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将黑暗中的一切梳理的静谧安详,在墨色的世界里,漫天的星斗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织着密密的网,将世间的一切牢牢地困在其中。
吕叶阳在小院当中站好,轻扶着卢子言的肩,打量了一下围在四周的魁星,笑意点上嘴角,子言,你看,梁王府的魁星护卫来了六个,你说我们走的脱吗?嘴里和卢子言说笑着,吕叶阳的眼光却役离开一应蓄势待发的护卫。
卢子言看着站在不同方位上的黑衣人,两条眉毛用力地扭在一处,她现在属于被劫持呢还是私通外人图谋越狱呢?虽然在她看来是相同的结呆,但事件的性质可是大大的不同,万一运气不好被抓住了,还能有个说辞。
梁硕宝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卢子言的视线中,可能是天色暗的缘故,他站在远处显得那样清清冷冷,晚风轻送,梁硕散在肩上的发丝被风扬起,两人隔着浓黑的夜色对望着,黎洛见身边的人瞧着子言暗暗出神,上前拉了拉梁硕的袖子。
缓步穿过人群,梁硕来到吕叶阳身前,久闻吕宫主大名,我们还当真有缘,竟然在这里又遇到了,只是听说摸北蝶宫向来不插手中土之事,此次宫主降尊纤贵来到舍下,真是蓬苹生辉啊。
梁硕嘴角嚼笑,疏淡的眼神注视着上边啧啧地叹着,边摇晃着小脑袋。
吕卢子言听了他的话,转过头诧异地看着她四师兄,嘎叶阳看着她眼中迸发出无比崇敬的光彩不禁笑出声来,子言知道我的身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穿莫北蝶宫?不知道,不过光听这名字就想象的到,一定是什么割据一方的武装暴力集团,难道这次库车围攻薪州是你们挑唆的?想与大邑皇权分庭抗礼?看着她大睁着眼睛失声地质问着自己,吕叶阳苦笑着摇了摇头,言儿不知道你身边人的来历?你这位师兄的来头可是大着呢。
过来,我说与你听。
梁硕温柔的眼神,雍雅的笑容,诱惑着人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吕叶阳伸手将卢子言拉到身我自己的事情日后会详细说给师妹听,不劳王爷费心。
今天来此叨扰只是奉家师之命将子言师妹接走,请王爷行个方便吧。
言儿的师长如同我的师长一样,既然指明了要见她,我也不会不近人情,这样吧,成亲后,我会陪着言儿登门拜访,我想令师也不会耽搁自己徒儿的美满姻缘吧。
月光下梁硕俊颜轻展,衣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唇边的笑容里多了抹凌厉。
王爷是打定主意不放人了?吕兄要走,梁某自然不会拦着。
暗夜之中,两人气势摄人,眼神不断角着力,周围的氛围越来越凝重了。
卢子言瞧瞧这个看看那个,琢磨着什么的结果最有利可图。
进来她的行情看涨,火爆的很。
那个……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为了不伤和气,我呢,自己一个人先行去见家师,向他老人家票明一切,等师父向我问完话,允许我回来了,我再回来成亲,当然,为了不失信于二刀兄,我把四师兄留在这里做抵押,我若是一去不回或有违承诺,他就任凭你发落,如何?不好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卢子言从吕叶阳身后向旁边挪了挪,与两人都保持了两步以上的安全距离,衡量了一下,又往后退了几步,嗯,那我想听听二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好勇斗狠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觉得这世间最伟大的爱如同阳光雨露一般,即让人感到温暖,又充满着自由的馨香,当你向往天空的时候,他愿意让你自由飞翔,不会为了诺言和缠绵囚禁你的梦想,这种至真奉献的爱叫做放手,为了所爱的人愿意结束天长地久。
这可比什么山盟海誓都要感人的多。
卢子言说完自己在一边烯嘘着。
言儿本来就是我的妻,将来你自会享受到合乎尺度的自由,至于伟大嘛,男女之间的情爱本来_就的‘是自私的.我从来都不贪慕该样的虑名,我只知猫有一种爱叫做至死不渝,该才是世人该标榜梁硕笑的云淡风轻,不停地转着手上的白玉指环。
先离开这里,子言想往什么,我们可以障漫商量。
我本是无拘无束闲散之人,你想去哪里,师兄陪着你就是,我可是拥有大海一样浩森的潇慨,子言要不要试试?不过,我会穷尽一生追逐自己想要的,这也是我最擅长的。
两个人对她刚刚那番苦口婆心的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卢子言继续往后退了几步,都说漂亮的东西不一定是美的,果不其然,世人总是容易被表象所蒙蔽,眼前的两个人在自由这个问题上倒是很有默契,役给她丝毫的机会。
痛苦地挠挠头,卢子言滴溜溜地转着眼睛,落在任何一个的手里都不是她愿意的,唯今之计只有先打破眼前的平衡,只要场面一乱起来,她就不信找不到溜走的机会,可是……这样做是不是缺德了点?在道德与自由的天平上,卢子言终于把良心的砧码压在了自由这边。
说心里话,我……想和师兄走,毕竟几年的朝夕相处的感情是我不能忘怀的……但我又放不下硕,既然己经缘定今生,又岂能说抛就抛的下……可万事不能两全,该何去何从呢,真是命运弄人啊一状似悲戚地低着头,卢子言柔弱的双肩在惨白的月光里微微颤抖着,心里不住地盘算,这算不算挑拨离间?黎洛站在不远地地方轻笑着看着卢子言,那包含着无奈的呜咽着实有感染力,两个男人不会一点都不动容,不过,就是态度转变快了点,这是反间计?美人计?还是想棍水摸鱼走为上?傻丫头啊,你也不看看自己在和谁斗,她对卢子言有十分的信心,今晚绝对走不掉。
梁硕和吕叶阳对视了一眼,两人又恢复到了平日谦谦君子的模样。
吕兄觉得该怎么办,我们不能让言儿伤心啊。
是啊,真是令人头疼的事儿。
既然在梁兄府里,我就客随主便了。
卢子言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双方都很冷静,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友好,这……,正在她为难的时候,由墙外跃进来一个人把卢子言吓了一跳,待她定眼一看,正是傅千儿言笑晏晏地向她走过来。
她从役有像今天这样真心地感激过一个人,这简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菩萨啊。
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卢子言一把抱住傅千儿,埋头在人家的怀里,快,挟持我……趴在芷烟的耳边,她迫不及待地说着。
这饱含着过分热情的拥抱让傅千儿一愣,皱了皱眉,待她听到卢子言说的话后,抬头看了看远处的站立的两人,立刻明白了原因,继而脸上撇起一丝狭促的笑意,没想到她一来就遇上这么热闹的事,既然卢子言求她了,那她也不好袖手旁观啊。
轻抬玉指扣在卢子言的颈上,傅千儿尖锐的指甲在月色下隐隐泛着黑光,这一举动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梁硕和吕叶阳两人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皆不动声色。
旁边的魁星护卫役有梁硕的首肯谁都不敢贸然出手,一群人散点式分布,事件的焦点集中在那两个女人身上。
千儿这是做什么?千里迢迢从京都赶过来,就是为了挟持她?还是……另有他图?梁硕轻轻扯了扯嘴角,温润的嗓音响起,让人从毛孔里透着舒服。
看着梁硕·漫漫向她们走来,傅千儿架在卢子言脖子上的手紧了紧,朝着面前的人妩媚一笑,都说平郡王是无心的,我还道是真的呢,人家不过是想验证一下而己。
梁硕看着她的动作停下了脚步,吕兄,你教中之事,梁某不便插手了。
转身退在一旁,梁硕把场地让给了吕叶阳,千儿,你胡闹什么,还不过来。
脸色一沉,吕叶阳的目光阴暗了许多,哟一宫主生气了呢,子言,他是我主子,他让我过去,你说我要不要听他的?傅千儿娇笑着看着旁边的卢子言,指甲在她的皮肤上轻轻划着,你放了她,我不再追究你叛教的事。
眯起眼睛,吕叶阳沉声说着,嗯一,才不,我可知道宫主的手段,从摸北逃到海外孤岛,不还是让您给找到了?子言,我告诉你,宫主是纯阳之身,平日里不近女色,不过要是碰了,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抬了,你看看你这小身子骨,姐姐怕你吃不辛削阿。
傅千儿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卢子言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她,你正经点,这可不是演戏,被他们抓到我们两个都有好看。
木然地微笑着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句话,梁夫人,请把你的袖箭收好,误伤了人就不好了。
子言,你说她会射你还是射我?我猜多半是你,现在你可是好多人的眼中钉呢,还抢了她的丈夫,往后她可难容你了,可怜的孩子。
傅千儿拍了拍卢子言的脸,向人群中的黎洛挑了挑眉。
千儿,你不是中意梁王吗,你把子言交给我,从此以后你与蝶宫就再无瓜葛,做妻做妾随你喜欢。
吕叶阳朗声说着,这己经是他所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吕兄怎能把自己不要的东西塞给我呢,这样未免太强人所难,何况到底千儿姑娘中意的是谁,恐怕你还没搞清楚吧。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开始重新进行角力。
卢子言越来越头疼了,事情混乱的超出了她的想象,此时不走还等什么啊?看着失神的傅千儿,卢子言拱了拱她。
两人飞身跃过高墙,潇洒地抛下一干大眼瞪小眼的人。
卢子言拼了全力拉着傅千儿飞奔,现在是能跑多远是多远,只听得耳畔的风声呼呼而过,等她撇见前方的两抹影子的时候,骤然停了下来,傅千儿拍着胸脯大口喘着气,她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能跑,见卢子言停了下来,傅千儿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手重新掐在她的脖子上,你们不要过来,逼急了我可真的会一不做二不休。
卢子言感到被她掐的地方微微的疼,你可别假戏真做啊。
要是我出了问题,你身上的毒就没人帮你解了。
她可不想还投逃出去就被弄得个半死不活的。
罗嗦,我有分寸的。
都怪你,平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看看惹得都是些什么角色啊。
先别抱怨了,想办法先离开这里,你身上的毒坚持不了多久的。
两个人在那里叽叽咕咕,梁硕和吕叶阳的身形.漫漫逼近,傅千儿从袖子里拽出一只布袋随风一抖,千毒粉,给两位尝尝鲜。
她们两人站在上风口,强劲的夜风将布袋里的粉末吹的四散飘零,迎风的两人听到傅千儿的喊声,立时屏住呼吸,闪身向旁边躲去。
这次换作傅千儿拉着卢子言狂奔,你不是蝶宫的护法吗,就这么点能耐?看她不顾一切的跑,卢子言不禁出声讥笑。
你知道什么,这叫识时务者无俊杰,况且你也不知道宫主有多可怕。
想到以前的事情,傅千儿接着卢子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你刚刚撒的想必不是毒粉吧。
嗯,石灰,不过对付他们这种心机的人什么都一样,别说了,有力气就赶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