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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星火燎原救倾城

2025-03-30 08:42:55

碧云连天,草长莺飞。

金兵铁甲守倾城,万里江河吞日月。

苍鹰徘徊,长啸一声直入云霄。

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身着坚硬地铁甲,头盔摘下的瞬间,墨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闪动着日月的光辉。

他仰天长望,碧云天上,苍鹰转瞬即现,从天际直直坠落,一个乍猛,从离地面几尺的地方复有俯冲而上,矫健地英姿便挺立于他的肩头。

男子微愣,随即伸出一只臂膀,让苍鹰站立在臂膀上,又惆怅地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取出密信。

苍鹰随即展翅高飞,雄健地身姿转瞬便隐入云霄,远远地只传来几声长啸。

将密信展开,眉头不由得一皱,刘帅怎么会突然派兵前来支援,而且还是十万大军。

十万军马,这对于弹尽粮绝的倾城来说,可谓是雪中送炭。

可是派出去的探子全都石沉大海,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难道敌军已经得到了线报,这十万大军已经遭到埋伏?想到这些可能,他眉头的川字又加深了几分,手中稍一用内力,那信笺便化作了齑粉随风而逝。

凤鸣,是不是有新的消息了?白凤鸣一顿,随即愁眉不展地转身看向来人,缓慢地摇了摇头,没有。

刘帅命我等死守。

倾城不可失。

来人似乎早已料到会这样,一样愁眉不展,黑漆如墨地眸子更多的浓的化不开的忧虑和愧疚,是我连累你了。

似水,白凤鸣转身望向苍廖空阔远方,远处是敌军驻扎的营帐,白色帐篷密密的在那片空地上形成了一道寂寥的风景,空旷的风将那边的炊烟和嘹亮地号角带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便是我们做臣子的命。

段大人的权势已经达到巅峰,皇上不得不防,这便是帝王。

段似水同他一样望及远方,蓦得那浓的化不开的墨突然流露出淡淡地温柔,嫂子还好吗?他怔了一下,抬眸望向段似水,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只见段似水平静无波,眼里流露出的也只是兄弟之间闲聊时的神情,便转过头,说:还好。

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恭喜。

还没生呢。

那也要先恭喜。

也许我这个做叔叔的,没有机会等到他出生了。

胡说!他恼怒,却无法否认这个结果。

一个月,倾城恐怕撑不到五天了。

城破之日,将是血流千里,尸横遍野。

我不会让你死。

你,段似水低头抚着手中的长枪,五年前的那个春天,我和兰儿去了白澜。

白澜是个很美很美的地方,四季温暖如春,花开四季从不间断。

兰儿说,这世上,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人爱江山更爱美人,所以才会有甘愿放弃江山,携美人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

那时候,我不明白,或者说,我不甘心放弃。

可当我看着她从我身边一次次走开后,突然有些大彻大悟。

江山纵然如画,怎抵得上她绕指的温柔。

他的神情依然恬淡,浑然天成的气质与这天地融合,眼中清明一片,没有曾经的哀愁,没有往昔时那稠密地痴贪怨嗔。

看着这样平静宁和的段似水,白凤鸣突然有些局促,该告诉他援军不日可到的消息吗?明日一战,成败在此一举。

唉,终究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开点吧。

段似水转身看着白凤鸣,温柔的眸子里透着点点光亮,深邃的眼里凭添了几分深情,小径红稀,芳郊绿遍。

高台树色阴阴见。

春风不解禁杨花,蒙蒙乱扑行人面。

翠叶藏莺,珠帘隔燕。

垆香静逐游丝轻。

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

静默离去的人空留下孤寂的背影于后人,被斜阳拉长了的影子一直拖到城墙上,只有他淡漠一切的平静给人太多无奈和遐想。

白凤鸣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午后斜阳中,望着自己多年的挚友兄弟渐行渐远。

以致于后来每次想起的时候,心里总觉得空荡荡,而又憋闷的难受。

可当时的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翌日那场决战会是那般的惨烈,而那个女子会以那样一个绝世而独立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战鼓擂擂,号角吹响清晨的凉风。

白色的战袍在风中翻飞,闪着寒光的银色盔甲将男子挺立昂扬的身姿端坐于纯白色的战马之上,单手提一杆银色红缨枪,一手握紧缰绳,一声高喊,马蹄翻扬起尘土。

白凤鸣站在高楼之上,肃穆凝神望着那白衣男子傲然而坚挺的背影划过疆场,带着热血沸腾的将士与敌军冲杀开去。

紧握地双拳泄露了他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般的紧张和担心。

血洗朝阳,白色的战袍在风与血的洗礼中,晕开凄美的红花,大朵大朵仿佛那开在绝壁上的红莲。

段将军,没想到你我还会再见!寒光闪过,清脆的碰撞声中擦出点点星火,他冷凝的眼眸中燃起了好战的烈火。

段似水一枪挡住那人的攻势,裴将军,功夫果然了得。

说着, 银枪在手中幻化出枪花,迷了众人的眼。

美轮美奂的枪花中,两人热血沸腾,已知遇到了对手,手下更是多用了几分力。

裴将军接住段似水的枪,冷笑着嘲讽道:怎么新郎官不想知道新娘的下落了吗?段似水弯腰避过裴敏之的一枪,回身旋踢,长枪再挑。

两人在马上战得不可开交。

段似水对裴敏之的言语相激,不再理睬,只一味将手中的长枪舞得愈加快速。

裴敏之心知此计不成,便也不再多言,用全力与之周旋。

你可知她如今已是我皇的宠妃,享尽荣华富贵,哪里还记得你?两人再次碰撞在一起,裴敏之又开始出言相激,嘲弄他。

现在满朝文武皆知,圣上在藏月殿藏着一个如月的美人,虽没有封号,却享尽恩宠。

藏月,藏月,不正是那清冷绝然而立的女子。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皇上才会做出这等偷天换日,深宫藏美人的事情吧。

妃子吗?他微微愣神,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但也是这一瞬间的失神,裴敏之便趁此机会,猛然长枪刺来,段似水心知避无可避,硬是挨了这一下,左胸口登时鲜血迸射出来,将战袍染红。

提气向后掠去从马上摔了下来,心血翻腾,口中一股腥甜直冲上来,噗一口血喷出来,洒在早已殷红的沙土上。

裴敏之翻身下马,长枪当头刺来,竟是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段似水以银枪为支点,迅速跳起,避开了裴敏之的攻击,转而又一个旋踢,正中裴敏之腹部,裴敏之一时吃痛,疾呼一声,翻了个跟头,勉强站定身体,长枪插入土中寸许。

驸马好功夫!彼此彼此。

杀气腾起,看似轻松的表情却在一瞬间散发出令人悚然的杀气。

漫漫黄沙中,两军混战。

两道白色的身影在混战中显得尤为突出。

左肩,右臂,鲜血啾啾的流着,掌心早已血肉模糊。

而两人还在激战当中,打得是难舍难分。

突然,两支铁箭从耳际擦过,直射向裴敏之所在的位置。

裴敏之翻身跃起,几个转身将利箭,脚还未落地又是两箭连发,愣是不让他有片刻喘息之机。

力道十足的箭羽穿过他的左小腿,另一支则穿透了右臂,裴敏之单膝跪地,手中的长枪也因为右臂的受伤而无力跌落在地面。

段似水呆愣愣地看着这在转瞬间发生的事情,蓦得转身,便看见白凤鸣立于城楼上,同样惊愕地看着他。

正疑惑当中,腰间一紧,一个青色的人影闪过,两人身体腾起,还未来得及细想,两人便已经坐在了一匹战马上。

马在那人的催动下,迅速的向城楼门疾驰而去。

身前的人向空中抛弃一个箭筒状的东西,发出嗖……的一声长啸。

天空变得阴暗,周围的厮杀声变成了地狱一般痛吼声,而他的意识也渐渐因为一种没来由的心安而涣散。

城楼门大开,一匹马,两个血人疾驰而进,后面跟着的是今日出城迎战的将士,而他们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般,边后撤边惊恐的看着身后那个火光中的地狱。

跑得不够快的,很快就被那火舌吞没,沦为地狱里的一只鬼。

白凤鸣站在高楼之上,清楚的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然而这般惨烈的战场终究还是让他第一次感到了后怕和惊恐。

那些刚刚还在拼杀的士兵转眼间就被火焰吞没了。

抬头看向那澄静的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庞然大物,正在不断地射出火箭,而这场惨烈的人间地狱正是这无端冒出来的六个庞然大物的杰作。

他还记得刚刚在混战中,突然有人传信让他大开城门。

也就在这时,天空中就多出了这么几个庞然大物。

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圆球下都有一个硕大的篮子,篮子里似乎站在三四人,每个人都在忙碌的将篮子里水一样的东西将地上撒去,可能是在激战当中,谁也没有发现晴空降雨的不寻常。

另一边则有人一排排放出火箭,刹那间,原本的混战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箭带来的大火所吞没,没有人在乎敌人在哪里,只是拼命想要将身上的火扑灭。

纷纷躺在地上打滚,然而这火却越燃越烈。

裴敏之被眼前的景象给弄懵了,原本他们占尽了优势,今日便可夺下倾城。

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他,究竟刚刚发生了什么?不,不可能的。

他的心因为看到生死与共的战士就这般在自己面前葬身火海,而剧烈的颤抖着。

将军,我们撤吧!一直守护在身边的战士喊道。

裴敏之闭上眼,再次睁开时,已没有了刚刚的惊愕和恐慌,一片清明中更多的肃然的冷漠,洪厚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撤!拨出插在左腿上的断箭,转身毫不犹豫地带着剩下的战士杀出重围。

全军让出一条路来,让他们撤!又是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云霄,原本成为四面包围状的包围圈却在上风口的地方让出一条道来,凡是从此过者皆留其性命。

这是他听到的愚蠢的命令,但他还是听从了。

从永河日夜兼程赶来,所有的计划都由那人一手策划,连这所谓的热气球也是那人的杰作,他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已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只是他并不赞成那人作法,战场上从来都是无情的,从没听说过还要给敌人留条后路的。

夏将军,为何不捉活的?他瞪了那没脑子的人一眼,冷冷地说道:你是将军,还是我是!转而对着全军,进城!浩浩荡荡的队伍踏着坚实步伐挺进倾城,此时全军将士无疑是喜悦的,首战告捷,一举歼灭了敌军留守在倾城的几万人马,并且解了倾城之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