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来收拾吧!就罚你在这里守着,只到水汀兰醒来为止。
就在大家都以为常腾飞要大发雷霆斥责季河,常腾飞却说了这样一句不痛不痒话便走了。
众人皆是莫名其妙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此时,最重要的是水汀兰能够平安无事的醒了,至于对错是非那是后话了。
心里更加佩服其常腾飞来。
众人走了之后,季河是半步都不敢离开,一直守着水汀兰。
可到了后半夜,水汀兰突然发起了高烧,还不时的说着些胡话,手不停的挥舞。
季河一时慌乱的不知所措,只得把宋玉楼和唐钰叫了过来。
宋玉楼怕水汀兰如此乱动下去,可能会让刚刚包扎好的伤口裂开,可偏偏怎么都按不住水汀兰挥舞的手臂。
药汤更是一口都没能让她喝下去,几个人在房间里急的没办法。
这时候,常腾飞和林墨箫来了。
常腾飞看了一眼林墨箫说道,她伤成这样和你也脱不了关系,你看着办吧。
其他人都出去吧,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
玉楼,把药重新在煎一碗过来。
唐钰带季河回房里带着,没我命令谁都不许过来。
使了个眼色,唐钰立刻带着季河往出走。
临走的时候,季河还回头看了眼水汀兰和呆呆站着的林墨箫,眼里还是有些嫉妒,却已经没有那样凛冽了。
宋玉楼也匆匆端着药碗走了。
常腾飞拍了拍林墨箫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能做得就这些了。
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总不至于让我搂着她吧,你若不介意,我当然愿意效劳。
滚!林墨箫冷冷的说道,到什么时候了,他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难道还要越描越黑不成。
常腾飞很识趣的带上门出去了。
抬头望了一下天,繁星点点,只是没有清冷的月亮。
他笑,真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互相折磨。
有些无可奈何的摇头,撇去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大步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放开我……走开啊!走开啊!水汀兰还在惊恐的叫着,双手不断挥舞,似乎要将什么人从她身边赶走,却又是那样的无助和恐慌。
林墨箫几步走了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让她的双手无法触碰到胸口的伤痕,任由她不断捶打着他的后背,却怎么也不愿放开。
放开我,求求你们放开我……呜呜呜……谁来救我,谁来救救我啊!声声悲戚在喊叫,听得他心痛的无法自拔。
不由得靠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怕,我来救你了。
没事了,没事了……开始的时候,她还在挣扎,还在喊叫,但渐渐的她停止了挣扎,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这时宋玉楼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见两人是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平和的说了句,林公子,药端来了。
林墨箫一愣,觉得尴尬万分,赶忙要抽身出来,却不料刚放开手,白澜便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襟,惊慌错乱的喊着:别走,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不要走,我怕……林墨箫一时有些窘迫,又怕她再有什么动作伤了自己,只好将她搂得更紧。
轻声抚慰道:我不走,不走。
我不会离开你的,别怕……别怕。
这药还是林公子喂给她吃吧!若这烧明天还没有退,情况就不好了。
这里有冷水和毛巾,你给她敷上吧。
宋玉楼见两人如此难舍难分,倒觉得自己站在那儿,实在唐突的很,倒不如把什么事情都交给林墨箫来做的好。
见宋玉楼出去,心知这场面有些尴尬便也没再说什么。
只得自己端了药碗来给她喂药,他倒是第一次给人喂药,手脚不免有些笨拙,再加上怀里的人似乎铁了心不要喝着带着又腥又苦的药汁,连番几次都差点被她打翻了。
林墨箫顿时觉得无计可施,看着手里的药汁,再看看那嘟囔的小嘴,真恨不得用什么东西把她的嘴巴撬开,可想了半天也不知用什么好!只好将碗信手放在了桌上,暗叹一句,常听人说,给病人喂药是最头痛的事情,当时还不以为然,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何为难了?虽然也听人说起过,用嘴来喂药的方法。
但他是断然不会这样做的,即便是为了救人,这也不是一个可取的方法。
至少对他是这样。
水汀兰渐渐的在他怀里睡去。
他便如此守着她过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她才恍恍惚惚的看见还在睡梦中的林墨箫靠着墙壁有些别扭的睡容。
她知道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一直有一个人和她说话,给她温暖,让她依靠,却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林墨箫。
终究自己还是欠了他的,不知这份情要用什么来还。
这时她听得似乎有人走了进来,便干脆闭了眼,继续装睡。
林墨箫听见有人进来,冲着那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那人在门口等着,自己则将水汀兰的身子挪了挪,好抽出自己被压得酸痛的胳膊。
接过那人端来的药碗,轻轻放在桌上,便随那人一起去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
顿时觉得全身酸痛的要命,真觉得这是睡得最痛苦的一个晚上了。
常腾飞却不这么认为,说他是乐在其中,而不自知。
也不管自知不自知,他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夜,水汀兰的烧也退了,只要在躺个五六天,这伤口就再没有什么大碍了。
正觉得可以好好放下心的时候,屋内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二人皆是一怔,第一反应便是跑进了屋子。
白澜举足无措的盯着撒了一身,碎了一地的瓷碗,张皇而无力的抬眼看向门口的两人。
林墨箫静默的走将过来,拿起一旁洗的干净的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拭洒在她身上的褐色药汁,动作很轻很轻,也很温柔,并没有责怪。
只是淡淡的说:没事。
让玉楼再煎一碗就是。
常腾飞呵呵一笑,玉楼听了恐怕要跳起来了。
一个晚上她已经煎了三次药,却没有一次能入了你的口。
此时,宋玉楼已经进了门,瞪了常师兄一眼,便道:别听师兄瞎说。
药洒了,我可以再熬,倒是没什么关系。
这里是我刚做得粥,就麻烦林公子喂给姑娘吃。
听宋玉楼这么一说,白澜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忙伸手出去,表示自己可以,但宋玉楼径自将碗递进林墨箫手里,还笑着说:水小姐现在身子弱,恐怕也端不住。
要是连这粥也一并洒了,我恐怕就真的要跳脚了。
说着又转身,对常腾飞说,师兄,黄师叔,这会儿正发脾气呢?你去看看。
语气清婉淡薄,似乎故意说得这般意味不明,风轻云淡。
常腾飞再没说什么,点点头看了眼白澜,正欲出去。
白澜叫道:常大哥,我也去。
这一句大哥倒让常腾飞一时有些为难了,不忍心拒绝,只得看着林墨箫,想看他到底什么意思。
林墨箫没有说话,一手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碗,一手用勺子喂白澜喝粥,很平常的样子却带着一丝冷漠。
白澜没有张口就那么让他端着,似乎他不让她去,她就不吃。
看着林墨箫的眼神更像是在哀求。
林墨箫看着她,淡淡的说:吃完了,我带你过去。
常腾飞点头,和宋玉楼一起去了黄师叔那里。
白澜见林墨箫如此坚持,分明是若她不吃,就别想出去的架势。
她自然知道他是好意,也就没有拒绝,任由他一勺一勺的喂了她吃,知道碗里一粒米不剩下的时候,林墨箫才放下碗,拿了毛巾擦了擦她的嘴角,说了句,换洗的衣服已经放在床头,我,在门外等你。
看着他出去,白澜总觉得欠了他了很多,千言万语间,只茫然的叫了声,林公子,见他回头看她,她也只能说上一句,谢谢你!林墨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白澜扶着墙从床上下来,果然看到了那一身淡黄色轻纱罗裙,不过这个款式的衣服似乎还挺复杂,以至于她穿了许久,才大概知道了怎么弄。
在镂空菱花镜前照了照了,自己倒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这脸白的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白了,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像极了电视里的女鬼。
自己都不由得尴尬起来,刚刚自己就是这般模样对着林墨箫的吧。
本想弄个简单的发式将这一头的乱发理清了,可弄了半天,只觉得这头发又长又多,怎么梳都不像个样子,以前她只会梳个马尾,若配了这身衣服,铁定是个不伦不类。
无奈的瞅着镜子发起了呆来。
正在她踌躇无措的时候,一只温暖略有点粗糙的手从她的手里拿过了梳子,低沉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道:我来吧。
似乎头发在他手里也变得听话了,只不过一会会儿的功夫,便在他手里开出了一朵花儿来。
白澜凝视着从女鬼突然还阳的自己,不由得轻笑道:林公子,手艺不错啊,是不是曾经为哪位女子也这般梳过发式呢?林墨箫只转了身去,让她看不到他的表情,淡淡的说:我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