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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乱花渐欲迷人眼3

2025-03-30 08:42:53

甩掉了她爹,卢子言找了个墙根蹲着喘气,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没有月光,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少许凉意,松了松背上的包袱,这一路跑下来可把她累得要死,早知道就不带这么多东西出来了,幸亏她最后把那个玉盘子给扔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蹲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风一吹,凉飕飕的,而且这巷子里黑咕隆咚的,家家院门紧闭,她现在开始觉得有点骇人了。

从小巷子里出来,卢子言警惕地四周打量着,防备她爹突然跳出来,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睛,她却眨巴着它寻找还没打烊的客栈,空中微茫的几颗星,不足以驱散周围的阴暗,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卢子言不敢在道中间走,这样目标太明显,她总觉得周围的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的眼睛在盯着她,贴着墙根,卢子言慢慢地往前移,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加,抬头看看天色,她多希望立马就能亮天啊,这深更半夜的,就她一个在街上游荡,也不一定,也许还有其他东西在游荡,只是她看不见罢了。

风将一块油纸吹在空中左荡右荡,卢子言的目光随着那纸摆动,风停的时候,那纸轻轻落了下来,正巧搭在了她的包袱上,卢子言捡起那纸仔细一看,脸上立时变了颜色,那根本不是什么油纸,是一张泛黄的纸钱,将手里的东西扔回了街上,她觉得更冷了,浑身的毛孔都透着冷气,卢子言抱了抱肩,上下搓动着胳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吓唬自己,反正她就是感到周围阴风四起,由后背开始,倏的一下什么东西瞬间蔓延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正当她默默在心里不住地念着阿弥陀佛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子言的肩,那只手在她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她觉得有片刻的眩晕,啊~~还没等她这石破天惊的叫声完全发出,一只手牢牢地捂住了她的嘴,子言,你这个样子要吓坏人的。

安陵墨将她圈在怀里,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捂着她的嘴,卢子言看清来人,终于放松地叹了口气,拉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平时不好好练功,才跑了几里地就累成这样了。

安陵墨抬起子言的头,好笑地看着她,怎么样,让你不听话,告诉你了你爹不好惹,你偏要试。

安陵墨低头看她的时候,卢子言就觉得漫天都是狐狸的狞笑,师兄,麻烦你不要把我头上的天空遮了,这样我会认为自己的前途更加阴暗。

安陵墨用力地揉了揉字子言的头,说什么傻话,师兄就是你心里的月亮,驱散你心里所有的阴霾是吗?那我这几年过的可都是只有初一没有十五的日子啊。

卢子言一脸的无奈。

安陵墨拉着子言的手,感到她的脉象平稳了不少,好了,子言不想一晚上都在街上徘徊吧,空着肚子跑了这么久,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包吃包住。

嗯?卢子言大睁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安陵墨,无事献殷勤,是奸还是盗?唉,子言真让师兄伤心,难道在你眼里,纯洁的男女关系就不能发生在我身上?嘿嘿,不是,我是怕我爹知道了,你会难做嘛。

你不说就没人会知道了,快走吧,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

安陵墨拉起子言的手,刚要向前走,哎呦身边的人一声呻吟,蹲在地上不住地揉着小腿,怎么了?刚刚跑的太拼命了,脚抽筋了,动不了。

安陵墨蹲下身帮卢子言轻轻揉捏着,好点了吗?没有,还是很麻。

算了,来吧。

干嘛?上来,我背你走,安陵墨蹲在那里等着她,卢子言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不动弹,怎么了,上来啊?师兄,你是不是想半路把我摔下来看笑话?或者有什么更为狡诈的想法戏弄我?卢子言怎么都没办法把眼前这个如此体贴温柔的人和欺压了她多年的狐狸师兄联系起来。

卢子言,你上不上来,三个数,你不上来,我可就不管你了。

一~二~安陵墨的三字刚出口,卢子言一个起跳稳稳地扑在了他背上,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安陵墨背起子言几个起落,朝着城南的一所大宅赶去。

子言,我虽没背过别人,不过我敢确信,你是王府女人里最重的,平日还真看不出来,你偷偷长了这么多肉。

背上虽然背着个人,可安陵墨的身形依旧灵动飘逸,墨色的长衫与夜色融为一体,卢子言趴在他背上,忽然想起了《哈尔的移动城堡》,哈尔揽着苏菲的腰,在敌人的重重包围中,凌空踏步,那一幕是她记忆深处最鲜活的,好浪漫啊。

唉~虽然场景很像,氛围也不错,但卢子言可不敢对号入座,太危险了,风中安陵墨的头发吹在她脸上,弄得她痒痒的,两手并用,卢子言将这些烦恼丝拢成一束,只有苏菲,没有哈尔。

她小声地嘀咕着,谁是苏菲?安陵墨微转着头看着问着她,你怎么不问谁是哈尔?没有的人,我干嘛要问。

卢子言举起指头不停地戳着安陵墨的肩膀,不要问那么多,快点赶路,小爷我都饿死了。

一路上,子言看着脚下迅速掠过的房屋,好奇的很,原来京城里有这么多有钱人,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这是哪里这是哪里?问清楚了,有机会她也去拜会一下,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卢子言用手戳着安陵墨,那是我的背,傻丫头。

一会的功夫,安陵墨背着子言跃入一所大宅,脚刚沾地,几个身影就向他们掠过来,看清是安陵墨,几个人拱手请了安,原来是主子。

嗯~,下去吧。

打发走了这些人,领着卢子言进了屋子。

安陵墨从抽屉里取出夜明珠扔在桌上,屋里立刻充盈着柔和的光,卢子言一看到桌上的珠子,眼里立刻流光溢彩,激动地将包袱扔在床上,捧起珠子仔细地瞧着。

看看,子言,你怎么就知道拿那些不值钱的啊。

安陵墨解开卢子言的包袱,将里面的物件拿出来一件一件打量着,这是从郡王府弄来的吧,梁硕府里那么多好玩意,你怎么净挑这些,啧啧,这是我房里的。

把玩着一尊小玉马,安陵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卢子言见他翻着自己的宝贝,扔了珠子就去抢他手里的东西,还我,上面又没刻着你名字,我带出来了,就是我的。

无奈,人家身高有优势,身法又比她快好多,卢子言看着那玉马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就是抓不住,嗯,这翡翠玉坠是阿大身上的吧,这金锭子又是谁的?安陵墨把包袱里的东西检验个遍,子言啊,你去我书房那么多次,没见到桌上的琉璃书屏吗?你要是把它弄走,这辈子锦衣玉食什么都不必愁了。

哼,还用你提醒,我早就试过了,那东西太重,根本不好带,况且它底座上还刻着亲王府的徽印呢,弄走了也是白弄。

卢子言将安陵墨翻出来的东西又全部包好,坐在床上看着他,师兄啊,这夜都过半了,你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

安陵墨听了她的话,慢慢踱到床旁,自己也坐下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子言,不如~我们做点什么?眼里桃花乱飞,魅惑如升腾的潮水顷刻间将卢子言压顶漫过,下流卢子言打了个冷战,这家伙竟然用幻术,聊聊天也会下流?子言,你被人盯上了,在这宅子里还好,只要你出去了,恐怕想跑就难了,明日我就要动身赶赴蕲州了,正午时候,四城门洞开,我会命人送你出城,唉~,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没别的意思,去哪里由你自己决定,师兄绝对不干涉,你我同门一场,这也是最后我能为你做的了,从此后,天涯海角怕是难相见了。

~~~~~~~~~~~~~~~~~~~~~~~~~~~~~~~~~~~~~~~~~~~~~~~~~~~~~~~~~~~~~~~~~~~~~~~~~~~~~~~~~~~~~~~~~~~~~~~~~~~~~~~~~~~~~~~~~次日午时,西华门外,瀛水台旁,太子代皇帝点将出征,上千御林铁甲簇拥,仪仗繁复,京城的百姓都涌在两旁垫脚伸头的围观着,瀛水台下,旌旗猎猎,铠甲铮铮,将士正装列队,军容威仪,瀛水台边一面黑底金边的大旗迎风招展,旗上斗大金色的安陵二字在阳光下灼灼闪光,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太子一身戎装,从容登上高台,昂首站定,台下的军阵齐齐跪了下去,今日大军出征,本宫代天子为汝等践行!此番大军北上,由安陵王全权指挥前线战事,天佑大邑,务求此战成功,平复库车,解蕲州之危,显我大邑威严。

说罢,从侍从手中接过酒杯,沥酒于瀛水台下,台下众将士皆高举刀枪,平复库车,解危蕲州高呼声响彻云霄,撼动天地。

整个过程,唯安陵墨一人不跪,黑色的斗篷迎风飘展,金甲生光,虽看不太清眉宇间的深情,但那无坚不摧的摄人气势,宛若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