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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云上的日子5

2025-03-30 08:42:53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卢子言觉得喉咙刀割一样疼,鼻子也一直躺着鼻涕,浑身无力,唉,感冒的症状。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马上就要年试了,还有那么多功课要准备,自己却病倒了。

抬笔写了个方子,让雅兰拿到沧浪小筑去抓了几味药,还帮着她向褚先生告了假。

雅兰把熬好的药汁端给她,卢子言拿起药碗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口干了,看来褚先生对她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现在她能达到口含黄莲而面不变色的地步了。

病了也不能闲着啊,卢子言痛苦的想,莲三姑的题目早就出好了,要她们在一个月内交一件自己满意的绣品,权当年试的试题了。

提到刺绣卢子言就心有余悸,几个月下来,不但没有一件完整的绣品,自己的十个手指可以说是指无完肤,有时候卢子言相当怀疑自己的能力,她是轻易不下针,下针就见血,每次上完课去找铭扬和藿香,眼泪汪汪地和他们讲自己的苦难历程,两个没心没肺的人都会笑的前仰后合,然后藿香会在前面的的柳树上画个记号,和铭扬打赌说:截止今天为止,已经是第六十四次了,我赌在除夕前,子言的最高记录是一百个洞。

铭扬看着可怜兮兮的子言说:你太小看人家了,我觉得最高就九十五个。

两个人在卢子言的追打砍杀中大笑着左躲右闪。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让别人帮着绣,上次的时候莲三姑让绣鸳鸯戏水,她晃动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动了邵灵,答应帮她绣一只,可还差一只呢,她就屁颠屁颠地去求雅兰,也不敢说是要上交的作业,把邵灵帮她秀的折起来,留出一半的位置,照着人家绣的鸳鸯的样子在另一半上描了一只,让雅兰帮她绣,雅兰很快就绣好了,还给她的时候还纳闷的问卢子言:姑娘,这是谁给你描的秀样,有点奇怪,象鸟又不是鸟的。

卢子言也没敢说是自己描的,推说是邵灵给她想出的新花样。

美滋滋地把整块绣品展开,压平,卢子言就发现问题出来了,自己的那只鸳鸯远远地要大于邵灵绣的那只,而且两只鸳鸯好像也不想白首与共,乍一看,分明是自己的那只大鸳鸯追着前面的那只跑嘛。

唉,勉强勉强凑合凑合,大概也能看。

先交上应付了莲三姑再说。

几天后,卢子言的那件印象派的绣品被莲三姑掐在手里,展示给大家看,然后拎着卢子言的耳朵让她解释,莲三姑说这不是什么鸳鸯戏水,这简直就是鹅与鸭戏水,当时卢子言还挺委屈的,她觉得邵灵绣的那只还不错,嘟囔着说:其实,如果片面地只看这只,在发挥一下想象力,还是蛮象的嘛。

毕竟谁也没见过真的鸳鸯,说不定就长得这个样子呢。

她用两只手把其他的东盖住,只留下其中一只,不死心地向莲三姑解释着。

结果那天下午卢子言的手肿的象馒头一样,莲三姑下起手来可真是狠,可看出来是打别人了。

从那以后,无论自己弄得好还是不好,卢子言都要亲自上阵,毕竟自己经手的东西即使圆谎也容易的多。

革命既然没成功,我就要力挺革命成功,加油!!!卢子言信誓旦旦地握紧拳头。

绣个什么呢,太难了吧,自己搞不来,太简单了吧,怕莲三姑看了生气。

先在纸上画个草图吧,然后和雅兰讨论一下。

~~~~~~~~~~~~~~~~~~~~~~~~~~~~~~~~~~~~~~~~~~~~~~~~~~~~~~~~~~~~~~~~~~~~~~~~~~~~~~~~~~~~~~~~~~~~~~~~~~~~~~~~~~~卢子言甩着毛笔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终于把草图完稿了,把雅兰找来后,期待地让雅兰给评价下,看自己能不能过关。

雅兰:姑娘,这是黑山老妖吧。

(不确定地试探着问)卢子言:(满头黑线)心里想着,往后再也不给你讲故事了,什么黑山老妖。

嘿嘿,雅兰,那是百花仙子……两个人继续往下看,雅兰真的不想打击卢子言,因此每次问话前都是小心翼翼。

雅兰:姑娘,门口站着的那个猪八戒在等百花仙子吗?卢子言:嘿嘿,嘿嘿,卢子言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用手指着雅兰口中的猪八戒说,那是我自个儿。

出师不利,胎死腹中,看来平面的耍不转,要弄点立体的了。

琢磨了一夜,卢子言顶着两个黑眼圈终于定了自己的计划,她用炭在纸上画了一头猪,笑语盈盈,憨态可掬,围着披肩,穿着长靴,里面还有小肚兜。

画完之后很满意,又把雅兰找来,给她看自己的图纸,然后跟她说自己要做个什么东西,雅兰悟性也是相当高的,很快就明白了卢子言的意思,虽然上次探讨的时候连番失误,但此一时彼一时嘛,二次合作就要顺手的多了。

卢子言又叮嘱了雅兰很多,可爱是第一宗旨,身形一定要圆润。

吃过午饭后,卢子言惬意地躺在椅子上吃着冰镇葡萄,半眯缝着眼,不时地和雅兰说着话。

雅兰:姑娘,三姑要你交的是绣品,你做个玩偶能过关嘛。

卢子言看着雅兰手中逐渐成形的作品,叮嘱道:多加点棉花,再加点,要看起来胖乎乎的。

抛起一颗葡萄,准确的用嘴接住,心里那个甜啊。

卢子言:雅兰啊,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凡事千万不要等到交不上差再想借口,我啊,早就想好了。

在桌边一心一意做针线的雅兰抬头看了一眼主子,相处了一年下来,她对卢子言的感觉就是:好事,事事料不准;坏事,一说就应。

她觉得这次也很难说啊。

感冒的好处就是不仅可以不用到先生那里被唠叨,还有很多的好吃的源源不断地送来,诸位姐妹听说听说卢子言病了,不管平时的亲属远近,表示一下是一定的,因此,这几天各个别院的小丫头都带着东西和主子的问候跑来洛尹阁,卢子言则连见面招待都省了,直接让红袖以身体不适,不宜会客为理由,礼品留下,人都打法回去了。

西厢房里,卢子言绘声绘色地给雅兰和小丫头们将封神榜的故事,那是声情并茂,活灵活现,极富艺术感染力,哪有一丝病人的样子啊。

讲完一节后,雅兰怕她刚刚好又被累到,就把小丫头们都打发走了,让她好好地歇着。

卢子言安静子半躺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屋梁,不知道在想什么,雅兰又拿起所谓的绣品认真的缝着。

雅兰,你还记不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桂花开的好艳啊,卢子言轻柔的说,声音里有一丝雅兰想不明白的飘渺,那时候我刚刚搬进来,什么都不懂,经常迷路,但不管我在什么地方迷路,你总是第一个找到我,以前我也是经常迷路,邵灵也可以很快的找到我。

唉,为什么人一长大了就不一样了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想的事情也多了,我都有好些日子没见到邵灵了。

雅兰为了宽慰她,就想着叉开话题:姑娘,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做了好多胭脂呢,还送了二小姐,三小姐他们好多,前几天的时候,擎雪楼沛柔小姐还打发丫头来问我还有没有剩呢。

卢子言:是啊,去年的这个时候,为了做最好的胭脂,我们一起去素娘那里偷摘她的花,嘿嘿,你不说我都忘了。

雅兰:哼,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一起去偷花,那是姑娘你说什么总要有个人放风,你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人,我自己潜进园子里去偷的。

(当然,这些话雅兰只是在肚子里说说。

)卢子言:雅兰,今年的桂花开的好像更艳呢,我们又要准备准备了,不过今年不能白送了,真金白银咱们是给什么就要什么。

雅兰:嗯,好,等姑娘的病好些了,我们就可以去摘桂花了。

晚饭的时间也要到了,姑娘您还是起来活动活动,今天要吃点什么呢,我好让厨房准备?卢子言:唉,时间过得好快啊,又到吃饭的时间了,我可真不愿意起来啊,尤其是现在还处在大病未愈的时候,可我还要坚强地带病吃饭。

算了,今天就吃点清淡的,还做冰糖蹄膀吧,有助于我恢复体力。

卢子言伸了个懒腰,迈着四方步溜达到花园里去散心了。

~~~~~~~~~~~~~~~~~~~~~~~~~~~~~~~~~~~~~~~~~~~~~~~~~~~~~~~~~~~~~~~~~~~~~~~~~~~~~~~~~~~~~~~~~~~~~~~~~~~~~~~~~~~看着墙角的桂花,卢子言的脑子里又开始盘算胭脂的事情了,琢磨着要尽快动手,时机要是错过了,要么胭脂的成色不好,要么味道就差了很多。

好像和六师姐的隔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也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卢子言上山采药的途中,救了一只从窝里掉下来的小鸟,这可把她高兴坏了,手心捧回来见人就炫耀,还亲手给鸟搭了个窝,其实所谓的亲手,是卢子言亲自在现场指挥铭扬和藿香,连说带比划的描述她想要什么样的。

对这只鸟,卢子言可是宝贝的紧,平日里都是放在西厢房的,有什么好吃的都要分点渣渣给它,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毛头。

雅兰她们都说不好听,人家明明是禽,你怎么给取了个兽名啊。

要不是怕它随地大小便,估计卢子言睡觉的时候都会搂着它。

鸟一天天地长大,毛也渐渐长出来了,也许是营养太好的缘故,体型已经超过同龄的鸟了,让卢子言很失望的是,都这么些日子了,它竟然不会飞,只会跳着走。

为了训练它,只要天气好,卢子言就亲自带着它爬上房顶,给它创造飞翔的环境。

那天天气特别的好,卢子言抱着毛头和它的窝一起出去了,刚上了房顶,雅兰就来告诉她,说藿香和铭扬采药的时候发现了凤凰的羽毛,要她去看。

卢子言虽然不相信,但还是按奈不住好奇心。

经过她夜以继日地折腾,毛头终于可以扑棱着翅膀盘旋半圈了。

把毛头和它的窝放好,卢子言摸着毛头的小脑袋说:我现在去看看你表亲的羽毛,要是好看就给你抢回来装饰你的窝,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估计你也跑不动,都这么胖了,下周的食物给你减半。

说完,卢子言就在屋顶几个起跃跑得没影子了。

到了沧浪小筑,见到藿香手中色彩艳丽的羽毛,卢子言敢断定,那是山鸡的羽毛,肯定不是什么凤凰的,不过,还真是漂亮,色彩斑斓的,要是毛头将来能发育到这个水平,也就不枉她养活它一场啊。

跟着藿香转悠了一个时辰,半哄半骗,连抢带拿,终于弄到了两根。

得意洋洋地往回赶,发现此时太阳已经打铺盖卷退场了,乌云迅速地登台了,哎呀,光顾着玩了,都忘了屋子顶上还晒着毛头呢,下雨了,收毛头喽,边跑着边挥舞着手中的羽毛。

等卢子言迫不及待地上了房顶的时候,发现毛头的窝还在,就是鸟已经无影无踪了,瓦缝里残留着几根带血的羽毛,卢子言的脸顿时就黑了,尸体虽然没找到,但案发现场的一切都已经说明毛头已经凶多吉少了。

急匆匆地叫来了雅兰,问她看没看到毛头,雅兰说自从晌午被她带走了就没见到了。

这下,卢子言可真是急了,指挥着所有人到处的翻。

正巧有个小丫头刚从芷烟的纳蕊小谢回来,说六小姐的猫叼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抓到的鸟,到处乱蹿,下人们集体出动也没抓住它。

卢子言的悲痛那就不用说了,但让大家极度不适应的是七姑娘的冷静,什么表示都没,就只在转身回房间的时候轻轻地说了一句:猪狗不如。

这句话说的倒也贴切。

当天正赶上安陵墨回来,晚饭的时候,瞧见卢子言心情不好,就问红袖是怎么回事,红袖就把那血淋淋的事故讲给了安陵墨听,安陵墨沉默了下就说:小师妹啊,你也不要太过悲伤,其实毛头的死,你也是有责任地,你看,你把它喂的那么胖,满身的肥肉,连走路都困难,遇到危险的时候连防御能力都没了。

说好听点呢,这叫捧杀,唉,其实就是你太纵容它生长了啊。

这话说的是语重心长,亲真意切。

如果是平时,本着尊老爱幼的规矩,安陵墨说什么,不管卢子言爱听不爱听,她都要点点头,以示赞成,可今天正赶上卢子言理智与冲动相抗衡的时候,都说冲动是魔鬼,可也要看魔鬼是自己出来的还是被别人放出来的啊。

卢子言一直双手托着腮,一句话也不说,饭也不吃,红袖觉得问题严重了,赶紧走过去轻声地问着卢子言:姑娘,怎么不吃啊,今天特意叫厨房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呢。

卢子言看着安陵墨夹起一块红烧鲤鱼放进嘴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哪个狼心狗肺的还吃得下去啊卢子言咬牙切齿地说。

咳,咳咳咳,安陵墨的一口鱼肉顿时就卡在喉咙里了,帅气的脸上顿时就红晕了,眼睛死死地瞪着卢子言,急得红袖她们又是捶背又是端水。

卢子言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幸灾乐祸地说:师兄,如果遇刺卡住喉咙了,要记得喝点醋就没那么难受了,说完,轻飘飘地走了。

从此以后,安陵墨意识到,愤怒中的卢子言是很恐怖的,这平时不生气的人,如果一较起真来,后果还是挺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