袁莲。

原想这袁斐然必然举刀相向,临王不死亦受重伤。

不料没有离间到两人,袁斐然反而助临王诱了他们出来,一举歼灭。

原将军,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倒不如乖乖就擒!孙利瞥了眼四周不断倒下的安国士兵,低笑道。

原昊眼神一沉,只得把最后的保命符摊了出来。

临王,袁斐然中了缠心之毒,你不想要解药了?若盈大惊失色,皱眉望向原昊。

皇甫酃一双寒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薄唇一掀。

杀!感觉越写越诡异了?厄……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发兵霍明一双鹰目仔细看着若盈的面容,忽而大笑起来。

我还道那舒妃失手了,如今看来,毒却是解了。

啧,让我猜猜,这世上能解此毒的……莫非是那紫金丹……凌厉的金光在寒眸中一闪而过,轻骑手上的动作越发加快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安国士兵倒下,霍明险险避开数道刀锋,嘴上仍旧不停。

怎么,被我猜中了?少主心心念念要得到的紫金丹,却落入了自己的腹中……那欧阳宇而今怕是早已魂落黄泉了,到死也不知他手上的紫金丹是假的!她中了缠心之毒?明眸一凛,喝道。

你不要信口雌黄!我身上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霍明轻笑一声,少主,你可曾觉得胸口时常闷痛,情绪激荡时甚至会绞痛至吐血……缠心之毒,只要发作三次,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每听一句,若盈的心便一点点沉下去,只觉一股寒意涌了上来。

在幽国皇宫时,她在幽王的寝宫发作了第一次,而听见齐儿的死状时,她发作了第二次。

确实,到临国皇宫后,她胸口的闷痛消失无踪……回眸看向皇甫酃,急切地问道。

他说的,可是真话?墨眸紧紧盯着她愈发苍白的面容,答道。

若儿你的确服下了紫金丹,但欧阳宇手上的不是假药,而是老头子给我的续命丹。

……欧阳公子也知道此事?皇甫酃微微颔首,伸手就要抚上她的脸颊,却被若盈轻轻避开。

明眸一黯。

只有我一人被瞒在鼓里么。

若盈抬起头,道。

我要去玉泉山。

剑眉一皱,似是不赞同.若我要去见欧阳公子。

若果他因我而死,我……怎能原谅自己……如果不是她在临国宫中大意。

又怎会中毒,而让欧阳公子把生地机会留给她……退开他的怀抱,若盈淡淡道。

我会将逸门交给你……皇上,一日不可无君,您该回宫去了。

若儿!墨眸渐深。

皇甫酃的目光久久停驻在若盈身上。

这时,安国士兵忽然象突然不要命似地往轻骑扑去,无论轻骑在他们身上砍了多少刀,仿佛没有痛觉般依旧不停向轻骑进攻。

不好!孙利低喝了一声,这些人被控制了,身体根本毫无知觉,到死才会停手,快让士兵后退。

临王墨眸一扫,一手抽出画影便冲了上去。

几道墨影闪过。

将数个逐渐疯狂地安国士兵的头颅尽数砍下。

轻骑会意,亦纷纷挥剑砍下他们地头。

好在这些疯狂的安国士兵为数不多,这场混战才得以迅速解决。

皇上。

霍明趁乱逃走了,原昊已被制服。

一人上前。

恭谨地禀告道。

已经派人追踪霍明了。

皇甫酃点点头。

望向已翻身上马的若盈,她脸上的疲惫之色隐约可见。

若盈暗叹。

她倦了,欺瞒、背叛、欺骗……一直而来奋斗的动力,到头来,却被完完全全颠覆了……她不知道还有谁能相信,辨别不出事情地真假。

她累了,只想尽快远离这一切,恢复平平静静的日子之中去……回想当日对欧阳宇许下的承诺,有生之年与他在玉泉山过平静的日子,如今他却生死未卜……明眸一抬,与墨眸对视片刻,万千思绪流转。

御影,走!衣袂纷飞,墨发飘扬,若盈策马飞奔而去。

孙利朝皇甫酃微一点头,拍马跟随。

……三千轻骑立刻随行,护送他们两人到玉泉山。

临王淡声下令,其他人随朕回宫!参见皇上,几位尚书担忧地在乾坤殿内踱步,见皇甫酃走入,连忙上前行礼。

周琼没有看见袁斐然的身影,不由皱起眉。

那人擅自出宫,临王亲自前往,也带不回来么。

周琼,冷然的声音响起,周琼一惊,急忙出列。

臣在。

传朕的旨意,安国蓄意杀害莲妃,且意图毒害虎龙将军袁斐然,罪不可恕。

即日起,派遣十五万大军向安国讨伐!闻言,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瞳希远,朕封你为临军主帅,即日领军出发。

楚襄,朕命你负责军中粮草的筹集与运送之事,固守应天。

臣等领命!顺天十三年三月二十日,临王下旨,以莲妃之死为由出兵安国。

兵部尚书瞳希远亲自率领十五万大军,气势汹汹地向安国进发。

安王洛笙紧急召回镇守西、北两城的禁军,保卫皇城。

令派遣大将邹子涵带兵十七万人前往边城屯溪。

朝廷不少大臣推举文武双全地狄王洛炎为将,却被安王驳回。

安国皇太后皇甫澜以狄王安危为由,将其留在宫中。

名为保护,实则确实监视软禁之实。

明,你还是心软了。

一番缠绵后,赤裸的两人轻喘着分开。

皇甫澜伸出依然白皙柔滑的小手,似有似无地轻抚着身旁伟岸男子地胸前。

掌心一把包住不断四处点火的手,另一手在她纤细地腰侧一捏,引得皇甫澜咯咯娇笑。

太后何出此言?鹰目微闪,霍明微微一笑。

皇甫澜媚眼一抛,低笑道。

以你地能力,再造一个袁斐然出来有何难?可是你硬要活捉他,这事不成还差点给落入临王的手里。

太后此话差矣,猛地翻身压在她身上,霍明剑眉一挑。

术法虽好,却亦有不少弊病。

此术耗费精力颇多,稍有差池施术者也会受伤。

若在下以后不能再伺候太后,太后舍得?皇甫澜艳唇一勾,媚态顿生。

而今捉不住这袁斐然,又激怒了皇甫酃。

临军十五万压境,明可有应对之法?太后不必忧心,在下已经将一切部署好了。

低头望着她美丽如初地容颜,鹰目流露出一丝眷恋和按耐不住的欲火之色。

十多年了,身下这个女子仍旧让他迷恋不已。

即使他明白,皇甫澜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他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

可霍明甘之如饴,在第一次见到皇甫澜时,明媚的笑容,惑人的美目,眼底毫不掩饰的愤怒与野心,那一刻,心已经沦陷。

他抛弃至亲,背叛十年来共患难的兄弟。

深藏身世,日日戴着面具过日子。

所作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博得皇甫澜满足的一抹浅笑。

在幽国,霍明处心积虑,终于得到舒妃与国丈的信任,逐步控制了幽王刘展的心智。

原本以为手到擒来,却被临王生生打乱了计划。

数十年的经营被临王瞬间击溃,让他只得潜入临国,见机行事。

而今狼狈地逃来安国,他看得出,皇甫澜对他已经心生不悦。

霍明鹰目一沉,眼底略过一丝阴戾。

皇甫酃,这次定要你有去无回!逐步往结局前进中!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五十四章 暗涌尤大人,一名禁军士兵匆匆禀报道,碧萼殿的那些人,该如何处理?象平日那般处理不就好了,因原昊被擒而由副统升任为禁军统领的尤映,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

那士兵迟疑了一下,大人,人数一下增加太多了,一个一个埋掉,实在太费神。

太多?尤映皱了皱眉,不解地跟着他来到平常处理的地方,吓了一大跳。

几十具少年的尸体被丢置在角落,一个叠一个,身子泛着淡淡的灰褐色。

尤映脸色一变,喝叱道。

你们偷懒了几日?竟然积累了这么多尸首没有处理!尤大人,这是两三日抬出来的,掩埋尸首的地方都满了,大伙儿没办法,才来叨饶大人的。

士兵愁眉苦脸,他们只得三四人,要埋掉这么多的尸体简直累死人了。

尤映一愣,两三日……怎么可能?安王最近喜爱娈童的事,尤映有所耳闻,但每日五、六个少年伺候,数日被抬出的不过三、四个,怎会忽然如此之多?尤大人有所不知,这几日皇上天天召去十个少年,每夜送过来的就有八、九个。

想到那些少年不是满脸痛苦,就是瞪大双眼死不瞑目,那士兵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事向太后禀报了吗?尤映在宫中当差数年,心里清楚这皇城内掌权的人究竟在谁手中,不由一问。

士兵低下头,沮丧地道。

太后一直在寝宫里面,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

小人在殿外等了数个时辰。

未见太后出现。

尤映点点头,扫了眼那些年轻尸体上的斑斑青紫和干涸的血迹,厌恶地撇了撇嘴。

真不知道皇上为何喜欢这些下贱的娈童.www,16K.更新最快.冷落后宫三千美貌地妃子,真是暴殄天物!既然埋不掉。

那就一把火全烧掉!士兵吓了一跳,摇了摇头。

尤大人,这入土为安,用火烧的话……尤映冷哼一声,不过是些低贱的玩物。

说什么入土为安。

赶快烧了,真是地,看着就不顺眼。

……是,尤大人。

士兵见尤映走远,拿着火把走向尸首,念念有词。

你们莫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无论你们变人变鬼都不要来寻我啊……钟爱卿,寡人近日的状态甚好。

已经很多年没有这般精神了!安王洛笙一见钟离,便开怀笑道。

钟离微微躬身,冷漠地双眸低垂。

吾王安康。

是安国之幸。

被洛笙揽在怀里的一名少年乖顺地道,皇上勇猛。

御人之术是奴见过最厉害的。

安王大掌摸了把少年的翘臀。

得意一笑。

看你这小嘴甜的,这就迫不及待地要寡人好好疼爱了……少年柔软地身子贴近他。

一脸娇羞,白皙的面上飘起几朵红晕,更显出几分媚态。

皇上,这钟大人还在呢,我们……那么在下不打扰皇上了,钟离识趣地开口告辞道,回答他的是龙榻上已然响起的阵阵娇媚的低吟,和粗重的喘息声。

悄然退了出去,钟离没有立刻出宫,而是抬脚往宫内的一处角落走去。

在长廊上拐了个弯,便瞥见那燃起的点点火光,唇边不由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直至火光渐弱,只有零星地几点微亮,钟离这才神色一敛,缓缓转身离去。

宫内亦有一人,望向那处火光,若有所思。

首领,一道青影瞬间掠至他跟前,跪下禀报道。

因人数太多,士兵用火将娈童的尸身烧掉了。

剑眉微不可见地一挑,似是有些惊讶。

属下斗胆问一句,首领何时动手?虽不知他为何到安国,但如今却任由皇甫澜将他软禁在皇宫之中。

临军已经到达屯溪,却迟迟未有行动,不免有些焦急。

既然有人替我们动手,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负手而立,袖上的金色龙纹隐约可见。

这……属下愚钝,要等到何时?青影垂下头,低声问道。

快了……他轻叹一声,望着那燃烧地血色火光,瞳仁被染得殷红,褶褶发亮。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青影隐入暗处,一名太监匆匆走入。

参见狄不必多礼,狄王唇角一扬,示意那太监起身回话。

太监名唤何德,在碧萼殿伺候多年,虽算不上安王地心腹,倒也安安分分,没得安王怀疑。

此人前不久被狄王无意所救,为报恩,安王每有异动,都会偷偷来禀报。

王爷,方才皇上召了御医入殿,却把伺候地宫人都赶了出去。

将近半个时辰,御医方离开的。

御医把脉地结果如何?狄王洛炎双眸一冷,他那无能的兄长终于察觉到不妥了?那御医只道是皇上阳气过盛所致,这人和奴才有些交情,但小心为上,奴才灌醉他之后方套出话来的。

狄王赞许一笑,何德,你做得很好。

谢狄王赞赏,何德笑眯眯地答道,见洛炎赏了颗夜明珠给他,更是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了。

千恩万谢之后,他才躬身退下。

首领,这人要……青影闪现,抬手在颈侧一划。

洛炎眼神微闪,不着急,这人还有用处。

你们在宫中行走多有不便,有他在碧萼殿,安王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顿了顿,抿唇笑道。

此人能够在戒备森严的这里随意出入,这何德的手腕可是不一般的厉害。

青衣人瞬间领悟,不由暗暗赞叹首领的机智过人……轻骑一路护送若盈与孙利两人到玉泉山下,方才离去。

若盈也不休息,扯着孙利的衣袖便匆匆上山,心急如焚。

反观孙利却是拖拖拉拉,慢吞吞地领着若盈避开机关,一边四处乱瞄。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若盈凭着记忆,急忙往上次那大堂奔去。

走至半途,忽见一片桃花园。

粉红与雪白的花瓣随风飘落,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立于其下,苍白纤瘦的手臂一抬,拂开肩上如雪的银发。

忽而转身,见到若盈,淡淡一笑。

琥珀色的双眸在阳光下闪闪生辉,粉白的唇微微一张,唤道。

袁公子。

欧阳公子,若盈惊喜地跑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太好了,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她高兴得反复呢喃着太好了,明眸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这人。

半晌,突然敛了笑意,喝道。

你不是欧阳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希望大家继续支持!^^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五十五章 萧威这章纠结了一日,重写了两回,汗!大家继续支持啊!^^他轻笑一声,这么快就发现了?可真无趣。

若盈警戒地后退几步,明眸定定地看着他。

那人撇了撇嘴,在下自认这易容之术无人能识穿,小盈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小盈儿?她秀眉一皱,答道。

你的眼神。

虽然在笑,眼底却满是冷意。

在下还道是荒废了一段时日,这易容术退步了。

他眉眼一弯,笑眯眯地看向她。

不远处的孙利躬身行礼,恭敬地说。

萧师傅。

萧师傅?若盈诧异地瞪大双眸,难道是那个天下第一隐士萧威,不可能……小盈儿,在下姓萧,单名一个威字。

萧威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衬着欧阳宇苍白的俊颜,说不出的妖媚。

似是明白若盈的疑惑,眉角一挑。

萧威是在下的兄长,孙利正是区区小徒。

那么,萧……公子,欧阳公子在何处?看不出这萧威的年龄,若盈迟疑了一下,问道。

死了。

萧威轻描淡写地吐出两字,倚着桃树,敛起了笑意。

死了?若盈胸口一紧,心弦仿佛绷裂开来,面色一下子煞白。

见她突然捂着胸口,身形摇摇欲坠,萧威眉一蹙,飞快地掠至她身前。

两指扣住她的手腕,把起脉来。

手劲不大,若盈却无法甩开。

只得任由他制住。

片刻,萧威微微蹙眉。

缠心发作了两次才服下紫金丹。

毒是解了,但余毒积累在心脉。

思虑过多,心绪频繁起伏,如此下去,小盈儿也活不了多久呢.16K小说网,手机站.更新最快.唔。

你死了,谁来压制住那家伙的心魔?在下就当日行一善好了,孙利,将药箱取来。

孙利闻言立刻向外奔去,萧威月白色的长袖一挥,浅笑道。

小盈儿先好好睡一下……若盈正想开口争辩,眼前一黑,软软地倒在萧威的怀里。

醒来,望着头顶上地白色纱帐。

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缓缓支起身,身上的薄被滑落,若盈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吓得连忙抓起被子裹紧了身子。

扫视了一周,未见其他人。

也寻不着半件遮体的衣物。

若盈不由羞愤地咬着唇。

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人缓步走来。

兰姨!若盈惊呼了一声,就要跳下床,在瞥见兰姨身后地人,生生顿住了动作。

来人墨发蓝衣,袖边金线绣出朵朵牡丹,娇艳夺目。

唇边含着笑,眼底掠过丝丝戏虐。

萧公子?若盈迟疑地问向来人。

哎呀,小盈儿这么早就醒了,在下还以为要再等个半日。

看来在下的医术,倒是没有生疏。

萧威无视若盈地怒瞪,微笑道。

小姐,你误会萧公子了。

小姐的衣衫是我脱下的,刚刚泡完药澡,萧公子方才施了针。

兰姨伸手抚了抚若盈的脸颊,欣慰地笑道。

小姐这脸色好了不少,得归功于萧先生妙手回春啊。

可这脸蛋瘦削得,还有身上那些个疤痕……兰姨眼眸一黯,暗暗垂下泪来。

小姐这些年来,在外面真是受苦了……若盈七手八脚地抹去兰姨的泪水,眼眶一酸,也要溢出水光。

萧威低低咳嗽了一声,这个,小盈儿虽然大好了,仍然不能大喜大悲啊。

对,对。

兰姨急忙擦干泪,扯了个笑容。

小姐,你想吃什么?兰姨这就去煮。

都好,只要兰姨煮地都好。

若盈笑笑,眨了眨眼。

不过先给我一身衣衫可好?她可不想一直光溜溜的在两人面前。

兰姨高兴得忘了,来,看看合身不?萧威识趣地出了房间,若盈接过一看,愣住了。

兰姨,这……兰姨点点头,小姐是个大姑娘了,早就想让小姐穿上我亲手缝制的衣裙,可是……说着说着,她眼角一湿,偷偷地用手抹了去。

兰姨……若盈赶紧一一穿戴好,鲜红的衣裙,袖边用白线绣着几朵落梅,添了几分雅意。

望着铜镜中模糊的倩影,若盈怔怔出神。

兰姨灵巧地绾起几束青丝,将玉簪插于发间,仔细端详了一下,笑得宽慰。

小姐长大了,亭亭玉立,娇俏动人……若袁将军泉下有知,亦深感安慰了。

抬手轻抚着面颊,若盈抿了抿唇。

她的容貌与斐然哥哥越发不相似了,如果有人曾经见过斐然哥哥,一眼就能分辨出真伪。

而今幽国灭亡,临国统一各国在即,她顶替斐然哥哥这么久的身份,兴许能除下来了……小盈儿穿上女装更漂亮了,萧威轻摇着一把折扇,缓步走入。

萧公子,欧阳公子他真的……深吸了口气,若盈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骗你的!萧威睨了她一眼,低笑道。

谁知道小若盈这么经不住吓。

师傅……跟随而来地孙利脸色有些无奈,看向若盈的眼神带着丝丝歉意。

袁小姐,有师傅在,主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若盈立刻站起身,匆匆离开。

孙利,带路。

榻上纤瘦地身影安然地躺着,浅淡的鼻息,微弱地脉搏。

若盈望着他失了色泽地灰白长发,雪白的单衣,骨瘦如柴地手臂隐约可见。

三指探向欧阳宇的手腕,若盈凝神把脉。

秀眉却越蹙越紧,金蝉之毒已经接近心脉,他这样怕是熬不过一个月了。

有解毒的方法吗?带着一丝希翼,若盈抬眸望向萧威。

萧威面上一沉,孙利神色黯然。

若盈叹了口气,握住他瘦削的手,微凉的体温让她收紧了掌心。

临王给的续命丹没有作用吗?若不是有那续命丹,小若盈以为宇儿能撑到如今么?萧威叹息道。

明眸一眯,我服下了紫金丹,我的血会有同等的功效吗?曾在娘亲的手札里看过,一人服用灵丹,血液有相同的效用。

若用她的血能救回欧阳宇,若盈定会毫不犹豫地隔开手臂。

萧威摇了摇头,紫金丹不是普通的补药,它会与毒药中和,达到解毒的效果。

即使饮了小若盈的血,也是于事无补。

真的……没有办法了?若盈手心一紧,喃喃问道。

……还有一个方法,面上掠过一丝犹疑,萧威抬眸说道。

什么方法?若盈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

换血!萧威一字一句道。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五十六章 换血有点狗血的情节出现了……个人认为!爬走……换血!若盈脸色不由一变。

金蝉之毒融在血中,若能找到与宇儿的血相溶之人,这毒便能过到那人身上。

萧威顿了顿,又道。

可惜此法若有不慎,宇儿会没命的。

将毒过渡在他人身上未免残忍,可是欧阳宇他……若盈咬了咬唇,问。

有寻到适合的人选吗?这人最好是宇儿的血亲,自从宣王死后,他的子嗣死的死,逃的逃。

永王与其他皇子的血样取回来了,并没有适合的人选。

萧威不无遗憾地叹息道。

竟然将永王的血弄回来了,难道适合的话把永王也掳来玉泉山吗?思及此,若盈深知萧威为了救欧阳宇已经不顾一切了。

逸门的所有人已经在各国找寻与宇儿有血缘关系之人,萧威的眉宇间有些凝重,小若盈也看出来了,宇儿的身体熬不了多久,此事迫在眉睫。

若盈沉重地点点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请萧公子不妨直说。

萧威眼眸流转,淡淡道。

小若盈,关于宇儿,有件事要跟你说……四月芳菲尽,桃花盛开,清香沁人心脾。

落日的余辉将大地铺上了一层金黄的地毯,软榻上之人白玉般的俊颜亦添了几分暖意。

数片粉红的花瓣随着微风,飘落在薄被上。

长密地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几缕灰白的碎发贴在颈侧,凤目紧闭,似在酣睡。

红衣女子小心地捧着茶具。

轻手轻脚地走近。

才刚放下,一道慵懒地声音响起.碧螺春么?是的。

欧阳公子地鼻子可真灵,每回都猜出来了。

红衣女子一笑,随意地坐在软榻边上。

我吵醒你了么?摇了摇头,欧阳宇缓缓坐起身,取过茶具。

抬手冲泡起来,动作依旧优雅熟练。

若盈的衣裙都是艳丽的鲜红,是特别喜欢这个颜色吗?若盈苦笑,我向来喜爱素衣,这鲜红的衣衫……是兰姨为我缝制的嫁衣,如今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下,将就着穿了。

修长地手臂动作一顿,欧阳宇琥珀色的美眸微阖。

六月一过,若盈就要十七了。

普通女子在这个年纪,早已嫁人生子。

自从我代替了斐然哥哥,就未曾想过能恢复女子的身份。

更何况嫁人了……若盈没有继续说下去,端起欧阳宇刚刚泡好的茶。

轻抿了一口。

好香!虽然我也泡过这茶叶。

但远远不及欧阳公子。

粉白的唇微扬,欧阳宇凤眸定定地看向她。

若盈欢喜。

在下日日为你泡茶如何?闻言,她微微一怔,淡笑道。

……好。

天色渐暗,若盈取过披肩,细细围在欧阳宇身上。

起风了,我们回屋里去罢。

他点了点头,有些摇晃地站起身。

若盈半扶着,与他一道走回房间。

欧阳宇身子虚弱,却不让哑奴再抱他,坚持用自己的双脚慢慢挪回去。

若盈知道,欧阳宇希望他们用平常的态度待他。

因此,若盈只会在身旁不着痕迹地帮一把。

晚膳后,她坐在一旁翻着萧威的医书,而欧阳宇则倚着软榻,在棋盘上摆几个残局,细细斟酌。

原本萧威不愿他做这般费神的事,后来拗不过欧阳宇地固执,只好让他去了,每日却不得超过一个时辰。

欧阳宇抬眸,烛光下,若盈仔细地翻查着药理,微弱的光亮勾勒着她瘦削的半脸,安详而柔和。

萧威先前已跟他提起换血之法,但此法危险,以往尝试之人不过寥寥数个,成功地却没有一人。

若盈夜夜苦读这些人残破不全的手札,试图寻出万全地法子,每晚将近寅时才睡下。

早上天一亮,却又与兰姨变着法子去除了药味,做了些适合他地药膳。

这一些,若盈以为他不知,欧阳宇却每每看在眼里。

师叔萧威最为护短,几个月前欧阳宇独自回到玉泉山,日日忍受毒发的煎熬,救下地人却一次都没来,萧威不由激愤地破口大骂那人忘恩负义。

因此若盈刚来时,他不禁处处刁难。

但这十数日,眼见若盈点点滴滴的努力,嘴上的语气虽然仍旧不善,眼里的冷意却缓和了许多。

欧阳公子,夜深了,早些就寝罢。

不待他回应,若盈快手快脚地拿走棋盘,抢过欧阳宇手中的棋谱。

欧阳宇微微一笑,顺从地在床榻上躺下。

若盈吹熄了烛火,走近为他掖了掖被角。

正要离开,手臂一紧,黑夜中,一双凤眸闪闪发亮。

……若盈。

握住欧阳宇的手心,若盈坐在床边。

欧阳公子?沉默了片刻,他淡淡问道。

若盈,你不回去吗?回去?回去哪里?明眸微闪,不答反问。

霍明对安国的士兵下了禁药,军队都变成没有痛觉和思想,只会战斗的傀儡,与这样的人交战,临军丝毫没有任何胜算。

欧阳宇沉声说道,若盈不想回去帮他吗?紧握欧阳宇的手,若盈淡声道。

我已经离开临国,这事他自有定夺……而今最重要的是欧阳公子解毒之事。

别多想了,睡罢……待欧阳公子睡着了,我再离开……欧阳宇反手抓紧若盈柔软的手,急问。

若盈,关于霍明的事……轻拍着他的手背,若盈低叹道。

这事欧阳公子不必再介怀……即使当年欧阳公子告知于我,若盈也不一定会相信,单凭几人之力又如何扭转局面。

再者,当年我之于欧阳公子只是陌生人,欧阳公子不可能违背师傅的遗命来帮我。

想起萧威所说,此事让他耿耿于怀,久久不能释然,若盈不由叹了口气。

我相信起初欧阳公子觉得没有必要说,之后却是不知如何提起……欧阳公子这么久以来助我、救我,难道在公子心里,若盈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不……欧阳宇浅浅地吁了口气,如释重负。

夜色中看不清若盈的面容,但手心传来淡淡的温热,以及身边飘来她浅淡的幽香,让欧阳宇心底一暖。

粉白的唇不禁微微上扬,阖上了双眸。

半晌,待若盈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传来一声低低的呢喃。

……真想就这样……一辈子……若盈胸口一震,静静地呆坐着。

直到绵长的呼吸声响起,才将他的手放入薄被中,起身悄然离去……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哥回到房里,已是子夜。

若盈挑了挑烛芯,捧着方才未看完的药书,半晌却仍停留在同一页,暗暗出神。

没有痛觉和思想的傀儡么……明眸一黯,放下了书卷,起身走至门边。

一道黑影守在门侧,见若盈走出,恭谨地唤了声袁小姐。

若盈抿了抿唇,想要问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孙利,你去休息罢。

孙利点了点头,袁小姐也歇息去罢。

嗯,含糊地应了一声,若盈阖上门,背靠着门板,叹了口气。

几步上前,坐在床榻上,下意识地轻抚着手边的银剑,仿佛如此能稍微平复心绪。

上次亲眼目睹那些没有生命的士兵,嗜血的眼神,只要能动便拼命扑过来,癫狂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指尖传来银剑冰冷的触感,犹若那人微凉的手……若盈暗暗叹息了一声,双眼有些酸楚,却了无睡意。

走至桌前,拾起药书,又翻看起来。

天已大亮,卯时过半,若盈却仍未出现。

兰姨不禁有些着急,快步往若盈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若盈身侧,轻柔地将外衫披在她身上,琥珀色的美眸深深地盯着趴在桌上的若盈,俊颜上一丝哀伤转眼即逝。

兰姨怔了怔,不发一言地退了出去,阖上了门。

走了几步。

见一人倚着树,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兰姨走上前,唤道。

萧师傅。

萧威紧盯着不远处的房间。

轻问。

如果能找到适合换血的人,治好了宇儿。

让小若盈留下一起过日子,如何?兰姨轻轻摇头,萧师傅,有些事不能强求.www,16K.CN更新最快.宇儿这些年很苦,在下最疼爱地也是他……萧威低低说道。

转而看向她。

皇甫酃灭了幽国,临军又杀了小若盈的爹和兄长,你真的能原谅他,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兰姨垂下眸,微笑道。

我在袁家村长大,然后成亲,生儿育女。

若盈地娘亲去得早,她就象我亲生女儿一样……我只是个平常妇道人家,不清楚也不想理会这家国兴亡之事。

对于我来说。

若盈她幸福就好。

萧威轻叹,在下亦希望,宇儿能够幸福……空中一声轻响。

他抬臂一伸,一直洁白的鸽子落下。

萧威迅速取出绑在白鸽腿上地纸条。

展开一看。

淡淡笑了。

若盈醒来,身上披着一件长衫。

淡淡的药香传来,便知欧阳宇来过。

欧阳公子呢?刚服了药,似是有些倦,又睡下了。

孙利低声应道。

若盈微微点头,咬了咬唇,迟疑地问道。

孙利,那些被下药的安国士兵,有办法克制住吗?孙利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

下药后,需要有人将其激活。

只要杀了控制之人,这些傀儡自会恢复原状。

控制的人……要杀了明叔吗?袁小姐,刚刚收到消息,已经找到一个适合换血的人了。

孙利眉梢间掩不住地喜色,轻笑道。

真的?若盈满脸惊喜,问道。

那个人是谁?宇儿的大哥,柳明谦。

萧威大步走入,淡笑道。

若盈愣了一下,欧阳宇的大哥姓柳?宇儿被兄长救回来后,便舍弃了以前的姓氏,随他娘亲姓欧阳。

见若盈不解,萧威淡声解释道。

哼!小若盈和宇儿相识了数年,却连他原本的姓氏也不知道么。

欧阳公子他很少提及往事……这柳明谦如今在哪里?若盈一窒,而后急急问道。

在路上,两日之内能到达。

血本已经送来,能跟宇儿的血完全相溶。

待那柳明谦一到,立刻换血。

微微一顿,萧威转过身去。

这几日,小若盈就好好陪着宇儿罢。

身为医者应该明白,病患的身心达到最好的状态,才有利于医治……若盈听罢,忙不迭地点头。

萧威眉角一挑。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若果换血失败,这两日将是宇儿留在世间最后地日子了……唇边划起一丝冷笑,柳明谦,你娘亲的罪孽便由你来偿还罢……师傅,那柳明谦似是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不断想自残了结。

徒儿已经封了他穴道,点了哑穴,固定在床榻上了。

孙利低眉顺眼地说着,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方才制服那人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做得好,他可是宇儿地救命符,不能有丝毫损伤。

唔,多喂些吃食给他,饿坏了血可就不够好了。

萧威摸摸下巴,揶揄地笑道。

先前送去的吃食都被他丢在地上,徒儿无法,卸了柳明谦地下颚,塞了几颗强心丹下去。

孙利说得面不改色,仿佛这样做确是真地为了柳明谦好。

萧威赞许地点点头,如此甚好,不然待会换血的时候,他撑不住一会就死了,那血可就不新鲜了。

若盈微微摇头,听着他们师徒两人一唱一和。

如果那柳明谦在此,早已气得吐血了罢。

……若盈。

她连忙转过头,却被人细细地圈在怀里,疑惑地抬起头。

欧阳公子?低下头,粉白地唇在若盈耳边低语。

若盈,到安国的皇宫去吧,他需要你的力量。

揪住他的衣襟,若盈轻轻摇头。

这个时候怎么能离开你……若盈,琥珀色的美眸盯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神,手臂一紧。

你不去,没人能抑制住他的心魔,那人会杀尽安国所有人……若盈身子一僵,明眸微闪,还是摇头。

师傅最后的预言,当皇甫酃的双瞳完全变成金色之际,便是灭世之妖降临之时。

若盈,思召是为了画影而存在……去吧,有师叔和孙利在这里,欧阳会没事的。

挣扎了许久,若盈伸手紧紧地抱着他。

欧阳公子,我会回来的。

好,我等你。

唇角微勾,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不舍地放开了手。

若盈站起身,走远数步,又回眸看了他一眼,才匆匆离去。

……宇儿,你真舍得?萧威皱起眉,望着若盈远去的身影,脸色不悦。

初遇师傅之时他曾说,我只能再活不过十一年……欧阳宇神色淡淡的,凤眸渐转幽邃。

而今,欧阳刚好二十有四。

深深叹了口气,他阖上双眼。

师叔,我们开始罢……这个,有人写评米??(泪汪汪滴对手指)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五十八章 挟持急急回房拾起思召,匆忙与兰姨告别,便跟着哑奴的身后下山。

临近山脚,便看到树下的御影,见到若盈,嘶鸣了一声,晶亮的双眸眨了眨,侧过头蹭了蹭她的脸。

抬手轻抚了一下御影,若盈笑道。

让你久等了。

牵过缰绳,朝哑奴点点头。

欧阳公子有任何消息,请立刻传信于我。

说罢,若盈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出了玉泉山,眼前黑压压的骑兵让她眼神一凛。

这分明是当日护送她与孙利到此的轻骑!你们不跟着皇上,留在山下做什么!轻骑眼见一个红衣女子策马而来,来到近处才看清她的面容,皆是一惊。

幽国袁家军的少主,临王亲封的虎龙大将军,竟然是个女子!为首一人回过神来,恭敬地应道。

回禀将军,皇上下令,三千轻骑定要护将军周全。

若盈秀眉一蹙,调转马头。

既然如此,你们立即随我到屯溪。

不待他回答,率先拍马狂奔。

为首之人无奈,挥手让轻骑火速跟上,另派人将消息传给临王。

皇上,我军十五万人死伤六万,那些安国士兵根本就是不要命地杀过来,要如何应付?瞳希远亲眼目睹战场上的惨状,安军的人除非被砍下首级,不然断手断脚依旧扑过来,满面癫狂之色。

让人不寒而栗。

水音沉吟道,这些士兵被控制住了,只会不停厮杀对方。

直到他们气绝为止。

几位将领亦开口附和道,安军这群不怕死的士兵。

着实让他们头疼不已。

玄衣男子坐在上首,一言不发。

墨黑的双眸幽邃无底,震慑人心.指腹轻叩着椅子地把手,主营帐内忽然一片静默。

许久,在帐内的各人只觉被这压迫的气势闷得喘不过气来时。

临王动作一停,淡淡道。

木风,即日起暂代元帅一职。

皇上?水音不解地看向他,却见他随意将一块雪白地玉抛向木风。

虎符在此,瞳希远与水音听从其命令,不得有误。

末将得令,两人异口同声地跪下应道。

木风,朕要潜入安国。

此事只有你我两人知晓,朕会留下一名替身。

皇甫酃双手轻拍。

一到青影掠至脚边。

十七,你知道怎么做了?是,主子。

那人取下蒙面的布。

露出与临王相差无几地容颜。

站起身,迅速套上玄衣。

戴上金冠。

转瞬间。

神情、气势、举止为之一变,令一旁的木风亦不由赞叹。

这替身可谓毫无破绽。

临王微微一笑,此人随朕数年,从未被人认出过,你可以放言罢,转身离开,快步融入夜色之中。

首领,那何德已经数日没来,是否要属下去打探一下?隐在暗处的影卫低声问道。

不必,蓝袍人悠闲地翻着手中的书卷,淡淡应道。

碧萼殿怕是出事了。

剑眉微不可见地一扬,放下了书册。

来了。

影卫亦闻见众多纷杂的脚步声,退回暗处,静观其变。

五六百名士兵忽然涌进殿内,为首正是禁军统领尤映。

只见他抛下一人,全身血污,容貌看不真切,骤然冷声喝道。

狄王,你可认罪?本王何罪之有?洛炎支着下巴,视线淡淡地扫向尤映,而后停在地上地那人。

狄王意图谋害皇上,证据确凿,休得抵赖。

来人,拿下!尤映退后一步,挥手下令,百名士兵立刻提剑将座上的蓝袍男子重重包围。

洛炎轻笑一声,尤大人,本王一直在这殿中,从未离开,又如何谋害皇上?尤映冷哼道,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人。

那人闷哼一声,却没有言语,趴在地上,明显受过刑的伤口仍渗出丝丝殷红,染满了衣衫。

谋害皇上之事,狄王又怎会亲自动手。

这人便是王爷的共犯,假借上贡娈童为名,毒杀吾皇。

尤大人口口声声说本王与他勾结,证据又在何处?洛炎唇边擒着浅笑,脸上一派轻松。

钟离早已供认,狄王以图篡位,谋害皇上。

从怀里掏出一张供词,尤映向他甩了甩,双眼一眯。

洛炎瞥了一眼,唇边扬起一抹冷笑。

这种屈打成招的把戏,他根本不屑一顾。

见狄王讥讽的眼神,尤映双眼闪烁。

看来狄王不愿束手就擒,那就休怪末将无礼了。

手一抬,禁军纷纷扑向洛炎。

只见蓝影一闪,凛冽的剑气扑面而来,霎时十数人身首异处。

揪准时机,狄王脚尖一点,破窗而出。

尤映脸色微变,传闻狄王文武双全,只道是官员的谄媚之词,言过其实,没想到他武艺竟如此之高。

嘴角一勾,好在他早有准备。

洛炎站在殿外,神色淡定地看着四面八方地弓箭手,看似漫不经心,眉宇间却凝着肃杀之气,全身紧绷,蓄势待发。

太后这次,是铁了心要寻个待罪羔羊了。

重重士兵之后,一人安坐在软轿,妩媚优雅。

炎儿,你和临王勾结,害了笙儿,母后就算想救你也救不了啊。

手帕在眼角轻轻一点,媚眼含着点点哀切。

洛烟眼底讥讽更甚,冷冷地看向她。

太后好计策,杀了王兄,再将罪过转嫁在本王身上,果真是一石二鸟!闻言,禁军们面面相觑,心里惊疑不定。

皇甫澜见军心已动,冷笑道。

几年不见,炎儿越发伶牙俐齿了。

众人听令,谁杀了狄王,便赐黄金千两!士兵一听,蠢蠢欲动。

刹那间,百箭齐发,直指蓝袍之人!只闻一道长啸响起,数十道青影掠至,在箭雨中挡在洛炎身前。

片刻,沿着洛炎身侧层层断箭,他由始至终保持擒着淡笑,毫发无伤。

皇甫澜媚眼一沉,在上千名禁军前,她就不信这区区几个影卫又能有何作为。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尤映一声令下,禁军举剑冲向狄王。

洛炎眸底一寒,众人眼前一花,蓝影已踏着禁军的肩膀,直直掠向他们身后的软轿!救驾——尤映急急喊道,奔向软轿。

一把银剑贴上皇甫澜地颈侧,洛炎淡声道。

都给本王退开!尤映大惊失色,生生顿住脚步。

眼珠一转,悄悄向狄王身后的禁军递了个眼神,那人立即举剑刺向狄王!狄王手袖微动,那人惨叫一声,身上几大要穴上点点银光,分明被暗器所伤。

痛不欲生地不断打滚,凄厉地痛呼让在场地禁军不由背上一寒,畏惧地向后退开了几步。

大家看文开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围攻皇甫澜一脸沉静,仿佛没有瞥见颈上的银剑,冷声问道。

炎儿,母后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将你生下来,如今你就是这般报答我的么?洛炎眸色一冷,忽而大笑起来。

太后将本王留在临王身边作质子和内应,十数年来,本王做得够多了!如今太后跟本王谈什么报答!美眸微阖,皇甫澜艳唇一抿,对他愤怒的话不置可否。

炎儿,你以为能从这里顺利带走我吗?她笃定洛炎不会痛下杀手,而是将她带往屯溪,威胁霍明。

临军攻城不利,她会是最好的筹码。

而今皇甫澜不得不有些后悔,没有听从霍明的建议,从一开始便啥了洛炎。

颈侧一痛,皇甫澜不可置信地眯起美目。

太后以为,本王不敢在此处下手?洛炎剑眉一挑,笑得愉悦。

太后未免过自信了,对于本王来说,太后根本毫-无-用-处。

皇甫澜向来冷静的面上掠过一丝惊慌,转眼即逝。

而且,本王会愚蠢到不作任何防备就回到这龙潭虎穴来送死么?贴在皇甫澜耳边的轻声细语,让她心底一颤。

轰隆一声,禁军士兵人人神色一震,惊惶地看着四周烟尘滚滚,有几处还冒着火烟。

紧接着,皇宫内各处传来巨响,有远至近。

皇甫澜脸色刷白,狠狠地瞪向洛炎。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想毁了这皇宫,还有安国百年基业不成!安国如何,本王一点都不在乎。

狄王眯起眼。

淡淡道。

主子花费数年研制出来的惊雷,太后是第一个见识到的人,足见主子对太后的重视啊。

虽然威力还比不上萧先生的五成.但用在此处绰绰有余了。

临王!皇甫澜凤目迸发出愤怒地冷光。

听闻皇妹皇甫素诞下的皇子有帝王之相,她便将大皇甫酃两岁的洛炎送到临国。

藉着两人相处,逐渐得到他地信任,以图有朝一日取代皇甫酃成为临国的帝王!可这不成器地孩儿,不但被皇甫酃驯服了,甚至反过来联手来对付她。

一次又一次破坏她的大计!她处心积虑,从小便纵容洛笙纵欲享乐,不理朝政。

先帝驾崩前,秘密培养心腹大臣,安国就此牢牢地掌握在她手中。

谁知这傀儡皇帝却突然死了,朝廷不少大臣竟怀疑到她的身上。

思及此,皇甫澜恨得咬咬牙。

无奈,她只能把罪名转嫁到洛炎身上,顺便除去那碍事的钟离。

既然这人不能为她所用。

留来作甚!只是霍明如今身在屯溪,控制士兵来对抗临军来袭,根本无暇分身保护她。

原以为千名禁军在宫中。

对付洛炎足矣,没想到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但眼看着她被洛炎劫持。

而今在阵阵巨响后。

甚至争相恐后地逃离。

费心经营了十多年,却最终毁在亲生儿子的手里。

美目微阖。

罢了,她也不是输不起地人……洛炎俯视着这在幕后操控安国多年的女人,在一片火光中沉寂地死去,面上交织着复杂的神色。

半晌,眼角一热,仰起头闭上了双眸……三日前……一道艳丽的红影匆匆闯入军营,临军士兵正要上前阻拦,被轻骑挡下。

揪住一个侍卫,若盈急急问道。

皇上在哪里?若盈!水音听见骚动赶来,不由惊呼道。

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到玉泉山了,皇上在何处?水音点点头,跟我来。

臣等参见皇上。

两人走入主营帐,跪下行礼。

平身!玄衣男子背对着他们,冷声说道。

若盈抬起头,忽然皱起眉。

你是谁?水音怔住了,若盈,才大半个月,你连皇上的样貌都记不清了?他不是皇上,若盈肯定地答道,虽然容貌、声音和举止相似,但感觉完全不一样。

木风闪身而入,淡声道。

水音,你先出去。

哦,好。

水音瞄了木风一眼,乖乖地离开营帐。

影卫十七叩见主子,玄衣男子突然跪下,沉声说道。

若盈看向木风,这是怎么回事?他而今在何处?替身,走了。

木风简略地吐出几字,若盈纳闷,看来他也不清楚临王到哪里去了。

……那换一个问题,他何时离开军营的?她的视线飘向一边的十七,若盈对木风过于精炼的答案实在无奈。

昨夜子时。

十七迅速答道。

战况如何?连赶了数日地路,若盈不禁有些疲倦,倒在椅子上,揉着额角询问道。

十七,你起来回答我罢。

十七顺从地站起,禀报道。

临军损失五万人,仍旧不能攻下屯溪。

安军的士兵疯狂扑向我军,死伤亦近三万多人。

一个时辰前战鼓方息,暂时两军停战休整,诸位将军正寻找解决之法。

若盈点点头,安军的反常,你们查探到什么了吗?皇上怀疑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些士兵,置于是何人,似是有了定论。

十七恭谨地应道若盈猛地跳起,喃喃道。

他一个人过去了,真是胡来!抓起桌上地杯子匆忙灌下几口茶水,快步冲出主营帐,挥手让轻骑立刻跟上。

木风背着赤霄走出营帐,淡淡道了一句。

小心!若盈向他点点头,翻身上马。

御影,走!众人疾驰而去,踏起尘土无数。

瞳希远等人从帐内议事出来,便被扑面而来的沙尘呛得只咳嗽。

朦胧间,瞥见一道殷红地身影,愣住了。

一把抓过身旁地副将,瞳希远又揉了揉双眼,问。

刚才……刚才那个是袁斐然吗?末将没有看清,不过袁将军时常穿的是红袍战衣。

那副将莫名被揪住,还是顺从地回答了瞳希远。

副将方才连被沙子蒙了眼,根本什么都没有看见。

袁将军不是被皇上派往别处了么,怎会出现在这里?瞳希远放开他,摆摆手。

没事,可能是我眼花了。

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杵着。

瞳希远摸摸鼻子,忿忿地想到。

派去别处?哼,不过是皇上为了掩饰袁斐然擅自离宫地借口罢了。

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暗自沉思。

方才,他好像看见那红衣人穿的是轻纱罗裙,而不是红袍战衣……摇了摇头,瞳希远不禁自嘲。

这怎么可能,连续几夜没有安睡,精神不足而看错了罢…大家继续支持呢!^^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六十章 部署到达屯溪城外,夕阳已渐渐西斜而下。

若盈让三千名轻骑在一座小山坡后原地待命,便一人爬到地势较高之处,向屯溪城内张望。

屯溪城内静寂得让人觉得可怕,没有生气得犹如死城。

城楼上只有一队二十来人的官兵,来回巡视着围城四周的情况。

眺望了足足半个时辰,若盈并未发现城内有异状,不由松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皇甫酃应该尚未潜入屯溪。

孙利曾说,只要杀了控制士兵的人,才能让这些安军恢复原状。

她明眸一黯,最终,还是要对明叔动手么……腰侧的思召忽而微颤,若盈一怔,转身往一面奔去。

待思召完全静止下来,她发现自己身处一小片密林里。

华借着树叶间隙倾洒而下,夜色越见氤氲了。

若盈细细环视了一周,只闻虫鸣轻响,未有其他发现。

心想离开许久,留在山坡下的轻骑怕是有些焦急了,便要抬步离开。

有人!忽然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下一瞬,若盈被人紧紧地圈在臂弯里。

鼻间嗅到的浅淡檀香让她松下了绷直的身子,耳侧一热,熟悉的嗓音缓缓响起。

若儿……不过数十日未见,恍若经年。

若盈埋在他胸前,感受着熟捻的微凉体温,数日来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微凉的薄唇密密地贴了上来,有力的双臂越箍越紧,若盈只觉两人相贴的身躯越发灼热滚烫,纠缠的唇舌间,感受到他失而复得地喜悦。

在若盈几乎要窒息之际。

皇甫酃的脸退开了几分,月夜下,俊颜掩盖在淡淡的阴影中。

一双冷眸犹若冰雪融化般,流淌着丝丝暖意。

大半个身子倚着他地胸膛.若盈微微喘气,如水的明眸带着浅浅地湿润。

皇甫酃俯身轻琢了略微红肿的粉唇,声音隐约有些沙哑。

若儿,你怎会在这里?若盈这才想起她赶过来的初衷,一个激灵。

站直身揪住他的衣襟。

这个问题是我要问的,你身为皇上,怎么可以独自一人潜入敌营?独自?薄唇一勾,双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若儿这是在担心我吗?脸上掠过一丝恼怒,若盈火大地将皇甫酃扯近几分,喝道。

不担心你,我连续几日几夜赶过来做什么!皇甫酃静静地望进她那双略带怒意地眼眸里,缓缓笑了起来,低下头。

靠向若盈瘦削的肩膀。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手臂慢慢圈紧,昏暗中。

若盈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觉到那浅浅淡淡的檀香丝丝蔓延开来。

渐渐包围住她。

反手揽着皇甫酃。

若盈将下巴轻轻抵着他的肩膀。

寂静的夜里,他不是那个孤傲残暴的君王。

她也不是那个名为袁斐然的将军。

只是单纯的,想要相互取暖地两个普通人。

不经意地抬眸,若盈身子一僵,慌忙推开皇甫酃。

他直起身,寒眸瞥向不远处的人,眼底金亮微闪。

什么事?那人神色有些尴尬,一直垂下眸盯着脚尖。

回禀皇上,在屯溪西边发现一座荒废的寺庙,属下已经派人在庙后挖一条地道,通入城内。

临王微微颔首,要多久?来人沉吟了片刻,四个时辰。

三个时辰之内必须完成,皇甫酃淡淡命令,要在天明之前潜入城内。

是,皇上。

那人转身吩咐了下去,而后又问。

皇上,附近有一处山洞,能容纳三四人,恳请皇上移驾。

荒郊野岭,总不能让他们尊贵地临王吹夜风,来人费劲脑汁才在林中寻到这个挡风避雨之地。

若盈怔忪片刻,这才回过神来,又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瞪大明眸。

你、你不是一个人来地?谁说我独自一人去屯溪?剑眉一挑,皇甫酃好笑地看着她咬牙切齿。

木风地确从头到尾都没说皇甫酃是一个人离开的,若盈提及,他亦没有纠正。

若盈忿忿地咬着下唇,她被耍了!由始至终就她自己在那瞎紧张!那人见若盈揪起临王地衣襟,脸唰地一白。

待看到皇甫酃若无其事地任由她捉着,还宠溺地微笑,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传闻皇上对袁斐然甚为宽容,如今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果真非同一般啊!为防烟雾暴露了行踪,洞内没有燃起火堆。

昏暗的夜色中,来人继续禀报道。

皇上,混入安军的数名探子已经失了联系,没法探知城内的情况。

皇甫酃微微蹙起眉,若盈抬头望了一下天色,从袖内取出一个小巧的笛子,吹了两三下。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这鸟笛只会发出鸟雀才能听见的声响。

静寂的夜,一阵扑扑的轻响传来,若盈抬起手臂,一只灰黑色的猫头鹰落下。

抽出绑在猫头鹰脚上的纸条,就着月光仔细查看。

城内的百姓全部被撤到后方,如今屯溪只有安军的士兵,共有十三万六千八百人。

霍明暂居于知府的府邸里,府中还有神志清醒的九名将领和统帅邹子涵。

说罢,若盈将纸条反过来,在背面用炭笔写了几句,重新绑回猫头鹰的腿上,扬起手放飞了它。

猫头鹰回旋了两圈,展翅而去。

逸门的消息?皇甫酃笃定地问。

若盈点头,来之前拜托他们查探了一番,毕竟我们的目标是那操控之人,确定他的位置非常必要。

她看向一旁有些愕然的将士,道。

还有三千轻骑藏身于一处山坡下,派人让他们过来了吗?是,他们已经往这边来了。

留下十人在山坡的高处,那里视野宽阔,是观察城内动静最适合之地。

若盈想了想,吩咐道。

那人望向临王,见他微一颔首,立即领命而去。

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先睡一下吧。

皇甫酃不由分说拉着她走入洞穴,若盈倚着石墙,揉了揉眼,见他转身要出去,含糊地问道。

你不睡吗?轻抚她的脸颊,他看着若盈几乎阖上的明眸,笑道。

我去部署一下,若儿先睡吧。

唔地应了一声,若盈抱着膝,已然睡过去了。

片刻,待皇甫酃回来,见若盈蜷成一团。

背上凹凸不平的石墙硌着不舒服,她皱起秀眉。

玄袖一卷,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若盈惊觉地睁开眼,脑中一片浆糊,只是凭直觉知道这人对她无害。

嘟嚷了一句,小脸在他胸前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又睡过去了。

墨眸掠过一丝笑意,手臂一紧,嗅着她浅淡的少女幽香,缓缓阖上眼帘……难得温馨滴两人!^^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六十一章 对决这章磨了好久,嗯,大家看文开心呢!^^卯时,若盈和皇甫酃携五十名轻骑顺利潜入屯溪城。

东方渐渐泛白,城内仍旧掩盖在灰暗之中,寂静、冷清,甚至阴森森得让人害怕。

众人一出暗道,便直奔知府的府邸。

原本皇甫酃想留下若盈,却被她一口拒绝了。

我日夜兼程,不是为了在城外等你的!寒眸微闪,只是这个原因?还是欧阳宇跟若儿说了什么?若盈撇开脸,……皇上嫌弃微臣碍手碍脚?皇甫酃抿了抿唇,叹息道。

若儿,不要离我左右。

好,夜色中,明眸闪烁,若盈点了点头。

轻骑善于骑术,临王从中挑选了五十人,皆是近身搏战的好手。

人数过多,目标容易暴露,因而临王断然否决了轻骑一起随同的建议。

若盈扫视着宁静得有些诡异的四周,皱起秀眉。

离知府的府邸越发接近,她心里逐渐涌起一丝不安。

太安静,也太顺利了……照理说,这府邸附近应该有安国将士把守,为何他们至今却未见一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思召,若盈的神色不由凝重起来。

向前转入一条小巷,匆匆往前,不久便见一座府邸在二十步之外。

到了!前方的玄影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寒眸微微眯起。

若盈抽出银剑,淡淡地扫视着从四面八方涌出的数百名安国士兵。

能得临王亲自驾临,真是霍某地荣幸啊!一阵愉悦的大笑传来。

霍明立在府门,身后跟着数人.16K小说网,手机站.更新最快.冷冷地看向他们。

啧!临王才带区区数十人前来,是看不起咱们么!安国大将邹子涵不悦地皱起眉,看向那五十名轻骑。

还是说……临王根本没有将我们放在眼内?皇甫酃面若冰霜,毫不理会,这般轻视的态度让邹子涵只觉熊熊烈火涌起。

正要发难。

霍明抬手阻止了邹子涵。

邹大人不必动怒……不过霍某真没有想到,临王竟然会亲临,还顺便带上幽国地降将,难道说临国已没其他可用之人?墨眸一冷,金芒渐起,皇甫酃冷哼道。

看来霍将军耍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见长!倒不知这武艺方面……霍明闻言一怒,瞬间又迅速平复下来,冷笑道。

皇甫酃,霍某定要你今日有命入城。

没命离开!皇甫酃薄唇一勾,眼底掠过讥讽。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地本事了。

口中念念有词,霍明眼神一凝。

方才沉静不动的安国士兵,双眸一扫茫然与空洞。

瞬间染成了赤红。

一个接一个地朝他们扑了过来。

轻骑将若盈与皇甫酃围在圈内,提剑迎了上去。

手起刀落,没有丝毫迟疑,斩向安国士兵的颈侧。

蜂拥而来的安军打散了轻骑筑起的人墙,袭向内里地两人。

若盈左手握剑,虽知这些士兵不过是受了操控,失了自我。

可形势所逼,亦不得不提剑迎击。

翻手一挥,一抹剑华平扫开去,数名安军颈上一道血痕,倒落在地上。

不过眨眼间,又一批人取代了死去将士的位置,杀向若盈。

若盈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思召,大片的尸首倒在她脚下,她甚至来不及看清来人的面目,只能麻木地向他们挥剑。

无尽地杀戮,让若盈的心底愈发沉重起来。

眼前这些人眸里只有嗜血的光芒,犹如失去灵魂的人偶。

他们挥动的剑没有丝毫章法,仅仅凭着本能一挥一砍,仿佛野兽般地目光,拼尽性命也要吞噬掉面前的猎物!明眸一寒,如今不是怜悯的时候,拖得越久,来地安军就越多,对他们就越不利。

环顾一周,轻骑已有数人毙命,而安国的士兵却仍然源源不绝地冲过来。

思及此,若盈手上地动作不禁加快起来。

真是没完没了!皇甫酃眉宇间凝着几分不耐,周身杀气暴涨,运剑如飞,扫退了安军,跃至若盈身侧。

轻骑渐渐聚拢过来,若盈抬眸看了眼那双墨色地寒眸,微一点头。

走!衣袂翻飞,两人在轻骑的掩护下,避开涌来地安军,迅如惊雷,直直向霍明他们的方向飞奔而去!邹子涵立刻挡在霍明身前,提剑迎向他们,剩余的三名将领亦跟随其后。

只见流光飞舞,剑势翻飞。

思召与画影,一银一墨,配合得天衣无缝,那四名将领齐齐攻来,剑锋竟丝毫不能碰触到两人。

若盈额上布满了一层薄汗,微微有些轻喘。

连续半个多时辰的厮杀,体力消耗过大。

那四人也察觉到若盈凌厉的剑势微不可见的变化,数道锋芒直指向她!皇甫酃不着痕迹地侧身靠向若盈,画影挡下大部分攻势。

剑身妖异般的殷红缓缓显现出来,冰冷的气息萦绕。

眸底零碎的金亮闪耀,肃杀之气席地而来!若盈眼珠一转,脚下假装虚软了一下,原本将攻势转向皇甫酃的四人,抓紧时机,迅速刺向她。

剑锋从手臂上擦过,落下一道不浅的血痕,若盈趁此将手上的银剑送入一人的胸膛。

思召一抽,殷红的鲜血如箭般射出,这人缓缓倒下。

其余三人一怔,愣神间又一人毙于皇甫酃的画影之下。

剩下两人有些怯意,其中的邹子涵往后瞥向不远处的霍明,见他只是冷冷地瞅着他们,一动不动,不禁破口大骂。

霍明,你这个小人,难道就这样袖手旁观!一边痛骂,一边还不得险险地避开思召与画影地夹击!霍明仰头大笑,小人?邹将军似乎忘记了,霍某从未自认是君子。

作为大将军,不是理应以身殉国么?霍明,你,你……邹子涵气得说不话来,当年他年少气盛,曾暗地里指责太后不守妇道,牝鸡司晨。

霍明怕是记恨至今,现在假借临王之手杀了他,足够名正言顺。

身旁的那名副将身中数剑,眼见就要不敌,他不怒反笑。

霍明,我邹子涵诅咒你不得好死!邹将军如此也算死的其所,怎能怨恨霍某呢?霍明擒着冷笑,不以为然。

他刚刚启用了术法,身子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这人向来看不顺眼,却没有名目除去,而今能帮他争取那么点时间,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副将中剑倒地,只得邹子涵一人孤身作战。

皇甫酃将若盈推到了一边,独自应对。

邹子涵已是强弩之弓,片刻便不敌而亡。

墨眸满含寒光,扫了眼背后只剩三十余人的轻骑,冰刃般的视线射向霍明。

只剩下你了……见若盈要上前,皇甫酃伸手拦住她。

我一个人对付他足够了。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六十二章 胜负若盈定定地看向他,皇甫酃知道她不想与霍明挥刀相向,可是……摇了摇头,她目光渐转坚定。

我……不想再逃避了……一直以来,她回避着明叔背叛的事实,因为无法面对而黯然神伤。

如今,也是到了结的时候了……薄唇微勾,左手一伸,轻轻握住她。

两人一同看向前方的霍明,皇甫酃淡淡道。

动手罢。

这时,霍明喃喃念了几句,气势忽然暴涨,犹若挣开铁锁的猛兽。

若盈愣愣地看着他,皇甫酃蹙起剑眉。

他对自己用了术法,应该是暂时增强力量的。

临王好眼光,霍明抽出长剑,淡笑道。

霍某不才,要同时面对思召和画影,只能用此术来增强功力了,不过区区三倍罢了,相信临王和少主能招架得住……话音刚落,他猛地飞跃而至,剑华一扫,杀气扑面而来。

皇甫酃飞快地侧身避开,剑气仍旧划破了前襟,一道浅淡的血痕赫然在胸!若盈将剑横在身前抵挡,却被弹开数步,险些跌倒。

区区三倍……霍将军可真看得起朕……不在意地瞥了眼胸前的伤痕,皇甫酃冷笑道。

见霍明的长剑再度刺来,迅速跃开。

怎么,临王也有胆怯的时候么?见到在下的剑,竟然只避不攻。

霍明眼底闪过讥讽,冷冷说道。

玄影一闪,险险避开剑锋,皇甫酃淡笑不语。

术法的效用有限。

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两人越有利。

临王是等在下身上的术法失效吗?大笑着劈向皇甫酃,霍明道.恐怕要临王失望了。

在这术法消失之前,你们两人早已丧命于剑下了。

霍将军好大的口气。

皇甫酃淡淡道,余光瞥见若盈被击退数次,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

脚下一顿,突然不退反近,画影挥向霍明。

霍明挑了挑眉。

一剑格开他地攻势,迅速从腰侧抽出匕首,挡去了侧面而来的银剑。

从背后偷袭,可是小人之为。

少主何时学会了这龌龊之事?怕是跟在临王身边太久了……匕首挑开银剑,顺势一挥,若盈闷哼一声,右手快速接下跌落的思召。

左手手背火辣辣地疼,鲜血淋漓,已经握不住长剑。

好在她左右手均能持剑。

没有理会左手的伤,继续冲向霍明。

看着若盈手上地殷红,皇甫酃墨眸一冷。

运剑如飞,招招刺向霍明的要害。

霍明轻松地一挑一格。

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紧瞅着皇甫酃剑招中的空隙进攻。

毕竟术法暂时增强了他三倍的功力,但时效有限。

过后会因耗损过大而丝毫不能动弹!到时又怎会是面前这两人的对手?再说,只要在这里杀了皇甫酃,临军群龙无首,安军攻陷临国指日可待,到时……眼前闪现那双妩媚地美目,风韵犹存的面容,能吞并临国,是她最大的心愿……思及此,霍明手上的动作越发狠戾起来,若盈与皇甫酃两人联手,只能勉力支持。

若盈的剑术自学成才,仅仅受到旁人的指点,即使剑术再高,又怎比得上霍明十数年久经沙场对敌的经验丰富。

如今霍明又提升了功力,若盈只觉越战越挫,手上流血不止,挥剑的动作渐渐缓慢起来。

皇甫酃几次挡下霍明刺向若盈的长剑,察觉到若盈地疲惫,心里越发焦急起来,稍一闪神,身上霎时多了十几道血痕。

无论多么厉害,皇甫酃也只是血肉之躯,一番激战下来亦有些倦意,如今仅能勉强招架毫无疲态的霍明。

眼见两人逐渐显现的疲惫,霍明眯起眼,凌厉一剑,直直刺向皇甫酃。

若盈一侧身,思召地剑尖挑开他的长剑,谁料霍明剑锋一转,长剑没入若盈地胸口。

若皇甫酃伸手接住倒下地若盈,一脸愕然。

手臂感觉到汩汩温热的液体正从伤口涌出,他用力按住若盈地胸口,试图阻止殷红的鲜血继续冒出。

霍明提剑正要劈向皇甫酃,一道青影跃至。

清脆的两剑相交的轻响传来,霍明退后几步,诧异地看向来人,神色惊惶。

狄王洛炎……太后她……她在这里。

炎将一个染满鲜血的包袱丢在他面前,道。

包袱上的带子散落,一颗头颅安静地躺在里面,熟悉的面容,那双他难以忘怀的美目正安然闭上。

霍明踉跄了几步,上前轻轻将皇甫澜的头搂在怀里。

她是你娘亲,你竟然杀了她!抬头愤恨地瞪向洛炎,霍明只觉体内气血不稳,术法最讲究的心境。

而今他心神激荡,这术法开始反噬,效力已是大大渐弱了。

望着一旁为若盈匆匆包扎好的皇甫酃,抬起一双闪烁着金光的寒眸,眼神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霍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金瞳……灭世……呵呵,你父皇想也不想便相信了妖孽之说……当年在下应该让他立刻杀掉你的……你就是那名卦术师?璀璨的金亮逐渐盈满双眸,一双金瞳泛着冷冽的寒光。

轻轻放下若盈,他站起身,走向霍明。

霍明轻柔地拨开遮掩着皇甫澜的碎发,手指细细地梳理,淡笑道。

萧逸当年与在下的师傅相识,在下无意中听闻这预言,怎能不好好利用。

只不过添盐加醋告诉了临国先帝,他便信了去……原来是你……薄唇扬起嗜血的笑意,金瞳在朝阳中褶褶发亮,却毫无温度感觉到皇甫酃剧增的杀意,霍明依旧半跪着,抱着怀中的头颅,淡淡地笑着,不动不避。

直至那柄墨中带红的画影插入他的胸口,霍明仍然笑容不减。

玄袖一挥,墨剑毫不留情地抽出,一道血箭喷洒而出,霍明视线渐渐模糊,手臂收紧,脸颊贴上头颅冰冷的面容,唇边擒着愉悦的浅笑……澜,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了……皇甫酃俯视着地上含笑而死的男人,犹如蝼蚁。

身后的轻骑所剩无几,好在暗影及时赶来。

安国的士兵已然恢复,不知他们身在何处,懵懂中残兵被暗影轻易杀尽了。

冰冷的金瞳一扫,沉声吩咐。

传信木风攻城,让轻骑打开城门。

是,主子!炎躬身应道,迅速消失了身影。

皇甫酃抱起昏迷不醒的若盈,盯着她血色褪尽的俏脸,身上杀意急剧上涨。

轻骑与影卫从未见过这般陌生的临王,那双妖异的金瞳淡淡的一瞥,便让他们心底涌起一阵噬骨的寒意……大家多留言呢!^^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制止电脑坏了,这章写了N次都米有了,郁闷!大家继续支持啊!^^画影冷冽的剑气挥向马下的安国士兵,溅起的一片殷红,染满了剑身。

金瞳闪耀,体内不断翻滚着对血的渴望,皇甫酃策马深入安军,大肆杀戮。

炎与一干暗影紧追其后,杀出了一条血路。

木风与水音赶至之时,看到的便是沐浴于鲜血中的临王,其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毫不留情地砍杀阻碍他身前的安国士兵。

师兄……水音瞪大双眸,看向临王那双褶褶发亮的妖异金瞳,清秀的面容掠过一丝惊恐。

安国士兵群龙无首,不是盲目地杀过来,就是扔掉刀剑跪地求饶。

临王冷笑着,不屑地扫向投降的士兵,让暗影一个又一个杀尽了。

阵阵惨叫和嘶喊声响起,鲜血染满了大地。

皇甫酃只是冷漠地看着,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些人绝望地挣扎,而后愤恨地死去……木风眯起眼,屯溪城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犹如人间地狱。

不过一夜,临王血洗了屯溪,这个被喻为安国的铜墙铁壁从此在世人眼中消失殆尽。

听闻临王要挥军直上归州,瞳希远拍马上前,劝道。

皇上,屯溪已经被攻陷,安军十七万大军所剩无几。

安国名存实亡。

归州并非军事重地,内里亦只有安国普通百姓,没有占据的必要……冰冷的金眸淡淡一扫。

瞳希远立刻止住了话语。

抬起手臂,墨剑向前一伸。

临王身后的数千轻骑与数万临军立刻如潮水般往归州的方向涌去。

马鞭眼瞅,他亦策马而去。

瞳希远叹了口气,难道皇上要毁了安国吗?他是王,木风淡然应道,王地决定他们改变不了。

水音望着玄衣男子绝尘而去的身影。

兴许有一个人能劝阻他……若盈醒转,只觉全身僵硬,胸口隐隐作痛.侧头见一人在塌前打着盹,正是老御医庄显。

……庄爷爷?干涩的喉咙让她发出沙哑地声音。

庄显一跃而起,喜形于色。

袁将军,你醒了?几步走前抓起她的手腕,仔细把起脉来。

半晌,微微点头。

无碍,醒来就好啊。

就着庄显地手饮了几口水。

若盈虚弱地问。

皇上呢?还有屯溪的情况……屯溪已被攻占,皇上挥军直上,不过十数日。

就连连攻下归州、江安和巩阳三城。

而今正前往庆水,如此神速。

皇上班师回朝的日子不远了。

他弯下身。

将营帐角落的小炉熄灭。

汤药一直用炉子温着,便是为了方便若盈醒来。

就能立刻服下。

这十几天,都不知温了多少蛊汤药,费了多少珍贵的药材。

袁将军,来,先喝药一手托着若盈地后颈,慢慢将汤药一点一点喂了下去。

我昏睡了十数日了?那日皇上和霍明他们……若盈平躺回榻上,看向庄显。

老夫也不清楚,当日来到营帐,只见到袁将军一身血躺在皇上怀里。

庄显摇摇头,身子略略僵直起来。

那天攻城在即,临王不得已离开军营。

临行前,不过丢下淡淡一句。

救不活若儿,你和你的九族,也一起陪葬!袁将军,伤口太深,不宜移动。

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帐外的随从便可,老夫先告退了。

若盈点点头,多谢庄爷爷了。

袁将军客气了……临王十多日就攻下三座城池?若盈睁大眼,望着帐顶,思索起来。

看来明叔已死,安军无人指挥,才会这般迅速败退下来。

缓缓闭上眼,仿佛还能回忆起小时候,明叔和蔼的声音,以及温暖的大掌。

在屯溪城内见到的霍明,冰冷残酷,一字一句重重地敲打着她的可是,在他的刀刃刺入她的心口时,若盈分明感觉到明叔持剑地力度有所收敛。

不然,如今她又怎能好好地躺在此处?轻轻叹了口气,腹中略感饥饿,正想开口唤来随从,一人大步走入。

若盈差异地看向来人,水公子?水音惊喜地望着她,若盈姑娘,你醒了?若盈微微一笑,刚点了点头,他忽然抱起她,向帐外走去。

若盈惊呼一声,瞥见地上被打晕的随从,愣住了。

水公子,你这是?水音不知从何说起,揽着若盈跃上马背,含糊地道。

若盈姑娘去到便知了。

一路策马狂奔,水音单手托起若盈,减少她在马上的颠簸。

可若盈仍觉胸口地伤被扯得生疼,眼前阵阵发黑。

见她脸色愈发发白,水音只得不断安抚。

若盈姑娘,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若盈胡乱地点了点头,如今才说回去军营未免太迟了。

到了。

马匹终于停了下来,若盈亦摆脱了酷刑,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张开眼,若盈震惊地望着城内两边烟尘滚滚地民宅和商铺,满地地尸体。

大人、小孩、妇人和老人……她不敢相信,一座生机盎然的城,竟会变成这样……面色一白,若盈粉唇微颤。

……是皇上做地?水音沉重地颔首,攻占归州后,皇上就下令屠城,烧毁所有的房屋……若盈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带我去他那里。

水音马鞭一抽,身下的骏马往前疾驰而去。

若盈姑娘,皇上十多日几乎没有休息过……皇上他,与以往不一样了……盯着脚边瑟瑟发抖的孩童,皇甫酃只觉心里有道声音在回响着……杀了他,杀了所有的人……举起墨剑,毫不留情地挥向那孩童,冰冷的金瞳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一道人影迅速冲了过来,挡在孩童的身前。

画影的剑尖在来人眉心一寸之外,生生停了下来。

让开!薄唇一掀,淡漠地命令道。

明眸毫不畏惧地对上皇甫酃的金眸,摇了摇头。

孩童忽见有人救他,急忙抱住若盈的小腿,犹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啜泣道。

妖怪……呜呜……他是妖怪……戾气暴涨,寒眸扫向瑟缩的孩童,放下的墨剑复又举起。

若盈连忙甩开孩童的手臂,上前两步,走近皇甫酃。

水音一把拎起孩童的后领,退后了数十步。

临王身上汹涌而起的杀气,令他也不寒而栗。

抬手覆上眼眸,皇甫酃唇边勾起一抹讥笑。

望着他这双金色的眼瞳,众人不自觉地流露出恐惧、惊慌、厌恶的神色。

金瞳……灭世之妖……够了,他真是受够了!方才飞身扑过来,伤口已然裂开,若盈只觉头晕眼花,脚步虚浮,仍一步一步走向皇甫酃。

没有错过那双金瞳中闪过的黯然与愤怒,她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没有移开半分,直视着皇甫酃。

脚下踉跄了一下,若盈强忍着晕眩,踮起脚尖。

粉唇贴着他的眼帘,轻轻落下一吻。

皇上,它,比月华还要美丽……煞气忽然烟消云散,皇甫酃伸手搂着她,鼻尖满是若盈如兰的幽香。

眼帘还留有她温润的触感,心底不断涌起的杀意渐渐平息下来……紧搂着怀中柔软的身子,心里只剩下一片宁静……她还在,真好……手臂骤然一沉,若盈身子一歪,就要倒了下去。

皇甫酃揽着她,面无血色的面容与胸前大片的血迹让他瞳孔一缩。

若儿——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伤怀话说,快结局了,谁来给偶个评?55555期待中……若盈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

张开眼,入目的是一片金亮的汪洋,炫目得让她移不开视线。

见金瞳中掠过一丝笑意,她面上一红,窘迫地撇开脸。

这才发现,他们两人身在一辆华贵的马车里。

皇甫酃斜靠在厚厚的软垫上,而她则整个被圈在他怀里。

他的气息喷洒在若盈颈侧,引来一阵轻痒。

若盈一手支起身,却被皇甫酃轻轻压住。

放在她肩膀的手没有用力,但久未进食的若盈极为虚弱,竟被轻易压制住了。

别动,伤口再扯开,可要留下疤痕了。

低下头,皇甫酃眉头一皱,说道。

手掌轻拍,一人从角落走出,将熬好的白粥恭谨地递给临王,悄然退下。

修长白皙的手舀了一勺白粥,吹了吹,放在若盈的唇边。

若盈看着皇甫酃笨拙的动作,心底一暖,低低道。

我自己来……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皇甫酃薄唇一勾。

若儿,受伤的人就要乖乖躺着。

若盈瞥了他一眼,心里嘀咕。

她伤的是心口,又不是双手。

……既然若儿不乖乖听话,我只好亲力亲为了。

亲力亲为?若盈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便见皇甫酃将勺中的白粥吃下,下一刻,却俯身覆上她的唇。

舌尖将白粥哺了过来。

却没有退回去,而是和若盈的丁香纠缠起来。

直到她扯痛了伤口,闷哼一声。

薄唇才离了几分。

盯着艳红的粉唇,皇甫酃舔了舔。

粥地味道如何?若盈面上一窘。

白粥是什么味道,她一点都没尝出来。

皇甫酃轻笑一声,又舀了一勺,伸了过去.16K.更新最快.这回若盈乖乖地张开口,把粥吞了下去。

待一碗白粥见底。

若盈望向他,欲言又止。

皇上,庆水……我已经下令停止进军了,并派人去安国和谈。

皇甫酃放下碗,让若盈倚着他慢慢坐了起来。

和谈?若盈听闻安国皇帝、皇太后已经先后离世,而今由谁来代表安国和谈?皇甫酃淡淡一笑,这事若儿无需操心,很快便有结果了。

果不其然,十日后传来消息。

安国归降于临国,成为附属国。

安国朝廷上下一致推举狄王洛炎为国主,临王遣人送去五十车奇珍异宝。

并从安国退军,将攻占的四座城池交还于狄顺天十三年六月初二。

狄王登基为王。

着实整顿日渐腐败的安国朝纲,并一一铲除皇甫澜地旧部。

逐步将皇权握在手里。

把手上的白鸽放飞,若盈一脸雀跃。

何事让若儿这般高兴?皇甫酃噙着笑意,缓步走近。

庄显道若盈地伤不宜长途跋涉,因而他们没有立刻启程回应天,在远离边境十里处买下了一处安静的院落,让若盈好好养伤。

将近一个月,若盈已经能起身行走,只是胸口的伤疤一直未能除去,庄显想方设法,还是留下一道粉色的疤痕。

皇上,欧阳公子换血成功了!甩了甩手心里的纸条,若盈笑道。

闻言,金瞳闪烁,上前一把搂着她,闷闷道。

……若儿,做我地皇后可好?不,身子一僵,若盈推开皇甫酃,摇头。

剑眉蹙起,金眸隐约掠过一丝冷意。

为什么?还是说若儿选择的人是他?若盈退后两步,道。

而今我是袁斐然,是皇上的臣子,又怎能做皇后?难道你要顶着袁斐然这个名字一辈子吗?皇甫酃走近她,反问道。

若盈一窒,又退后了两步,垂眸不语。

不要用君臣之别的借口来拒绝我,我问的是袁若盈,而不是袁斐然!皇甫酃踏前一步,喝道。

若儿,回答我!明眸一黯,脸上浮现出哀伤的神色。

爹爹死了,斐然哥哥死了,莲姐姐也离她而去。

若盈抬头望向面前的玄衣男子,她真的心无芥蒂地跟他在一起?她的亲人一个个含恨而死,而她却要成为临王地皇后么……若盈紧紧地咬着唇,半晌,叹息道。

……让我考虑一段时日再答复你。

皇甫酃苦笑,沉默了下来。

成为帝王后,一切皆掌握在他手中。

只是遇见了若儿,一次又一次地违背了他的原则。

他清楚知道,袁家村的事、袁莲地死若儿都还不能释怀,逼得太急,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怕是要浪费了。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淡淡笑道。

再过几日便是若儿地寿辰了,我打算设宴庆生,若儿有想要地寿礼吗?寿辰?若盈愣了一下,道。

皇上不必特意为我设宴,毕竟十几年来……在袁家村时,她不能出现在世人前,无法庆生;而顶替了斐然哥哥后,日日在紧张的战事中度过,不可能庆生……以前是以前,我知你不喜欢吵闹,只邀了些熟悉地人过来。

皇甫酃熟知若盈吃软不吃硬的性格,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看向她。

若盈被他看得不自然,无奈地点头。

那就麻烦皇上了。

为若儿做事怎会麻烦,上前一把搂着她,皇甫酃唇角一勾,忽而低下头。

若儿,以后不要叫我皇上,唤我的名字可好?若盈摇头,臣又怎能直唤皇上的名讳?俯身埋首在若盈单薄的肩上,皇甫酃闷闷道。

这个名字,从来没有人叫过。

若盈心中一动,犹疑道。

可是……这样好了,私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唤我的名字。

抬起头,金瞳亮晶晶地望着她。

若盈抿了抿唇,他由始至终都唤她若儿。

在她将本性埋没,努力扮演着袁斐然的角色之时,只有他,眼里看到的仅仅是袁若盈,而不是斐然哥哥。

或许,他也希望有这么一个人,眼中见到的只是皇甫酃,而不是高高在上的临国帝王。

她张了张口,低低地唤了一声。

皇……酃……皇陵?皇甫酃轻笑出声,若儿这是帮我换名字了?若盈瞪了他一眼,道。

……酃。

俯身轻琢了一下粉唇,皇甫酃长臂一伸,将若盈揽在怀里。

若盈的小脸埋在满是檀香的胸膛,片刻后,不自觉地伸手回抱他。

谁知手臂才刚碰上皇甫酃的腰际,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

皇上,应天加急……文书……那传信兵匆匆走来,只顾着禀报,没有看清背对着他的临王怀中,还搂着一人。

若盈匆忙推开皇甫酃,走开几步。

皇甫酃冰冷的目光扫向传信兵,传信兵身子一颤,禀告的声音越来越低。

过来!见若盈在,临王压下想杀人的念头,冷冷吩咐道。

传信兵急急将文书递给皇甫酃,如临大赦般急步退了出去。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问抓了几只虫子,又上传了一遍啊!^^若盈自醒来后便换上了男装,那传信兵见是袁斐然,不过愣了一下,就低下头了。

毕竟袁斐然与临王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他们早有所闻,倒是见怪不怪了。

皇甫酃淡淡一扫,将文书收入袖中。

怎么了?若盈见他蹙起眉,疑惑地问。

楚湘来信,让我们回宫。

出来已久,是时候回去了。

皇甫酃沉声应道。

皇上……酃打算何时出发?被他一瞪,若盈立刻改口,问道。

若儿寿辰之后罢,之前再让庄显过来看看。

如果还不能长途跋涉,便把回宫的日子推迟。

皇甫酃想了想,答道。

楚大人来信,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需要当面告知酃,寿辰一过,就回宫罢。

若盈沉吟了一会,应道。

若果庄爷爷说我还需再修养一段时日,那酃先回去好了。

不行!皇甫酃断然拒绝,要走便一起走,不然都留下来。

若盈还待开口,他匆匆打断道。

此事我心意已决,若儿不必再说了,要我留下你一人在此,绝不可能的事。

见她秀眉一皱,皇甫酃伸手揽住她的细腰。

安国新王刚刚登基不久,兴许会有些不知死活的宵小潜入。

这里离边境不过十里,还是小心为上。

袁将军,用药的时辰到了。

庄显在十步开外恭敬地说道。

若盈点点头,随庄显走进院内。

回宫之事暂时抛诸脑后。

若盈。

闻言转身,见到房门口一身素服的兰姨,若盈惊喜万分。

几步上前搂住她。

兰姨,你怎么来了.兰姨看着与她同高的若盈。

伸手点了点她地鼻尖,笑道。

若盈十七岁的寿辰,兰姨怎能缺席?若盈一怔,酃请你来的?酃?兰姨微一挑眉,笑得狡黠。

这么快临王就让你唤他地姓名了?若盈听罢。

脸色有些苍白。

兰姨,这个,我和他……怕兰姨和其他人怪责你吗?兰姨牵着她在桌前坐下,轻声问道。

爹爹、斐然哥哥、莲姐姐,还有袁家村的族人和袁家军地将士……若盈时时在梦中见到他们谴责着她,夜夜在噩梦中惊醒。

靠着兰姨的肩膀,她的脸深深埋入兰姨的肩窝里,傻孩子,爱怜地轻抚着若盈的秀发。

兰姨叹息道。

你是你爹爹和斐然地宝贝,他们又怎会责怪你。

他们最大的希望,便是让你象普通人一样。

过上平凡幸福的日子。

如今你遇上了自己的良人,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怎会谴责于你。

见若盈没有回应。

兰姨继续道。

若盈,你喜欢他吗?若盈粉唇一抿。

迟疑了片刻,低低答道。

我……不知道。

听说你在屯溪受伤了,都痊愈了吗?若盈点头,都好了,就胸口留下一条疤痕。

兰姨覆上她略略消瘦的脸庞,叹道。

……若盈是为他挡的一剑?垂下眸,若盈轻轻点了点头。

轻拍着她的手,兰姨不禁苦笑。

如果不是喜欢,若盈你又怎会下意识地挡在他身前?如果不是喜欢,若盈你又怎会重视他更甚于自己的性命?喜欢……吗?可是,兰姨,不论爹爹和斐然哥哥,莲姐姐就这样死在我面前,酃……临王亲手杀了她……我知道,是明叔怂恿了莲姐姐。

但是即使明白,莲姐姐死去的那一幕,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若盈抬起头,明眸里凝着沉重。

兰姨,我无法释怀。

若我和临王在一起,我禁不住会自责,会内疚。

若盈……兰姨双眼一热,用力地搂紧若盈。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袁莲那么好地孩子,最后怎么会变成那样,利用自己的死来报复临王,却又伤得若盈至深。

好了,今日是若盈的寿辰,得打扮得漂漂亮亮地。

来,试试兰姨为你做的衣裙。

兰姨抬手偷偷抹了抹眼角,笑着说道。

甩开心底地沉闷,若盈扯了个笑容,伸手接过衣裙。

好。

两道黑影从窗外掠过,缓缓走向院外。

玄衣男子负手往前,剑眉微蹙。

身后地银发男子白衣胜雪,粉白的唇边扬起浅淡地笑意。

师兄一世英名,竟然会败在袁莲区区一个小女子的手上,果真稀奇。

闭嘴!皇甫酃冷哼一声,我可不记得有请你过来。

兰姨一人上路,若盈怎会放心?欧阳只好一路护送了。

欧阳宇睨了他一眼,再说若盈十七岁生辰,欧阳怎能错过。

师兄,你还是不告诉若盈,那日与袁莲之间的事情?他敛了笑,正色道。

没必要,皇甫酃应得淡然,杀了便杀了,有什么好说的。

凤目瞥向他,淡淡道。

师兄,欧阳要带她离开。

你休想!皇甫酃金眸一凛,冷冷地瞪向欧阳宇。

方才师兄也听见了,若盈在你身边,只会不断加深她的内疚和负罪感,师兄忍心她如此折磨自己?欧阳宇低下头,肩上的银发倾泻下来,掩去了他面上的神色。

若盈想要的,师兄不能给她。

清冷的后宫根本不适合若盈,为何师兄不能放手?欧阳宇,你这是要激怒我么?墨发轻扬,皇甫酃冷笑着,一身戾气暴涨。

画影猛地出鞘,玄影微动,迅速跃至欧阳宇身前,挥去。

银光一闪,苍白的指尖缠绕着雪白的蚕丝,欧阳宇唇角微勾。

打架,欧阳乐意奉陪。

他在榻上躺了个把月,身上的骨头都硬了,是时候好好活络一下。

灵巧的手指如蝶般舞动,凌厉的墨剑始终不能近他身侧,雪白的外衫却被剑气划破了好几处。

欧阳宇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指尖翻飞,玄衣亦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他凤目一眯,得意之色眸中可见。

师兄……礼尚往来……院外的骚动很快让内屋的人察觉到了,待若盈赶来,那些花花草草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两人见若盈走近,迅速分开。

衣衫凌乱,甚至整齐划开了几道大口子,他们却神情自若,仿佛习以为常。

即使如此狼狈,两人依旧俊朗如昔,举手投足优雅高贵。

……欧阳公子?若盈走向他,看着欧阳宇因打斗而略显红润的脸色,又环顾一周,秀眉一簇。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好久不见,与师兄切磋一下罢了。

欧阳宇微微笑道,看向若盈,凤眸掠过一丝惊艳。

……若盈今晚很美。

若盈原就是容颜秀丽,如今经兰姨的巧手添了些脂粉,更是面白如玉,唇艳欲滴。

一双明眸波光潋滟,衬着湖蓝色的纱裙,平添了几分妩媚。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六十六章 倾谈继续渴求长评中!5555脸颊上飘过几朵红晕,欧阳宇直白的赞美让若盈不由有些羞涩。

周围的气压忽然一沉,冰冷的气息席卷而来。

皇甫酃恼怒地瞪了欧阳宇一眼,粉白的唇微扬,欧阳宇回了个挑衅的眼神,金瞳愈发冷冽起来。

兰姨见气氛有些僵,连忙开口打圆场。

晚宴快开始了,两位先去换身衣衫可好?皇甫酃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欧阳宇有礼地朝若盈和兰姨微微躬身,这才缓步离开。

兰姨暗自松了口气,笑道。

若盈,我们先去前厅罢。

好。

若盈瞥了眼院内的狼籍,无奈地吩咐随从收拾起来。

晚宴陆陆续续来了人,确实如临王所说,只是些熟悉的人。

木风、水音、庄显、孙利,再加上兰姨和欧阳宇,数人不分尊卑地围坐在桌前。

随从上了精致的菜肴后,悄然退下。

众人开始还有些拘束,饭饱菜足,酒过三巡,越发活跃起来。

若盈是寿星,理所当然地坐在主位,左手边的是皇甫酃,接下来是木风、水音和庄显,而右手边则是欧阳宇、孙利和兰姨。

众人一一向若盈说几句祝寿之词,而后对饮一番。

一轮下来,若盈脸色潮红,笑得眉眼弯弯,脚步已是有些不稳。

乘着醉意。

唇边的笑意越发灿烂起来,更显美艳动人。

如此风情,让一向淡然的木风也不自觉地撇开了视线。

皇甫酃终是重重地放下酒杯。

一手揽住踉跄的若盈,轻声道。

若儿。

你醉了。

如水的明眸眨了眨,略微迷茫地看向他,而后又笑开了。

我……没醉……再来饮一杯……软绵绵地倚在他地胸膛,若盈皱着眉,将手里的杯子往下摇了摇.嘟嚷道。

给我再倒满一杯……我们不醉无归……她眉眼一挑,刚好进来送酒的随从刷一下满脸通红,愣愣地看向若盈。

冷眸一扫,随从战战兢兢地放下酒壶,逃命似地飞奔而去。

也不顾他人,皇甫酃一把抱起瘫软的若盈,就要离开前厅。

一道雪白地身影挡在他身前,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让开!皇甫酃不悦地望着欧阳宇,金瞳闪着怒气。

把醉倒的小若盈交在师兄手上。

岂不是羊入虎口?师兄还是将若盈给兰姨照顾罢。

欧阳宇斜斜靠着门边,淡笑道。

金眸一眯,你这是在命令朕?临国尊贵的王。

欧阳岂敢命令,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听见皇甫酃的一个朕字。

欧阳宇噙着一丝讥笑应道。

知他这是恼怒自己抬出临王的身份。

皇甫酃淡淡扫向兰姨,道。

还不走?兰姨怔了怔。

这才快步跟上。

水音见欧阳宇竟然让临王改变了主意,双眼立刻闪耀着崇拜地亮光,甜甜地唤了他一声欧阳大哥。

先巴结没有错,以后得罪了临王,就有救星了。

木风似是知道水音所想,淡然的眼眸睨了他一下,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也不点破,任由他缠着欧阳宇问东问西,使劲浑身解数亲近。

欧阳宇淡笑着回应着水音的疑问,琥珀色的美眸深沉得让人看不出思绪。

偶尔朝门外一瞥,眸底泛着复杂的神色……这厢,皇甫酃将若盈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取过湿毛巾一一擦拭着她通红的脸颊,颈侧和手背。

白皙修长双手有些笨拙地轻拭着,动作轻柔,让一旁的兰姨不禁感慨万分。

轻手轻脚褪去若盈的外衫,掀开薄被,细细帮她掖好,皇甫酃这才站起身,冷漠地面容转向兰姨。

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兰姨僵直了一瞬,她才缓缓开口道。

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金瞳微闪,回头瞥了若盈的睡颜一眼,点了点头。

点孤星,一弯上弦月高挂在空。

兰姨对着几丈外沉默地玄衣男子,思索了片刻,才出声问道。

皇上真的喜欢若盈吗?剑眉微皱,瞥向她,金瞳眯起。

兰姨叹息了一声,毕竟若盈与一般人家地女子不同,如果皇上只是觉得好奇,或是喜欢征服她这样地女子,我希望皇上能趁早放手。

是欧阳宇派你来做说客?皇甫酃冷笑道。

不,兰姨摇头,若盈就象是我的亲生女儿一般,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抬头仰望着夜空,她接着道。

若盈奢望得并不多,仅仅想要一个深爱她地夫婿。

这个人可以长相平凡,可以没有多余的钱财,可以憨厚得不懂如何讨好她。

但是,这个人会与她相濡以沫,会与她一起慢慢变老。

轻叹一声,可惜,若盈招惹了这世间最为不平凡的人。

皇上,终有一日,冰冷的后宫会渐渐改变若盈,就如同袁莲一样。

你会开始厌倦,厌倦若盈的坚持,厌倦她的执着,甚至厌倦她翻天覆地地改变……所以,在若盈还没有陷得更深之前,请皇上您放手罢。

低哼一声,皇甫酃面若冰霜,道。

说完了?兰姨点头,冰冷的目光让她不由退后一步。

如果你不是若儿的乳娘,哼,以前这般与朕说话的人,可都不在这世上了!闻言,兰姨倒抽一口冷气,又退了一步。

厌倦?朕爱的就是若儿的坚持和执着,犹豫退缩的女子又怎能站在朕的身边。

朕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即使朕死了,亦要带着若儿一起下黄泉。

即使她下地狱,朕亦会随她而去!皇甫酃冷声说道,一双金瞳散发着坚定的光芒。

片刻的沉默,兰姨苦笑着摇了摇头。

冤孽啊……真不知若盈遇到皇上,是幸还是不幸……临王没有回应,默然地抬步离去。

兰姨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一人走近,她才惊醒过来。

望着身后那人,她低声说道。

你都听见了?嗯,那人低低应了一句,朗有情,妾有意。

如此看来,宇儿注定是得不到了,真是可惜……可惜什么?抬起头,兰姨不解地问道。

难得宇儿第一次动心,却失之交臂。

在下这师叔抱他孩儿的事,怕是遥遥无期了。

萧威不无遗憾地叹道,以前常听师兄所说,这袁斐然是唯一一个能压制临王心魔的人,从未想到会是小若盈,白白便宜了皇甫酃那小子。

可惜啊,可惜!夸张逗笑的语气,让兰姨方才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

背对着她的萧威却眸色渐沉,临王要跟小若盈在一起,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释怀一早醒来,若盈只觉头痛欲裂,不由后悔昨晚一时高兴,贪杯了。

一人扶着她坐起身,若盈就着那人的手,喝下了一大碗醒酒药。

半晌,缓过神来,疑惑地问。

兰姨?苍白修长的指尖轻轻挑开掩住明眸的碎发,若盈眯起眼,猛地坐直身。

欧阳公子……依旧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衫,银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前,琥珀色的凤眸微弯。

若盈见到欧阳,很是吃惊?若盈左右看了看,确定她在自己的房内,诧异地看向欧阳宇。

欧阳公子怎会在此?她分明记得房间外围有不少皇甫酃设下的暗影,欧阳宇竟能毫发无损地走进来,还是说得到了临王的默许?似是看出若盈的疑惑,欧阳宇粉白的唇微微一扬。

那些暗影虽然难缠了一些,但还不是欧阳的对手……师兄和他的下属到后院商议去了,想必若盈醒来会有不适,欧阳便提早过来了。

若盈取过床边的衣衫穿戴起来,那么兰姨呢?昨夜吹了一下冷风,受了点风寒,欧阳让她歇息去了。

欧阳宇好整以暇地瞅着若盈若无其事地披上外衫,双眉轻蹙。

若盈经常在男子面前这般随意吗?嗯?若盈愣了一下,笑道。

欧阳公子不是外人,再说,我在军营也常常如此,倒是习惯了。

经常以男装示人,而后数年又和士兵们混在一起。

若盈倒是没有了少女的矜持,反倒不拘小节。

若盈在师兄面前也是如此?欧阳宇凤眸微眯,淡淡问道。

若盈苦笑着摇头。

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我才不敢这样放肆。

被皇甫酃的目光一扫.16K小说网,手机站.更新最快.她便禁不住面红耳赤的。

欧阳宇深深地看着她,笑得无奈。

看来只有在师兄面前,若盈才会象个女儿家,有所收敛。

难道欧阳在若盈的心目中,就不是男子了吗?皱了皱鼻子。

若盈不解。

欧阳公子怎会这样说?你当然是男子……尚未说完,欧阳宇忽然起身贴近,若盈惊讶地往后一退,忘了身后便是床榻,两人一下子倒在上面。

若盈抬手要推开欧阳宇,欧阳宇却压住她,甚至束缚着她地双手。

欧阳公子,你要做什么!若盈挣扎了几下,却无法摆脱。

平常看似瘦弱的欧阳宇。

手臂的力度却大得惊人。

银色地发丝倾洒下来,若盈的脸颊感受到它地凉意,她忽而停了挣脱。

明眸定定地望向近在咫尺的俊颜,甚至能从琥珀色的美眸中。

看见她的身影。

对视片刻。

欧阳宇缓缓倾身,粉白的唇贴上她地眼帘。

细碎的吻从额头、鼻尖、脸颊。

而后落在若盈的粉唇。

不带任何情色地在唇上徘徊,轻柔得仿佛这是易碎的瓷器,珍贵而令人心醉。

柔软的唇犹如想象般甜美,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欧阳宇微抬,离了她几分,唇边溢出一丝叹息。

欧阳宇缓缓垂首,额头抵着若盈的额头,低低呢喃。

明明是欧阳先认识你,可惜却被师兄占了先机……若盈,欧阳真想就这样一直看着你……如此近的距离,若盈清楚地瞥见他眸底的黯然,如同涟漪般慢慢扩散开去,让琥珀色的美目染上了浓重地沉色。

即使在金蝉之毒发作是,巨大的痛苦亦不能让欧阳宇黯然神伤,可是如今……若盈明眸一垂,轻声应道。

对不住,欧阳公子,明明答应了你……可是,到后来,她却放不下那人。

凤眸阖上,叹息了一声。

养病的那十数日,是欧阳此生最好地回忆……如有一日,若盈发现师兄并不是你的良人,玉泉山永远欢迎你来……不劳师弟担心!冰冷地声音骤然响起,与此同时,一道掌风扫来。

欧阳宇迅速起身退开,看着皇甫酃玄袖一挥,将榻上略微失神地若盈卷入怀里。

从背后偷袭,可不是师兄向来的作风。

欧阳宇眉一挑,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地淡笑。

金瞳内杀意暴涨,薄唇用力地抿成一线,咬牙切齿道。

欧阳宇!抬手甩开落下的几束银色长发,欧阳宇话锋一转。

永王病重,几个主战的皇叔可是争得头破血流,师兄应该不希望他们如愿以偿罢。

寒光一沉,金光流转,问。

没想到你会对那个位置感兴趣。

有什么是师兄想不到的?只怕是早有对策了。

欧阳宇讽刺地笑道,欧阳是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可是这并不代表欧阳会把它拱手相让给他们。

皇甫酃微微颔首,原本打算寻个傀儡,如今有你,倒是省了朕的欧阳宇微微一笑,江山美人……欧阳既然没法得到美人,只得去取这江山了……再见了,若盈。

说罢,大步踏出房间,潇洒干脆,没有一分犹豫和迟疑。

若盈望着他离去的身影,这般洒脱清雅之人,也要卷身于黑暗、血腥的政权漩涡里么……欧阳宇拿得起,放得下。

她却用了这么久的时日,才看清自己的心,纠结在内疚与自责之中,无法坦然面对皇甫酃的感情。

若盈叹道,至亲们都这般不幸,她却与仇敌幸福地在一起……下颚一痛,她回过神,一双闪着愤怒的金瞳近在眼前。

人都走远了,若儿还在看着,就这样舍不得他么?酃……秀眉一皱,知他是误会了,若盈开口就要解释。

皇甫酃瞥见若盈水润的粉唇,金眸一冷,低头对准那唇瓣咬了一口。

若盈痛呼一声,夹杂着血腥味的薄唇紧紧贴了上来,用力地啃噬,仿佛要将她唇上沾染了其他人的味道去除掉。

若盈也不挣开,顺从地接受着皇甫酃泄怒般的吻。

许久,若盈只觉胸口一窒,皇甫酃才移开了薄唇,缓缓滑向耳廓和颈侧。

明眸染上一层水雾,随着薄唇微凉的触感,略略颤抖起来。

忽然肩上一凉,若盈惊醒过来,慌张地扯着半落的衣裙往后退。

白皙的裸肩上,手臂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手忙脚乱地拉扯着衣衫遮掩着,她急急道。

不要看!看着她羞涩又恼怒的神情,皇甫酃一肚子的气霎时消了大半。

上前一把将若盈瘦弱的身子蜷伏在怀里,顺势仰躺在床榻上。

大手伸入衣裙覆上她的左肩,他低声道。

这是你为了我,挡去的一剑。

大掌一滑,抚着若盈的胸口一道十字疤痕,皇甫酃叹道。

……这是我差点取了你性命的箭伤。

褪下她的单衣,他轻抚着若盈后背上的长而深的鞭伤。

手臂、腰侧、腿上,顺势而下,薄唇在一道道疤痕上爱怜地落下温柔的吻。

期待已久滴h啊在下一章,呵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六十八章 温存这个h已经尽力了啊……呵呵!亲吻间,修长的指尖已然将他身上繁复的玄色华服解开,甩落在床下。

若盈一缩,一具精瘦的身躯压覆了下来,双手支在她身侧。

浅淡的檀香萦绕,若盈仿佛醉了,只觉自己的世界仅余这男子双臂的方寸之地,咫尺之间。

紧贴的肌肤,传来一阵让人安心有力的心跳。

若盈蜷成一团,僵直着身子,忐忑不安地不知手脚应放在何处。

皇甫酃轻笑一声,俯身贴着若盈粉红的耳道。

若儿,放轻松。

抓住她的手臂环着脖颈,皇甫酃俯身吻上若盈的唇角,而后舌尖叩开她的粉唇,缓缓深扫过她的贝齿,逮住她正欲避开的丁香,缠绕起来。

大掌轻抚着手下细致的柔嫩,如清风般拂过她胸前的浑圆,纤细的腰侧,和娇嫩的大腿。

每到一处,引来一阵酥麻和禁不住的颤栗。

若盈呜咽了一声,不安地扭动着娇躯,试图摆脱那贴覆她的略带薄茧的手金亮的瞳色渐深,在显眼的颈侧留下或深或浅的浅红印记,似是昭示着什么。

若儿,若儿……低沉的声音轻轻唤道,渴望着,压抑着。

伸手将她纳入怀中,仿佛要嵌入体内,紧触的肌肤从起初的微凉,渐渐灼热起来。

若盈心跳加速如擂鼓般,如水的明眸蕴着迷离的流光,轻轻地低喘起来。

轻纱蓦地落下,掩去了帐内丝丝旖旎。

和隐约地呻吟……这一日,两人抛开了禁锢他们的身份,坦诚以待;交融的那一刻。

两人终于圆满地拥有了对方……盯着枕在他手臂上恬静地睡颜,皇甫酃不禁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掌心温柔地在若盈光滑地脊背上游移。

原本蹙起的秀眉这才微微舒展开来,倚向他结实的胸膛。

皇甫酃埋首在若盈的颈窝,嗅着她如兰的幽香,半晌,忽而传来一阵低低地啜泣。

他手臂一紧。

见晶莹的泪光在若盈眼角闪耀,无声地落下。

作噩梦了么……轻拍着若盈的后背,皇甫酃柔声安抚。

若盈从黑暗中醒来,朦胧中听见一道声音,不断地重复低喃着只字片语。

没事了……我在……没事……半梦半醒中,她哀伤地叹息道。

……我死后……会下地狱去吧……金眸深深地看向若盈,知她仍未摆脱对死去之人的负疚与自责,薄唇轻触她的唇瓣,道。

地狱里……亦有我……娇躯一震。

渐渐地,明眸慢慢阖上,绵长的呼吸声传来。

不知她是否听见。

但噩梦再也没来纠缠,若盈安然地沉睡着。

仅留一丝泪痕还在。

吻去若盈脸颊的残泪。

皇甫酃紧紧地将她锁在怀中,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半分……临王清早听了暗影的密报匆匆离去。

却在申时过后,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香,从若盈地房间大步走出,一脸餍足。

众人面面相觑,恍然大悟。

兰姨担忧地瞥向房内,抬步就要进去,却被皇甫酃拦了下来。

若儿刚睡着,不要吵醒她。

言罢,甩袖走往后院,继续议事,只是向来紧抿的薄唇,略略扬起。

皇上,应天传来消息,最近连日暴雨,导致汾河下游决堤。

惠明、双江、介休三座城池被淹没,周边近十座城亦受到波及,工部尚书秦海沐秦大人已经派人到河堤视察。

瞳希远心急如焚,原本早已能回到皇城,只因袁斐然的伤未痊愈,不得已大军亦留守在边境十里之外。

临王为了安全起见,隐匿了众人地行踪。

因而,楚湘的信函辗转了大半月,才到达此处,耽误了险情。

昨晚这密信便传到,可惜临王为袁斐然设宴庆生,将此事搁置下来。

早上议事之时,又因欧阳宇私自闯入袁斐然地院内,临王丢开众人,急急离去。

这一个月,日日见临王对袁斐然嘘寒问暖,甚至亲手伺奉在塌前,延误了国事。

即使袁斐然是为临王挡去一剑,但这般恃宠而骄,倒是让瞳希远心生不满。

皇上,此事耽误不得。

微臣恳请皇上立刻班师回朝,主持大局。

众人沉默了片刻,亦纷纷附和。

毕竟惠明是临国最主要地粮食产地,一座城的粮仓几乎养活了全国地四分之一的百姓,此次天灾,恐怕会影响明年的收成。

战乱刚刚结束,大军的粮草耗尽了临国多年囤积的粮食,惠明城的事若处理不好,下一年恐怕会引起饥荒。

民以食为天,饥荒将会动摇民心,如今慕、永、幽和安四国方才收复,若此时引来内乱,则他国必定趁虚而入,临国到时可谓内外受困。

皇甫酃亦深知此事的严重性,指腹轻叩桌面,仔细琢磨。

片刻,手上动作一停。

传令下去,大军即时修整,三日后启程回应天。

皇上,大军早已修整完毕,准备就绪,随时便能起程。

瞳希远立刻上前,恭敬地禀报道。

金眸淡淡一扫,不置可否。

瞳希远见他不应,略微急躁地又道了一句。

皇上,事关重大,臣恳求皇上明日出发,尽早回应天……俊颜一冷,皇甫酃望向他。

瞳卿,朕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瞳希远一窒,缓缓退下。

……是,皇上。

如何?若盈足足昏睡了一日,皇甫酃立即命人叫来了庄显诊脉。

庄显放下若盈的手腕,恭谨地道。

皇上,袁将军月前的剑伤太重而耗损了元气,因而恢复得较常人缓慢许多……轻咳了一声,他老脸微红。

这个,房事方面,皇上与袁将军需好好节制……此处药材不足,回宫后老臣便会着手调理袁将军的身子。

虽不能恢复至以往,仍能使其有所起色。

皇甫酃微微颔首,你先吩咐随从回宫准备所需,御药坊内的药材,朕准你无需手谕,随时拿取。

谨尊圣旨。

庄显一脸惊喜,御药坊内的药材稀世罕有,更有甚者,此世唯得一棵,从医之人谁不心动。

平常除了管藏的宫人,没有皇上的允许,根本连看的资格都没有。

而今临王许了他任意取用,又怎能不让庄显喜形于色,不由又添了一句。

谢皇上恩典!手一抬,庄显悄然退下。

指尖流连在那秀丽的容颜上,皇甫酃专注地盯着安睡的若盈。

落日的余辉晕染着床榻,以及榻上那瘦弱的人儿,如真似幻,仿佛咫尺天涯……金瞳一凛,用力紧握着若盈柔软的小手,侧躺在她身边。

耳边浅淡的呼吸,颈侧温热的气息,皇甫酃手臂一伸,揽紧她暖和的身子……曾几何时,他皇甫酃也会这般患得患失?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六十九章 瘟疫大家端午节快乐呢!^^走走停停,将近一个月,皇甫酃和若盈一行人才回到皇城应天。

楚湘和一干大臣守在城门,急切等候。

将他们迎入宫后,迫不及待地请临王去乾坤殿议事。

若儿,你先回翔凰殿,待会我再去寻你。

皇甫酃抬手覆上若盈的脸颊,淡笑道。

若盈点点头,皇甫酃这才随大臣们走向乾坤殿。

袁姑娘,这边请。

一位婢女垂下眸,躬身说道。

不必带路了,翔凰殿怎么走,我还认得。

看着自己一身绛紫色的衣裙,若盈叹息了一声,转身往那熟悉的宫殿走去。

临王月前已经昭告天下,袁斐然在归州一役重伤身亡,尸首运往幽国故土安葬。

因而,若盈此时便是袁若盈,一个临王从别处带回来的幽国美人。

踏入翔凰殿,几个月不见,所有的物事没有丝毫改变,依旧干净如新。

宫人排成一列,恭迎若盈的到来。

其实他们心里明白,眼前这个身穿女装的人,便是原先的袁斐然。

但既然临王道她不是,身为奴才的他们也不敢妄言,低眉顺眼迎接临王最近宠爱的美人。

若盈亦觉得别扭,这般自欺欺人的说法,不要说瞒住他人,就是她自己都不相信。

缓步走入内室,疲倦地坐在桌前。

袁姑娘,老御医庄显在内室外恭敬地唤道,老臣可以进去把脉么?庄爷爷请进,若盈回过神来。

微笑应道礼。

若盈一愣,赶紧扶起他。

庄爷爷这是做什么?他笑道,恭喜袁姑娘了。

皇上想必不日便会册封姑娘为后宫之首,老臣在此先恭贺姑娘了。

若盈撇开脸,没了笑意。

临国的皇后,临王的妻子么…………庄爷爷,不必把脉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

片刻,她淡淡道。

这怎么行!庄显着急地道,皇上特意吩咐老臣前来为袁姑娘调理身子,这……请袁姑娘不要为难老臣。

若盈叹息道,好吧……伸出手臂,庄显两指搭上她的手腕,凝神把脉。

半晌,神色诧异,眉梢间渐渐扬起一份喜色。

正欲开口。

若盈抬手阻止了庄显。

庄爷爷,若盈受过多次重创,服下了不少灵丹妙药。

成效是有地。

但至此应该不会再有起色了,所以。

没必要继续浪费宫里珍贵的药材。

庄显怔忪起来。

若盈的明眸紧紧地盯着他,眼底带着深深地乞求。

脸色明显的不解。

可庄显想到要瞒住临王,便忐忑不安你就直接告诉皇上,若盈讨厌再喝那些黑糊糊地汤药。

若盈深知翔凰殿四周都是皇甫酃的暗影,即使他们无法进入内室,但他们两人气息的变化,却能辨别出来。

若盈恳求的目光,让庄显终是软下心来,缓缓颔首。

此事……老臣会如实告知皇上,但是袁姑娘,汤药还是要喝一些,作养生之用。

……好吧,若盈装作勉为其难地说道。

那么,老臣先告辞了。

庄显缓步退了出去,若盈感觉四周微弱的变化,暗影应是去跟临王禀报去了。

径自斟了一杯水,轻抿了一口,这才发现桌上这水竟然是温地。

记得庄显曾提过一回,喝凉掉的茶水对她的身体不好,他这就记住了么……一时间,若盈只觉心里五味纷杂。

乾坤殿。

皇上,暴雨连续,汾河的水位上涨,已经淹没了周边五座城镇。

工部派人紧急疏通河道,并挖道分流,如今洪水已经受到控制。

工部尚书秦海沐禀报道。

但是惠明的粮仓抢救不及,粮食被洪水冲散。

户部遣人将幸存的百姓迁移到临近的高地,统计了人数,核实了户籍,部分口粮已经送往受灾的城镇。

户部尚书楚湘皱眉说道,近日收到消息,那些城镇死去的人畜没有清理妥当,以惠明、双江和介休为中心,瘟疫正逐渐向外扩散。

皇上,到这些城镇镇压暴民地将士,也有不少染上了瘟疫。

兵部尚书瞳希远急急上前,道。

如今只能封锁相关地区,将染病的百姓和士兵与外界隔离,再作对策。

粮仓剩下的粮食只能供给半个月,即使把全国各地地粮食调去,也只能支持多一个月。

微臣曾想向附属国征粮,但慕国刚经历了奴隶暴动,田地受到破坏。

上个月才开始施行新制度,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而永国重商轻农,耕地本来就少。

安王刚刚送来一百车粮食,怕已经是极限了。

稍微一顿,楚湘沉声继续道。

如今仅幽国有充足地粮食,然而产粮地几座城池大多落在袁家军旧部的手里。

微臣已传信于邵将军,让他与张信、严容两人交涉,相信很快便有回音了。

临王微微蹙起眉,将主动权交与他人手中,并不是他地作风。

瞳卿带一万临军前往幽国协助邵殷埠,若果交涉不成功,就将领头的两人除掉。

忍耐他们这么久,是看在若儿的份上。

如果袁家军的那些人不合作,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楚湘焦急地上前道,邵将军回信,严容曾说,若果他们两人遭遇不测,手下立刻炸毁粮仓!皇甫酃冷笑一声,哼!他们这是威胁朕么。

皇上,与他们硬碰硬并不是明智之举。

礼部尚书周琼出列,躬身应道。

相信严容和张信两人亦知这般长期对峙,对他们不利,微臣认为他们很快便会提出换取粮食的条件。

皇甫酃微一点头,让御医院派人到疫区,勘察情况,控制瘟疫继续蔓延。

转过头瞥向周琼,问。

周卿,册封大典准备得如何?凤冠尚未完成,内务府已经连夜赶制。

周琼答道。

还需几日?金眸淡淡扫向他,问。

……至少半个月,周琼迟疑地道,凤冠手工繁复,前后二十日,根本无法完成。

皇上,凤冠若要做的精细,这短短时日,怕是太赶了。

朕给你十日,十日后举行册封大典。

皇甫酃搁下话,便离开了乾坤殿。

周琼来不及反驳,眼睁睁地望着临王离去,哭丧着脸。

楚湘,将户部空闲的人手先借给我吧……十日,大典根本布置不齐全。

楚湘苦笑,户部忙着精算各地死伤人数,还有口粮的分配,怎么可能有空闲的人。

周琼,你自求多福罢。

瞳希远愤愤地扬声道,而今瘟疫蔓延,粮食短缺,皇上却急着册封,那袁斐然果真是蛊惑人心的狐狸精……唔……周琼眼明手快地将他的嘴巴捂实,压低声线。

册封的是袁若盈,不是袁斐然。

袁斐然已经战亡,诏书已经下了,举国皆知。

希远,即使你我心知肚明,此事也不能大声宣扬的。

楚湘点头附和道,瘟疫盛行和皇上册封没有必然的联系,难道瘟疫一日没有解决,皇上就不能娶妻了?希远,你对袁姑娘的偏见未免太深了。

册封之事皇上下的是密旨,只有户部和礼部少数大臣知道,了解的宫人都守口如瓶,袁姑娘想必至今仍不知情。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七十章 出逃再说,一个瘦弱的女子带领幽军抗敌数年,又屡次救下皇上。

希远,这些你都视而不见,却一味认为她魅惑了皇上吗?周琼松开瞳希远,目光炯炯地看向他。

她究竟是袁斐然的什么人?竟然数年冒名顶替。

瞳希远抬起头,疑惑地问。

袁姑娘是袁斐然的双胞胎妹妹,楚湘回答道,当年袁穹将军未免袁姑娘送入宫中做幽王的人质,一直将她藏匿,族谱上也没有她的名字。

三人缓步走出乾坤殿,瞳希远诧异地瞪大双眼。

那她的剑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听说是对着剑谱自学的,袁穹将军仅仅稍作指点。

楚湘温和一笑,双眸闪烁。

传闻袁姑娘曾赢过木风将军,只是不知是否属实。

赢了木风……瞳希远完全愣住了,他还说哪天去找袁斐然比划一下,挫挫袁斐然的威风,如今还是算了罢……七日后,邵殷埠传来消息。

临王金眸一扫,冷光乍现。

皇上……一众大臣战战兢兢,楚湘欲言又止。

严容和张信竟向皇甫酃索要袁若盈,看来他们已经发觉,送往幽国故地的尸首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袁家军少主仍在。

更有可能,他们两人早已察觉到袁斐然的性别,只是一直没有点破。

三百车粮食就想从朕身边带走若儿?皇甫酃冷哼道,金瞳凝着冰冷的寒光。

周琼皱起眉,三百车粮食。

对临国如今的状况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无疑是雪中送炭。

一个女子与一个国家,孰轻孰重?临王玄袖一挥。

留下六部之臣,让其余人等退下。

楚湘。

立刻传书给欧阳宇,让他把孙利送过来。

皇甫酃淡淡道。

楚湘一惊,难道皇上想让人易容成袁姑娘的模样送至幽国?皇上,严容和张信与袁姑娘相处数年,怎会辨认不出.此法身为不妥。

若激怒了两人,借粮之事怕是再无商议地余地。

他们要一个名为袁若盈的女子,朕便给他们一个,是真是假又如何……薄唇扬起一抹讥笑。

他们休想让若儿离开他!大步走入翔凰殿的内室,便见若盈缩在软榻上,昏昏欲睡。

皇甫酃伸手抚上她地脸颊,如水的明眸缓缓张开,一瞬间地迷茫。

下朝了?怎不到床上去睡?不待若盈回答,皇甫酃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起来练剑。

兴许太久没动。

不过半个时辰,便乏了,坐在软榻上竟然睡过去了。

若盈倚着靠垫。

淡笑道。

只有她心里清楚,嗜睡的状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庄显允许若儿练剑了?皇甫酃揽着她的细腰。

剑眉一挑。

刚好他就在外殿。

来人,传他进来。

若盈一怔。

秀眉微蹙。

酃,我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稍微舒展一下筋骨,应是无碍地。

皇甫酃不置可否,瞥向躬身作揖的庄显。

庄御医也认为若儿的身体已经大好,可以练剑了?练……剑……庄显全身一僵,面色瞬间发白。

袁姑娘,你怎么能……我没事,庄爷爷。

若盈适时打断他,转向临王。

酃,你吓到庄爷爷了。

我的身体自己清楚,仅仅有些疲倦,并无大碍。

皇上,请容老臣为袁姑娘把脉。

皇甫酃微微颔首,庄显赶紧上前一步,神色紧张。

许久,才松了口气,抬臂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回禀皇上,袁姑娘的身子无异,只是以后最好不要再做费神的事,练剑更是万万不可。

说罢,庄显无奈地瞥了若盈一眼,若盈歉意地报以一笑。

临王拍掌,一道青影闪身而至,恭谨地呈上一个木盒。

皇甫酃打开,取出一颗墨黑的药丸。

这是什么?若盈皱起眉,她可没有忘记上回皇甫酃骗她服下紫金丹的事,不由警惕地问道。

若儿不是说讨厌喝汤药么,我便命人赶制了药丸。

把药丸递到若盈嘴边,皇甫酃笑道。

若盈接过,仔细闻了闻,悄悄看向庄显,把药丸抛入口中。

即使弄成了药丸,药味仍在,嘴里满满地苦涩。

若盈皱紧眉头,吞了下去。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向她,掌心上是颗金黄的糖块。

若盈怔了怔,拿起糖块含入口里。

丝丝地甜意渐渐冲淡了苦涩,是蜂蜜所制的糖。

不禁想起小时候喝药,斐然哥哥会去采很多蜂蜜回来,让兰姨做成糖块给她去除苦味。

怎么了?皇甫酃见她出神,低声问道。

若盈微微摇头,没事,这糖……我很喜欢。

若儿喜欢就好,金眸注视着若盈唇边地淡笑,宫里地御厨得好好重赏一番。

靠在他怀里,若盈垂下眸。

借粮的事情,酃打算怎么处理?腰上地手臂一紧,皇甫酃低下头。

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你,我自会解决好。

微微抬首,若盈轻声道。

兴许我能劝说严容和张信他们……不行!皇甫酃知道若盈所想,断然拒绝。

若儿安心在宫中休养便好,这些费神的事情就不必操心了。

可是……若盈还想争辩,皇甫酃索性俯身堵住粉唇,吞下了她接下来的话……无月之夜,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黑影伫立在若盈塌前,躬身轻问。

公子,一切准备妥当了。

粉唇一扬,轻笑一声。

孙利,这称呼你怎么还不改一改?世人皆知袁斐然已死,她不再是哥哥的替身,而是袁若盈!在小人心目中,公子便只是公子。

孙利淡声应道。

对暗影下的药只有一刻钟的效用,小人敢问,公子确定要离开么?此药会让暗影沉睡,甚至醒来后,完全不会记起曾经昏睡的事。

当然,示意他上前为其易容,若盈懒懒答道。

严容和张信公然挑衅临王,他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

这粮食无论是借还是不借,恐怕他们亦难以有好下场。

公子想用自己来作赌注?孙利无奈地叹道,公子有把握离开了临王,他的心魔不会再犯?我自有办法……若盈站起身,秀丽的面容经孙利巧手一变,清秀得没有丝毫特别之处,只有一双明眸在黑夜中褶褶发亮,如水般清澈动人。

孙利挥手让一人走入,赫然是翔凰殿的一名不起眼的宫女。

若盈目光一闪,取下颈上的沉水,挂在那女子身上。

孙利又捣鼓了一阵,这宫女的脸转瞬间与若盈一模一样。

她在殿中多时,对公子的一举一动和作息有所了解,其背影又与公子极为相似,是最适合的人选。

孙利稍作解释,却见若盈手臂一扬,宫女缓缓倒在地上。

无论装扮得多么相象,临王怕是都能看出,只能委屈她昏睡数日了。

若盈将外衫一除,内里身穿一套翠绿色的宫女装束。

榻上的宫女沾了药粉的裸露肌肤浮现点点红斑,孙利一惊,疑惑地看向若盈。

若盈又溜了,某J掩面飘过!话说有想要看番外的朋友么???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七十一章 遗令这些红斑半个月后自会消退,对她身体没有害处。

只是看起来比较像传染重症,临王便不能随意靠近了。

若盈缓缓说道,即使酃多么不愿,御医和一众大臣也会阻止他的。

公子想得果真周全。

孙利双眼闪烁,两人飞快地躲过巡视的守卫,窜入栖香殿中。

走进卧房,孙利移开了书桌,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一道轻响,露出一条地道。

若盈秀眉一挑,给庄爷爷的信送到他手上了吗?是,公子。

孙利疑惑地问,公子为何要庄显装病?庄爷爷一直给我诊脉,熟悉我的脉象,只要稍微把脉,就能发现那宫女不是我。

到时庄爷爷说了真话,翔凰殿内的暗影都活不了。

但若果他隐瞒了下来,临王必定会对他严惩。

若盈侧过脸,回答道。

所以,公子干脆让他装病,不知者无罪?孙利微微颔首。

再说,如此便能争取多些时日,不是么?若盈苦笑道,这计划从头到尾斟酌了数十遍,力求天衣无缝。

毕竟皇甫酃很可能轻易察觉出不妥,功亏一篑。

公子,万事小心接过孙利递来的火石,若盈微微颔首。

孙利被临王召入皇宫,不能无故失踪,只得继续留下。

若盈的身影消失在地道里,孙利便迅速锁上地道的入口,把书桌挪至原处。

此地道是萧逸无意中发现的,历代临国帝王最后的逃脱之路,皆是口述传承。

可惜皇甫酃未等到先皇传位。

先皇已然驾崩。

因此,这地道的秘密,如今也仅得欧阳宇、孙利和若盈三人知晓。

孙利检查了一遍。

这才飞快地掠出栖香殿,隐没在黑夜之中。

按照记忆中地路线.若盈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离开了地道。

外面依旧夜色深沉,地道出口放着一个小包袱,内里有换洗的衣物、银两、干粮和简单的伤药。

若盈不由赞许孙利地细心,换上了男装。

把银两分开藏在身上几处,她回头望向远处巍峨的宫殿,转身大步离开……翔凰殿。

查不出病症所在?金眸冷光一闪,淡淡瞥向御医院地首席医官艾含荣。

艾含荣浑身一僵,怯怯禀报道。

皇上,袁姑娘脉象虽弱,却不见其他异状。

面上这红斑……还有昏迷至今未醒……微臣才疏学浅,无法、无法定夺。

他急得一身大汗,原本看诊的庄显老御医竟然在这时候病倒了。

艾含荣只得硬着头皮来翔凰殿,情况却比预想中要糟糕得多。

无法定夺?皇甫酃冷冷地扫了艾含荣一眼,朕御医院的首席医官竟然道无法定夺。

那朕还留你何用!来人!皇上,匆匆赶来的楚湘无奈地上前。

庄显老御医病倒。

如今艾医官是御医院资历最深的大夫,无人能出其左右。

请皇上宽限几日。

让艾医官再仔细观察,才便于对症下药。

剑眉一蹙,皇甫酃在外殿来回踏步。

若果不是御医道,若儿需要静养和隔离,否则会加重她地病情,他早就冲进内室了。

艾含荣,朕许你多几日。

如果若儿有丝毫差池,从此之后再无艾此姓,明白了?艾含荣立刻跪下谢恩,心里暗暗叫苦……派往幽国的人准备好了吗?走出翔凰殿,临王淡淡问道。

回皇上,早上已经遣人送去幽国了。

楚湘在身后低声回答道,十日内应该能到达幽国边境。

皇甫酃微微点头。

皇上,孙利今早亦离开应天了。

楚湘又道。

临王顿住脚步,何时?卯时,为替身易容后,便匆忙离去。

楚湘如实禀报。

……派人注意他的行踪,皇甫酃淡淡说道。

禀皇上,微臣已经打探到他只身前往幽国的方向去了。

楚湘温和一笑,袁姑娘忽然病倒,孙利竟然不去探望,而匆匆出城。

再说,袁姑娘这病也来的蹊跷。

昨晚暗影没有发现异常?皇甫酃薄唇一勾,冷冷问道。

青衣人身影一闪,掠至临王跟前跪下,正是代替了炎的暗影之首。

是,当夜的暗影回禀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想起若盈昨日所说的话,临王沉吟片刻,吩咐道。

让人密切关注幽国那边的情况,随时回报。

微臣(属下)领命!孙利在途中屡次变装,又绕开了好些弯路,这才摆脱了一路从应天跟来地尾巴。

估摸了一下时日,这才大摇大摆地去见严容和张信。

你说什么!听闻若盈尚未到达,孙利惊得跳起身来。

严容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孙利。

孙利展开一看,眉头皱得更紧了。

……将三百车粮食送去临国,与邵殷埠灭掉前朝官员的势力,推举邵殷埠接手幽国事务……公子没有提到她的去处?没有,少主丝毫没有提及到。

严容轻轻摇头,但能传信至此,说明她仍安然无恙。

欧阳公子昨日传信来询问,看来亦没有赶往永国。

张信掀幕走入,叹息道。

三百车粮食已经出发了,邵公子也派了一千临军随行。

严容点点头,粮仓地具体位置没有暴露罢?张信扬了扬眉,兄弟们亲手搬上车的,再拉出城,邵公子也不知情。

孙利微一挑眉,临王怕是开始怀疑了,一出应天便派人紧跟在下。

少主自会安排好一切,孙公子无需担忧。

严容目光炯炯,笃定一笑。

当年若盈将他们留下,一来幽军旧部不可能编入临军,临王对他们亦有所猜忌,必然想方设法地诛杀之;二来,幽国余下众多地官员和不入流地强盗土匪,后者的实力远远不及前者。

这样一来,官员必然独大,待临国遣人收复之时,百姓必定被煽动,而与临军抗衡。

若严容和张信领地残兵留下,不但能聚集民心,也能压制住前朝官员的气焰。

而今三方势力,互相制衡,倒也相安无事。

邵殷埠本在幽国有一定声誉,如今领兵而来,不但优待百姓,还有豫王爷这个头衔。

聚集了民心,不少尊崇血统的官员也来投奔。

只要严容等人适时推他一把,临国即使有人异议,也只得承认邵殷埠来掌管幽国。

若盈如此费劲心思,就是想幽国能由一个爱护百姓的人掌管,人人都能够安居乐业,不再受战乱的影响。

而这个人,非邵殷埠莫属!严容重重地吁了口气。

如果若盈此时嫁给了临王,幽军这数百名兄弟会听从若盈的遗令,甘心归属于邵殷埠麾下么……两相权衡之下,严容不得不说,若盈的离开却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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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寻到一个偏方,在几位病况严重之人身上试用几日后,这些人有明显的好转。

方子上的药材并不少见,多是平常药铺都能找到的普通药材。

楚湘没有将银两直接下放,而是派人把四周没有疫情的城镇上这些药材买了回来,即时送往汾河沿岸的城镇,交给御医手上。

周边的商贾虽然不知户部为何突然征收这几种药材,但凭着多年的经验,他们一下子就捕捉到端倪,此时是个难得的机会,能倒赚一把。

可惜三四个商贾才起了头,将这几样药材的价格提了上去,临王便下旨严惩。

杀头、抄家、灭族,立刻镇住了余下的商人。

乖乖地以市价把药材卖给户部了。

楚湘,看你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都一整天了。

周琼瞅着他。

不由打趣道。

怎能不高兴?楚湘回头笑道,宰的那些领头羊可都是数一数二的肥羊。

出兵、汾河决堤和赈灾,国库地银两哗啦啦地流出去了。

如今难得有那么多送进来,户部周转就没那么吃紧了。

周琼好笑地看向他,说得国库就像你家里的钱罐子一样,真是个守财奴。

皇上让你管户部是非常明智的。

楚湘忽而敛了笑意,皇上又去翔凰殿了?周琼神色一凝,点点头.每日除了上朝,其余地时辰都耗在翔凰殿里。

艾医官至今仍没办法让人醒过来,听说身上的红斑也没褪下去…皇上地耐性耗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艾医官性命不保。

楚湘往前走着,淡淡说道。

幽国的粮车这两日应该会到了,那边有什么异状?周琼跟在楚湘身侧。

转过脸问。

袁姑娘的替身已经送到了,虽然孙利亦赶往幽国,但是严容他们仍旧很爽快就把三百车粮食送了过来。

仿佛不知袁姑娘的真假……邵将军此次立了大功,皇上兴许会很快下旨让他接手幽国的烂摊子了。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御花园。

望着满园地美景。

却没有丝毫心情观赏。

周琼垂着眸,半晌。

突然道。

这事……兴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楚湘叹了口气,我也希望……因抱恙而在家休养的庄显抬了过来。

庄显在睡梦中被两名暗影飞快地掳至翔凰殿,衣衫不整,暗影卓越的轻功也让他脸色发青,片刻才缓了过来。

上前把脉吧,床榻外设了个宽大的屏风,皇甫酃屏风外的座椅上,淡然吩咐道。

想起若盈要他装病半个月的事,庄显皱着眉看向床上之人,心里揣揣不安。

金瞳淡淡地扫向他,庄显浑身一僵,立刻靠近床榻把起脉来。

皇甫酃定定地睨着他,让庄显背后冷汗淋漓。

指尖传来的脉象让他明显一愣,狐疑地看了平常看惯的相貌,疑惑地再一次搭上脉搏。

颤抖着放下那人地手腕,庄显终于明白若盈为何要他装病了。

迟疑了一会,他连吞了几回唾沫,好不容易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回、回皇上……此人不是……不是什么?结结巴巴地话让临王不耐地蹙起眉。

庄显狠下心,正欲开口,却见榻上那人睁开了双眸,略带迷茫的目光看向他们。

袁姑娘醒了!艾含荣一见她张开眼,迫不及待地惊呼道。

庄显怔了怔,偷偷往后挪了几步,以免临王暴怒殃及池鱼。

听到艾含荣地声音,一袭玄衣迅速闪进屏风内。

金瞳扫向榻上的女子,视线交接,那人不着痕迹地闪躲开去了。

若儿在哪里?顿住了身影,皇甫酃双眸结着一层冰霜,冷声问道。

女子脸上地红斑渐渐散去,秀丽地面容没有一丝瑕疵。

艾含荣诧异地看着诡异的红斑就如此消失,却也不解临王为何忽然改了对待袁姑娘地态度。

见那女子没有回应,修长白皙的五指捏住她的脖颈,提了起来。

她脸上憋得通红,四肢无助地摆动着,急欲摆脱颈上的桎梏盯着与若儿神似的容颜露出痛苦的神色,皇甫酃眉头一皱,甩手将她扔到地上。

眼尖地瞥见她颈上的沉水,他毫不怜惜地用力扯下。

纤细的脖子立刻划出两道深深的血痕,殷红的血丝缓缓流了下来。

把她压入死牢!暗影,把孙利绑到朕的面前!这般出色的易容术,除了孙利还有谁能瞒得过他皇甫酃!临王身上散发的浓重煞气,众人皆是退避三舍,急急退离了翔凰殿。

皇甫酃望着在此空空荡荡的翔凰殿,只觉心里的戾气不断上涌。

若儿,你早就策划了这一切,逃离朕的身边么……愤怒地扫下桌上的物什与四周的摆设,揪起身下的被褥扔在地上。

一片瓷器的破碎声响起,殿外闻讯而来的楚湘和周琼不由紧张地蹙着眉。

发泄了一通,皇甫酃抱着头,颓然地跌坐在榻上。

忽见角落一物,定睛一看,金眸冷冽的光芒暴涨!宝剑思召!不仅沉水,还有这剑,若儿是打算舍下他了么……剑柄上金色的穗子静静地躺着,在皇甫酃眼中突然变得刺目起来。

这段时日以来,若儿的顺从与温情,难道都是为了他放松警戒,为了遮掩这一刻的逃离么?不可抑制的愤怒,伸手用力地拨开剑穗子,却见一张信筏压在其下。

皇甫酃取过信筏,慢慢展开,看着熟悉而娟秀的字,金眸一眯。

纠结在心头的怒火渐渐散去,薄唇勾起一抹苦笑。

若儿想到了所有的人,周全地安排好一切,却叫他情何以堪?环视一地的狼籍,皇甫酃默然地贴身收起信筏,唤来了暗影。

将死牢那个女子放了,派人密切监视袁家军旧部、欧阳宇和玉泉山的动静,随时回禀。

皇上,孙利此人要如何处置?暗影恭谨地问道。

临王沉吟片刻,……放他回去幽国,派去的人再跟丢了,你们就提头来见朕。

是,皇上。

暗影立刻领命而去。

皇甫酃神色一凝,扬声道。

来人——皇上,楚湘与周琼匆忙奔来,见到内室满地的碎片和凌乱,眉头皆是一紧。

让人把这里恢复原样,每日打扫,朕不想见到一点灰尘。

说罢,临王率先离开。

楚湘和周琼两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方才还盛怒的皇上,为何突然平复下来。

交代了下人,他们匆匆跟上临王。

御医院是如何寻着治愈瘟疫的配方?皇甫酃头也不回,忽然问道。

听闻是御医院一名年轻的大夫送上来的偏方,楚湘不明所以,仍然如实答道。

……宣此人入宫,朕要见他。

楚湘怔忪一瞬,应了下来。

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七十三章 药方楚湘望着下手瑟瑟发抖的年轻御医,微微蹙起眉。

报上名来。

薄唇一张,皇甫酃端坐在上首,漠然地道。

小人、小人耿峰,叩见吾皇。

他紧张地应道,两年前考入御医院,从未进入过内殿。

如今突然被临王召见,冷冽的气势让耿峰不禁冷汗连连。

药方从何而来?金眸微眯,冷声问道。

耿峰身子一僵,匍匐在地。

回、回皇上,此药方是一位志同道合的友人所赠,小人将它上交给各位老御医的。

友人?临王淡淡重复道,耿峰惊得绷紧身躯,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回皇上,小人与他不过相识数日,但此人对医理的见解和学识犹在小人之上。

耿峰谈起那人,面上露出了几分喜色。

看起来只有十七、十八岁,确实难得。

更为难得的是这人谦虚有礼,待人真诚。

金瞳闪过一丝冷光,语气不自觉带着些许怒意。

那人相貌如何,你仔细道来!耿峰一惊,急忙答道。

容貌清秀,身材瘦削矮小。

说罢,还手忙脚乱地比划了高矮,以及两人相遇的点滴。

御医院驻扎在疫区外围,他意欲闯入,被士兵拦了下来。

小人刚好路过,就与他交谈了片刻,才知他想进去城镇看望病患。

两人相谈甚欢,小人便大概告诉了他病患的具体症状,数日后他就带着这方子交给了小人。

如今他在何处?皇甫酃站起身,喝问道。

小人……不知……耿峰吓得瞪大双眼,跌坐在地上。

不知道?临王缓步走到他跟前。

冰冷的目光犹如霜雪,耿峰被慑得全身僵直。

楚湘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问。

那人还在疫区吗?没有,耿峰看向楚湘。

摇了摇头。

将药方给了小人,那人就离开了。

往哪个方向走的?周琼上前急急问道。

……西北的方向,耿峰想了想,应道。

皇甫酃俊颜一黑,冷哼一声。

瞥向楚湘。

后者微微点头回应,临王方甩袖而去。

派人领着耿峰去画师那里,以便刻画下那清秀男子地容颜,周琼不由叹息道。

西北的方向……便是沿着汾河岸边一路往下游去了,听闻下游的疫情更为严重。

楚湘忍不住抬手抚额,传闻袁姑娘不但有一身上乘地剑术,医术亦是一流,看来所言不虚。

如今只能乞求袁姑娘毫发无损,否则。

皇上的怒气不是你我能承受得了地。

周琼笑得无奈,忽然神色一敛。

楚湘,不觉得最近这一件一件的事……楚湘微微点头。

恐怕袁姑娘思虑了许久,或许从降于临国之前便计划好了。

……我们是否要庆幸。

她设计的初衷并不是针对我们?周琼紧皱双眉。

眸底闪烁。

这样的女子确实让人敬佩,甚至于……令人心动……楚湘略带警告地瞥了他一眼。

周琼!我知道,周琼苦涩一笑,放心吧,我不会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更何况是皇上地人。

……你明白就好,楚湘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一名清秀男子的画像被传至临国各个角落,官差只道有人遇见便立刻上报朝廷,不得伤此人一分一毫。

如此奇怪的通缉令,让百姓疑惑不解。

不少人甚至猜测这是临王自袁斐然死去后,最新宠爱的娈童,却离宫逃跑了。

临王不但不像以往那般下令追杀,却还百般维护,的确让人暗暗称奇。

一些茶馆和酒肆的说书人,亦纷纷以此为题想象,更是将临王塑造成一位痴情的男子,只因那清秀的娈童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在她离开后也不愿伤她丝毫,故而下放了如此奇怪地通缉令,可见临王用情之深。

市井之间又谣传此名女子擅长医术,疫情得到迅速缓解便是她的功劳。

只因不顾临王的阻止,只身离宫前去疫区,才会被临王四处找寻。

一时间谣言纷飞,却让向来惧怕金瞳传说地百姓,对临王的印象有所改观。

试问对一个女子这般有情有义地人,又怎会是冷血妖孽?加之在临国和慕国推行地新法,让众多奴隶和平民获利,不再过着三餐不继的日子,对临王更是感恩戴德。

时年,局势变更迅速。

顺天十三年八月二十三,严容和张信等一干幽军残部投奔临国虎牙将军邵殷埠,正式编入其麾下临军内。

同年十月十七,临王下旨赐封邵殷埠为幽国新君。

除却每年向临国上贡一定数量地粮食和贡银,新君全权接手幽国一切政务,不必向临王一一禀报。

同年十一月二十七,邵殷埠在登封正式登基。

在祭坛宣读临国的诏令,幽国正式成为临国的附属国之一。

顺天十四年正月,乾坤殿汾河沿岸各个城镇的疫情受到控制,染病的人逐渐康复。

朝廷慷慨赐药和特别派遣御医院前往,百姓对吾皇高歌颂德,不少人在家中安置长生牌,为皇上祈福!皇上,新政推行顺利。

半年来,贵族、地主和商贾上缴的税率大大增加,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实是我朝之幸!言罢,一干大臣连忙躬身叩拜。

楚湘偷偷瞥了眼座上的玄衣男子,而今百姓一扫多年来对皇上的误解,皇上看起来却没有一丝喜意。

皇甫酃沉默地抬手轻抚颈上的沉水,俊脸若有所思。

他心里清楚,这一切并非巧合。

有人在背后操纵,更是在百姓聚集的茶馆、酒肆等地方大肆半真半假的吹捧他,有意无意地压下对他不利的流言。

能够在短时间内筹划这些,人力、财力、物力非比寻常。

暗影潜藏四处,却无法打探到丝毫,可见这组织行事诡秘,隐匿得太深。

但近半年看来,他们是友非敌!薄唇一抿,修长的五指不禁紧紧抓住颈上的墨石,金瞳掠过一丝黯淡。

半年了,若儿犹如人间蒸发,搜遍临国各处,都未能寻出她的踪影。

从治愈瘟疫的配方后,再无一丝线索。

有人刻意抹去了她的行迹,这般高妙的潜匿之术,除了逸门又有什么人能瞒过暗影的追踪?皇上,永国的使臣今早进城,微臣已经将他们安顿至驿馆。

周琼出列,恭谨地禀报道。

临国为庆贺新年,在宫内设了晚宴,各个附属国应邀都派来了使臣。

皇甫酃微微颔首,永王两月前驾崩,临死前却只得欧阳宇一位皇族血亲在旁,名正言顺地继承。

欧阳宇顾念皇家血脉单薄,有意放过其他人,不想他们却一个个联手起来,意欲反攻而取缔之唇角勾起一丝讥笑,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竟敢这般痴心妄想!皇上,欧阳宇此人年少扬名,当年曾辅助袁斐然屡战屡胜。

若此番顺利登基,将可能是临国最大的劲敌!瞳希远皱起眉,缓缓说道。

下一章素结局了,真是舍不得啊!5555随时随地享受阅读的乐趣!. 卷四 第一百七十四章 终章临王轻笑一声,不以为然。

瞳卿多虑了。

皇上,若果欧阳宇此人有野心,再加上他的才华与背后的势力……这人不得不防!瞳希远眼神一凝,扬声说道。

瞳卿以为,欧阳宇会想要这天下?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皇甫酃淡淡道。

对上瞳希远疑惑的目光,金眸闪过嗜血的光芒。

……让他们卑微地臣服在脚下,不是比得到这天下更为有趣么?闻言,下首的瞳希远打了个寒颤,默然地低下头退了回去。

月白色的身影立在红梅树下,俊美的容颜上一片淡漠。

婢女甚少离宫,何曾见到如此俊秀的男子,不由红了脸,偷偷在一边张望。

察觉周围的视线,琥珀色的双眸扫向他们,粉白的唇边扬起了几分笑意。

宫女们怔怔地望着他,耳根也熏得通红。

忽见她们脸色一白,犹如惊弓之鸟,瞬间跑得无影。

回过头,瞥见远处缓步走来的一袭墨影,他淡淡笑了。

师兄这凶神恶煞的神色,也只有若盈才受得住。

金眸冷冷扫向他,皇甫酃薄唇一掀。

若儿如今在何处?师兄就这般笃定,欧阳会知晓若盈的所在?欧阳宇凤目一扬,浅笑道。

完全隐去了她的行踪,除了逸门,谁有这能耐。

皇甫酃冷哼一声。

不耐地道。

师兄似乎忘记了,欧阳已经将逸门交给了若盈,而今她便是逸门的主人。

逸门上上下下数千门徒归她所有。

试问,欧阳一个外人。

又怎会清楚门主的行踪?他似笑非笑地笑道。

皇甫酃定定地看着他,你知道她在哪里。

欧阳宇微一挑眉,不再拐弯抹角。

在下确实清楚,但是,恕师弟不能相告.不悦地冷着脸。

皇甫酃冷声道。

欧阳宇,信不信我明日就去毁了永国!粉白地唇瓣拉起一丝弧度,欧阳宇不在意地应道。

好啊,只是若盈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见他咬牙切齿,全身戾气暴涨。

欧阳宇自知撩拨得差不多了,该适可而止了。

难道师兄没有看见若盈的努力吗?他轻轻叹息道。

皇甫酃一怔,转瞬领悟过来。

你说那些正面的谣传……正是!欧阳宇睨了他一眼,师兄以为谁会如此尽心尽力扭转百姓对你地印象?而今幽国内乱未止。

邵殷埠只是掌握了部分的权力;安国狄王层层清除异己,太后多年地爪牙却尚未连根拔起,祸根仍在;慕国贵族削权不是一时半刻能办到。

尺度掌握不好,引来他们造反就麻烦了……政局未稳。

难道师兄想让若盈回来继续为你伤神吗?莫不是师兄忘记了。

若盈的身子可经不住频繁伤神了!皇甫酃沉默了下来,半晌皱起眉。

道。

这些事并非短时间内能办妥的,难道要让若儿长年流落在外?师兄我们打个赌如何?欧阳宇看向他,轻笑道。

若师兄在三年之内不能解决这些,若盈便跟我走,怎样?休想!皇甫酃怒视了他一眼,一甩玄袖,抬步就要离开。

……师兄,若盈她很好。

背后一道声音传来,皇甫酃脚步一顿。

欧阳将师叔珍藏多年的药材都送去若盈那里了,师叔心疼得不行。

欧阳宇微微笑道,逸门两名武功高强又细心的属下也留在若盈身边,对若盈照顾得无微不至。

玄影渐渐远去,欧阳宇仍旧立在红梅下,淡然出神。

若盈,欧阳能为你做地,只有这么多了……距皇城三十里外的小村庄伯集,河边十数个妇人一边洗衣,一边谈笑着。

李婶,你的腿痛好些了吗?一名身穿湖蓝色衣裙的少妇侧过头,问道。

好多了,李婶摸了摸腿脚,多亏了你给的药膏,比村口那郎中见效得多了。

家乡的偏方而已,以前隔壁的婶子也是腿脚入了风,一到雨天就痛得紧。

少妇抬臂擦了擦汗,笑道。

李婶这两年对我这么照顾,尤其当年难产,要不是有李婶在……好了,街坊邻里的,就别客气了。

李婶笑笑,忽而挤眉弄眼。

学堂的蒋秀才,你觉得怎样?蒋秀才?学识渊博,温和儒雅,很好啊。

少妇拧干衣服,放在盆子里,随口答道。

李婶是想给你家闺女定亲了?听说蒋秀才今年去参加科举,若能高中,可是风光得紧。

我家闺女可配不起人家,这蒋秀才心里已经有人了。

李婶眨眨眼,见少妇自顾自地低头洗衣,对她地暗示毫不自知,不由叹道。

你孤儿寡母的,寻个人来依靠多好,傅儿和如儿也应该有个爹来照顾了。

不是婶子说你,蒋秀才这么好的一个人,你怎么就一口拒绝了呢。

少妇明眸一弯,淡淡一笑。

我心里也有了人,就没必要耽误蒋秀才了。

傅儿和如儿眼见要两岁了,你家夫君至今未见,是不是……李婶欲言又止。

小姐,小姐!一个十六七岁地黄衫女子跑了过来,一见少妇手里洗的衣衫,恼怒地跺了跺脚。

小姐,一大早就不见了人,这些活计交给我就好……黄衫女子抱起木盆,拽住少妇急忙往外走去。

少妇无奈地朝李婶笑了笑,随她回去了。

李婶苦笑,这家地丫头真是风风火火地。

忽然瞥见四五个少女从村口的方向走来,满脸羞红,其中一个正是李婶家地闺女。

骊儿,怎么了?娘亲,骊儿急急走了过来,满脸兴奋。

方才村口来了个清俊的男子,衣着华贵,骑着骏马而来,一路打听,不知是来寻谁的。

男子?李婶愣了一下,她住这村里快二十多年了,每家每户的人她都能认得出来。

来寻人的男子么,兴许是……走近院落,见到一名瘦削的男子站在门前。

少妇一怔,转而朝他点了点头。

蒋秀才,有事吗?在下……想……蒋秀才清秀的脸上满是通红,怔怔地看着她。

吞吐了半日,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少妇明眸一闪,这才想起今日起得早,平常在脸上的修饰倒是忘了加。

蒋秀才只觉少妇的容颜较平时愈发秀丽,心跳加速起来。

黄衫女子听得不耐,正要喝叱他几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响起,有远至近。

骏马狂奔而来,一人未等马完全停下,便跃向他们。

黄衫女子下意识地挡在少妇身前,道。

小姐,你先进屋。

少妇点点头,不经意地瞥了眼来人,身形一僵。

那人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若熟悉的檀香萦绕,埋首在他胸前,她眼角微微一热。

蒋秀才望着那男子金眸,终是明白傅儿那双浅金的瞳孔从何而来,看着久久没有分开的两人,他转过身,黯然离去……这章改了几遍,望天,应该都交代清楚了【小说吧论坛:bbs.xs8.cn;欢迎来访】【小说吧论坛:bbs.xs8.cn;欢迎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