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声将她吵醒,有人在叫小姐。
睁眼,看到玲珑随着丫鬟走了出去。
出来这么久,莲儿要担心了。
动了动,发现自己仍躺在上官云箫的腿上,心底有一处莫名的悸动。
直起身,见他湿透的衣衫,凌乱的发丝,感激,油然而生。
谢谢你救了我。
眼神真挚而温和。
你怎么谢?嘴角漾出一丝邪笑。
她怔住,怎么谢?触及他的表情,他该不会是想——羞愤从身体里溢出,脸上一阵青红交接,一时激动,竟忘了他原本的品性。
上官公子,你的大恩音红袖没齿难忘,但你若强人所难,红袖宁死不从。
字字坚硬,直视他的眼睛。
哈哈,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别有风味,百看不够。
他走过来,君子不乘人之危。
他只是想逗逗她罢了。
君子?明明是个薄幸之徒,却自诩君子,真是好笑!她的唇牵动了下,流露出一丝冷蔑。
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向外而去。
外面在下雨。
只是下雨,又不是下刀。
手刚接触舫帘。
轰隆隆一声炸响,刺眼的光划过她面前,雷鸣电闪。
啊!她惊叫,向后退去,倒向身后那濡湿却温热的胸膛。
他坏笑,一把将她拥住。
头,深深埋进他怀里,手,紧紧捂住耳朵,那最不堪回首的画面迅速又反复地在脑际播放。
风雨交加的雷雨夜,她失去了双亲,那么残酷,那么断肠,她永不愿再想起。
歹徒刀下,是父母流着鲜血的躯体,她跪在雨里,世界只剩下黑与白,没有挣扎,没有反抗,直至警察赶来,击毙歹徒,救下即将遭毒手的她。
只因父亲与那殷氏企业的老总重名,徒惹来杀身劫财之祸。
不要,不要,爸爸,妈妈!死死的靠在他的胸口,热泪滚滚而下。
笑骤然收住,她在颤抖,她在哭。
红袖!他轻声地唤。
她不应,抽泣得更加厉害。
刚刚还与他剑拔弩张,而此刻,怎会——她在怕,怕什么?不再说话,手轻拍她的背,只想平复她的哀伤。
雷声渐歇,雨仍在下。
不安的哭泣只剩下胸口的起伏。
两个衣衫湿透的人拥在一起,她玲珑的曲线紧贴着他,轻颤的浑圆惹得他口干舌燥,呼吸粗重。
耳边没有了震耳欲聋的雷鸣,却听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心跳。
蓦地,将他推开,逃到她认为的安全距离。
试了试眼角,理了理发梢,正色道:上官公子,刚刚,失礼了。
你,发生过什么?哦,没什么。
方才,你在叫‘爸爸、妈妈’,那是什么?是我的爹娘,一个打雷的晚上,他们去世了。
她心中一疼,眼色黯然。
看样子,雨不会停了,今夜,就在此吧!他扯开话题。
惊愕!他要做什么?额上纠结。
灿然一笑,他取下榻上的床单,抛给她。
把衣服换下,小心着凉。
转过脸,背对着她,放心,我不会怎样。
她犹豫着。
有雨的夜总是很凉,风,从外面透进来,吹得她颈项冰冷。
咬咬唇,将衣服快速褪下,又快速的用床单把自己裹成个粽子。
上官云箫,我相信你一次,我爹娘的在天之灵在看着,如果你不轨,他们不会放过你。
任他再放浪,也不至对已逝的人不敬。
想迈开步子挪到榻旁,无奈裹得太严,只好双脚蹦跳着过去。
吃力地坐上榻,椅上舫墙,盯着他的背,大不了一夜不睡了!听着身后的响动,上官云箫玩味而笑,她定是将自己用布包得密不透风,若他想要,她怎么阻止得了!桌旁,坐下,手肘撑着面颊,闭上了双眼,始终,背对着她。
红袖,好梦!他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