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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恶山贼亦含铁骨

2025-03-30 08:42:57

大哥,听说朝廷的镇远将军平定了边境战乱,咱们的探子来报,说朝廷放出风来,要缴了清平山的黑风寨。

说话的是老二。

有这等事?嗯,确有此事。

清平山离月狼山不远,只怕到时连累了咱们,所以,这段时间咱们得少办些事了。

这个是老三,音红袖听得出来。

咱们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况且狼王寨从不做骚扰百姓之事,只要少出去活动,过了这个风头,就不会有事。

他娘的,狗屁的朝廷,要敢来缴狼王寨,来一个我宋老二宰一个。

原来这二寨主姓宋,音红袖暗忖。

关老大开了口,黑风寨烧杀抢夺当地百姓,扰得人心惶惶,朝廷来缴它,早在我意料之中。

我狼王寨劫富不劫贫,方圆十里的百姓,哪个不靠我保平安?要不是咱们在顶着,梁家村早给黑风寨灭了!音红袖暗下吃惊,想不到这群山贼竟也讲些仁义道德,也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这一点太出忽她的意料。

嗯,大哥说的没错。

朝廷还犯不着来找我们麻烦,况且这对它也没好处,月狼山易守难攻,想打下可没说说那么简单,二哥你大可放心。

听得出来,这群山贼对朝廷还是很顾忌,想到这里,音红袖下意识向怀中摸去,心下有了注意。

那三人仍在商议,音红袖已悄悄地离开。

回到那个花红柳绿的房间,从怀里取出一块绢帛,正是当日李隆基所赠,想不到今日竟成了她的护身符。

三天转眼即过。

第四日午时,膳后本想出去转转,经过正堂,恰巧三个头头都在。

宋老二见她要出去,遂把她叫住,喂,三天了,你休息够了吧!坏了爷们儿的胃口,让你有的受!哈哈,二弟,你心急什么!等大哥我今晚洞了房,明晚她就是你的。

音红袖那叫一个气呀!还真是兄弟情深哪!心里不知骂了那两个猪头几百遍,但脸上却镇定自若,似是对那污言秽语充耳不闻。

对不起,二位寨主,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嗯?宋老二又开始了吹胡子瞪眼,他娘的,罗哩吧嗦——因为我是朝廷的人。

宋老二本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她这句话给扰得没了下句。

音红袖瞥了一眼老三,见他拧眉若有所思,心下暗自松口气,这句话果然起了作用。

你们可知吐蕃王子卓丹?它提高了音量。

老三听闻蓦地张大了眼。

关老大见他的反应,问道:老三,你可知道这个人?老三点点头,此人骁勇善战、凶残无比,吐蕃一直都是朝廷最大的隐患,前些时日朝廷曾送一名公主前去和亲。

说完,他眼神锐利地扫过音红袖,你与他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你口里那个送去和亲的公主。

还好有个识货的人,否则她的戏还真是不好演。

关老大霍地站起,表情严肃,但片刻,他仰头大笑。

你说过你姓音,公主应该姓李才是,你想唬谁?再说了,那公主不好好的做他的吐蕃王子妃,跑到我月狼山来做什么?哈哈!音红袖清了清喉咙,这猪头此刻倒是聪明起来了,还好她随机应变的本事也不小。

我来长安看望我的皇兄,回吐蕃路途遥远,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才穿上便服、隐瞒姓名。

三人面面相觑,好像被她有所说动。

第一百章 棋走险招巧脱生在启程回吐蕃前,我已派人告知我的夫君,并且每隔三、五日就会叫人快马赶到前方驿站报告我的行程,所以我的行踪我的夫君了如指掌,如果我未能按时回去,我的夫君定会出来寻我,若是找到月狼山——你们得罪的可不只是朝廷了!她说着,并注意三人的表情。

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冒牌的,惹毛老子,就把你扔到山里喂狼!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那老三马上恢复冷静,二哥说的没错,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这个帅哥老三最难对付,看来只能用最后一招了,成败就在此。

凭这个!音红袖从怀中取出绢帛,展示在他们面前。

宋老二一把抢过来,递给关老大。

关老大将绢帛打开,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这是什么东西?这是我出嫁时皇兄亲笔画的一副画,并赠与我,右下角有玉玺盖印。

你说玉玺就是玉玺?你用萝卜刻两下,盖上去糊弄老子,老子怎么知道?宋老二口无遮拦,若是皇上在场,非诛他九族不可!是不是真的,大寨主你可以找识货的人辨认一下。

三弟,你见多识广,你来看看。

关老大将绢帛递与老三。

老三对着绢帛细细的端详,这画上的花是虞美人。

这人果然有些学问!可是她心里却在害怕,万一这人不识玉玺,那该如何是好?老三从怀里取出一张宣纸,打开,看那样子,是在左右对照。

音红袖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两幅图,紧攥的手心已渗出了汗。

半晌。

大哥,这盖印确是真的无疑!闻言,她眼睛闭下,随即又睁开,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安全放我下山,此事我绝不会对我的夫君和皇兄提起。

沉默片刻。

关老大无奈地挥手,送她下山。

真是他娘的人财两空!宋老二兀自嘀咕。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喧闹起来。

三位寨主,三位寨主——随着声音,一个小头目跑进来。

你慌慌张张的瞎嚷嚷个什么劲儿?死了亲娘啊?宋老二正心里憋闷,这人就临时成了撒气筒。

二寨主别生气,小的下次注意了。

小头目说着对门外一招手,两个喽罗推搡着一个被五花大绑、蒙上黑色眼布的人走进来。

三位寨主,适才小的巡山,在山腰上发现一个闯山的人。

音红袖直觉得这人好熟悉,这身衣裳——子枫!待那人的蒙眼布被撤下,音红袖身子晃了一晃,真是他,他怎么又被捉了回来?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关老大黑着脸,想必是在因刚才的事窝火。

莫子枫见了音红袖根本无暇他顾,完全没听见关老大在说什么。

你怎么样?他急切地关问,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好像在找她身上有没有伤痕。

我没事。

音红袖急忙对他使眼色,生怕他说露了嘴,她这半天的戏就白演了。

莫子枫会意,便不再作声。

关老大看两人眉来眼去,被激怒了,来人,把那小子给我关起来。

向来吹胡子瞪眼都是宋老二干的事,音红袖还没见过关老大发飙,那气势还真是很吓人,难怪震得住一帮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等等,他是护送我的,闯入月狼山也是为了来找我,我要带他一起下山。

哼!宋老二一拍桌子,老子现在就劈了那小子。

二哥!老三叫住宋老二,又对关老大点点头。

关老大略一沉吟,对门口的两个喽罗吩咐:送他们下山!第一百零一章 唯恋书香却言尘二人被送下了月狼山。

音红袖无比舒心地吁了一口气,果然是山上比较容易缺氧,山下的空气呼吸起来更让人顺畅。

然而,此时莫子枫的神色却很是寥落。

怎么了子枫?还在为这整件事而耿耿于怀?点点头,他并不否认,都怪我学艺不精,不但让兄弟们丧了命,还让你被山贼掳了去。

若我能有子尘一般的功夫,便怎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他叹息着,深深的自责。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厉害的高手,也不敢妄称自己是‘天下第一’。

他摇摇头,自嘲的笑笑,是我自己流连于琴画诗赋,没学得一身本领。

此番即使顺利抵达,折损了这许多人手,怕是也要扫了不少莫家在江湖的威名,而爹他这次让我担此重任,就是为了——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叹息,罢了,还是不提的好。

闻言,她微微一怔。

她思索着,突然想通了什么。

是了,莫子枫一定是喜爱风月书香,却偏生在武林世家,他的内心必定淡泊而闲适,这打打杀杀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子枫,你不喜欢这种生活,但却被逼无奈,对吗?她突来的问话,让他心底一惊!停住脚步,他直直盯着她的脸,眼神清亮,音红袖清楚地在他眼中,看到了她自己!红袖,你竟,知我心!他清亮的眼里闪起了欣喜,她忽然被盯得脸颊发烫,匆忙别过头,向前走去,呃,我只是猜测。

意识到有些失态,他尴尬地笑了笑,提步跟上。

子尘是谁?是家弟。

他武功很好吗?嗯,比我好很多。

若是当日他在场,你也不会——提及此,他忽地想起了什么,急急问道:他们有没有把你怎样?她笑道:没怎样,我现在不是活生生的吗?那群山贼其实也没有外界流传的那么可怕,我倒觉得,他们骨子里透着些重情重义,或许是由于各种原因,所以才被迫落草为寇。

莫子枫想起了方才在狼王寨见到她时,她确是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后来又将他们莫名其妙地放了,因为当时心急,没去细想,现在提起,他真是满腹疑惑。

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她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一定是在不解,我们怎么这么容易就下了山?确实是匪夷所思,究竟是为何?呵呵,因为我说我是公主。

果然,他脸上的困惑再添一层。

她依旧笑着,看看后方,突然疾走。

我们还是快些走,万一他们后了悔追上来,那可就失策了。

边走我边告诉你原因。

莫子枫点点头,快步赶了上去,等着她的解释。

看着他的神色游离不定,音红袖不禁失笑,他该不会以为她真的是公主吧!我不是公主。

给了他一个否定。

这个否定让他的心没来有地宽了一下。

将经过大致地解说了一遍,他听着,眼里颇多赞赏。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音红袖实在走不动,虚软地靠在一颗树上。

不行了,好累,我走不动了。

好,那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离镇子还有多远?再有半个时辰就该到了,陈镖头他们在客栈里等我们。

音红袖只感眼冒金星,居然还要再走半个时辰!左脚脚底一阵疼,必是磨起了泡。

她抬起左脚,使它脱离地面,以减轻疼痛。

音红袖闭上眼睛,让自己放松,她是真的没了力气。

见她休息,他便不去打扰,对她现在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

第一百零二章 惆怅此情何处寄不知过了多久,音红袖觉得又饿又渴,抬头见日正当空,已是午时。

这荒郊野岭的,一路走来也没见到有水源和野果,子枫想必是昨天夜里赶路,今晨才到得山上,定然是滴水未进。

想到这,她咬咬唇,忍着脚下的疼痛,吃力地向斜倚在另一棵树上的他走去。

子枫,我们走吧!睁开眼,他轻声问,休息好了?她点头,嗯,突然觉得有些渴了,早些到了镇子也好有水喝。

直起身,他含笑而立,阳光透过枝叶,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笑,就和着阳光,洒进她的眼里。

真是一个会笑的男子!她在心里曾不止一次的感叹。

他的笑立时让她觉得,全身都暖洋洋。

走吧,快些到也好。

说完,他带路先行。

音红袖在后面吃力地跟着,深一脚浅一脚颠簸地行进,也不知是过于劳顿,还是脚下钻心的疼痛,她额上的汗已密密地渗出一层。

和他,已拉开了一段距离。

莫子枫正想开口和她说话,却不见她跟上来,回头的瞬间,骇了他一跳。

红袖,你这是怎么了?快速跑过去,见她脸色微白,额头冒汗,他忙问。

我——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左脚,想是脚下起了泡,所以走起来有些吃力,不碍事。

莫子枫眉间一疼!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不似自己这习武之人,如何耐得住长时间的奔走!看下四周无人,他暗里握了握拳。

红袖,恕子枫无理了。

正怔愣的不知他缘何突来的一句话,他已弯下身,温柔的将她抱起。

子枫!她愕然。

这样应该会更快些。

他笑着调侃。

他已是有婚约在身,此刻抱着她赶路,若被旁人知道了,如何是好?况且,被他这样抱着,她浑身不自在。

子枫,快放我下来!她有些急。

你的脚不能再走路了,放心吧,此处无人,到了镇子口,我自会放你下来。

不——她继续推却,却突地没了声音。

那青草的芳香随着微风直直地扑进她的鼻息,他的身上竟然有着和另外一个人相同的味道。

心,痛苦地抽搐!他,还好吧!是否,已安然从南诏返回,是否,已看到她的信,是否,已与莲儿结亲?眼里,星星点点!微微抬起头,透过朦胧,看见莫子枫白皙的脸,浓郁的眉,高挺的鼻尖,清亮的眼睛,轻风吹得他长发微扬,慢慢的,他开始在她眼前,与另一个人,重叠……一把将他抱紧,躲在他怀里低泣。

脊背一疆,他倏地停住。

半晌,才继续前行。

她定是疼得厉害,否则怎会开始哭泣?他为自己的后知后觉而再次自责。

镇子口,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她濡湿的睫毛上下抖动,睁开眼,对上他的双瞳。

怎是他?她明明记得——是了,刚刚只是她的幻觉罢了!突来窘迫,自己竟在他怀里睡着了!莫子枫看着她,怜惜,尽呈眼底,只是,她没看出来。

我们到了?嗯。

说着将她轻轻放下,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叫辆马车。

没等她拒绝,他已快速走开。

第一百零三章 只有相思无尽处在客栈会合了其余三人,莫子枫给音红袖要了间最里面的上房,相对比较僻静,以防她休息时被打扰。

真的有些倦了,音红袖半倚在榻上,半睡半醒。

安顿好音红袖,莫子枫匆匆下楼。

小二——来哩,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小二肩上搭着毛巾,一边为其他客人倒酒,一边转头满脸笑意地看着莫子枫。

小二,镇里最好的药铺是哪一间?哦,不远,出门左转,走两个路口便是,叫福仁堂。

一声多谢,他人已快速离去。

小二——哎,客官,您——小二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这客官莫不是飞去的,眨眼的功夫他就回来了,您,您有何吩咐?哦,一会儿送盆热水上楼,送到那姑娘的房间。

说完,莫子枫提着药向音红袖的房间走去。

哎,好哩,客官您稍等。

小二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轻叩了两下房门,无人应答,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见她睡着,他在桌前坐下,将药轻轻放在桌上。

客官,您要的水来了。

小二在门外喊道,并用手敲着门。

突来的响动,把音红袖从梦中惊醒,她霍地坐起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问道:谁?姑娘,是我,店小二,给您送水来了。

哦!莫子枫不悦地皱了皱眉,这店小二也太过鲁莽,扰了红袖休息。

他是一个不善于动怒的人,所以尽管不高兴,也只是轻叹了口气,平静地对着门外道:进来吧!小二走进来,将水盆放在床下,客官,水给您放下了,有事您再吩咐。

说着,向门外走去,并转身合上门。

从门缝里,音红袖看到了小二那暧昧的笑,不禁失笑着摇头,这店小二一定是误会了她和子枫的关系,他那眼神,好像是在看一对私奔的小情人!呵呵!她越想越觉得好笑,不觉笑出了声来。

莫子枫不明所以,陪着笑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啊,没,没什么,你何时来的?我竟然睡着了。

刚到片刻。

这水是做什么用的?哦,我刚去福仁堂抓了两副药。

这副用来和在水中,将脚浸泡在里面,可以起到消肿的作用,这幅是用来外敷的,虽然疗效不是很快,但多少可以缓解些疼痛。

让你费心了。

哪里,以后不用跟我这般客气。

音红袖挪动着身体,腿搭下床,并试图去穿上鞋子。

见状,莫子枫拿起桌上的药包向床边走去。

他走近的时候,她又嗅到了那浸入骨髓的青草香!刹那,思念和着酸楚又开始了翻江倒海!他一怔,她的表情——她在想什么?又在思念着谁?是上官云箫吗?他将手中药放下,沉默不语,悄然退了出去……客官,您可有吩咐?见莫子枫从那房间出来,小二一脸暧昧地上前问道,他还真是个八卦好事的人。

莫子枫想了想,还真有件事要交待,晚膳的时候,你将饭菜送到姑娘的房间里吧!好哩!可是送两份过去?莫子枫没太反应过来。

哦,我是说,您的那份也送到姑娘房间里吗?送到我的房间。

说着,转头回了房。

店小二觉得有些无趣地挠挠头,招呼起别的客人。

第一百零四章 红尘有笑笑袭人歇息了一晚,翌日辰时便上了路。

气氛沉闷,各人无精打采,似是仍处于痛失队友的难过之中。

总不能就这么一直闷下去,心里想着,便清了清喉咙,我给各位说段书吧!莫子枫侧头,轻笑道:说书?红袖也会说书?我知你读过万卷书,不过,我说的这个书保证你没听过。

她有些神秘地笑,并提高了音量,以能引起其他人的兴趣。

他略带惊诧,哦?不妨说上一段听听。

音红袖回头看看,除了莫子枫,其他人都是面无表情。

唉!既然都发生了,难过也是于事无补,只能让心情更糟!她在心里轻叹,但嘴上却极其的轻快,我说的这段书叫《鹿鼎记》。

莫子枫拧眉思索了片刻,《鹿鼎记》?果真未曾耳闻!《鹿鼎记》讲的是清朝年间——话刚一出口,即刻意识到不对,唐还未亡,哪来的宋元明清?她急忙纠正,呃,这个清朝是一个虚构的年代,我说的这个故事也有虚构的成分。

他点点头,等着她继续。

故事发生的清朝的康熙皇帝即位之初,这第一回讲的事情发生在扬州城。

话说这日北风如刀,满地冰霜。

一条大路上,一对官兵押着七量囚车,冲风冒寒,向北行进。

囚车中是三男四女,男的都是书生一般打扮……讲着讲着,不知不觉已是正午。

莫子枫正听得入神,却突然没了声音,正待询问,就听身后的陈镖头开口,姑娘怎地不讲了?那个少年皇帝可是当日与韦小宝打架的小玄子?音红袖一听,乐了开,还以为他们不作声是听不下去,没想到早就入了迷!她没有回答,有点顽皮地笑道:本姑娘讲了那么久,嗓子都着火了,现在需要喝水灭灭火。

众人闻言,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轻轻下马,音红袖单脚着地,想跳着行到路旁的林子里,莫子枫见状,忙上前搀扶,带她到一块大石上坐下。

其余三人看着,相视而笑,他们大少爷平时不甚张扬,可保不准这次娶亲要‘一箭双雕’!喝了些水,用了些干粮可是舒服多了,音红袖做了个深呼吸,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她,转头一看,是那镖徒王武。

王武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在江湖上打杀,可脸上仍透着天真和淳朴。

见她回头看自己,他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挠着头说道:姑娘,你说那少年皇帝可是小玄子么?音红袖噗哧一声笑出来,他盯了自己半天,原来就想问这个。

那你扶我上马吧,启程了我就告诉你!音红袖伸了手臂等他扶一把,哪知王武脸一红,结结巴巴地道:还,还,还是让大,大少爷扶你吧!说着,跑了开去。

音红袖愣了愣,自己把他看成了小弟弟,所以自然的也没做多想的叫他扶一把,他竟害起羞来。

音红袖心里偷着乐,可脸上还得强忍着,她怕笑了出来,小王武的脸就可以煮鸡蛋了。

队伍起了程,音红袖又开讲,上回说到鳌拜想铲除苏克萨哈,小皇帝处于两难境地,这回咱们且看韦小宝怎么为康熙解围……几人听她讲着,都已深入情节,遇到那可恨之时,有时忍不住愤懑,要发上两句牢骚,遇到韦小宝误打误撞、鱼目混珠的地方,又都笑的不能自抑。

一路嬉笑怒骂,总算是不再沉闷!第一百零五章 一朝红颜叹知己音红袖的书说得越来越精彩,惹得几人茶饭不思,一心只想听那下面的情节。

尤其是王武,恨不得她一刻都不停的讲,只是人家是姑娘家,他又不能整日缠着,若是陈镖头会说这书,他定然要陈镖头三天三夜一气讲完。

这日讲到韦小宝苦追阿柯,讲到一半,天下起了小雨,莫子枫看看天色已晚,便让大伙儿提早赶到前面的镇上打尖住店。

几人一边用饭一边聊天。

红袖姑娘,你这说书的本领,还真是没的比,我以前也听别人说过书,就是没你讲的精彩,你这故事也着实有趣。

陈镖头缪赞了,红袖也都是跟人家学的。

音红袖微笑着说道。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看这小武,现在每天要是不听你说书,怕是饭都吃不下去,哈哈!王武一听,憨憨地一笑,陈镖头说的是,只盼着红袖姐姐快点将这段说完。

众人见他心急的样子,都笑了出来。

莫不是这韦小宝,真的将那美人阿柯娶去当了老婆?莫子枫侧头问道。

她故做神秘地眨了下眼睛,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音红袖就坐在莫子枫的旁边,她这个不知觉流露出来的可爱表情,被他一毫不差地尽收眼底,不免呆了一呆。

红袖姐姐最喜欢吊人家胃口。

王武忍不住插话。

呵呵,我若是把结局告诉了你,再听我讲经过岂不是没什么意思了?子枫,你说对吧!说着侧头看向莫子枫。

莫子枫轻笑着,半开玩笑地道:道理都在你身上,你是说书的,我们是听书的,要听你摆布才是。

音红袖佯怒,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呵呵,我是说笑的。

莫子枫将菜肴夹到音红袖碗里,快些吃吧,要不菜都凉了。

凉掉了也是你们害的,拉着我不停的说话。

她笑着调侃。

莫子枫但笑不语,温柔的将其他菜肴送到她碗里。

音红袖吃着吃着,总觉得有人在看她,抬头,见陈镖头对着她和莫子枫别有深意地笑。

她忽然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一路上子枫对她颇为照顾,难道说子枫他——想到这里,她不敢再想,一声不吭地匆匆吃完,回了房间。

夜色降临,雨已经停了。

音红袖步出客栈,在街上随意的走着,街上没有行人,偶尔透出的几点光幽幽暗暗的。

不知不觉春天了呢,只是这初春的夜里,仍是有着丝丝寒气,她不自觉地用手搂了搂肩。

一件披风搭在她的身上。

夜里凉了,出来怎不加件衣裳?她回头,看到来人,突然觉得窘迫,啊,不,不用了,我不冷。

说着,就将披风取下。

莫子枫一愣,她这是怎么了?以往每日饭后她都会与他聊聊琴画书法,谈谈词曲诗赋,可今日饭后她就不声不响,这会儿又一个人出来,到底所为何事?红——子枫!她想了想,还是婉转的说了出来,子枫,红袖这些时日蒙你照顾,感激不尽。

也许是红袖太过大意,只把你当成朋友来对待,忘了你已是婚约在身之人,若惹得其他人误会,红袖实在过意不去。

顿了一顿,他轻叹口气,重又将披风搭在她肩上,红袖,你多心了,我一直把你当作一个可以知我懂我的红颜,你是我的知己也是我最看重的朋友,朋友照顾朋友,是应该的!他回身,给了她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却将那丝苦涩,埋在了心底。

第一百零六章 春意阑珊道别离又过得几日,已是到了吐蕃境内。

子枫,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如今吐蕃已到,咱们就此别过,若有缘他日再见。

失望,片刻即逝,莫子枫露出他的招牌笑容,对着她道:这些天有你相伴,颇多乐趣,我也要感谢你才是。

是啊,红袖姑娘,你的书说得妙趣横生,这一路走来也不觉无聊。

陈镖头在后面,对着音红袖朗声道。

音红袖回以一笑,陈镖头,若你想听,有机会红袖再给你说一段《天龙八部》。

一旁的王武一听,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天龙八部》说的又是什么?哈哈,小武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听了。

陈镖头大笑。

《天龙八部》讲的人物可不似韦小宝那般的泼皮无赖,而是一个大英雄。

音红袖对着小王武挤了挤眼睛,王武来了兴致,可随即眼神又黯淡下去,心想:也不知要何时才听得到了!要是大少爷娶的是她多好,这样就天天有书听了!红袖,你可打算留在吐蕃?半天没说话的莫子枫突然问道。

她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来看看朋友,看了就走,我又不是吐蕃人,留在这里做什么?呵呵!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她失了一下神,不知道。

如若得空路过杭州府,定要来莫家走一趟!他说,那灿烂的笑容里包含着期许。

没等她回答,王武抢先一步插话,红袖姐姐,你可一定要来啊,我还等着听你的《天龙八部》呢!音红袖看看王武,又看看莫子枫,清爽一笑,一定!莫子枫难掩欢心,听到她这么说,他相当高兴。

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玉牌,递与音红袖,这是莫家的玉牌,你且收着,无论你走到哪里,只要有金枪镖局的分号,你去了都会以礼相待。

怔愣了一下,这——红袖姑娘,这玉牌可是相当有份量,虽说不是呼风唤雨,却也可令人忌惮三分。

大少爷将此等宝贝赠与她,可见这姑娘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只怕是那许家小姐也不及呀!音红袖看看说话的陈镖头,没作声,这玉牌她真不知该不该接。

见状,莫子枫笑着打趣,红袖,莫不是不想要我这个朋友了?呃,不,不是。

她连忙否认。

那为何不接?她竟不知怎么回答,眨了眨眼,舒心一笑,伸手接过那玉牌,谢谢你,子枫。

即是朋友,又何必言谢!见她接纳,他自是开心,只是心里还有着莫名的惆怅,至此一别,真不知何日才可相见!音红袖驱马向前,环顾几人,红袖先走一步了。

说着,拍马离去。

红袖姐姐,记得去杭州啊!王武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多日相处,生了感情,竟有些不舍。

她回头,一笑,璀璨如花。

看着她的笑,莫子枫的心,突然的空了……第一百零七章 异域他乡故人寻吐蕃,也就是二十一世纪的西藏,没有大唐的繁华与壮丽,却多了些萧然和荒芜。

人民大多住的是帐篷,只有少数贵族才住房屋,虽然说唐太宗时文成公主带来了许多先进的文化,但吐蕃人民还是大部分保留着他们自己的生活习惯。

音红袖牵着马在满是黄沙的路面上行走,不一会儿,鞋子上已落了薄薄的一层。

紫婷既然是王妃,那理应住的是房屋,这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帐篷,也不知吐蕃赞普和他的子孙都住在哪里。

她也曾找了几人来问,可惜,她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想着紫婷在这等言语不通的地方该是多么寂寥,心里有些难受。

正兀自头疼,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声音让音红袖没来由地激动了一下,太亲切了,因为那女子说的是汉语。

姑娘——身后的女子又一次叫道。

她兴奋得差点热泪盈眶,回过头时就看见一个身着汉人服饰的少女站在那里,少女看着她,眼里都是惊诧。

音红袖小跑着过去,你也是汉人吗?她激动地问,终于有人听得懂她说的话了。

少女也满脸欢喜,忙点头,嗯,是,我是。

太好了,我正想找一个人,可惜和这里的居民又语言不通,碰到你,我真是太幸运了。

她雀跃地说道。

我适才还在纳闷,这里除了公主和我们几个陪嫁的宫女,哪里又来了位汉人女子?所以才大胆的叫了你一声。

音红袖一听,心里更加高兴,一把抓住那少女的手,你是说你是公主陪嫁过来的?你家公主可是当今皇帝的妹妹?可是紫婷公主?宫女闻言,也显得有些激动,是啊,就是紫婷公主。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长长舒了一口气,你能否带我去见她?这——宫女突然面露难色。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哦,对了,她现在是王妃,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见的,我怎么忘了?呵呵,那还要麻烦姑娘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有一个叫音红袖的女子求见。

那宫女忽然的就没了言语,怔愣了半天,眼眶微红,你就是红袖姑娘啊,公主可是经常念叨你,她常说,自己长了这么大,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真心的朋友,现在你来了,公主不知道要多高兴!她也是我的唯一一个可以以真心换真心的朋友。

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莲儿,曾经她以为莲儿也是,可如今——有那么一丝失落,但转瞬即过。

她灿烂一笑,快带我去见见公主吧!我不知有多想念她!宫女刚刚恢复微笑的脸,又黯淡了下去,不光黯淡,还有了愁苦之色,她咬着下唇,不知如何作答。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吐蕃有什么规矩,公主她,不方便见我?音红袖有些不解,何以这宫女的脸上有痛苦的表情?不,不是。

那宫女想了想,点点头,我带你去见公主。

说着,在前面带路。

好。

音红袖开心地跟着。

有好久没见紫婷了,真是有好多话要跟她说!不知她现下如何,卓丹王子待她可好?第一百零八章 相见无言泪千行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音红袖终于看到了房屋。

红袖姑娘,公主她就在院子里。

哦,不用通报吗?宫女摇了摇头。

那我自己去找她了,谢谢你。

音红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她环顾院子,只看到几个下人在那忙碌。

这么多房间,紫婷在哪一间?她想着,就乐了,两手放在唇边做收拢状,轻快地喊道:紫婷——紫婷——你在哪?红袖来看你了,紫婷——不远处,一个人,身子一疆。

音红袖走着,寻着,左右看着,突然地停了脚步,一个亦身着汉人服饰的女子,背对着她坐着。

紫婷?她有点诧异莫名,轻声唤了唤。

女子缓缓地站起身,那动作,看起来艰难而生硬。

咣的一声,女子手中木棒掉在地上,慢慢回过头来。

音红袖只觉得天旋地转,头顶似有个闷雷轰的炸开!天哪!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紫婷,看到她穿着下人的装束在洗衣裳!她发丝凌乱,脸色苍白,一双手在水中浸得通红,她是如此的狼狈不堪!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音红袖痛苦的闭了闭眼。

红袖——声音微弱,带着丝丝的颤抖。

音红袖睁开眼,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站在她眼前容颜憔悴的女子,就是紫婷!她默不作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泪,就顺着眼角滚滚流下,想止住,却是不能!两个女子就那样面对面站着,相对无言,相对流泪……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妇女,不知何时出现在紫婷面前,对着紫婷也不知吼了句什么,又转身走开。

紫婷匆忙擦了擦眼泪,继续洗她的衣裳。

音红袖虽然没听懂那妇人说了什么,但她看到了那妇人面目凶狠且可憎。

她突然间就惊醒了过来!紫婷是大唐的公主,是吐蕃王子的妃,怎能做这等粗活,还要受下人的训斥!她跑去,一把拉住紫婷的手,将她拽起,紫婷,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你是王妃啊,这些事情怎能让你来做?紫婷木然的愣了愣,随即一下扑到音红袖身上,不停的抽泣。

音红袖搂住她的肩,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紫婷——哭着哭着,紫婷的身子有些软,且没了声音,音红袖觉得不对,慌忙将她的身子拉开,这一看,她吓了一跳,紫婷一动不动,显然已是昏厥了过去。

紫婷,紫婷,你醒醒,紫婷——音红袖大喊,摇动着紫婷的手臂。

适才带她来见紫婷的宫女见状,匆忙的跑了过来,公主,公主——我扶她回房休息,你快去找大夫。

音红袖对着宫女说道。

那宫女一时慌了手脚,急急地点头。

等等,你们公主住哪间?左面第一间。

音红袖有些吃力地扶着紫婷,踉跄地向左面第一间房走去。

院子里的下人见了,只冷冷一瞥,全没去理会,音红袖只感到揪心,这群人,竟这般无情,还当紫婷是个王妃吗?一会儿,来了个人,给紫婷看了看,又叽哩呱啦的不知对那宫女说了些什么,留了些药,便走了。

音红袖叫那宫女把药煎了,然后端盆水过来,她便沾湿了毛巾,给紫婷擦起了脸。

少顷,紫婷的眉毛动了动。

紫婷,你醒了!音红袖又高兴又激动,再次流出的泪,不知是喜还是悲!公主,你可醒了,你吓死碧珠了。

宫女也跟着哭了起来。

紫婷虚弱地眨了两下眼,两滴清泪顺颊而落……第一百零九章 梦里花落知多少音红袖心中万般难过,但看紫婷现在的模样,纵有千百个疑问,也还是先不要问的好,只怕问了,徒添紫婷的伤心。

碧珠,药好了吗?快拿来给公主服下。

碧珠匆忙跑了出去,又匆忙的端了药来。

公主,将药喝了吧!碧珠端着药碗放在紫婷面前。

紫婷只看了看,却没有想喝的意思。

音红袖把紫婷扶起,让她半坐在床上,从碧珠手里取来药碗,不管怎么样,还要为了自己好好的活着!紫婷犹豫了一下,接过音红袖手中的药碗,仰头喝了下去。

这药真苦,苦得她眉头皱起,汤药的苦和着心里的苦,一起灌入胃里,让她直想呕吐。

看着她喝完,音红袖笑了笑,紫婷,你先休息一下,小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有了精神,我们好好说说话。

紫婷看着音红袖,呆滞的面上终于有了表情,艰难却尽量用心地扯了一抹笑,嗯!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紫婷便躺了下去,她的样子看上去,很累很累。

见她闭起了眼睛,睡了下,音红袖便拉了碧珠到别处去说话。

音红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卓丹王子,待紫婷,并不好!碧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听得她问,碧珠的眼里泛起了泪花,红袖姑娘,你也看到了,公主她过得不好,甚至,还不如我这个奴婢的!公主陪嫁过来的宫女应该不只你一个吧,其他的人呢?碧珠揉了揉眼眶,本来我们有八个人,后来卓丹王子说,公主的奴婢太多了,就把其他七个派去了其他妃子那儿,因为我会说吐蕃语,所以就将我留了下来。

音红袖有些个生气,这个卓丹胆子还真不小,我们唐朝皇帝派来的人,岂是他能随便指派的!碧珠叹了叹,公主都忍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又能说什么,就算在其他妃子那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打掉牙吞到肚子里,奴婢们自是不能让别人在背后笑话公主,说咱们大唐的宫女不懂规矩。

音红袖愣了一愣,唉,也真难为了这些宫女!那个卓丹王子,很多妃子吗?他对公主——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他对公主,很不喜欢?王子现下除了公主之外,还有两个偏妃。

本来王子在迎亲的路上还好好的,一路上还对公主嘘寒问暖,虽然公主总是那么淡淡的,但是也没见王子有什么不高兴之处,可是——碧珠咬了咬唇,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音红袖见状,急了,可是什么?你怎么不说了?碧珠看着音红袖,她是公主最好的朋友,也许她能让公主快乐一点,想着,就接着说了下去,就在公主与王子成亲的那个晚上,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不知怎地,王子突然生气地摔门而去,一夜未归。

什么?音红袖心底惊了一惊,如果她猜得没错,紫婷一定是对他说了什么,只怕是要跟洛翩鸿有关,紫婷竟然还是放不下!王子也有来看过几次公主,每次都是生气而走,后来,王子又娶了个妃子,突然有一天,就把公主撵来了我们下人住的这个院子,说是要把公主的寝宫让给新妃子住。

碧珠说着,泪珠儿就滚了下来。

再后来的情形,就跟你今天瞧见的一般。

公主每天干着粗重的活儿,还不许我去帮忙,不仅要看一些人的脸色,还要被其他妃子讥讽。

碧珠好怀念以前在长安的日子,那时候的公主快乐又美丽,现在——说着,已是说不下去。

音红袖听着,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摔碎了身边的杯子,吓得碧珠打了个激灵。

这个卓丹,我倒要会会他,我要看看他是个何等人物,竟然这么折磨紫婷,折磨这个大唐皇上最宠爱的妹妹!第一百一十章 多情自古遭戏弄音红袖去看过紫婷几次,见她一直睡着,没去叫醒,她是真的累了吧,也许不光人累,心更累!碧珠的房间就在紫婷隔壁,音红袖询问碧珠,自己可否与她住在一起,碧珠很是高兴地答应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这塞外的夜,静谧得有些可怕,不见似大唐一样的灯火阑珊、歌舞升平,牵得人的一颗心,也跟着清冷。

音红袖就在床上静静的坐着,看着碧珠绣她的手帕。

外面传来重重的脚步声,然后,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音红袖听不懂他说什么,但那声音沉稳、有力,她听得出与之伴随的威严。

之后,是四五个人离去的脚步声,接着,好像有人进了紫婷的房间。

音红袖也不知怎么,竟鬼使神差地开门出去,站在紫婷窗下,她想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不出她所料,刚刚进去的一定是那卓丹。

她用手轻轻点开窗纸,向里看去。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坐在床边,低头审视着紫婷的容颜,伸出的手,似是想要抚她的面颊,却最终只是握成了拳,没有落下。

男子直起身,离开床沿,面朝着窗的方向,音红袖刚好可以看清他的五官。

好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流星花园》中的道明寺!只是这男子的肤色更黝深一些,眼睛更深邃一些,神情更冷峻、暴戾一些。

男子回头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紫婷,然后向门的方向走来。

音红袖突然回了神,急忙跑进碧珠的房间。

什么人?碧珠?他迅速出门,沉声问道。

这次音红袖听懂了,因为,他说的是汉语。

碧珠也真是够机灵,见音红袖匆匆忙忙跑回来,又听见说话声,便连忙出去,王子,是奴婢。

奴婢适才想去看看公主醒了没有,觉得公主房内有人,想着可能是王子您在,所以便退了回来。

她睡了多久?他淡淡的问,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温度,屋内的音红袖皱了皱眉。

回王子,从未时直到现在。

听说她是今天见了什么人,然后昏倒了,那个人呢,怎么进来的?卓丹的声音突然变得犀利,碧珠的身子被震得晃了一晃。

是,是奴婢带那位姑娘进来的,她是公主未出阁时最好的姐妹,此次是专程来看望公主的。

怎么不通报一声?随便带个人进来,谁许你的?碧珠扑通跪了下去,王子恕罪,奴婢以为您有事在身,这等小事不用通传,所以就——所以你就自作主张,哼!音红袖听着,眼皮突然跳了两跳,她再不露面,怕是碧珠要受罚了。

卓丹王子,你好。

音红袖推门而出。

卓丹打量了一下出现在眼前的人,没作声。

音红袖微微一笑,小女子姓音名红袖,是紫婷公主的闺中密友,因着公主和亲嫁到吐蕃,许多日不见,思念起故人,所以,趁此游山玩水之际,顺便来看看。

音红袖!他念着,没有太大的反应。

呵呵,没错,就是音红袖,王子的汉语说的还真是相当的好。

卓丹嘴角扯了一丝笑,过奖了。

此番是红袖不好,不懂吐蕃的规矩,闯了进来,实在是见人心切,所以乱了章法,与碧珠无关,王子乃心胸开阔之人,还望您海涵。

音红袖平静的说着,句句都是道理。

哼!他哼了一声,掉头便走。

见状,音红袖舒了口气,他这是饶过了碧珠。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从未时睡到现在,她可用过晚饭?回王子,公主难得睡得安稳,奴婢不忍心打扰——叫她起来吃点东西,别饿死在了吐蕃,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是担不起!说完,大步地离开。

碧珠语气有点忧怨,红袖姑娘,你看,王子一直对公主就是这样,唉!音红袖却有着不同的想法,这个卓丹必是爱上了紫婷,却苦于得不到紫婷的心,才会如此!想着,嘴角露出了诡秘的笑,她是不是该帮帮他?第一百一十一章 苦情心碎易成伤长安,上官府。

老爷,夫人,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老爷,夫人——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下人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响起,听来一个比一个兴奋。

一会儿,所有的人都聚在了院子里,注视着那个跨下骏马的男子。

爹,娘!上官云箫满脸笑意地走了过去,神采飞扬。

箫儿,可是解决了南诏的事端?上官老爷问。

孩儿当然不辱使命!哈哈,好儿子,爹以你为荣!上官老爷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满意地点点头。

上官夫人看着儿子满脸的疲惫,一身的风尘,不禁泪眼涟涟,菩萨保佑,我的箫儿平安回来了,娘可是日日都盼着你早归,箫儿瘦了,看着为娘真是心疼。

上官云箫抱了抱娘亲,用手拭干她脸上的泪,柔着声说道: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夫人,箫儿回来就好,你看你,怎么还哭了?上官老爷温声劝着。

我是高兴!上官夫人笑了一笑,对着上官老爷嗔怨了一声。

莲儿站在不远处,也是眼含泪花,满脸春情,心底轻轻唤上一句:公子,回来了,莲儿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你可知道?见过了爹娘,下来就要找他最想见的人。

他把众人一一扫过,却独不见她,心下一沉,娘,红袖呢,怎么不见她来?上官夫人身子抖的一颤!这叫她怎么跟儿子解释?她还记得儿子走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娘,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红袖!呵呵,放心吧,你还怕娘把红袖给弄丢了不成?可如今,她竟真的把红袖给丢了!正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就见上官云箫眼睛一亮,唇划上弧,现在时候尚早,红袖没有早起的习惯,一定还赖在床上,我自己去找她。

说着,快速奔向侧院。

上官夫人伸手想唤住儿子,却被上官老爷拦住,上官老爷冲着夫人摇摇头,轻声一叹!从怀中取出一根玉簪,轻轻叩了两下门,无人答,他笑了笑,推门进去。

红袖,红——房间空空如也。

他的笑,突然就没了。

桌上静静躺着一封信,那是莲儿前几日放进去的。

快速的来到桌前,将信拆开,那短短的几行字却让他读了有几年那么长,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根针,刺得他眼睛生疼。

胸口,血脉上涌,直冲喉咙,他单手按在桌上,以稳住身形,却稳不住,喷涌而出的苦。

还记得行前她飘于马下的身影,对他说:云箫,我等你回来!那一刻的深情,难道是他的错觉吗?手中的信笺被捏的粉碎,就象他的心,被她扯的五零四散!抬眼看到镜台,那日,她镜前梳妆的情景还犹在眼前,他还想在她的青丝上,亲手插上玉簪,可——红袖,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你!当——玉簪落地,一摔两段……第一百一十二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正在睡梦中的音红袖,突然心脏一阵剧烈的痉挛!她挣扎着坐起,紧紧抓着胸口的衣襟,突来的疼痛使她额上汗珠涔涔。

这就是心绞痛吗?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这种痛苦,令她几乎无力支撑。

碧珠已起床去做事,音红袖想喊人,却根本没有力气去发出声音,她爬下床,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奔向门外。

肺里吸入了新鲜的空气,疼痛的感觉减轻,她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渐渐的,恢复了正常。

此时天色尚早,刚有些做亮,但她已经没了睡意。

回去穿了外衣,又走了出来。

适才梦里,她梦到了上官云箫,他在不远处笑着看她,眼里装满正待溢出的深情,口中说着红袖等我,她刚想伸手去触摸,却被心口突然的疼痛惊醒。

又想起他了,唉!离开洛翩鸿的时候,她痛了,但心,也死了;而离开上官云箫,她心不甘,情亦不愿,又怎能放得下?她跟洛翩鸿,是一个有情,一个无意,离开了,便就算了;而她跟上官云箫,是彼此倾心,却又不能相守,想忘也忘不了!孽怨啊!她与洛翩鸿,洛翩鸿与玉兰儿,玉兰儿与李隆基,她与上官云箫,上官云箫与莲儿,洛翩鸿与紫婷,真真都是孽怨,又岂是一个乱字了得!音红袖摇头苦笑,今日的局面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是她在她与上官云箫之间横插了一个莲儿,又愿得了谁,怪得了谁?所以,苦果,她也只能承受。

红袖,怎么不多睡会儿?音红袖一回头,看到了紫婷,哦,可能是换了地方不习惯吧,醒得早了些。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我换了几声,你都没答应。

紫婷走上前,和她并肩站着。

音红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在想,吐蕃的清晨跟长安的清晨有何不同?听她的回答,紫婷也笑了一下,她看起来精神要比昨日好得多,皇帝哥哥,他好吗?呵呵,他是一国之君,哪里能不好呢?也对,是我白操心了。

音红袖看着紫婷,虽然脸上挂着笑,但那双眼,却是难掩哀愁,自己怎样也要帮帮她!想着,拉了紫婷的手,紫婷,还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紫婷一愣,眨了眨眼,当然,我一直把你看成我的姐姐般。

姐姐?一个念头瞬间在音红袖脑里划过,她双眼放出异彩,紫婷,既然你当我是姐姐,若然你不在乎我们的身份悬殊,不如,我们结拜吧!结拜?紫婷心里一阵激动,多了个好姐姐,她怎么会拒绝?嗯,红袖,我们结拜,从此,你便真的是紫婷的姐姐。

好妹妹。

音红袖紧紧握了握紫婷的手,突然有了亲人,心里真是温暖,不过,你还是称呼我的名字好了,听你叫红袖叫的习惯了,更亲切些。

好。

紫婷笑着回答。

我们成了姐妹,那有些事情,我想知道,因为我想帮你。

红袖,你是想知道,我和卓丹王子的事吗?紫婷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嗯,我想知道为什么新婚之夜她会让你独守空闺?紫婷叹了口气,放开握着音红袖的手,向前行了几步,风,吹动她耳边的发丝,她伸手拂了一拂。

唉,有个人分享心事也好,就说与红袖听吧!第一百一十三章 红娘一线只待牵音红袖不语,等着紫婷开口,眼前单薄憔悴的背影,让她鼻尖发酸,急忙眨了眨眼睛,将泪吞了回去。

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爱哭,若要紫婷看见,又要徒添伤心。

半晌。

新婚那夜,我对他说,我心里有了别的男人,如果他能忍受我躺在他怀里,心里想着别的男人,那,我就与他圆房。

说完,紫婷的双肩垮下,头低垂,不知是否在落泪。

音红袖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她是卓丹,只怕也要摔门而去。

红袖,你说,我,错了吗?错到伤了一个男人的心,错到让我身边的人跟着受苦。

长叹一声,仰望着天,让那泪水倒流回去。

你还在念着洛翩鸿吗?他是个痴情的人,却也是个无情的人,他对玉兰儿是何等痴情,即便她已做了皇上的妃子,生亦如此,死了,更能活在他心中。

紫婷的身子在风中抖了一抖。

音红袖走上前,站在紫婷的对面,我一直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包括人世间的情情爱爱,只是,有的人需要的时间长,有的人需要的时间短,洛翩鸿刚好属于前一种,或许他需要半生甚至一生的时间来忘却玉兰儿,若人能有两生三生倒好,可惜,人,只有一生!紫婷轻轻摇摇头,你说的我怎会不知,洛翩鸿,只是我年少时的一个梦吧!音红袖一脸的不解,既然这样,何不尝试着去接受另外一个人?我已心如死灰,爱情太痛苦,它就是毒药,可以痛到穿肠,我不想再去尝试。

若不是身负皇帝哥哥给我的使命,稳定大唐和吐蕃的和平局面,我倒想一盏青灯伴随佛祖残度余生。

震惊!紫婷的话虽然说得低声慢语,却实实在在震撼了音红袖,字字如擎雷,在她眼前劈裂,青灯,佛祖,紫婷真的已心似止水吗?不对,只要洛翩鸿不再填满紫婷的心,卓丹便有机会。

现在,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不是洛翩鸿,不是卓丹其他的妃,而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们都将自己的心藏起,隔得太远,感受不到彼此的温度,这就是症结!想着,嘴角有了笑意。

紫婷看看天色,对音红袖笑了笑,红袖,我要去干活了,晚些时候我们再说话。

音红袖心里泛起一阵酸,紫婷——唉!正难过,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她急忙回头,没看到人影,却见背后的一棵大树,在枝摇叶晃。

是谁躲在树后,偷听她们的对话?蓦地,眼睛一亮,是他?唇角笑意重又浮起。

红袖姑娘,你有看见公主吗?是碧珠。

哦,她刚刚去了院子里,说是去——干活。

最后两个字,她吐着真是艰难。

碧珠叹了口气,碧珠真是怀念在宫里的日子,那时候的公主,快乐、美丽,好像世界上的烦恼都与她无关,她就那么自由自在的过她的每一天,可如今——碧珠咬了咬下唇。

音红袖轻轻拍了拍碧珠的肩,我一定想办法还你一个快乐、美丽的公主。

真的吗?碧珠有些不敢置信,却又十分的希冀。

嗯。

音红袖重重的点了点头。

碧珠呆了片刻,突然咚的一声跪下,碧珠谢谢红袖姑娘,碧珠替公主、替所有陪嫁过来的姐妹谢谢红袖姑娘。

音红袖被碧珠的一跪,弄得有些慌了神,她急忙将碧珠扶起,碧珠,你快起来,别这样,公主是我的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一定帮她,我会尽我的全力让她过得幸福。

碧珠站了起来,双眼含泪,却微笑着,她是多么期待她的主子能够快乐回去,就如从前那般!音红袖看着那棵适才枝摇叶晃的树,心下有了主意。

此刻,她最该做的是去找那个卓丹,怕是他已迫不及待地想与她聊上一聊!脸上,又有了浅浅的笑。

第一百一十四章 当局者迷旁者清那个,呃,我想见你们王子。

音红袖对着王子府的侍卫说着她的意图,边说边比划。

侍卫看着她,一脸的迷惑。

我音红袖用手指了指自己,想见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王子用手比划了一个人的轮廓。

两个侍卫对望了一眼,又看看音红袖,摇了摇头。

音红袖那叫一个泄气,这两个呆子,听不懂汉语也就罢了,怎么连肢体语言也看不懂,真是饭桶,早知道就带了碧珠过来,也好有个翻译。

没辙了,只能用喊的了。

卓丹王子,音红袖求见——两个侍卫听到她喊,立马挡在门前,一脸凶狠,不知道在斥责什么。

反正音红袖也听不懂,就权当没听见。

卓丹王子,音红袖求见,卓——屋内传来一声咆哮,接着,两个侍卫便让开了门,音红袖会意,一定是卓丹说了让她进去。

进得屋内,见卓丹正坐在正中的位子饮茶,音红袖淡淡施了个礼,见过王子。

找我什么事?他继续喝他的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哦,也没什么事,只是知道王子你现在很想见我,所以我就来了。

她轻描淡写、有意无意地说道。

正要送往唇边的茶杯突然顿了顿,如鹰般锐利的眼倏地射向音红袖。

见他如此反应,音红袖已心下了然,她猜中了!树后的人果然是他,只是他为何要躲起来?难道是说,他经常这样在背地里偷着看紫婷?这个想法让音红袖有些震撼,这又是何苦?你究竟有何事?王子是不是很想知道洛翩鸿是谁?闻言,卓丹霍地站起,缓了一缓,又慢慢坐下。

你看到我了?他低沉着声音问。

音红袖摇摇头,回答得很干脆,没有,是凭感觉,觉得你在。

沉吟片刻,卓丹暗自吸了口气,洛翩鸿是谁?眼里有了笑意,她轻轻问道:王子,难道不想请我坐下喝杯茶吗?卓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那声音依旧低沉,但却掩饰不住内里包裹着的迫不及待。

一会儿,有人端了茶来,在音红袖面前放下。

她慢悠悠的呷了口茶,嗯,上好的龙井,喝起来清润爽口,真是茶中极品。

说着,用眼瞄了瞄卓丹,见他低头不语,似是在等着她开口。

本来还想磨一磨他的耐性,他如此的欺负紫婷,不管是何原因,该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罚。

现在看来——算了,这小子看起来忍耐时间是有限的,只怕是要磨出火来。

她放下茶杯,其实,洛翩鸿是谁都已不再重要,他最多只能说是紫婷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只是这个过客从来不想在她的生命里停留,所以,她从活泼快乐变得郁郁寡欢。

她停了下,看看卓丹,他的眼里有着诧异。

可是现在不同,紫婷她是你的王妃,只这一点,洛翩鸿便无法与你相比,你要做的,不是让自己痛苦、让紫婷痛苦,不是用你的折磨来使她屈服,她是大唐皇帝的亲妹妹,天生一副傲骨,只怕累死在下人院,也不会向你低头。

茶杯拿在手里,猛地一饮而尽,音红袖的字字句句,都正中他的要害。

卓丹盯着她的眼睛,这个女子何以将他看穿,仿佛他在她面前是个透明体,他的想法她都知道,心下竟没来由的感到惶恐。

第一百一十五章 风吹水动起涟漪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音红袖灿然一笑,王子,我脸上开了花吗?卓丹倏地别过脸,半天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音红袖也不语,就那么瞧着,等着。

终于。

我该做什么?这话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音红袖哑然失笑,这个男人,说句这样的话就那么难吗?首先你要做的,自然是让紫婷迁回她的寝宫,至于你的那个妃子,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那个寝宫本来就是紫婷的!说完,饮尽杯中的茶,这茶真是不错!我也该告辞了,回去打点一下东西,等着王子来接我们。

起身,向门外走去,笑,比来时更清澈。

碧珠,收拾一下,准备搬家。

音红袖一脸的春风得意,对碧珠神秘地眨眨眼。

搬,搬家?搬什么家?这红袖姑娘刚一进院子,就大老远的冲她眨眼睛,眨得她一头雾水。

音红袖抢过碧珠手中的扫帚,扔在一边,没错,现在就去收拾,等着王子派人来接咱们。

碧珠虽然还有些不明白,但却是欣喜若狂,红袖姑娘,你是说,王子要接了咱们回迎紫阁吗?迎紫阁?就是公主的寝宫,是当时王子为了迎接公主的到来,特意修建的。

这个卓丹还真是有心了!让她想起了松赞干布,当年他为文成公主修筑了布达拉宫以表心意,卓丹只是不愿意放下他的尊严去表达他的情感。

红袖姑娘,王子要接了咱们回迎紫阁吗?是也不是?碧珠又问了一遍,眼里兴奋又期待的火苗不停的跳来跳去。

嗯。

音红袖笑着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告诉公主。

碧珠激动得几乎哭了出来,边用手抹着眼眶,边笑着跑了开去。

听到消息的紫婷,只是呆呆的立在那里,没有一点反应,她只是在那里站着,迎着风,不哭,也不笑,安静得让人心惊!或许其他人看不出来,但音红袖知道,紫婷的心里一定在波涛汹涌,只是浪潮来的太快,木然了她的表情。

但,音红袖什么也没有说,她陪着紫婷站着,看着碧珠高兴的忙里忙外。

公主总算是脱离苦海了,红袖姑娘真是个好人,她虽然不知道红袖姑娘都做了些什么,但她已经开始确信,这个红袖姑娘一定可以帮得到公主,碧珠心里想着,人也更加高兴,手上的动作也更快更麻利。

午时刚过,紫婷等人便被接回了迎紫阁。

至于那个住在迎紫阁里的妃子是怎样搬出去的,卓丹又是怎样安置那个妃子的,音红袖无心去过问,也许她的做法伤害了另外一个女子,但这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

卓丹也是个聪明的人,没等音红袖开口,已把其他七个宫女给送了回来。

碧珠高兴得不得了,吩咐众人里里外外打扫着,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地扫了一层又一层,似是要抹去那个旧主人的痕迹。

迎紫阁里突然变得十分热闹,说说笑笑,好不欢快。

音红袖看着紫婷,也许她心里依旧阴霾不散,但看着他人的喜悦,脸上,也有了浅浅笑意。

刚想过去与她说话,八个宫女齐刷刷的跪在了她面前,口中说着感谢的话。

音红袖忙叫她们起来,她心里清楚,自己并没做什么,若不是卓丹有心,她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第一百一十六章 暗自里剑拔弩张静静的过了几日。

卓丹没有来过,紫婷依然淡淡的,音红袖也不急,索性就好好的修养一番。

在现代没到过西藏,来古代的吐蕃走一趟,也真是不虚此行了。

卓丹和紫婷之间的事情需要时间,不是一时之急或一人之力可以解决的了,她只是穿针引线,解铃还需系铃人。

紫婷,我们出去骑马吧!音红袖对着正在发呆的紫婷提议。

骑马?紫婷眨了眨眼睛,心思不知从何处拉了回来。

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遛马了,我想看看你这个师傅的水平是不是下降了?音红袖笑着侃道。

是啊,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还是你的师傅呢!紫婷也笑了。

走,我们现在便去找卓丹。

为何要去找他?听到他的名字,紫婷有些不自然。

我们遛马当然不能在迎紫阁,呵呵,刚好我想出去欣赏一下吐蕃的风光,王妃若想出去,怕是要他允许才行吧!紫婷想了想,垂了垂眼,没他的允许我确实不得出去。

放心,我保证他会许你跟我出去,顺便还要借他的马一用。

说着,拉起紫婷向外走。

紫婷被音红袖拖着,一双美目大睁,借,借马?迎紫阁里不是有吗?为何还要借?顽皮地笑了笑,我们的王妃当然要骑最好的马!到了王子府,还没等音红袖开口,门前的侍卫见了王妃,马上让开,看来他们对紫婷还有着起码的尊重,并没有因为她不得宠而面呈鄙夷。

这几天,音红袖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卓丹的事情,他有自己专门的寝宫,就是这王子府,至今还没有妃子在这里过夜。

其实音红袖倒不希望紫婷住在那迎紫阁,而应是这个王子府,这才是王妃该生活的地方。

卓丹看到进来的两个身影,表情明显的有所震动,音红袖看在眼里,心下很是满意,今天的马一定骑得成!他放下手中的书,眼睛看着门外,沉声问:王妃,有事吗?紫婷动了动嘴角,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却什么也没说。

王子,是这样的,王妃想去骑马。

卓丹眉头骤拧,眼神倏地射向紫婷,你要骑马?声音硬冷得不带一丝暖意,却带着满满的狐疑和不解。

紫婷点点头,是的。

他轻哼一声,如果你从马背上摔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音红袖轻笑,王子,这你大可放心,说到骑马,王妃可是红袖的师傅,红袖尚能从长安一路骑到吐蕃,王妃的骑术自是不在话下。

如果我出了什么事,自然不用你担待,这一点你放心,我皇兄还不至于是个不分黑白的昏君。

音红袖有那么一刻的怔愣,她没想到紫婷会这样挑衅似的与卓丹说话,难怪她会激怒卓丹,以至于住进了下人房。

随你。

卓丹愤然一甩衣袖,径直向门外走去。

音红袖本还想要来卓丹的爱马给紫婷,看这情形还是不提的好,她没想到两人见面竟会暗里剑拔弩张。

卓丹走到门口,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句,而后回头看了看两人,离开。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江湖中事江湖了回迎紫阁取了两匹马,驶出,洒下笑声一片。

紫婷,我们来比赛好不好?比赛?很久都没骑马了,奔腾的感觉真是让她兴奋,心情豁然开朗了不少,紫婷笑着答:好!看看我们能不能甩掉那群小跟班?音红袖在紫婷身边轻声说道,并回头看向后面。

在她们身后跟着4个侍卫,不用想就知道是卓丹吩咐的,难不成还怕她会将他的王妃给拐跑了?想着,看了眼紫婷,也许卓丹是担心紫婷的安危。

双腿用力一踢马腹,音红袖率先驶了出去,师傅,让徒弟看看你的功夫有没有退步,我先行一步了,驾——紫婷微微一笑,驱马追了上去。

红袖你这骑马的功夫,还真是精进不好啊!师傅过奖了,哈哈!两人并肩,越驰越快,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后面的人影渐渐变小,刹那间只有一种感觉,就是让心飞翔。

正无比的兴奋,紫婷突然勒住马缰,神色有些许凝重。

见状,音红袖也停下,怎么了?红袖,你看前面山坡上!顺着紫婷手指的方向,音红袖看过去,这一看,着实吓了她一跳。

七八个人正围着三个受伤的人打斗,三个人渐渐不支,这不是让音红袖惊奇的地方,让她惊奇的是那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狼王寨的三个当家。

发生了什么事?紫婷,我们去看看!江湖中事和我们无关!借你腰牌一用。

说着,扯下紫婷身上的腰牌。

哎——红袖——没等紫婷叫住,音红袖已经向山坡驶去,紫婷只好跟在后面。

住手!大喝果然有用,一群人同时停住,看向音红袖。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吐蕃境内生事!音红袖厉声道。

那七八个人中,一个较年长的人看了看音红袖,说道:你又是何人?狼王寨的三个当家终于得以喘息,回过头来看,异口同声的喊道:公主?所有的人,除了音红袖,都分外震惊,包括紫婷,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她是公主?举起从紫婷腰上取下的令牌,这是吐蕃王子令,卓丹王子的王妃正在此处游玩,你们在这打打杀杀岂不是坏了雅兴?年长者看了下令牌,随即一抱拳,我们并不知王妃在此,有打扰之处,还望恕罪,只是这几个贼人十恶不赦,我们今日必要为武林除害!这三个猪头得罪的人还真不少,成了武林公害,音红袖回头看看,见那几个侍卫追了上来,表情略有放松,再看看那七八个人,好似个个正气凛然,也该都是正派人士,随即开口,我看各位还是停手的好,若是这事叫王子知道了,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年长者低头沉吟。

另一个人站出,我们虽然进入贵地,一没骚扰吐蕃百姓,二没惹事生非,况且,江湖上每日不知有多少人在此了结恩怨,王子怕是也管不了这许多!音红袖微微一愣,看来这块腰牌不顶用了,等等,她伸手探入怀中,自己不是还有一块牌子吗?第一百一十八章 金枪玉牌救险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这宋老二还是一样的沉不住气。

哼,你以为我不敢,等的就是今天。

说着,一个人举剑就要向宋老二劈去。

慢着!音红袖拿出莫子枫临行前给她的玉牌,各位可以不给卓丹王子的面子,江湖与朝廷两不相干,那不知可否给金枪莫家一个面子?拿剑的人突地停了手。

年长者问道:姑娘与莫家是什么关系?音红袖将牌子收回怀里,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前辈若是肯给莫家一个面子,还请剑下留人。

姑娘如此袒护这三个贼人,不知是何原因?长者狐疑满脸。

瞥了一眼地上倒着的三人,眼神愤恨,他们欠我的债,我要他们用一辈子来还,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了,无法解我心头只恨!长者脸上露出了然,原来姑娘与他三人有着深仇大恨。

正是,你以为我是想救他们吗?长者不自然的笑了下,又看了看其他几人,若不停手只怕不仅要得罪卓丹,还要得罪莫家,既然这女子与他们有隙,不如就卖她个人情。

莫老爷子既然将家传玉牌给了姑娘,想必姑娘与莫家必是颇有渊源,这三人今日就交与姑娘处置。

音红袖暗自出了口气,江湖中事还得要江湖令牌才行啊!多谢前辈!长者对着音红袖一拱手,我们先行一步,姑娘来日见了莫老爷子,就说铸剑山庄段一鸣改日定去杭州拜会他老人家。

音红袖心里暗嗤:原来是想叫她告诉莫老爷子,他段一鸣卖了他老人家一个面子!这就是所谓的正派人士,也不过如此!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一定一定,段前辈改日去莫家,莫家定会待如上宾。

好像要到了满意的答案一样,几人同时抱拳,而后折身走了。

横竖都是死,没想到最后落在一个娘们儿手里,真他妈窝囊!宋老二挣扎着起身,准备反击,后面的侍卫见状,齐刷刷拔出剑,架在三人脖子上。

音红袖蹙眉,没作声。

待铸剑山庄的人走远,音红袖跳下马,我没想要你们的命,如果不这样说段一鸣也不会轻易就罢手。

随后又转头对紫婷道:叫他们把剑收了吧,我认识这三个人。

紫婷点点头,对着四个侍卫吩咐了一句,侍卫便退了回去,毕竟在吐蕃也生活了一些时日,多少会说些这里的语言。

地上的三人面面相觑。

这么说,你是救了我们,为什么?老三开口问道。

三个人当中,就老三看上去还温和有礼,心思也比较敏捷。

音红袖微微一笑,不为什么,想救便救了!老三摇头苦笑,当日我们掳你上山,想毁你清白,万没想到,今日竟是你救了我们兄弟三人。

红袖,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紫婷很是不解,这三人与红袖不是朋友,却好像有什么过节,但红袖为何要救他们?他们是月狼山狼王寨的三位当家。

什么?紫婷惊的睁大了双眼,他们就是你说的那群山贼?嗯,正是。

紫婷愣愣的盯着音红袖,正不明所以的当,关老大强撑起身子,一拱手,多谢公主救命之恩!第一百一十九章 慰平生救人到底老二、老三见状也跟着道:多谢公主救命之恩!紫婷又一次吃惊,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公主?三人一愣,这是怎么回事?音红袖看着几人的反应,突然就想到她曾经说的那个谎,看来需要解释一下了,随即,她将事情简单说了一番。

如果我当时不说我是公主,你们怎么可能放我?她讪笑,不过我的那副虞美人可是真的,确实是皇上亲手赠我的。

当时我就有所怀疑,公主怎么跑到月狼山来?但是见了玉玺印记确为真迹,所以也未作他想,不想还是着了姑娘的道。

老三自嘲地干笑一声,心里暗自佩服起这女子的勇气。

我身后这位才是真正的大唐公主,卓丹王子的正牌王妃。

关老大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女子,开口道:不管谁是公主,今日二位救了我们,我关青山感激不尽。

听得关青山说话有气无力,又见几人伤痕累累,音红袖心想:既然救人那就救到底!紫婷,红袖有个不情之请。

莫非,你想将他们带回去?看着红袖的表情,她已猜到了八分。

嗯,他们虽然是山贼,但也不是罪无可赦,也曾保一方百姓的平安,我想救人就要救到底,他们伤势不轻,在这荒山野地,怕是挨不了多久。

音红袖看着老三身上慢慢渗出的血水,心里不觉紧张,若不救治,只怕他要因失血过多而亡。

紫婷颇有犹豫,卓丹并没给她随意带人回迎紫阁的权力,但是,当她的目光触及三人身上的殷红,却下了决定。

好!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且不论他们是好是坏,只要生着,我也不能眼睁睁见他们死去。

说完,吩咐侍卫上前扶了三人,带回迎紫阁。

紫婷将三人安置在客房,并请了大夫为他们疗伤。

接近晚膳时分,音红袖想去看看三人的情况。

正欲出门,抬头看见卓丹带着两个侍卫,气势汹汹地向这边走来。

兴师问罪的来了!她心里暗忖。

红袖见过王子。

卓丹冷冷扫了她一眼,王妃呢?听口气,像是火山亟待爆发。

蹙了蹙眉,不就是救了几个人吗?这点小事都轮不上紫婷作主,难怪紫婷不喜欢,脾气臭得像石头。

王妃去了花园。

卓丹没再理睬她,一抖披风,向花园行去。

音红袖急忙跟在后头,这事是她招来的,她可不想他将其算在紫婷头上。

这对冤家,真是难办!没想到她第一次当红娘,就碰上这么棘手的事,真让人头疼。

花园里,紫婷正和碧珠在对弈。

卓丹一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不要跟进来,自己则向着棋桌走了过去。

碧珠看见来人,先是一愣,而后慌忙起身施礼,奴婢见过王子。

下去。

他低喝,声音不高,但寒气逼人。

碧珠吓得身子震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公主,满脸担心,却又不得不赶快离开。

王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突然发起脾气,可不要难为公主才好!正兀自六神无主,看见音红袖从园外进来,心里那口气立时松了一半。

音红袖冲碧珠笑笑,让她放心的出去,碧珠回头看看,点了点头。

你带了三个男人回来?他开门见山。

紫婷放下手中的棋子,没作声。

谁给你的权力?话语里藏着隐忍的愤怒,你跟他们什么关系?音红袖差点气结!什么关系?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也许会有关系,一个女人跟三个男人能有什么关系?要是她音红袖,就说是情人关系,气死他算了。

第一百二十章 花园对弈赐良机他们是我的朋友,跟王妃没有一点关系。

她上前解围。

你的朋友?他斜睨过去。

嗯,我的朋友,途经此地,却不幸被强盗劫掠,刚巧今日我与王妃出去遛马,碰到了他们。

王妃见他们伤势颇重,再者又是我的故交,便将他们带了回来。

王妃菩萨心肠,王子,这是您的福啊!卓丹看了眼紫婷,她说的可是真的?紫婷没抬眼,只点点头。

见他表情放松,她趁势加把火,王子,若有不妥,我这就叫他们走了。

他一扬手,不必了。

料定他不会赶人,卓丹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尤其在紫婷面前,他岂能失了自己的风范?音红袖高兴地说道:多谢王子。

王子若得空,不如就陪王妃对弈一局,碧珠还有她该做的事情,王妃一个人也确实闷得无聊,红袖就不扰您二位了。

说完,笑着退了出去。

你也会下棋?刚退到花园入口的音红袖,一听这话,心里重重叹了一声:这个卓丹,难道以为大唐皇帝给他送了个草包公主吗?自古以来,哪个皇族子女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话也能问出来,真是服了他!卓丹啊卓丹,线我已经给你抛了出去,怎么穿针,就看你自己了,自求多福吧!该去看看那三个人了,加快脚步,向客房走去。

紫婷也因他的问话而愣了一会儿,她刚刚不就是在下棋吗?但她没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卓丹心里有点堵,他握了握拳,刻意压了压口气,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吗?不是要下棋吗?下了你便知道我会是不会。

她淡淡的、平静的轻言,一颗一颗的将棋子重新摆好。

卓丹握拳的手松了一松,喜悦就在不经意间溜进了眼。

至此,一场拉锯式的对弈开始了。

两人实则都是个中好手,一个时辰下来,仍是僵持不下,胜负难分。

再说音红袖到了客房,见三人均在闭目养神,不忍打扰,只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

本想询问他们缘何会被人追杀,又缘何从月狼山来到这里?想想他们受伤颇重,还是过几日伤势有所好转再问不迟。

回去之后,见紫婷未归,知道他二人定是下起了棋,有些欣慰,卓丹该是把针穿上了。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叫来碧珠,问其是不是可以用膳了,碧珠说公主没回来,她们不能擅自开膳。

音红袖差点没背过气去,紫婷要是一个晚上不回来,她难道就得饿一个晚上?谁定的烂规矩!红袖姑娘,您先忍忍吧,我们做奴婢的真的不敢擅自作主。

算了,再忍一会儿吧!总不能为难碧珠。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两个小时!第一百二十一章 月儿最是故乡明花园中,两人下得忘我,时而他拧眉深思,时而她凝眸探解。

碧珠在花园外面,已不知来来回回绕了多少圈,几次想进去叫公主,都没能上前。

饭菜是冷了又温,温了又冷,再冷再温。

那边红袖姑娘已是饥肠辘辘,直嚷着叫她去找公主,红袖姑娘说什么也不等了,要自己先吃,她只好跑来前问。

她看看花园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一咬牙,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王子,公主——两人均没有抬眼看她,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听到。

她只好来到紫婷身侧,俯身轻声唤道:公主!还是没反应。

左看有看的思量了半天,只好提高音量,公主,该用晚膳了,红袖姑娘说您若是不会去,她就先用了。

终于听到了。

哦,该用膳了,我居然忘了时辰,红袖怕是饿坏了吧!碧珠小声道:红袖姑娘等了您一个时辰,早已饿得发慌了。

紫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放下手中棋子,怎不早些来叫我?奴婢见您和王子下棋下得正酣,不忍打扰。

以后用膳不用等我,到时辰用便是了。

嗯,碧珠记得了。

紫婷看着卓丹,正想开口说就下到这吧,卓丹已起身。

他抬头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是该回去了。

你的棋下得很好,今日胜负未分,改日我们再来下过。

说着,给了紫婷一个俊朗的微笑,提步离开。

只一瞬,她便失了神。

原来他笑起来,竟也这般亲切好看。

记忆中,有着同样冷漠脸孔的洛翩鸿,好似不曾这样对她笑过。

卓丹的棋艺如何?音红袖手托下巴,一边看着紫婷吃饭一边问。

顿了顿,甚好,虽然我们并未分出胜负,但他的棋艺应在我之上。

下棋我是十分不在行,其中定是奥妙无穷吧,否则,你们怎么可能连饭都忘了吃?音红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话外有话,弦外有音。

只是,紫婷没看出来,也没听出来。

如果你对其喜爱,自然会深得其中之乐趣。

既然你们胜负未分,那卓丹是不是说要与你改日再切磋?紫婷有点惊讶,你怎知道?呵呵笑了一声,她起身,不打扰你用膳了,我去赏月,看看这吐蕃的月与长安的月有何不同?不同?是啊,你没听过‘月是故乡明’这句话吗?月是故乡明!紫婷放下筷箸,抬眼望向窗外,有些思念起长安来。

穿越时空,她第一个到达的地方就是长安,所以长安,也算是她的故乡吧!一股淡淡的愁绪,袭上心头,音红袖提步走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月夜思量泪千行其实谁不知道,天下间的月亮只有一个,无论从哪里看,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人的心情。

春天的夜清清冷冷,树影斑驳间,月光便凄凄惨惨地渗了进来。

无端端,想起苏轼的那首词: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她口中反复低念: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那晶莹,就顺着面颊流进嘴里,咸咸的。

遥想多年后,白发苍苍,物仍是,人已非,上官府也许儿孙满堂,而她,也许将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然站在他面前,他或许会诧异地问:你是谁?又何止泪千行!乌云遮了月,漆黑了天地,她拭干眼角,折身回了房。

长安,倚红楼。

一个白衫男子,独坐独饮。

英俊、潇洒、不羁、懒散,与平常相同,只是那眼睛,盛载了太多的哀愁、太多的思念、太多的伤害。

他不是没想过去寻她,多少次他冲动的跨上闪电,却又生生的跳了下来。

找到了又有何用?心不在,人又如何回得来?他宁愿原地等候,原地期待,心归,人,自然归,心远,人,自然天涯!欣儿、柳儿在一旁偷偷的对话。

上官公子又是这样,不声不响的,唉!与从前大不相同,好像有什么心事。

欣儿摇摇头。

我倒没觉得,只是话少了些而已,我们过去找他,他不还是有说有笑吗?是你没看出来罢了。

上官公子还是以前的上官公子,我看欣儿姐姐你是想多了。

欣儿未答,径直朝向上官云箫走去,他那眼底,明明有着化不开的愁。

上官公子,喝酒无趣,欣儿为你弹一曲吧!心思不知从何处拉回,他抿唇一笑,好,就弹那曲《凤求凰》。

嗯!应了一声,欣儿抱起琵琶,音起。

《凤求凰》,那日曲江池,玲珑弹过,他是想让红袖听,可惜,她似乎没放在心上。

他一杯接着一杯,直到醉眼朦胧。

《凤求凰》一遍接着一遍,直弹到欣儿手指疼痛。

音停的刹那,一个身材瘦小,眉目清秀的男子,在上官云箫的对面坐下。

男子开口道:公子,夜深了,回吧!上官云箫抬眼,模糊中他看到——这衣裳,这装扮,红袖——他激动的拉过她的手,抵在额前,闭着眼喃喃念着:你回来了,是吗?回来了,是吗?任由他拉着,她知道他一定会将她认错,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她刻意穿上红袖穿过的那身男装,刻意打扮成她的样子,为的就是这个。

公子,回府吧!她轻声道。

好,我们回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雨狂风骤长安夜欣儿、柳儿一阵诧异,还以为是上次来的上官公子的那位表弟,仔细一看,虽然衣着相同,却不是同一人。

错愕中,人已经出了倚红楼。

马车已在门外等候,莲儿扶着上官云箫上了车,车夫一抖手鞭,直奔上官府。

一路上,他醉着,高兴着,并努力的让自己越来越醉。

莲儿低头望着醉倒她怀里的上官云箫,心里说不出是爱、是恨,还是怨。

他如孩童般的睡着,脸上的浅浅笑意,是失而复得的满足。

她伸手抚上他额前的发,将那几绺轻轻梳向他耳后,眼泪,说不清是喜还是悲。

一路有些跌跌撞撞。

莲儿扶着他来到床前,他翻身倒了上去,并一把将她拉住。

红袖,别走!她忍着心里的醋意,忍着做他人替代品的悲哀,笑着坐在床沿,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

他很再次很满足地睡着了。

他梦见了倚红楼,梦见了红袖女扮男装,梦见了他们的第一次拥吻……莲儿闭了闭眼,咬了一下唇,将身上的衣裳褪去,躺在了他身侧……乌云遮满月,雷声乍作,狂风骤雨毫不留情地袭卷大地。

暴雨一夜肆虐,清晨依旧密布乌云。

秋儿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床上半****着的两个人,手中的水盆咣啷的落了地,水就顺势到处漫延。

上官云箫睁开眼,看见了惊慌失措的秋儿,也看见了躺在身边衣衫不整的莲儿。

人醉了,心未醉。

他岂会不知昨夜自己看见的是谁?只是他不想承认,他倒是希望自己醉得看不清才好,醉得能真实地感觉到她回来,他只想在幻想里找到一点安慰。

莲儿害羞地穿上衣服,公子,莲儿,已经,已经是你的人了。

声音越来越小。

他没去理会,对秀儿吩咐,秋儿,烧些水,我想沐浴。

是!秋儿总算回了神,慌忙拾起水盆,向门外奔去。

秋儿,我也向沐浴,帮我也烧些水吧!莲儿起身,抚了抚发髻。

秋儿刚想说:你不会自己烧吗?却见莲儿笑意盈盈地向她走来,她一时又愣住了。

我去给公子做些早点。

说着,莲儿就出了门。

人的变化,真是转瞬之间,只一个晚上,莲儿便不再是从前的低眉顺眼。

秋儿看着仍躺在床上的上官云箫,他闭着眼,似是在安睡。

公子这是怎么了?昨日还见他在纸上写满红袖姑娘的名字,明明是用情至深,可转眼就让别的女人上了他的床,更不能理解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个丫头,尤其还曾是红袖姑娘的丫头,莫不是公子念红袖姑娘念的疯了,想从她的丫头身上找寻红袖姑娘的影子?秋儿摇着头,她无法理解!上官云箫心里低叹:罢了,就了了红袖的心愿,就当是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高云淡好风景转眼七日已过。

七日里,卓丹每日必邀紫婷花园对弈,他们之间的故事,或许就从这棋局开始!音红袖看着二人关系不断好转,心里甚是欣慰,紫婷啊,你一定要幸福!紫婷,你这秋天荡起来很是舒服,也是卓丹特意为你而做的?音红袖在秋千上荡啊荡的,垫子软软的,靠背软软的,何等的惬意!紫婷坐在一旁的石桌前,嘴角有着甜甜笑意。

嗯,是的,还有这花园里的花,都是他从长安刻意移来,为的就是让我觉得这里像是自己的家。

原来你都知道呀!音红袖坏笑地说道,并用力将秋千荡得老高。

紫婷顿了一顿,脸就红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待秋千渐渐停了,音红袖跳下,坐在紫婷对面:紫婷,讲个故事给你听。

好。

紫婷眨了眨眼睛,显然很有兴趣。

这是一个禅宗故事,讲的是蜘蛛心魔——『从前,有一座圆音寺,香火很旺。

在圆音寺的横梁上有只蜘蛛结了张网,由于每天都受到香火和虔诚祭拜的熏陶,蛛蛛便有了佛性。

一千年后的一天,佛祖光临了圆音寺,看见了横梁上的蛛蛛。

佛祖问蜘蛛:你我相见总算是有缘,我来问你个问题,看你修炼了这一千多年来,有什么真知拙见。

蜘蛛遇见佛祖很是高兴,连忙答应了。

佛祖问到: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了想,回答道: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点了点头,离开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千年的光景,蜘蛛依旧在圆音寺的横梁上修炼,它的佛性大增。

一日,佛祖又来到寺前,对蜘蛛说道:你可还好,一千年前的那个问题,你可有什么更深的认识吗?蜘蛛说:我觉得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说:你再好好想想,我会再来找你的。

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刮起了大风,风将一滴甘露吹到了蜘蛛网上。

蜘蛛望着甘露,见它晶莹透亮,很漂亮,顿生喜爱之意。

蜘蛛每天看着甘露很开心,它觉得这是三千年来最开心的几天。

突然,又刮起了一阵大风,将甘露吹走了。

蜘蛛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感到很寂寞和难过。

这时佛祖又来了,问蜘蛛:这一千年,你可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想到了甘露,对佛祖说:世间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佛祖说:好,既然你有这样的认识,我让你到人间走一遭吧!蜘蛛投胎到了一个官宦家庭,成了一个富家小姐,父母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蛛儿。

一晃,蛛儿到了十六岁了,已经成了个婀娜多姿的少女,长的十分漂亮,楚楚动人。

这一日,新科状元郎甘鹿中士,皇帝决定在后花园为他举行庆功宴席。

来了许多妙龄少女,包括蛛儿,还有皇帝的小公主长风公主。

状元郎在席间表演诗词歌赋,大献才艺,在场的少女无一不被他折倒。

但蛛儿一点也不紧张和吃醋,因为她知道,这是佛祖赐予她的姻缘。

过了些日子,说来很巧,蛛儿陪同母亲上香拜佛的时候,正好甘鹿也陪同母亲而来。

上完香拜过佛,二位长者在一边说上了话。

蛛儿和甘鹿便来到走廊上聊天,蛛儿很开心,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但是甘鹿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爱。

蛛儿对甘鹿说:你难道不曾记得十六年前,圆音寺的蜘蛛网上的事情了吗?甘鹿很诧异,说:蛛儿姑娘,你漂亮,也很讨人喜欢,但你想象力未免丰富了一点吧!说罢,和母亲离开了。

蛛儿回到家,心想,佛祖既然安排了这场姻缘,为何不让他记得那件事,甘鹿为何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几天后,皇帝下召,命新科状元甘鹿和长风公主完婚;蛛儿和太子芝草完婚。

这一消息对蛛儿如同晴空霹雳,她怎么也想不到,佛祖竟然这样对她。

几日来,她不吃不喝,穷究急思,灵魂就将出壳,生命危在旦夕。

太子芝草知道了,急忙赶来,扑倒在床边,对奄奄一息的蛛儿说道:那日,在后花园众姑娘中,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苦求父皇,他才答应。

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就不活了。

说着就拿起了宝剑准备自刎。

就在这时,佛祖来了,他对快要出壳的蛛儿灵魂说:蜘蛛,你可曾想过,甘露(甘鹿)是由谁带到你这里来的呢?是风(长风公主)带来的,最后也是风将它带走的。

甘鹿是属于长风公主的,他对你不过是生命中的一段插曲。

而太子芝草是当年圆音寺门前的一棵小草,他看了你三千年,爱慕了你三千年,但你却从没有低下头看过它。

蜘蛛,我再来问你,世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蜘蛛听了这些真相之后,好象一下子大彻大悟了,她对佛祖说: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刚说完,佛祖就离开了,蛛儿的灵魂也回位了,睁开眼睛,看到正要自刎的太子芝草,她马上打落宝剑,和太子深深的抱着……』第一百二十五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故事结束了,你能领会蛛儿最后一刻所说的话吗?音红袖意味深长的问道。

紫婷似是在思索,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一枝花。

幸福就在你的手心里,握不握得住,全靠你自己。

拉过紫婷的手,这其中的道理,她希望紫婷自己能参透。

紫婷起身,向那枝花走去,折下,在鼻尖嗅了良久。

突然间,她转身,冲着音红袖灿烂的笑,这笑,音红袖有多久没见过了?这笑,比那手中的花儿还美!红袖,我愿意,愿意尝试着去接受。

释然了,雀跃了。

音红袖一下子又跳上了秋千,紫婷,来,推我一把,越高越好。

紫婷佯怒地嗔道:我可是公主哎!哇,我好怕,可惜啊,公主也是我的妹妹,哈哈!好啊,以大欺小,我就把你推到天上去!……花园外,伫立许久的卓丹,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欢悦。

他原是来找她下棋,却无意间听到这些,这兴奋让他如何表达呢?他快步回到王子府,取马扬道,一路策鞭驰骋,好不快意。

朗朗长空,澄碧无云。

他站在山顶俯瞰,一眼便捕捉到迎紫阁的位置,那里,住着他的王妃,他的爱人。

马儿嘶鸣,扬起前蹄,他爽朗的长笑,就在山顶飘荡……音红袖突然就想起要去看看那三位当家,所以,这日一早,她去了偏院客房。

三人均是习武之身,伤势已大有好转。

音红袖到时,三人正围坐一团,不知在聊些什么。

三位寨主,可方便我进来?她在门外问。

老三起身来开门,姑娘请进。

前几日便想来探望,又怕扰了三位休息,三位现今伤势如何?托姑娘的鸿福,伤已无大碍,在这里还要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老三诚言。

她浅浅一笑,三寨主严重了。

他脸色微微一黯,姑娘,寨主就不必再叫了。

音红袖虽不解,但也猜到狼王寨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旁的关青山重重叹了口气,唉,寨已不存,又哪来的寨主?发生了什么事,可否让红袖知晓?关青山看看二弟,宋老二将头低下,显然是两人都不愿去提及。

我来说吧!还是老三。

音红袖静静的等着。

事情刚开始发生的时候,姑娘你还在月狼山。

我们听闻朝廷要缴了清平山的阴风寨,一时间人心恍惚,怕受其波及。

姑娘下山后,我也下山去打探,岂知,这一切都是阴风寨用来对付我们的诡计!她有些恍悟,这么说,朝廷并没有来缴阴风寨,而是他们自己贼喊捉贼!老三点头,姑娘说的没错,我下山以后,阴风寨的二当家前来请大哥过山议事,言下之意,就是想与我们联合,我们本不想参与其中,可是那二当家两次三番来请,诚恳之至,大哥便答应随其前往。

明显的请君入瓮啊,音红袖心里叹一声。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是非曲直何以断大哥一走,便没了消息,几日未归,二哥预感事情不妙,便只身上了清平山。

虽然我已探听到虚实,但回来时还是晚了一步,寨里兄弟时刻都在担忧大哥、二哥的安危,情急之下,别无他法,我便领着兄弟们攻上清平山。

等我在水牢里发现大哥、二哥时,发现他们都中了软筋散,不得发力,而三人中我的武功又最弱,杀出水牢时已是伤痕累累,若不是数十弟兄抵死拼挡,我们三人怎也无法走下清平山。

那么后来,你们又怎会被铸剑山庄的人追杀?我们逃出后,躲进了山林,阴风寨一时找不到我们,便先占了月狼山,而后放出风声,以使江湖人知道我们三人大势已去,江湖上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又怎会放过这个诛杀恶贼、扬名立外的机会?音红袖想起了《倚天屠龙记》中各大名门正派逼死张翠山、害死因素素的场景,无非是为了一把屠龙宝刀,还美其名曰为武林除害,这正与邪究竟是以何来衡量?口中念着功名利禄,过眼云烟,其实全都是遮掩****的幌子!再后来,我们就遇到了姑娘你,姑娘既肯不计前嫌将我们救下,又给我们治病疗伤,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三寨——她将那个主字急忙咽了回去,你千万别这么说,如果当时不是你们,换了任何人,我都会相救。

老三点了点头,这女子心胸之大,实在令他佩服。

这时,宋老二突地站起,对着音红袖一抱拳,低头道:我宋震天性命是姑娘救的,以后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姑娘只要吩咐一声,宋震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言既出,惊了满堂!音红袖真是惊住了,三人之中,就属他对她最是不客气,没想到从他口中竟会说出这句话,可见,宋震天是个血性的汉子,重情又重义!她心里感动,开口便叫了声宋二哥。

请恕红袖不知该如何称呼,这宋二哥不知叫得叫不得?宋震天立马回道:叫得,当然叫得,你就是叫我二弟我也认。

几人被他的言词给惹得笑了起来。

宋震天挠挠头,也跟着嘿嘿的笑。

回到正院,迎面撞上碧珠。

碧珠,你慌慌张张的这是干嘛?碧珠看上去神采飞扬,王子今晚设宴,刚刚派人来邀请公主,我正要去花园告诉公主这个好消息!音红袖皱皱鼻,不就是设个宴嘛,瞧你乐的,以前在皇宫里紫婷又不是没参加过!你有所不知,王子从前每次摆宴,公主都不曾被请,这次却是第一个来通知公主的,我怎能不高兴?她也希望王子与公主能结得永合,但愿这是个好的预兆。

音红袖顽皮地拍了一下碧珠的头,难怪你这么高兴!碧珠连忙笑着闪开,对了,红袖姑娘,王子也有邀请你。

还算他有良心。

她歪着头,双手还胸,呵呵的笑了两下。

第一百二十七章 醉上枝头公主香这是音红袖第二次进王子府,殊不知紫婷也是,第一次是在她的新婚之夜。

刚一进门,就听见有人在喊,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她和紫婷的方向。

音红袖猜想,那人所喊的该是王妃到之类的话语。

卓丹看向来人,眼神瞬间的闪亮,丝毫不差地被音红袖捕捉,她很满意地笑了笑。

他的眼睛若是不亮那才叫奇怪,紫婷今晚绝对是花中之冠!卓丹向紫婷走来,伸出一只手,紫婷犹豫了一下,一双美丽的剪水秋瞳眨了一眨,红霞便飞满了天,看得卓丹心里更是一片震撼。

她搭上他的手,由他扯着,入了上席。

音红袖看着,心里那叫一个美,比她自己上了花轿似乎还美,她这个红娘真是没白当。

音红袖被安排在侧席的位置,坐定后,她才注意到,在卓丹和紫婷的左右两侧,坐着卓丹另两个妃子。

真是典型的异族风情,一个皮肤略黑、嘴唇略厚,一个眼大鼻高、身材丰腴,两人都毫不避讳地穿着露膊露脐的衣饰,那衣服裹着身躯,是个男人见了,都要血脉喷张。

音红袖心里轻骂一句:卓丹这个色狼!但是试问天下哪个男人不好色?卓丹比之李隆基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只是这两个女人,卓丹她爱吗?她不知道,也无从知晓,或许他真的可以将自己的爱分成几份。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爱紫婷,而且很深。

这两个女人,也许只是卓丹用来暖床的工具。

女人啊,真是可怜!她在可怜什么?也许人家并不介意,而且乐得分享!音红袖自嘲地笑笑,自己还真是八婆!酒过半酣,两个妃子同时起来献舞。

那妖冶,那风情,腰肢款摆间,真是万般****。

音红袖虽然没见过这舞蹈,但是女子身上的动感,却是将她深深吸引,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那绝对是一双惊爆夜场的艳丽舞娘!舞毕,众人皆鼓掌喝彩。

两个妃子走到卓丹面前,不知说了些什么,各自与卓丹对饮了一杯,而后,一齐靠在卓丹的左边坐下,那个体态丰腴的,就紧紧的粘在了卓丹身上。

音红袖忽然就想让紫婷也表现一番,煞煞她们的风景。

紫婷身上有着她们没有的高贵、典雅和柔美,不管是谁,看惯了一种舞姿,再惊艳、再刺激也会腻,就让这些人见识一下大唐女子的千娇百媚。

王妃,不如您也来舞一曲!紫婷显是没料到音红袖会如是说,愣了有那么片刻。

卓丹侧过头,面露喜色,王妃既然会舞,那就演上一番吧!紫婷灿然一笑,笑如春风化水。

她轻盈而下,向着空场走来,微风透过窗,吹动她的裙摆,紫色的丝纱就层层叠叠的掀起。

芙蓉如面,柳如眉!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轻轻而颤。

直看得座上众人阵阵心驰,他们竟不知,他们的王妃是如此美丽!第一百二十八章 美人如歌乱心弦音红袖起身朝着古筝走去,王妃,就让我来做你的乐师。

好,就弹你那首《寒梅映雪》吧!音红袖笑着点头。

《寒梅映雪》,她曾给洛翩鸿奏过,后来弹给紫婷,紫婷初一听到这曲子,便是喜欢得不得了,因了喜欢,她又自编了一段舞蹈来配。

琴舞同起,似真似幻。

紫婷就如振翅欲飞的紫色蝴蝶,于花丛中辗转翩然。

眼角含笑,唇畔微扬,她舞得开心,浑然忘我,凝脂双肩就在她的一动一静中忽隐忽现。

曲至七分,卓丹霍地从座上弹起,一跃而到紫婷面前,拉起她疾步向外走,头也不回地大喝一声散宴,那语气里包含着隐忍的愤怒。

还犹自陶醉在旋律中的音红袖,被他这一喝,差点将琴弦挣断。

不是舞的好好的,卓丹突然发什么疯?她不悦地皱着眉,这男人怎么如此情绪化,全不顾及在场的这些个官员。

众人的表情由迷醉转为惊醒,继而失落,音红袖看着,眉角就含上了笑。

敢情这小子是吃醋了,看那架式还不只是一坛子两坛子那么简单,八成得用缸来盛,这卓丹的霸道和独占欲跟道明寺果真有的一拼。

官员三三两两离了席,音红袖可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的曲子还没弹完,自己已不知多久没碰过琴了,难得这次机会,还没过够手隐。

无视其他人,她自顾自的接着弹奏,微微的笑着,对于紫婷被卓丹恶狠狠的拉出去这件事,她一点也不担心,眼睛瞟向两个犹自愣愣坐在那里的妃子,她的表情甚至还有点得意。

另一边。

卓丹扯着紫婷出了宴厅,吩咐侍卫牵来马,他一手缆过紫婷,纵身一跃而于马上,双脚用力一夹,马儿便风驰电掣般的驶了出去。

饶是紫婷善于骑术,也被他这疯狂的举动给骇了一跳。

卓丹,你要去哪里,快放我下来!紫婷回身对着他道,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牵过她的手,此时怎地就突然变了一副脸孔?他不予理会,只是将马拍得更急。

做了几次无谓的挣扎,她也放弃了叫他停下的念头,不再言语,耳听得风声呼呼而过,春夜毕竟还是凉的,她冷得打了个哆嗦。

正想着开口说她很冷,叫他停下,身体已经整个的被他用披风裹在怀里。

也不知她的脸颊是被风吹红,还是被他的举动羞红,总之,心里像有只小兔子在七上八下的乱跳。

卓丹,停下,卓丹——她突然大叫,前面已是悬崖边。

一声嘶鸣,马被勒住,同时,他已带着她飞身下马,停在一块巨石处。

紫婷不由自主的喘息着,她是真的怕了,这个男人他究竟是怎么了?抬头注视着他,他也在注视着她,月光下,他的眸子闪闪发亮。

正要开口询问,他突然一手握过她的腰,将她推向巨石,另一只手就抵在巨石上,如此,她便被紧紧的箍在了他身下。

卓丹——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将头压下,贴在她的脸侧,声音低低却充满了诱惑,你是我的王妃,你美丽的样子不容许给外人看,包括我的臣子。

还未等她多做反应,他的唇就覆上了她的。

紫婷的心里一阵颤抖,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子如此亲密的接触,虽然这个男子是她的丈夫,还是让她无所适从。

月亮弯弯,笑看着下面两个相拥的人儿。

直吻得她透不过气来,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温柔的扶她上马,而后,向迎紫阁驶回。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金尊美酒论天涯紫婷害了风寒,几日来,迎紫阁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卓丹的身影则更是频繁。

病了需要休息,音红袖也不去多做打扰,况且,这个时候,有卓丹陪着会更好些。

正兀自把玩儿案上的白玉茶杯,有人敲门。

以为是碧珠或者其他宫女,音红袖只随口应了声。

门开,闪进三个人。

一愣,怎也没想到是他们。

姑娘,打扰了。

关大哥,你们怎么来了?坐下说话。

音红袖冲着三人一笑,急忙起身相迎。

三人坐定后,老三开口道:我们今日是来向姑娘告辞的。

告辞?是的,承蒙姑娘大恩和王妃的收留,我们兄弟三人感激不尽,听闻王妃感染风寒,我们也不便去打扰,还要劳烦姑娘替我们道声谢,二位的恩情,来日必报。

那你们要去哪里?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你们要去抢回月狼山?关青山摆摆手,抢回月狼山谈何容易,我兄弟三人也不想再为草寇,倒不如浪迹天涯潇洒快活。

音红袖心下想:他们能想开自是好事,毕竟占山为王、劫持掳掠不是侠义所为,虽然他们也曾做过好事,但却要背着个‘贼’字。

但转念,如今风声未过,他们出去了,岂不是还要遭人追杀?遂开口道:若是你们现在离开这里,只怕是仍要躲避追兵,还有,你们要去哪里,可有打算?老三面色一沉,这一点我们也想过,但总不能永远躲在这里,只好听天由命。

至于要去哪里——他看了一眼大哥、二哥,唉,江湖之大,就真的无我容身之处吗?音红袖看着三人的面色,明白他们的心思,起身为他们各自斟了一杯茶,我想,事情倒也不至于十分严重,那些江湖门派总不能每天吃饱了没事做,一天到晚的跟着你们,时间久了,也就淡忘了,狼王寨虽然不是正派,但也不是邪派,在江湖上也没造成什么腥风血雨,只要行事小心些,自然没事。

老三点点头,姑娘所言倒也十分在理。

三人面色均有所放松。

老三放下茶杯,对着音红袖望了片刻,姑娘乃汉人,言谈举止不俗,且又与大唐公主和莫家公子相识,依我看该是哪个大户人家或者官家小姐,只是不明白,你的家人怎么让你千里迢迢赶来吐蕃?姑娘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回长安呢?音红袖先是愣了愣,继而笑道:我哪里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只是在长安开了个小铺子,最多也就被别人唤一声老板娘,我无牵无挂,没有家人。

与公主和莫公子的相识也是偶然,这次来吐蕃,就是想来看看这位公主朋友过的可好,如今看来,卓丹王子待她甚好,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了,再过几日也该启程离开。

至于长安,铺子已化为灰烬,我也不想回去了。

长安,提起来心底就是一痛。

看到她眼底的那份伤,老三的眉头紧了紧,在下无意,说到姑娘的痛处,实在对不住。

音红袖笑笑,不打紧。

随即转移话题,说到打算,或许我与三位一样,要只身浪迹天涯了。

一直不语的宋震天突然开了口,你一个姑娘家,怎能跟我们爷们儿似的到处乱闯?太危险了!这个人说话虽然有些粗的太大条,但音红袖知道他是在关心她,不禁掩口轻笑,宋二哥,你还真是小瞧了红袖,怎的你能闯,我就闯不得?使不得,使不得,你一个姑娘家,使不得。

宋震天一边瞪眼一边摇手。

我说使得就使得。

她依然笑道,突然心思电转,既然你们是要浪迹天涯,我也是要浪迹天涯,那我们何不结伴而行?这回是关青山忍不住了,这就更使不得了,跟我们三个男人同行,传出去你的名节不就毁了。

行走江湖自然是要女扮男装,谁又知道我是女的?再者说,所谓的名节,我并不在乎,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又岂会像当下的女子一样在乎那些个无所谓的东西。

宋二哥,你可愿意与小弟结伴?她转首笑着问向宋震天。

宋震天‘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你既然叫我一声‘宋二哥’,那就是我的妹子,哥哥照顾妹子,那是天经地义的,哥哥就陪你浪迹天涯!爽快!音红袖心里赞一声。

她一时激动,脱口而出,红袖就认了三位做哥哥,不知三位哥哥可愿认我这个妹妹?认了,认了。

宋震天忙不迭地说道。

一边的关青山大笑了起来,我们都是无亲无故之人,如今又多了个妹子,真是高兴!四妹可有酒,大哥我想喝酒了!哈哈!大哥等着,我这就叫人准备酒菜。

说着,去门外吩咐了一声。

音红袖折身回来,看到老三,突然想起还不知道这三哥姓甚名谁,就笑着走过去,三哥,四妹还不知你的名姓呢!哦,在下刘——老三停顿了一下,凡之。

原来三哥贵姓刘。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紫婷的宫女端来酒菜,四人就在音红袖房中畅饮起来,三人决定再过得几日,与音红袖一同离开吐蕃,自此天涯同浪迹!第一百三十章 怎一个爱字了得今日你气色不错。

音红袖拉着紫婷的手,在她脸上巡视了一圈后说道。

恩,已经好很多,我也感觉不到哪里不舒服。

紫婷笑着回她。

都是卓丹照顾的好。

音红袖冲着紫婷眨眨眼。

还有姐姐你照顾的也好。

紫婷半嗔。

音红袖故作惊讶,哦?是吗?你可别口不由心哪!紫婷装作委屈,我这做妹妹的哪敢啊!看她的样子,音红袖就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实话,卓丹对你真的很好,你们——她看了看旁边的碧珠,见碧珠正在专心的沏茶,便把脸凑到紫婷面前,你们有没有kiss?有什么?紫婷偏着头问。

kiss!音红袖用两个手指做了个手势,紫婷还是一脸茫然。

音红袖眯起眼,坏笑着附到紫婷脸侧耳语了几句。

紫婷腾地脸就红了,哎呀,红袖,你,你怎么,怎么能问人家这个?有没有嘛?音红袖暧昧地追问。

红袖,你真讨厌。

紫婷作势去追打她。

音红袖急忙躲闪,边躲嘴里还不停的问。

你要是不告诉我,那我就去问卓丹了?正说闹着,紫婷突地就停住了,眼睛看向音红袖的后方,音红袖不明所以,一个急转身,就撞上一个人。

鼻尖传来一阵酸疼,什么人啊,身子这么硬。

开口想询问,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问我什么?音红袖抬头,对上卓丹微笑且不解的眼睛,呃,红袖见过王子。

她急忙施礼,竟然被他听到她在背地里叫他的名讳,她有些不好意思。

王子是来找王妃的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转身要走。

等等,你刚才要问我什么?卓丹把她叫住。

这个——你去问王妃吧!冲着紫婷顽皮地吐吐舌头,笑着跑开了,留下莫名其妙的卓丹和脸红得如朝霞一样的紫婷。

穿过花园,来到一片开阔地。

晨风吹得花香四溢,地上的小草绿得娇嫩欲滴,音红袖小心翼翼的踩上去,滑软的感觉自脚底传来,说不出的清爽惬意。

她张开双臂,头微扬,任风吹起她如瀑的秀发,任风吹动她火红的衣,她就那样兀自享受着、呼吸着。

卓丹愣了愣,停住脚步,不知该不该去打扰。

许久,她深吸口气,回转身,看到卓丹正在盯着她。

讶然!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见过王——卓丹笑着挥手,打断她的话,不必了,以后这些繁文缛节就都省了,就叫我卓丹吧,你背后不都一直这样叫的吗?有点吃惊,原来他都知道,尴尬地笑了笑,她急忙转移话题,你找我有事?呃,或许,我该说声‘谢谢’,因为你的到来,紫婷才接受我。

卓丹说道,目光很是真挚。

音红袖会心一笑,不必谢我,我也没做什么,若不是你心里有她,我做再多又能如何?她朝着卓丹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她当初不肯打开心门,是因为她怕受到伤害,而曾经伤害她的那个人——是我。

卓丹不解的眉心一皱,但看到她脸上挂着的那丝自嘲的笑,想问什么却也没问。

音红袖抬头,对上卓丹的眼睛,表情看来十分严肃,卓丹,我问你,你爱紫婷吗?被她看得有些促狭,他匆忙瞥过头,嘴里说道:她是我的王妃,我自然会爱她。

音红袖将身子向侧面移动,再一次与他对视,抛开王子、王妃的头衔,我问的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情,你——爱她吗?她很期待,期待着一个肯定的答案。

对着她清可见底的水眸,许久,他重重地点头,是的,我爱她!这句,是承诺,也是保证!音红袖满意地笑了。

那么,你的另外两位妃子呢?那是父王安排的。

音红袖没说什么,或许,这就够了。

卓丹犹豫着,但还是开了口,只是不知,紫婷她——在她心里,不知我是什么位置?她的心里是否还有那个洛翩鸿?他看着远处,眼里那处复杂,夹混着希冀与受伤。

随着他的目光,音红袖也看向远处,卓丹,不要再去提及洛翩鸿,因为,你正在一点一点的将他从紫婷心里抹去,终会有一天,她会记不起那个男人。

他呼出一口气,轻松地笑了下,那笑,就低沉而富有磁性的传了过来。

多么好听的笑声!音红袖心里赞叹。

有你真心对她,我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把玩着胸前青丝,她缓缓的说道。

愣了片刻,你要走了,回长安吗?摇摇头,长安怕是永远也不会再去了。

若是真的可以让她回去一个地方,她宁愿是二十一世纪。

为什么?你的家不是在那里?对她,他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她从长安来,是紫婷的朋友。

我的家?我没有家。

她淡淡地应着。

他不言语,似乎有点心疼。

其实,说到家,或许走到哪里都是家,又或者哪里都不是家。

她回过头来,微笑着。

那么,你打算去哪里?浪迹天涯!这个答案,让他着实吃了一惊!第一百三十一章 几处寂寞几处愁翌日申时,音红袖外出遛马,归来已是傍晚。

手里拿着紫色草花编织的花环,那是她特意摘来送给紫婷的,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不见紫婷的身影。

碧珠,公主呢?红袖姑娘,你回来了。

碧珠从内厅走出来,王子请公主去赏月,晚膳当是在那里用了。

赏月?是啊,今天是十五,红袖姑娘不知道吗?哦。

音红袖望望外面,月亮还没升起来。

对了,王子也有请姑娘去的,只是当时你不在,王子叫我转告你一声。

音红袖把花环戴在了自己的头顶,笑笑,算了,我就不去做电灯泡,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碧珠似乎有点没太听明白,又似乎明白一些,也掩口一笑,姑娘饿了吧,我去把饭菜端来。

草草用了膳,坐等月亮升起来。

十五了呢,又是一个团圆夜!她半倚在床上,对着窗外一阵失神,孤独不可言说……王子府,望月亭。

一对碧人于月下对饮。

红袖说,月儿最是故乡明!紫婷望着那轮圆月,感慨着。

你——想家了?他温柔的问。

有些想念皇帝哥哥。

长安的皇宫,虽然大,虽然冷漠,但却是她长大的地方;那高高在上的君王,虽然是皇帝,但却是她的唯一至亲。

而今,远离那熟悉的一切,在这里,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习俗,不同的生活方式,难免会感到失落。

卓丹伸手缆她入怀,手指轻柔的划过她的脸颊,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孤单,我会陪着你,用我这一生。

身体,因他的温情告白而一阵颤栗,他的柔情话语,一瞬间,暖了她的整颗心。

将她从怀里稍稍带离,以使她微仰着头,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

答应我,忘了过去,因为那段记忆会令你不快乐,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还有我的人,我的心。

纵使是千年寒冰,也要融化在他深情的眼里,卓丹——她能说的,只是他的名字。

他眉毛漂亮地一挑,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kiss是什么意思?显然是毫无预警,她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一双明眸忽闪忽闪的眨个不停,这个,就,就是——就是什么?就,就是,就是,红袖说,是,是接吻。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已如蚊呐,却没躲过他的耳朵。

她的想法很独特。

嘴边的弧线渐渐扩大,他俯下身,探索着她的唇,两旁的下人识相地退下。

他的唇,凉凉的,却温软、缠绵悱恻,一如春日连绵不断的细雨,慢慢的浸润一方土地。

她轻轻的喘息,手,不由自主的滑上他的颈项。

不知隐忍了多久,他终于用力的将她打横抱起,直奔王子寝殿……上官府,喜房。

莲儿一身火红嫁衣,头上盖着火红盖头,端坐于床沿。

手中的帕子,来来回回被她缴了无数遍,有些喜,有些怕。

喜,因为她终于成了他的妾,她想要的不再是虚幻,她的梦终成真,纵然没有隆重的仪式,纵然她只是从侧门静静的被抬进来,她依旧窃喜;而怕,隐约的怕,心底的那处不安,说不清也道不明。

喜房的门被推开,她身子一颤,他来了。

他并未身着喜服,仍旧是那一袭清爽的白衣,如玉的俊颜上,仍是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只是,少了昔日的神采。

上官云箫看了眼床上的人,却无意去揭开那盖头,只竟自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酒壶,斟了一杯。

云箫——她唤了一声,有点怯怯,有点欣喜。

上官云箫不悦地一皱眉,对这称呼似是厌恶。

半晌无声,他一杯接着一杯的自饮。

他长叹一声,莲儿,你知道我心里根本没有你的半点位置,却何苦偏要嫁给我!脊背一疆,她手里的帕子落了地。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让红袖离开,也不知道你是如何让红袖劝我娶了你。

他摇头苦笑,不过,这些,我不想去追问,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心里,不可能再有除了红袖之外的第二个女人。

盖头下的脸,是痛苦与阴沉,不是我,是姐姐她,她自己要走的。

他将杯中酒一仰而尽,而后,杯子重重地摔在案上,是吗?她明明答应我等我回来,为何会突然的不辞而别?只留给我一封短到不能再短的信,而信里面提到的唯一内容就是叫我娶了你。

他眼神犀利,却分外的苦涩。

姐姐说,上官府是个笼子,而她不是金丝雀,她说外面有更精彩的世界。

他突然大笑,哈哈,纵然她是金丝雀,我又怎会忍心关了她?又一阵沉默,他一杯接着一杯,壶已经见了底。

秋儿,拿壶酒来。

他对着门外吩咐。

一会儿,秋儿端着酒进来,递给上官云箫,望了一眼莲儿,眉心拧了拧,向门外退去。

上官云箫出声叫住她,秋儿,你可认为我是个薄情之人?秋儿没回头,背对着他摇了摇首,秋儿不知道公子是否薄情,秋儿只知道公子对红袖姑娘很痴情。

他愣了下,你下去吧!是。

秋儿就在门外,公子有事就吩咐一声。

说着,步出门。

恩。

他随口应着。

莲儿咬了咬唇,云箫,能帮我揭了喜帕吗?他拿杯的手顿了一下,我虽然娶了你,但是我不会碰你!床上的莲儿身子一阵摇晃,心里翻涌着的是愤恨,却强忍着,故作委屈,可是,可是,莲儿已经,已经——那晚的事情,你我都清楚,是你自己脱了衣裳,躺到了我的床上,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你,人或许醉了,但我的心没醉。

她终于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会怕了,如今浑身发抖,不光是怕,还有着气,云箫,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已经娶了我!上官云箫一把捏碎手中玉杯,我是娶了你,既然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少夫人这个名讳,那我就给了你,成全了你,也成全了红袖,这个结果,你们都应该满意才对。

他突然觉得,自己在被这两个女人戏耍,那种心痛,无法言明。

莲儿脸色铁青着,嘴唇已被咬出了血。

上官云箫手一松,玉杯的粉末细数落在了地上,他起身,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莲儿一把扯下盖头,只看到重重合上的门,连那白色的衣角都不曾瞥见。

她取下凤冠,狠狠的摔在地上,伏在床上大哭,音红袖,我恨你,我恨你——第一百三十二章 月下谈心笑风声天刚亮,迷迷糊糊中,被外面的响动吵醒。

音红袖从床上爬起,匆忙的梳洗了下,想去外面看个究竟。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呆了一呆,就见那些宫女、下人来来回回的在向外面搬东西,一眼瞧见碧珠,她忙喊了声,碧珠,你们在做什么?碧珠一脸春风笑意,红袖姑娘,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她尴尬的笑了笑,自己懒床的这个毛病,到哪里都改不掉了,哦,没事,是我自己醒来的。

发生了什么事?红袖姑娘,你不知道,昨晚,昨晚——看着碧珠一副害羞又欲言又止的样子,音红袖突然就明白了,你是说,公主昨晚没回迎紫阁?碧珠点头,小声的说道:公主昨晚留在了王子府。

音红袖心里一阵高兴,眼睛笑得弯弯,没想到卓丹动作这么迅速,超过了她预想的时间。

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见了公主开心,我们就跟着开心,我想红袖姑娘一定比我们更开心。

王子府才是公主该住的地方!你们搬来搬去的,莫不是王子——碧珠急忙接过话,笑意盈盈,是啊,王子今日一早就派人来,叫我们把公主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呵呵,以后这迎紫阁就是紫婷的别苑了!音红袖接着问:那是不是你们几个宫女也要跟着过去?其余人先去,我和碧荷还留在迎紫阁伺候着姑娘,姑娘要是有什么事,就吩咐我跟碧荷好了。

音红袖抿唇,卓丹还真是有心了。

是夜,王子府摆宴,参加的仍是上回那些人,群臣推杯换盏,音红袖只是静静的享用着她的人间美味。

这次,卓丹再也没叫紫婷去献舞,别人不明白他的心思,音红袖却明白的很,看到她们彼此眼中的浓情蜜意,她也深深的松了口气,能看到紫婷幸福,这趟吐蕃之行,总是没有白来。

宴散后,音红袖独自回迎紫阁。

她手里提着一盏灯,月光亮洁如水,倾泻到地面,那灯光一下子就黯然失色,可有可无。

经过一条长廊,远远的,看到一个人跨坐在栏杆上。

你的脚程有些慢了点儿。

那人懒懒的说了一句。

音红袖一愣,声音好熟悉,随即了然,没想到,你的轻功如此的好。

走近一看,不是卓丹是谁!你坐在这里,莫不是等我?卓丹点点头,正是。

早知道你走的这么慢,我就晚些再来。

看来他今晚心情不错,竟开始和她调侃,音红袖不禁笑出了声。

笑什么?没什么,找我可是有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你看这月亮,仿似真的比昨夜的圆些。

他抬头看着夜空,答非所问。

音红袖不解地眨了眨眼,也许吧!就手将灯放在了栏杆上。

他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月色下的她,其实我倒是喜欢你的。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害得音红袖差点没摔倒。

他坐着未动,嘴角溢出一丝笑,做什么这么大反应?一般的女人听了这话应该是昏倒而不是摔倒。

难不成自己真的看走眼了?音红袖心里想,神色有些不悦,你刚刚得到紫婷的身心,又哪里来的这么多想法?卓丹失笑着摇头,你当我卓丹是什么人了?我说的喜欢是那种朋友、亲人,或者说知己的喜欢,而非关乎男女情爱。

音红袖大出一口气,白了他一眼,不早说!顺势就坐在了卓丹对面的栏杆上。

能让我这样喜欢的人也不多,你是第二个,第一个是我的妹妹,因着这种喜欢,有时你的孤单我会心疼,这种喜欢,连我那两个妃子都不曾获得。

音红袖将身子靠在廊上,并把双脚也移上了栏杆,一双手环上膝盖,侧着头,能让你这样喜欢,也是我的荣幸。

卓丹笑着看她,不语。

你等了我这么久,不可能就是为了说这个吧!她笃定。

嗯,不是。

那是什么?你真的要浪迹天涯吗?他再次将话题岔开。

不出什么意外是的。

她调侃。

你一个柔弱女子,总不能一生到处漂泊,再者,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浪迹天涯还真是可惜了,莫不如考虑着嫁给我。

这次音红袖是真的要摔倒,坐在栏杆上已是重心不稳,就要向下栽去,卓丹倏地一把将她拉住,左右晃了两下,总算重新坐稳。

卓丹倚在栏杆上,比方才反应更大了些。

音红袖从栏杆上下来,站起,正色道:卓丹,这种玩笑开不得。

我突然就有些不甚明白,明明刚和紫婷有了好的开端,怎地又莫名其妙的说要我嫁给你?他依然是慢悠悠的,面不改色,紫婷说,不想让你到处漂泊,不如将你留在吐蕃。

还说,我早晚会纳妃,不如娶了你,这样你们姐妹也好相伴。

什,什么?音红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一双美目,紫婷她莫不是染了风寒,被烧糊涂了?卓丹大笑,哈哈,这个,你就要去问她了。

音红袖望着他那看似不怀好意的笑,顷刻就明白了卓丹并不是真的要娶她,她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紫婷啊紫婷,想要留她,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呀!她让你娶你就娶吗?她有些顽皮地问。

嗯,我现在唯王妃之命是从。

他附和。

哦?那你说说嫁给你有什么好处?她打趣道。

他偏着头,摸着下巴,你想要什么好处?音红袖指了指天上,要那个月亮。

卓丹大笑,你这个女人太贪心,果真娶不得。

她也不甘示弱,你这个男人占有欲太强,嫁了你要短命。

你不仅贪心,而且浑身是刺。

要刺也是刺无良之辈。

两人对视,再次笑了开。

寝殿内,紫婷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也不知卓丹能否留住红袖,她曾劝说多次,红袖都不肯留下,她明白红袖心里的苦,长安不能回,留在吐蕃总好过四海为家。

月色清亮,树影斑驳,长廊里的笑声被风吹得四处飘散……第一百三十三章 送君千里终须别两日后,南下的官道上,站着一队人马。

那三位哥哥在前,音红袖与卓丹、紫婷在后,互道着离别。

卓丹为他们四人准备了精锐的良驹,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音红袖本不想接受馈赠,怎奈经不住紫婷的劝说,只好收下,也好,不必为路上的盘缠费心。

紫婷已是泪眼婆娑,音红袖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每一次离别,都让人心酸,她忍着眼底的泪迹,脸上,绽放的是最灿烂的笑容。

她将紫婷拥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紫婷,别哭,姐姐也舍不得你。

姐姐,你会回来看我吗?紫婷哽咽着。

嗯。

她重重的承诺,姐姐一定会回来看你,不管我以后是好是坏,我一定会回来看你,因为你是我的妹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妹妹。

听到她的话,紫婷更是哭得厉害,音红袖努力的眨了眨眼,迎着风的方向,不让那液体流出来。

转头对着卓丹调笑道:卓丹,你的王妃很喜欢哭鼻子呢!卓丹走过去,将紫婷拉进怀里,浅笑,嗯,是有那么点。

继而道:红袖,如果你现在想嫁给我,还来得及。

音红袖看似若有所思,嗯,现在不想,以后嘛,可以考虑。

两人对着就笑了起来,紫婷看了看,也破涕为笑。

止了笑,音红袖正色道:卓丹,求你一件事。

嗯,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不食言。

呵呵,她笑了笑,或者,不能算请求,只能是提议。

看到你和紫婷牵手百年,我为你们高兴,也真心的愿你们幸福。

谢谢你,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让紫婷过得幸福。

他说着,拥着她的手,紧了一紧。

紫婷感觉到了,心里一阵感动。

音红袖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现在你除了紫婷,还有两个侧妃,我希望,无论是现在,还是你以后做了赞普,不要再纳妃。

我相信,你的爱,不可能真的会分成许多份。

卓丹了然一笑,那笑,仿如觅到了知己般,你竟然想到了我心里。

听到他如此的回答,音红袖深深舒了口气,甚感欣慰。

他是个钟情的男人,值得紫婷去托付终身。

她动身向后退去,送君千里终须别,卓丹,好好保重,紫婷,姐姐会回来看你。

翻身,上马,动作娴熟利索。

身后传来卓丹的声音,红袖,吐蕃随时欢迎你,如果累了,欢迎你来靠岸。

姐姐,保重啊!三位哥哥,我们启程。

她对着身边的三人小声说。

三人回身拱手,刘凡之开口道:王子与王妃放心,我们兄弟三人一定会照顾好四妹,至此一别,后会有期,告辞了。

策马扬鞭,快速奔驰,听着身后的道别声,她头也不回,只让马儿快些行驶。

那泪,就卷着扬沙,终于落了下来。

卓丹与紫婷目送着前方的滚滚尘烟,直至烟消云散,什么也看不见……第一百三十四章 身世迷恍然得解四妹,什么时候你想回来就说,二哥陪你。

宋震天看着音红袖微红的眼眶,心里不忍。

一扫之前的伤心,她笑着不依,二哥,你看我这打扮,怎也该叫声四弟才对。

宋震天愣了愣,嘿嘿干笑了两声,挠挠头,是四弟,你看我这记性。

关青山对着马上女扮男装的她打量了一番,嗯,咱这四弟看上去****倜傥,俊俏的很,除了个头矮了点,其余的可与三弟不相上下。

刘凡之轻笑出声,这身高可是与生俱来的,四弟还是略逊我一筹。

挑衅地一扬头,前面就有镇子,到了镇子里,看那街上的姑娘是偷瞄你多些,还是仰慕我多些,大哥、二哥作证。

哈哈,好,我和二弟就给你们作证,看是三弟有艳福,还是四弟更招花。

宋震天一听,来了兴致,不如你们打赌,下个赌注更有乐子。

好,就依二哥。

音红袖灿然一笑,竟有些诡异。

刘凡之双手还胸,俊脸微侧,赌什么?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清了清喉咙,若是三哥赢了,四弟我就负责给三哥讨个俏媳妇,若是我赢了,三哥可要告诉我缘何你一个英俊公子却上了月狼山?说完,她眉毛一挑,就驱马向前。

大哥、二哥的身世简单,以前就是在别的山寨混饭吃,后来自己占了山头,只是这三哥却像个迷,他知书达理、睿智聪颖,通身的气质都无法与这山贼相匹配。

从前问过大哥、二哥,他们却不肯说,只说叫她自己去问,这下抓住机会她可要好好利用。

刘凡之一愣,旋即策马追上,四弟原来是在匡我的身世,呵呵。

三哥若想瞒着四弟,那四弟不问就是,我只是有些好奇。

她在激将。

一笑,他长叹口气,你想知道,三哥自然不会瞒你。

现在不必说,等红袖赢了三哥再说。

她清脆的笑起,如悦耳金玲,我们加快些脚程,红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和三哥谁更有魅力。

爽朗长笑,三人拍马向前。

音红袖摇着手中的扇子,一路对着街上的女子猛放电,看得关青山和宋震天忍不住放声大笑,刘凡之当然不会如她一样跟那些女子眉目传情,只能失笑着摇头。

怎么样?三哥你输了。

嗯,甘拜下风。

刘凡之嘴角浅笑。

三弟哪有你的手段,不输那才叫邪门了。

宋震天附和。

手段不手段的先不说,总之是我赢了。

说话间,进了一家客栈。

几位客官,里边请,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小二见来人,急忙迎了上来。

小二哥,可还有空房,我们要四间。

音红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元。

有,有,刚好有四间,四位,楼上请。

小二接下银子,一脸堆笑。

四人跟着小二上了楼,各自进了一间房。

小二转身要下楼,被音红袖叫了住,对了,我们有四匹马在客栈外,还要劳烦小二哥喂一喂。

客官放心,我这就去喂。

小二应道,几位可否要用些酒菜?音红袖点头,备好了就通知我们一声。

好,好,客官请稍后。

小二瞟了音红袖一眼,躬着身下了楼。

音红袖被那小二瞟的浑身不自在,这小二怎么长的贼眉鼠眼的。

正想着,传来敲门声。

四弟!三哥啊,进来吧!刘凡之开门走进,三哥输了,来四妹这讨罚。

音红袖笑眯眯的道:三哥就是聪明,若你不亲自来,那就是我亲自去‘讨伐’了。

他略一沉吟,四妹想知道我的身世,可要做好心里准备,三哥不是你想象中的千金公子。

音红袖收回笑意,红袖当初只是好奇,三哥若有难言之隐,红袖不问就是。

她隐隐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悲伤,却也是真的不想再追问。

抿唇,淡笑,无妨,我本也没想瞒着你。

音红袖从床上起身,桌前为他斟了一杯茶,而后坐在了他对面。

四妹你可知道,则天皇帝在位时,彭州有个长史叫刘易从?他说着,眼睛看向某处。

音红袖一愣,她虽然历史知识不多,却对这个刘易从有些了解,三哥说的可是为百姓造渠,深得彭州百姓爱戴的父母官刘易从?莫非三哥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或许是被百姓爱戴,却也被皇帝抄了家。

脸上的表情,难过中有着丝丝的痛楚。

音红袖知道刘易从其人,《新唐书》中对他也有过记载。

刘易从才学出众,武则天在位时任他作汉州长史,后来迁任彭州长史,为百姓谋福,深得人心,权臣徐敬真不满刘易从所为,多方诬陷,武则天下诏就州杀人。

听到他将被杀的消息,彭州吏民不分远近都奔往刑场为他送行,并竞相脱下身上的衣物,请官员为他超度祈福,这幕场景令写惯血腥的史家也无法释然,浓浓地记上了一笔。

刘易从有两个儿子,刘升和刘政,难道说——想到此,音红袖手一抖,杯中茶左右摇晃便溅到了桌上,三哥,你的本名不是刘凡之?莫非是刘升或者刘政?看来四妹对刘家十分了解。

他神色有些凝重,政儿已惨遭不幸,我是刘升。

果真被她言中了,他真的是刘升!音红袖的头脑飞速旋转,想凭借记忆从看过的史书中搜索刘升后来的遭遇,可惜一片茫然,她只对刘易从印象深刻,全没有刘升的影子。

三哥——她轻唤了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曾想过无数种他可能的身世,或是落魄的侯门,或是衰败的武林世家,亦或郁郁不得志的文人骚客,万没想到,他的身世,令她如此的震惊。

刘升叹了一口气,扯了一角酸涩的笑,三哥是个麻烦人物,四妹若觉得有何不妥,自可断了和三哥的瓜葛。

音红袖稳了稳心神,笑容恬淡如水,静静的说道:三哥真是小瞧了红袖,红袖如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就不会与狼王寨的三位当家结义,我认了你是我三哥,你就是我三哥,现下是,今后也是。

哪怕有朝一日我被当作罪臣之子当街斩首,你也认?他目光炯炯,那跳动的火苗里有着希望也有着失望。

她毫不犹豫地点头,认!你——不怕被我牵累吗?红袖虽然是一届女流,却绝不畏惧生死。

她回答得如此坚决,让刘升一阵动容,四妹——穿过杯盏,他轻轻握住她的一只手,此生与你相识,真是幸事!音红袖将另一只手覆上,三哥,你的父亲是被奸人陷害,世人皆知,当今皇上是个英明之君,如果红袖还能有幸得见,定会帮你问个说法。

刘升虽然知道她与皇上有些渊源,却也不报什么希望,但嘴上并未说,只是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来生事实难料饭菜已在楼下备好,小二招呼着四人下楼用膳。

刚坐定,就听到邻座两人在聊些什么事,好像是关于阴风寨,四人均侧耳倾听。

阴风寨坏事做尽,被朝廷缴了是早晚的事。

可不是,听说前阵子他们占了月狼山,刚到山上的第二天就劫杀了梁家村,男女老幼一个也不放过,地上流的血,下了三天的大雨都没冲干净,唉,那叫一个惨。

以前月狼山上那个狼王寨,虽说也是山贼,可也不见下手这么残忍,倒还保了一方百姓的平安。

是啊,如今朝廷缴了阴风寨,还真是大快人心。

四人对视一眼,各自了然,眼底都是笑意。

来,喝酒,真是大快人心,今天我们要一醉方休,哈哈!关青山高声道。

邻座的两人朝这边看了看,他们自然不知道四人是因了听到他们的谈话而心情畅快。

客官,这酒刚温过,要快些喝才是,莫要凉了。

小二不知何时来到桌旁。

哦,多谢小二哥提醒。

音红袖说道。

刘升瞥了一眼小二,没作声,眼看着小二向后面走去,边走边回头看,他突然想起小二看到红袖拿着银元时两眼放光,刘升的神色变了变。

大哥、二哥,这酒还是少喝些,出门在外不易醉,多少会误事。

他似是不敢肯定,只是提醒了句。

关青山一摆手,无妨、无妨,要喝就要喝个痛快。

大哥,我陪你。

宋震天说着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哈哈,痛快!来,来,三弟,四弟,一起喝两杯。

音红袖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可能是今日行的太累,她倒不是十分想饮酒,所以,每次举杯也只是稍稍尝一点。

几人喝得昏昏沉沉,相互扶持上了楼。

音红袖只觉得头晕得厉害,按理说,她喝的并不多,怎么会如此的昏沉?到了房间门口,刘升对她说:晚上若有什么事,就叫一声,我在你隔壁,随时都听得到。

音红袖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不做多问,只是点点头。

进了房间,她将床头的包袱扔至桌上,便和衣躺上床。

深夜,听到房间里有响动,好像是有人在翻看什么东西,她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却如此的沉,沉得睁不开。

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妈的,就这么点银子。

老大,先别急,说不定有银票在那小子身上,你看他身上那衣服的料子,就知道肯定是个有钱的主。

嗯,你去他身上搜搜。

音红袖觉得有人在她身上摸索,情急下一翻身,睁开了眼睛,人也清醒了些。

你们是谁?在我房里做什么?她想怒斥,可语气听来却软软的,用不上力,她忽然就明白了三哥进房前那句话的意思。

说,银子在哪,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音红袖只觉得颈项一凉,一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她想看清来人容貌,可惜光线太暗,再加上她头脑昏沉,根本看不清楚。

说!那人手里的刀又提了一提。

音红袖本能想叫,但想到自己方才那毫无力气的声音,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银子在桌子旁的箱子后面。

她伸手随意一指。

其中一个人走过去,找了起来。

银子在哪?这什么也没有。

有的,有的。

音红袖急忙道,这位老兄,麻烦你把刀放下,我去给你们拿银子。

不能叫喊,就只能发出响动。

拿刀的那个犹豫了一下。

另一个说道:放下刀,让他来找,量他也没本事跑。

身前没了阻碍,音红袖有些踉跄地走到桌旁,手扶着桌子,袖子在桌上扫过,只听得一声脆响,瓷壶就摔碎在了地上。

两人一愣,忽然明白过来,就要上前去抓音红袖。

哐的一声,门被踢开。

音红袖想也没想就叫了一声三哥。

顷刻间,那两人已被刘升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三哥!音红袖扶着桌子向前走,腿还是软绵绵的。

刘升急忙奔了过去,伸手拥住她的肩,四妹,怎样?有没有伤到你?我没事,只是,全身没有力气。

她虚弱的应道。

刘升拥着她踱步到床沿,轻轻放下,让她斜倚在床上,而后,打亮火折,掌起灯。

视线一下子清晰起来,看着那被定格的两个人,音红袖讪笑着,三哥,我们住进了一家黑店呢!我已料到是他们。

音红袖将身子稍稍挪了下,侧头靠在墙壁上,伸手拍了拍床沿,三哥,坐下慢慢审。

那样子看起来好像在等着看戏。

刘升笑了笑,伸手解了小二的哑穴,之后在音红袖让出的地方坐下。

小二知道可以说话了,马上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尖尖的刺耳,音红袖揉了揉耳朵。

说吧!刘升怒眉一挑。

小二抖着声,说,说什么?他看着刘升,不由得他不怕,这人武功好得很,两三下就把他和掌柜的定住了。

说你们的目的。

大侠,这,这都是掌柜的主意,跟小的没关系,小的只是奉命行事。

他咽了口唾沫,眼睛看着音红袖,掌柜的看这位公子衣着不凡,出手阔绰,便,便省了歹心。

音红袖一愣,倒是自己太招摇了,怎就没想过这一点,随即一笑,三哥,你看,都是王子送的这身衣服惹的祸。

刘升唇角微扬,若不是这身衣服,你也不可能在街上赢了我。

大侠,饶了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音红袖看着讨饶的小二,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可是在酒里做了手脚?否则我怎会如此的昏昏沉沉、用不上力气?酒里放,放了三花散。

小二颤声答。

果然是三花散。

刘升轻哼。

三花散是什么?她好像没听过这种药。

三花散的效用类似于蒙汗药,不同之处在于,三花散的药效上来的比蒙汗药要慢,所以,一般人服用了起先是不会发觉的。

刘升解释,还好你的酒饮的少,所以此刻才能清醒,大哥、二哥已是不醒人事,怕是要一觉睡到明日。

第一百三十六章 江湖飘摇下江南音红袖看着刘升,心底闪过一丝疑惑,脱口而出,为何三哥没事?因为我并没有喝,店小二来劝客人喝酒,可是前所未闻,还有他当时看我们的神情,让我产生了怀疑。

听了他的话,音红袖没来由的一阵委屈,三哥既然知道这酒有问题,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当时不说,一是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二是怕打草惊蛇。

她仍旧觉得委屈,叹了口气,可是三哥你知不知道,如果当时你来晚一步,我就成了刀下鬼了。

刘升身子一疆,听出了她的委屈,忙拉过她的一只手,四妹,怪三哥疏忽了。

我见大哥、二哥不醒人事,便把他们扶到了我房里,本想着时刻注意你房里的动静,哪想到也许是太乏了,不小心打了瞌睡,竟不知道他们何时进了你的房间。

她咬了下唇,看到小二手里的那把刀,想起当时就架在她的脖子上,不禁有些后怕,三哥只记得大哥、二哥,却把我给忘了,若不是我打碎了茶壶,三哥就看不到我了。

他看着她微皱的脸,一阵懊悔,如果不是男女有别,三哥倒宁愿守在你房里,只怪我考虑不周,差点害四妹受伤。

见他眉间深锁,她浅浅的笑,四妹跟三哥开玩笑的。

转眼看到还在发抖的店小二和那一动不动的掌柜,旋即转移话题,三哥打算怎么处置他们?思维被拉回,明日送去衙门。

她应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小二一听,连连求饶,大,大侠,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侠千万别把小的送去衙门啊!音红袖秀眉一蹙,你们从前也一定做了不少坏事,被盗了钱财的客人也许不在少数,怎能留你还在这里危害旁人?当是留不得,只是要麻烦四妹衙门走一趟了。

是了,他们三人的身份确实不易在官家场合亮相,遂点头,好!隔日,押了两人去衙门,关青山、宋震天似是还有些摸不清楚状况,只待路上再给他们解释。

真他娘的倒霉,居然住了家黑店。

宋震天一路忿忿地骂着。

关青山皱了皱眉头,这今后可要注意了,昨晚若不是三弟机警,只怕四妹要受了伤。

那边的刘升听了,一张俊脸写满了懊悔,显是还在为昨夜耿耿于怀。

音红袖见了,淡然一笑,几位哥哥不必再挂怀,权当是考验我的智慧了。

哈哈,四妹还有心情调笑,看来是真的不怕了。

宋震天笑道。

唉,都是我这身衣服招惹的,回头跟三哥换一换。

她打趣,不想叫刘升还在介意昨夜的事。

你倒是可以穿三弟的衣服,这三弟要穿你的衣服,确是小了点儿,除非三弟也是个女娃儿,哈哈!音红袖假装不悦,大哥,你看,二哥他取笑我。

关青山、刘升均被他二人逗笑。

音红袖下意识的伸手摸摸身上的衣料,这料子还真是柔软,真叫她换了,似乎还有些舍不得。

摸着,就触到了怀中一块硬硬的东西,拿出一看,是莫子枫给她的令牌,差点就将它忘了。

大哥,前面有两条路,一条取道南下,一条向东,走哪一条?宋震天问。

如今去哪里都无所谓,问四妹吧!三人均看向她。

音红袖愣了一愣,看了眼手里的令牌,小妹想去杭州走一趟。

她答应过子枫定会去看他,还有那个等着她讲故事的小王武,想起,就笑了笑。

刘升瞥见那令牌,心下了然,四妹是想去金枪莫家,对吗?另外两人身形一震。

音红袖点点头,嗯,小妹答应了子枫,就不能食言。

侧头看到大哥、二哥的神情,随即想到了什么,慌忙收回令牌,不,不是,我只是随便说说,咱们就向东走吧!说着,就驱马向东侧的路口行去。

刘升轻叹,大哥、二哥,你们怕见到莫家的人吗?宋震天眼睛一瞪,怕?老子还没怕过谁?关青山沉默了片刻,对着音红袖的背影喊了起来,四妹等等,大哥我还没去过杭州府,正想去游玩一番。

话落,三人拍马追上。

大哥?音红袖顿了下。

走,四妹,咱们南下,都说那江南出美女,二哥我还真想去逛逛江南的青楼。

此言一出,刘升和关青山都呆住了,看着音红袖一阵尴尬,暗自怪老二不该当着她的面说这等话。

哪成想,这个四妹的反应更让他们震惊。

是啊,这江南的美女个个娇嫩的很,青楼里的红娘想必也比长安的更水灵。

她的表情是一副理所当然。

可不是,三弟说过,江南的娘们儿都是水做的。

刘升一口气呛到,咳嗽了起来。

音红袖故作惊讶,怎么了三哥?没,没什么。

他说,俊脸上一阵红白相接。

音红袖偷笑,三哥莫不是江南青楼的常客?对,三弟,你一定去过,要不怎么知道她们是水做的。

宋震天一旁应和。

四妹,不要听二哥胡说,我怎会去那种地方!刘升急忙辩解。

宋震天皱眉想了想,原来三弟没去过,我以为你去过。

哈哈,二弟,咱这三弟可是面子薄的很,哪能去青楼!好了,不要在四妹面前说这等事了。

关青山为刘升解围。

我就是想瞧瞧,这女人怎么就能是水做的?宋震天好像在自言自语。

音红袖忍不住乐了起来,想来刘升一定是形容江南女子如水般柔美,可是这话从宋震天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

大哥,你言重了,怎就不能在我面前说这等事?四弟我又不是没逛过青楼?呵呵!她刻意加重了‘四弟’这两个字,说完‘咯咯’的笑个不停。

你,你逛过青楼?关青山被她说得愣了半天。

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她笑眯眯地说道。

四妹一定是起了玩儿心,女扮男装逛了青楼。

刘升摇头失笑。

知我者,三哥也。

哈哈,咱这妹子就是跟旁的姑娘不同。

关青山大笑。

一路嘻笑,向南行。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细雨如织江南梦不知不觉,已是初夏。

江南的雨,下得淅淅沥沥,细细密密的打在脸上、身上,说不出的清爽惬意。

微风扶柳,烟雨迷蒙,风景如歌人如画。

音红袖不禁为眼前的诗般美景着了迷,眉梢眼角含娇带笑,一张晶莹剔透的俏脸,就像这丝雨一般清清亮亮。

路上的行人不住的朝她张望,她不知道,风景很美,而她这个看风景的人,更美!刘升真的不忍心去破坏这样一副画面,却不得不上前询问,因为他们已经在这西湖周围转了好几圈。

四妹,你可知莫府在哪里?啊,这个,我也不知道。

她将心神稍稍拉了回来。

那不如我们去找找吧!他建议,如果再这么兜下去,只怕天黑了还没找到莫府。

都怪红袖贪玩,我们向前走走看。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抬头,不远处一面大旗,隐约看到一个镖字。

三哥,你看,那似乎是一家镖局,说不定就是金枪镖局,我去看看。

说着就拍马上前。

到了镖局门前,抬眼,赫赫四个大字,音红袖心中一喜,便迈步走了进去。

管事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见来了为锦衣公子,微笑着上前施礼,这位公子,可是有货物要托送?公子如今来的可真是时候!音红袖愣了下,还以一礼,对他的话来了兴趣,此话怎讲?七日前我们镖局的大少爷大婚,但凡七日内的所有押送货物,费用均减半,今日刚好是七日的最后一日,所以我说公子来的正是时候。

管事笑着回道。

大婚?难道是子枫跟许玲珑?看来真是莫家二老着急抱孙子了。

音红袖笑笑,这位大哥,我不是要运镖,而是想找一个人。

管事依旧微笑,看起来十分和蔼,哦,那不知公子想找什么人?找你们的大少爷,莫子枫!她直截了当。

管事一听,先是愣了愣,继而将音红袖打量了一番,眼里竟多了些警惕,但面上却依旧笑如春风,公子有所不知,我这里只是金枪镖局的西街分堂,大少爷一般不会来此,你若想找大少爷,恐怕要费些心思了,我们这些管事的,只管镖局的运营,对于大少爷的行踪却是不甚知晓。

音红袖是个聪明人,他眼里的那警惕怎会逃得过她的眼睛,这或许就是身在江湖不由己,总要处处提防。

她伸手入怀,拿出那块令牌,摆在管事的面前。

管事神情一变,再次抱拳,在下有眼无珠,敢问公子如何称呼?我姓音,是子枫的朋友,这令牌就是他亲手交给我的。

音红袖不紧不慢的说着。

原来是音公子,公子请稍坐,我这就叫人带了公子去府上。

管事给音红袖让了坐,并进内堂吩咐了声。

一会儿,走出来一个侍从模样的人,那管事就吩咐他带了音红袖去莫府。

刚出门,就碰到随后赶来的三人。

四弟,可是得知莫府的住处了?关青山问道。

她点头,嗯,这位兄弟正要带我过去。

那就好,四弟路上小心些,我们兄弟三人就不去府上叨扰了。

刘升接过话,我们已在前面的昌平客栈要了房间,四弟有什么事只管到那里去找我们。

音红袖明白,他们若是去了莫家,定会惹起轩然大波,想了想,拿出令牌交到刘升手上,三哥,这个令牌你拿着,有了它,也许会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刘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嗯,多谢四弟。

四弟,你可记住了,是前头的昌平客栈。

宋震天嘱咐着,心里却骂着自己怎么变得婆婆妈妈。

音红袖呵呵笑道:嗯,记住了。

随即,跟着那侍从向东面走去。

穿过一条条巷弄,登上一座座桥,左转右转,转得音红袖一阵迷糊,这江南就是河道众多、道路曲折,不似长安的街道那样横平竖直。

音红袖真是庆幸自己骑着马,否则这一双腿此刻定是虚软无力。

又过了两座桥,已是到了杭州府的最东南,终于看到一处占地颇大的宅子,门口一对含珠石狮,衬托着朱漆大门,观之即感正气凛然,金枪镖局四个金色大字苍劲有力地悬于门庭之上。

音红袖随着侍从下马,侍从叫她稍等,之后便去与门口的守卫说了几句。

音公子,在下就将你送到这里,你随着守卫大哥进去即可。

好,多谢。

守卫领着音红袖进了正堂。

公子稍后,我这就去通知大少爷。

有劳了。

音红袖客气的说道。

守卫走后,音红袖左右打量着,武林世家真是与官员府邸大不相同,处处体现的是硬朗阳刚,单看堂前的摆设就不同于官宦人家的雕瓷白玉,而是代之以刀枪棍剑,若不是知晓子枫其人,谁会料到他一身墨锦书香竟是这堂堂镖局的大少爷?正思忖间,瞥见堂前经过一人,音红袖想也没想的脱口喊道,小武!听到喊声,王武停住脚步,侧头看了看,公子,你可是叫我?音红袖高兴的跑过去,一把将王武拉进正堂,小武,你不认得我了?王武又将他仔细的看了看,摇摇头,不认得。

音红袖呵呵的笑了声,乌黑大眼左右转了转,附在他耳边轻声道:韦小宝和他的七个老婆。

王武一听,差点跳了起来,红——音红袖急忙拉了他一下,将手指放在唇边,嘘,小点儿声,我现在可是穿的男装。

红袖姐姐,你怎么来了,小武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小武天天盼着姐姐来讲《天龙八部》。

王武听了她的话,轻声说着。

你是想姐姐了,还是想姐姐口中的《天龙八部》了?音红袖佯怒调侃他。

都,都想,呵呵,还是想姐姐多些。

王武不好意思的红着脸。

看她的样子音红袖就想逗逗他,小武还是和从前一样,爱脸红。

说着,轻轻拍了他的脸一下。

这下,王武的脸更红了。

音红袖看着,掩着口就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初见子尘谈笑间莫子枫彼时在湖边亭中看书,听守卫说有一姓音的公子求见,思索着,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却也放下手中的书前去会客。

刚一踏入正堂,就见王武与一背对着他的华服公子在说笑,怎么,小武认识这个人吗?收起眼底的疑惑,他上前一步,在下莫子枫,不知公子所来有何贵干?依旧是那暖到心间的温声,音红袖舒心一笑,转过头,莫公子,别来无恙!莫子枫只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的熟悉,却又不知道为何如此熟悉,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得含笑让座,公子,请坐。

大少爷,你,你不记得‘他’了?‘他’,‘他’是——一旁的王武着了急。

音红袖在椅子上坐下,莫子枫就在她对面坐下。

她将手臂搭上桌子,头向着莫子枫的方向探过去,笑得有点诡异,莫公子,真的不记得在下了?莫子枫对着‘他’端详了一番,神情有些尴尬,有些茫然。

大少爷,‘他’是——音红袖冲着王武挤了一下眼睛,王武就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莫公子,你再仔细想想?她故作认真的问。

实不相瞒,在下看公子确实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音红袖看着他那份挂在笑容里的歉意,伸手扯下头上的束发,乌黑的青丝就如水般泻了下来,现下可是认出我了?惊愣之后是惊喜!真的是你!声音里有着丝丝不易查觉的颤抖。

难道是假的?她笑。

或许他幻想过无数种与她再次见面的可能,却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不,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会是你。

莫子枫压制着心底的激动,却掩饰不去眼里那因兴奋而跳动的火苗。

大少爷,红袖姐姐来杭州,你一定要留她多住些日子。

嗯,红袖,既然来了,就要多住些时候,杭州风景如画,你定当喜欢。

她抿了抿唇,刚一进城,我就被这里的风景所吸引,如果不多玩儿几日,还真是有些对不住自己。

太好了,姐姐你可要给我讲《天龙八部》啊!王武抬起小脸,满眼期待。

音红袖笑道:放心,姐姐既然答应你了,就绝不食言。

小武——小武——外面有人叫喊。

来了,来了。

王武答应着,转而对莫子枫和音红袖道:大少爷,红袖姐姐,我先出去了,姐姐别忘了来找我。

音红袖笑着点头,嗯,小武快去吧,莫要让人等急了。

听了她的话,王武开心的跑了开去。

红袖,不如你就住在府里,我马上叫人给你安排房间。

这——她微微一笑,我听说你已成亲,我留在府上还是多有不便吧!她知道许玲珑曾经对她没什么好感,如果留下来,只怕要子枫为难,况且还有三位哥哥在客栈等她。

他面色沉了一沉,有些许的无奈,你已经知道了。

哦,忘了说恭喜。

自然看出了他的无奈,或许许玲珑也有着同他一样的无奈,但事已至此,倒也希望他们至少能相敬如宾的生活。

莫子枫笑得有些苦涩,继而转回方才的话题,你孤身一个人,还是女儿家,就算扮了男装也还是不甚安全,不如就住到府里,也好有个照应,你若是想出去游玩,我也可叫人陪同。

音红袖犹豫了片刻,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三位哥哥,一路护着我来了杭州。

音红袖不想隐瞒莫子枫,人在杭州府,难保不会碰面,事先知会一声也许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摩擦。

遂将她到吐蕃后发生的事情与莫子枫讲述了一遍,当然还有这一路三人对她的百般照顾。

莫子枫简直是不敢相信,红袖居然与狼王寨的那三个寨主结了义,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也许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吧!子枫,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他们三人确实做过伤害你们的事,我只想请你不要刻意去找他们报仇,虽然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音红袖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莫子枫叹了口气,月狼山上你救了我们,吐蕃境内你救了他们,而他们在这来杭州的路上又救了你,唉,也算扯平了。

子枫?莫子枫温柔一笑,罢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也不想有打打杀杀的事情发生,陈镖头那边我会与他们说,只要他们不说,便没有人认得那三个寨主,你也大可放心留在杭州。

音红袖怎也没想到子枫竟会如此说,一阵惊喜。

唉,说来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子枫的心胸竟是这般宽广,那种欣赏敬佩之意自心底油然而生。

谢谢你,子枫。

大哥,听说你有客人?人未至,声先至。

走进一个身着墨绿绸衫的男子,乍一看,与莫子枫有几分相像,只是身形稍显瘦削,仔细端详,这张脸不见莫子枫的儒雅,却是多了分妖媚和阴柔,细长的丹凤眼,透着股似有若无的邪气,又有那么点儿清傲。

莫子尘见有人打量他,也望过去,却是一愣,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却着了身男人装,虽然未施脂粉,但看得出是个标致的人儿。

红袖,这便是舍弟子尘。

她记得他曾跟她提过,还说莫子尘的武功很好,想着,绽了一抹绚烂的笑,眼睛清清亮亮,你就是子尘?你好。

莫子尘只牵了牵嘴角,你好。

随即转头对莫子枫道:大哥,爹说晚上宴请赵大人,叫你准备一下。

说着,就向院子走去。

嗯,知道了。

莫子枫对着他的背影应道。

音红袖看着莫子尘跨出莫府大门,对着莫子枫笑道:你这个弟弟,与你还真是不同。

真是一个如朝阳,一个似残月,温软对着清冷。

他一向这样,你莫要见怪。

莫子枫解释。

一笑,我怎会?你多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见子尘陡惊骇既已见过了莫子枫,音红袖也不做多留,用了杯茶后打道去了昌平客栈。

音红袖对着三人将莫子枫的话复述了一遍,并叫他们放心,只管好好游玩便是。

在经历了许多变故后,三人早已不似从前那般嫉恶如仇、自负狂妄,只想着快意生活、潇洒人生,得知莫子枫不计前嫌,心下竟是有了许多愧疚。

为了与三人出行方便,音红袖仍旧身着男装。

几日下来,心无杂念,每日早出晚归,四处游览,甚是称心快意。

这日用过晚膳,音红袖不知怎地就想起了王武,想着自己答应了他要给他讲《天龙八部》,就不能食言,与三位哥哥知会了一声,便起身去了莫府。

大门开着,也没有守卫,她看了看,径自走了进去。

嗖、嗖两声,两道亮光从她眼前划过。

音红袖啊的一声喊叫,还分不清楚状况,赶忙紧闭双眼。

接着,又听到两个声音,似是东西钉到墙壁的响动。

静了片刻,她缓缓打开眼睛,就看到一双放大了的邪媚清冷的眸子,睨了她一眼,而后,取走了她身后墙壁上的两枚飞刀。

音红袖侧头,瞥见其中一枚飞刀上插着一支飞鸟,小鸟的身体不停的滴着鲜血,而另一枚飞刀上插着还在蠕动的虫子。

她吃惊的轻呼出声,嘴唇微微泛白,这人下手还真是残忍,他定是在小鸟要吃虫子的时候,一举将它们都射下。

莫子尘看了看她吓得轻皱的脸,右唇角向上拉了拉弧线,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二少爷,您又在练功啊!路过的丫鬟对着莫子尘行礼。

煮一碗莲子汤,送到我房里。

他吩咐,声音冰冰凉凉。

音红袖对着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也不知道练的哪门子邪功,差点就把她当成靶子了。

吐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她朝里面走去。

边走心里边泛着嘀咕:这个莫子尘还真是没有礼貌,见面连个招呼也不打,真怀疑他是不是子枫的亲弟弟。

红袖姐姐!小武!姐姐,你终于来了,小武等了你好几天,每天都盼着姐姐来。

摸了摸他的头,姐姐呀,今天就是特意来找你的。

王武眨巴着他天真的眼睛,难掩欣喜,姐姐是来给小武说书的吗?嗯。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真的?王武高兴的跳了起来,我这就去告诉陈师傅,还有小虎和石头他们,叫他们一起来听,姐姐一会儿来后院找我们啊!说完,笑着跑开了。

感染了他的快乐,方才被惊吓的恐惧一扫而空,脸上的笑花绽放了大大的两朵。

音红袖本想见见莫子枫,总要和主人打声招呼才是,后来听下人说是出去了,便作罢,问过了后院的方向,自己走了过去。

到了后院,她着实吃了一惊,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只见院中的空地上,坐着一排排的老老少少,有二、三十号人。

站起一人,对着音红袖一拱手,红袖姑娘,可还记得陈某?音红袖定睛一看,正是陈镖头,随即温和一笑,怎会不记得?您可是我的忠实听众呀!哈哈!陈镖头朗声大笑,来,来,我给各位介绍,这位——呃,这位——看了看她的装扮,一时不知如何说,想了想,接着道:这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就是我跟大伙儿说过的音红袖,早前你们听过的《鹿鼎记》,就是出自这位姑娘的口。

音姑娘好!小武整天念叨着红袖姐姐!音姑娘请坐!一时间,问候声不断,音红袖一一微笑着回应。

红袖姑娘,你可莫怪我偷学你说书,大伙吃了晚饭闲着无聊,我和小武就把你说过的书说给大伙儿听,谁知道,听完了都跟着我嚷嚷,让我再说一段,我哪里会说,这下你来了,大伙儿可是有耳福了!光是听我和陈师傅说书,大家伙儿就入神了,要是听了姐姐你说的,保证他们三天都不想吃饭。

王武一旁接话。

音红袖失笑,小武,你也太夸张了,要是一会儿姐姐讲的不好,可不是要被大家笑话了?不会,不会,姐姐讲的好着呢!王武急忙解释。

姑娘开讲吧,我们可是等不急了。

有人笑着叫嚷。

音红袖也回以一笑,走到事先放好的桌椅前坐下,今日红袖得以认识各位,实乃三生有幸,承蒙各位看得起,这里先道一声‘谢谢’。

姑娘,你太客气了,我们大伙儿应该谢你才是。

下面有人接道。

音红袖清了清喉咙,那今天就给大伙儿说那段《天龙八部》。

先给各位解释一下何为‘天龙八部’?天龙八部指的是非人,包括八种神道怪物,因为以天及龙为首,所以称为天龙八部。

八部者,一天,二龙,三夜叉,四乾达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呼罗迦。

‘天’是指天神;‘龙’是指龙神;‘夜叉’是一种鬼神;‘乾达婆’是一种不吃酒肉、只寻香气作为滋养的神;‘阿修罗’这种神道非常特别,男的极丑陋,而女的极美丽;‘迦楼罗’是一种大鸟;‘紧那罗’为人非人,善于歌舞;‘摩呼罗迦’是大蟒神,人身而蛇头。

天龙八部这八种神道精怪,各有奇特个性和神通,虽是人间之外的众生,却也有尘世的欢喜和悲苦。

这部书里并没有神道精怪,只是借用这些个名词,以象征一些现世人物。

听了她的解释,众人有的点点头,似是会意,有的象征性的笑了笑,有的脸上写着‘没听懂’。

音红袖停顿了下,环顾四周,扬了杨唇角,其实懂不懂倒也无所谓,大伙儿只是想听故事罢了。

她将手中纸扇啪的放上桌面,提高了音量,话说这练武听内,一少年手持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腕抖剑斜,剑锋削向中年汉子右颈。

中年汉子竖剑挡格,一时间双剑相击,青光闪动……一口气讲了一个时辰,直说得音红袖口干舌燥,虽然众人仍是一副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她还是将扇子啪的一击,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电视上说评书的最后好像都加上这么一句,她暗忖。

第一百四十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原本安静的院子,一下子有些嘈杂,大伙儿都在相互议论着书里的事情。

姐姐,下回是何时呀?王武一脸的期待。

突然的,静了下来,就如同适才听书时一样,众人都在等着她的答案。

明天这个时候。

她笑着说,想给众人一个满意的回答。

姑娘的书说的真是好,明天我们大伙儿可就来等着你了。

姐姐一定来啊!还真是应了小武那句话,三天都不想吃饭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哈哈!红袖,你看你的魅力就是比我大,我说书的时候他们可没说三天不想吃饭。

陈镖头打趣的大笑,好了,大伙儿都散了吧,小武,去给姐姐倒杯润喉茶来,去厨房要点薄荷叶放里面。

音红袖感激地看了眼陈镖头,她还真是想喝点薄荷茶。

众人各自离去,只剩下音红袖和陈镖头,一会儿小武捧了薄荷茶过来。

陈镖头看了看天,有些微微发暗,天色有些晚了,喝了茶就由陈某送你回客栈吧!音红袖笑着摇手,不劳烦陈大哥了,你还是去忙你的,你也知道红袖什么都不怕,难道还怕这天黑不成?哈哈,忘了你可是巾帼不让须眉!陈镖头说着,拉过王武,那好吧,我和小武就先下去了,今晚轮到我巡夜,先去睡个觉,你慢用,有事就只管叫丫鬟来叫我。

好,陈大哥快去吧!两人走后,音红袖才打开茶杯的盖子,浅尝了一口,清凉入肺,就像徐风吹入心里般的舒爽,不禁啧啧称赞,好茶,杭州不愧是产茶圣地。

什么都不怕,却怕我的飞刀!突来的声音,让音红袖呆了一呆,随即了然。

这清清冷冷的声音,除了莫子尘她不做第二人想。

她未语,眼角有淡淡笑意,继续喝她的茶,真是好茶!见她没反应,莫子尘微愣,而后,从她后面走了出来。

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接我的话?口气里的揶揄十分明显。

她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唉,这么快就喝完了,二少爷可否再赏一杯这薄荷清茶?右侧唇角上扬,头侧向一边,细长的丹凤眼不见一丝温度,透着明显的不屑,哼,能与我对话,这是你的荣幸。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自大!音红袖轻叹一口气,二少爷可否听过一句话,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二少爷不肯赏我一杯茶,那就告辞了。

说完,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去,扬着头,完全的将他忽略。

莫子尘盯着她的背影,双眼眯起,眉头轻皱。

他头也没回,嗖的一声,飞刀向着身后射出,打落院中树上的枝丫。

吓得从树下经过的丫鬟摔碎了手中的汤蛊。

二、二少爷,谁惹您生气了?丫鬟小声的问。

给我泡一杯薄荷清茶,送我房里。

手一挥,飞刀入袖,一提真气,人已不再院中。

丫鬟心里嘀咕:二少爷又不知怎么了,脸生的那么好看,可脾气总是怪怪的,让人不敢接近,还是别惹的好!翌日一早,音红袖被隔壁的说话声吵醒。

揉了揉眼睛,确定声音是从三哥房间传出来的,好像是在争吵,匆忙的穿了衣服,也没梳洗,便跑了过去。

三哥,出了什么事吗?她推开门,急急的问道。

刘升看到音红袖披散着头发,睡眼惺忪,叹了声,二哥,我说不去就不去,你看你,吵醒了四妹。

宋震天有些不好意思,怪我声音太大了,扰了四妹休息。

音红袖努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更清醒一点,笑道:无事,我本也要起床的。

看了眼有些无助的刘升,转而问宋震天,二哥说要去哪里?来了好几日了,天天看风景,我说去逛逛窑子,三弟死活不去。

宋震天无奈地瞪着眼睛。

咳,嗯!关青山忍不住咳了一声,示意宋震天不要在妹子面前说这话。

音红袖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咯咯笑了开,二哥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青楼的吗?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梳洗。

说着就要出去。

啊?宋震天一愣,妹子,我可没说要带你去。

关青山接过话,你一个姑娘家不能去。

音红袖不满地皱了下鼻,我又不是没去过。

以前是以前,总之我们不带你去。

宋震天说,他虽然人粗线,但是这原则也还是有的。

你们出去玩儿,把我一个人扔在客栈里吗?她佯装着委屈。

刘升想了想,嘴角有了笑意,大哥、二哥,你们去,我陪四妹去别处走走。

关青山和宋震天互相看了看,点点头。

那好,我和二弟去青楼,你就陪着四妹。

说着跟宋震天走了出去。

刘升心下松了口气,总算是没再拉着他一起去。

见二人走了,音红袖伸了个懒腰,调皮地笑道:三哥,怎么感谢我呀?其实她本就没打算去逛那青楼,她也知道大哥、二哥不会让她去,这么说,只是想帮刘升解解‘燃眉之急’。

刘升看着她的笑,顿悟,摇着头也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你要三哥怎么谢?江南的蜜饯是出了名的好吃,我听说西湖边上有一家最好,三哥就陪我走一趟,如何?好,你且梳洗用膳,之后三哥就陪你去。

她正要回房,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遂转头问向刘升,三哥,你说我要不要换个女装?刘升不解,你不是说男装会更方便吗?出行确实是男装方便些,只是,两个大男人去买蜜饯,这像话吗?她扁着嘴,满眼笑意的问他,要不,三哥你扮成女的?刘升被她问的差点没背过气去,音红袖就笑着跑回房间。

梳洗了一番,换回了她最钟爱的火红衣裙,多久没穿过女装了,望着铜镜,竟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对着镜子笑了笑,起身出了门。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时惊闻留香阁应该是这家没错。

音红袖一边对着刘升说,一边走进蜜饯铺子。

铺子的主人是个老婆婆,见有客人进门,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姑娘想买什么蜜饯?音红袖从一进门,看到各种各样的零嘴甜食就已经口水四溢,婆婆,您这都是些什么呀?老婆婆微笑着用手指着最左边的蜜饯,依次向右给她介绍,那是香蕉干,那是芒果干,那是酸梅、乌梅、话梅……太多种了,看得音红袖眼花缭乱,三哥,你说买什么好呢?刘升看到她那哪种都想尝一尝的表情,宠溺的一笑,婆婆,每样要十个。

还是三哥想的周到。

她甜甜的说。

老婆婆望望二人,慈祥地笑着,公子真是个体己的人,你们稍等,我这就给姑娘包好。

刘升闻言,微微怔了一怔,音红袖没什么反应,似是没太注意。

婆婆,我听说你这里每天都门庭若市,来买蜜饯的人都要排着队等,怎么今天——音红袖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老婆婆放下手中的小包裹,叹了口气,来买蜜饯的都是姑娘家,尤其是对面醉花楼的姑娘们,给我这个老婆子带来了不少生意,那最红的织雨姑娘更是每日必叫丫鬟来买些甜食,可就在几日前,醉花楼的几个姑娘突然生了病,身上长了疹子,听说织雨姑娘最是严重,衙门来查问姑娘们最近都吃了什么用了什么,虽然最后说不是我这蜜饯生的事,但是这生意却是不如从前了,唉!音红袖点点头,嗯,衙门来查了,那多少要受些影响。

转而又笑道:不过,婆婆这蜜饯做的好,以后生意还是会好起来的。

那婆婆就借你吉言了。

老婆婆笑呵呵的说着,继续包着蜜饯。

说话间一前一后走进两个女子,一个身着绿色裙衫,一个身着粉色绸衣,均是浓妆艳抹,重重的脂粉味扑鼻而来,音红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刘升好笑地看着她,她轻哼了一声,对他吐了吐舌头,这动作让他不觉失了下神。

婆婆,我要三十个话梅。

身着绿衣的女子说道。

好,姑娘你稍等。

老婆婆客气地回着。

给我也包三十个。

粉衣女子也开口。

绿衣女子见老婆婆在慢悠悠的包着蜜饯,便转身跟粉衣女子聊了起来。

昨晚周少爷找你,有没有说那醉花楼的织雨现在怎么个模样?没有。

周少爷不是织雨的常客吗?他就什么也没说?他那个色相,一进门就猴急的把我按在床上,我哪有空子问?也是,上了你的床,哪有心思想别的女人!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全没注意这屋子里还有旁的人。

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大胆啊,也不分个地点,什么都说,她看看刘升,刘升也正在瞧她,两人均一脸尴尬。

我可听说织雨现在病得更严重了,全身发痒,身上已经被她自己抓的不成样子了,好像那疹子都生到了脸上,这要一抓还不破了相?绿衣女子接着八卦。

可不是?我看啊,这织雨一病,醉花楼迟早要关门,你看这几天,醉花楼的客人可都是跑到咱们满月楼来了。

紫衣女子有些得意。

音红袖恍然大悟般,怪不得说话如此露骨,原来这两个也是青楼的红娘。

刘升站在那里,看着婆婆还在慢吞吞的包着蜜饯,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听不想听都得听着,一脸的无奈。

这以后啊,那留香阁咱们也别去了。

紫衣女子开口道。

音红袖一愣,留香阁?她看向刘升,他也投以询问的目光,关于留香阁的事情,她跟三位哥哥提起过。

不用咱们不去,留香阁也开不下去了,那醉花楼的妈妈可是杭州出了名的刁钻,还能饶了那杨寒烟?绿衣女子满脸的不屑。

长安有名的留香阁也不过如此,那个叫音红袖的老板娘要是知道杭州分号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估计长安的总号也开不下去了。

紫衣女子附和着。

音红袖这次不光是愣住,更是震惊!她哪辈子在杭州开了个留香阁分号,她自己怎么不晓得,还有那个杨寒烟又是谁?正吃惊思忖的当儿,老婆婆终于将三人的蜜饯都包好,并递了过来。

见音红袖没反应,刘升伸手接过音红袖的那份,付了银两。

他当然知道四妹心里在想什么,遂对着那两个女子问道:敢问二位小姐,你们所说的留香阁是个什么地方?绿衣女子拉着紫衣女子正要走,听到有人问话,侧头一看,竟是个英俊公子,眼睛登时雪亮,笑着道:公子也对这女儿家常去的地方感兴趣?一旁的音红袖总算回了神,那留香阁可是个研制香液的地方?绿衣女子看了眼音红袖,不大乐意地眨了一下眼睛,理也没理她,转首对着刘升嗲嗲地说道:留香阁就在对面醉花楼的旁边,是个卖女子香液的地方,公子若想去,我带你去瞧瞧。

刘升被她的语气搞得身子有些发冷,呃,不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绿衣女子冲着他给了一个她自认为最美的笑,公子有空来我们满月楼玩儿玩儿,我叫绿柳,她叫粉蝶。

音红袖被她嗲的浑身汗毛直竖,这女人真是,没看到刘升旁边还带着个女子吗?竟敢这么公然的叫他去逛她们的青楼,完全不把她当回事!若是碰到一对夫妻,她也敢这么说?对不起了,我三哥他对女人没兴趣。

说着,拉起拧着眉的刘升就向外走去。

那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是被音红袖的话给震住了,半晌才悻悻然的离开。

老婆婆望着已经无人的门口,笑着自言自语,这青楼的姑娘也真是没规没矩的,当着娘子的面,拉着人家相公去青楼,莫怪那娘子要生气!第一百四十二章 坐看香液起风波刘升突然大笑,四妹,纵使三哥不逛青楼,你也不能说我对女人没兴趣吧!音红袖嘿嘿干笑了两声,我是随便说的,还不是怕你被那两个女人的香粉味给呛到!方才我没被呛到,倒是四妹你好像打了个喷嚏。

他调侃。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他,莫不是三哥你对那女人有兴趣?也难怪,那绿柳说话的时候,声音甜的人骨头都酥了。

刘升咳嗽了一下,被她打量的浑身不自在,这个——她暗自偷笑,跟她斗嘴,三哥还是差了一大截,除了上官云箫,还找不出可以和她‘抗衡’的第二人来。

上官云箫!这个名字,已经被她封存在了心底。

吐了口气,她转移了话题,三哥,我们就去那所谓的‘留香阁’会一会杨寒烟!看了眼门上的牌匾,音红袖心底冒出了一股无名火,叫了留香阁也就罢了,用了她的名号也无所谓,可气的是竟砸了她的招牌。

老板娘在吗?她扬声问道,语气里有着些微的怒意。

我就是。

温婉的声音。

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衫的女子迎了上来,发型、衣饰十分朴素。

这个女子给音红袖的第一感觉就是:贤良淑德!原本的怒气顿时消了一消。

正要开口询问,身后传来一个粗厚刁钻的女声,杨寒烟,你想好了没有,是给我银子私了,还是你想蹲大牢?绝对是醉花楼的老鸨!音红袖不用回头都猜得到。

二位请稍坐。

杨寒烟对着刘升和音红袖歉意地笑了笑,并示意二人坐下。

刘升笑着点点头,和音红袖坐到了一边,音红袖未语,她倒是很想知道这个杨寒烟怎么‘毁了’人家的醉花楼,权当看戏了。

老鸨看了一眼二人,转过头继续凶巴巴的高声道:杨寒烟,你害得我醉花楼的客人都跑光了,你倒是给我一个说法!杨寒烟垂着眼,钱妈妈,您开个价吧!老鸨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很满意地说道:那就是说私了了,早说不就结了。

老鸨伸出十个手指,然后又翻了一下。

呵!不愧是姓钱啊!这十个手指翻了一翻,绝不会是二十两,也不可能是二百两!音红袖心里暗忖。

接着,音红袖就看到杨寒烟的身子晃了一晃,脚下一阵不稳。

钱妈妈,这,这也太多了吧,我哪里有那么多银两,就算抵了我这铺子,也凑不上两千两啊!杨寒烟说着,声音里有着着急。

你要知道,织雨可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我在她身上花的又何止两千两,你现在把她给毁了,也就是毁了我的醉花楼,这两千两已经算是少的了!老鸨粗着嗓子叫道。

钱妈妈,两千两不是小数目,寒烟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您再宽限些时日,等铺子卖了,再加上我的积蓄,都给您,您看如何?杨寒烟乞求着。

哼!醉花楼五日没开张了,东家催着我缴租,我宽限你几日,谁来宽限我几日?杨寒烟低头想了想,转身进了内堂,老鸨伸头看了看,眼底就有了笑意。

钱妈妈,这是四百两。

杨寒烟拿着四张银票,还有一包物事走了出来。

老鸨一把抢过银票,嘴里不屑地说道:就这么点儿!哦,还有,这些是我的首饰,也差不多有二百两。

杨寒烟说着,将包裹打开。

老鸨掂了掂,将那包裹接过,这也才六百两,你别想就这么把我打发了。

杨寒烟咬了下唇,从手臂上取下一支玉镯,这是我相公留给我的祖传之物——还没等她说完,老鸨已经将玉镯抢在手里,速度比方才抢银票更快些,即使音红袖不识玉,看老鸨的反应,也知道这玉质该是上乘。

老鸨眼里闪着金花,嘴里却说道:这镯子嘛,倒也还能看,就算一百两好了。

真会算计!音红袖翻了翻眼睛。

杨寒烟听她一说,有些慌,钱妈妈,这镯子我相公说最少也值三百两。

老鸨瘪着嘴,三百两?就这破镯子,给你一百两算高了。

钱妈妈——杨寒烟声音颤颤的,眼角开始泛了泪水。

老鸨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算了,这些我都收了,再给你两天时间,你再给我准备一千两就行了,权当我行善积德了。

她将玉镯和银票都揣进怀里,首饰也打好包,你这些东西加上银票,也就值个七百两,我这人就是心软,那三百两就当我捐香火了。

哼!好话都叫她一个人说了,音红袖心里嘀咕。

依她看杨寒烟的那包首饰怎么也值个三、四百两,加上银票和镯子,何止一千两?这老鸨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换做她音红袖,可没那么容易!她本想帮着杨寒烟说上两句,但看那老鸨的架式,估计说了也没用,反倒是给杨寒烟添了麻烦,况且,她盗用留香阁这件事,她还没问清楚!谢谢钱妈妈!杨寒烟道着谢,眼底的紧张也松了一松。

两天后,我来收那剩下的一千两,否则咱就公堂上见!老鸨说着,就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杨寒烟目送老鸨走出门,叹了口气,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才想起他们二人。

这位小姐可是来买香液的?不瞒小姐,我这香液你还是别买的好,刚才你也看到了,醉花楼的钱妈妈是来兴师问罪的,她的红牌姑娘织雨就是用了我这香液才生了病。

杨寒烟苦笑道。

音红袖未语,起身走到柜台前,拿起一桶香液,打开塞子,放在鼻前闻了一闻,荷花香液,似乎浓度高了点儿。

杨寒烟一愣。

音红袖没看她,又打开一桶,嗅了嗅,青草香液,可惜不是刚生的嫩草,少了些泥土的馨香。

小姐,你——杨寒烟甚是诧异。

这个是兰花,再加些蜂蜜将更香甜,效果也会更好。

音红袖不紧不慢的说着。

杨寒烟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怔怔的望着她。

我姓音,名红袖!她放下香桶,转过头笑看着杨寒烟。

第一百四十三章 缘系留香识寒烟是了,天下间能对香液如此了解的怕是只有她了,杨寒烟心里想着。

只听扑通一声,她已跪在了地上。

音红袖怎也没料到她会这样,一时慌了手脚,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寒烟盗用了姑娘的名声,任打任罚全凭姑娘处置。

音红袖最见不得别人这样,心下一软,原本的怒气又消了几分。

杨姑娘你快起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说着,已伸手将杨寒烟扶了起来。

见音红袖并无刁难之意,杨寒烟缓了缓神色,姑娘是想知道我为何用了你的名讳开了这间留香阁吧,我慢慢说给姑娘听。

音红袖点点头,坐回方才的位子。

杨寒烟整了整衣襟,叹了口气,姑娘可知道长安的春风楼?音红袖思索了下,嗯,听说过。

记得那倚红仿的姑娘提过,是长安的另一家妓院。

杨寒烟点点头,接着道:我本是春风楼头牌姑娘的丫鬟,有一天一个客人看上了我,妈妈便逼着我接客,我不想做那等营生,便苦求了几个姐妹,在她们的帮助下,不顾一切的逃了出来。

一路逃到了杭州吗?音红袖有些开始同情她。

嗯,那一路真是辛苦,我一直到处漂泊,直到到了杭州,遇到了我的相公,我知道这是找到了属于我的地方。

我相公是个教书先生,这留香阁本是个私塾,相公他不计较我的出身,对我也很好,我们一直平淡开心的生活着。

她说着,眼神里多了分神往,似是在回忆某些快乐的时光。

音红袖左右看看,这屋子里好像并没有男人生活的迹象,难道说——后来钱妈妈在隔壁开了这醉花楼,闹得私塾没办法上课,那些孩子们的父母更是不敢再让孩子来读书,我相公也许是因我的缘故,最是看不惯那等勾栏院的营生,多次找她们理论,每每都免不了一顿棍棒,再加上他本就体弱多病,日日积怨成疾,终是卧床不起——被她猜中了,杨寒烟的相公病逝了。

杨寒烟又重重叹了叹气,擦了擦脸颊淌下的泪水,方才你们看到的那些首饰,还有这个铺子,就是相公留给我的全部家当。

音红袖有些气愤,怎么说也是那醉花楼间接害死了杨寒烟的丈夫,如今又来逼迫杨寒烟,不管是什么原因,看来都有些过分。

有那么片刻的停顿,只听音红袖一声叹,杨姑娘,你可知长安的留香阁早已一夜之间被大火焚毁?杨寒烟点头,真是可惜了姑娘当时的一番心血。

望了眼音红袖,似有些不解,听闻长安的留香阁重建,只是红袖姑娘你为何不再研香,徒开着一间空空的铺子?眉心一拧!留香阁重建?杨寒烟见了她的反应,忙开口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姑娘有难言之隐,不说无妨。

她偷眼瞄着音红袖,面有愧色,唉,说来也是因了你不在留香阁内研香,所以也无人知道我这留香阁究竟是真是假。

音红袖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些什么,一心停在重建二字上面,究竟是谁重建了留香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么,杨姑娘是怎样开起这留香阁的?一直未说话的刘升,突然开口问道。

这一问,拉回了音红袖的思绪,且不去管那些,长安已和她说再见,谁建了留香阁又与她何干?杨寒烟差点就忘了还有一位公子在,望着刘升尴尬的笑了笑。

我在春风楼的时候,那里的姑娘用的香液都是在红袖姑娘的留香阁买来的,我经常要服侍春风楼的姑娘们沐浴,也对这个香液很是好奇,所以,闲来无事就会自己找些花草研究一番,一来二去的似是明白了一些道理。

原来你也是个懂花之人,否则也不会自己参透这些。

音红袖如今是对这个杨寒烟另眼相看,想不到这个普通的古代女子,竟有这样的兰心慧质。

杨寒烟不好意思的笑笑,温声说:当时开这留香阁的时候,我还自以为是的认为音红袖也不过如此,现在看来,我怎也达不到姑娘你的那般火候。

杨寒烟说着,面有窘色的看了眼音红袖,音红袖不以为然的呵呵笑了起来,既然当时认为我也不过如此,又为何要用我的名讳?姑娘或许不知道,留香阁不光是在长安街知巷闻,在这杭州府也是出了名的,我本也不知道,相公走后我一次无意中去庙里还愿,听得两位小姐在谈论着香体液,其中的一位似是有亲戚在长安,我这才知道姑娘的留香阁真是美名远播,便起了模仿之心,怎奈我还是未得要领。

听了她的解释,音红袖对着刘升甜甜一笑,三哥,我还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名气呢!刘升煞有介事的附和着,嗯,我也没想到找了个这么有名气的妹子!音红袖笑得眉毛弯弯的,刘升失笑,他转头问向杨寒烟,那醉花楼的织雨又是怎么回事?杨寒烟刚要开口,就被音红袖拦了过去,三哥,这还用问,如果我猜得没错,那织雨是花粉过敏,其实也不碍事的,只是这古代医疗条件不够发达,没有脱敏的药,否则三、五天的就会好了,现今只能等她自然好,看起来需要半月的样子吧,倒也没什么,只是吃些苦头罢了。

刘升对她的话似懂非懂,什么医疗,什么发达,还有什么脱敏,他闻所未闻。

杨寒烟摇摇头,对她所言并不相信,若是真如姑娘所说就好了,如今钱妈妈逼着我赔偿,那一千两还不知要如何凑齐,我这铺子最多也就值五百两,还有五百两叫我怎么办?唉,卖了这铺子,真不知今后要如何面对我九泉之下的相公!音红袖一时收回了原本的笑意,心思电转。

打定主意,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杨寒烟,杨寒烟顿时愣住了,不知该接还是不接。

一千两,买下你这铺子,如果你相公知道这铺子卖了一千两,应该也不会为难你了,如何?音红袖笑着问。

红袖姑娘,这,这如何使得?杨寒烟有些失措。

我买了这铺子,继续开我的留香阁,有何使不得?就冲着留香阁的名字,它就值了这一千两。

刘升闻言也是一愣,四妹在想什么,莫非是要留下来吗?音红袖看着刘升费解的表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三哥,你想对了,我是要留下来。

突然间不想飘荡了,既然这里有人给她准备了属于她的东西,她就该好好的珍惜和利用,况且,漂到了最后,也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哪里都是一样。

杨姑娘,银票你拿着,去给了那钱妈妈,把事情了了吧!她对杨寒烟说道。

杨寒烟颤抖着接过那银票,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内堂。

片刻的工夫,抱了个木盒出来,打开,取出一张纸,红袖姑娘,这是地契,你拿好,这铺子也算是归了它该有的主人了。

音红袖伸手接过,一笑,那我两天后再来接收这铺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西湖一叶碧水清西湖边上的杨柳风,吹得凉凉爽爽,在有些燥热的天气里,这不失是一个纳凉的好地方。

音红袖捡了个无人的大树下坐了下来,刘升则倚着树干站着。

自从从留香阁出来,二人均未开口,音红袖在前面走,刘升就一路跟她到了这里。

她这自作主张,真不知该怎样向三位哥哥解释。

抬眼,看到他俊帅的侧脸,此刻的他,竟是那般的忧郁,大而亮的眸子一瞬不顺的盯着湖面。

三哥——她低唤一声,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四妹!他依旧呆望着湖水,无论你在哪里,三哥都会陪着你,永远陪着!回头看着她,目光里不蒙一丝尘埃,没有丝毫欺骗的痕迹。

三哥!她有些激动。

离开树干,他矮身坐在她旁边,含着笑,三哥愿意一辈子护着你,除非你不需要三哥了。

她微微愣了愣,随即温声道:三哥说笑呢!三哥何时开过你玩笑?三哥是认真的。

他慢言道。

以后三哥娶了嫂嫂,还能护着四妹一辈子?她调侃。

闻言,他有一瞬的恍惚,继而轻笑,你是我的四妹,到何时都是,不管今后如何,哥哥护着妹妹,都是应该的。

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我的福分!她感叹,眼里有着荧光点点。

他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发,拾起身旁的一块石子,手指轻轻一抬,一条树枝应声而落。

摘了片叶子,放在唇畔,三哥吹个调子给你听。

嗯。

她点头,双手托腮的等着。

树叶在他嘴里,就如同口琴般,发出悦耳的声音,似有黄鹂在鸣唱。

一曲罢,她啧啧称赞,却意犹未尽。

再吹一个。

她没做多想,将头偏靠在他肩上,闭了目聆听,唇角挂着甜甜的笑,轻风湖韵、曲调悠扬,好不惬意!刘升看着她舒心的样子,满足的一笑,重将叶子含在了嘴里。

在街上随意逛了逛,用过晚膳,音红袖独自去了莫府。

远远的就看见王武站在大门那里张望。

小武!她笑着摇手。

王武看到她,高兴地跑了过来,红袖姐姐,你来了!音红袖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尖,就随着他进了门。

等等!她下意识的向后退,小武,你们二少爷这会儿没在院子里练功吧!没有。

听了肯定的回答,她才放心的继续前行。

他平常都什么时候练功?她边走边问。

这个不好说,二少爷什么时候想练就练了。

那,他都在什么地方练?王武挠挠头,这个,也不好说。

呵!这人的生活还真是颠三倒四,一点规律性都没有。

她撇了下嘴,转而问道:子枫在府里吗?我想先去见见他。

大少爷这会儿应该是在花园看书。

王武回她,我带姐姐去花园吧!嗯,好的。

到了花园,王武给她讲了去后院的路线,之后便离开了。

有钱人太懂得享受生活,不论古今。

在这古代,每一个大户人家都有一个奢华的花园,李隆基的御花园就不提,上官府、将军府、王子府,还有这莫府,每一处的花园都极尽的繁华、极尽的张扬。

穿过一条回廊,看到一湾池水,水中央一尊汉白玉雕像,刻画那害羞的少女低眉含笑,真是栩栩如生。

水中的少女,仿似低头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矜持婀娜,也好似与他人低低细语,轻声呢喃,又如见到了心上人般,不胜娇羞又难掩欣喜。

音红袖不自觉的被吸引,暗自叹着这雕像的巧夺天工。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谁?音红袖回转头,先是一愣,而后笑着冲来人点了点头。

音红袖!来人对她的出现是相当的吃惊。

许小姐,呃,或许该称你一声莫夫人!眼前的人,正是那曾被她认为是粉雕玉琢出来的许玲珑。

许玲珑秀眉微蹙,却看似平淡,你怎么在这里?这个,说来话长,不说也罢!她不想多费唇舌。

没有嫁进上官府吗?唇角挂着丝丝嘲笑。

哪里有莫夫人命好,八抬大轿的进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枪莫家!音红袖反唇相讥,言外之意,你许玲珑一心想嫁不也没嫁成吗?许玲珑神色变了变,却平静的转移了话题,来者是客,不管是谁,我做为主人都要好好招待。

听她如此言语,倒是音红袖有些个不适应,许玲珑已经不是那个只会鲁莽威胁着要推她下水的娇小姐,嫁为人妇还真是有了女人的沉稳。

玲珑,昨晚我放在案上的书,你看到没有?莫子枫温软的声音从长廊处传来。

没有,是不是放在了书房?许玲珑回首,柔声说道。

嗯,也可能是我忘在了书房。

随着话音,他人已来到许玲珑身旁。

看到音红袖也在,有些欣喜,又有些尴尬,红袖何时来的?许玲珑看了看二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怕是来找你的,我去休息了。

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音红袖看着她的背影,竟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个第三者!红袖,我们去那亭子坐坐。

点点头,随着莫子枫进了亭子。

听小武说,你昨日来过。

他伸手示意她坐下。

微微一笑,是啊,昨日你不在,我就给大伙儿说了段儿书。

他温柔的笑着,比那晚霞还绚烂,你这一来,他们的日子便不会那么无聊了。

呵呵,子枫,你真是抬举我了。

她顿了顿,接着道:对了,子枫,我打算留在杭州府。

笑容一疆,继而扩大,可是真的?是真的,我已经买下了西湖边上的那家留香阁。

对于音红袖在长安的留香阁,莫子枫并不知晓其事,她也没做些解释,以前的事,她不想提及。

他轻快的舒了口气,单手轻击了下石桌,难掩口中的欢喜,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这杭州府的龙头老大,可要罩着我点。

她打趣。

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的,绝不推辞。

他的表情是十分的肯定。

这个简直就是一定的,有事我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她笑眯眯地说着,可爱至极。

莫子枫将她的每一份表情都藏在了心底,她永远都那么率真,想什么就做什么,不需掩饰。

两人聊了有半盏茶的工夫,下人来见莫子枫,似是有事要处理,音红袖便出了花园,准备去后院。

第一百四十五章 怒火燃烧绝尘居按着王武说给她的路线,音红袖向着她认为的后院方向行去,却不知怎的进了一小片树林,他记得小武说的时候并没有提到树林。

是方向搞错了吗?没有吧!左右转了转,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好。

有钱人就非得把府邸建的这么大吗?想着就头晕!她有点气闷,就倚在了一棵树上,准备仔细回想一下小武说过的话。

就在这时,刺眼白光夹带呼呼的风声,从她眼前耳边极速而过,那白光毫不犹豫的就停在了她身靠的树干上。

音红袖紧闭双眼,想也没想就大喊:莫子尘,你给我出来!声落,墨绿绸衣一闪而现。

方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红色的身影,直到她大喊,他才确定是那个叫音红袖的女子。

换了女装的她,又娇艳,又轻灵,有着说不出的味道。

莫子尘嫌恶地皱了下眉,对自己的想法很不屑,充其量也就是个漂亮的女人,怎值得他如此夸赞!睁开眼睛,看到一脸不屑的莫子尘,她就想破口大骂。

刚欲张嘴,就见莫子尘用手指了指她身后的树干。

音红袖拧了眉侧头去看,看到了什么?莫子尘的飞刀,还有被飞刀定在树上的青蛇,那青蛇吐出的信子,离她的头部只有半寸。

啊的一声尖叫,音红袖快速从树下逃离,完全是无意识的一头撞进莫子尘怀里,紧紧箍住他的腰身。

她怕,真的怕,最怕的动物就是蛇。

莫子尘身形一震,片刻的怔愣后,不悦地将她从怀里抽出,音红袖就被甩在了地上。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音红袖又羞愧又气愤,恼怒地从地上爬起,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扭头便走。

站住!他不悦的喝道。

没有理会他,她继续走。

我叫你站住!他侧转头,眯着丹凤眼。

她愤懑的吐了口气,回过身,你叫我站我就得站吗?他没回答,反问,谁叫你来这里的?这是我的禁地,没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由他的话,音红袖环顾了四周,不禁打了个激灵。

她看到,不只是她靠过的那棵树有蛇盘踞,一些其它的树上也都盘着青蛇。

这个莫子尘搞什么名堂?谁能想到莫府里竟会有这样一个阴森森的地方?也难怪他说是禁地!心里想着,口里却倔强,你若是在入口挂个牌子写上‘禁地’,我也不会误闯,什么鬼地方,请我都不来!哼!要不是我刚好来此练功,你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冷哼。

这人真是邪气的很,用毒蛇来练功!不知你金枪镖局的二少爷,练的是邪功还是毒功?要偷偷的在禁地里面练。

她讥笑,刻意加重了金枪镖局四个字,赫赫显耀的名门正派,怎会练这样的功夫?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他瞪视她,眼里有着燃烧的怒意。

音红袖撇撇嘴,谁稀罕问!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了!谁让你走了?音红袖差点气结,脚长在我自己腿上,我想走就走,不走做什么,留下来等着被你的怒火烧死?他压低声音,没错,你挑起的火就要想办法给我熄下去,这些蛇都是我精心喂养出来的,我不想它们一会儿被我杀光。

骇然!却故作镇定,你想怎么样,拿我做练功的靶子吗?这个提议很好!他答的毫不犹豫。

你——她愕然的瞪着他,她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敌不过那些个毒蛇?正发愣的当儿,只觉手臂一紧,人已被他拉起,身体凌于空中。

莫子尘拉着她,准确的说是拖,在树梢上轻巧的点来点去,片刻,落于一块空地。

他手一松,再一甩,音红袖就失了重心,摇摇晃晃的差点跌倒,心里更是因为方才的飞檐走壁而吓得砰砰直跳。

看着她跌跌撞撞的样子,莫子尘却只站着冷眼旁观。

稳了稳,看了下四周,她开口,这是什么地方?绝尘居,我的住处。

他面无表情。

她一愣,有些烦躁,我还有事,快送我出去。

消了我的气,我自会让你离开。

他说着,水袖一抖,手里不知何时就多了条绳子。

音红袖吓得节节后退,你做什么?他不语,一掌将她推靠上一块木板,两手快速挥动,只一会儿,音红袖已被她五花大绑。

莫子尘!你放开我!她恨得牙痒痒,却怎也挣脱不得。

他根本对她不予理睬,自顾自的取出一条黑布,蒙了眼睛。

见状,她大呼,莫子尘,你这个精神病、变态狂,你快放了我!他居然要拿她来练习真人飞刀!他从袖中抽出几枚飞刀,缓缓举起一枚。

音红袖倒吸一口凉气,他冷漠的脸颊、冷漠的态度、冷漠的动作,让她有些怕,她,怕他,真的!莫——闭嘴!他低喝。

与此同时,一枚飞刀射出,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音红袖紧闭着双目,脸色苍白,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

当,当,当,当——一连串的声音消失后,她慢慢张开眼睛。

随着最后一枚飞刀的射出,她身上的绳索脱落。

莫子尘取下蒙眼黑布,习惯性的右侧唇角上扬,那样子,是戏谑,是冷哼。

音红袖定了定心神,快速的冲到他面前,伸手给了他一巴掌,用尽全身力气。

你的气消了是吗?可是我的还没消,这一巴掌远远不够!她说着,再次扬起手。

莫子尘完全没料到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一时竟忘了闪躲,挨了她的第二个耳光。

第三次举起手的时候,他一把将她的手腕捏住,力道之大,似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她硬是咬牙没吭声。

他邪媚的眸子要将她吞噬,她清冷的眼神要杀人。

对视,他不松手,她不退缩。

半晌,他用力一摔,放开她。

马上离开!他低吼。

永远不来第二次!她绝不示弱。

说完,大步离去,这个男人就像吐信的毒蛇,离得越远越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半气半笑解不欢自从那日傍晚被莫子尘气了个七窍生烟,音红袖就再没踏进莫府。

王武每日都在门口翘首期盼,一等就是个把时辰,最后只好失望的回去,音红袖自然想到这些,只是她实在不想撞上莫子尘那个蛇精,还有要准备接受留香阁的一些事情,无法只得让小武空等几日了。

说到蛇精,那个莫子尘还真是和这称呼匹配,瞧他那妖媚的丹凤眼,跟动画片《葫芦娃》里面的蛇精一摸一样,要是他知道她在背地里这么骂他,不气吐血才怪。

想着,音红袖呵呵的笑了起来。

变态蛇精!她在心里又加了个修饰语,想像莫子尘穿上女装妖里妖气的样子,就越想越高兴,越笑越大声。

正吃饭的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莫名其妙。

宋震天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含混不清地问:妹子,有劳什子的高兴事儿,把你乐成这样?他不问还好,一问音红袖笑得更大声了,再看到他瞪着眼睛嚼牛肉,吐字不清的样子,笑得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刘升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拧了下眉。

关青山急忙问道:怎么样?刘升摇了摇头,没发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音红袖再也止不住的爆出了一连串的长笑,左手抚着肚子,右手抹着眼里笑出的泪。

没想到她这三位哥哥,还挺有幽默细胞的,刚才那一探、一问、一答,跟她的笑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啊!其他桌的客人都朝这边看来,宋震天擦了下嘴,妹子,别笑了,可要注意保持你的淑女形象!淑,淑女,啊哈哈,哈哈,二哥,你,你太逗了,哈哈——这次可是笑弯了腰,差点钻到桌子底下去。

那日她学宋震天吹胡子瞪眼,宋震天说她怎么瞪都不吓人,她就调侃他,说吹胡子瞪眼讨不到老婆,她以后要乖巧,时时注意保持淑女形象,没想到他倒记住了,这会儿拿出来说教,音红袖乐得差了气儿。

刘升看了四周的食客,咳了咳,示意她别笑了,四妹,饭菜都凉了,快吃吧!好不容易抬起头来,我,我,不吃了。

说着,就捂着差了气儿的腰,一边笑,一边上了楼。

目送她进了房间,三个人才低头开始吃饭。

谁想到,她上了楼还是不消停,房间里时不时的传出笑声,刘升放下筷子,大哥、二哥,我吃饱了,去看看四妹。

嗯,快去,快去,可别笑破了肚皮。

宋震天催着。

当,当,当,他敲了敲门。

门哗啦一下打开,门口站着脸颊笑得红彤彤的音红袖。

刘升闪身进屋,掩上门,一把拉住她的手到床沿坐下。

四妹,你这是怎么了?三哥知道你那晚从莫府回来就不开心,是不是太憋气,所以难过的大笑?究竟谁惹了你,三哥绝不放过他!刘升满脸的关切和不解。

她抚了抚心口,终于不再那么不可遏制的笑,没事,三哥,我是突然想到一件好玩儿的事情,所以才笑了起来。

她没告诉三人她在莫府被莫子尘当做真人飞刀的靶子,三人与莫家的关系本就不好调和,她可不想再添新乱。

真的?真的,红袖何时骗过三哥。

她不想说何事令她那日不开心,他也就不问,既然是不开心的事,不提也罢。

他宠溺地拍了一下她的头,那就别笑了,我们都被你笑得毛骨悚然。

她嗔怪,我笑得有那么难听嘛!他失笑,顿了片刻,四妹今日不去收铺子吗?音红袖一拍脸颊,对哦,我怎么给忘了,还好三哥提醒,走,我们这就去。

下了楼,看到关青山和宋震天二人刚好用过饭,也准备出门。

大哥、二哥,今日这是又要去哪家青楼?她压低声音问,不想给其他客人听到。

孰料,宋震天大声回道:哪能天天逛窑子?就是吃饱了出去转转,消消食。

音红袖吞了吞口水,看了看饭桌上投过来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

大哥、二哥,不如跟我去铺子走一趟,三哥正要陪我过去收那铺子,你们也去看看,省得以后不认识门。

她一边拉着宋震天出客栈,一边笑着说。

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哪都一样。

宋震天回她。

昨日音红袖思索再三,婉转地跟关青山和宋震天说了她想留下开店的念头。

二人开始很不解,也不甚同意,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快意江湖吗,怎的到了杭州就变了主意?音红袖说了一些她自己的想法,一则不能永远漂着,二则这样的漂法,确实是快意了,但盘缠总有用尽的时候,况且,卓丹给她的五千两银子,她是要还的,无功不受禄,她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如果他们二人不想留下,她也不强留,随他们继续走天涯,什么时候想她就来杭州看看。

刘升是执意要留下陪音红袖的,二人想了想,倒也不是怕那莫家的人,杭州这地方他们也喜欢的紧,最重要的是多日来的相处,他们也舍不得离开三弟和四妹,莫不如就先行留在这里,等什么时候想漂的时候再去漂。

音红袖对他们的留下,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还笑着打趣说等她以后的生意做大了,就请他们来当保镖。

四人一行说说笑笑,转眼就到了留香阁。

就见杨寒烟早已收拾好行头,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

音姑娘,你来了。

见到来人,杨寒烟笑着说道。

嗯,杨姑娘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其实音红袖心里也不甚舒服,毕竟这铺子是她相公留给她的,就算自己花了钱,也总觉得好像抢了别人的祖传东西一样,看着杨寒烟有些单薄的身子,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思索着,就听一边的关青山吃惊的声音,你——音红袖不解的抬头,只见宋震天也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这么像?音红袖看看刘升,他也是十分不解地望向大哥、二哥,接着,音红袖和刘升对视,而后,两人又同时将头侧过去,盯向将大哥、二哥定住了的杨寒烟。

第一百四十七章 狐疑满腹听闻间在场的五个人,全都一副表情:疑惑!大哥——音红袖见关青山拧着眉,脸部粗狂的线条因为激动而变得紧绷,忍不住唤了一声。

关青山听了这声唤,回了神,急忙对着杨寒烟道:姑娘,失礼了!关青山眼里的信息复杂难明,杨寒烟尴尬地笑了笑。

唯有宋震天依旧愣愣地盯着她看,盯得杨寒烟一阵别扭。

关青山轻轻碰了碰宋震天,又咳了两声,宋震天这才动了动,眼神落向别处。

音红袖看了眼打理整齐的杨寒烟,杨姑娘,此行打算去哪里?杨寒烟垂下眼睑,我也没想好,也许会找个小村落安家。

一个女子,总还是不方便。

音红袖心里也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赶人家走。

呵呵,姑娘不必为我担心,实在过不下去,我就找个人嫁了。

杨寒烟掩口笑着打趣。

嫁人?宋震天突然插话,嫁人还不如嫁我大哥!真是一语惊满堂!音红袖与刘升对视,满腹狐疑,看刘升的样子,他定然也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何曾见过那两位哥哥见到女人是这个样子?杨寒烟不是什么大美女,姿色只算中等,而且已嫁过人,他们的表情肯定不对,难道说他们认识?但好像杨寒烟并不认识两位哥哥——思忖间,听到杨寒烟结结巴巴地开口,这,这位大哥,我,我那是跟红袖姑娘说,说着玩儿的。

二哥今天这是怎么了?音红袖抬眼看了看关青山,他脸上的表情竟是——思念!他在思念什么人吗?相识这么久,还从未见他思念过谁,他与二哥都是粗线条,什么都不放心上,莫非杨寒烟给大哥带来了什么触动?她一双大眼乌溜溜地左右转了转,开口打破这僵硬的气氛,杨姑娘,你可愿意留下来,我需要一个帮手。

她言语诚恳,没有任何施舍的成分。

杨寒烟蓦然抬头,有些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感到她的动容,音红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杨姐姐可愿意帮我一起打理这铺子?姑娘,你——杨寒烟眼里有泪花在闪动,那是感激和惊奇,姑娘,我假借你之名,毁了你的声誉,你却——音红袖出言打断,声誉是靠人赚回来的,不是吗?有了问题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要有解决问题的信心,前事莫提,姐姐只说,愿不愿意留下?她回头看向大哥,那张方方正正的脸上有丝期待、有丝惊慌。

杨寒烟咬着唇,有些个犹豫。

杨姑娘,小妹的提议依我看来是你最好的选择了。

一来你在杭州府也住了这么久,也有许多感情;二来这铺子你说是你相公留下来的,虽然卖给了小妹,但你能住在这里依然守着,不也是件好事?这第三,小妹说得对,你一个弱女子,又身无分文,能走到哪里?第四——刘升停了停,环顾了整个房间,笑了笑,这铺子虽说不大,但让我妹子一个人打理奔波,我还真是舍不得,我们三个大男人,怕是在这花花草草上面,一点也帮不上忙,杨姑娘既然与小妹是同道中人,又何妨顾及那许多?我妹子都不介意那些个事,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杨寒烟眨了眨眼,转而就笑了,公子说得句句在理,给了我这么多留下的理由,寒烟在这里谢过了。

那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音红袖眉开眼笑地边问边回头看关青山,见他一脸的紧张,嘴角的笑容又大了大,大哥若是不等杨寒烟亲自点头,怕是不会松下这口气。

嗯,寒烟谢姑娘给寒烟一条谋生之路,也谢谢各位公子。

她点头,一一给各人施了个礼。

到底是已为人妇、又见过些场面的女子,处处都温文有礼,稳重大方,音红袖心里暗赞,以后打理铺子她可是清闲了许多。

啧啧,三哥就是三哥,说出的道理一条一条的,四妹真是佩服的‘肝脑涂地、五马分尸’!她故意将五体投地说得不三不四的,引来众人一阵错愕。

刘升更是一脸扭曲,四妹,你这是在夸三哥还是在损三哥?音红袖咂了下嘴,方才吃饭的时候还夸他有幽默细胞,估计这会儿分解了。

她上前挽了刘升的胳膊,笑嘻嘻地道:当然是夸了,我呀,是把‘五体投地’换了个幽默的说法。

没等刘升回话,那边的杨寒烟噗哧笑了出来,姑娘以后可别这么夸人了,听着怪吓人的。

可不是,连我都吓了一跳,以为你要把三弟给‘五马分尸’了!宋震天大着嗓门来了一句。

音红袖扭头对宋震天吐了吐舌头,摇着刘升的手臂,三哥,我可没一点儿损你的意思。

刘升煞有介事地皱了皱眉,点点头,嗯,信你这一回。

音红袖抽回手臂,伸了个懒腰,三位哥哥请自便,我要跟杨姐姐先熟悉一下环境。

杨寒烟带着她里外转了转,音红袖对这铺子还是很满意的,一些设施都很新,铺子也不用装修,倒可省下一笔钱,最让音红袖高兴的是,正屋的后面有一个小花园,跟她以前留香阁的情况差不多,这也省去了她到处找地方种花的麻烦。

三个男人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闲得无聊就都出去了。

又找回了从前的感觉,闻到了她熟悉的味道,音红袖高兴的不得了。

她叫杨寒烟把架上已做好的香液拿下来,一桶一桶的挑选,大部分不符合她的要求,便建议杨寒烟都扔掉,这两天她会重新做。

刚开始杨寒烟去扔的时候也没皱一下眉头,可是随着香液越扔越多,她终于怯懦地开了口,姑娘,这,没有一桶可以用吗?一句话提醒了音红袖,她只顾着挑剔,全没在乎杨寒烟的感受,不管怎么说,这些也都是人家的心血,她该对别人的劳动成果有着该有的尊重。

当然不是。

音红袖笑着安慰,随后挑出一些尚且可以的香液放在一边。

杨寒烟的嘴角也有了笑意。

整理完这些瓶瓶罐罐,小半天就过去了。

音红袖揉着发酸的腰背,却是笑容满脸,过不了几天,她的留香阁就可以重出江湖了!第一百四十八章 落井下石醉花楼留香阁的事情准备得差不多了,可是她现在却有点苦恼,他们几人总不能永远住在客栈,也不知买个宅子需要多少钱,万一要个一、两千两,叫她怎么消受,想想就头疼。

留下杨寒烟在店里研磨花蜜,她到街上去买些辅料,顺便出去透透气,关于住处问题已经烦了她一个早上了。

提着买好的辅料,音红袖一边在街上晃悠,一边打听着附近可有宅院出卖或者出租,一路走着,也没问到什么,悻悻的返回。

经过醉花楼门口,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的,有人大叫,有人哭,好像还有人在嚷着让我死!杨寒烟不是把钱给了那钱老鸨了吗?这会儿又在吵吵些什么?不会是哪个嫖客吃霸王餐吧!乌烟瘴气的地方,还是离远点儿!音红袖皱皱鼻,提起步。

一把剪刀从二楼的窗子飞出来,直直扎进音红袖跟前的泥土里,紧贴着她的脚尖。

这杭州府现下流行用暗器吗?试过了莫子尘的飞刀,这剪刀倒没给她造成多大惊吓,呵,感情胆量被他练出来了!拂拂衣袖,她准备走,一个花瓶又砸了出来,在音红袖脚下,哗啦的就摔成了花。

怎么?知道是她从此经过,故意找茬吗?音红袖那叫一个气,三两步快速冲进醉花楼,大喊:哪个不长眼睛的,从二楼扔东西,给我出来!一楼大厅里原本的闹声一下子静了下来,音红袖环顾了一圈,大厅里都是些姑娘,有的眼圈红红的,有的脸上还流着泪,有的一脸的气愤,一个嫖客都没看到。

她狠狠的盯上楼梯,准备冲上去,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往下跑,边跑边叫着让我死,让我死,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赶紧追了出来。

想必那剪刀和花瓶就是她扔的了,音红袖一把拦住她,没好气地吼着,你眼睛长到脚底下了吗?不知道现在是大白天,楼下有人走吗?发什么大小姐脾气,扔下剪刀,伤了人怎么办?你想死,别人可不想!散发女子显是被她突来的厉喝给镇住了,惊愕地抬起头,音红袖慌乱地倒退了一步,这女子的脸——散发女子见了她的反应,立马掩面大哭,嘴里还在念着,让我死了吧,死了吧!大厅里走过来一个身穿亮黄色长裙的女子,指着散发女子尖叫,去死,去死!音红袖的目光触到她的脸,又是一惊,她的脸上也有着一小片一小片的疹子,却没有散发女子那么严重,难道说,她们就是花粉过敏的那几个人吗?黄衣女子急喘着,很生气的样子,你哭什么哭,我还不是跟你一样!原本以为钱妈妈拿了赔金,会给我们请个好大夫,谁知道,她竟然弃我们不顾,一个人溜了。

说着,狠狠地踢了一脚楼梯的栏杆。

栏杆一阵抖动,散发女子被她吓得止了哭声。

此刻,音红袖算是明白了八九不离十。

那个散发的女子,应该就是织雨,钱老鸨拿了杨寒烟的钱,却没给这几个姑娘治病,想是以为她们破了相,治了也是白治,又怕姑娘们闹事,就一个人拿着钱偷偷的溜了,留下这些个无依无靠、只会凭借色相生活的女子,她们却不知该如何活下去!音红袖摇摇头,暗自叹了口气,那个老鸨竟然这般没人性,如今叫这些姑娘都怎么活?咣啷一声,醉花楼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个长相周正却一脸刻薄的男子带着两个彪形大汉闯进来。

钱妈妈,我来收租。

男子开口嚷着。

方才喝斥织雨的黄衣女子一字一句地回道:她跑了,拿着钱跑了,周少爷,你来晚了。

什么?跑了?周少爷讶异地说道,声音竟有些尖尖的。

黄衣女子离那男子有些距离,却不上前与他说话,只远远的继续道:是,跑了。

周少爷的那一百两租金我们姐妹是交不出了,如果周少爷不嫌弃,倒可以挑几位姐妹给你府上做丫鬟,也好还周少爷的租金,或者,周少爷挑几位看得上眼的,送去满月楼,以后在满月楼赚了钱,再还给少爷。

音红袖是吃惊的,没想到青楼里面竟还有这样遇事沉着、冷静的女子,她适才那一番话,明里是给那周少爷好处,暗里是在帮着姐妹们谋出路,不禁对这个黄衣女子另眼相看。

周少爷叹了口气,唤云,这醉花楼里边儿就你说话最中听,不过——他眼睛一转,扬着声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我一早就问过了,满月楼的妈妈嫌你们晦气,丫鬟嘛——他停了停,眼睛在那几个年纪小一点的姑娘身上色眯眯地打转,多几个也无妨。

音红袖心里暗嗤,这个刻薄鬼怕是早就料到钱老鸨会有这一手,他早不来收租晚不来收租,偏偏这个时候来,那区区一百两对他这么个富家公子哥儿来说,算得了什么,看他那色相就知道,想白捡几个姑娘回去玩儿。

唤云哪里不明白那周少爷的意图,只是能有出路总比一无所靠强。

唤云仍是站在那里,忍了忍,还是开了口,周少爷,你把织雨也带走吧,好歹她也是你的红颜知己!红颜知己!原来这个周少爷就是那日蜜饯店里面那两个女子提到的人。

那边的织雨怯怯地叫了声,周少爷!周少爷像见了鬼似的,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别过来,别过来!织雨背过脸去,被丫鬟抱住。

周少爷似是有点生气,唤云,我是给你面子才挑几个丫鬟。

指着织雨,你看她那样子,吓坏人不说,万一传染给了我府里的人,叫我怎么交待?原来他怕传染,难怪那个叫唤云的女子总是离他那么远说话,这个白痴,花粉过敏怎么传染?音红袖心里觉得好笑,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周少爷顺着笑声看了过去,立时两眼放光,唤云,这姑娘可是新来的?唤云刚要出声,被音红袖截了过去,是,我是新来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心买得醉花楼周少爷慢慢的靠过来,嘴里还不住的调戏,新来的,想必还是个青倌,少爷我正好缺个十房妾室,你来凑个整数!音红袖也不恼,甜腻腻地冲着他笑,笑得那周少爷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周少爷!她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周少爷的前胸,你都有九房妻妾了,怎么还娶呀,那我不是最小的了嘛!她就是想故意整一整这个刻薄鬼,那声音嗲得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没想到,她还有这个天分呢,学起那青楼姑娘来一点儿也不赖。

周少爷骨头都快被她嗲苏了,上去摸她的手,少爷我可是最疼小的,越小越疼。

唉!音红袖叹了口气,抽回手,可是周少爷,来不及了呢!小美人儿,怎么了,什么来不及了?音红袖侧过头,见唤云正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她调皮地冲着唤云眨眼睛,扭头对周少爷继续嗲,来不及的就是——就是——就是什么?周少爷见她那媚样,又想过去拉她的手,被她闪开了。

就是人家已经嫁人了!说完转过头,强憋着笑,正巧看到唤云也一脸偷笑的表情。

什么?嫁人了?周少爷眼睛睁的老大,你不是新来的吗?是新来的,可人家也没说我是新来的姑娘呀!说着,又冲他飞了个媚眼儿。

周少爷吞了吞口水,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音红袖清了清喉咙,这装嗲还真不好受,恢复了她的常声,我是这儿新来的当家。

她可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被人叫妈妈,还是说当家比较顺嘴。

周少爷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敢耍我?就耍你了,怎么着!音红袖从怀里取出一百两银票,周少爷,这是她们欠你的房租。

周少爷接过银票,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

音红袖微微一笑:周少爷,方才是小女子跟少爷你开个玩笑,少爷你是一个心胸宽广、气度不凡的人,想必是不会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的吧!远处的唤云开口道:是啊,周少爷一向都是个大方的人,姑娘们都欣赏的紧呢!可不是,咱们周少爷的胸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唤云旁边一个蓝衣少女跟着说道。

又有两个姑娘把那个周少爷吹捧了一番,周少爷脸上有了得色,当然也没对着音红袖发难,如果发难了,岂不是证明他小肚鸡肠?周少爷扬头问唤云,她真是你们新来的妈妈?唤云眨了眨眼,迟疑了一下,呃,是的。

周少爷又转过来问音红袖,那你可是要接下这醉花楼了?如果她是这里的老鸨,那以后亲近她还不有的是机会?其实音红袖刚才只是那么随便一说,现在被这么一问,还真有点头大。

抬眼看到一干姑娘都在望着她,那一双双眼睛里装的都是希望,音红袖啊音红袖,你还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身后的织雨还在嘤嘤啜泣,哭得音红袖心里凉凉的,这些个女子都是青楼中人,大多数都无依无靠,要么是被拐来的,要么是被卖来的,唉,其实都是些可怜人,也许出了这门,她们就从此孤苦伶仃,就想她一样,无论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她都是孤单寂寞的一个人!周少爷见她半天没说话,等的有些不耐烦,租金是每月五十两。

如果我想买下这里呢?她终于下了决心,买下这里也未必不是好事,她自然不会再去开青楼。

买?那周少爷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想要买下来。

一屋子的姑娘也都目瞪口呆。

对,买!我只买不租!打定主意,她轻松地一笑。

如果我不卖呢?周少爷不会不卖的,这醉花楼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谁还敢租啊,不怕被传染吗?就算有人租了开铺子,那有客人敢来吗?那周少爷眉头皱了皱,商人都是精明的,音红袖知道他在权衡,也不信他会想不通。

见他不语,音红袖淡淡一笑,周少爷,开个价吧!周少爷想了想,眼里闪过商人该有的奸诈,一千两!她是不是跟一千两犯冲啊,难道要先后用一千两买两个烂摊子?七百两!她开口。

九百两!八百两!如果周少爷不同意,那就算了!成交!爽快!明日我拿地契,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

好!音红袖一拍手。

半晌,却不见周少爷离开,音红袖看过去,原来还再盯那几个年纪小的姑娘,又想整整他,周少爷,我看,你还是回吧,这醉花楼呆的时间不易过长,你可听说过空气也会传染吗?果然,话音一落,那周少爷就带着人没影了。

姑娘,你也认为这病传染吗?如果传染,为何我身边的姐妹都没事?音红袖回头,见是唤云在说话,遂笑着走过去,你们的病根本不传染,也不必看大夫,过些日子自然就会好的。

姑娘此话怎说?唤云有些个激动。

其实你们是因为用了浓度过高的香液而花粉过敏,所谓过敏也就是你们身上会起那些疹子,只要平时多喝些绿茶,买些止痒粉涂上,注意不要用手去抓,不出半月就会好了。

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音红袖朝楼梯望去,说话的正是织雨,你可是织雨姑娘?织雨点点头。

音红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笑容,是真的,因为我和这些花花草草打了十几年的交道。

织雨似是仍然有些不信,音红袖也不想解释,看了眼手中提着的辅料,出来这么久,怕是杨姐姐要等急了。

姑娘们,我有事先走了,明日我来收醉花楼,咱们有话再谈,如果你们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去隔壁的留香阁找我!等等!唤云出声把正要推门的音红袖叫住。

姑娘芳名?哦,差点忘了自我介绍了,否则你们去了留香阁都不知该找谁,我叫音红袖!她笑自己的疏忽。

音,音红袖?唤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是啊,唤云姑娘,你怎么了?听闻留香阁的老板娘从长安来接管杭州的铺子,原来就是你!她说着,突然就高兴地笑了,姐妹们,看来我们的病真的是能自然好!音红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她还真的是被杨姐姐给搞的小有名气了。

第一百五十章 似真似幻红枫亭在留香阁忙了一会儿,她起身回客栈。

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留香阁还有醉花楼,下了这么大血本,看来她是想不留在杭州都不行了。

留香阁不难打理,况且还有杨寒烟,她只稍稍费些心思就可以。

想到杨寒烟,她还有一件事没弄明白,一直想问二哥,杨寒烟是不是跟大哥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杨寒烟让大哥想起了谁,可惜这几日都在忙,也没找到机会问,她得时时提醒自己,可别望了这件事,要是大哥心里有什么结,不解开,她也会替大哥难受。

醉花楼就比较难办了,虽然她脑里子有了一套方案,就是不知那些个姑娘肯不肯合作,不过,如果她们不合作,那就算了,醉花楼也可以做别的用途。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说起来,这两档子事儿都挺棘手的,首先是留香阁的声誉问题,她要砸银子、砸时间、砸耐力在里面,其次是醉花楼,这传染的谣言还要想办法止住才行。

头疼!真头疼!突然身子被人撞了下,音红袖正想发火,就见一个小男孩儿红着脸站在她面前,姐姐,对不起,我妹妹不是有意的。

说着,伸手拉过撞上音红袖的小女孩儿。

看着两个孩子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她知道一定是自己要吃人的脸色吓着了他们,赶紧宽容的笑了笑,没事的,是姐姐自己不小心。

男孩儿一听,也咧开嘴笑,谢谢姐姐。

她弯腰,伸手掐了掐男孩儿红扑扑的小脸,去玩儿吧!两个孩子乐颠颠的跑开了,音红袖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小武,有四天没去看他了,那孩子怕是会很失望,想着小武那张纯真得不含一丝杂质的脸,音红袖一阵懊恼,不就是一个变态的莫子尘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顶多看到他离远点儿,权当他不存在不就好了!打定主意,她转了方向,向莫府走去。

手里拿着在路上买给小武的弹珠,她满脸笑意地跨进莫府大门。

小武,小武,快出来,看姐姐给你带什么了!一进门,她就大喊。

小武,小——什么人在那里大呼小叫?一个粗厚的男中音,口气极其不满。

音红袖愣住了,看着从正厅里走出的一对中年男女,男的高大神武,身着深蓝色长袍,头顶束冠,脚蹬锦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英挺的主儿,女的也是美妇,只是也许是人到中年的原因,身子微微发福,顶了满头的金钗步摇,有些个晃眼睛。

莫老爷,莫夫人!她快速的反应,看装扮和气势就知道他们是谁。

新来的丫鬟吗?怎么不懂个规矩?莫夫人上下打量着她,语气不很和善。

音红袖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身衣裳虽然不怎么华贵,可也不是丫鬟穿的吧!本以为他们武林世家不似官家那般规矩多多,看来想错了。

我在问你话,怎么不回答?莫夫人见音红袖半晌不言语,拧着眉厉声训斥。

呃——她刚想开口,就听有人在不远处喊:爹、娘,红袖是我的朋友!那么温和的声音,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莫子枫。

枫儿,礼物都准备妥当了吗?莫老爷回头问儿子。

嗯,都准备好了。

那夫人咱们走吧!莫夫人瞪了音红袖一眼,随着莫老爷出了门。

莫子枫吩咐两个手拿锦盒的下人跟在莫老爷和莫夫人身后,而后笑着对音红袖道:你有好几日没来了,铺子开张了吗?就是在忙着铺子的事情,所以这几日都没有抽得出空来看你。

方才我爹娘误会了——音红袖笑着打断他,不怪莫老爷和莫夫人,是我自己不该进门就乱喊的。

从第一面来说,她还真不是很喜欢莫子枫的爹娘,尤其是她娘,语气很不友善,来到这个世界,她见过的最好的父母,当属上官云箫的双亲了,永远都那么慈眉善目,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亲近。

在想什么?啊?呃,我在想你爹娘带着重礼是去做什么?随便那么一说。

哦,是兴隆钱庄的郑伯伯过寿,爹娘前去赴宴的。

一听到赴宴,音红袖想起自己还没用晚膳,只怕是等她见过了小武,讲过了《天龙八部》之后,就饿扁了。

还没用过晚膳吧,我也没有,不如就在我府上用,如何?唉!她叹了口气。

怎么了,红袖,你,不愿意?莫子枫小心的问着。

她抬眼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知我者,子枫也!他了然,舒眉一笑,去花园里用。

仍是那日饮茶的凉亭,闲聊了一会儿,丫鬟端来酒菜,而后立于一旁。

莫子枫挥了挥手,下人就都退出了花园。

音红袖有点窘迫,子枫,我这样打扰你,尊夫人,她——她会不会——眼神一闪,是她不曾见过的漠然。

音红袖有些后悔,或许她不该问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因为就算许玲珑不高兴,她与子枫还是会在这里把酒言欢。

浅淡一笑,无需为这个伤神,玲珑不会怎样。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虽知不可问,她还是忍不住。

因为她不会在乎。

他回答得很干脆,表情里不见一丝一毫的伤痛。

你们——我们彼此都不会理会对方去做什么。

唉,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婚姻,两个人都被束缚了,在一起只是为了责任吗?她不再问,这个话题不怎么令人开心。

此时,已是黄昏,落日的余彩,给整个花园涂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许多条光束射在亭子周围,朦胧得不那么真实。

音红袖不觉伸手,放进一条光束里,有些沉醉地看着手上的光亮。

这亭,有名字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破坏这景致。

没有,不如你给取一个?他说着,也是很轻。

思索了片刻,她抽回手,摇摇头,我想不出来,总觉得它太美了,那些个俗气的字眼无法相配。

我想到一个。

什么呢?她眨着眼睛,很感兴趣。

红枫亭!他目光里的闪烁逃过了她的眼睛。

红枫亭?她并未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秋天,也没有枫叶!他但笑不语。

接触到他温暖的目光,她蓦地就明白了,轻轻的拒绝,子枫,这,不太合适。

料到她应有的反应,可,眉毛下那两潭清澈的湖水,仍是起了点滴的涟漪,唇角的笑,却,依然温软如玉。

千金易寻,知己难觅!红袖,我别无他意!音红袖暗自叹息,自己的这种心思,岂不辜负了子枫的情谊?真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她清朗的笑,子枫,我想听《洛神赋》。

双手捧着下颌,她状似等待。

微笑着取出洞箫,箫声缓缓而起,长发被忽来的风吹得飘散,金色笼罩里,音红袖突然觉得面前的他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似真似幻……第一百五十一章 醉花易名避风塘音红袖用八百两银子换得了醉花楼的地契,地契到手,管他是周少爷还是周扒皮,一股脑的给轰了出去,看见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她就烦。

姑娘们全都穿戴整齐的聚在一楼大厅,等着音红袖说话。

她坐在一张椅上,手里翻看唤云给她的醉花楼姑娘名册,这么多名字一时也记不住,索性就不看了。

合上名册,她抬眼扫视一圈,微笑着扬声,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里的当家,不过,这里不再叫醉花楼。

那叫什么?避风塘!问得快答得也快,昨日路过茶馆,就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全国连锁的避风塘茶楼,便有了这个名字避风塘是做什么的?不是妓院。

一言既出,底下哗然。

唤云忍不住开了口,音姑娘,你这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而后又放了一把火。

呵呵,我还没说完。

她将名册放在椅子上,站起了身。

这避风塘,也就是给客人闲暇时打发无聊时间用的,来这里的人,可以喝喝茶、饮饮酒,与姑娘们聊聊天儿,听听曲儿、看看歌舞,贪赏风月、吟诗做赋也无不可,但姑娘们却是只卖艺不卖身。

她停了停,看众人的反应,果然全都是一副惊异的表情,唯有唤云眼里多了些欣赏。

对着唤云会心一笑,她继续道:不过,如果姑娘们自愿委身客人,我也不反对。

此言一出,换来更多的惊叹,有的更是讶异出声。

她也不急,等声音平复,我这避风塘是只卖艺不卖身的伶人馆,姑娘们若自愿给客人陪夜,我准许客人将姑娘带走出台,当然,客人给不给赏钱我不管,至少我不会收取这份利益,如果有客人对你们胡来,姑娘们也自然不必客气,直接轰出去了事,因为我绝不做那等生意。

关于这个说法,她也是想了许久,这些个姑娘都是风花雪月惯了,不管当初是否被逼沦落风尘,对那等醉生梦死的生活多少还是会有留恋,她是个现代人,自然明白成熟女人也会有生理上的需要,只要不是被迫,只要不给她制造麻烦,也随她们去,再者,往好处想,也许她们愿意委身的人,会给她们一个安定也不无可能。

看姑娘们的表情,许多人自是不理解,哪有她这样的人,有钱不赚?她走过去,与唤云面对面,她看得出,别人不理解,但至少这个唤云能明白。

沉默了半晌,她走回去,重又坐在椅子上,低低叹了声,避风塘,顾名思义,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我取这个名字,就是想能给你们提供一个暂时的庇护地,我最终的目的,是希望你们都能有个好的归属。

一片寂静,静得连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细微的声响。

钱财身外物,我本意也并不想要你们做我的赚钱机器,我从前不是个有钱人,现在不是,也许将来也不是,我买下这个棘手的醉花楼,也是希望你们能像我一样自由自在的活着,因为,我和你们一样,无依无靠,甚至无父无母。

眼睛有些涩涩的湿润,深有感触的姑娘也跟着眼圈泛红。

她眨了眨眼,将那湿意逼退,半开玩笑的道:我这里是自愿去留,如果姑娘们都不愿意留下,那我这个计划也就算成功流产,我再考虑研究一下第二胎。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姑娘说话还真是有趣。

舒口气,她双手一拍,好了,现在开始选择,愿意留下的站到我的左边,想离开的站到我的右边。

我留下。

唤云第一个开口,这在音红袖意料中。

我也留下。

柔细的女声,是织雨。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呼啦一下全都站到了左边,这倒是音红袖没想到的,愣了有那么一会儿,要不是唤云开口说话,她不知还要愣多久。

姐妹们,以后咱们就称音姑娘为小姐。

齐齐的一声小姐,把音红袖给弄红了脸。

她不好意思的咳了咳,那个,唤云,以后你就是避风塘的主事,我对这种风月场所不甚懂,许多事还要靠你多多帮忙。

唤云一笑,露出一排漂亮整齐的牙齿,唤云谢小姐信任。

好了,姑娘们,避风塘不可能马上开业,大伙儿就自己去找些乐子吧!怕是那过敏事件给闹的,她们也没的空子去闲逛。

一哄而散,睡觉的睡觉,逛街的逛街,聊天的聊天,一个个笑容满脸。

音红袖叫住唤云,想跟她了解一些情况,比如这些姑娘里面谁擅长诗词歌赋,谁红袖善舞,谁交际圆滑,谁还是清白姑娘。

唤云自是一一道明,令音红袖惊讶的是,唤云在醉花楼是只卖艺不卖身,看来她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曾经的身价未必少于头牌织雨。

事实上,唤云并不像其他姐妹那样高兴,也对着音红袖说出了她的担心,避风塘如果只唱唱曲子、跳跳舞,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怕是不会有几个客人。

这个我也想过,我虽然志不在赚钱上面,但是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总不能让这么多个姑娘有今天没明天的。

那小姐可是有些想法?音红袖微微一笑,点点头,我们当然不能只是传统的唱唱跳跳,要有自己的品牌。

品牌?知她听不大懂,音红袖也没想解释,只要她能大概模糊其意就行了。

这个时代最不能整天挂在嘴边的就是男女情爱,但偏偏爱情这东西又最是人们渴望又惧怕的东西,那些对儿女情长指指点点的人,其实心里寂寞无比,那些经常出入青楼的公子少爷,醉生梦死之间,他们是想爱了谁又想忘了谁?爱情,其实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唤云眨眨眼睛,似懂非懂,但也对她的说词很是震撼。

我想说的是,我们的歌舞就以‘爱情’为主题,一则这里本就是风月场合,不必理会外人说词,二则这越新鲜的东西越能吸引人的眼球,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贪念那床第之事,一心求欢的下作男人避风塘也不欢迎。

想想二十一世纪,有几首歌不是以爱情为主旋律,在这民风开放的唐朝,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小姐的想法很是新奇,唤云很佩服。

听音红袖这样一说,她倒是很感兴趣,但眉目一转,只是,先前的传染谣言,不知该怎么止住!这个——唉,这才是症结,或许她要找子枫帮帮忙才行。

又谈了些管理操作及歌舞编排上的事,并叫唤云把她的意思说给姑娘们听,音红袖便去了留香阁,避风塘不能急着开业,先把留香阁搞定再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嘻笑玩闹赋闲情杨姐姐——进了门没见到人,音红袖向后院走去。

一眼看到关青山在给花儿浇水,杨寒烟则在一旁给矮树剪枝,两人有说有笑的。

这个大哥,看来真有问题!音红袖坏坏地笑着,却悄悄退回了外屋。

她一边退一边向里边偷瞄,转身当地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身子。

二哥,你干嘛,会撞死人的。

她没好气地嗔怨。

我进来看到你在往里面瞅,我便也想瞅一瞅,谁知道你回头,然后就撞上了。

宋震天有点白地解释着。

三哥!音红袖捂着鼻子就扑到宋震天身后的刘升怀里,三哥,我鼻子都被二哥给撞掉了。

哪,哪有那么夸张!宋震天下意识的伸手摸摸鼻子。

刘升伸手拍了拍音红袖的背,对着宋震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咱这妹子是装的,宋震天看到了,就嘿嘿笑了两声。

从刘升怀里抽出身,揉揉还在发酸的鼻尖,学着宋震天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罚你两天不许吃牛肉!宋震天一听急了,妹子,你罚二哥两个月不碰娘们儿不成问题,让二哥两天不吃牛肉可不成。

音红袖看了刘升一眼,两人哈哈的笑了起来。

见他们笑,宋震天也不恼,四妹,你刚才在看什么?跟音红袖相处久了,他也学会了转移话题这一招。

一说到这个,她来了兴趣,跑到宋震天对面,与他隔桌而坐,刘升就在边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二哥,你是不是认识杨姐姐?她挑一挑眉,神秘兮兮地问。

不认识。

那,大哥认识?也不认识。

他回答的倒干脆,音红袖生气地抢过宋震天刚端起的茶杯,一口气喝了下去,宋震天瞪了瞪眼睛,只好又倒一杯,刘升在一旁笑看着,也不插话。

她眉毛又挑了一挑,二哥,那天你说杨姐姐像谁?像谁?宋震天思索了一会儿,突地拍了下脑袋,对了,她长得像大哥的媳妇儿。

音红袖刚扭头,听他一说,噗的一口茶全喷在刘升脸上。

宋震天哈哈大笑,三弟,叫你刚才跟四妹合伙笑我,遭报应了吧!哈哈!刘升隐忍着用手擦了一把脸,甩了甩水珠。

音红袖急忙掏出帕子,细细地给他擦拭,三哥,我,我不是有意的。

宋震天还在那笑,音红袖回头对他吐了吐舌头,又转过来给刘升擦着脸上的水迹。

她的手指无意的从他脸上划过,额、眼、鼻、唇,他身子微微的僵硬,眼睛一瞬不顺地盯着就在他眼前的俏颜。

好了,三哥。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声说着。

匆忙回神,不碍事。

见他没生气,她继续跟宋震天谈论。

大哥的媳妇儿呢?宋震天止了笑,大哥的媳妇儿死了。

任谁也笑不起来了。

音红袖也弄明白了,原来杨寒烟跟大哥的媳妇儿长的很像,杨寒烟,怕是让大哥动了情,她该想办法给大哥创造些机会才是。

四妹,我们在城南找了家院子,今天晚上我们三人就去那里住。

刘升开口打破了沉寂。

那我呢?她睁大了眼睛问。

你前些天不是说,想住在留香阁吗?省得来回跑。

刘升回她。

不行。

她直截了当,要是她整天在留香阁晃,还怎么给大哥制造机会!啊?妹子,你要跟我们一起搬过去吗?宋震天愣愣的问。

那里离留香阁远吗?尚有一段距离。

刘升开口。

她叹口起,低着头,突然灵光一闪,眼睛瞬时亮了起来,二哥、三哥,避风塘后面有一个大院子,有不少的房间,院子里还有个小花园,姑娘们都住前院,那个大院好像一直废着没用,不如我们兄妹四人搬去那里好了。

避风塘是什么地方?刘升疑惑地问。

一时着急,忘了改口了,就是以前的醉花楼,我给她改了个名字。

她买了醉花楼的事情跟三位哥哥提过,也说了她给醉花楼拟定的用途。

那都是些娘们儿,我们怎么能住那里!宋震天摇着头。

其实那大院跟醉花楼是有墙壁隔开的,还是比较清净的,大院也有自己的出入口,不必经过醉花楼。

宋震天想了想,还是不妥。

但语气已没那么坚定。

音红袖赶紧加把火,我们住在那里有很多好处,第一那是我们自己的地方,不用付租金,第二这里比较繁华,生活起来也方便,第三这离留香阁也近,方便我打理,第四三位哥哥可以时不时的听听小曲儿,好不惬意,第五,这第五,嘿嘿,三位哥哥可以给我做个临时保镖,省得有人来砸场子,第六,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大哥他一定同意住在这里。

你这道理还真多!宋震天念叨。

都是三哥传染的,总是一大堆理论,搞得我现在也喜欢罗列理由。

罗列理由,这个词真是新鲜!刘升笑着说。

其实啊——她正了正色,是我怕自己一个人撑不住,真想请三位哥哥帮忙!宋震天摇摇手,我们对经商可是一窍不通,除了三弟。

音红袖想了想,没再说,她知道三位哥哥有的是银子,用也用不尽,从月狼山下来什么也没了,可却庆幸他们都把银子存进了钱庄,随便挥一挥手,就能从各地钱庄取出大把银子来,现在他们三人只想着快意潇洒些,哪能去跟她开什么鬼店!你怎么知道大哥一定同意?宋震天想起了一个疑问。

这个嘛——她挥挥手,示意宋震天附耳过来,待他凑过来,她才开口,不告诉你!你这丫头片子,又捉弄我!宋震天咬牙嚷嚷着,但是音红袖知道他并不生气,所以还在一边摇头晃脑的跟他对着来。

刘升哑然失笑地看着这一对活宝,二哥,就依四妹说的吧,我想大哥也一定会同意的。

音红袖笑眯眯地看着刘升,他也看出来大哥和杨姐姐之间会有故事了吧!好,避风塘的姑娘们反正也没事做,我待会儿就过去,请她们帮忙整理整理,不过,还要买些个用的东西,我们明日再搬过去吧!那两人也点头同意。

这时,关青山和杨寒烟从里面走出来。

大哥,杨姐姐?音红袖故作惊讶。

呃,大哥看你的花儿缺水,就去浇了浇水。

关青山赶紧解释。

哦,大哥还有这兴致呀!她有意的拖长了音调。

任宋震天再迟钝也明白适才音红袖在看什么,咧着嘴乐了开。

见关青山和杨寒烟都有点尴尬,音红袖转移了话题,杨姐姐,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嗯,明天就能开张了。

还是等后日吧,等我们搬过来再开。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人生若梦总无情将避风塘后院简单收拾了一番,四人便搬了进去。

次日,留香阁开张。

虽然广泛宣传是她这个留香阁正主在店中坐镇,又挂了开张前三日免费的牌子,但仍是门可罗雀,不过这也完全在音红袖的意料之中。

门外倒是分不同时间段轮换的围着不少人,走了一批来了一批,有的是对音红袖感些兴趣,有的看了免费的招牌想检点便宜,但一个上午过去了,还是无一人进店。

音红袖也不担心,不怕没客人,就怕没第一个客人,三天时间她可以慢慢等。

反倒是杨寒烟在那里唉声叹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音红袖只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安慰她。

走进两个锦服女子,主人且不说,就身边那丫鬟的衣裳都是绸缎做的,杨寒烟一阵激动,赶紧相迎。

这位夫人,快请!一句话吵醒了额头正要接触桌面的音红袖,杨姐姐,怎么了?红袖,有客人来了。

杨寒烟十分高兴。

定睛,却是呆了一呆,莫夫人!怎么,音红袖,看到我不高兴吗?许玲珑一边喝着杨寒烟端来的茶,一边皮笑肉不笑地问着。

音红袖伸了个懒腰,给了她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哪里,莫夫人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呀!门外有了些骚动。

你们快看,那是金枪镖局莫大少爷的夫人!在哪儿,在哪儿,快让我看看!莫大少爷的夫人居然来这留香阁了!啧,啧,这夫人还真是个大美人啊,看那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可不是,也只有这样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莫家大少爷!莫家两位少爷,可是咱们杭州府多少千金小姐的心上人啊,今日看了这大少爷的夫人,我看那些个小姐也只有叹气的份儿了!……听着门外杂七杂八的议论,许玲珑面上深有得意之色,只一心享受着赞美,也没有开口说话。

音红袖向外瞟了一眼,轻轻笑了起来。

笑什么?许玲珑放下茶杯。

我在笑,子枫这一娶妻,不知有多少闺中少女要偷偷落泪呢!真没想到一向行事低调、温文守礼的莫子枫,也是位偶像级人物,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儒雅翩然,才让那些个少女动了春心吧!许玲珑有些微的恍惚,却没言语。

莫夫人今日来,有何贵干?来你这里,自然是问香。

她站起来,在放满香液的架子上看了看,相信只要我在你这里买了香液,你就会有客人上门了。

的确,有了一个她这么大牌的主儿来光顾,音红袖不愁没人进店,不过,许玲珑会这么简单的就给她便宜占吗?是子枫叫你来的?许玲珑摇摇头,子枫对这些个女人家的玩意儿怎么会感兴趣,是我自己来的。

音红袖牵了牵嘴角,莫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或者说要什么交换条件?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音红袖,眼神一阵黯淡,昨日才知道,云箫娶妻了!眼前似有一团黑云忽闪而过,音红袖心下一阵痉挛!他娶妻了!娶了谁?莲儿吗?呵!他终于娶了莲儿,终于完成了对她的承诺!他们也终于,完完全全的陌路了!不是将他忘了吗?不是将他的名字埋葬了吗?为何,提起还会心痛?为何,听到还会难过?唇角微微颤抖,她的脸色瞬间的苍白。

痛苦吗?呵呵,我也痛苦!许玲珑看着她的表情,苦涩的笑,不过,我知你比我更痛苦,我嫁了,他娶了,我们之间至少有个平衡,我至少还有子枫,但是你,什么都没有!强忍下喉中的哽咽,她深吸一口气,想掷地有声,却声音虚软,你就是来说这个的吗?不是,我想知道他娶了谁?终于问出了她想问的。

她溢了一丝冷笑,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不知道他要娶别人,你怎么会离开他,离开长安!我半年前就离开了长安。

半年前?是的,所以我对长安的事还没有你知道的多。

半年前你就离开了,那时我还在长安,但是我却不知道,以为你还在上官府!许玲珑鼻中哼笑着。

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我离开长安没有人会去关注,我不是上官云箫,只动一动就会引得一群人牵肠挂肚、伤心落泪!不知他还会不会去曲江池里我那空空的画舫,还是——去听王家小姐的洞箫?许玲珑的神色看起来有些落寞惆怅,转而看了看音红袖,他会娶了谁?齐王府的小郡主,还是董尚书的千金?强扯了一个微笑,虽然惨惨淡淡,但依旧是笑,娶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娶了,不是吗?许玲珑许久没吭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许玲珑身旁的丫鬟开口,夫人,时辰差不多了,您还要去进香!听了丫鬟所言,许玲珑转过身,背对着音红袖,眼睛看向门外,五桶百合香液,迎香,付银子。

杨寒烟回身包好香液,叫迎香的丫鬟接过并付了银两。

音红袖看着前脚已卖出门的许玲珑,突然唤道:莫夫人——许玲珑脚步一停,脸微侧,没有转身。

珍惜你身边的人!她说她至少还有子枫,就说明许玲珑对子枫多少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至少是一种依赖。

许玲珑眉心蹙了蹙,提步离开。

许玲珑的到来,真的给留香阁带来的生机,稀稀疏疏的有人进门。

音红袖心头堵得发慌,将事情交给杨寒烟,径自到了内堂休息。

她很累,从来也没有觉得这样累,头脑里一片片的都是空白,倒在床上,顷刻便睡着。

做梦了吗?好想做个梦,梦到谁都好,醒来的时候努力回想,却好似什么梦都没做过。

睡了醒,醒了又睡,双眼紧紧的闭着。

一直睡着,谁叫也不起来,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第一百五十四章 亦君亦臣亦友人长安的夏天,不见杭州的落英缤纷,却繁华又悲痛着。

月色,因着悲痛,而清清冷冷。

留香阁,寂静无声。

那对街而立的男子,面无表情。

白衣胜雪,月下翩然。

已不知呆望了多久,也许一刻钟、两刻钟,也许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黑云蔽月,没有叹息,纵身一跃,同月色一起消失……远远的,看到那白色身影,他去了哪里?倚红楼?曲江池?还是,去呆望留香阁?心里,有团火在烧,却分不清是爱火还是妒火!云箫,你回来了!他没有开口,由远及近地看着她,玉面粉唇,粉色的裙裳衬得她就似那三月桃花,她,也是个娇俏的姑娘,只是,他不爱!从她身边一闪而过,径直去了书房。

她跟在后面,看到他进了书房,关上门,然后,她就站在那里看着。

莲夫人,外面风大,还是回去吧!瞪了身边的丫鬟一眼,没叫你说话的时候就不要说。

是。

丫鬟颤声回着。

又看了一眼书房,抬步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翌日清晨。

宫里太监传旨,皇上陪同云妃娘娘回府探望,上官府有了少见的忙碌。

时过正午,一声尖锐的皇上、云妃娘娘驾到,上官府上上下下全部跪拜,一声平身之后,下人们又开始忙着各自的本分。

上官夫人许久没见自己的女儿,神情很是激动,云萝,快让为娘看看!上官云萝温柔的看了眼李隆基,皇上,我去陪娘亲说说话儿。

去吧,慢些走,注意身子。

李隆基爱怜地点头。

此时上官云萝已是身怀六甲,有了皇家的血脉,更是得了李隆基的宠爱。

云箫,陪朕去花园坐坐。

上官云萝在太监的搀扶下,跟着上官夫妇进了屋子,李隆基则与上官云箫进了花园。

皇上有什么话就说吧!上官云箫不咸不淡地开口,从一进门,他就知道皇上不仅仅是陪着云萝回娘家那么简单。

那莲丫头,倒也乖巧。

李隆基毫无预兆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上官云箫似是没听见一般,径直走进凉亭坐了下去,翻开茶杯,倒了两杯茶。

李隆基在他对面坐下,半开玩笑地道: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敢拿朕的话不当话。

脑中闪过一团红色,还有她。

那要看皇上说的是什么话。

上官云箫慢条斯理地品着口中的茶。

李隆基把玩着茶杯,目光炯炯有神,云箫,回到朕的身边吧!上官云箫一顿,皇上,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为国效力自不推挡。

朕就是想让你回来,自从你和翩鸿都离开朕,朕就觉得身边再无可信之人。

李隆基幽然叹口气。

皇上乃一代明君,自然会亲贤臣远小人,皇上身边怎会没有可信之人?他没回答,转言道:朕想微服江南。

皇上不用理朝政吗?交给宰相大人。

这下宰相大人可要被烦死了。

上官云箫出言调侃。

朕都烦了这么多年了,就让他替朕烦一阵子。

皇上打算去哪里?嗯,苏杭一带。

他看看上官云箫,嘴角上扬,不过路途遥远,朕需要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护驾。

上官云箫一愣,随即大笑,皇上也是身怀武艺之人,还需要旁人保护吗?如果朕能像你一样不理朝政,武功自然不会输给你这个御前一品带刀侍卫。

李隆基刻意加重了那个官职。

宫里的侍卫就没一个皇上看得上眼的?皇上是非要他去不可吗?唉,这御前侍卫是一代不如一代,秦侍卫武功自是不如你,现下秦侍卫被扁,那陈侍卫比他还不如。

秦侍卫听说仍在长安,可惜他那样一个人才。

半晌无声。

上官云箫打开折扇轻摇,如果皇上想找个人同下江南,我倒是乐意奉陪,如果皇上想找个带刀侍卫,那我就帮不上了。

李隆基神色一暗,就知道你不会答应。

知道皇上还问!总要试一试吧!上官云箫把扇合上,凑头到李隆基面前,据我这几年的观察,发现经商比做官要快活得多。

李隆基轻哼一声,谁不知道!天下最难做的位子就是朕这个位子!皇上想何时动身?三日后。

谁在那里?李隆基高喝一声。

上官云箫则没反应,他知道是谁。

皇上,是臣妾,臣妾给您和相公送些糕点。

莲儿走了出来,将糕点放在桌上,施了个礼,又退了出去。

李隆基望着她的背影,喃喃开口,虽然是红袖的丫鬟,可却半点没有学到红袖的神韵。

红袖的举止不是旁人可以学得来的。

上官云箫说着,面上不起一点波澜。

那你为何娶她?倒是李隆基有些个不解。

我朝律法里好像没有皇上必须了解臣下私事这一条!上官云箫不紧不慢地说着。

李隆基没好气地盯着他道:朕关心你也不成?皇上多关心关心云萝,就是关心我了。

我很喜欢云萝,这不用你操心。

她是我妹妹,我当然要操心。

李隆基顿了顿,突然朗声大笑,哈哈,朕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回想以前朕和你、翩鸿三人,对酒当歌、无所不谈,现在想来,真是怀念。

天子身边能有几人敢与他畅所欲言,所以他很是珍惜云箫这个朋友,他们的谈话很少论及朝政,这让他轻松。

两人东南西北一阵闲谈,很是快意。

莲儿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方才她踏进花园时,刚好听到那句秦侍卫被扁,哪个秦侍卫?是帮着兰贵妃刺杀音红袖的那个人吗?正思索着,抬头看到太监扶着上官云萝走过来。

云妃娘娘!莲儿施了施礼。

嗯。

上官云萝点点头,从她面前走过。

她就是那个红袖的丫鬟莲儿?模样倒是不错,只是跟红袖一点也不像。

第一百五十五章 店中尽事了于胸推开窗,晨风夹着泥土的馨香扑面而来,做了几个深呼吸,头脑清亮,她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四个人,个个眼里布满了血丝。

音红袖长长的睫毛抖来又抖去,你们——都站在我门外做什么?杨寒烟急忙上前一步,红袖啊,你昨天是怎么了,一直睡觉,怎么叫都不醒,饭也没吃,我们几个,都被你吓坏了。

昨天啊——音红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天我只是太累了,没怎么!三个男人松了一口气。

你这个丫头,一声不吭地就跑去睡觉了,我们可都担心死了。

宋震天顶着个熊猫眼,粗声粗气地说着。

音红袖看看几人,显然是一夜都没睡好,心下一阵歉疚,是我不好,让哥哥姐姐们担心了,今天我来看铺子,你们快去休息吧!说着就将几个人都推回了房。

客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她相信慢慢就会好起来,只要有一个人用过说好,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一边摆弄着香桶,一边吃着蜜饯,血液从大脑都流到了胃里,很好,她可以不必费心地去阻止大脑想一些事情。

小姐!音红袖抬头,门口站着一个妖娆的女子,眼尾唇角不笑而自翘,一张鹅蛋脸细腻白净,桃腮艳红,有一股不生而自媚的风情,若不是那亮黄色的衣袍,音红袖一时还真认不出她是谁!唤云!她一口咽下咀嚼到一半的蜜饯,满脸的惊讶。

之前唤云脸上生疹子,她也没多看几眼,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样一个大美人儿,要是用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明星来解释这张脸、这股风情,音红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文。

小姐,是我呀!唤云笑着跨进门来,今天早上一觉醒来,看到脸上的疹子好了,我一高兴,就想跑过来给小姐你说说。

果真是好了,几日不见,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唤云掩口笑着,其他几个姐妹也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织雨的脸上还有些,不过也不如先前那般严重了。

我就说啊,小小的花粉过敏自然而然就会好的,瞧把那周大少爷给吓得。

音红袖笑眯眯地回着。

那个色鬼,吓吓他也好,以前仗着他是醉花楼的东家,总是来白吃姐妹豆腐,我最是看他不惯。

呵呵,我也看不惯。

音红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唤云,过来坐吧!唤云点头,走过来在音红袖身边坐下,小姐,姐妹们最近也没什么事做,闲得无聊,又没银子花,想问问小姐咱们那避风塘何时开张?我本是想让你们逍遥一阵子的,不过既然大家都想赚银子了,那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吧!小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们照着做就是了。

音红袖看着唤云说话做事大大方方,心里庆幸真是遇到个好帮手,有唤云在,时机成熟了,她就可以做个幕后老板了。

我现在来说说我们的方案吧!她把手中的蜜饯放置一边,正了正色。

唤云也是一副等着听的认真表情。

第一步,要简单的整修一下,醉花楼里面的设施还算完善,也无需在费周章,就是把一楼大厅的舞台再放大点就可以,还有就是把门上‘醉花楼’的牌匾摘下来,换上‘避风塘’。

嗯,这个容易,我去找些工匠来,不出半日就可弄好。

音红袖点点头,接着道:第二步,就是排练歌舞,你们曾经唱过跳过的歌舞也不要扔掉,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整日排练,所以,那日我跟你说的‘爱情’主题,也就是每天表演一首新编的歌舞,这个歌舞自然是跟爱情有关,也就是我们每晚的重头戏。

等等,小姐。

唤云有些困惑,小姐的想法固然是好,但是这歌舞要怎么编,小姐又去哪里买歌买曲呢?原来青楼姑娘们的歌是从别的地方买来的,还以为都是出自白居易之类的****才子笔下呢!音红袖笑了笑,这个不必担心,我自会有歌曲舞蹈给你们,唤云你精通乐谱,我写些曲子,你演奏出来再去交给其他姑娘,至于舞蹈,最精通的就是织雨了,我会先交给她,相信以她对舞蹈的领悟必能举一反三。

说道乐谱,还真要谢谢莫子枫,在去吐蕃的路上,是他教会了音红袖看懂古代的乐谱,所以她现在只需要将现在的五线谱转换成古代乐谱就行了,否则,还要一遍遍的演奏给唤云听,唤云再写下来,真是够麻烦的。

小姐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对小姐所说的歌舞,我还真是期待!放下了这个疑问,唤云笑着舒口气,不过,小姐,何谓主题?一时找不到措词,只好用了现代词语,这个,以后再解释。

唤云若有所思地哦了声。

第三步,就是我们的操作方法,每日歌歌舞舞,总会有腻的时候,我们可以隔些日子就穿插一些其他节目,比如每月十五搞个赏诗宴,或者,我有兴趣的时候上去说一段儿书,总之就是要花样尽出,才能吸引更多的人。

唤云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奇,小姐还会做诗和说书?唤云真是佩服。

啊,呵呵,我是随便打个比方。

那这赏诗宴也是以‘爱情’为主题吗?真是个灵活的妙人儿啊,音红袖心里暗赞,当然可以有主题,不过也不一定光是‘爱情’,也或者没有主题亦可,比如诗词接龙什么的。

何谓诗词接龙?这个——以后再解释。

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先搪塞一下。

唤云哦了一声,还有第四步吗?音红袖边喝茶边点头,第四步,就是宣传,把我们的想法推出去,这也是最重要的,我还要请一个人帮忙,有了他的帮忙,不仅能打出我们的名声,也能终止传染的谣言。

唤云十分舒心地笑了笑,小姐做事总是胸有成竹,有你在,我们也不愁没生意上门,瞧这留香阁还不是被你开起来了,小姐只需吩咐就好,你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音红袖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些话,就四步,没有第五了,我们吃蜜饯吧,这蜜饯真不错。

说着将放置一边的蜜饯拉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日之际在于晨悠闲的过了几日,避风塘的事情也忙得七七八八。

织雨俨然就是一个小家碧玉的模样,羞羞答答的又玲珑剔透,对于音红袖交给她的舞蹈一点就通。

唤云拿着音红袖的乐谱仔细研究,把那些个现代音乐用古典乐器演绎,别有一番舒神荡气的味道,琴、箫、笙、笛、筝、埙、哨、编钟、陶鼓、陶铃、琵琶、箜篌、拍板、奚琴等等,各种古代乐器齐齐亮相,纯古典真人版的女子十二乐坊,直看得音红袖眼花缭乱,最让她兴奋的就是,原来二胡在唐代有这么个好听的名字,叫奚琴。

至于莫子枫那里,她拐弯抹角地说了自己的意图,就是想请他们莫家给避风塘捧个场,莫子枫在听了她一堆颠三倒四的说词后,终于明白,也答应找个机会让避风塘的姑娘们去莫府做个表演。

这日一早,音红袖在院子里散步,呼吸着晨时最清新的空气,她有多久没这么早起床了,真难得啊!正嘲笑着自己是条懒虫,就见走进来一个人,音红袖认得,是莫府的家丁。

音姑娘!家丁上前一拱手。

这位大哥,这么早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音红袖笑着相迎。

是这样的,大少爷叫我来知会姑娘一声,明日未时刺史周大人来府上做客,请姑娘的乐坊前去献艺。

这么快!子枫办事还真有效率!多谢这位大哥,请带我转告大少爷,红袖多谢他帮忙。

家丁应着,就离开了。

子枫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杭州刺史啊,相当于现代的一省省长,说白了就是土皇帝,只要他说好,避风塘就没有不好之理,只要他说不传染,谁还会敢找避风塘的麻烦!还有一日的时间,来得及排练,关键是唱什么、跳什么,她要好好想一想。

宋震天一出门就看到音红袖在那来来回回的转圈子,一会儿笑一会儿愁的,他拍了拍脑门,让自己清醒点儿,四妹,二哥没看错吧,这太阳是打北边儿出来的?怎么这么早就起了?音红袖一嘟嘴,转而娇笑,二哥,你糊涂了吧,明明是从南边儿出来的。

宋震天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也行,反正不是东边儿出来的。

二弟,四妹!关青山也开门出来。

大哥!两人齐声道。

三哥呢?今日他可是最后一个,看他以后还怎么说我是懒虫!音红袖有些小小的得意。

哈哈,三弟他一早就出去了。

关青山大笑。

音红袖一阵脸红,除非她晚上不睡觉,否则想比三哥起的早是没戏了。

三弟可是去看门面了?宋震天问。

嗯,如果差不多就定了。

娘的,整天这么闲着,老子都快得病了,这回可要好好活动活动。

宋震天说着练了两下拳脚。

就怕你到时逛窑子都没时间。

音红袖歪着头听二人说话,却是一头雾水。

大哥、二哥,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三弟没跟你说吗?关青山有点惊讶,许是没得空跟你说吧!说什么啊?她更糊涂了。

三弟没说我来说。

宋震天接过话,前两日大哥突然跟我和三弟说,想开个武馆,招徒授艺,我和三弟琢磨着也是个好事,总不能整日的在你这窑子后院呆着——话未说完就被音红袖抢了过去,什么窑子后院啊,我可是做正经生意。

说完狠狠瞪了他一眼。

宋震天挠挠头,呃,正经生意,正经生意。

音红袖扁了下嘴,等着他继续说。

我们三人一拍即合,三弟前两日在东街看了处门面,今日是与东家谈价去了,成了就在那开门收徒。

音红袖若有所思,大哥,这点子是你想出来的?关青山想了想,什么叫点子?就是主意。

关青山点点头,笑道:一时兴起,找些事做做。

她这三位哥哥,做什么都由着性子来,今天一时兴起开了个武馆,明天指不定又一时兴起开了个赌馆。

三位哥哥喜欢,这也是好事。

她一笑。

宋震天突然神秘兮兮地对着音红袖眨眼,那杨姑娘一句话,咱这大哥就一时兴起了。

音红袖一听,立时两眼放光,看来里面有文章,忙凑过去,什么话?什么话?关青山咳了咳,宋震天根本不予理会,继续对音红袖道:杨姑娘说,一个大男人总要有所担当,找些事做,不能整日游手好闲。

音红袖大大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了,原来如‘北’呀!大哥这是想给杨姐姐一份安定感,没想到他们发展的还挺快。

宋震天一愣,什么原来如‘北’?那是原来如‘此’,二哥不知道咱这妹子最爱颠三倒四的说话?说话间,刘升走了过来。

宋震天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换来音红袖一阵白眼。

三弟,谈的如何?关青山急忙走过去。

刘升伸手入怀,取出一纸契约,交给关青山,一切妥当。

行了,那就开始准备吧!关青山大着声道,语气里充满着兴奋。

音红袖也是十分开心,打着趣,金枪镖局在中原这么有名,不知有多少人想进去,说不定这以后金枪镖局的镖师,都来自三位哥哥的武馆呢!三人互望,都笑了起来,连连称音红袖说的在理。

咱这武馆叫什么名字?宋震天看向刘升。

刘升转看关青山,大哥觉得呢?衡山!音红袖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衡山?三人齐声。

为什么说衡山,因为音红袖突然间想起了《武林外传》里面,衡山派为汉中龙威镖局培养镖师,衡山就这么从嘴里溜了出来。

呃,因为,因为——眼睛上下转了转,因为大哥的名字里面有个‘山’字!还好她脑筋转得快。

哈哈,还是四妹的点子好。

关青山大笑。

音红袖吐了吐舌头,学的还真快。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绝世独立有佳人与织雨对视了足足一个时辰,音红袖终于确定给刺史大人表演一段《佳人曲》,一来也不知这周大人贵庚,万一是个食古不化的老人家,表演现代感十足的歌曲,也确实不合适,还是选取古风的好,二来李延年的这首诗为世人熟悉,比较容易接受。

在二十一世纪,音红袖上的是艺术院校,主修舞蹈,所以对这方面很是敏感,《十面埋伏》里面章子怡配《佳人曲》的那段舞蹈,虽然跨了一千年,但仍是记忆深刻,当下就把唱腔和舞蹈教给了织雨,并叫她好好练习。

翌日。

音红袖离开留香阁到了避风塘,一进门就兴高采烈地叫姑娘们准备出发,却见唤云皱着眉头向她走来。

怎么了,唤云?她预感有什么事发生了。

小姐,织雨,织雨她——织雨怎么了?她不会不想去了吧,这个时候可不能开玩笑。

织雨的脚今日下楼时扭伤了。

唤云无奈地看了音红袖一眼,低了低头。

啊?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扭伤,音红袖愣了半晌。

给刺史大人的表演,名满杭州府的织雨怎能不去?唤云不语,那十二个抱着琵琶、拎着溪琴、拿着铃锁与水笛的姑娘也都不语。

没办法了,只能自己亲自上阵,等等!唤云,刺史大人可是见过织雨?唤云回答得干脆,刺史大人刚上任不久,也从未来过醉花楼。

那就好。

音红袖放心的吁了口气。

又问了些关于那个刺史大人的事情,心里有了计较,才带着姑娘们出门。

莫府会客厅上,正位上坐的自然是杭州刺史周大人,莫老爷子坐于一旁,再下来就是莫子枫和莫子尘,这等男人间的会客,莫老夫人和许玲珑自然是不会出席的。

酒至半酣。

莫子枫看了眼兴致盎然的周大人,开口道:周世伯,小侄知道世伯甚喜歌舞,今日特请了避风塘的乐坊,来给世伯欣赏欣赏。

避风塘?周大人显然是没听过这么个乐坊。

哦,就是曾经的醉花楼,现今换了主人,准备开个乐坊,小侄跟这避风塘的主人有些渊源,所以在还未开张之际,就请来先给世伯鉴赏一番,看看是否入得了世伯的眼。

莫子枫不紧不慢的说着,温和有礼。

周大人皱了皱眉头,醉花楼里的姑娘,不是说,得了传染病吗?莫子枫急忙解释,世伯,那都是些谣传,信不得。

周大人没说话。

世伯,可是信不过小侄?莫子枫见状,忙问。

呃,哪里,谁不知道子枫贤侄最是可信之人,谣言自然不可信。

周大人捋着青须,笑着道。

莫子枫松了口气,织雨姑娘的舞技艳冠群芳,不知世伯可否见过?一听,周大人来了兴致,只是耳闻,倒不得见。

莫子枫有礼的一笑,叫来丫鬟,吩咐去请音红袖。

莫府的会客厅还真是大,一点也不小于卓丹宴请群臣的地方。

从门口到场中还有一段距离,她时时保持着淑女的步子,慢慢的走着,心里想着怎么还有那么远,索性就由远及近的打量着案前的那几人,正中那个她没见过的一定是刺史周大人,大概有四十几岁的样子,年轻时当属清秀型的,没有莫老爷的那股丰朗。

终于走到场中,暗自叹道:真远!所有的伴乐姑娘穿的都是嫩黄色丝衣,音红袖则是一身水蓝色长裙,袖子长长直垂至地,衣领微微拉开,斜着露出左侧香肩,这造型也是效仿《十面埋伏》,本来这春光是要织雨外泄给周大人的,现在只好她亲自来了,还好她二十一世纪流行吊带热裤的,倒也没觉得不雅。

几个男人从音红袖带着浩浩荡荡的乐坊走进来,就开始关注。

周大人的目光里有着探究,似是想知道,这织雨的舞技是否真如所传那么好;莫老爷喝着酒,目光沉着,没有任何想法在里面;莫子枫则是将众女子一一扫过,而后眼神有丝疑惑、有丝失望,似是没看到他想看的人;莫子尘半眯着狭长的凤眼,斜翘右唇角,透着对女人的冷漠和蔑视。

音红袖把这些个表情全部收在眼底,心下把莫子尘骂了几遍,而后盈盈柔柔的对着周大人施了个礼,缓缓抬头的时候偷偷对着莫子枫眨了个眼,示意她就是红袖。

莫子枫了然,笑着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意思是问她怎么带着面纱,音红袖无奈地蹙了下眉,莫子枫想了想,顷刻会意,想是织雨出了什么岔子。

音红袖看着他一副我明白的神情,就想到那句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面纱下的唇角微扬。

莫子尘凤眼斜飞,观看着两人你来我去的眉目传情,一脸的莫名其妙。

音红袖瞥了眼莫子尘,那个蛇精一定在想,他大哥何时竟与青楼女子有染?有没有染又关他什么事,想猜就去猜好了!见过周大人!音红袖轻轻的开口。

那柔得滴得出水的声音,听得几个男人心头一震,饶是莫老爷那等气定神闲,也不由的看了她一眼。

你就是那织雨?周大人口气温和地问道。

音红袖乖巧地点点头,唉,学个淑女还真累,没办法,她现在是织雨!常闻织雨姑娘舞技出群,今日老夫也算有眼福了。

周大人过奖了。

音红袖说着,回身看了眼唤云。

清脆的铃锁声立时响起,紧接着是两声如珠落玉盘的琵琶声,而后,溪琴那独特的音调便传了来。

背对着众人,长袖一抖,身随腰肢慢慢动起。

当那齐齐的琵琶声落下,她随音转过身,闪过一个水媚的眼神,檀口轻开,如丝如缎的质感嗓音便滑了出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半曲唱毕,溪琴声再次扬起,和着琵琶,细腻柔和,温婉中带有淡淡的哀愁,同时又蕴涵着无尽的韵味,巧妙之极,听得众人心醉神驰。

而那随曲而舞的佳人,将诗中那份缥缈神秘而又缱绻优美的气氛天衣无缝地融为一体,让人不得不去遐想,苍莽北国,雪肤冰姿、妆淡情深的佳人,独立人间,倾城而笑。

几个稍快的接连璇身后,她接着唱: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寥寥笛音相伴,更添歌声的似真似幻。

曲快唱完,侧目瞥见莫子尘,想起一进门他那个蔑视的表情,一时起意想调戏他一番。

所以,最后一个动作,她转到莫子尘面前,下腰,手触地,身体微倾,仰头,双眼迷蒙的与他对接。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眼含春水醉三分低眉俯视身前的人儿,眼含春水,如嗔似醉,一侧凝脂香肩裸露眼前,呼之欲出的媚态,撩拨着莫子尘的感官。

四目交接,瞬间凝结,竟怔愣片刻,忽闻她身上的幽香传来,身形一动,眼睛危险地眯起,鼻间冷哼。

音红袖心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个蛇精对女人如此不屑,真是令人鄙视!随着一阵掌声,音红袖直起身,对着上座施了施礼。

名满杭州的织雨姑娘,当真是不同凡响,竟将这《佳人曲》描绘得淋漓尽致,饶是本官看过多少乐坊红伶的舞姿,也不觉被姑娘的神韵震惊。

周大人的眼睛在音红袖身上打量,捻须夸赞。

谢大人抬爱。

依然是那刻意温软下来的细语。

周大人沉吟片刻,眼角瞄过音红袖,本官亦是喜好歌舞之人,有意结识织雨姑娘,姑娘舞姿优美不俗,想必定是花容月貌。

一愣,音红袖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料到会有如此一问,脱口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词,回大人,织雨昨日园中赏花,不小心被蜜蜂蛰了脸,还未痊愈,实不敢吓坏大人。

周大人明显的有些失望,但是也不想看到幻想中的美人脸上有伤的样子,便一笑,那自然要好生养着才是。

是,大人。

音红袖低低地回着。

转眼望向莫子枫,他仍自保持着震惊和陶醉的状态,相识许久,竟不知红袖是这般的歌舞双绝,感觉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才勉强回了回神,对她儒雅一笑。

又看到眉来眼去的画面,莫子尘轻哼一声,出人意料的是,他竟开了口。

原来坊间大有宣传的避风塘乐坊就是你们,听闻你们大肆宣扬与‘男女情爱’有关的歌舞,可方才那曲子,只是借用了西汉李延年的诗词,却并不如你们所说的有关‘情爱’。

他顿住,没再说下去。

音红袖心里大骂莫子尘是无良之辈,本以为就此安全过关,没想到他却无事来找茬。

只听周大人哦?了一声,目带询问的看向音红袖。

大人,确实是有这么一说。

面上还要装淑女,心里已经气到不行。

周大人双眼放光,本官最是喜欢新鲜歌舞,既然你们避风塘有新花样,那就不妨让本官开开眼。

音红袖不用看就知道,莫子尘一定是嘴角上翘,挂着轻蔑邪笑地看着她,真想上去踢他两脚。

织雨姑娘不想赏本官这个脸?见她半天不说话,周大人似有些个不悦。

周世伯,织雨她一定是在想什么歌舞是世伯没见过的。

莫子枫及时解围。

音红袖这才回神,感激地看了眼莫子枫,对着周大人柔声说道:子枫少爷说的没错。

哼!莫子尘鼻中冷哼,难道说这只是你们骗人的幌子?好你个莫子尘,既然你不仁,也别怪姑娘我不义,看我不好好调戏你一番。

心里都快吐血,嘴上却还得保持慢慢悠悠,子尘少爷,您严重了,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怎会只挂幌子?说完给了莫子尘一个媚眼,转头笑对着周大人,大人,这‘情爱’歌曲自然是唱给知音,也唱给懂得赏识之人,承蒙子尘少爷对织雨如此厚爱,织雨就唱一曲新歌送子尘少爷,也请大人您给个评定,如果您觉得这词这曲尚能入耳,那真是我们避风塘的福分,若能得大人的几分欣赏,虽然不敢和大人攀附知音,我们这些姑娘也满足了。

这一番话说的真是圆滑无缝,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周大人说不好,那他便是个不懂赏识的人!其实她根本不是对二十一世纪的歌曲没信心,只是怕这个周大人一下子接受不了如此直白的唱词,不过,看那个周大人一副懂风知月的样子,想必也是个喜欢风花雪月之人。

好,本官等着欣赏。

周大人似是十分感兴趣。

音红袖走到唤云身边,低声叫她告诉姑娘们弹奏那首前日练习的《恋着多喜欢》。

唤云愣了有那么一会儿,显然是对这么大的跨度没反应过来。

音红袖又低低叫了声,唤云才回过神来,对音红袖点点头。

音红袖端坐在古筝前,抬眼看向莫子枫,见他一脸的不明所以,又看向莫子尘,对着清冷的眼睛,她甜甜吐了一句:子尘少爷,您可听好了!玉指轻轻拨动琴弦,一小段琴音后,她身后的各种乐音也都跟着响了起来。

抬眼,脉脉含情地看着莫子尘,心里却恨不得能上去扇他两耳光,口中绵绵唱道:星辰闹成一串月色笑成一弯傻傻望了你一晚怎么看都不觉烦爱自己不到一半心都在你身上只要能让你快乐我可以拿一切来换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只有你跟我有关其他的我都不管全世界你最温暖肩膀最让我心安没有你我怎么办答应我别再分散这样恋着多喜欢没有你我不太习惯这样恋着多喜欢没有你我多么孤单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只有你跟我有关其他的我都不管全世界你最温暖肩膀最让我心安没有你我怎么办没有你我怎么办答应我别再分散第一段唱的过程中,音红袖如愿地看到了四个男人惊掉下巴的表情,在她的愿望之外,看到莫子尘腾地从椅子上站起,眼里怒火燃着的箭,直直射向她,她只自顾自的唱着,根本不去理会,然后她还看到,在莫老爷的侧目下,他隐忍地坐了下去。

接下来这部分唱词,是众女子的和音:星辰闹成了一串月色笑成了一弯傻傻望了你一晚怎么看都不烦爱自己就一半心都在你身上转只要能够让你快乐我什么事都不困难音红袖对着唤云一笑,对她们的第一次配合,她很满意,继而接着唱: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只有你跟我有关其他的我都不管全世界你最温暖肩膀最让我心安没有你我怎么办答应我别再分散这样恋着多喜欢没有你我不太习惯这样恋着多喜欢没有你我多么孤单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只有你跟我有关其他的我都不管全世界你最温暖肩膀最让我心安没有你我怎么办没有你我怎么办这世上你最好看眼神最让我心安只有你跟我有关其他的我都不管全世界你最温暖肩膀最让我心安没有你我怎么办没有你我怎么办答应我别再分散答应我别再分散答应我别再分散随着最后几个慢音,曲子缓缓结束。

哼,莫子尘,莫老爷亲耳听到风尘女子对着他儿子直白露骨地表示爱意,不知会作何感想,又会怎么对待你这个儿子!音红袖心里暗嗤。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下无双满堂红半晌无声,一片寂静。

周大人在桌上轻轻敲打着手指,看着音红袖的目光里透着耐人寻味;莫老爷侧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一阵青白交接;莫子枫温和的视线里,有着不易查觉的难过;莫子尘铁青着原本就阴鹜的脸,可想而知,若不是周大人在,说不定已经将音红袖大卸八块。

两掌相击,一下接着一下,周大人点头而笑,这唱词当真是新鲜的紧,曲风也实在是颇有创意,织雨姑娘令本官今日大开眼界。

谢大人赏识。

音红袖起身施礼,之后带着乐坊,沿着原路,慢慢走出莫府会客厅。

周大人的目光一直追随音红袖,直至她走了出去……隔日傍晚,避风塘风风火火的开了张。

周大人竟然派人送了块祝贺的匾,这真是个意外的收获,刺史大人都肯赏避风塘的脸,又怎会没有客人!虽然不是宾客满堂,却也座无虚席。

音红袖与三位哥哥、杨寒烟,坐在二楼的雅阁里,一边看着楼下的歌舞升平,一边推杯换盏。

此时唤云正在弹唱《菊花台》,织雨脚伤未愈,现下是蓝依领着姑娘们在伴舞。

音红袖轻轻打着拍子,跟着节奏打口哨,摇头晃脑的样子,惹得杨寒烟不住偷笑,那三个男人则是无动于衷,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

相识这么久,竟然不知咱们四妹还是个‘文武’全才!刘升打趣。

停止吹口哨,一本正经的对四人说:我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不知四妹何时能给三位哥哥露个相?刘升笑着注视她。

是啊,四妹,不能光给那个劳什子刺史看,也得让哥哥们开开眼吧!宋震天一边附和着。

敢情二哥来挑四妹的不是了,这惹怒二哥的罪名,四妹可担不起!她夸张地说着。

不敢惹怒二弟,那可是敢惹怒大哥了?关青山也在一旁帮腔。

看了眼关青山,音红袖却转头对着杨寒烟撒娇,杨姐姐,大哥也来欺负我。

杨寒烟脸上一红,忙低下头,扭捏着道:青山是你大哥,跟,跟我有什么关系?音红袖眼睛瞬时雪亮,呵,大哥还真有一手,都开始唤青山了。

她一双眼睛在二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嘴里诡异地笑着。

关青山实在受不了她窥视的目光,催促起来,四妹现下就去台上给哥哥们唱一曲。

四妹,三哥等着你的惊喜。

刘升抿着薄唇,附和出声。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唤云放下手中的琵琶,对着舞台下面的看客施了施礼,就要退下去。

下面有人说话:唤云姑娘,怎的不唱了,刚刚那曲儿唱的甚好,本公子还没听够!唤云回头一笑,陆公子,不是不唱了,而是桓鋈顺!?换个人唱?谁不知道醉花楼里唱曲儿唱的最好的是你唤云姑娘。

那陆公子一脸的不满意。

陆公子说的对,这唱得好好的,为何要换人?又有人出声。

我们花了银子,是来听最好的曲儿的。

不知是谁也跟着起哄。

一时间底下有些杂乱。

唤云正想开口,被已经上了舞台的音红袖截下。

这姑娘是谁?新来的吗?没见过呀!倒是个美人儿,就不知唱得怎样?这杭州府,有几个唱曲儿能好过唤云的?就是。

……不理会底下乱七八糟的声音,音红袖在古筝前坐了下来,抬眼看向二楼的雅阁,对着几个注视她的人灿烂的一笑。

试了两下音,后排伴乐的姑娘便知道她要弹什么,等她的琴音起,她们也跟着起了音。

琴音清清扬扬,音红袖对着台下开口:这首《天下无双》,送给我的大哥和未来的大嫂。

雅阁里的二人不住的咳嗽脸红。

台下还是嘘声一片,音红袖自顾自的唱出了第一个清朗空寂的拖音:啊……台下开始安静。

拖音渐止,到了正曲:穿越红尘的悲欢惆怅和你贴心的流浪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凉有你的梦伴着花香飞翔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剑的影子水的波光只是过往是过往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啊……如果还有贴心的流浪枯萎了容颜难遗忘啊……四妹,唱得好!一个晴空朗声。

音红袖抬头,见二哥已打开雅阁的门走出来,站在栏杆处。

雅阁旁边,清阁的窗子倏地打开,音红袖望了一眼,却没看到什么人。

迎接客人的事情,音红袖交给了擅长交际的婉竹,所以这清阁里面是什么客人,她并不知,只知道,清阁自被包下来,门窗就没开过。

哗!舞台下面掌声齐齐,接着,叫好声此起彼伏,甚至在痴痴的等着下一首。

唤云的嗓音确实是好,但古代女子的唱腔温文婉转,所以音红袖只教了唤云一些温软点的歌曲,而这首《天下无双》,有着高的唱腔,不是只有好的嗓音便可以唱得出来的,所以,它带来的震撼也可想而知。

大哥,可还满意?音红袖仰头笑问着雅阁的方向。

那满月楼的头牌乐妓,尚不及我妹子半分。

关青山豪迈的声音从雅阁传出来。

音红袖笑着站起身,对着雅阁脆声道:三哥,可否下来接我,这楼梯下来轻松上去累呢!音落,一个青色身影从二楼一跃而下。

众人只看到一个俊美的男子,缆过红衣歌女的腰,一眨眼便进了二楼雅阁。

真是绝音妙律,绝音妙律呀!本公子第一次听到这般好听的曲子,词妙,曲妙,姑娘可否再赏一首?再唱一首,再唱一首!在一遍哗然中,唤云再次走上舞台,各位公子,请稍安毋躁。

唤云,适才唱曲儿那姑娘,可是新来的?开口的是那陆公子。

唤云微微一笑,慢慢的说道:方才给各位公子弹唱的是我们小姐,也就是这避风塘的主人。

真没想到,避风塘的主子,竟然是位年轻貌美的姑娘。

陆公子很是诧异,却又欣赏。

唤云姑娘,可否请你们小姐再唱一曲?与陆公子临桌的一人道。

音红袖趴在雅阁的窗口,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盯着唤云,唤云会怎么说?难道真的上来请她这个幕后老板去唱曲儿吗?第一百六十章 独一无二织锦绣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唤云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语调,各位公子,我们小姐的曲子是独一无二的,这独一无二的曲子自然也就有独一无二的唱曲儿方式。

怎么个独一无二法?是那陆公子。

好的曲子,当然要有好的身价,我们小姐的歌只唱给有缘之人,就比方说,适才小姐那首《天下无双》是送给她的哥哥嫂嫂,公子们若能出得好价钱,且能得小姐青睐,小姐当会为公子们做上一首只属于你的独一无二的曲子。

音红袖的眼睛停止了眨来眨去,这唤云还真是会做生意,不仅把她口中的小姐弄得满身神秘,而且还为避风塘带来了一笔想之就可观的收入。

四妹,你这个帮手灵活的紧。

坐在音红袖身侧的刘升开口称赞。

我的眼光,自然不会有错。

她得意地道。

妙极,妙极,现下就请你们小姐来为我做一曲。

一个蓝衫男子开口。

郑公子,我的话还未说完,我们小姐是隔一日才会登台,郑公子若想听,还要后日再来。

唤云对那郑公子巧笑嫣然。

这架子还挺大。

郑公子鼻中哼着,似有些个不悦。

唤云正想说什么,就听陆公子一旁接过话,这天籁之音若如一般凡俗歌曲日日得听,岂还是天籁?郑公子若没有耐心,又怎配欣赏?你——郑公子拧着眉头,瞪视陆公子。

各位公子,我们接下来有一个新表演,公子们可要尽情的欣赏才是。

唤云及时的岔开话题。

果然,这些花钱买乐子的公子哥立马转移了注意力。

什么新表演?服饰表演。

唤云笑着退了下去,让出舞台,那些公子哥的视线,就全都锁在了即将给他们带来新鲜感的舞台上。

这唤云还真是不简单。

刘升又一次称赞。

音红袖起了玩儿心,三哥,你——她故意拖长音调。

我怎么?他不解,低头问她。

你是不是看上唤云了?她面露吃惊,一双眼睁得大大的。

刘升眉心一蹙,四妹怎能胡说,我这才是第一次见到唤云姑娘。

音红袖好笑地伸手去抚他发皱的眉,第一次怎么了,一见钟情嘛!刘升一把扯下她的手,你要是再乱说,三哥可要生气了。

音红袖本来还想逗逗他,却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吐了吐舌头,我是开玩笑的。

楼下响起了《望江南》的曲子。

蓝依身着粉色罗裙,手持粉色花朵,随着曲子慢慢走上舞台,在舞台中央舞了两下,转到舞台左边,摆了个美人嗅花的诱人姿态,停止了动作。

接着,身穿白衫的惜雪,手摇团扇,出现在舞台中央,换了个与蓝依不同的舞姿,转到舞台右边,定格在美人娇羞遮颜的画面。

而后,两人同时用同样的舞蹈旋转到舞台中央,在台下众人的赞叹仰慕声中走下舞台。

又是一前一后的两个姑娘上场,服饰、发髻、舞蹈、手中物事均与之前不同,她们下台后,便又走上来两个,如此反复。

那些个公子们,何曾经历过这等不同风情、不同姿态的美女阵势的轮番轰炸,舞台底下已是激动得乱作一团,楼上各包间里的客人也都走了出来,跟着叫好,只有清阁仍是仅开着窗。

音红袖心里那叫一个美!她可是把二十一世纪模特走秀给搬到了古代,稍加改变,那些看客不被台上各色美女给电晕才怪!刘升惊奇地望着音红袖喜滋滋的脸,四妹,你的这些个主意,可真是令三哥大开眼界。

音红袖笑笑没作声。

哈哈,咱这妹子,小脑袋里面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宋震天真是越来越喜欢他这个妹子了。

总之不是糨糊。

她调侃地回答,转头问向杨寒烟,杨姐姐,你说这些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是些什么人?杨寒烟一直住在醉花楼隔壁,对这些个恩客也是知道个七七八八,见音红袖问她,也不扭捏便作答。

那个陆公子是陆长史之子,听闻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子。

长史,跟三哥的父亲是一个级别的,****才子,这在盛唐是最流行的,音红袖点点头,继续听。

那郑公子,是兴隆钱庄郑老爷子的长子。

兴隆钱庄?好像听子枫提过,似乎跟莫家还有些渊源。

那个身穿白衣的,是康锦绣庄少当家。

一个白面小生,长相跟绣庄的生意还真是很搭调。

那个跟婉竹姑娘说话的,是录事参军赵大人之子。

啧啧,都是些名门之后啊!那个是——大门被人咣啷一声踢开,闪进一个面相刻薄之人,那人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

他是刺史周大人的侄子!杨寒烟看着楼下,讷讷地开口。

那个色狼是周大人的侄子?音红袖显是被惊到了,难怪他那么嚣张。

周夫人是他的姑姑,这个周少爷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他叫什么?音红袖皱着眉问。

周少卿。

正听着杨寒烟在讲这个周少卿的劣迹,楼下传来一阵喧嚣。

让你去叫就去叫,哪来那么多废话?周少卿对着婉竹嚷嚷。

婉竹上去拉了拉周少卿的衣服,半嗔道:周少爷,小姐她可不是我们这些个姑娘,您想找人陪,婉竹陪您就是了。

不行,少爷我今天就是要她陪。

音红袖心里明白,这个周少卿是来找茬的,他定然已经知道那病不传染,又恼恨自己蒙骗他,买了醉花楼。

想当初,这醉花楼的东家是他,醉花楼的姑娘,还不是随他挑来换去的,也不知白白染指了多少人,如今地契到了音红袖手里,这里的姑娘哪还能由着他吃白食?他不来找茬,音红袖倒觉得不正常了。

但是也不能让他在那里闹,开张第一天,她还想大吉大利!按住正要发怒的宋震天,音红袖站起身,三位哥哥,杨姐姐,我下去看看!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番口舌治恶少舞台上停止了歌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从楼梯缓缓走下来的音红袖身上。

周少爷可是要我陪么?在周少卿身边站定,她的目光带有挑衅。

周少卿自她下得楼来,眼睛就没离开她半寸,你说呢?音红袖在周少卿面前坐下,婉竹,拿壶酒来。

婉竹端着酒壶有些犹豫,担心地看着音红袖,音红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斟了两杯酒,周少爷,这第一杯我敬你,谢过周少爷来避风塘捧场。

一仰而尽,倒过酒杯,一滴不落。

周少卿见状,嘴角邪笑着也饮尽了杯中酒。

这第二杯,是敬周大人,还要劳烦周少爷向大人带个话,就说我谢谢他老人家送来的贺匾。

抬出他姑父,这小子多少该收敛点儿。

我姑父送了贺匾?没错,周少爷,我的杯,已经空了。

提醒周少卿,快喝。

眼见周少卿喝了第二杯,音红袖端起第三杯,这最后一杯——将酒杯在手里转了转,她扬声道:我带周少爷向各位赔个不是,扰了各位的雅兴,实在不是周少爷本意。

周少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忍着喝了第三杯。

音红袖大大舒了口气,站起身,好了,周少爷,我已经陪完了,您请自便。

等等!音红袖回过头看他。

既然陪了少爷我,就要把少爷给陪高兴了。

周少卿哼笑着牵动嘴角。

音红袖看看那四个彪形大汉,四人大有一副你若敢说不,就拆了你避风塘的架式。

她不怒反笑,折身重新坐了下去,那好,我一不卖身,二不卖艺,三不卖笑,周少爷要我怎么陪?周少卿被她问得一愣,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她。

要不这样,我们来玩儿一个游戏,周少爷敢是不敢?有何不敢!周少卿贼笑道,一双眼睛在她胸前转来转去。

音红袖真恨不得把他眼珠戳下来,脸上却还得保持微笑,我出三道题目,只要周少爷答上任意一道,就算你赢。

哈哈,你也太小看本少爷了,好,你出,不过,这赢了怎么样?赢了我就陪你,你想怎么陪,我就怎么陪!音红袖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

美人儿还是个爽快的人,少爷我喜欢,嘿嘿!周少卿笑着,就差口水没流出来了。

四周的人呼啦一下都围了过来,显然都是因为音红袖方才那句话而心情激动。

如果周少爷输了,可认罚?这个周扒皮,怎么笑得那么****。

认,你想怎么罚,少爷我都认。

看着他那副色相,音红袖的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

周少爷若是输了,就再也不许踏入避风塘一步。

她第一次用这种阴恻恻的口气跟别人说话。

周少卿眼睛一眯,没有作声。

她补了一句,在场的各位公子作证。

好,我就给姑娘作这个证。

那康锦绣庄的康少爷,不知何时到了音红袖身后,音红袖感激地冲他甜甜一笑,康少爷的脸竟然红了。

周少爷不想玩儿了吗?不想的话,我就失陪了。

说着,她就要起身。

好,本少爷就跟你玩儿玩儿。

音红袖将右手肘拄在桌上,右手背抵在右侧脸颊,状似思索,一干人等都在翘首以待。

嗯,这第一题,请问:韦小宝有几个老婆?啊?众人大眼瞪小眼,这是个什么问题?老婆是什么?有人问。

老婆就是妻妾。

她解释。

众人哦了一声,又有人问:韦小宝是谁?天地会青木堂香主!她说的可都是真的啊!音红袖左右看看,那些人显然还想问她天地会是什么会,青木堂是什么堂,她及时开口堵住了他们即将出口的话,在这么问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周少爷,可有答案?周少卿没想到她出的题目竟然这么白痴,但是他却答不上来,脑子里细细的搜索韦小宝究竟何许人也,是什么官吗?还是什么有钱的大商贾?周少爷!她又唤了一声。

周少卿忿忿地哼了一声,下一题。

音红袖满意地笑了,第二题,王语嫣最初爱的是段誉,还是乔峰?众人如愿以偿地又一次吃惊。

王语嫣是谁?女的吗?段誉是男的吧!乔峰我好像认识,在哪儿见过?音红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去问金庸!就在大家都在苦苦思索金庸是何方神圣时,音红袖看到周少卿青得有些发紫的脸。

呃,周少爷,这二选一,你胜算还是很大的!她好心提醒。

我选段誉。

她先说的是段誉,那就应该是段誉吧,周少卿暗忖。

音红袖心里乐得差点没抽筋,这个周扒皮,无论他选哪个都是错的,不整他真是对不住自己。

她抽回放在桌上的手,摇头叹气,周少爷,你答错了,第三题,那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是谁?周少卿双眼成了绿色,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多了。

音红袖冲她摇了摇食指,我的问题还没说完,给你四个选择,一是吴一桂,二是吴二桂,三是吴三桂,四是吴四桂,怎么样,这个简单吧!周围的人有的在低笑,有的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周少卿的头上就差冒青烟了。

我选吴二桂。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音红袖很失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周少爷想知道答案吗?姑娘快说。

围观的人道。

你这几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少来糊弄本少爷。

周少卿恍然大悟般。

小女子哪里敢糊弄周少爷,这个答案连十四岁的小孩儿都知道。

她显得很委屈。

你——她居然敢嘲笑他连十四岁小孩儿都不如。

是真的,不信周少爷就去金枪莫家找一个叫王武的小镖徒,他就知道答案。

音红袖嘴角挂着笑,周少爷,你输了。

来人,把这里给本少爷砸了。

突然尖利的嗓音,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人生哪得几回闲四个大汉接到命令,马上就要掀桌子砸凳子,雅阁中的三人立时冲出来,一人一个将三个大汉打翻在地。

还有一个,脚马上就要踢到舞台上摆放乐器的架子,音红袖下意识的就要扑过去挡住那些乐器。

四妹!小姐!姑娘!本以为那一脚就要踢到自己身上,却突然听到那大汉啊的一声惨叫,捂着膝盖就跪坐在了她面前。

音红袖跌坐在地上,花容失色地看着大汉不停流血的膝盖,可,让她震惊的,不是那流出的血,而是那枚深入膝盖骨的飞刀。

没人看到这飞刀是从何处来,但音红袖却知道这飞刀的主人是谁。

周少卿,愿赌就要服输,以后这避风塘你还是不要来的好!一个慵懒清冷的声音从二楼清阁传了出来。

音红袖心下讶然,原来清阁里的是他!谁在那里躲躲藏藏的,给本少爷滚——那出来二字还未说出口,周少卿的嘴角却流出了血。

或许其他人没看清,但音红袖的三位哥哥却看到了,从清阁里飞出的细小石子,迅速地擦过周少卿的嘴唇。

周少卿却不明所以的突然尖叫,血,血,我的嘴怎么流血了?不想眼睛流血,就马上从这滚,别坏了我的兴致!声音不大,却威胁性十足。

周少卿踢了一脚身边的一个大汉,一群废物,还不走!然后,几个人就连滚带爬地出了避风塘。

刘升快步上前,扶起音红袖,四妹,有没有事?缓了缓心神,目光飘向二楼的清阁,我没事。

好了,各位公子,来来来,咱们继续饮酒、看歌舞。

婉竹见周少卿已走,急忙招呼那些公子哥,并给唤云使了个眼色。

唤云点点头,吩咐姑娘们继续表演。

只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本的气氛。

上了楼梯,音红袖停了一停,大哥,你们先进去吧!刘升望了眼清阁的方向,冲关青山和宋震天点点头,三人便走了进去。

站在清阁门口,音红袖有些犹豫,虽然十分不喜欢这个自以为是的人,但终归方才是他出手救了她,只是不知该如何道谢。

我并不是要救你,只是不想让旁人坏了我的雅兴。

刚要敲门的手,因了这句不冷不热的话,僵在了一处。

她没说话,却也没走,静静的站了片刻。

织雨呢?一怔,织雨伤了脚踝,今晚不能献艺。

里面没了声音,音红袖迟疑了一下,转身离开……关青山真的开始开馆收徒,三位哥哥有了事做,便总也摸不到人影,身边人少了,音红袖还真是很不习惯。

留香阁的生意日渐好转,有杨寒烟在,音红袖也不用操心,只隔三岔五去看看。

避风塘夜夜笙歌,她来了兴致,便去唱一两曲,惹得一群人意犹未尽。

莫子尘时不时的会来,每次都包了清阁,每次都问一句:织雨今晚可出场?别人的私事,音红袖也不感兴趣,所以,虽然莫子尘会来,但她一次也没撞见。

日子悠哉游哉的过着。

这日,音红袖在院子里纳凉,躺在摇椅上,舒舒服服的吃着葡萄。

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探进一个小脑袋。

红袖姐姐!音红袖扭头一看,忙放下手中的葡萄串,小武,你怎么来了,快进来!王武走了进来,在摇椅旁的小凳上坐下,姐姐,你有好几日没去看小武了。

音红袖半起身,掐了掐王武的小脸,小武是不是想姐姐了,还是知道姐姐快闷死了,所以来给姐姐解闷的?王武呵呵的笑了,大少爷叫我去西街办事,我就顺便来看看姐姐。

原来只是顺便呀,害我白高兴。

音红袖佯怒,却拿了串葡萄递给王武。

王武知道她没生气,就接过葡萄吃了起来。

对了,红袖姐姐,昨日突然有几个人跑来问我问题。

嗯?什么人?她又重新躺下,全不在意的问。

先来的是长史大人家的公子,后来康锦绣庄的少当家也来了,还有两个,我不认识。

王武歪着小脑袋想了想。

噗!刚放在嘴里的葡萄,一口吐了出去。

怎么了,姐姐?他们还真跑去问你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音红袖突然笑了起来,他们怎么问你的?问我韦小宝是谁,他有几个老婆,老婆叫什么名字?还问我金庸是做什么的?还有,问我到底是吴一桂、吴二桂,还是吴三桂?音红袖笑得不行,就坐了起来,那你告诉他们了?嗯,告诉了。

王武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告诉他们之后,那几位公子就给了我不少银子,嘴里还说着:原来真的有答案!小武看来还小小的赚了一笔。

音红袖抚了抚自己笑红的脸,让自己平复下来。

姐姐,《天龙八部》你还没讲完呢,萧峰真的杀了阿珠吗?姐姐今晚可有空去讲?反正也无事,待会儿我就跟小武一起去莫府。

这下大少爷又要高兴喽!王武笑着冲音红袖眨了眨眼睛。

音红袖照着他的头敲了一记,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就红袖姐姐总把我当小孩子看,我都十四了。

王武不服地撅着小嘴。

才十四,不是小孩子是什么,在我那个年代,说不定还没断奶呢!我,我早就不喝奶水了。

王武小脸憋得通红。

呵呵,好了,好了,姐姐不逗你就是了。

这小武,还真是可爱。

王武皱了皱小眉头,姐姐就喜欢拿我开心。

音红袖拉了王武的手,小武啊,姐姐可不是拿你当开胃菜,是因为小武很可爱,姐姐喜欢你,所以才愿意跟小武开玩笑的啊!王武开心地笑了笑,小武也喜欢姐姐,不只小武喜欢,小虎和石头他们也喜欢,石头还说,长大了,要找个像姐姐这样会说书的媳妇儿。

想到石头那个十岁的小不点儿,音红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敢情你们娶媳妇儿就是想听书啊!王武嘿嘿笑了两声,又继续吃葡萄。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月色朦胧风更轻在莫府同莫子枫一同用了晚膳,一时高兴,多讲了个把时辰。

莫子枫也在她的听众行列,他的微笑就是给她的最好的赞赏。

月亮早已当空,一群人兴致盎然,丝毫没有去睡觉的意思,最后还是莫子枫出言说时候不早了,下次再听,大伙儿才不情愿的散去。

小武,你把姐姐的马栓在了哪里?音红袖喝下最后一口凉茶,问道。

哦,在后院的马厩里,我带姐姐去取。

正要和王武去马厩,被莫子枫叫住,红袖,天色太晚,不如我送你一程。

她回头一笑,不必了,你还是早些歇息。

你这样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音红袖看看天,点点头,那就劳烦子枫了。

闻言,他暖暖一笑,快步上前,我们去取马。

马厩里,盯着那匹卧在地上的白马,音红袖一阵错愕,我的马,它,它,它怎么了?莫子枫上前看了看,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没有啊,我一直都喂它青草饲料。

她蹲下身,摸了摸马背,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突然,莫子枫警戒地巡视一圈,小武,马厩里的马都哪里去了?大少爷,您忘了,今日是老爷规定给马检疫的日子,府里的马都被拉到后山的检疫场了,只留下老爷、大少爷您和二少爷的马。

王武回答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讯息。

他放松了神经,我倒是给忘了。

现在怎么办?音红袖站起身,马病怏怏的卧在那,难道要走回去不成?好办啊,红袖姐姐。

王武跑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马道,姐姐的马就放在这儿,小武保证过两天它就会好起来,现在姐姐可以坐大少爷的马回去呀!王武看了看她,又看看莫子枫,笑得贼兮兮的。

我乘了子枫的马,那子枫怎么办?没想到王武竟然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姐姐和大少爷同乘一匹马!难道要大少爷走路吗,姐姐今天怎么这么笨哪!音红袖一下子没话说了,莫老爷的马她定然不能骑走,莫子尘的别说骑,送给她她都不屑要,那就只能跟子枫乘一匹了。

莫子枫看看王武,脸上的笑容大了起来,一个漂亮的翻身,跃上了他的那匹白色良驹,对着音红袖伸出了手。

音红袖抬脸望着马背上的他,他的笑容让她无法抗拒。

右手,搭上他伸出的左手。

指尖碰触的瞬间,他竟浑身战栗,心里,像有两块石在碰撞,火花四射,即便是与玲珑在行夫妻之礼时,也不曾有过如此的感觉。

音红袖握了握他的手,歪着头笑看他,怎么了?改变主意不想送我了?听到她的声音,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愣了住,忙回神笑了笑,手上稍一用力,轻轻一带,她便落在了他身前。

小武,姐姐的马可就交给你了。

回头看了眼自己的马,其实这马也是在去吐蕃的路上子枫送的,跟了她这么久,有了许多感情,可别出事才好。

放心吧,姐姐,两日后小武保证还姐姐一个活蹦乱跳的马。

王武向她保证。

小武,你千万千万要治好它。

还是不放心地又叮嘱一遍。

红袖姐姐,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笑了笑,回过头来,子枫,我们走吧!两只手拉住缰绳,她,便被圈在了他怀里,双腿轻轻夹了马腹,马儿慢慢悠悠的动了起来。

王武目送两人走远,蹲下身,摸着马儿的头,脸上露着得逞的笑,马儿啊,马儿,为了你的主子和我的大少爷,只好委屈你了,嗯,其实巴豆也挺好吃的了。

驶出莫府大门,路上黑漆漆的,虽然有月亮,但却朦胧的很。

他胸膛的温度,自身后传来,她下意识的直了直身子,以能保持些距离。

孰料,他却突然低下头,俯首在她耳侧,你很在意那匹马?声音温温软软,热热的气息扫拂着她的脸,她慌乱地说了一个字:啊?就是我送你的那匹,如今卧在我的马厩里。

她回了回神,嗯,它跟了我这么久,从长安跑到吐蕃,再从吐蕃跑到杭州,它已经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他直起身,深刻的笑意,使得他的眼睛清清亮亮,即使是这样的黑夜,也掩饰不住那光彩。

音红袖回过头,本想问一句怎么会问这个,却突然对上他的眼睛,那清可见底的湖水,正闪耀着粼粼波光,到口的话竟变成:你的眼睛像星星。

见她一瞬不顺地盯着自己的眼睛,他饶有兴味地问:星星?是啊!她回转身,指着夜空,你看那颗织女星,一闪一闪的,你的眼睛也如它一样。

织女星?星星也有名字?天上的星星不仅有名字,还分成许多星座。

你看那条白色的星星带,它叫银河,在织女星的对面那三颗星,大的叫牛郎星,牛郎是织女的丈夫,牛郎星旁边的两颗小星,是他们的两个孩子。

这名字是你给取的吗?他问,口气里有着探究。

她呵呵的笑,怎会是我取的?它有一个传说。

想听吗?她转过来,冲他眨了一下右眼。

只要是你讲的,我都想听。

她缓缓地给他讲了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故事不长,但他听得很入迷。

叹了口气,故事讲完了,子枫,你认为他们幸福么?沉默片刻,他轻松一笑,幸福,只要曾经有过,那就是幸福,即使他们只能每年见一次,但见着的时候就是幸福,不是吗?是的,只要曾经有过,就够了。

洛翩鸿,上官云箫,都是她的曾经,只要回忆的时候,没有恨,这也是种幸福!怎么了,在想什么?他俯首。

风,吹起她的发丝,轻柔的触着他的脸颊。

她正想说话,身下的马却突然一脚深一脚浅地颠簸起来,她想回头问他怎么了,却身子猛地向后倾,侧脸从他温热的唇上滑过,一直滑到他的颈窝,而后,整个人就贴进了他怀里。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路星光一路情马儿方才走进了一个水坑,所以才会颠簸,现下已是恢复了正常。

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却是恢复不来。

她有些轻喘,脸颊、颈子,都在微微发烫,却一动不敢动。

他盯着她的脸,不知黑夜中,她是否看得清他满眼的柔情。

时间仿似凝结,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拂上她的面颊。

猛然惊醒,她迅速从他怀里抽离,眼睛视着前方,拼命的眨,以让自己心绪平复,自己方才是怎么了?他的手还犹自抬着,瞬间的失落,马上被之前那不经意亲吻带来的喜悦冲淡。

他,很高兴,真的高兴,却没说话,只在后面温柔的笑看她的无措。

她突然清了清喉咙,脆声道:那个,子枫,你不知道什么是星座吧!嗯,确实不知。

你看,那个是猎户座,那个像狮子一样的是狮子座,那个好像仙女,就是是仙女座……她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他只跟着点头,却完全没去看她手指的方向,视线,始终锁在她秀发的范围。

她将自己仅认识的几个星座讲完,便没了下文,他仍是不语,又开始沉默。

呃,子枫,你知道十二星座吗?她真是在绞尽脑汁的打破尴尬。

没等他回答,她继续道:你应该不知道的,我们一年分为十二个月,而在星相上就分为十二个星座,每个人根据出生的日子就对应着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星座,每一个星座都有着区别于其它星座的特点,比如说我,是公历十月十日出生的,那我对应的星座就是天秤座。

公历?他终于出了声。

她一时说的快,就忘记了在古代没有公历一说。

是一个计算日子的方式,在我家乡都是用这个计算日子的。

他只哦了声,便没再问。

子枫的生辰是何时?让我看看你是哪个星座?虽然公历跟农历有着差别,但她想也差不多,星座对不对倒无所谓,她主要是想找个话题而已。

二月初三。

他回答。

二月初三,让我算算看。

她想了想,点点头,应该差不多,子枫是双鱼座的。

双鱼座的特点可像我?他似是来了一点点兴趣。

双鱼座安静、温柔、真挚、体贴,但思想又是那么深远莫测。

双鱼座的人对愿望、激情和仇恨不象有些星座的人那样充满绝对意识。

双鱼有着诗一般的思想意境,内在的敏感,有着神秘的色彩,常唤起人们的遐想。

跟你还是有些像呢!双鱼缄默,缺乏奔放的热情,爱情上缺乏主动性,任人选择和追求,这句她没说。

双鱼座!我记着了!红袖,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星座。

他温声说着。

啊?她回过头看他,谢,谢我?一脸的惊讶。

有何不妥吗?他也是惊讶。

哦,呵呵,没,没了。

她还真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这一来一回,气氛又轻松了起来。

音红袖回过头暗自吐了个舌头,子枫居然谢她,呵呵!不知道莫子尘那个家伙是什么星座的,看他整日阴阳怪气的,要是有个蛇精座,那就非他莫属,可惜没有这个星座!音红袖心里叨咕着。

子尘是七月初五的生辰。

莫子枫突然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在想——是你方才自己说的,还说什么蛇精座!红袖竟然说子尘阴阳怪气,有么?他倒是没觉得。

原来她适才以为自己在心里想着,却被不小心念叨了出来,连蛇精座也被子枫听到了,还真糗。

她不好意思地吞了口口水,急忙带过话题,希望他能很快忘了蛇精那两个字,七月初五是狮子座还是巨蟹座?她想了想,对了对莫子尘的性格,孤高、清傲、不可一世,他是狮子座。

狮子比双鱼听起来更有气势。

他做了小小的总结。

我更喜欢温柔如双鱼,狮子太不可一世。

想想莫子尘始终带着不屑的眼神,她便有些气闷。

真的?他期待她的第二遍肯定。

她点头,当然了,狮子脾气又臭又硬。

跟莫子尘一样,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他俊雅的脸上,笑意满满,柔情满满。

四妹!一个突兀且欣喜的声音,将柔静的气氛冲破。

三哥?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迎面骑马而来的人。

他跃下马,舒了口气,总是寻到你了,你让三哥好生担心,生怕你出了意外。

红袖来了莫府,我自会安然把她送回。

莫子枫平和的声音响起。

刘升一愣,莫公子?他只顾在意四妹,竟没注意到四妹身后还有一个人。

这两个人之间,毕竟有过刀枪相见,碰面时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音红袖推了推莫子枫的手臂,子枫,我跟三哥回去好了,你也早些回府吧,谢谢你送我!也好。

他清爽一笑,松开了圈着她的手。

怀里一空,失落感,从头到脚的升起。

音红袖跳下马,向刘升走去。

三哥,害你担心了。

这么晚,还要三哥出来寻她,她有些个内疚。

他抿了抿棱角分明的薄唇,你没事就好。

说着,伸手缆过她的纤腰,一跃,两人同时落上马背。

莫公子,告辞了!对莫子枫一拱手,转身踢马而去。

莫子枫对着那看不清是一道还是两道的背影,许久,才调转马头。

三哥,骑慢点好吗?她出言请求。

嗯?他有些疑惑,却道:好。

渐渐放慢了速度。

抬头望着夜空,我想看星星。

他宠溺地笑了笑,没作声,只是让马行得更平稳些。

古时的夜空真是漂亮,回想二十一世纪的城市,哪里有星星可看!黑幕如水,月亮像在笑,星星也在笑,此刻,她竟有些庆幸自己能够穿越时空。

四妹,你可是喜欢那莫公子?淡淡的声音,掺了一丝情绪。

三哥为何突然问她这个?喜欢吗?她不知道,只是与他在一起很舒心。

四妹不回答,就是喜欢,对吗?仍然是淡淡的,却是他刻意保持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思绪飘飞恍然间他是我的知己,他能知我所想,我能知他所愿。

这是她最好的回答。

他似懂非懂,却也没再问,心里一阵失落,一阵惆怅,间或有着点点的喜悦,说不清,也道不明。

半晌,莫公子,会是个好的归宿。

是的,比他好,他什么也没有,没有最起码的安定。

音红袖回头,眨眨眼睛,轻轻笑了起来,是个好的归宿,但不是我的,他已娶妻。

不知怎的,音红袖竟看到刘升眼里闪动着欣喜,但他只笑了笑,没说话。

转过身,她继续看她的星星。

眼皮开始沉,有些困了。

三哥,借你肩膀用用。

刘升还未反应过来,她的头就已枕在他的肩上,长长的睫毛抖了几下,只一会儿,便呼吸均匀,睡着了。

他看着怀中的人儿,精致的五官,竟美得那么不真实,仿似只能看,却摸不到般。

其实,对他来说,她就是他摸不到的月,他甚至不敢,他怕一伸手,月,便被云遮去,连看都看不到。

可现在,她是真实的在他怀里,真实的睡在他怀里,心中有股暖流在蠢蠢欲动,忽而冲上脑际,他激动的俯身,在她额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能这样守着她,便够了,不是吗?何时自己竟多了那非分之想!可是,四妹,你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你可有心爱之人?他轻叹一口,将左手覆上她的腰,以使她能睡得更安稳,下颌,抵上她的秀发,他也缓缓闭上了眼。

再一次放慢马的速度,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样,永远也走不完,永远抱着她。

可,还是到了,那扇他想进又不想进的大门,敞开着。

拦腰将她抱起,跃下,着地,动作很轻。

三——嘘!刘升冲关青山做了个嘘声,示意他四妹睡着了。

找到四妹就好。

关青山紧张的情绪终于松了下来。

大哥、二哥,你们也早些睡吧!刘升轻声说着,径直走进音红袖的房间。

两人点点头,也都轻声的回了房。

刘升将她放在床上,并伸手为她脱了鞋子。

理了理她额前散乱的发丝,他笑得很温柔。

正想抽手离开,手却猛地被犹在睡梦中的她抓住。

莲儿,别走,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他拍了拍她的手,待她的手松了松,他又要起身,却重又被她紧紧抓住。

你别走,我走。

睡梦中,她睫毛不安的动了动。

他皱了皱眉,坐到床上,轻声哄着,我不走,不走。

好像得到了肯定般,他感觉她的身子有些放松。

她口中喃喃的念着什么,他没听清,她又念一遍,他仍是没听清。

他温柔的笑了笑,这丫头,也不知道梦着什么了。

任由她握着他的手,抵不住困意来袭,就坐着倚着墙壁,进了梦乡。

一大清早,关青山和宋震天站在院子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同一房间走出的两个人,反倒是那两个人再自然不过。

三弟,你,你,四妹,你,你,大哥,他,他们——看着他瞪得如铜铃般大的眼睛,音红袖噗哧笑了出来,二哥——宋震天没反应。

二哥!又唤了一声,并上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三弟,这是怎么回事?关青山皱着眉问刘升。

哦,是这样的。

她抢先一步回答:昨晚我做了个梦,拉着三哥不放手,三哥只好在我床头坐了一夜。

没了?宋震天好像有点失望。

没了。

刘升和音红袖同声说道。

好了,既然都起床了,就去吃早饭吧!关青山笑意深刻地看着两人。

音红袖欢快地跳到宋震天面前,一手挽过刘升,一手扯着宋震天,走了,吃饭喽!大哥,你说杨姐姐今天会做什么好吃的?这,我怎么知道!关青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杨姐姐真不是一般的贤惠,不仅铺子给她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包揽了他们四人的一日三餐,音红袖心里啧啧赞叹着,真恨不得她能马上成为她的大嫂。

大哥,加油!我们全都支持你!她对着关青山用力地点了点头。

关青山竟然脸红了,先他们一步走了出去。

三哥,昨晚我梦里可是说了什么?他侧头想了想,你说莲儿别走,别做傻事。

哦!好些时日没做梦,做梦却梦到了莲儿,她自嘲地笑了笑。

好像还念着什么箫!他没太听清楚,隐约记得她模糊地说着这个字。

心里咯噔一下,昨晚梦到了什么?他进了她的梦里么?怎的自己却记不得!四妹,想什么那么入神?刘升轻声唤着,嘴角有着淡淡笑意。

恍然回神,呃,没,我在想杨姐姐做了什么好吃的?一会儿不就知道了,还费神想它做甚!宋震天大咧咧地说道。

用过早膳,音红袖如前日一样,躺在摇椅上。

风儿微微,她刻意大力地上下晃动,让椅子摇得激烈些。

啊——她伸了个懒腰,真舒服,还有什么比这更舒服?看四妹的样子,就知道它很舒服了。

声音从它头顶传来,她睁开眼,对上刘升大大的眸子,啧啧,三哥,瞧你那对眼睛,又大又亮,再配上个双眼皮,比我的还漂亮!哈哈,四妹嫉妒我?嗯,十分、非常、极其的嫉妒。

那你慢慢嫉妒好了。

他调侃,在旁边的另一个摇椅上躺下。

停下摇椅的晃动,三哥,今日不去武馆了?怎的躺在了这里?暂且不去,现在需要补个眠。

一大清早就补眠,分明是偷懒!她嘟着嘴揶揄。

他翻个身,朝着她的方向,眼睛眨啊眨的。

音红袖翻了个白眼,不只是偷懒,还要让我因嫉妒而身亡。

他笑笑,状似若有所思,坐着睡觉果然睡不好。

一下子明白过来,她左右瞥了瞥,啊,那个,那个,呵呵,不会有下次了。

他眯上了眼,未语。

半晌,以为他睡了,音红袖起身去泡了杯茶,又走回,在摇椅上坐下。

刚欲啜饮,就听他开口,四妹,给三哥唱个曲子吧!原来还没睡!好,唱什么呢?什么都好!嗯——唱个什么呢,《爱在西元前》吧!看了他一眼,见他仍闭着目,小声唱了起来:古巴比伦王颁布了汉摩拉比法典刻在黑色的玄武岩距今已经三千七百多年你在橱窗前凝视碑文的字眼我却在旁静静欣赏你那张我深爱的脸祭司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喜欢在人潮中你只属于我的那画面经过苏美女神身边我以女神之名许愿思念像底格里斯河般的漫延当古文明只剩下难解的语言传说就成了永垂不朽的诗篇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几十个世纪后出土发现泥板上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我给你的爱写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用楔形文字刻下了永远那已风化千年的誓言一切又重演我感到很疲倦离家乡还是很远害怕再也不能回到你身边爱在西元前爱在西元前一曲唱完,内心突然莫名的惆怅。

我感到很疲倦离家乡还是很远,害怕再也不能回到你身边!她默默地念着,脑里一闪而过的,是一双似笑非笑的眼,思绪恍然随风飘飞……第一百六十六章 红尘女子君须怜一日无事,傍晚,音红袖早早去了避风塘。

厅里,已是宾朋满座。

没走前厅,她从后院直接进了姑娘们平时闲聊的房间,用现代的眼光看,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型的客厅,现下只有唤云在里面。

小姐,今日怎的这么早?唤云有些个惊讶。

闲来无事,就早些来看看。

她答着,顺势在窗口旁边坐下,随意的向外看了一眼,竟看到清阁的窗子,是开着的。

有一丝疑惑,唤云,清阁里的客人是谁?莫子尘么?他可是从来都不开窗子的。

莫家二少爷,他每晚都包了清阁,小姐不是知道么?错愕了一下,嘴角扯了一丝嘲笑,今晚吃错药了吧!唤云听了,也跟着一阵娇笑,哪里是吃错药了,是咱们织雨今晚登台,刚出场就被子尘少爷给叫了去。

织雨的脚伤好了?她倒是忽略了这事。

好了!这子尘少爷也真是个痴情的主儿,每日来都等着织雨,现下总是等到了,说不定啊,咱们织雨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唤云脸上有着羡慕。

他痴情?音红袖差点没被她的话给噎到,痴不痴情不知道,绝情倒是肯定的,她瞥了瞥嘴,但愿吧!对了,小姐。

唤云突然想到一件事,昨夜,蓝依跟了郑公子去了他府上。

哪个郑公子?看来蓝依是有了意中人了,自愿委身。

兴隆钱庄的郑公子啊,小姐不记得了?这么大的一个金主小姐都能给忘了。

是他?可是这位郑公子不是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吗?记得在莫府曾无意中听子枫提过,她眉头拧了拧。

听说,好像是悔婚了,这些日子,郑公子每晚都来咱们这里,经常会叫蓝依陪着,有的时候,还会喝得大醉。

唤云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眉心也蹙了起来。

唉,蓝依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算了,且看着吧!整了整衣摆,她起身,唤云,咱们出去吧!说着,与唤云一先一后进了前厅。

在音红袖进避风塘的同时,织雨进了清阁。

莫子尘斜靠在椅子上,手肘拄在身上,露出白皙纤长的手指,指尖微曲搁在唇边,狭长的媚眼透着似有若无的诱惑,直看得织雨心中乱跳,忘了施礼。

传闻莫家两位少爷俊逸非凡,尤其是这个二少爷,果真好看至极,织雨心里暗想,对着这样的客人,也甚是欣喜。

你就是织雨?唇角淡扬,他随意的吐了一句。

织雨一个激灵回神,急忙道:织雨见过子尘少爷。

从织雨一进来,莫子尘就盯着她看,上上下下的打量,当对上她的眸子时,眼神蓦地清冷。

他半眯起眼睛,出口的话语已不似方才那般温和,给本少爷跳个舞,就唱那首《佳人曲》。

织雨先是一愣,继而巧笑,放下手中的琵琶,边唱边舞了起来。

仍是那些动作,仍是那个唱腔,仍是那种水媚的妖眼。

而,当她手触地,媚眼如丝地与他对视,他却一把摔了手中的茶杯。

瓷器破裂的尖锐声音,吓得织雨整个人都贴倒在了地上。

该死的,不是你!袖子一挥,又一个茶杯哗啦落地。

织雨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子,子尘少爷——话未说完,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捏起她的下巴,眼神阴沉,喑着嗓音,那日跳这舞的是谁?什,什么,舞,谁,谁跳舞,不,不——织雨被他吓得语无伦次。

冷盯着她,他猛地一松手,出去!织雨一个趔趄,险险站稳,抬着含着惊吓和柔情的眸子看着他,子尘少爷,我——滚!冷声,低吼。

织雨颤抖着拿起琵琶,含泪退了出去。

音小姐,我家公子的歌可是做好了?音红袖抬头望去,说话的正是郑公子的仆人,再看郑公子,眉间轻拧,透着骨子忧愁与怨怒。

心里低低叹了一声,蓝依怕只是他的一时消遣依附罢了,又自嘲一声,自己怎管得了那许多,情情爱爱本就惹人恼,随它去吧!对着郑公子一点头,好了。

回头叫了婉竹将写好歌词的纸张送到郑公子手里,这首《如意》,特送与郑公子,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看个人怎样对待,有些人有些事,不必太执着,有些人有些事,但盼你能记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又岂知非祸?上天是公平的,你失去一样东西,就会得到另一样东西,只是你得到的却不在意,帝王得了天下,却失去了寻常百姓的自由,百姓有了快乐,却得不到显贵的尊荣,如果你的目光能从失去的地方拉回,去看看你所得到的那些个微不足道,这又何尝不是如意?郑公子眼神聚集一处,开始惊奇,继而转为窘迫,如心事被人看透般的不安。

一片悠远绵长的箫声中,许多个和音响起:我在指引着你默默开放命运花季我在待奉着你虔诚为你写的话语轻快的音符顿出,清脆的嗓音便跃然回荡:年少无猜的凝望迎和你而出落的漂亮瞬间流溢的风光顿悟终日不解的彷徨你说我是紧张在乎的和别人一样你说我在流浪拥有不可约束的想象芊芊凡俗的身体承担与生俱来的重力听信前人的话语梦想完成今生的目的失去的不可惜所以得到也别刻意拿走的被忘记或者留下成为回忆唱词重复一遍的时候,郑公子明显的有些激动,握着歌词的手,微微颤抖着。

一曲结束了,不似平常一样掌声雷动,人人都在沉思,那最后两句,不知,是不是唱到了每个人的心里。

音红袖手指轻轻拂过琴身,却未发出任何旋律,郑公子,还有一首曲子,是我送与公子的,我只要蓝依一个人来伴舞。

郑公子,好福气,竟能得音小姐亲自送曲。

底下有人羡慕得紧。

音红袖瞥见郑公子神色有些怔忡,对蓝依一笑,小声说道:蓝依,下面的曲子是《红尘女子》,你要好好跳一番。

蓝依惊讶的轻呼了一声,小姐——音红袖冲她眨眨眼,回首开始弹唱: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他不知道我心碎关上房门别问我在思念谁公子羡慕你天生富贵不用管名利是非谁来擦去红尘女子的眼泪此时此刻此景有你别无所求无忧无愁无金无银有你有我愿两手清风贵者不懂爱你如磐石不动爱如磐石已碎才知今世缘灭爱里千醉与你最后一夜推开名利之门见你荣华富贵刻下伤痕来世与你相见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他不知道我心碎关上房门别问我在思念谁公子羡慕你天生富贵不用管名利是非谁来擦去红尘女子的眼泪谁将今生缘定红线卷入红尘惹来流言蜚语飘去若隐若懂心碎几许痛醉者不懂只怪今生红线已段爱如磐石已碎才知今世缘灭爱里千醉与你最后一夜推开名利之门见你荣华富贵刻下伤痕来世与你相见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从来不问我心碎关上房门悄然流下一滴泪公子醉酒不归为忘谁从来不问我心碎谁懂红尘女子心里的滋味公子随便出手三千金从来不问我心碎关上房门别问我在思念谁公子羡慕你天生富贵不用管名利是非谁来擦去红尘女子的眼泪这是一首中国风的歌曲,有些说唱风格,略显低沉的唱腔,透出了满满的辛酸味道。

避风塘上上下下的姑娘,眼里的泪珠都不住的往下滚,蓝依更是舞得迷蒙了所有视线。

不知台下的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音红袖听到了叹息,是可怜,亦或心疼,又或者只是同情。

不管如何,也至少让他们知道,风尘女子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她们,也有感情,她们,也会心痛!琴声停了,音红袖看到郑公子有些恼怒地拂袖而去,罢了,蓝依,我帮不了你!公子醉酒不归为忘谁,从来不问我心碎,谁懂红尘女子心里的滋味!蓝依恍然的念着这句歌词,默默退下了舞台。

第一百六十七章 错认红颜惹尘埃从避风塘后门出来,到住处尚有百步距离。

音红袖一边哼着歌,一边踩着月光向回走。

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每天都是一出戏,无论情节浪漫或多离奇,这主角——一个黑影从暗处窜出,她本唱着歌的嘴定格似的张在那儿,甚至忘了尖叫。

来人半眯着眼睛盯着她,音红袖甩甩头,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甩甩头,没错了,是他。

看清了他是谁,她也不做搭理,继续哼歌,从他旁边目不斜视地擦过。

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有时天晴有时雨,阴天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爱你,胜过彩虹的美丽!啦啦啦啦啦啦啦——站住!你这算什么反应?身后清冷的声音响起。

什么反应?我这明明是没反应。

她回过头,嘴角带着讥笑。

压下恼怒之意,他让口气尽量平稳,不是织雨!哦!她随口答应着,口里还在小声的哼着歌。

他挑了挑眉,又说一遍,那日跳舞的不是织雨!哦!你知道?我知道什么啊?她根本就没听他讲话。

你——周身的愤怒都在慢慢的升腾,你不知道,那你‘哦’什么,哼!她装模做样地摇头叹气,我都没听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只能‘哦’了,要是我不说话,还不被你这个莫二少爷给拆了!他手指的关节咔咔作响,这可是他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这么长时间心平气和地说话。

我问你,那日在我府上跳舞的是不是织雨?不是!她肯定地回答,干脆直接。

他一愣,没想到她答得这么利落,那是谁?我!猛地侧头,凤目危险地俯视她。

怎么,不相信?她撇撇嘴,不信算了!真的是你?声音不是惊奇,更不是惊喜,而是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她突然抬头,给了他一个媚眼,娇滴滴地道:是呀,子尘少爷!言罢,脸上的笑马上垮下来,全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一股粗鲁的力道,猛地将她向后拉,快速蛮横地扳过她的身子。

她正东摇西晃地想破口大骂,后颈倏地一疼,一只大手正捏着她雪白的颈项,拇指则狠狠地按在她脸上。

莫子尘恼怒地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刚才那个妖媚的眼神——没错,就是她,那日跳舞的就是她!疼!她叫了一声,并试图用自己的手去掰开他的钳制。

为什么要假扮织雨骗我?他低沉着嗓音,浑身都在颤抖,愤怒随时都可能走上极限。

疼!她越想将他的手掰开,他越是用力。

说!一边用力拉着他的手,一边大声喊,谁高兴骗你,织雨扭伤了脚,我代她跳舞,这干你什么事?你这个女人!他猛地将手抽回,害得她差点跌倒。

这个变态,发哪门子神经,她替织雨跳舞碍着他的眼了?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家伙整日来找织雨,结果却表错了情,所以现在恼她,想着,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被她莫名其妙的笑给弄得有些错愕。

笑可笑之事。

她别有所指地讪笑。

果真是个疯女人!一个纵身,他人已消失不见。

音红袖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摆摆手,拜拜,变态!马车停在莫府门外,音红袖跳下,付了车夫银子。

不知她的马怎样了?她是来特意取马的。

到了马厩,果然看到自己的马好好的站在那,她想也没想,抱着小武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武,姐姐爱死你了!在场的人都愣了。

在这古代,男子十六娶妻,十四岁也并不算是个孩子了,所以,看着音红袖这出格的举动,还真是把莫子枫和许玲珑给吓呆了。

王武的小脸儿红得可以煮鸡蛋,伸手摸摸脸,导致手也跟着红了。

没看到旁人的震惊,她只顾围着自己的马转圈。

啧啧,真是匹漂亮的马,看这毛发,在阳光下白的晶莹,一尘不染的白。

小武,你是不是给姐姐的马洗澡了?王武点点头,脸还红着,没作声。

看着王武的样子,她咯咯笑了两声,走过去拉他,走,小武,为了表示对小武的真诚谢意,姐姐今天将《天龙八部》给你讲完。

王武一听,顿时忘了适才的窘迫,便兴高采烈地跟着她走。

经过莫子枫身侧,对他甜甜一笑,子枫若得空,不妨一会儿也来听听。

说完,向院子走去,并将许玲珑忽略不计。

因为是白天,来听的人并不如平常多,莫子枫许是有事在身,也没能来。

听完大结局,众人心怀大畅的慢慢离去,喝下最后一口茶,她也出了后院。

啊——一声尖叫。

哗啦!东西打碎的声响。

音红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小丫鬟,又看看地上的汤罐碎片,方明白过来,是自己走路不留神,把这丫鬟端着的汤给撞翻了。

这,这——小丫鬟盯着地上四处流溢的汤水,急得直跺脚,你,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怎么了?不就是一碗汤嘛!你再去盛不就行了!犯得着这样咒我么?音红袖不悦地皱皱眉。

你,你,你知道什么!这是二少爷要的汤,一刻都晚不得,晚了二少爷可是要罚我了。

小丫鬟差点就要哭了。

就一罐汤,至于嘛!她撇撇嘴。

怎么不至于,至于!小丫鬟又恼又急。

怎么罚你?难道要你去给他当真人飞刀的靶子?你怎么知道?小丫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音红袖张大了嘴,被她不幸言中了!这个变态,竟然这样罚下人!想想那次的情形,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犹豫了一下,算了,还真怕他不成,这样,你现在用最快的速度去厨房再端一罐汤来,我在这里等着,是我不小心撞到你的,这个汤,我替你去送。

丫鬟想了想,转身走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寂寞孤独堪入骨红袖姐姐,你又迷路了么?看到音红袖站在路中间,王武远远地喊道。

不是,我在等一个小丫鬟。

王武跑到她面前,有些不解,姐姐有事叫我去做就行了,不用等了。

是这样的,方才我不小心撞翻了那丫鬟端给莫子尘的汤,我看她吓得都要哭了,就说再端一罐,我替她送过去,毕竟也是我错在先,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二少爷就那么可怕,晚一点儿都不行!王武神色变了变,其实也不是,二少爷对小武还是不错的,就是对府里的女眷很不好。

她也太看不起女人了,难道连他娘都看不顺眼吗?他不是轻蔑她一个女人,而是轻蔑天下女人。

姐姐,小,小点声!王武左右看了看,继而叹了口气,还真让姐姐说对了,二少爷很少跟老夫人讲话!音红袖一愣,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听说二少爷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刚刚懂事就被送去学艺,到了十八岁那年才下得山来,陈师傅说二少爷下山回府的那天,就昏倒在大门外,浑身是血,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武小声的说着,语气里也有着不明所以。

直觉告诉她,莫子尘,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一个人,对女人讨厌的如此之深,也许是有那么一个倾国红颜,伤过他的心!小武,你来莫府几年了?莫子尘从前就是这个样子吗?我是前年被陈师傅从家里带来的,不知道二少爷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我也没觉得二少爷哪里不好啊,就是对女眷有些偏见。

她蹙了蹙眉,那就是说他对男人都挺好?王武摸了摸小脑袋,想了想,点点头。

一个念头从音红袖眼前呼啸而过!难道说,他是同性恋?说出来的话,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嗯?音红袖朝前面探了探,见丫鬟还没来,就拉过王武退到墙边,有些神秘兮兮地道:那个,你们二少爷,有没有,有没有,呃——她又四下扫了眼。

红袖姐姐,你要说什么?现在没人。

那我就说了啊!有没有男人,经常出入绝尘居?或者说,你家二少爷有没有表现得和男人很亲热?很多男人都去过绝尘居啊!二少爷和他们也有说有笑的!王武眨巴着大眼睛,就问这个,还干嘛要背着人呢!很多?这回答让她觉得有点超负荷。

是啊,二少爷认识很多江湖上的朋友,他们也会时常来做客,听陈师傅说,在二少爷回府以前,镖局的并不如现在有威望,能有如今的局面,也多亏了二少爷,有的人是与二少爷交好,有的人是忌惮二少爷的武功。

真希望自己今后能有二少爷那般厉害。

音红袖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一直以为他也不过是个败家子,不成想,似乎还是个风云人物。

耳边传来王武的一声叹,可是也不知为什么,现在老爷却不让二少爷打理镖局,把事情都交给大少爷,反倒是二少爷没了事做,姐姐也知道,大少爷那么一个知晓古今、学富五车的读书人,根本不喜欢这打打杀杀的日子,而今又不得不整日忙里忙外,唉,小武真希望能有一个知心人替大少爷分担分担。

说到最后一句,他用眼瞄了瞄音红袖。

看来这家子乱得很,想想也就原谅了那日莫老夫人对她的斥责,生了两个儿子,一个不愿意走进江湖,一个喜欢男人,放着是谁,也不会整日有好脸色,怕是愁还愁不过来!哎——好像有人在叫她。

是那个丫鬟,快给二少爷送去,记得说是你打破了汤罐,才,才送得晚了。

她红着脸说着,似是也有些不好意思。

音红袖笑着接过托盘,放心吧,不会让他罚你的,小武,姐姐走了,你也去忙吧!嗯!小武答应着就随着那丫鬟一同离开了。

一路快步赶到绝尘居。

刚想开口喊人,就见一棵柳树下,墨绿的身影背对着她,静静而立,影子,被斜阳拉得很长,诺大的空地,就只有那一缕长长的黑影。

她心口一堵,忽然觉得,他的背影,寂落得入骨、忧伤得入骨、孤独得入骨!不知,是不是有个女人曾经伤了他,不知,是不是他有着一段不被世人认可的恋情?她向前挪了挪步子,还未出口的话,就被一阵炙热的灼烫生生压了回去。

哼,没用的女人,这么晚还敢送来!伴随着灼烫是他出口的一句狠话。

飞刀打破汤罐,在她脚下碎了一片,热汤贴身渗进了她的里衣,毫不犹豫地直达她胸前的薄嫩肌肤。

啊!烫!好烫!听了声音,莫子尘猛一回头,而后,迅速将她从地上卷起,几个纵跃到了池塘,伸手一甩,她便被甩进了水里。

傍晚的水微凉,正惊慌失措,却发现自己站在池里,池水的高度到她的胸口。

冷水渗透肌肤,胸口的灼痛有些缓解,她有些呼吸急促地看着岸上的他。

一个眼花,什么也没看清,身子哗啦啦的从水里跳了出来,天旋地转的颠倒之后,是耳边呼呼的风声。

来人!耳听得莫子尘的一声暴戾,才发现自己被她横抱着进了一间屋子。

一把将她抛在床上,对着匆匆跑进来的丫鬟厉声吩咐:把她身上的水泡用银针挑开,然后上药!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裹,扔在床上。

胸口的灼热离了水愈来愈疼,身子又被她摔在硬邦邦的床上,已经分不出究竟是哪儿疼。

二、二少爷,请,请问,哪,哪里受,受伤?丫鬟哆哆嗦嗦地问。

胸口!他有些恼怒,愤愤地背过身,站在门口。

你想摔死我就直说!她大吼了一声,吓得那丫鬟将想去扯她衣服的手缩了回去。

对着丫鬟又一声咆哮,赶快给她上药!是,二少爷!丫鬟急忙答应着,手上也用了力气,一把扯开她的领口。

看着通红的肌肤上一片亮得晶莹的水泡,丫鬟身子颤了一下,这,这么多,姑娘,你,你忍着点。

音红袖低头看了眼,也吓了一跳,没说话,只点点头。

番外一 洞房花烛夜——李隆基篇七夕情人节,送给亲们的礼物,为博红颜一笑!假如音红袖嫁给了李隆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娘娘,皇上今晚摆驾溢香宫,您早些准备着。

太监恭恭敬敬的立着。

恩。

音红袖没搭理他,坐在摇椅上,继续嗑她的瓜子儿。

娘娘,皇上说要与您共进晚膳。

恩。

这瓜子儿还真好吃,明天问云萝再要点儿。

娘娘,今次是您第一次伺候皇上,有什么不懂的可问小人!恩。

有什么不懂的,男女之事还用你教!娘娘,天色不早了,您还是准备准备吧!有什么好准备的!她眼皮也没抬一下。

太监急了,娘娘,您总要拾掇拾掇吧!今时不同往日,您现在贵为皇妃,可不能再穿这等低劣的民间衣裳了,还有您的头饰,皇上赏了您那么多的金钗步摇您不戴,偏偏戴着个大街上买来的,要是皇上怪罪小的们照顾不周,小的们多少个脑袋也不够搬家呀!音红袖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我这样挺好!唉,嗑个瓜子儿也嗑不消停!娘娘啊,您还是去——忍无可忍了,到底你是皇上,还是李隆基是皇上?太监吓得腿直软,娘娘,您,您可不,不能直,直呼皇,皇上名讳呀,这,这,万,万,使,使不得!啊!唐僧——一溜烟跑进寝宫,砰地把门关上。

烛影摇,夜阑珊!音红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亮。

李隆基饮尽杯中酒,走向她,从背后,轻轻还住她的腰。

一身金袍,惹得这一室馨香,都染上了暧昧的黄。

红袖!他用鼻尖轻轻摩擦她的侧脸,薄薄的酒意,使他出口的话,也带了潮湿的氤氲。

恩?在他怀里不经意地低喃。

月亮好看么?恩。

气息在她颈间喷洒,酥酥麻麻的刺痒。

比朕好看?他轻噬她的耳垂。

恩。

她闭着眼,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他一顿,哑着嗓音,什么?她咯咯娇笑,调皮地抬眼看他。

你这小女人,敢拿朕寻开心!不给她辩驳的机会,扳过她的身子,对着她的唇,施加了一个惩罚性的吻。

红袖,时候不早了。

他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着引诱的话语。

她酡红着双颊,迷蒙着醉眼,妖媚得撩人。

朕替你宽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应该是——给朕宽衣才对!胸前传来一阵凉意,她蓦地睁大眼睛,等等!他哪里听得到,只顾着手上的动作。

她刷的合上前襟,等等,还有件事没说?什么事?他一脸的懊恼,上前去拉她,她攥紧衣裳向后退。

还没约法三章!约什么法,朕的章法不是对你都不管用么?不是对我,是对你!她火速跑到床头,拿出一张纸,大声念了起来。

第一,要永远宠我!你都可以直呼朕的名字,朕还不够宠你?他走过去,作势要将她抱住,她一个闪身,躲到一边继续念。

第二,无论我犯了什么错,也不许把我打入冷宫!朕的冷宫,对你来说,就是形同虚设!他又上前一步,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几步到了床上。

啊——还,还没念完!待会儿在念!落下纱缦,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慌忙用手堵住他下落的唇,急急说道:还有一条,最后一条!如果说目光可以吃人,音红袖已经不知被他吃了多少回了。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她很郑重的看着他,一字一字清晰地念道:不许娶一个叫杨玉环的女人!杨玉环是谁?朕根本就不认识!现在不认识,以后就认识了!对了,还有,你不能娶,你的儿子也不行!朕管不了以后,朕只知道现在,朕娶了一个不听话的女人,她叫音红袖!等一下,你还没签字?……不对,要用玉玺,用玉玺盖章!……皇上,你带玉玺了吗?……唔——没办法了,只能用最后一招,以吻封之,用行动阻止她继续说话!!!七夕情人节,送给亲们的礼物,为博红颜一笑!番外二 洞房花烛夜——上官云箫篇七夕情人节,送给亲们的礼物,为博红颜一笑!假如音红袖嫁给了上官云箫……————————————————————————————————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身着大红喜服的上官云箫,有点摇晃地向洞房走去。

推开门,又关上。

嗯?床上,空的!转过身,门,转回身,空的,再转过身,还是门,再转回身,还是空的!醉意顿时消失无踪,绝美的俊脸,瞬间由红变白!刚出喜房的门,就撞上急匆匆跑来的管家。

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刚刚酒席上收的礼金,全都不见了!公子,不好了,不好了!丫鬟秋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公,公子,马厩,马厩——马厩怎么了?上官云箫皱着眉问。

马厩,您,您的闪电,不见了!妹夫!关青山也来凑热闹,可看到你二哥?方才还在,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上官云箫只觉嗡的一声,一个头两个大,二话没说,直冲府外。

一时间,整个长安的街道,灯火通明。

一时间,整个上官府,鸡飞狗跳。

地点一:倚红仿叫你们老鸨出来!音红袖进门便喊。

哟,这是哪家的新娘子,好好的,怎么跑我们倚红仿来了?老鸨吃惊地看着一身嫁衣的她。

我找你有事,请借一步说话!她放低了音量,用的是商量的口吻。

你一个姑娘家找我有什么事?难道说,不想嫁人,想从娼?音红袖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啪的一声,塞到老鸨手里,这些银票给你,以后如果上官云箫再来这里,你就把他轰出去!◎#¥%!……地点二:春风楼同倚红仿一样的对话与表情。

地点三:曲江池妹子,这里有十几个画舫,咱们都要进去?宋震天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

音红袖异常谨慎地点点头,嗯,从头进,一个也不能放过!难道这些娘们儿都跟妹夫有一腿?嘴巴可以塞两个鸡蛋了。

哼,何止一腿,说不定,有两腿、三腿!她不悦地嘟着嘴。

宋震天两眼大放异光,咱这妹夫果真不同凡响,改日我定要讨教讨教!二哥,你——宋震天嘿嘿地笑了两声。

第一间画舫,里面传出一个柔细的女声。

上官公子娶妻了!是啊,就在今天!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这么有福气!呵呵,就站在你舫外!福气么,算是有那么点,那小子长得确实很Beauty!上官公子,今生与你无缘,但愿来生能与你相遇!来生?他的来生也是她的!妹子,怎的还不进去?宋震天不解地问。

音红袖摇摇头,不去了,第二间!算了,放她一马!第二间画舫,还未走到近前,一只酒杯就飞了出来。

哼!上官云箫娶妻了,娶妻了,真是气死我了!又一只酒杯,在空中滑翔了一下,做了个自由落体。

我堂堂的相国千金,哪里配不上他!哦,原来是相国千金哪,难怪脾气这么大!音红袖与宋震天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也不知哪里跑出个野女人来,哼,本小姐早晚叫云箫休了她!唰地掀开舫帘,她一步踏了进去。

对不起,上官云箫不可能休了我,要休也只能是我休他!第三间画舫,有女子在嘤嘤哭泣。

小姐,别哭了。

云箫他,他——呜呜——上官公子是娶了妻子,可是,他还可以纳妾呀!小姐您不是说,您不介意给他做妾吗?音红袖叹着气走了进去。

丫鬟抬头看了看,对不起,我家小姐今日不弹琴。

我不是来听琴的。

那你来做什么?丫鬟警戒地盯着她。

我来告诉你家小姐,早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第六间画舫,洞箫演绎下的曲子,幽远,忧怨……第九间,女子认出了音红袖,泼了她一脸的水,结果,画舫被宋震天给拆了……第十二间,女子客客气气地请音红袖喝了茶,又聊了聊天……第十五间,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音红袖狐疑地走了进去。

呀!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看来没人!刚要退出去,身子蓦地被人凌空抱起。

啊——二哥——二哥——救命——救命——她吓得一阵惊呼。

此时的宋震天早已被关青山给识相地带走了。

来人在她额上一吻,随之传来的,是一阵熟悉的青草香!云箫?她停止了挣扎。

还记得这里吗?这是玲珑的画舫!我们的‘第一夜’,就是在这里过的!他坏坏地道。

什,什么‘第一夜’,谁跟你有过‘第一夜’!她在他怀里害羞地咕哝。

怎么没有?我记得当时你还脱了衣服!她急忙捂上他的嘴,不许说了!他顺势在她手上亲了一下,我真后悔当时没把你这生米给煮熟了,否则也不用那么辛苦才娶到你!她皱皱好看的眉,撒娇地用手指戳他的胸膛,娶我很辛苦么?他煞有介事地道:那当然!我压上了上官府老老少少的性命去对抗皇上,费劲心思地劝莫子枫好好对玲珑,单挑了武功高深莫测的莫子尘,击败了洛翩鸿,赢了刘升,阻止了卓丹,你说,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她埋在他胸口偷笑,才六个嘛!还有陆公子、康少爷他们没算呢!现在有多少也没关系,如今你是我的!是你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是你的!勾住他的颈项,她主动吻上他滑软的唇。

这吻,情意绵绵,这吻,是来生今世的诺言!上官云箫心神激荡,抱着她快速走出舫外,一跃而坐上闪电,风驰电掣般地驶向上官府。

云箫,干嘛骑这么快!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天都快亮了,我能不快点儿嘛!她一阵娇笑,学着他的样子坏坏地看他,慢点儿,慢点儿,‘闪电’也是肉长的呀!终于,在天亮之前,他们赶回了洞房。

终于,在起床之前,他把她煮成了熟饭!—————————————————————————————七夕情人节,送给亲们的礼物,为博红颜一笑!第一百六十九章 风自悠悠人亦悠丫鬟咽了口唾沫,抖着手在那个最大的水泡上轻轻刺了一下,但却没刺开,有一点小小的疼,音红袖蹙了蹙眉,没吭声。

又刺了一下,仍是没开,丫鬟一着急,眼一闭,用力一戳。

啊!好疼!你,你刺错地方了!银针刺上她的右侧胸脯,她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我——忍了半天的莫子尘,实在没耐心,一把推开那丫鬟,出去!丫鬟颤颤微微,却跟临了大赦般地跑了出去。

他低咒一声,在床沿坐下。

音红袖愣愣地盯着他,不明所以,直到他用手轻轻拔下扎在她右胸上的银针,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胸前毫无遮拦。

一把合上衣领,咬着牙,我自己来!你自己下的去手吗?他眼眸一寒,粗鲁地扯开她的手。

你——别动!沉声低喝,银针已挑开第一个水泡。

嘶!她口中一个发疼的呻吟,停止了扭动,咬咬唇,算了,反正他十有八九是同性恋,对她来说跟太监也没什么区别,全当一个太监在伺候她好了。

他闷声不语,只低着头专心于他的工作。

她忍着疼痛,额上的汗珠混着水珠顺着脸侧向下淌,有几滴滴上了他的手背,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流向指尖。

手背的湿意,让他心中猛然一抖,他,竟然在心疼!嫌恶地哼了一声,他手下更用力、更快速,以挥掉方才心里的不详之感。

好疼!她一声低呼,却只换来他眼里的讽刺。

撇掉银针,他一手打开瓷瓶,躺下!柳眉骤竖,忽而闻到淡淡的药味儿,混合着酒精的味道,知道他是要给她上药,若不躺下,药汁都会流下去,展了展眉,就躺到了床上。

他拿着瓷瓶的手有些颤抖,呼吸有些不均匀的紊乱,只盯着她发白的脸,一时忘了动作。

这个情景,只怕任谁闯进都会误会丛生。

莫子尘的眼神怎么那么恐怖!她的眼眸倏地睁大。

他深吸口气,将目光移回手上,并让瓷瓶的口向下,滴了少许药水。

啊——该死的莫子尘,怎么不告诉她会这么疼!手攥着床单,等着药水的第二次下落。

这次,他倒下了一大片,钻心的刺痛,直袭胸腔,深达骨髓,胸中一窒,连叫喊都尚来不及,就已经不省人事……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阵凉意中醒来,屋内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

坐起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低头查看,药已经上好,衣领也被微微的合上,只是烫伤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

衣服潮湿地黏在身上,连带着她躺过的地方也是一片片氤氲狼藉。

也不知是谁的床,红木雕花、罗缎锦被,就这么被自己给糟蹋了!她轻笑了两声,从床上走下。

这湿湿的衣服穿在身上真是难受,而且也不能就这样浑身精湿地走回去,当下推门到了外面。

有人吗?有人吗?院子空空的,连一只麻雀都不曾停下,有人在吗?又喊了一遍。

半晌没人回她,四下又打量了一番,果真没有一个人。

怎么这会儿连个人都没有,莫子尘不需要人伺候吗?为什么他一喊,那丫鬟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现在她扯破了喉咙也没人理!她有些泄气地走到一棵树下,那就只能等风吹干了。

太阳已经落山,微风吹散身上的水珠,有丝薄凉。

有脚步声传来,她欣喜地回头,以为是来了丫鬟,却看到莫子尘站在她身后。

笑,停在嘴角,她有些僵硬地扯了一扯。

没去在意她的表情,莫子尘将手里的衣服扔向她,她本能地伸手接住。

把衣服换了!他似乎不大愿意说话。

恩?这是——音红袖翻了翻手中的那件黑色袍子。

我的衣服!语气有些不耐烦。

错愕了那么一下,她是不是该表示一下感激呢?浅浅的笑,多谢你的美意,我想还是找一套丫鬟的衣服来比较合适。

不识抬举!凤目微眯,他哼了一句。

音红袖也有些薄怒,将手中衣服一抖,呈在他面前,不是我不穿,而是你这衣服又大又难看,穿起来黑乎乎的像个蝌蚪一样。

别说穿上它回家,就光从这里走到莫府大门,就不知要笑死多少人。

他先是一愣,继而唇角斜斜地上扬,扬得有些抖。

音红袖不悦地蹙了蹙眉,他在笑吗,比哭还难看!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你穿或不穿,随便!她抬头,对上他比晚风凉上百倍的眸子,算了,他那么讨厌女人,又怎会给她找丫鬟的衣服!没做声,挽了挽手中的衣服,朝她适才出来的房间走去。

莫子尘坐在树下的摇椅里,闲散地把玩着手里的九连环,房间里,布帛撕裂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入他的耳朵,他只抬眼看了看,并未在意。

下摆太长了,撕掉!袖子太长了,撕掉!腰带太长了,撕掉!衣领太大了,呃,不能撕!滋的一声,撕掉前襟的一块布料,衣领变小了,至此,改良版的衣服,穿着终于合身!音红袖想去找个镜子来看一看,转了一圈,发现这房间根本没有镜子,只好作罢。

不过,只低头看看那些有着粗糙质感的衣服棱角,她也知道现在的样子有够狼狈。

算了,就充当一回乞丐,总比拖着衣摆走路强,说不好还能混进丐帮,认识两个乔峰一样的人物。

心里有点小小的兴奋,她大步推门而出。

莫子尘看向她,盯着她身上他那件残破不堪的衣服,黑眸里有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头微侧,唇角斜斜上拉,看上去好像是对她的改良很满意。

直到音红袖走到他面前,他侧头的动作、扬唇的姿态、把玩的手势,才有了些许变化,但却没有抬头看她。

音红袖站在他跟前,目光下移,可以看到他的头顶,她第一次觉得,原来,俯视男人的感觉也不错!不经意间就笑了出来。

听到头顶她的笑声,他冷淡的问:有话要说吗?要说快说,我这里不欢迎女人!是有话要说!今日是我撞翻了你的汤,是我的错,不关那丫鬟的事,所以,我向你道歉。

他身形顿了一顿,却仍未抬头。

但是,你烫伤了我,这比撞翻你的汤要严重得多,知道你不可能跟我道歉,不过,我也不稀罕,现在我撕破了你的袍子,就算两清了,你要是还有点肚量,就别去找那丫鬟的麻烦,说完了,我走了。

感觉面前光线一亮,她的身影就从他身旁闪去。

他抬头,盯着她有些滑稽的背影,竟然笑了,露出炫白的牙齿。

女人虽然愚蠢,但似乎,也很有趣!当的一声,飞刀穿过九连环,牢牢钉在树上。

番外三 洞房花烛夜——莫子枫篇过了七夕是奥运,再送一篇番外。

假如音红袖嫁给了莫子枫……———————————————————————————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莫道不****?榻上,两个痴情的身影,相对而坐。

手,交扣,发,结缠,眼,迷蒙。

唇,近了,近了,还差0.05公分——当,当,当,一阵缓慢的敲门声。

两人同时睁大眼。

这个时候,会是谁?她眨着漂亮的大眼,温柔地问。

我去看看?他征求着她的意见。

嗯。

她很明事理地点头笑笑。

拍了拍她的手背,他下了床。

门外站着许玲珑的丫鬟迎香。

迎香?莫子枫有些诧异,有什么事?迎香见莫子枫来开门,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紧张地清了清喉咙,大声地道:那个,大少爷,大夫人晕倒了。

一句话说得心不急气不喘,末了,还向房内张望,对上音红袖的目光,又一下子缩了回来。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莫子枫皱眉问道。

这,这奴婢也不清楚,大少爷,您过去看看吧!莫子枫为难地回头望了眼音红袖。

她冲他温柔的笑了笑,点点头,去吧,早些回来,我等你!莫子枫舒心一笑,得此佳人,夫复何求?嗯,我马上就回来。

一盏茶的功夫。

她怎么样?音红袖去门口迎他。

他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到了床上。

可能是今日过于劳累,不碍事。

哦,那就好。

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我们——继续?他笑着,温暖如阳光,明澈的眸子里,清楚地映出了她羞红的脸旁。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彼此脸上,温度接近沸点,距离还差0.03公分——砰,砰,砰,有人在用力地拍门。

两人神色同时一暗。

不去管她。

音红袖双手捧回莫子枫望向门边的脸。

大少爷,大少爷——又有什么事?他有些挫败地应了一声。

大少爷,大夫人,好像,好像是有了。

什么?玲珑有了?他腾地从床上跳下,眼中难掩欣喜,三两步地出了房门,随了迎香而去。

音红袖冲着空了的门口,无奈地喃喃了一句,呆子,她骗你的!半个时辰后。

音红袖坐在床上,看着他懊恼地从门外走进。

她饶有兴味地对着他道:大夫是不是说,她只是吃坏了东西,才会恶心呕吐?他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她双手抱膝,偏头而笑,没有说话。

他从背后抱住她,红袖,对不起。

将头靠上他的胸口,傻瓜,洞房花烛夜,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三个字!他愣了少许,即刻会意,一张翩然雅致的俊脸,写满柔情。

红袖,我爱你!子枫,我也爱你!他转过身,抱着她,慢慢倒向床上。

他的发丝,垂在她的脸上,撩人的酥麻。

从上而下,吻着她的额,她的眼睛,她的鼻尖。

唇间距,只剩0.01公分——咚,咚,咚,砸门声。

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不好了!连砸带喊。

莫子枫刚要说话,音红袖猛地环住他的脖颈,对着他的唇,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迎香的喊声越来越大。

莫子枫担忧地瞥了一眼。

大少爷,大夫人说她不想活了,她要自杀!明显地感觉到他身子一颤,音红袖恼怒地松开手,对着门外大喊:让她去死!啊?迎香一愣,继而接着叫喊,大少爷,您一定要救救大夫人啊,大少爷!莫子枫终于不放心地从床上爬起,歉然地看着她,红袖,我——音红袖闭着眼,翻个身,将脸转向了床内侧。

他叹了一声,还是向了门外走去。

一个时辰后。

莫子枫刚一推门,门便被音红袖从里面啪地合上,接着,落了闩。

他急了,忙拍门,红袖,你开开门,你听我说——说什么?说她还活得好好的?说她见了你就不想死了?红袖,对不起,再也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警察?他愣了一下,又继续拍门,红袖,新婚之夜,你总要让我进去睡觉啊!是要睡觉,我自己睡,你去睡书房!说完,捂着耳朵,气呼呼地躺在了床上。

门板,由于不停地被拍击,而出现了一个掌印。

在莫子枫第五百九十八次道歉的时候,门被她打开。

红袖!他一个健步蹿了进去,紧紧搂住她。

轻轻挣开一点空隙,她摸着他渗了血的手掌,心疼地贴在了唇上……一连三天,他和她没踏出房门半步。

厨房里,两个丫鬟在聊天。

你又给小夫人煮鸡汤?是啊,这三天,都是送到她房里。

大少爷还真是三天没出来?可不是!要我说呀,这小夫人还真有本事!嗯,以后呀,我也要给人家做妾!啊?为什么?小夫人说,这就叫妻不如妾!第一百七十一章 倾城一笑扰心扉天空,已被染黑,眼前,浑沌一片。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有人在拍她的脸颊。

音红袖,醒过来,音红袖!别拍了,好痛!谁在叫她,怎么恶狠狠的!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她很不安的睁开了眼睛。

近在咫尺的一张脸,不知是天太黑,还是她没有完全清醒,看不清楚五官,只一双妖媚的眼,在黑夜中闪闪发亮。

他一只手拖着她的头部,一只手停在她的脸上,侧卧在她身旁,气息不稳,却全数拂在了她左耳。

努力地眨眨眼,是他?不可能!闭了闭眼,又睁开,还是那双清冷妖冶的眸子,那眸子,因为她的醒来,而多了一样信息——放松!怎么?不相信是我?他挑眉,方才她那表情他一点不落地尽收眼底。

莫,莫子尘?还真的是他,就算眼睛模糊,但这声音却错不了。

他收回手,翻身,在她左边仰躺了下去,嘴里,轻吐了一口气。

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她的惊呼:我的手,我怎么抬不起来?他偏头看了看,见她盯着自己的左臂,泫然若泣,似乎很用力,却怎么也不能抬起手来。

侧过身,抓住她的左臂,上下捏了捏,突然的一个猛地用劲,喀的一声,手臂接了上去。

啊!还没清楚状况,就传来一阵剧痛。

脱臼而已。

他邪邪一勾唇角。

轻喘了片刻,她突然对着他的胸膛猛捶,莫子尘,你混蛋,也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心里准备,上次是,这次也是,想疼死我你就直说!他右手拄在头顶,嘴角嘲弄,别捶了,捶多了也是你手疼,我身上不会疼。

她停了动作,抬头看看他,你今天,一直在后面跟着我?我可不是为了救你!他说着,又仰躺了下去。

我当然知道,你是想看我穿那衣服能生出什么样的笑话来!他低低笑了两声,我原以为女人都是愚蠢的,现在看来,你好像有那么一点小聪明。

她有点生气,却又不好发火,毕竟是他救了她,动了动僵直的身体,坐了起来,将自己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我一点都没有受伤吗?这陡壁有多高?有没有受伤你站起来走走就知道了,这陡壁我也不知多高,不过,它不是悬崖,摔不死人。

是摔不死你,像她这样不会武功的,不死也要躺个百八十天,她心里嘀咕,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啊,自己不会武功,又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难道说——是他一路护着她滚下来的?她站起来,伸了伸胳膊,前后转了两圈,一点问题也没有。

心里陡升起一股感激,谢谢你!这是一个诚恳的声音。

完全没想到她会说谢谢,他一时不知怎么回应,竟皱了皱眉头。

天黑了,这个陡壁你能上去吗?她仰头望了望,漆黑岩石,根本辨不清哪里可以攀登。

如果不带着个没用的你,我自然可以上去。

你——算了,是他救了自己,忍下!他也起身,蹲在地上,漆黑中好像在摸索什么,不一会儿,他打亮火石,燃起一堆干草。

在这儿等着。

说完,他就一个闪身,隐匿在黑幕里,也不等她回答。

只听见一阵阵树枝折断的声音,音红袖恍然明白了他在做什么。

眼看着这堆干草就快燃尽,他还没回来,她急忙捡了身侧的一些枝丫添进去。

他将一大捆树枝放下,坐在她对面,向火里添柴。

你怎么砍了这么一大堆,用得完吗?要烧一个晚上,你说呢?我们真的不上去了?如果不回去,只怕大哥他们又要担心了。

如果你可以上去,我不拦你。

他头也没抬地回道。

只狠狠瞪了他一眼,她没说什么,再忍!你的眼睛本来就很大,再瞪就吓人了。

右唇角习惯性的向上一划,带着点轻视的味道。

莫子尘,忍你最后一次!他救了她,不代表就可以羞辱她!那么,要在哪里过夜?她保持着平和的口气。

他伸手指了指她那边,又指了指他自己这边。

顺着他的指示,她看到有两处由干草铺成的床,好像曾有人在此过夜,这样一想,才发现他们燃起的火堆附近,有着发黑的痕迹,也是有人曾经在此生过火。

她前后左右看了看,咬了咬唇,声音很轻,莫子尘,这里会有狼吗?这里不是深山,怎会有狼?果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他抬头,斜飞着凤眼,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火光中,那张脸邪气得比绚烂的火苗更加妖娆,发稍眉角,幻化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闪烁跳跃。

又是一个祸水男人,音红袖微微的笑着,倒是忽略了他话里的揶揄。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美男倒也不少,李隆基的逼人英气,洛翩鸿的俊朗阳刚,上官云箫的潇洒不羁,莫子枫的翩然儒雅,刘升的温柔腼腆,卓丹的丰神朗酷,还有就是莫子尘的明冶邪媚,每一个都各有千秋。

但独从外表身材来看,只有莫子尘可以与上官云箫一较高下,他们身上有着一个共同的特质——招蜂引蝶,却又有着莫大的不同——一个喜欢女人,一个讨厌女人。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高兴吗?他带着点调侃地问。

她依旧挂着笑,有所感叹罢了!他哼笑一声,感叹我竟然跟你说了这么多话!莫子尘,男人清傲也就罢了,这或许说明你高洁,但是太自大就未必是好事。

她努了努嘴,我刚刚只是在感叹,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白白让女子伤心的祸水而已!可惜这祸水竟然是同性恋!你说我是祸水?适才还带笑的眸子,突然蒙了一层霜。

我没说是你啊,是你自己说的。

冲他美美一笑,甜得腻人。

莫子尘微微一怔,第一次觉得,女人笑起来,如此明媚,扰人心扉!第一百七十二章 语牵一处九连环音红袖坐在那儿,突然觉得腹内空得难受,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

莫子尘,你用过晚膳了吗?还没有!音红袖一听,乐了,那个,我也没吃,有些饿了,你一定也饿了,你去弄点吃的吧!她弱弱地建议,末了,还去偷瞄他低垂的眼睛。

这个地方会有什么吃的!他的意思是——这里不会有吃的。

当然有啊,前面有树林,就会有野鸡、野兔什么的,用火一烤,就是一顿丰盛的野营晚餐。

她眼睛里闪着神采,野营啊,在现代也不曾有过!他脸色一暗,神情不悦,你竟然叫本少爷去抓野鸡?别少爷长少爷短的,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不是你的丫鬟,你也不是我的主子。

她也不高兴,摆什么架子,难道吃树皮?如果她会使刀枪棍棒,才懒得求他。

哼,要吃自己去找!自己去就自己去!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抓不到野鸡,总有野果子可以吃。

她取了一根粗点的木头点燃,就着火把的火光,向前面那片林子走去。

别走太远。

他冷冷的说道。

音红袖顿了一下,没回头,也没说什么。

她也不敢走的太远,就在附近的林子里转悠,也只发现了一棵树上有少得可怜的几个果子,高处的够不到,矮处的摘个遍,只有鸡蛋大小的四个。

回来的时候,见莫子尘侧卧在干草堆上,手里把弄着九连环。

在火堆前坐下,她拿出绢帕,将四个果子擦了擦,扔了两个给莫子尘。

莫子尘将果子左右看了看,又抬眼看看她,嘴角一扯,边吃边继续研究他的九连环。

还真是不客气呀!她小声咕哝。

两个果子吃下,什么作用都没用,看来真要饿一个晚上了,音红袖无奈地向火里添了添柴,又朝莫子尘望了望,九连环有那么难解吗?他闻言一怔,你知道九连环?这有什么不知道的!现实中没见过,武侠片里倒是见得多了,你解了多久了?五年!什么?她吃惊地叫了一声,你还不至于笨到那个地步吧!子枫那么聪明,你这个弟弟怎的这么差劲儿!她嘲弄的一笑。

没去理会她话里的讽刺,他一本正经地道:大哥也不曾解开,师父、师兄、还有许多江湖朋友都无法解开。

她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又看看他手里的那个九连环,毫不在意地道:那就是这个九连环根本无解!无解?他突地身体坐直,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继而唇畔一划,又将上身躺了回去,女人——头发长见识不一定短!她截过他的话,莫子尘,你被女人狠狠的伤害过吗?没有!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音红袖本意是想,如果在听到她的问话时,他脸上有着受伤或者痛苦的痕迹,那就说明他真的被女人伤过,可惜,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他真的喜欢男人!可是,他既然喜欢男人又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去找织雨?难道,找织雨只是个幌子,好掩盖他真正的内心?对,一定是这样!她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倒是感觉少了一份男女芥蒂,在他旁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九连环,我看看!她将九连环翻过来又翻过去,其实她根本不会解,这九连环你从哪儿得来的?下山时师父给我的。

他给你这个干嘛?开发智力?不可能,你明明是练武的。

她把头转向他,那就是这里面藏了什么玄机,否则你也不会费劲心思地想解开它!莫子尘狭长的凤眼盯着她,一瞬不顺,直盯得音红袖心里突突直跳。

半晌,他才开口,我真是小瞧你了。

她浅浅一笑,不是你小瞧我,是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只是你把女人都理解为非正常人而已。

她将头转过来,看着九连环,继续道:它里面藏了什么武功秘籍,对吗?在武林中出现的神秘东西,只能这样解释。

莫子尘又一阵惊诧。

不用惊讶,以前,武侠小说我也没少看!她偏头笑着,对他晃了晃手里的九连环。

我师祖的绝学就藏在这里面。

既然是你师祖的绝学,想必你师父也不曾参透,其实就这么个破铁,解开了又能怎样,还能变出花来?他目光一寒,一把抢回九连环,哼!他那么用力一抢,音红袖一个没在意,身子被扯得向前倾,差点没头朝下跌在地上。

做什么那么用力,这么个破东西,白给我我都不要。

她生气地将身子坐正。

莫子尘不语,也不理她,对着手里的九连环又是一阵翻弄。

音红袖实在受不了他的教条,正要开口,却突然想到曾在电视剧里看过的一个镜头,急忙对他道:莫子尘,你有剑吗?说完又有点后悔,忘了你是用飞刀的了!你要剑做什么?她看看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既然这么多人这么多年都解不开这个东西,那我想,这个九连环可能是一个特制的,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都会往复杂的方向去想,而往往越是看似大智的人,越是解不开,所以,不妨试试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他重复着,来了兴致。

恩,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剑将它劈开,如果真的是用这个方法打开,那么你的师祖,才是个真正的智者!她说得头头是道,莫子尘听得眉头轻拧,信与不信参半。

略一沉吟,他手在腰上一划,抽出一把软剑。

你还会用剑?她以为他只会用飞刀。

飞刀是暗器,正常的打斗,哪能用它!他将剑身抵在九连环上,却犹豫停滞。

怎么不砍?她不解地侧头而问。

如果就此劈开也不得解,那岂不是永远都解不开了?那你慢慢解吧!不相信她算了,音红袖耸耸肩,将柴都添到火堆里,估计够烧一会儿的了,遂走到自己的床边,躺了下去。

莫子尘将软剑收回腰间,看了眼音红袖,又将九连环收回了怀里,闭目,仰躺了下去。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番外四 洞房花烛夜——洛翩鸿篇感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再送番外。

假如音红袖嫁给了洛翩鸿……——————————————————音红袖头上盖着喜帕,安静地坐在床沿。

有人轻轻推门,闪身而进。

白衣胜雪,飘然若仙,与这火红的喜庆,极不搭调,似笑非笑的眼,看不出任何表情。

红袖——然而,出口的呼唤,却出卖了他所有的心绪。

云箫,你怎么来了?喜帕盖着脸,他看不到她吃惊的表情。

在你心里,我,终是不如他,是吗?她叹了口气,云箫,你我不过都是过客,匆匆而聚,匆匆而散,好好对莲儿吧!他压抑住心底的忧伤,带上轻松的笑容,在你成为他的女人前,让我看看你,好吗?走过去,他的手轻触喜帕。

她没说话,一动也不动。

停顿了许久,他伸出的手,最终只是攥成了拳,一声长叹,闪身门外。

泪滴,轻轻掉上手背,转瞬滑落,氤湿了嫁衣!窗外有风,吹得桌前的烛火摇摇晃晃。

莫子枫垂手站在窗外,紫色的衣袂随风飘曳,原本清澈的眼睛,染尽了忧伤的色彩。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言语,没有动作,静静的,痴缠的。

红袖,我庆幸能有你这个知己,从前的日子,我会珍藏,愿你幸福!唇角扬了一抹温柔的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一身黑色劲装,卓丹翻窗而入。

一把扯下音红袖的盖头,嘿,是我。

你怎么来了?恩,不错,很美,就是比我的王妃差了那么一点点。

他调侃。

抢回他手中的喜帕,她皱着眉,你来干嘛?你认为我千里迢迢、快马加鞭的赶来,是要做什么?是紫婷要你来的?音红袖突然觉得头晕。

她说这个洛翩鸿伤害过你,嫁给他还不如嫁给我!又来了。

音红袖揉了揉太阳穴,就没见过她这样的,整天想着把自己的相公推荐给别人。

这只能证明一点,就是,在她眼中,我比他好!他笑吟吟地道。

音红袖白了他一眼,走到桌前拿出纸笔,草草写了几个字,交给他,那,这个给紫婷,告诉她我现在很幸福,叫她好好做她的王妃!卓丹将纸上的字看了一遍,折好,放进怀里,俊朗一笑,从她手中拿出喜帕,替她盖上,一跃跳出窗子,顷刻不见踪影!四妹!轻轻的敲门。

是三哥!音红袖摘下喜帕,跑去开门。

站在门口,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三哥,进来说话吧!说着,拉了拉他青色的衣袍。

僵硬的扯了个笑,不了,这新房不是我该进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穿上嫁衣的模样。

三哥——他的心思她岂会不明白?可是,她从始至终,都当他是自己的兄长。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以前,他经常做这个动作,如今,这将是最后一次了。

眼里的光彩,是宠溺的,我的四妹,做了新娘,以后就不需要三哥来护着你了,不过,三哥永远是你的三哥,若是他欺负了你,三哥定不饶他!泪珠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却不知该作何言语。

轻轻拭掉她脸上的泪,新娘子不能哭,否则就不美了,嗯?她含笑点头,收了收泪水。

好了,三哥走了,一会儿新郎官就该回来了。

深深望了她一眼,笑着,离开。

然而,那眼里的悲伤,她怎能看不到?音红袖深吸口气,坐回了床上。

看了看手里的喜帕,算了,都摘了好几次,不盖也罢!屋顶传来瓦片的破碎声。

唰的一下,一缕墨绿从天而降。

妖媚的脸在烛火的映照下,艳丽异常。

他二话不说,猛力缆过她的腰,一跃而上了屋顶。

刚要运功带她离开,她突然开了口,子尘!意味深长的一声唤。

他停住,侧头看她。

她摇了摇头,我认识的那个莫子尘从来对女人都不屑一顾。

除了你!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他认真地道。

她一笑,其实,你只是觉得我有趣好玩儿罢了。

谁说的!他眉头皱了一下。

我说的,难道不是吗?他沉吟了片刻,我承认一开始是因为觉得你有趣才接近你——不要说‘但是’,我们之间,没有‘但是’!他转过头,不去看她,不管有没有,我今天都要带走你。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接着,纵身向下跳。

她知道他不会让她摔在地上,她只是以这种方式告诉他,她,不会跟他走!她感觉到身子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哪知,睁开眼,看到这怀抱的主人,她笑了。

对着他的脸颊,一吻,翩鸿,你来得好及时!洛翩鸿对她温柔一笑,而转眼看屋顶的时候,却眸光皱寒。

在看到她吻他的时候,莫子尘就一阵堵心的难受,身形一晃,即刻消失。

不去管他,我们回房。

她在他胸前用手画着圈。

他低低一笑,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道:待会儿再引诱我,还没喝交杯酒。

音红袖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热,火辣辣的红!刚要进房,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跟着,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

洛翩鸿接旨!二人一愣,随即洛翩鸿放下音红袖,二人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采花大盗一点梅从天牢逃脱,命护城将军洛翩鸿速速将其捉拿归案,钦此!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洛翩鸿打了赏,太监高高兴兴地走了。

洛翩鸿看着手里的圣旨,愣了半晌。

一点梅怎会逃,他一定还在天牢里。

音红袖暗着脸,很是不爽。

洛翩鸿望着她美丽的容颜,一阵感叹,皇上,是为了你!他爱为谁为谁,跟我没关系!她生气地转身回了房。

是的,一点梅此刻仍在天牢里,洛翩鸿怎样捉都是捉不到的,李隆基用此手段,就是不想让他们在一起。

洛翩鸿进去的时候,她正背对着他在脱衣服。

咳,咳——他别过脸轻咳了两声,红袖——她没管他,仍在继续脱,脱得只剩肚兜亵裤的时候,他开口,红袖,我——那是圣旨,我不得不去!她突然一个转身,缠上他,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我没有一点梅吸引你么?不是,我——一点梅已经死了,去捉也是捉不到!死了?是的,死了,洛将军于新婚当夜捉拿要犯一点梅,一点梅走投无路,跳了悬崖,粉身碎骨!洛翩鸿一怔,好主意!如果皇上想证明一点梅没死,那就要将他从天牢里放出来,皇上乃明君,怎会做此糊涂事?相公——她抚摸着他刚毅且棱角分明的侧脸,你是要我,还是要他?你说呢?他眼里蒙上了一层****,哑着嗓音。

一把推开他,我说呀,你还是去捉他吧,最好捉个一年半载的,先写个休书,我好改嫁!洛翩鸿上前将她扯进怀里,大手不安分地摸着她光洁细腻的背。

捉住他的手,她嘟着嘴,要我还是要他?你这个小妖精!他猛地将她抱起,两步上了床。

用手卷起一缕发,触拨着他的脸,她甜甜地道:相公,你可想好了?他没说话,低头吻着她的颈项。

相公,那可是抗旨呢?你不是已经替我完成了圣旨吗?她咯咯娇笑,笑得他心旌神醉。

只一会儿,他便让她的笑,变成了****的呻吟……第一百七十三章 意乱情迷折美人不知过了多久,燃着的火苗,渐烧渐弱,偶尔的跳跃,也没了兴旺势头。

因为太过饥饿,她怎么也睡不着,就睁眼盯着那星星火光。

这一刻,静静的,她茫然想起了二十一世纪,一年多了,那个世界可有什么新的变化?朋友们是否都还好?那台《美人鱼》的话剧,声乐老师找谁代替她做了女主角?那个男人,还记得她吗?爸妈的陵前,是否已长满青苔?想着,冰凉的液体,毫无预警地从眼角滑下。

匆忙的擦干,唉,想什么呢,想也是白想,这里的生活虽然单调,却比二十一世纪要幸福得多,这里有和她交心的朋友,有宠她爱她的哥哥,有患难与共的知己,还去想那些做什么!轻轻舒口气,她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庸人自扰!刚要翻身,就听到莫子尘那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她借着火光看过去,看到他的衣角在微微的动,有什么东西在那吗?老鼠?蛇?音红袖打了个哆嗦,咬了咬唇,慢慢靠了过去。

走到一半,她轻轻唤了唤,莫子尘,莫子尘!比方才更大的声响传来,她凝神一看,吓了一跳,他,竟然在不住的颤抖!怎会回事?他染了风寒,在发烧?眉心蹙了蹙,她快步跑了过去,蹲下,在他额上探了探,好烫!莫子尘,莫子尘,莫——在他身上推着他的手,被猛地抓住,音红袖一惊。

一个翻身,他倏地将她压在身下,热热的气息,不住的喷洒在她脸上,对上他氤氲的眼睛,感觉他身体火一样的燃烧,音红袖心头抖颤。

还来不及反应,他如冰般的唇,却带着着火的喘息,骤然将她包围。

莫——她的张口,给了他可乘之机,灵舌轻轻一撬,便长驱直入,贪婪地取走她口里的芬芳,温热的手掌像带了电般在她身上游走。

陡地睁大眼,抓住那只惹事生非的手,她正想对着他的唇咬下去,熟料,他竟猛地抬起头,喑哑着嗓音,用我的飞刀刺我!眼里电闪而逝一丝冷静,慢慢的又开始氤氲。

音红袖愣住了,他不是明明要非礼她,为什么要——快!他突然一声低吼,双手紧紧纂拳,极力的隐忍。

难道,难道,他吃了春药?意识到这一点,音红袖一阵害怕,急忙在他身上摸索起来,一着急,手和头脑却都不受使唤般的打起结。

飞刀在哪儿,在那儿?在腰上,不对,腰上是剑!在胸口,摸到的却是九连环,她顺手扔至一边!到底在哪儿?腰上没有,胸口没有,腿,在腿上?手就顺着思维下滑。

不要乱摸!他粗喘着,咬牙说道。

我没——在,在哪儿?她急得就要流出眼泪。

在袖里。

摸到了,她一把抽出,却对着他怎么也刺不下去。

你在磨蹭什么?快刺!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沙哑。

我,我——刀身在手里颤抖着,黑夜中泛着慑人的寒光,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他有些恼怒,就要控制不住了,他突然一手袭上她胸前的浑圆,那热度,瞬间烧透她的衣料。

一个吃惊着急,她手里的刀,对着他的右肩就刺了出去,恍然间,看到他的唇角斜斜向上的挑,他在笑!疼痛使他有了些许的冷静,眼神也清冽了不少,从她身上翻下,他急剧地喘着。

她匆忙从地上爬起,看到他汩汩流血的伤口,一阵眼晕,莫子尘,你怎么样?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她上下起伏的胸脯,眼神渐渐又开始朦胧,他突然一闭眼,该死,你刺得不够深!啊?他说什么?还不够深!再深就穿过骨头了!一把将肩上的刀拔下,他沉着声,打晕我,用石头打晕我!莫子尘,你怎么了?是不是误,误食了春,春药?他倏地睁开眼睛,满脸怒意,大声喊,叫你打晕我,打!音红袖吓得赶紧去旁边搬石头,可是到了他面前,却不知该砸哪儿!你还在磨蹭什么?难道想让我****你?他的忍耐,就要突破极限!一咬牙,对着他的胸口砸了下去。

他一口鲜血冲口而出,接着,全然不省人事。

莫子尘,你怎么样,莫子尘!她惊得大叫,是不是她下手太重了,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她全身是汗,颤抖着用手去抹他唇上和下颌的血迹,涂了满手的鲜红。

莫子尘,莫子尘,你醒醒啊?用手拍打着他的面颊,脑中猛然划过一个念头:这个男人为了她,而去伤害自己!心里,像塞了满满的棉一样窒息难受,眼泪决堤,如泉喷涌!她想扯下身上的布,给他的右肩止血,手却软软的使不出一丝力气。

看着他一动也不动的脸,她一急便用牙齿去撕扯衣服,终于扯下一块,她急忙去擦拭他的伤口,只片刻,那块布已是湿粘的一团,又扯了一块,瞬间染湿,衣摆、袖子、裤腿的布,都被她撕了又撕,但他左肩的血仍在不停的向外流,止也止不住,如她的眼泪般汹涌!她害怕、恐惧、慌乱!抖着毫无知觉的手按住他的伤口,大哭,我止不住,止不住,莫子尘,我止不住!莫子尘,我止不住——莫子尘,你这傻瓜——莫子尘——对不起——寂静的夜空,只剩下她的哭声,和越来越弱的叫喊。

背后突来一疼,意识涣散之前,朦胧中感觉有两个身影闪至跟前,只看到衣服身前刺着一朵兰花,是鲜艳如雪的红色,之后便晕厥了过去。

来人拾起地上的九连环,放入怀里,伸手点了莫子尘几处穴道,又在他的伤口处撒了药粉,稍一用力,扶过莫子尘,对另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点点头,抱起音红袖,只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中。

火堆里的火终于燃尽,零散的火星和着灰烬,风一过,四处飘散,顷刻,终于一切平静,回归黑暗……第一百七十四章 落霞山庄藏幽兰庄主!一蓝一灰两个少年齐声道。

一人背对着他们,回来了!庄主,我们还带回两个人!蓝衣少年开口。

哦?什么人?那人依旧没回身,只淡淡的问着,仍在给那株兰花剪枝。

一男一女,看似主仆,在他们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将那九连环递了过去。

那人终于回过头来,视线触到九连环,神情明显变得激动,师弟!这是子尘师弟的九连环!就是您常说的莫府二少爷?蓝衣少年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在他身旁发现了飞刀,那他就真的是庄主的师弟了。

他现在在哪里?那人问。

庄主放心,我们已将他二人安顿好,莫少爷受了伤,不过无甚大碍,我们也叫丫鬟做了处理。

这次是一直未开口的那灰衣少年。

那人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们也累了,去歇着吧!盯着九连环看了看,又开始剪枝。

睁开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床边站着的婢女同她说话,音红袖才茫然醒了过来,注意到婢女的衣襟上也绣着那朵红色的兰花,方恍惚记起昨夜发生的事。

这是什么地方?她四下打量,普普通通的,应该是个下人房。

这是我的房间。

丫鬟笑着道,声音脆生的很。

那是你救了我?她边问边起身要下床。

丫鬟见状,赶紧过去扶了一把,呵呵,我哪有本事将您从那么远的地方扛回来,是极天和极夜两位护使!护,护士?音红袖的嘴大得可以塞个鸡蛋了,怎么着,难道又穿回二十一世纪去了?护使是我们山庄里面,地位仅次于庄主的人。

丫鬟以为她不明白什么是护使,就给了她解释。

哦,原来是使者的使,是自己听错了!那,跟我一起的那个人,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你说莫少爷呀,他在正院,庄主已经叫人好生照料了,你不用担心。

丫鬟端了杯水给她。

音红袖一愣,这个山庄的人都认识莫子尘?愣过也没做多问,只是对丫鬟摇摇头,示意她不想喝,虽然知道了他没事,但是眼睛里还是有着许多的焦急,我想去看看他,正院在哪儿?姑娘,庄主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去打扰莫少爷,况且,这儿是偏院,离正院还有段距离,你身子也弱着,一时不适宜走那么多路。

我身子好着呢,我又没受伤,好妹妹,你告诉我正院怎么走,我去看看他,也省得担心!她说着,语气里有着恳求。

可是,庄主吩咐——我也不敢——丫鬟低着头,很是为难。

你醒了?蓝衣少年推门而入。

天护使!丫鬟上前行了个礼。

音红袖一愣,这个少年就是这山庄的护使?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年纪,比她还小,有着少许稚气的脸,看起来十分阳光。

想去看你家少爷?他看着音红袖。

我家少爷?还未从看到他的怔愣中缓过神来的音红袖,因他的话又是一阵错愕。

见音红袖没反应,他又自顾自的道:也好,毕竟自己的丫鬟用起来比较顺手,你跟着我走吧!明白了!这个少年把她当成莫子尘的丫鬟了,难怪她被安排在下人房里。

音红袖吞了吞口水,嗯,我跟你走。

丫鬟就丫鬟,这样也好解释她和莫子尘的关系,也不怪人家看错眼,瞧瞧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的,头发也乱得没个样子。

你家少爷是怎么受伤的?出了门,极天问她,眼里闪着好奇,听庄主说,莫少爷是个武学奇才,武功自然了得,又怎会让人用自己的飞刀伤了自己?呃——盯着极天不解的眼睛,她真不知该怎么回答,索性就转移了话题,这山庄真是漂亮,叫什么名字?极天倒也不追问,就随着她的话答道:落霞山庄!落霞——音红袖口里低低念着,抬眼所见遍地兰花,花色各异,却皆是浅淡之彩,风到处,孱弱的生姿,好似那空谷的人儿,于寂寞中宣扬着隔世的纯洁,幽幽暗香,妒尽群芳!你们庄主也是个爱花之人,而且看似只爱这一种!这个,也许吧!看了眼他胸前的那朵娇艳滴血的兰,她忽然笑了,是不是你们庄主喜欢晚霞中的兰花染上火红,所以,这山庄才叫落霞山庄,而你们的标志才是这样的?极天也笑了笑,姑娘说对一半,有了这个标志,就证明我们是落霞山庄的人。

只对一半?她咂了下嘴。

嗯,只对一半,不过能猜对这一半,姑娘已是个聪明人。

一个丫鬟既然能想到这些,也是不简单,极天对她有了些好感。

那另一半应该是个秘密吧!既然叫这样的名字,用这样的标志,就一定有它的意义!她随手扯了朵兰花,放在手心把玩。

极天吃惊的停住脚步,你真的是个丫鬟吗?是啊,丫鬟怎么了,丫鬟就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么?音红袖好笑地盯着他的表情看。

也是,如果不灵慧些,莫少爷又怎会随便带在身边!他好像在自言自语,音红袖就假装没听见。

你家庄主和我家少爷,是故交吗?不想在丫鬟这个问题上绕圈子。

呃,也可以这么说。

如果她没猜错,这落霞山庄的庄主应该是个女人,单看这些兰花,就似乎可以断定,因为男人很少爱这些,再来,这个庄主对莫子尘似乎很好,也许是莫子尘以前惹的****账也说不定。

你们庄主是女人?你,你说什么?极天憋红了一张脸,谁告诉你庄主是女人的?是男人?极天摇了摇头,叹口气,方才还夸她聪明,看来是假象,庄主自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是男的!对了,差点忘记莫子尘有断袖之癖,这庄主也许就是他的情人!可是,既然喜欢男人,昨晚又为什么——看来,昨晚他似乎真的吃了春药!到了,你进去吧,记住,莫要吵醒你家少爷,如果他睡着,你在门外守着就好!极天吩咐了一声,转身走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投石惊破水中天音红袖站在窗口,看到莫子尘熟睡在榻上,衣服已换成干净的蓝色,看来是真的得到很好的照料,心下也是松了口气,他没事就好。

没想到,你还有偷窥的癖好!榻上的人侧了头,向窗口瞟了一眼,唇角邪笑。

呵!是真的没事了,还有心情揶揄她!音红袖三两步的进了门,唉,待遇就是不一样,你睡的地方就是锦被馨裘,我睡得地方却只有粗麻单。

你睡在哪里?他们把我当成了你的丫鬟,你说睡在哪儿?她嘟唇一笑。

他仍躺在那儿,不甚在意的问:你没反驳?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兀自在桌前坐下,干嘛反驳!你不觉得这个关系挺好么,否则你怎么解释我们孤男寡女的共同出现在陡壁下面,万一解释不好,我不被你那个庄主给吃了才怪!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见过师兄了?师兄?原来这小子的另一半是他的师兄!也算青梅竹马呀!没见过。

那是谁带你来这儿的?一个叫极天的人!我可是跟他说了,不希望有人来打扰!音红袖撇撇嘴,谁稀罕!那家伙说叫我来伺候你,说是自个儿的丫鬟用着顺手,就把我送来了。

当然,她省略掉自己想来看他这一条。

他倚在榻上,一条腿蜷起,脚踩在床沿,另一条腿自然搭在床下,一手放在蜷起的膝盖上,一手整理额前下垂的发丝,那股妖媚的风情,不经意的自然流露。

唉,真是可惜了这张颠倒天下少女的脸!如果他喜欢的是女人,说不定早已妻妾成群!但是,人家喜欢男人也没有错,这只是性向的问题而已,自己跟着瞎操什么心!不过,如果放在现代,Boy\'\'sLove也很正常,可偏偏是在这个思想不够开放的古代,估计除了她这个穿越来的人以外,怕是没人接受得了了!莫子尘见她盯着自己,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展,不明所以地眯起眼睛。

我的脸上有花儿吗?她回了神,顺嘴答道:可不,开满了桃花!他哼了一声,瞥见她眼底的戏谑,眉毛性感地挑了一挑,随后双手环抱在胸前,过来!恩?没太跟上他跳跃性的思维。

扶少爷我起来!他斜斜地睨着她。

她哼了一声,嘴角挂着冷笑,还真拿自己当她主子了,她坐在那没动,自顾自倒了杯茶。

你不是来伺候我的吗?极天可不是叫你来喝茶的!伺候不好,我可保不准今晚你要睡柴房或者马厩!他漫不经心地道,却带着深刻的威胁、揶揄。

你——这败类!音红袖不情愿地站起身。

他伸出一只手,等着她来扶。

她走过去,就要去扯他的衣袖,他却猛地把手收回。

做什么?为难她?音红袖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这么脏!他皱眉朝她身上一扫。

我——她被噎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来人!门外的丫鬟应声而入,莫少爷有何吩咐?带我的丫鬟下去沐浴梳洗一下,再给她找身干净衣服,省得给我丢脸。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她本该咬牙切齿的,却只是一阵失笑!莫子尘啊莫子尘,我是该谢你还是该骂你呢?谢你是因为我真的想洗掉这一身狼狈,骂你是因为你还真把我当你的下人呼来喝去!丢脸?我音红袖如果真有你这样的主子,才叫丢脸!洗净身上的尘埃,音红袖穿了件丫鬟的衣裳,坐在镜前梳理着如瀑的青丝。

这衣裳粉嫩粉嫩的,她从前很少穿这个颜色,所以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领她来沐浴的丫鬟立在一旁,心里不住的赞叹:莫少爷不仅生得好看,连他身边的丫鬟都是这么俊俏,这丫鬟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肌肤晶莹似水凝般,那气质怎就不一样?全部整理妥当,音红袖又在那丫鬟的带领下,回了正院。

正要推门,就被那丫鬟拦下,你怎的不敲门?音红袖愣了愣,随意一笑,我家少爷特许的。

说着,就走了进去。

屋内空空的。

他去哪儿了?会情人去了,还是把她一个人扔这儿了?那丫鬟闻声探头看了看,现在是晚膳时分,想必莫少爷同庄主去用膳了。

一提这个,音红袖才想起,从昨晚至今,自己还未曾吃过东西,想着,就觉得胃里越来越空,饿得发昏。

她转过头来盯着那丫鬟,试图用饥饿的眼神,去传达她心中所想。

丫鬟看着她,满脸的安慰,别担心,在山庄里,没人敢动你家少爷,他一定是用膳去了。

又提!还让不让她活了!直盯得眼睛发酸,信息仍是没被接受,她只得无奈放弃。

这么大的山庄,就不信没有吃的!音红袖边在路上晃着,边搜索厨房。

走到一池水旁,觉得累了,她就在池岸上坐下。

什么破山庄,把厨房藏哪儿了?变态莫子尘,好歹也算认识一场,吃个饭也不叫她!她生气地拾起地上的石子,朝水面狠狠的砸了下去。

扑通,水波漾起,一圈一圈,慢慢扩散,随之扩散的,还有愤怒的心情。

难怪子枫喜欢做这个事情,原来真的可以发泄!她变化各种角度、方向,将石子投掷出去,抛物线、锐角、钝角、自由落体——玩儿得起兴,她索性站起身,拾起一把石子,哗啦一片的撒了出去。

哈哈,不错,不错!还不忘点头自我称赞。

哪个院的丫鬟,在这里偷懒放肆?身后响起一个硬冷的声音。

音红袖寻声而回头,却只见霹雳闪电在眼前崩裂,不知是饿得发昏,还是他让她眩晕,一个激烈的擎雷没闪过,她一头向池中栽去。

怎么可能让她栽下去?身后长臂一捞,她就贴在了他身上,头枕在他的臂弯。

方才的雷鸣电闪,击中的岂知是她,还有——他!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聚是散惊扰人晚风吹颜展,碧湖凝似练!一白,一米黄,一荣贵,一飘扬,恰到好处,相得益彰!谁人不侧目?翩然处,若惊鸿,一见难忘!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皇上与上官云箫,一君一臣,或者,一对友人!云箫,可还记得我说过,西湖比西子,浓淡总怡情!上官云箫剑眉一弯,笑容如风涤荡,水天长一色,杨柳拂婷波!总有袅娜少女从他们面前经过,怯怯偷眼瞄去,想看又不敢看,如触及他们的目光,只得娇羞离去,行得远了,却又怅然所失的回首!云箫,你说,这些个女子,是在看你还是看我?李隆基玩味的调侃。

上官云箫不以为意,总之入不了你的眼!李隆基大笑。

陆兄,您这又是去避风塘吗?一个男子停在他们旁边,对着与他相遇的另一男子道。

是啊,前日可是请了音小姐为我写歌,今晚怎能不去?在下也对音小姐素有耳闻,坊间可是传得神乎其神,不知是否真如此?杨兄何不亲自去看,方知传闻真假!呵呵,正好无事,那就与陆兄同去。

二人说着,已离开李隆基与上官云箫的视线。

上官云箫刚一听到音小姐时,心底一颤,随即苦笑,天下间同姓的人何其多,自己当真是着了魔!避风塘?名字很怪,不如前去看看!李隆基似是很感兴趣。

上官云箫将折扇一开,正有此意!二人到了避风塘,方知这里也不过是一处风月场所,心下有些失望,不过,即来了,且看看再说。

婉竹招呼他们上了二楼的逸阁,他们没叫姑娘作陪,婉竹也不多说,只吩咐丫鬟上了茶水,便退了出去,倒是让他们二人吃惊,看那姑娘淡淡雅雅,也不似老鸨,问过丫鬟,方知,这青楼不是那普通的青楼。

淡淡看了会儿歌舞,听得楼下有人喧哗,正是西湖边上遇到的那两位。

怎的还不见音小姐出来?陆兄不是说今晚她唱曲儿的吗?陆公子也是一阵疑惑,对着台上道:唤云,你家小姐答应今晚要唱写与我的歌,如今为何却不见她?唤云神色稍变,接着放下琵琶,站起身,从容道:陆公子莫急,小姐既已应了公子,定不会爽约,小姐做事唤云从不怀疑,公子请稍等!其实唤云心里也在打鼓,昨日深夜小姐的兄长来找,她便知道小姐失了踪,直至今晚仍不见小姐出现,她叫姑娘们不要声张,正常开门迎客,虽然小姐不在,但不能损了小姐的生意,更不能被外人知道小姐失踪,否则只一夕便会满城风雨、谣言满天。

陆公子不是个搅事的主,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又继续与他旁边的人饮酒。

唤云轻吐口气,还好今晚是为陆公子写歌,如若换了别人怕是不好拖延。

吩咐了身后姑娘继续弹唱,唤云从后门出去,直奔留香阁。

恰好丫鬟来逸阁续茶,李隆基随口问了句:方才台上那叫唤云的女子,去了哪里?那女子曲子唱得相当不错。

回这位公子,唤云姑娘去了隔壁留香阁。

当的一声,茶杯由手而落,撒了满桌,又滚至地上,上官云箫握紧手中折扇,直接从窗口跃然楼下,追了出去。

是她,一定是!上官云箫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滋味,酸甜苦辣齐齐喷涌,没有别的念头,他只想快点见到她!怔愣片刻的李隆基,直至上官云箫出了大门,才意识到留香阁三个字的含义,心头一阵惊喜,随后便跟了上。

留香阁门前,唤云拍打着门板,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两名屏息凝眸的男子。

落闩的声音,门吱呀的开了。

杨大姐,我们小姐回来没有?门还没打开,唤云就一把推进,急急的问。

杨寒烟也是满眼焦急,我正要到她哥哥那里去问,也不知她是否在?唉,这可如何是好!寒烟!关青山从侧面风风火火的赶来,四妹可有回来?杨寒烟在看到他时,刚刚挂上希望的脸,一下子又沉了下去,她叹气地摇摇头。

关青山眉头拧的成了倒川,你且在这里等着,二弟和三弟还在找,我再去城南看看。

好好的,小姐怎会失踪?会不会是那周少卿——唤云着急的脱口而出。

这一句话,激动的不只是杨寒烟与关青山,还有身后的两个人。

上官云箫一个健步冲上去,对着唤云道:你家小姐可是叫做音红袖?唤云一愣。

你是谁?认识我四妹?关青山问。

上官云箫似是没听见,只继续追问唤云,是不是?唤云急忙点头,是,是!是红袖,真的是她!上官云箫闭了闭眼,唇,微微的颤抖。

周少卿是谁?李隆基开口问。

唤云认出他们是适才来避风塘的两位公子,倒是第一次见他们来,莫不是和小姐有什么渊源?他是刺史周大人的侄子。

李隆基眉心一纠,杭州刺史!他住在哪里?上官云箫紧张的问。

唤云如实描述了周少卿的住处,刚一说完,二人的身影就火速消失在夜色中。

杨寒烟不解的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他们是什么人?关青山只摇着头,这且不管,现下找到四妹才是最要紧的。

嗯,青山,你快去城南看看,我就在这儿等着,说不定红袖一会儿就回来了。

关青山点头,随即也风般的闪身。

待不见了踪影,杨寒烟才想起一件事,唤云姑娘,可是避风塘有人闹事?也没事,陆公子知书达理,不会刁难,我回去跟他好好说说便可。

唤云说着,两手却焦急地扭在了一起,只盼小姐不要出事才好!杨寒烟看着她,心里也没底。

风平浪静,月色清明,可,那几个行色匆匆、焦急万分的身影,怎样平静,如何平静?第一百七十七章 纵然相逢亦无言落霞山庄,庄主房内。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她,他已是无数次感慨!坐在床沿,手指,由她的额头滑向她的下颌,来回的勾勒她的面部轮廓。

她心底的血液,在凝结,在干涸,在龟裂!其实,她早已醒来,只是宁愿假装昏迷,不是不愿面对,只是还不知该怎样面对!红袖,天意让我再次遇上你,对吗?天意吗?我不知道,也许只是巧合!唯一没想到,在这里,竟会遇上你!对于曾经,我很后悔,不该伤害无辜的你!我不后悔,因为曾经,我也快乐过,爱了,便没有理由去后悔!知道这山庄为何叫落霞吗?还有这山庄的标志,为何是火红的兰花?玉兰儿爱看晚霞,晚霞中的兰,就是你心中的她!因为曾有两个女子,陪着我看过落霞,一个就是你,火红的兰花,那红,也是你!我知道玉兰儿会永远活在你心里,不曾想,你竟然记得我,谢谢!红袖,我亏欠了你的,你说,如今的相遇,是不是老天提醒我该补偿你?亏欠么?不!我说过,爱情里不存在对与错!补偿么?不!你不曾亏欠我什么,你欺骗了我,但也给过我美好!我知道你是个坚强、善良的女子,你的心里没有恨,所以,离开的那天,只有你在送我!是的,我从没恨过你,只是,有过伤心!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记得我,一定是你,也只有你了!还有紫婷!她爱过你,和我一样深,或者,比我更深刻!我欠你一个承诺,欠你一个仪式,也许,欠你一颗心!你的心——我的心,你现在,还会要吗?……他每问一句,她便在心里答一句,可这一句,她再也答不上来!门,霍地被人推开。

师兄,听说,你抱了我的丫鬟回你房里!莫子尘来了,音红袖心里没来由的一轻,等等,师兄?莫子尘的师兄,竟是——洛翩鸿!是了,洛翩鸿是这山庄的庄主,她刚刚,怎会没想到?什么?你说,她是你的丫鬟?洛翩鸿的脸上全是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他知道,他走后,至少还有上官云箫会照顾她,如今,怎成了子尘的丫鬟?有什么不可能!不信,师兄可以亲自问她!莫子尘倚在门上,话是对着洛翩鸿说的,可是眼睛,却锐利地盯着他搁在她脸上的手。

洛翩鸿没吭声,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不解,和怜惜!师兄莫不是对我的丫鬟——他刻意加重了我的二字,如果师兄喜欢,师弟我就做个人情,把她送你!呵!莫子尘,雪中送炭你不会,添霜的本事倒是高得很!洛翩鸿看着她安静的容颜,幽然的开口道:子尘,她曾是我的未婚妻!莫子尘的身子猛地一颤,却又即刻平复,曾经不是现在,不是吗?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莫子尘,你在吃醋?呵呵!音红袖心里轻笑。

不会是为她吃醋,因为他喜欢同性,真没想到,他喜欢的人居然是洛翩鸿!不过,这两个人在一起,到底谁是攻,谁是受呢?两个看起来都像是小攻,确实有点麻烦!还在她烦恼谁攻谁受的时候,只感觉身体蓦地凌空,是被谁抱了起来,因为她的脸,贴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只是她不知,拥有这胸膛的,是谁!好像出了房间,因为她感到了有风吹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偷偷的撬开一只眼,想看看抱着她的是谁,却意外地发现,他也在看她,她急忙闭紧眼睛。

还要继续装吗?或者,我给你一掌,真的晕了,倒还省事!他口气揶揄。

以为她想装吗?音红袖倏地睁大眼,冷冷地注视他,放我下来!只哼了一声,他没理。

我说,放我下来!怎么?他抱得,我就抱不得?他妖媚的眸子,邪气得发亮。

她一愣,忘了挣扎,你在说什么?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丫鬟,要听我的!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的身体开始在空中跳跃。

晚风灌了满口,她真是说不出话来,饿了一天一夜,早没了享受腾云驾雾的心情。

很快的,便到了他房中。

一把将她从怀里扯到椅子上,吃饭!好痛!她的骨头,早晚要被他给拆了!什么男人,这么粗鲁!揉了揉腰,才看到满桌都是菜肴。

还看什么?光看能饱么?他蛮横地将筷子塞在她手里。

昏了!真是饿昏了!看到这么一桌子菜,竟然忘记要吃!莫子尘,算你还有点良心。

口里说着,手上已开始行动。

看到她秋风扫落叶般的吃相,他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无意识的伸出手,抹去她唇边的饭粒。

碰触的瞬间,两人同时一惊!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他的手,仍停在她的唇边,这个动作,如此温馨,如此暧昧,却又,如此僵硬!她低了眉,继续吃她的饭。

他也将手抽回,一脸的烦躁,好像在懊悔刚才的做为。

莫子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她开口打破这尴尬,她总是善于做这样的事。

等我拿回九连环。

嗯?她抬头,九连环不在你身上?不是被你给扔出去了吗?他冲她一个邪笑。

是啊,好像是她乱摸他胸口找飞刀的时候,给扔了出去,想着,脸上莫名一红。

那,九连环现下在哪儿?在师兄手里。

那你去问他要不就行了?还坐在这儿等什么。

如果他不想还我——洛翩鸿不是那样的人!她截断他的话。

他怔了半晌,你真的是她的未婚妻?筷子停了停,不是!我是说以前?以前也不是!她眉头也不皱一下,回答得斩钉截铁。

他狐疑地盯着她的脸,慢慢地啜着茶。

音红袖实在受不了他探寻的目光,无奈地抬起头,语重心长地道:莫子尘,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也不用吃我的飞醋,我跟洛翩鸿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可以尽情地喜欢他,爱他!虽然别人不能接受你这样的感情,但是我可以,我绝对不会歧视你!第一百七十八章 旗鼓相当趣过招噗——!莫子尘一个没忍住,口里的茶,全数喷在了音红袖脸上,湿了她额前的发。

音红袖一动不动,对付这种人只能用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噗——,以同样的方式,还了他满脸的饭粒。

她得意地一抬下颌,在桌上敲了两下筷子,继续吃饭。

来人!他对着门口一声咆哮。

丫鬟开门走了进来。

把这饭菜给我撤了!是!丫鬟答着,就上去整理桌子。

喂,你什么意思,我还没吃饱!怒视着对面的他,这人真有病!我看你是吃得太饱了!莫子尘,你不要太过分!她腾地站起,俯视他。

究竟谁过分你心里清楚!他也站起,她只能由俯视变为仰视,这个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是你先用茶喷我的!她一步不让。

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说错了吗?我说的是事实!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一脸铁青,你这个疯女人!你这个变态狂!你——你什么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害我脖子疼!她揉着颈子,左右绕了几圈。

他怔住,半晌,突然大笑。

音红袖看看他,冷哼了一声。

丫鬟匆匆收拾了饭桌,看看两人,一个满头满脸的茶渍,一个满头满脸的饭粒,一个狞笑,一个冷笑,她站在中间,只觉得忽冷忽热的。

莫少爷,还有什么吩咐么?丫鬟怯怯地问。

去打盆水来。

是!丫鬟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这二人哪像主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的丫鬟。

一会儿的功夫,丫鬟端了水盆进来,莫少爷,水来了!丫鬟将水盆放好,便退到了门外。

莫子尘走过去准备净脸,音红袖也走了过去。

四只手同时伸进水里,同时一顿,却谁也没有撤出来的意思。

视线相对,电光火石间,火花四射!二人都不说话,眼神传递着信息:『莫子尘,女士优先,你懂不懂?』『我是你的主子,当然是我先来!』『你是谁的主子?少做梦了!』『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服侍主子?』音红袖眉心一蹙,莫子尘突然唇角邪扬,猛地在水中抓住她的手。

没防备他的这个动作,她一阵心慌,想将手抽回来,可他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是脸上的笑越来越邪恶。

他用一只手掐住她的两个手腕,又一个猛地一带,她晕头转向地转了个圈,就被他紧紧钳制在怀里,背,抵着他的胸膛。

莫,莫子尘,你,你做,做什么?她有些呼吸不稳。

他伸手取来旁边的面巾,在她耳边暧昧地道:做什么?当然是教你怎么服侍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拿着沾湿的面巾,在她脸上擦拭起来。

顺着额头,轻轻滑至下颌,温柔的,怜惜的!她的脸渐渐绯红,身子有那么一丝丝的战栗!好了。

他把面巾扔进水里,松开她的手,现在,你该知道怎么服侍我了!说着,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音红袖蹙眉望着水盆,愣了愣。

片刻,心里懊恼地叹了一声!音红袖啊,音红袖,一个同性恋,你还怕他什么?怕他吃了你?说不定在他眼里你就是个怪物,他只不过是觉得有趣,逗逗你玩儿罢了,你越是窘迫他越是开心,唉,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才想通!想着,就一身放松,自然地拧干面巾,走到他面前,细细地擦他脸上的饭粒。

音红袖边擦边欣赏自己的杰作,那饭粒串在发丝上,就跟糖葫芦似的,她心里一高兴,嘴上就乐开了,却没发出声音,免得惹麻烦。

莫子尘闭着眼享受着。

音红袖擦拭完毕,看着他一副理所当然被人伺候的样子,一阵鄙视,冲着他伸出了小指。

这个动作,刚巧被睁开眼睛的他看到。

他凤目一立,什么意思?差劲儿的意思。

她毫不掩饰地回他。

我很差劲儿是吗?他有些危险地看着她。

撇了下唇角,做为一个男人来说,你是很差劲儿!有手有脚的,却总要人伺候,该鄙视!喜欢男人没什么不好,但是歧视女人,更该鄙视!他手臂一挥,再一圈,她向后一倒,便稳稳地坐在了他腿上。

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做为男人,我究竟差不差劲儿。

他低头盯着她,脸离她的脸很近,她只要轻轻一动,就会不可避免地与他碰撞。

镇定!镇定!一不能害羞,二不能害怕,否则,他会更得意。

她乖乖地坐在他腿上,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里,脸上的表情冷冷的,莫子尘,你现在的做法更差劲儿!女人,为什么你总喜欢激怒我?这对你没好处!彼此彼此,你不是也很喜欢激怒我么?这对你也没好处!他顿了半晌,右唇角划了个完美的弧度,手一松,把她放了出去。

音红袖心里大松口气,看来对付这个男人,要以静制动才对!少爷我要睡觉,把床给本少爷铺好了!她仍旧冷着脸,撇了眼床榻后,嘴角噙了丝讽笑,还用得着我么?早有人给你献了殷勤,莫少爷——估计是门外那个伺候他的丫鬟给铺的。

莫子尘蹙了下眉,好像很失望,随即走到床边,过来给少爷我宽衣!音红袖看着他愣了半天,他这次倒是有耐性等她。

她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直接去扯他的腰带,竟让他怔了一下。

脱了外衣、中衣,她挑眉,还脱吗?他半眯着眼睛,女人,你想看吗?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怎么说,你也勉强算个美男,看美男脱衣又没什么损失,还可以养养眼。

你想看我就该给你看吗?第一次见到你这种女人!他有丝不屑。

其实对付他也没那么难,她心里低低笑了声。

对了,我今晚住哪儿?是不是该回那下人房?他沉吟片刻,指了指窗前桌案旁的椅子,那!我宁愿睡外面!她咬牙道。

你是我的丫鬟,自然要守着我,如果我夜里有什么事情,好随时叫你。

他邪笑,等着看她的反应。

哪知,她痛快的走到窗前,坐了下去,用手拄着头,晚安!之后,闭上眼睛。

第一百七十九章 锦瑟今宵共君度音红袖就真的坐在那里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个甜甜的梦。

莫子尘站在她面前,借着月光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浅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他弯腰将她抱起,放在了床上,自己也就势躺了下去。

朦胧中翻了个身,嗯?怎么好像躺着了?不是坐着的么?伸手摸了摸,什么东西在旁边?腰、手、脸!是个人!音红袖倏地睁开眼,怎么会有人躺在她旁边?摸够了么?他邪媚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你,你——她无法镇静了,怎么睡到了他的床上,还是和他一起!不喜欢睡床?还想睡椅子?她腾地坐起,颤颤地问:莫子尘,你是不是又吃了春药?你当我是什么人!他有些不悦。

如果你不是吃了春药,干嘛抱我到床上?还有上次,如果不是吃了春药,你怎么会那么对我?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他咬着牙,一把将她揽倒,我告诉你,我没吃那东西!真的没吃?她侧头问,很是不放心。

没有!几乎是挤出来的两个字。

她松了口气,可是,又突然紧张起来,推着他压在她腰上的手臂,我,我——我还是睡椅子好了!别动!他按住她的手,我不会对你怎样?你不是说我喜欢男人么?所以我不会对你有兴趣!但是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你喜欢男人,可——睡觉!他沉声命令。

音红袖又挣扎了几次,他的手臂像箍了铁似的牢牢钉在那儿,她只好放弃。

莫子尘,怎么突然对我好了起来?她侧仰头问他,真不爽,躺着看他还需要仰头。

我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理由!他闭着眼说道。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总要问一下我的意见吧!我没兴趣关心你的意见!她撇了下嘴,那我就当你是女人好了,女人和女人睡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眸子赫然张开,我说睡觉,你听到没有!瞪什么眼睛,再瞪也没我大!她哼了一声,一把摔开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翻身朝向了里面,背对着他。

莫子尘对着她柔美的背面,露齿一笑,这是她不曾见过的表情。

音红袖没有早起的习惯,天已大亮,她仍在睡着。

她没醒,他也没有起床的意思。

门被轻轻叩了两声。

莫少爷,您起身了吗?庄主有请!是那丫鬟的声音。

音红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莫子尘不悦地对着门的方向皱了下眉头,转首对着她时,却已换成讽刺的笑。

懒女人!我的床,睡着舒服?音红袖先是一愣,继而打着哈欠白了他一眼,凑合能睡吧,如果旁边少了你这个碍事的,会更舒服!她不紧不慢地从床上爬起,跨过他的身体,下了床。

莫子尘的眼睛在她跨过他的瞬间,陡地睁大,她这是什么动作!音红袖开了门,对着外面的丫鬟道:麻烦你打盆净脸水来。

丫鬟见出来的是她,惊讶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匆匆忙忙跑去打水。

莫子尘,那丫鬟想是误会我们了,这要是被你师兄知道了,你可怎么办?不过,有事别来找我,可不是我要棒打鸳鸯的,那棒也是你亲自交到我手里!师兄不会在意,你都说了我不喜欢女人,他还在意什么?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我对他够不成威胁。

转身往里走,伸了个懒腰。

看到他已将衣服穿戴好,倒是吃了一惊,动作这么迅速!对了,莫子尘,你怎么会是洛翩鸿的师弟?他曾经可是鼎鼎大名的长安城护城将军!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疑问,几次想开口,都被他气得忘记了。

他唇角扯了个似有若无的笑,这跟他是不是将军没有关系!简单的说,我们师出同门,他比我早几年上山,之后又早几年下山。

那么,你喜欢他多久了?她突然三八兮兮的凑过去。

莫子尘眸光骤缩,看那表情好像想掐人,音红袖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刚巧丫鬟敲门送水,这一难算是逃了过去。

净了脸后,莫子尘叫丫鬟端来早饭,用了之后,他便离开,留下音红袖一个人在这里。

音红袖心里明白,他是去会情人了,但还是不适时宜地提醒他记得要回九连环,结果理所当然地换来莫子尘的冷眼。

许久。

没等回莫子尘,倒是等来了另外一个人。

洛庄主!音红袖平静地叫了一声。

洛翩鸿本跨向前的脚步突地一顿,之后淡淡地道:我来找子尘!音红袖有点疑惑,他不是和在你一起的吗?只聊了一会儿他便走了,如果没来这里,那就是去找极天了。

极天?音红袖想起了那个阳光男孩儿,嘴角不自觉的浮了朵笑花,敢情莫子尘还在全国撒网、重点培养啊!不简单!洛翩鸿从怀里取出九连环,我是来送九连环的,既然他不在,就放在你这里吧!嗯,好的。

她伸手接过。

红袖,你还弹琴吗?他突然问了一句,带你去一个地方。

没等她回答,就扯着她走了出去。

穿过一条条回廊,跃过一阵阵兰花香,直接撞入眼帘的,竟那么熟悉,恍然觉得哪里见过!琴房!将军府的琴房!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宝筝弦断、杯盘狼藉!音红袖轻轻地笑了笑,记得她与紫婷说过:洛翩鸿最是痴情,却也最是无情!如今他的多情,却是为了哪般?推门而进,洛翩鸿径直走向琴案,坐了下去。

音符如滴滴玉露,凝落湖面,金风拂过,晕散无边。

《寒梅映雪》!她朱唇轻启。

他停下,这首曲子,我练了许多次,却怎样也不及你的一半。

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脸上,他似是想从那里看到什么,激动、怀念,亦或动情!可惜,那张脸上的表情,平淡的,如水的,哪怕是一丝丝的慌张,也不曾有!第一百八十章 曾经沧海已桑田红袖,你不记得——他话说到一半。

她干净的笑,笑得不含一星半点的杂质,一切都不过是曾经沧海!我知道你还在怨我!这句话,除了后悔,她听不出任何情意。

她看着他,直达他的灵魂深处!其实,他仍是那个他,温和只是表面而已,他拒人千里之外的心,依旧冰凉冷漠,这样的心,她要不起!翩鸿,你爱我吗?盯着他的眼睛,她问得如此彻底。

他猛然抬头,她坚韧、透视的目光,让他不得不躲闪。

笑了!她笑得如释重负!唯有深爱过的人,才会明白痛苦所代表的情境,太多的执念,只会增加心痛的次数,所以,她早早的选择了放弃!你对我,更多的是愧疚,就算有感情,也仅仅是有些喜欢而已!走到他面前,轻抚过琴身,翩鸿,你和她,是今生纠缠不掉的缘,不论生或死!你的痴情让我震撼,如果哪一天,有一个女人,让你完全的抛了红尘旧事,那么她,一定会幸福非常!他怔了片刻,慢慢握住她抚着琴身的手,动作很缓,却透着强大的力度。

她没有动,任他握着,只低低的念了一首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他的手,颤了下!她知道,是他的心,在颤!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回到过去,初见,惊艳,再见,未必依然,当知道不能继续,那么,我宁愿切断所有退路,不如将一切,只留在初见时的美好!时至今日,她才真正明白纳兰性德这首词的涵义,简单的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说尽了她此时所有的心绪。

微微的笑,淡然无波,她转身,离开,离开了这张曾让她魂牵梦萦、伤心至碎的面孔!乱了,乱了他的心,乱了他的神!望着她毅然离去的背影,那股无从抗拒的怅然所失,于心底深处,崩裂!刚走出琴房不远,转角处,跳出一个人。

音红袖看看他,目光穿过去,望向那一片一片连绵天地的兰花海,莫子尘,他——唉,你又何苦——她欲言又止,真不知该怎样与他说,他对洛翩鸿的感情,终将是一场伤心罢了!莫子尘眸色渐深,你如何断定我喜欢男人?因他的话,她蓦地将目光回落在他脸上,你不是承认过么?沉默,有那么一会儿,第一次,在她面前,他沉默!音红袖心里,微微的诧异。

九连环呢?他转换了眼神,恢复了一贯带着轻视的唇角斜扬。

在房里。

没说什么,他一个璇身,人已一丈开外。

音红袖看着那清亮的蓝色人影越跳越远,恍然又有了那种感觉,不可言说的孤独,就从他蓝色的身影里蔓延出来,与天一色。

待她慢慢走到的时候,莫子尘似是站在门口等她,旁边站着牵马的极天,还有一个年纪跟极天差不多的少年,猜想,那少年该是极夜。

要走了么?看了她便明白。

一跃上马,他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盯着她。

音红袖对着牵马的极夜清爽一笑,谢谢!而后,也跨了上去。

极天对着马上的莫子尘一拱手,莫少爷,走好!莫子尘点头,对着音红袖说了一个走字,就拍马前行。

身后传来极夜叮嘱的喊声,莫少爷,庄主让我转告,毒蛇的血液不能久服!音红袖身子一疆,连带着身下的马儿也停了奔跑,皱眉低唤了一声,莫子尘——对于极夜的话,他没什么反应,倒是她的低唤,让他也勒停了马。

侧眼看她,等她开口。

你中毒了吗?那些毒蛇,如果没猜错,是他用来驱毒的。

他怔了怔,接着邪媚的扯了扯唇角,你在担心我?音红袖翻了个白眼,多余的!莫子尘双腿一踢马腹,竟有些莫名的兴奋,她的意思是,她在担心!两匹马,一前一后,飞快驶出落霞山庄。

莫子尘,你不能慢点儿吗?音红袖在他身后大喊,真怕一不留神便跟丢了,她可是不识路的。

麻烦!他低咒了一声,还是放慢了速度。

别拿你的标准来衡量我,你莫少爷的武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更何况是我!她有些生气、有些气喘地说道。

照你的速度,要明日晨时才回得到杭州,照我的速度,夜里便可到达!明日就明日,只要能回去就成!这么个跑法,她可是经受不住。

还有一个办法——他悠哉地说着,你舍了那匹没用的马,与我同乘。

免了,怎敢劳您大架!万一进了城,说不准还没等我下马,便被你的粉丝团给生吞活剥了!她扁了扁嘴,揶揄地道。

粉丝团?做粉丝的?哦,就是那些站在街口,大声喊着‘子尘,子尘,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姑娘们!她乐呵呵地说着,还不忘拿眼睛瞄他的表情。

他脸色一黑,你在胡说什么?她摇头叹了口气,莫子尘,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这张脸,迷倒了多少待字闺中的小姐,若你有心,娶个十房八房的绝对不成问题,如果你精力足够旺盛,多娶十个二十个,那就是一个华丽丽的小后宫!她暗忍着笑,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如果能就此让他转了性,她就是帮了那些个垂涎他美色的少女,也算功德一件呀!他一脸的哭笑不得,这表情倒是让音红袖新奇。

咦?莫子尘,你好像在动摇,那就好好考虑我的建议!她笑眯眯地再接再厉。

疯女人!他迟早要被她气吐血。

怎么了?想吐血?那就尽情的吐吧!我绝不拦着!她大笑,最好像《唐伯虎点秋香》里面那个宁王的参谋一样,漫天喷洒,好歹人家那也是经典画面啊!他哼了一声,突然一用力,风驰电掣般地冲了出去。

莫子尘,你等等!她拍马追去。

莫子尘,等——咳,咳——迎面灌了满口的风尘,她忍不住一阵咳嗽。

根本不予理会他身后的凄惨状况,莫子尘让身下的马飞快的奔跑,一会儿便从音红袖眼前消失无踪。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尘遮断君行处勉强止了咳嗽,她大骂:莫子尘,你才是疯子,变态,蛇精,精神不正常!你气死我了!现在换做她吐血。

气归气,还是沿着他消失的方向,马不停蹄地一路追了过去。

远远的,看见一缕蓝,阳光下,清亮得耀眼,如瀑的黑丝,风中狂乱的舞着,遮了他大半的俊颜。

他停在一处密林前,等她!绿树、蓝天、美男,优美如仙境的风景画!以你这样的骑术,真怀疑你是怎样从长安到了杭州,不要告诉我,你走了大半年!他面带讥诮,在她离他百步的距离时开口。

你说对了,我就是走了大半年!由于一路的追赶,她的俏脸如熟透了的苹果般火红。

莫子尘盯着她的脸颊看了半天,那眼神,像是要将她吞了般的灼热。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蛋,怎么,脏了吗?她从来不知,她红着脸时的小女儿模样,有多么娇艳诱人!喂,你饿了吗?饿了包袱里有干粮,别用那种吃人的眼神看我!他的目光,深邃到让她无所适从,她只能故作从容地开口。

莫子尘定了定神色,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就着水囊里的清水,吃了起来。

原来真是饿了!音红袖不知怎地就松了口气。

冲他伸出手,我的那份呢?跑了半天,已是晌午,她也有些饿了。

他抓了包袱,一跃下马,走到草地上坐下,支起一条腿,上半身倚着树干。

音红袖皱了皱可爱的眉,也跳下马背,在他旁边坐了下去,抢过包袱,拿了干粮放进嘴里。

你的吃相可不怎么文雅!他嘲讽地道了一句。

她刚要回顶他,一口干粮没吞下,噎住了。

她急忙取了自己的水囊,仰头灌了几口,才算将干粮顺了下去。

莫子尘只是在一边看戏般的笑着,音红袖那叫一个气呀,伸手一把夺过他的干粮,远远的扔了出去。

他的手,还保持着送粮入口的动作,定格了!音红袖得意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里的干粮,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边吃边用眼睛斜他。

他没说话,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最后一口送进嘴里,却猛地上前咬住干粮露在她嘴外的一小截。

唇与唇,瞬间的碰触,他那柔软凉薄的气息,透过干粮,传进她的嘴里。

完全的呆愣了!她不敢动,只一双美目大大的睁着。

这个动作,持续了良久,他才满意地将那一小截揽进口里,吞下。

嗯,混着她的味道,很香!他暗暗的想。

还愣着做什么?启程!他勾着双侧唇角,露出漂亮的牙齿,他的眼睛,洒满了阳光,瞬息间,温暖了她的脸庞。

他这样笑,很美,美得让她这个女人都汗颜!音红袖猛然闭了下眼,睁开时,看到的还是那个充满邪性的媚颜,才恍然清醒,刚才是眼花了!几步到了马下,一跃而上。

他仿似再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在路上晃着。

莫子尘,怎么走这么慢,这马走的还没人走的快!她有点抱怨,方才跟疯了似的拼命跑,这会儿又是发的哪门子神经,男人啊,比女人还难琢磨!慢点,就可以多些时间与她独处!一愣,怎会有这种想法,莫子尘茫然地眯起眼睛,嘴上却道:马也需要休息,你不是无所谓快慢吗?音红袖撇撇嘴,要想让马休息,你就下来走路,别骑着它。

马天生就是人的座骑!他轻蔑地笑了下。

你这人,什么思想!跟他没共同语言。

如果你想走路,请自便,我不会强迫你非骑着它。

可是我想强迫你别骑着它。

强迫我?还从未有人能强迫我做什么!他斜眼睨着她,目露流光。

说说罢了,谁稀罕强迫你!她撇头不去看他。

他冷哼了一声,没说话,打开水囊,仰头准备喝水。

抖了两下,没有水滴下来,空了!你的水囊呢?他侧头问。

在这儿!她拿起,放在唇边喝了一小口。

给我!他沉声道。

给你?为什么?我的空了!空就空了呗!她笑意满脸,将那水囊宝贝似的挂在了颈上。

他额上黑线直冒,我说给我,听到没有!她也不高兴,凶什么凶,给你就是了。

刚要摘下,却突然停住了,不行,这水我喝过了,再给你喝,那叫间接接吻!他忽然划唇一笑,间接?直接不是更好?没等她反应,他对着她的方向,伸手一捞,她整个人腾空而起,接着,坐到了他的马背上,与他,对面而视。

突地,一阵风卷疾沙,一匹马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

音红袖没太在意,只觉得那是一道刺目的白!莫子尘妖媚的五官,在她眼前渐渐放大,她已能感觉到他冰凉的唇,传递着危险的信息。

莫子尘,我的马——她慌乱的喊了一句。

话到一半,尽数淹没在他霸道的索取里。

远处疾行的那道白色,猛地一勒缰绳,马儿嘶鸣,快速的折回。

头脑里嗡的一声,音红袖忘了所有的挣扎,莫子尘,他,他在做什么?他在吻她!第一次深尝,是他喜欢的味道,莫子尘心里有些兴奋地想。

风,吹起他们的发,迷乱的缠结,丝丝相扣,已分不清,哪根是他的青丝,哪根是她的黑缎!霍地,一个眼神,从他的背面、她的正面透射过来,那是——受伤!音红袖蓦然睁开眼,穿过他的黑发,她看到了什么?那道惊喜的白,那道执着的白,那道——心痛的白!唇,仍旧贴着莫子尘的唇,舌,停止了在口里的惊慌逃窜,身体,痉挛,猛烈的颤!身,在与蓝色纠缠,心,在与白色织结,泪,在与眼眶交战!莫子尘陡地停住,因为她的颤抖,因为她,冰凉的泪,滑进了他的嘴里,咸咸的,让他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心痛的不仅是他、她,还有,身后那个白色的——他——上官云箫!番外五 洞房花烛夜——莫子尘篇子尘的番外,我颤抖着双手献上,真怕哪里不对遭群殴啊!-_~!!!客官哪,沏壶茶慢慢看,上菜了!有点小虐,有点小色!嘿嘿!假如音红袖嫁给了莫子尘……———————————————————————————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时间流的像沙漏,一秒一秒的过。

从未觉得时辰走的如此的慢,已不知等了多久,音红袖坐在那里,只觉得头晕脑胀、身体发酸。

再等一个时辰,她告诉自己。

一个时辰过去,再等半个时辰,她耐着性子。

半个时辰又过去,最后一刻钟,莫子尘,再不出现要你好看!盖头底下,她撅起的红唇,娇艳诱人。

当——当——当——外面鼓敲三更!啪的一下,凤冠被她摔在了地上。

洞房花烛夜,他居然放她鸽子!音红袖怒气冲冲地走出喜房,直奔迎接宾客的大厅。

宾客早已离席,大厅上只剩下莫家二老以及莫子枫夫妇,几个丫鬟在旁伺候着。

从音红袖进得大厅,气氛开始变得有些诡异,莫家二老眉头深锁,莫子枫则是一脸无可奈何,许玲珑看着莫子枫,眼里传递的信息是——怎么办?音红袖扫视一圈,独独没有看到那个让她此时又爱又恨的大红身影,心下陡然一惊!他人呢?转首望着莫子枫,看到的却是他闪躲的眼睛。

大哥,子尘呢?她狐疑地问。

他——莫子枫不知该不该说,又该怎么说。

袖儿啊!莫老爷复手而立,语重心长地对着她道:男人自古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爹保证,不管是谁,都不会动摇你正妻的位置!音红袖脑中轰的一声炸开!她有不好的预感。

大哥,子尘在哪儿?她焦急又期待地望着他,子枫从来不会对她撒谎。

子尘他被——许玲珑轻轻咳了声,打断了他的话。

枫儿,带袖儿去吧!莫老爷对着儿子点点头。

路上。

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心口堵堵的难受,子尘到底怎么了,昨天还与她海誓山盟,今日却不见半点人影!几个达官贵人的千金们,席间硬拉着子尘到府门外,说是有份大的贺礼,结果,子尘这一出去就没回来,我们在大堂等了半天,只等来齐府的丫鬟,说是子尘在她家小姐那里,今晚不回来了!莫子枫全部说了出来,一点也没有隐瞒,他知道,瞒着她,不会是件好事!子尘啊子尘,你不是对那齐府小姐不理不睬吗?你不是说,除了我,别的女人你都不屑一顾吗?如今这样,你要如何给我个解释?音红袖心底苦笑,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红袖,别这样,如果子尘负了你,大哥第一个不饶他!她没说话,一路策马,狂奔到了齐府,脸上的泪早已收起,表情换上了淡定无波!无视那些个惊讶的下人,忽略那些个看好戏的神情,直奔目的地。

一间屋内,传出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

女子A:你们说,齐姐姐跟子尘谈得怎么样了,为何这么久?女子B:再等会儿,她不是说了叫咱们放心嘛!女子C:你们说,子尘会先纳了谁?女子D:这还用说,当然是我,我家里的银子多得他这辈子都花不完!女子E:哼哼,银子谁没有,子尘也不缺你那几个银子花!女子F:子尘最是喜欢人家跳舞,你们几个,哪个跳舞及得上我?女子G: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有我小郡主在,你们都算哪根葱!女子H:哟,郡主发威了,啧啧,真有气势呀,可惜呀,这齐家小姐的姑妈可是皇上的奶娘啊,论资格,你还是要排队呀!女子G:你——哼!子尘是我的,等我过了门,就会把那个姓音的女人扫地出门!女子B:这点我同意,过门第一件事就是叫子尘休了那个女人!……杂七杂八,东一句西一句,直听得音红袖握拳的手指泛白。

一脚踢开房门,莫子尘在哪儿?她的目光可以杀人了。

还没等那几个女人反应过来,音红袖已一把抽出莫子枫身上的剑,指向女子C。

女子C身子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在,在隔壁。

霍地推开另一间房门。

她,她看到了什么?一张雕花大床,床上的女子半裸,整个人趴在上襟敞开的莫子尘身上,单手在他光洁的胸膛上乱摸。

音红袖眼前一阵缭乱,心口血脉上涌。

指甲嵌进了肉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上前,一把扯住床上的女子,将她从他身上,甩了出去。

她直直盯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莫子尘,这就是你昨夜说的要给我的惊喜吗?谢谢,我收到了!说完,扭头跑了出去,没有等他开口,没有去看他的眼睛,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愤怒、心疼,与祈求!莫子枫刚要去追音红袖,撇头的瞬间,接触到子尘求助的眼神,他走了过去。

莫子尘看了看他,又将目光移向自己的胸前,莫子枫一惊,却已会意,伸手点了两下,解了他身上的穴道。

莫子尘想起身,却使不出力,莫子枫皱着眉,扶住他。

这个女人在我的酒里下了软筋散,然后她们又封了我的穴道!他的目光冰冷地射向仍在犹自发愣的女子。

一向温和的莫子枫,这次却动了怒,啪,啪两下,点了她的穴道,继而将她扔在了床上。

子尘,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我多么不愿意相信你的背叛,我多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是,你却让我看到了,亲眼看到了,这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啊,你却上了别的女人的床,你叫我怎样留下,如何留下!音红袖咬着唇,用疼痛使泪水不能流淌。

回了莫府,回了他们的新房,她疯了似的翻箱倒柜,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收拾包袱,她要离开!几次犹豫,她终于提起包袱,去推那道门。

门开的瞬间,莫子尘猛然闪入,紧紧将她拥进怀里,紧得像要将她嵌入他的身体。

袖儿,听我解释!他像是命令,像是请求。

不听!她试图去挣开他,却徒劳。

好!她一怔,抬头看他的眼睛。

他眼底藏了抹笑意,那几个疯女人给我下了药,我全身无力,你去的时候,我被封了穴道,不能动不能说话,相信我,除了你,我对别的女人,没有一点兴趣!全身无力?我看你现在很有力!她气愤难平。

是大哥方才输了内力给我。

你警惕性那么高,怎么会被人下药?她仍是不信,心里却开始软化。

当时宾客众多,我并没有注意。

他耐心地给她解释。

那她们叫你出去你就出去?我只想着快点将那群麻烦打发了,没想到会被摆一道。

他的眼睛瞬间危险的眯起。

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他每说一句话,她都在注视着他眼底的情绪,他的眼睛告诉她,他没有说谎。

袖儿,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想什么?只有两件事,第一,是想你,第二,将她们全部杀了!音红袖身子一颤,手指急忙捂上他的唇,不许你杀人!他轻轻一笑,唇角斜斜的上拉。

她眉心一拧,一把推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红袖,子尘说的都是真的,子尘的穴道是我解开的,大哥从来都不会骗你,在你和子尘之间,大哥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门外传来莫子枫的声音。

两人同时望着门的方向,直到,莫子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袖儿!莫子尘再次将她拉进怀里,下颌抵在她的颈窝,一只手扯掉她身上的包袱。

今后不许去招惹她们!她在他怀里闷闷地道。

我从来也没招惹过!是她们主动来招惹他,他烦还来不及!你呀,以后出门要戴着黑纱斗笠!她嘟着唇,拿小手捶他。

他沉吟了片刻,唇角一勾,那不如你将我的脸给毁了,更安全!不行!她急忙反对,这么好看的脸,我还要看一辈子呢!那,宝贝,现在就开始我们一辈子的第一天吧!他喑哑着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低吟。

话还在说着,他的舌却已轻舔她敏感的耳垂,惹得她一阵战栗,从耳垂滑至脸颊,由脸颊滑向唇畔,一口将那诱人红唇含进嘴里,反复的吮吸、汲取。

大手隔着衣料,抚摸她挺立的浑圆,感受她的娇软。

她喘息着,却突然推开他。

袖儿——他不解。

去沐浴!沐浴?拜堂前不是已经沐浴过了吗?他的声音仍是带着****的低沉。

你的胸膛,那女人方才摸过,我要你把它洗掉!她皱着眉坚定地道。

他突然邪媚一笑,好,这就去,不过,你要和我一起!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拦腰抱起她,向着他们的专有浴室走去。

丫鬟将池里注满水,莫子尘屏退了所有人。

莫子尘将她安置在池边,缓缓的退去了所有衣衫,露出他白皙如玉,却又精壮结实的身体,一步跨进了池里。

美男沐浴图啊!音红袖的目光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来回的穿梭,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家伙,除了那张妖媚惑人的脸,竟还有这样一副让人喷鼻血的身材!好看吗?他不知何时转过身,在池中面对着她。

唰的一下,她的脸红得通透,急忙转过了身。

莫子尘在她身后一个邪笑,靠往池边,长臂一挥,她便整个人倒进了水里,后背贴上他濡湿的前胸,衣服湿了个透。

我的衣服——她惊叫。

湿了!那——脱掉?嗯?他邪笑着在她耳边引诱。

音红袖刚想反对,身上的衣服突然不翼而飞。

啊——你,你——她的衣服!她美丽的侗体在水中若隐若现,他全身泛热,手已经开始不安份的上下游走,由颈开始,到胸,到腹,到臀,到腿……嗯——子尘——她想开口说什么,可是那张嘴就逸出的呻吟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宝贝,我要你!她无意识的呻吟刺激着他****的神经。

别,我们,回房!她用手轻轻的推着他。

他忍着那即将喷发的火焰,点了点头。

换好宽松的睡袍,莫子尘抱着她回了喜房。

直接到了床上,将她压在身下。

一阵凉意,紧接着,是皮肤烫人的温度。

音红袖讶异,他,他脱衣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职业脱衣舞男吗?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他右臂上,刺着的那朵娇艳的虞美人。

这是——给你的惊喜,喜欢吗?他在她唇边啄了一下,虞美人就是你,忠烈情深!子尘——她软软的唤了一声,双手环上他的颈项,满心满眼的都是爱意,都是柔情。

刚刚休眠的火山,在她的召唤下,轰然爆发。

莫子尘的吻,一路向下,经过她胸前的粉嫩,滑向她的小腹,温柔的,狂野的,留下一条晶莹的水痕。

她不可遏制的低喃出声,声声悦耳,声声诱人。

宝贝,我爱你!终于,在崩溃的边缘,他整个进入,与她合二为一。

疼痛之后,是潮水般汹涌奔腾的快感,直至最后****的顶峰……一阵鸡啼,让音红袖模糊的翻了个身,天有些亮了。

袖儿,醒了?莫子尘掬着她的一缕发,在手心把玩。

嗯!她动了动眼皮,却毫无预警地看到他眼中的氤氲。

宝贝,我忍了很久了!说着,一个翻身,覆上她。

音红袖倏地睁大美目,不是刚刚——她才刚刚睡下,已经三次了,他怎么还要?他没说话,亲吻着她如雪的肌肤。

莫子尘,你到底是不是处男啊?怎么精力这么旺盛!适才还是,现在不是了!我,我后悔了,我要给——你纳——嗯——妾!纳十个,嗯——不对,二十个!嗯——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夹杂着破碎的呻吟。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一个挺身,她要说的话,全部变成了****的声音……由于新婚当夜莫子尘的不懈努力,一个月后,他满意地从大夫口中听到她有了身孕的喜讯!整个莫府,只有音红袖一人,差点没惊掉下巴!第一百八十二章 相逢狭路争红颜莫子尘骤然回首,两个男人,四目交接,惊雷闪电在空中碰撞,噼噼啪啪,火光漫天,愈燃愈烈!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音红袖完全的呆愣了,她仍然停在见到他的怔忡里,心里尝遍了酸甜苦辣的果子,混合在一起,成了不是滋味的滋味。

上官云箫的视线由莫子尘脸上移向音红袖。

这张他日思夜想的容颜啊,依旧那么晶莹,依旧那么娇艳,依旧那么倔强,依旧——那么让他心动!上官云箫热烈痴缠的目光,让莫子尘环着她的手下意识的箍紧,这个男人是谁?为何这样看着她?心里气愤莫名,他不喜欢,不喜欢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她做不出任何反应,无力且僵硬地靠在莫子尘怀里,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似雪白衣,却根本看不清晰,因为,泪已成灾!上官云箫突然拍马上前,与莫子尘的马比肩,对着她伸出手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很慢,很久……终于,在莫子尘越来越紧的怀抱里,她向上官云箫缓缓抬起手。

上官云箫笑了,却是笑得那么紧张。

手指即将碰触!蓦地,莫子尘猛然驱马向前狂奔。

上官云箫笑容一疆,紧追其后。

莫子尘身下的马毕竟只是普通的品种,怎及得上闪电那匹千里良驹,只一会儿便被上官云箫赶上,上官云箫并不超越他,只是与他并肩而行,保持着向音红袖伸出手的姿势。

莫子尘终于隐忍不住,一掌劈向那只让他心生不安的手。

上官云箫的心神始终锁住音红袖,没料到莫子尘突然的来袭,单手上挑,险险接过一招,却在与莫子尘过招的瞬间,脑中呼啸而过一个念头——若想带走红袖,就要打败眼前这名男子!就这样,两个男人的争斗正式开始!马儿狂奔,马上的两人激烈的交手。

音红袖早已由方才的怔愣变为惊慌失措。

突然,两人一个积蓄了内力的猛烈对掌,将音红袖狠狠的震飞了出去。

二人同时惊住!音红袖——红袖——又同时飞身去接她就要下落的身子。

一个藏青色的身影,在他们动作之前,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先一步将她捞起,几个漂亮的纵跃,稳稳落在一匹黑色的马上。

洛翩鸿?上官云箫惊讶于眼前见到的人。

洛翩鸿淡淡的应了一句:上官国舅,别来无恙!莫子尘的眸光锐利地扫过上官云箫的脸,原来他是国舅!没想到她招惹的人来头还不小!师兄,把她扔过来!莫子尘沉着声。

洛翩鸿眉头轻皱,扔?这个词让他有丝不悦。

我要带我的丫鬟回府!莫子尘盯着洛翩鸿。

你的丫鬟?上官云箫额上一阵纠结。

她是我的未婚妻!洛翩鸿冰冷的道出一句话。

谁也没有注意到音红袖,她的表情,已是一片片延绵不断的茫然,再茫然!至此,这将是三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三双眼睛充满敌意与警戒的互望,接着,全部目光转移到了音红袖身上。

六条视线,让她从茫然中激灵回醒,眸光穿过他,他,他,停在不远处。

她冷了冷神色,身子脱离他的胸膛,洛庄主,请放我下来!洛翩鸿停顿了片刻,松开了圈着她的手臂。

音红袖快速的翻身下马,气息喘得很是不稳,有些跌撞地向前方跑去。

经过热烈期待的上官云箫,掠过脸色微青的莫子尘,直直的朝着那个刚刚跃下马背的身体扑去。

三哥,三哥!她的声音听来有些抖,拉着他衣袖的手,无力而苍白。

四妹,你去了哪里,三哥好担心!刘升激动得一把将她抱住。

三哥,我要回家,回家,我要回家!终于忍不住那颤音,她的哭腔,使这句话变得那么让人心疼。

好,三哥带你回家,这就回去!刘升试图去拭干她的眼泪,但那恣意喷涌的决堤泉水,如何也止不住,直涌得他的心,扭起的难受。

回家,我要回家——她的话已经含混不清。

刘升心中一紧,抱着她一提气,上了马背。

驾——撇下身后的暗潮汹涌,他带着她奔往杭州的方向。

这或许,已经是四个男人的战争了!莫子尘第一个作出了反应,那个人是她的三哥,他知道,所以,她被刘升带走,总好过那两个人。

音红袖,你亲口说了我是你的主子,我一定会去找你,你别想抵赖!想着,打马绝尘而去。

上官云箫握了握手中的扇子,不管怎样,总是见到她了,这个让他魂系梦缠的她,这个让他食不知味的她,这个让他伤心欲绝的她,见到了,就好!他似笑非笑的眼,淡泊了忧伤,丰盈了神采!洛翩鸿凝眸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一阵怅然。

红袖,还记得你说过,失去容易,珍惜太难!我忘不了兰儿,但,也同样忘不了你!两个人怀着相同的心事,静默!半晌,我以为你会照顾好她,不想,你也没有把握住!洛翩鸿依旧目视远方,对上官云箫说道。

一句话,说到痛处,眉心一疼,我们——彼此,不是吗?是的,他们是一样的,一个没有珍惜,一个来不及珍惜,结果,是相同的!什么山庄?上官云箫转移了话题,方才他听到红袖叫他洛庄主。

落霞!多远?离杭州一日的路程。

如今可是感觉到了无官一身轻吗?上官云箫勾了勾唇。

洛翩鸿将视线转到上官云箫身上,也是淡淡一笑,却不如你感知的早!我们再次成了对手!上官云箫像是在陈述一件发生了多次的事,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第一次是为兰儿,第二次是为红袖,这第三次,仍是红袖!交手的将不只是我们两个,应该是四个!上官云箫苦笑,何止!他也来了!谁?洛翩鸿拧眉。

李茗轩!震惊!洛翩鸿一直没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他也会来,也从来不知道,他也会想要红袖!上官云箫吐了口气,忘了洛翩鸿一眼,随即,拍马驶往杭州。

留下洛翩鸿,依旧怔愣在原地。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惊与君王再相见除了风卷狂沙,除了马蹄叫嚣,一路无声。

风干了脸上和心里的眼泪,她安静地靠在他怀里,脑中只有一句话:他来了!怎么面对!刘升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那两个凭空出现的男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们其中的谁,让她心碎成伤!她不说,他不问。

天已漆黑,避风塘不见了平日里的灯火通明,朱门紧闭。

到家了!在她耳边轻声道。

恩!她细细的应了一声。

由他抱着下了马,由他牵着进了屋。

满屋子眼里布满血丝的人,关青山、宋震天、杨寒烟、唤云、织雨、婉竹、蓝依,在看到她的一刹那,全部松了一口气。

妹子,你可回来了!宋震天跨前一步,第一个出了声。

音红袖的目光掠过众人的脸,家啊,有了家人多温暖,有这么多的人在关心她。

在家人面前,人,总是容易脆弱!心酸、难过,又开始在体内肆无忌惮的蔓延,眼眶一红,直接扑到宋震天怀里,再也不做掩饰的大声哭泣。

惊愣了一片!关青山询问的目光望向刘升,刘升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

日子照过,音红袖一觉醒来已是晌午。

昨日发生的一切,都仿似在做梦,梦醒来全部不是真实的存在!心里清明了许多,怎么面对?平常面对,随性面对,自然面对,就好!简单的梳妆,打开门,一个尊荣华贵的身影,直接跳入眼帘。

他,他也来了!乱了,乱了!刚刚明澈的心湖,转眼又开始混浊!他高昂着头,复手而立,天生的王者之气。

红袖!看到她的瞬间,再多的尊贵,都化成了绕指柔,她,比以前更美了些!隔壁的房门霍地由里面打开,三个男人走了出来。

四妹,他是谁?刘升一步挡在她身前,这些个莫名出现的男子,都是怎么回事!音红袖仍保持着愕然的表情,颤颤地自语了一句:皇上?三个男人同时震住,尤其是刘升,几乎是如石像般的僵硬。

他是皇上?四妹竟然真的结识当朝的天子!李隆基嘴角挂着笑,这里没有皇上,在下李茗轩!说完,眼睛锐利地扫过三个男人,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谁敢说出去,他定不轻饶!刘升依旧怔愣,倒是关青山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一拱手,李公子!李隆基又是一笑,红袖,这几位是——他们,是我的哥哥!李隆基颔首,幸会!皇——她刚出口的称呼被他的轻咳打断,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李公子!她皱眉咽了口唾沫,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你见过他了?恩!她点点头,心口有些疼。

我们自然是一起来的。

他随意的吐出,继而笑道:走,陪我去吃饭,慢慢跟你说!他的口气像极了命令,事实上,那就是命令!不管他说没说这里没有皇上,他却真真实实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他的命令,她怎敢不从!就算有些小小的不情愿,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给了身边三位哥哥一个放心的眼神,音红袖随着李隆基出了院门。

杭州最华贵的酒楼——沽饮楼。

我竟然不知你是何时离开的上官府!他们隔桌对坐。

李公子你日理万机,这些个小事,不知道实属正常。

恩,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音红袖,口不饶人!他很满意地笑道。

她有那么恶毒吗?口不饶人?音红袖有丝不悦。

看,连这个不高兴的表情都跟从前一样,哈哈,真是不枉我挂念一场!李隆基开怀大笑,就是喜欢这样的她,如果变了,他会很失望。

红袖不过一个平常女子,不值得公子你劳神记着!可是我已经记住了,怎么办?他突然隔着桌子,捉住她的手。

她一惊,松,松手,我还要吃饭呢!李隆基看到那只被他捏在手里的柔夷,一双筷子被攥在其中,他用力握了握,笑着放开。

云萝好吗?长安的女子,她就这一个可以挂念了。

提到云萝,他眼里溢满了欣喜,她很好,快要临盆了!云萝有孩子了?她高兴地笑了出来,男孩儿女孩儿?长得像谁?叫什么名字?李隆基也跟着摇头大笑,我是说快要临盆!还没出生,我怎么知道是男是女,长相,自然是像我,名字等出生了再取不迟!哦,我一高兴,忘记了他还没出生,呵呵!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既然这么记挂云萝,何不跟我一同回长安?他带着期待地问,虽然这个理由没什么说服力。

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这里有我的家人。

我知道你非杭州人士,似乎,也没有亲人。

他曾经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世,那是一片空白。

她眼色暗了暗,有些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这话不错,可惜我没有胜似亲人的人在身边,唯一的妹妹也远嫁了吐番。

这是身为王者该有的孤单与凄凉。

一句话提醒了她,我见过紫婷了,在两个月前!你去了吐番?她点头,离开了长安,我便去了吐番。

卓丹对她好吗?当初真不该答应了她的请求,将她远嫁蛮夷,如果在我身边,我还能时时照顾着。

他有些激动,对这唯一的妹妹,他是心疼的不得了。

卓丹爱她,她有了自己的幸福,曾经的人或事再也驻扎不进她的心里!她非常肯定的语气,让他的心宽了起来,紫婷幸福就好!我或许该去看看她!紫婷很想念你,刚见到我的时候便问你好不好!你怎么说?她咽下一口菜,我就说,你锦衣玉食的,哪里能不好!我猜到你会如是说。

他了然地笑。

我说的都是实话。

你这一路可有什么趣闻?他岔开话题,不与她拌口。

有啊,你的那幅画还成为过我的救命稻草。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不能让他知道三位哥哥曾做过山贼,否则,他来个平定天下、斩草除根,怎么办?哦,是吗?说来听听。

他倒是来了兴致。

呃,也没什么,就是用你的那幅画赢了个赌局。

别问了,别问了,千万别问。

他迟疑了一下,却也真的没再问。

音红袖想起了一件事,三哥的事,要不要跟皇上开口?或者看看时机再说?四下打量一番,这里确实不是个说这种话的好地方,下次找机会再说不迟。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月上柳梢人相会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时辰。

就在音红袖濒临崩溃的时候,他终于提出动身。

这晚,她没有去避风塘,而是早早地便回了房,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她需要休息。

在桌前坐了一会儿,盯着烛火发了那么一时半刻的呆,眼皮终于开始发沉。

她弯起身,要去吹熄蜡烛,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怪风,呼地将蜡烛熄灭,紧接着,窗门大开,风中左摇右摆,伴着噼噼啪啪的撞击声。

音红袖急忙跑去关窗,手指碰到窗棂的刹那,脑中忽然划过一个画面,那是《聊斋》中的经典镜头,电影里最常见,那鬼森森的魔音在心中响起,吓得她一把揪紧胸前的衣服,身体发抖,怎么也不敢去关那大敞大开的门。

一个黑影,火速穿门而进,从身后紧紧环抱住她,鼻尖顶着她的秀发,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你,是,是人是鬼?她抖个不停,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背后的身体疆了一下,简短地说了一个字,鬼!接着,传来低低的笑。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笑,熟悉的气息,她心里突然松了一松,继而又一紧,她刚刚在想什么?她竟然觉得他熟悉,竟然在闻到他的气息时觉得心安!怎么?不怕了?感觉得到她些微的平复。

好好的,不正常走路,带着风做什么,会吓死人的!她一阵抱怨。

她的抱怨在他耳里听来,怎么带着点撒娇的味道,他眼睛一亮。

有话就说,放手!她不悦地挣扎。

他当然没有听话的放手,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女人的皮肤很细腻,触感很好,他暗想,手下也是更加贪婪的流连往返。

挣扎无效,她只得任命的放弃。

那个男人,是谁?她心底一动,垂了眼睫。

那个穿白色衣服的男人是谁?上官云箫!他是谁?是她的谁?除了如此这般,她不知该作何回答。

你的心上人?依旧是低沉平静的嗓音,但有些用力的手指,却证明了他此刻的不平静。

她轻颤了一下,没有作声。

莫子尘猛地将她反转,让她与自己正面相对,如玉的长指将她的脸颊捏得通红。

你在默认吗?声音里有着压抑的愤怒,甚至是——翻涌的醋意。

这么大的酸味!音红袖心里低笑,却倏地一抬头,原本掰着他手指的小手也定格似的停住。

他,他在吃醋?他,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莫子尘,你不喜欢男人对不对?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她潜意识里的想法吗?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男人!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总以为他喜欢男人,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断袖么?完了!跟他睡了一张床之后,才知道他不喜欢男人!音红袖身子一软,有些不胜打击的虚脱。

她这个反应让他很不满,原本放在脸上的手,用力地托起她的后脑,揽着她腰的手向后一带,让她的身体紧紧贴上他的。

漆黑的眸子射出的却是阴冷的光,不许想他!对着她的唇,就是一阵猛烈的侵占掠夺。

这个吻,绝对称不上温柔,因为她的唇,已被他咬破。

血液流进他嘴里,一股腥咸。

好疼!她用力拍打他的前胸,这人简直就是变态,她方才居然还认为他喜欢她!他根本就是有虐待人的癖好!松开口,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嘴角斜斜的上挑。

莫子尘,我今天终于可以肯定,你是一个不男不女、变态抽风的超级精神病,你的脑袋一定进过水!她被气得有些喘。

他虽然有些没听懂,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却意外地没有暴怒,用手轻轻抚了抚那破裂的地方,低头在她耳边喃了一句:疼吗?疼了你就会记住,这是我留下的。

她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揽着她,几个转身出了门。

一路纵跃,好像走了很远,一会儿树上,一会儿屋顶,一会儿墙壁,音红袖吓得眼睛都不敢眨,双手死死的搂着他,生怕一不小心会掉下去。

也不知到了哪里,她只觉得身体在直线上升,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一座山,心里一阵骇然,手竟有些软。

抱紧点儿,摔了下去,我可不会负责!他突然低头坏笑地看着她。

音红袖真想一脚将他踢下去,可惜也只能想想罢了,身体的反应跟心截然相反。

到了。

他稳住身形,抱着她在地上坐下。

音红袖刚欲张口鞭挞他几句,却被突然闯进视线的一切给镇住了。

月亮啊,又大又圆的就在她的眼前,她好似伸手就能触到月宫里的那株桂树,无数的星星在她的周围闪来闪去,有那么一瞬的错觉,她仿佛掉进了银河里,伸出右手,五个手指,接触到五颗微笑的星子,她的手指就随着那星子的眨眼微笑而一点点的动。

莫子尘,你看到了吗?它们在笑!喜欢吗?恩!她欣喜的、甜甜的笑,早已忘了适才的不愉快。

莫子尘侧过脸看她,那眼里不可多见的温柔宠溺,却在她也回望的时候给捕捉了个正着。

她愣了愣,垂了垂眼,我好像在做梦!是啊,不做梦,怎么会看到莫子尘那个表情。

他突然一笑,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你干嘛?疼,她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提醒你不是做梦!他笑得那叫一个奸诈。

BT!她吐了两个英文字母出来。

莫子尘拧眉看了看她,她得意地哼了一声。

以后不许说我听不懂的话!他的口气,是不咸不淡的命令。

说话是我的自由,说什么是我的权利,至于你听不听得懂,跟我没关系。

她笑嘻嘻地道,笑得不怀好意。

那么,你试试?他一个妩媚的笑,可是那笑在音红袖看来却那么狰狞,吞了吞口水,她撇过头,不理他。

第一百八十五章 地老天荒恍如梦如果是在白天,雨后的这里,彩虹会更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没想到,你的心里竟还会存住这样美好的事物。

她只是感叹,没有丝毫的揶揄。

是你将它存在了我心里。

我?你唱过的歌!他还记得那轻快的歌声。

她偏了偏头,什么歌?我怎么不记得对你唱过歌?不只唱过,还用歌声勾引我!他的眼神深邃了起来,嘴角挂着邪笑。

你是说那次在周大人面前唱的歌么?她也学着他的样子,荡起一个邪笑,那不是勾引,是调戏!别学我的样子笑!她那哪是邪笑,分明是媚笑,带着十足的诱惑。

哦!她倒是答的乖巧,那你也别那样笑了,会惹人犯罪的!有一种想抽他的冲动。

犯罪?可不是!她撇撇嘴,容易让别人想非礼你!更容易让她想给他两脚。

他又一个邪笑,把脸凑了过去,来吧!音红袖一愣,这人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无赖了?接触到他嘲弄的眼神,脸却唰的一下红了,急忙用手掌将他的脸推开,谁稀罕!莫子尘低头似在窃笑,她这种反应,他喜欢。

不是那支歌。

什么?没跟上他跳跃式的思维。

我说是另外一支歌。

什么另外一支歌?你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跨度不要这么大!考验她的理解能力么,她在这方面没什么耐心。

蠢女人!他抬头看她,很失望的样子。

她咬牙切齿的盯了他半晌,却叹了口气,莫子尘,不要气我了,这山顶上空气稀薄,我的肺活量没那么大,容易大脑缺氧、呼吸不畅。

近而出现短暂昏迷。

他突然一阵狂怒的吼了起来,我说了,不要再说我听不懂的话!我偏说,我就是喜欢说,怎么了?她回吼他。

莫子尘突然不作声,站起身,向下一跳,转眼从山顶消失了。

音红袖大惊失色,他,他走了!把她扔在这里一个人走了!积蓄了所有力量,她大喊:莫子尘,你混蛋,你给我回来!声音在空气里来回飘荡,没得任何回应。

莫子尘,莫子尘,你回来,听到没有!你算什么男人,就会欺负女人!山顶这么冷,我会被冻死的!莫子尘,我知道你没走,你快上来!莫子尘,别扔我一个人在这里!莫了尘,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我以后不说你听不懂的话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有些泛红。

我再也不学你的样子笑了!……你想听歌是吗?想听什么我唱给你,你回来啊!……这样深的夜,这样寂静的地方,纵然景色再美,也会让她战栗不安。

呼的一声,头顶月光被遮住,黑色的影子,将她的身体整个笼罩其中。

她抬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有些生气,有些哀怨,你要是敢扔下我,我就——我就——你就怎么?他好笑的在她旁边坐下,粗鲁地将她扯进怀里。

你——放开!别动,再动我就真的走了!他威胁着。

真是个烂人!她心里骂着,嘴上却什么也不敢说,身子也任由他抱着。

将下颌抵上她的额头,两手环住她的身子,手臂微微用力一压,她的头便枕在了他的臂弯,整个人斜卧着。

这个姿势,真是暧昧异常!音红袖在点小喘,这个样子,我唱不出来!确实是唱不出来,气压上不来。

麻烦!他低咒了一声,动了动身子。

音红袖以为他会松开她,心下舒了一口气。

哪知,他长臂一挥,她由适才的侧卧变成了正坐,而他,成了她的绝对靠背,他薄凉的气息自身后传来,这个姿势也没比那个好多少,唯一的用处是,她唱歌的时候可以顺过气。

好了,唱吧!唱什么?她眉头皱着。

那个关于‘彩虹’的歌曲。

恩?她诧异了片刻,蓦然想起,昨天夜里他突然跑来问她跳舞的是谁,她当时哼了羽泉的《彩虹》,他却记住了!爱你就别伪装迷失了也别彷徨不管未来怎样你都要保持坚强如果明天你的心依然还在流浪我愿意承受这份爱陪着你打造一片天地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每天都是一出戏无论情节浪漫或多离奇这主角是你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有时天晴有时雨阴天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爱你胜过彩虹的美丽轻快的音符,让她的心也清爽起来,明亮了不少。

好听么?再唱一遍!太短了,没听够。

巧笑了一下,又唱了一遍。

爱你就别伪装迷失了也别彷徨不管未来怎样你都要保持坚强如果明天你的心依然还在流浪我愿意承受这份爱陪着你打造一片天地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每天都是一出戏无论情节浪漫或多离奇这主角是你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有时天晴有时雨阴天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爱你胜过彩虹的美丽莫子尘低头俯视着怀里的娇俏容颜,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愫正在不断撞击着他的胸口,他的目光别有深意地闪烁着,传递着什么他自己也辨不清。

唱完了!音红袖抬头看他,并伸出了手。

他立时收回恍惚的心神,什么意思?可爱的秀眉蹙了一下,给钱啊,唱歌白唱的么?他突然有些窘迫,我没带银子。

没带银子还敢听人家唱歌!其实她不是真的要银子,只是想开开他的玩笑,戏弄戏弄他。

他犹豫着,之后在怀里摸索了一阵,一个凉凉的东西就滑进了她手里。

音红袖忙将那东西举起,借着月光,看清那是一块红色的圆玉,鸡血石?她惊愣的叫了一声。

他拧了下眉,又再说他听不懂的话。

血玉!她又认真的看了看,含血量在七成以上,是极品啊!恩!音红袖睁大了双眼,这可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我开玩笑的,一首歌而已。

说着,将那玉石塞在他手里。

他将血玉放在手里翻了翻,没说话。

一会儿,音红袖突然觉得颈间一凉,低头看时,那块血玉不知何时已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的手刚要动,就被他按住,不许拿下去,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她不死心的又要动手。

敢拿下去,我马上就离开。

又在威胁她!但这个威胁她不得不接受。

她心里有点闷,却好像有点小小的喜悦,她暗骂自己一声:音红袖,你别没事瞎感动!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一块玉而已,他那么多钱,也不差这一件,说不定见谁都送这个!一块血玉,就买一首歌吗?音红袖先是一愣,继而笑了,想听她唱歌就直说,还真搞得跟交易似的。

唱什么?她侧头问。

随你!恩,那我就随便唱了,我想想,是周杰伦还是胡彦斌呢?她皱着脸好像在苦苦思索,恩——林俊杰吧!林俊杰是谁?是个男人的名字。

她眨巴着大眼睛,差点冒星星,我偶像!你——完了,差点忘了!她赶紧拍他的心口,对不起对不起,我讲普通话,偶像就是喜欢的人,周杰伦啊,胡彦斌啊,后弦啊,都是我喜欢的。

冲他甜甜一笑,之后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最喜欢的,是钟汉良!你喜欢的人?你怎么喜欢这么多人?他眉心已经纠结成了黑色。

多么?还有好多,我都没说呢!比如陈奕迅、光良、黄品冠、吴克群、马天宇——她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

够了!手猛地收紧,捏得她的骨头都开始疼。

疼!虐待我你高兴是不是?他们,都是你的心上人?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他自己不敢相信的话。

谁说他们是我的心上人了,我只是说他们是我的偶——是我崇拜的对象!这人,真是——唉,跟古人难沟通!此喜欢非彼喜欢,他们都是些歌唱得很好的人,不只我喜欢,很多人都喜欢他们,但是这个喜欢不是爱的意思,是崇拜,是敬仰!恩?明白么?他垂着眼若有所思,唱歌吧!不生气了?她撇嘴一笑,小心眼!顺了顺气,唱起了《编号89757》你把我turn on的那一天我睁开眼见了你第一面认主程序自动站一边我属于你没有期限所有你说的一切为你?绝对执行忠心程度第一名我的功能就是保护你上天入地如影随行不离编号89757从这一刻就是你给我的姓名模仿人类的机器就是能feel温度甚至能呼吸10秒钟你房间打扫完毕3分钟楼下开车等你男朋友不乖我撵他出去你寂寞我陪你谈心都是电脑簿让我生病不知不觉中爱上上你我行为变的不由自己主人我绝对不背叛你……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一会儿,再唱一支!好吧!……谁也没想到,这个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成了一个晚上。

唱了几首,她便累了,偎在他怀里睡着……远山,满月,繁星,黑色披风包裹着两个相拥的身体。

画面,挂在苍穹,完美如,地老天荒……第一百八十六章 花枝招展粉香男山顶一夜,结果是——音红袖染了风寒。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生病,她的身体向来很好,如她的人一般坚韧。

莫子尘对于这个意外的惊喜,似乎很称心,给了他一个可以堂而皇之带她回绝尘居的理由,风寒而已,他不会让她有事,他会找来最好的大夫。

头晕,身子好沉!这是音红袖有了意识后的第一反应,她知道自己生病了。

浓密卷翘的睫毛,像可爱的翅膀一样,扑棱扑棱地扇了几下,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熟悉的床,她记得这张曾被她蹂躏过的床,那么,这里就是绝尘居了!你不是说,她一个时辰就会醒吗?音红袖惊了一下,原来这房里还有人,这不悦的声音是莫子尘的!视线寻找声音的来源,移到窗口,两个人相对而站,侧脸对着她,那个身着墨绿绸衣的自然是莫子尘,旁边那个——那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人是谁?不对!那女人怎么没有胸部?是男人!男人干嘛穿着这样花枝招展!音红袖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胃里有点小折腾。

只听那粉衣男人开了口,离一个时辰不是还有一刻嘛这声音,那叫一个酥,那叫一个嗲,她在生病,不要折磨她!再过一刻,她若是不醒,有你好看!哟哟哟——待会儿她醒了,我可要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失,让我们莫大谷主这么费心思!音红袖一愣!谷主?莫子尘的另一个身份?莫子尘眸光一寒,你是活腻了吗?嚷得这么大声!粉衣男子忙堆了满脸的笑,掏了掏耳朵,人家忘记了嘛!音红袖只觉得浑身发冷,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他这么惹人注目,音红袖不得不去打量他一番,很瘦很白,这是她唯一的印象。

那个杨柳腰,那个莲藕臂,粉嫩粉嫩的,还让不让她活了,不知道那张侧脸对着她的脸,是不是也同样让人想吐!她突然觉得,站在他对面的莫子尘,竟是那么阳刚伟岸!去看看她!莫子尘命令着。

音红袖急忙闭上眼,继续昏迷。

一股刺鼻的香传过,她强忍着没将喷嚏打出来,接着,有人坐在床沿,一只玉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怎么样?莫子尘的声音有些急切。

粉衣男子眯了眯眼睛,接着露了个狡猾的笑,我看她醒不过来了。

鬼手,我对你的笑话一点也不感兴趣。

原来这个瘦不啦叽的粉色蚂蚱叫鬼手,她怎么觉得他应该叫采花贼田伯光呢?尘兄,你破功了吗?粉蚂蚱的声音突然正经了许多。

破功?破什么功?莫子尘顿了顿,没有!鬼手放心的舒了口气,那就好!一个时辰了!莫子尘的话里带了些危险的信号。

有一个办法能让她马上,而且是心甘情愿地醒过来!鬼手对着昏迷的音红袖一阵奸笑。

说!把她的衣服都脱了,我给她针灸!奸笑变成淫笑。

音红袖再也忍不住,猛然半起身,一脚用力,将那粉蚂蚱从床边上给踢了下去。

身子毕竟虚弱,这一脚用了全部力气,音红袖急喘着向后倒。

醒了?莫子尘欣喜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而后,她便靠在了他身上。

莫子尘坐地床上,将她的头轻轻靠上自己的肩膀,对着倒在地上的鬼手投一记嘲讽的笑,她适才做了一件他也想做的事。

鬼手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愤地道:尘兄,躺在你床上的,是女人吗?他的床!原来这床是莫子尘的!她抬眼看了看那个花枝乱颤的人,柳叶弯眉,一副痞样,果然是一张欠扁的脸!子尘,站在你床前的,是男人吗?她挑衅地扬了扬眉,虽然虚弱,却很有气势,而且还故意只叫了莫子尘的名字,就是要气他。

莫子尘低下头,嘴角掩饰不住的轻笑,不知道!尘兄,你——鬼手气得直跺脚。

我只看到一只胸部平平的粉蚂蚱跳来跳去。

音红袖戏谑地道。

胸部平平的粉蚂蚱?哈哈——第一次听到莫子尘爽朗且中气十足的笑,音红袖竟然怔了一怔,没想到他也有很男人味儿的时候。

鬼手伸手抚住额头,瞪大眼睛,二对一,算什么英雄好汉!这第一,我不是英雄,第二,我只是一届女流,自然不是什么好汉!鬼手双手环胸,冷笑道:古从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不其然!音红袖没搭理他,而是抬眼看莫子尘,莫子尘,我想吃饭,可是这个‘香喷喷’的粉蚂蚱会让我反胃,可不可以把他轰出去?鬼手一脸不可思议,这女人竟然在赶他!鬼手!莫子尘低低的叫了一声。

鬼手愣了一下,继而叹了口气,没想到尘兄你也有重色轻友的时候!粉蚂蚱,你有没有听过‘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你说他是愿意砍手足,还是愿意脱衣服?音红袖漫不经心的说着。

你——鬼手一张白脸气得通红,尘兄,要是你为了这个女人而破功,我第一个不答应!随着一声娇哼,粉色身影从窗口一跃而去,紧接着,一包东西摔在桌上,空中传来一个恍惚的声音,三个时辰煎服一次,我保证她明天早上就活蹦乱跳!这是内力传音,只有莫子尘听得到。

莫子尘对着窗口,嘴角扬了扬。

来人!亿喊了一声。

二少爷,有何吩咐?丫鬟颤颤的开口,脸蛋红红的,不敢抬眼去瞧他们。

音红袖认得,这个丫鬟就是上次给她上药的那个。

把桌上的药拿去煎熬,记得三个时辰送来一次。

他淡淡的吩咐。

是!丫鬟拿了药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眼偷偷瞄了瞄。

音红袖皱了皱眉,莫子尘,你放开我好吗?我不想让别人误会!那丫鬟的表情让她不舒服,搞不好是他的膜拜者。

也是,就他这张脸。

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谁能抵抗得住?他没有硬来,只是将她的头轻轻放在枕上,你休息一下!随后,走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红颜祸水堪为谁约莫两刻钟,莫子尘走进来。

手里多了个锦盘,装了几样小糕点。

音红袖侧头看了看,嘴角带了笑,莫子尘,看不出来你也有讨喜的时候,怎么知道我现下想吃糕点呢?现在不能吃!他将糕点放在了桌上。

可是我饿了!莫子尘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二少爷,药煎好了!端进来!丫鬟将药碗放下,莫子尘摆了下手,她便退了下去。

浓浓的草药味儿,让音红袖一阵作吃呕。

莫子尘,那个粉蚂蚱的药能吃么?她潜意识里就认为他不是好人。

鬼手是最好的大夫,他的药自然是最好的药!说着,将她半扶起身,让她再次靠在他胸前。

拿过药碗,双手环过她的身子,作势要喂她。

她僵了一下,我自己可以,你放开我,我说了,不想叫别人误会!话音刚落,就见身着褐色长衫的莫老爷走了进来。

尘儿,听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莫老爷的语气好似有些不悦。

莫子尘眼皮也没抬一下,把碗递到音红袖唇边,喝了它!我自己来。

她伸手要去接药碗,却被他闪开。

她是谁?莫老爷已经认不出她,虽然见过一面。

莫子尘仍旧没回他,将碗又向前送了送。

唇角沾了点药汁,这药的味道太难闻了,音红袖鼻子噤了噤,很苦!乖,喝了之后,给你吃糕点!这样的语气,就象是在哄一个淘气的孩子。

音红袖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感觉她好像在对恋人说话?那边的莫老爷一脸铁青,爹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音红袖!他不耐地冷冷扔出三个字,算是回答了他适才的问题。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人怎的对他父亲如此不敬!莫子尘将碗边贴进她嘴里,她不得不皱眉喝下,他一边缓缓的喂她,一边用手擦拭她唇角滴下的药渍,看得旁边的莫老爷一阵心神恍惚。

在女人和武功之间,你最好考虑清楚!莫老爷的声音听来凛冽,让音红袖一撼。

哼!你何必如此担心,舍了哪样对你都有利,不是吗?莫子尘的话语更是犀利。

莫老爷夹然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音红袖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却隐约觉得他们的父子关系,不简单.最后一口药灌下,苦涩开始翻涌的泛滥,糕点,糕点!依她看,粉蚂蚌的药不是最好的,而是最难喝的!莫子尘自始至终投看莫老爷一眼,这会儿听到她嚷着要糕点,一扫方才的阴霏,凤目弯了个优美的弧度,伸手取了锦盘,放在她手里。

胡乱塞了几口,去了不少苦涩的味道,水,水!莫子尘一阵低笑,抬手取了茶杯。

顺了顺气,她开始慢慢的品尝,不住的点头,这是用什么做的,很好吃!好吃?别告诉我,你自己家的东西,你从来投尝过!他摇摇头,男人怎么能吃甜食,那是女人才吃的东西。

音红袖冲着上方瞪了一眼,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吃甜食?东西做出来就是给人吃的,还分什么男女!莫子尘没说话,突然俯身咬住她手里的糕点,连同她的手指一起吞入嘴里。

这个暖昧的动作,全数落在了刚刚跨进门的莫子枫眼里。

子尘——莫子枫的声音里透着不敢置信。

音红袖激灵一颤,侧眼对上了莫子枫苍白的面孔。

莫子尘皱皱眉,太甜了!他在说那个糕点。

大哥,有事吗?对着门口扯了个笑,语气不似方才对莫老爷那般的生疏,因为在这个家里,大哥是他唯一当做亲人的琴人。

听迎香说,你带了个女子回来,心下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莫子枫深深望了音红袖一眼,音红袖急忙低了眉,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有点像——红颜祸水! 大哥进来坐!莫子枫快速的眨了眨眼,不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去办,这就走了。

说着,快步离开,脚下竟有些微的踉跄。

没有如想象中的感觉到他身子的僵硬,也没有似意料中的听到他激动的言语,但是,她却蓦然清爽地笑了笑。

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要与我做一些让别人误会的事情,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觉得我有趣也罢,戏弄我也罢,但是我不想无事生非、徒惹麻烦。

子枫压抑的心思,她如何不知!有时我也想不明白,你不喜欢男人,又好像不喜欢女人,可为什么总是吃我的豆腐?如果说你投接触过女人,谁也不会相信!如果说你对我有那么点喜欢,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你的温柔?相反的,我越是生气,你好似越是高兴,做一些事情的时侯,从来不按常理,也从来不问我的意见,莫子尘,你的心怎么像海底针一样,谁也捞不起来,谁也看不到它究竟是何模样!她顿了顿,给他回话的空隙,但是,他只是沉默着。

其实我对你是很好奇的,从我第一次在大堂里见到你,就觉得奇怪,我如何也想不到,像子枫那样温暖如朝阳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清冷似残月的弟弟!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让我觉得可怕,那真是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骇意,直觉肯定的认为你是一个漠视一切的人,所以,我怎么也没想到,紧闭的清阁里,坐着的竟是你!她直了直身子,你身上有着太多的为什么,让我想不通,为什么你会在绝尘居里养毒蛇,为什么你要喝毒蛇的血液,为什么你对你的父亲那么冷淡,为什么你是莫家人却从不用金枪,还有,为什么你明明是什么谷主,却不想承认?纵然这些疑问,我不明白,但是我也不想深究,因为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听到我与鬼手的对话了?他终于开了口。

嗯,在你问他‘我怎么还不醒’的时候,我就己经醒了!你对我,只是好奇?他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以这么说,所以,在与你接触了几次后,好像并不如从前那般的讨厌。

她费力地从他怀里支起身,扭头望着他,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现今也不讨厌你,而你也未必是讨厌我的吧,如果你愿意,我很高兴能和你交个朋友。

或许,朋友的身份,才不至扰乱他们以及别人的正常生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朦胧情爱道不清他的眉,从未如此刻这样深的锁过,收敛了邪气的眸子,幽黑清亮,性感的唇,孩子气的紧抿着,音红袖不知怎地就想起了一句歌词:偷偷的闻着你,带孩子气的男人香!我,好像喜欢你!话语里,充斥着对自己的不确定,还有,更多的挣扎。

嗯?本就心不在焉的她,被他这大跨度的.思维给弄得愣了神。

看着他拧眉深思的样子,她突然笑了,云淡且风清,好像就等于不,如果你愿意跟我做朋友,那么我欢迎,如果你只是在用一个连你自己都不敢确定的理由,来满足你心底不知名的欲望 ,那么,我建议你去青楼找姑娘。

你——凤目蓦地一立,一把抓住她的双肩。

音红袖本以为他会野性大发,没料到,他竟幽幽的挤出一句话: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人!望进他眼底莫名的窘迫,她突然贼贼的笑了起来,莫子尘,你别跟我说,你的初吻给了我!莫子尘双手陡然一紧,接着猛地一松,狂怒地站了起来,甩身而去。

音红袖瞥了眼门边火速消失的墨绿衣角,不可遏制地大声笑了出来,直笑得眼泪也开始流。

可是,突然的,她抹着眼泪的手停了住,再也笑不出来!他的愤怒,就是他的承认,他的初吻,给了她,在他的房里,过了三日,三日里,他一次也没出现在她面前,好似凭空的蒸发了一样。

他的人不在,但是他的命令,却如影随形,除了莫子枫,他不许任何人踏入绝尘居,连闻讯以亲人名义冒险赶来的宋震天与刘升,都被毫不留情地逐了出去,同样的,没有他的允许,她也不得离开。

鬼手的药真是不简单,不到两日,她就己恢复得七七八八,音红袖不得不打从心里佩服那只粉嫩花哨的蚂蚌。

身体好了,她就一心想着要回去,自从她滑下陡壁,避风塘的生意就不如从前那般红火,才刚刚有些名气,可不能就此搞砸了,她心里自然是有些着急。

正在屋子里左右踱着步,那个伺候她的丫鬟推门进来,姑娘,用晚膳吧!莫子尘呢?终于有人出现了,她急急的抓着丫鬟问。

丫鬟摇了摇头,表示她不知道。

他不在府里吗?丫鬟依旧摇摇头。

在还是不在?你摇头是表示不知道还是他不在?这丫鬟怎么跟他一样难沟通。

不知道。

丫鬟茫然地开了口。

那么,他平常都什么时候在府里?丫鬟垂了眼,不知道。

二少爷的行踪,谁能知道?他晚上总要回来睡觉吧,他这几天都是睡在哪里?音红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不,不知道。

丫鬟的声音跟蚊子似的。

音红袖彻底放弃,也明白了,若是想见他,只能等他自动出现,因为他根本就无迹可循。

我不想吃,你撤了吧!对着丫鬟摆了摆手,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姑娘,你还是吃点儿吧,如果二少爷回来知道了——他哪有时间管我是否吃不吃饭,他问起,你就说我吃了,况且,他也不一定回来!丫鬟想了想,便悄无声息地将饭菜端了出去。

音红袖躺在床上,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不知,是因为回不去家,还是因为,他的忽略生疏!夜,漆黑如墨,风,呼啸如魔。

幽深的密林里,两个男人复手而立。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你的药,虽然不是灵丹,但也差得不远了。

对于莫子尘的夸赞,鬼手一点也看不出来高兴,就是因为不是灵丹,所以救不了你。

莫子尘哼笑一声,我并不在乎。

鬼手摇了摇头,若是以前,我也不甚在乎,因为你从来不去碰女人。

莫子尘身形动了下,脑里浮出一张倔强的俏脸。

我不知道你为何愿意接触那女人,但我希望你不要动真情,因为那迟早会毁了你,一旦你武功尽失,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江湖上凯翩你位子的人,比蚂蚁还要多!鬼手慢慢道出事实,但语气,却不甚平静。

莫子尘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凤目里多了份挣扎。

鬼手向前跨了一步,突然自嘲地干笑了几声,天下第一圣手,却救不了我最好的兄弟,这手还要来何用?啪的一掌砍出,鬼手身侧的大树喀嚓截断,在风声里哀鸣着倒了下去。

子尘!只有在私下里,鬼手才会如此叫他,也只有在私下里,他才会一本正经,再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在我找到办法之前,我希望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那个女人,还没对我构成致命的吸引,我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不会就此放弃!得到了他的肯定,鬼手露了个放心的笑,那就好!转而又道:地图,你找到了吗?莫子尘点点头,找到了!鬼手愣了一下,转身正面对着他,既然找到了,为何不动手?你在怜悯他们?不要忘了他们是怎样对你,怎样对你的母亲!哼!我怎会忘记!他皱缩的眸光,阴森凛然,我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的死去,我要在天下人面前揭露他们!莫子尘握了握拳,只是,这地图我不知是真是假,我打不开那扇门,所以,我会让他们多活些日子,直到我找到方法!不如去找极夜那小子,他精通机关之术!不行!莫子尘直接反对,这件事,除了你我,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除了你,我谁也信不过!是的,在这世上,还没有谁对他,像鬼手对他这般,仿佛他就是自己,自己就是他。

对于他的信任,鬼手满心的欣喜,嗯,好,那我们再想办法!突地,他眸子一阵闪烁,不如,你记住路线,然后将地图送回去,跟踪那贱妇,说不定她早己知晓了打开的方法!莫子尘额间舒展了些,点点头,如今只能这样!第一百八十九章 爱如朝歌情如梭音红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整张床被她折腾得吱嘎作响。

莫子尘的房间,莫子尘的床,莫子尘的被,莫子尘的枕头,她甚至嗅到了他薄凉的气息。

烦!她倏地拿被子盖住头,想捂住那莫名其妙的烦躁。

突然,门开的声音传来。

她一把扯下被子,闭着眼嚷道:莫子尘,你终于愿意出现了吗?正在靠近她的身体蓦然停了下。

你想玩儿失踪,请先跟我打个招呼!话刚说完,她就感到一个温热的躯体压了下来,坐在床沿,半抱着她。

她能感觉那身体传递的激动,因为,他在颤抖。

你在等他吗?那隐藏了受伤的声音,让音红袖的心猛烈地瑟缩。

淡淡的青草香气,扑面而来,她颤颤地唤了一声,云箫——身上的人手臂一紧,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听到了,听到她的召唤,这一声,他想了太久,太久!红袖——埋首在她颈窝,任那思念顺着发丝,散播到她的脸。

鼻尖一酸,她的眼泪静静地徜了下来,由眼角,滑向耳际,最后渗入发里。

你——过得好吗?她轻轻地开口。

不好,没有你的日子,一点也不好。

在她颈间,他的声音闷得沙哑,每天都在想你,我重新修建了留香阁,每天都去看你有没有回来。

音红袖的眼睫漫漫的下垂,你是来找我的吗?从长安千里迢迢的,来找我吗?上官云箫的身子一僵,没有回答。

多少次,想来找她,都生生的强迫着自己放弃,他要的不仅是她的人,还有,她刚刚为他敞开,却又骤然紧闭的心!音红袖嘴角牵了个浅笑,双手捧起他的头,我想离开这里!上官云箫提臂覆上她的右手,贴在脸上细细的摩奖,忽而灿烂一笑,我就是来偷你的!偷?她眨了两下眼睛。

一提气,整个将她打横抱起,跃出门外。

风很大,夜很黑。

马背上,紧紧拥着她。

冷吗?他关切地问。

她摇了摇头,但身体的反应却出卖了她,因为,她打了个寒战。

他轻笑一声,还摇头!抱紧我,会暖和些,很快就到了!她迟疑了一下,没动作。

他低了低头,红袖,别为难自己,嗯?她咬了下唇,转身侧坐在马背上,双手环过他的腰,扎进他怀里。

久违的悸动,让他们的身体,轻轻的战栗,过往的点滴,缠结成线,丝丝连接两人的心底。

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了无声的感受,化成了无声的汲取,感受对方的心跳,汲取对方的温暖。

直到,被他抱着进了一间房,才恍然如从梦中惊醒。

这是哪里?客饯。

为什么不送我回去?我想好好的看看你!放我下来吧!他应言将她放下。

皇上,与你一起来的吧,他也住在客伐吗?他此刻,应该在你的避风塘!她笑了一笑,在床边坐下,头靠在墙壁上,那日,你怎么会出现在官道上?我去找了周少卿。

提到这个人,他很是不悦。

听到这个名字,她也不甚高兴,你把他怎么样了?他现在应该还下不了床!她又是一阵浅浅的笑,浅浅的笑看着他,烛光下,她墉懒得像一只待睡的猫咪,看得上官云箫心中一紧。

他几步上前,坐到床上,将她拉进怀里,很用力,却恰到好处。

云箫——她轻轻的推拒。

我只想抱着你,让我抱一会儿就好!是的,抱着她,才能真实的感觉她的存在。

云箫,你——恨我吗?她不再抗拒,由他抱着。

扳过她的脸,让她与他相对,我真希望可以恨你,恨你的无情离开,恨你们将我戏耍,恨你明明偷了我的心,却又将它送给别人,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自从丢在了你这里,就再也找不回来!他激动的言语,让她失措茫然,她该怎么办?闭上眼,她咽下喉中的哽咽,任那酸涩在胸中不停的翻搅奔腾。

半晌无言。

上官云箫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温柔得一如当初,红袖,我不会强迫你做决定,我可以等,等你完完全全屏去芥蒂,等你完完全全接受我,等你愿意将你的心,也丢在我这里!睫毛颤颤地打开,一颗晶莹挂在其上,云箫,我——他的手指轻轻压上她的唇,你的心里,有我,对吗?她没作声,只是闪了两下眸子。

他如玉的俊颜上,展开一个完美的笑容,继而,笑容减淡,我想知道,你的心里是否还装着其他人? 其他人?一双邪媚的眼,从脑中破空而过!音红袖吓了一跳,身子一个激灵。

上官云箫自然感到了她的变化,压下胸中的郁结,附在她的耳边轻言:没关系,我会将他从你心里抹去,我会等!如同当年,他从她心中抹掉洛翩鸿的痕迹。

音红袖突然漾了丝讽笑,抹去么?不必吧!他在她心里或许有那些痕迹,但,与爱情无关!如同她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一样,他自己都无法承认,那,真的不关乎爱情吧!累了吗?很晚了,早点歇息!在她额头吻了吻,他温柔的说着。

我,我睡在哪里?她愣愣的问了一句。

他唇角一勾,自然是睡这里。

那你呢,这不是你的房间吗?嗯,是我的房间,我可脚垂在——他忽然贴上她的耳后,喑哑着嗓音,你希望我睡在哪里?他真实的男性气息自耳后传来,一阵酥麻,她整张脸唰地红了个透,随,随你睡哪儿!耳后又传来他的轻笑,那么,睡床也可以?她伸手抚了抚红热的脸,故作镇静,可以,你睡床,我睡地上。

将鼻尖凑近她的秀发,深深吸了一口,我怎么舍得!说着,将她的身子放倒,盖上被子,睡吧,我看着你睡!你,不睡吗?他笑了笑,一会儿,我还想多看看你!音红袖没说话,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冲着他笑了笑,闭上眼。

不知过来多久,上官云箫眼看着床上那可人儿进入了梦乡,嘴角牵了个满足的笑,吹熄烛火,来到桌前坐下,单手拄在头顶,睡了下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悄悄的起了身,其实,她哪里睡得着,在他灼热目光的往视下,她根本无法入睡。

双手捧过薄被,轻轻走到桌前,盖在了他身上……思念是什么啊,思念就是明明很远,却渴望着咫尺!爱情是什么啊,爱情就是明明很近,却彼此相互折磨!第一百九十章 身陷情海苦在心翌日清晨,绝尘居,满室狼藉。

丫鬟的身影在地上忙忙碌碌,这边的茶盏碎片刚收抬好,那边的青瓷花瓶己落地。

那个女人,走了。

他恼恨的不是她的离开,而是,没有武功的她怎能一个人离开,唯一的可能是,那个男人来过!他走到床边,俯身轻触床上的锦被,这里,仿似还存留她的体温,手指,划过每一寸她睡过的地方,眼里,盛了太多的愤怒,与他自己都不知晓的忧伤。

指握成拳,抓住锦被,猛地一扯,那华丽的一片便尽数被甩在了窗口。

正在窗外注视这一切的鬼手,接住这飞来的锦被,再也忍不住身体一跃,进了房间,将锦被交给丫鬟,扔了!丫鬟抖着手接过,望了眼莫子尘,见他没反应,当他默认,就拿着被子快步走了出去。

子尘!鬼手皱眉叫了一声,你昨晚所说的,都是假的,你骗了我,也骗了你自己!莫子尘闭了闭眼,深吸口气,依旧背对着他。

那个女人,她值得吗?鬼手痛心的眼眸陡然一寒,我倒要去看看,她究竟值是不值!身形一晃,粉色衣角在窗口飘然消失。

无声走到树下,晨光里,他仰头望天的身姿,落寞而萧索。

『 娘,尘儿不相信你己死去,你究竟在哪里?』『 音红袖,我是一个不能有爱的人,我该如何控制对你的感情?』……刘升原本高兴的眉角,在看到她身后的他时,缩了一缩。

妹子,他是谁?宋震天盯着上官云箫看了半天,好一个英俊的小子!怎么说呢?音红袖回头看了看他,见他一副随便介绍的表情,转首道:当今国舅,上官云箫!啊?宋震天嘴巴张得老大,前两天来了个皇上,这会儿又来个国舅,这都怎么了,他这个妹子难不成是哪个国家的公主,还是某个权臣家逃跑的千金?刘升的惊讶不低于宋震天,原来,她身边的男人,都是那么优秀!上官云箫上前一抱拳,有礼了。

回了神的二人也还以一礼。

大哥呢?音红袖环顾一圈,穿受看到关青山的身影。

大哥去了武馆。

宋震天开口,妹子,你的身子好了役有?她点点头,嗯,好了。

莫子尘那小子也太不像话,居然不让我们去看你,真是气死我了。

想起那小子傲气十足的样子,宋震天就老大不乐意。

刘升看到上官云箫的眉心整了一下,这个男人,也是喜爱她的!云箫,我要去避风塘,你可去?她笑问着。

上官云箫上前整了整她微皱的衣领,你不休息一下么?才刚起床,还要休息?她好笑地嗔了一句。

可是昨晚你都没睡好!宠溺的眼神,疼惜的语气。

你怎么知道,我睡得很好!睡得好,那被子怎会到了我的身上?他唇角一勾,她脸一红。

旁边的两人,早已怔愣到不知天高水深,刘升的心里,更是伤痛满满,他们——音红袖侧眼看到二人的表情,立马会意,尴尬地小声道:二哥、三哥,你们误会了!宋震天这才闭上了可以塞进鸡蛋的口,妹子,快去吧,你不在的时侯,避风塘差点都被掀翻了,这杭州城的公子哥儿,为了见你,就差把避风塘给没掘地三尺了!呵呵,二哥,有那么夸张嘛!不信你去问唤云!音红袖笑呵呵地望了两位哥哥一眼,带着上官云箫出了院门。

此时是白日,避风塘自然是不开门迎客的,音红袖从后门进入,大堂里静悄悄的,姑娘们想是还在补眠。

小姐——刚刚梳洗完毕的婉竹,看到出现在厅堂的人影,欣喜地叫了出来。

音红袖冲她笑了笑,并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可是,己经来不及了,蜿竹方才那一声太大,姑娘们闺房的门,一个个打开。

小姐回来了!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在大堂,小姐终于回来了!可急死我们了!一下子,十几个姑娘,一齐涌进了大堂,有的头发梳到一半,有的手里还拿着点唇的丹红,有的衣衫半穿,有的根本就没来得及换,直接穿着肚兜就跑了出来。

一群女人都围着她七七八八,突然,有人发现了站在一边的上官云箫,啊的叫了一声。

这一声,将所有女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他身上,这不是那个前两日来过的绝世男子吗?若不是上官云箫也曾纵横风月场,怕是早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知所措,而今,他只是淡定地对这些个女人笑了笑。

音红袖倏地伸手捂上了他的眼睛,第一是,她的姑娘们还没穿戴好,第二是,他的那双桃花眼正在放电!上官云箫先是一愣,继而了然的一笑,拉下她的手,我去找茗轩!说完,闪了出去。

一群女子的目光追随他,直至消失,眼神才由棍浊逐渐转为清明,这个俊美如玉的男子,是小姐的!音红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扰了你们休息了!小姐,看你说的,你回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就算十天八天不休息都行!蜿竹开心地道。

唤云还在睡觉吗?她没看到唤云。

唤云昨晚跟着李公子出去,就役回来!这回说话的是织雨。

李公子?哪个李公子?骤然一愣,他吗?是与方才的公子一起来的。

织雨回想着那人的模样,贵气逼人,英挺硬朗。

真的是他!音红袖忽然笑了笑,自古帝王都风流啊!历史上,李隆基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精通音律,善诗词书法,能被他看上的女子,自然也要有这方面的才华,杨玉环为何能独占他的专宠,除了美貌,自然也是歌舞一绝,而唤云,似乎是对了他的口味。

小姐,你回来可就好了,本月十五就是选花魁的日子了,姐妹们都在等着你的主意呢!蜿竹松了口气,喜喜地道。

选花魁?第一百九十一章 是非好坏总有因青楼选花魁,一年一度,古时似是很盛行。

音红袖一边听着婉竹的介绍,一边观察姑娘们的神色,每个人对这件事似乎都很重视,看着她们一个个望着她时兴奋且期待的表情,她有些不胜寒,若是她能用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包装一个、两个姑娘,她还有些把握,但是这十几二十个人的盛大排场,她还没那个能耐。

晚上,避风塘灯火通明,但座位却尚未坐满,有三分之一的位子是空着的。

音红袖一改往日装束,身着一袭丝白罗裙,袖口略宽,裙摆长垂至地,头发松松给了个流云髻,脸上的妆容淡到几乎是素颜,可,偏生是这样,更如落入尘间的精灵,不知觉间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那康少爷,他倏地从座位上站起,音小姐,总算是又见到你了!这才有人恍然大悟,定了睛才看清从内堂走出来的人是谁!音红袖走到康少爷面前,对着他笑了笑,康少爷,红袖不在的日子多谢你的捧场!继而又对着众人微微行了个礼,各位,前些日子,红袖有些琐事缠身,所以不得不离开一阵,红袖感谢这些日子各位对避风塘的照顾,今日所有消费,全部算在我头上,公子们只管享乐便是。

一时间有些喧哗,众人都很高兴,正在有人提出请她唱曲儿时,有个颇不受她待见的人走了进来,确切的说,是被人推着走了进来。

只见周少卿坐在轮椅上,一名小厮在身后推着,两名大汉在左右护着。

音红袖凝神看了看,周少卿的脸上还有些瘀青未退,云箫下手还真是不轻啊,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出手呢?想着,嘴角翘了翘。

如今周少卿对着她,怕是再也提不起淫念,看到她的笑很是生气,但也不知为什么,他的轮椅只停在门边,却不再往前,好似不敢的样子。

音红袖不咸不淡冷冷的开口,周少爷,有何贵干?周少卿脸上的怒色消失,换上了不怀好意的诡异之色,贵干?不敢当!我是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特来通知你一声,本月十五选花魁,你们避风塘没有资格参加!说完,就奸笑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周少爷,此话从何说起?同是风月之所,为何我们没有资格?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周少卿在从中捣鬼。

你们避风塘可不是普通的青楼,对不对呀,音小姐!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既然不是普通的青楼又怎能参加这样的俗事?你——不要欺人太甚!哈哈,欺人太甚?我有吗?有吗?周少卿大笑着回头问那两个大汉,大汉也跟着大笑,摇头。

周少卿看着那张怒目的俏脸,心下一阵得意,同时又恨不得能将她扔在床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找我姑父!我们走!音红袖忍了忍愤意,给了众人一个歉意的表情,没说什么,退了出去。

避风塘算是一个高级的风月场所,来这里的公子们,自然也都是懂得礼教之人,看到这种情形,也没做过分的要求,只是有些人,似是失望的离了开。

音红袖管不了那许多,心里只是在盘算应当如何!对着那些希望又失望的姑娘们,她该怎样安抚! 她抚着额头,走到姑娘们休息的房间里,倒了杯茶,连着怒意一同喝了下去。

小姐,不必烦恼,或许我们可以去找找周大人。

随在她身后走进的是织雨。

蜿竹也走了进来,看了眼织雨道:周大人前几次来请织雨去他府上,当时小姐正下落不明,唤云被李公子包下,蓝依又每日都去郑公子府上,只剩下织雨一人在支撑,若是她在去了周大人那里,只怕是避风塘真的要关门了,所以,我就以织雨生病为由,给蜿拒了。

音红袖脑中一清,难道这件事不是周少卿一人找茬?周大人心中不快,刚好周少卿又去煽风点火,所以——蜿竹,这选花魁可有官府参与?蜿竹点点头,如果役有官府参与,只怕要出乱子了。

小姐,我去找周大人!织雨开了口,笑着道:几次不去,怕是周大人要恼我了,现下小姐回来了,织雨当是该去给周大人赔个不是。

音红袖暗了暗神色,她心知周大人是因为那一次莫府的表演而对织雨有了好感,也许他正在打着织雨的主意。

织雨却十分善解人意,小姐,织雨本就是风月女子,不似唤云那样的青官,从前被周少卿玩弄,现下若是能跟了周大人,总是好过那薄幸的周少卿。

音红袖眼中有着不忍。

织雨又自嘲地一笑,说不定,以后织雨就飞黄腾达了,到时,只怕小姐也要羡慕几分。

青楼红尘,有几分真情?能衣食无忧,就己是最大的满足。

小姐,我这就去周大人府上,你莫要着急,外面的公子们可是盼着你盼了多日了,陆公子的歌儿,你还没唱呢,呵呵!说着,巧笑嫣然地走了。

婉竹,送一壶酒到雅阁!她知道织雨这一去意味着什么,好好的一个年轻姑娘家,不管是不是处子,谁想给个老头子糟蹋,心里一闷,突然想喝酒。

婉竹皱眉正想开口说什么,她摆了下手,我只是突然想喝酒罢了!之后,上了二楼雅阁。

雅阁是音红袖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地面铺的是松软的红毯,桌子是落地的案几,没有椅子,只需坐在地上便可。

这些日子,烦恼的事似乎一下子都涌来,她真不想面对!一股辛辣,从喉咙滑入胃里,她咧了下嘴,不好喝!第一次喝这种烈酒,昧道不怎么样!没有酒品的人,自然喝不出味道。

伴着一个酥软的声音,粉色人影一闪而入雅阁。

音红袖不用抬眼也知道是谁,只是有些奇怪,他怎么会来?嘴上却没开口。

又一杯下肚,还是很辣!鬼手将音红袖上上下下一顿仔细打量,一不是绝世美人,二投有女人该有的温柔贤雅,真不知子尘是哪根筋不对,看上她.她的那一脚,他可是记住了!见鬼手在看她,她倒也坦然,对着门外一喊,再来两壶酒!第一百九十二章 美人醉卧销金台丫鬟开门送酒进来,音红袖接过一壶递到鬼手面前,来者是客,虽然我不怎么待见你!鬼手哼笑了一下,在她面前盘膝而坐,还懂点儿礼貌!仰头喝下刚斟满的一杯,你误会了,让你留下的好处是——她的脸喝得微红,眼睛也开始有些朦胧,待会儿若是喝多了,你随便嗲上那么一两句,我就能吐出来,你应该知道吧,吐出来比憋在胃里舒服多了。

鬼手气得柳眉倒竖,这该死的女人损人倒是有一手。

再几杯入腹,音红袖的头脑己是在云里雾里绕来绕去。

一杯一杯的喝真是不过瘾,难怪武林豪杰都喜欢用碗,索性仰躺下去,斜椅在墙壁上,单手放在案上拄着头,拿起酒壶,叼着壶嘴儿向下倒。

一仰一躺的瞬间,玉钗掉落,松松的流云髻披散开来,直垂入地,与她白色的衣裳,对映得刺目。

这一下,可是把鬼手给震了一跳,不是没见过江湖中的女人饮酒,只是没见过,饮酒也能饮得这样媚态横生的!音红袖从没想过要在别人的面前保持什么淑媛的形象,她想做的一切,都是随性而为。

眼睛瞥到鬼手阴晴不定的粉脸,一阵轻笑娇软地溢出喉咙,不想喝还是不敢喝?鬼手也拿起壶,仰头喝了一口,你叫什么名字?哈哈,不是吧,粉蚂蚱,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就想来找我的茬!她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颤,不知道在他眼里这算不算花枝乱颤,她暗暗想着,伴着酒精的刺激,更抑制不住那笑意。

鬼手柳眉挑了一挑,突然从桌子一侧欺身上前,单手支在她身边,对于缠上你这样的女人,还真是没什么兴趣。

音红袖撇撇嘴,半眯着迷蒙的醉眼,没搭理他,伸手去够另一只酒壶,却不小心将手指缠进了他衣前复杂的丝带,鬼手伸手一扯,他的衣襟就唰的一下敞开了,清瘦的胸膛全部裸露在她面前。

音红袖惊讶的睁大眼,嘴上却是嘲讽的笑,你这是要勾引我么?可惜了,我对一只蚂蚱更没什么兴趣。

鬼手目色一沉,有那么一丝的犹豫,却又倏地去拉扯她的衣领。

音红袖呆了一下,眼底骤然清明,鬼手!她第一次没叫他粉蚂蚱!鬼手不自觉的停了停,但转而己将她的衣领拉开,露出右侧似雪香肩。

音红袖没有动,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你是为了莫子尘!一愣,这次是彻底停止了动作。

为了莫子尘而轻薄一个你根本就不想碰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如此镇静?他讶然于她的反应,他以为她会哭叫,那样,他或许不会心软。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破功是什么,但是也可以隐约猜出是跟女人有关,你若不是为他,怎会这样?哼,你以为你猜对了?音红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说的不会错,但不是猜,是看,看你的眼睛,你的眼里没有一丝竹情欲。

鬼手看了她半晌,忽而一笑,身子一翻,靠着她也斜椅在墙壁上,眼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信息,真是小瞧你了!她侧过脸,喷着酒气,你也小瞧了莫子尘!鬼手扬了个苦笑,是啊,真是小瞧了他,没想到他真的动了心!音红袖的手猛然一抖,酒由壶嘴儿蹦了出来,洒在鬼手胸前。

鬼手用手指抹了下酒迹,所以只有毁了你,才不会毁了他!什么叫毁了我才不会毁了他!难道他练的是童子功么,不能碰女人?童子功是什么?音红袖微微诧异,难道没有这种功夫?鬼手看着她的眼神骤然一松,你知道你刚才的语气吗?像个怨妇,哈哈!我看你倒像个怨妇,好似莫子尘有今日这样都是因为我!能不能告诉我,莫子尘究竟怎么了,还有,他是不是中了什么毒?他的笑声一下子被收回,你不知道?酒劲上来有些晕,她按了按额头,我怎会知道,你还真以为我跟他很熟?他冷哼一声,不熟你的脖子上,怎会戴着他的血玉?音红袖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那凉凉的一块,用手握了握,没作声。

这个动作,完全落在鬼手眼里,他叹了口气,今日你的消失,让他发了疯!垂了垂睫,鬼手,有些事情不是谁都可以控制得了,同样,有些事情也无需控制,我和他之间,除了 针锋相对,并无感情,终是落花流水。

语气里,竟有着丝丝她不曾察觉的感伤。

真的是这样吗?鬼手摇头失笑,伸手夺了她的酒壶,张着口,仰头灌了下去,酒水倾泻而下,顺着嘴角淌到他的胸膛,只一口,壶便己空。

再拿十壶酒!音红袖对着门外喊。

哈哈,你想灌醉我?是啊,灌醉了,看你怎么毁了我!她换了个方向,面对鬼手,将拄在桌上的手拿下,用另一只手肘拄地,撑着头。

酒来,两人对着又喝了一壶。

粉蚂蚱,想听歌儿吗?我忽然想唱歌!唱吧,我混哪家青楼啊?哈哈——天下的青楼都混过!错了,还没在我避风塘混过,百两黄金一夜,怎样?成交!一阵大笑后,楼下的人听到雅阁里传来轻快挑衅的歌声——功夫你还差的远你还不够老练我的爱埋伏十面挡不住我的自恋你凭什么暗恋必杀技叫做失恋不管你优点缺点对手戏你都役有资格入选正背面都是标签我的爱在眼前最新鲜功夫你还差的远小心一点功夫你还差的远你还不够老练我的爱埋伏十面挡不住我的自恋你凭什么暗恋必杀技叫做失恋不管你优点缺点对手戏你都投有资格入选正背面都是标签我的爱在眼前最新鲜功夫你还差的远小心一点和我较量太危险我保证不打脸随便你七十二变破绽太明显你的爱怕不怕被考验……满地都是东倒西歪的酒壶,音红袖从来没觉得自己竟有这么大的酒量,也不知喝了多少,更不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她醉了!但,鬼手很清醒.他听到,她在不停的唤两个人的名字,还教他唱了一首歌… …————————————————————————————————这首歌是张娜拉的《功夫》 ,歌词有那么点小小的叫嚣,但叫嚣得很入耳,嘿嘿!亲们猜猜她教鬼手唱的歌儿是什么?猜对有奖啊!啊哈哈——第一百九十三章 未了余情当立断酗酒的严重后果,就是头疼欲裂。

看着满地的狼藉,她用力的眨了眨眼,方才回想起昨晚发生过什么,可是抬眼搜寻的时候,却不见了那活色生香的男人。

摇摇晃晃地爬起身,脚步有些跌撞,踢得地上的酒壶杯盏叮当作响。

门外的丫鬟听到响动,急忙推门进来,一步上前扶住她,小姐,你醒了。

音红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给我煮点醒酒汤吧!己经准备好了,我这就给小姐端来。

说着,就退出去。

等等,音红袖上了两步,扶着门框,雅阁的客人何时走的。

昨晚就走了。

好了,你去吧!鬼手这是放过她了吗?摸摸颈间的血玉,一阵恍惚… …喝了醒酒汤,又休息了一下,酒己醒了大半。

正准备回家补眠的时侯,织雨回来了。

小姐,织雨,织雨事情没办好!看着她一副懊恼的模样,音红袖真是心疼,像心疼自己的妹妹一样,上前楼住她的肩,织雨,对不起,我昨天应该拦着你的。

织雨也回搂她,周大人说,告示己经贴了出去,市井皆知,他不能擅自更改。

一听这话,周围的姑娘们全都垮了脸。

不过,周大人说,可以给我们一个表演的机会。

织雨勉力地笑了笑。

表演的机会?什么表演的机会?听到有了机会,立时有人兴致高涨。

虽然我们避风塘不能参加选花魁,但是可以登台表演,周大人说,这样也可以为避风塘做宣传。

音红袖眼睛唰地一亮,放开搂着织雨的手,这的确是个好机会,我会让咱们这里的姑娘们,个个比花魁还花魁!一扫方才的阴霆,姑娘们七七八八地说了开,更是围着织雨不住的说话,织雨侧头看了眼音红袖,见她感激地看着自己,一股满足感由心底而生,能让姐妹们看到希望,她的那么点牺牲真的不算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全心全力地筹划表演的事情。

音红袖先是找了康锦绣庄的康少爷,订做了一批衣裳,均是二十一世纪才有的服装;而后,她请杨寒烟将留香阁所有红色花的花汁萃取出来,这是要做为染发之用;再来,就是搜罗乐器,将古典乐器换个方式打奏,尽量创造出现代音乐的节奏感,比方说,用昔通的鼓来代替架子鼓;最后一项,当然也是最重要的,教姑娘们唱歌跳舞。

她心底清亮,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做得轰动,也不枉她这个现代灵魂在古代活一回!一连数日的忙碌,让她也无暇多顾,那些个让她茫然无措的男人全部抛在脑后,随他们怎么折腾。

几日里,除了莫子尘和洛翩鸿,那几个男人都来找过她。

上官云箫想陪着她一起奔波,被她干脆直接地给拒绝了;李隆基要求她去沽饮楼吃饭,她便把唤云推给了他;莫子枫以探病为由来看她,倒是第一次来她这里,音红袖不忍回绝,只好少陪了一会儿,好在他知道她己完全好起来,便离开了;至于刘升,几次问她怎么整日整夜的不回家,她一句闭关修炼就将他打发了。

万事俱备,只欠周大人那一句选花魁开始的东风。

音红袖从避风塘后门出来,时值正午,大大的太阳闪得刺眼,她揉揉发酸的脖子,明日便是十五,现下她要好好的回去休息,养足精神。

还未踏进大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

她满腹狐疑,难道大哥把武馆搬回家了?可是,当她看清那正在交手的两个人时,人,整个的僵硬了。

二哥——住手!她焦急地唤了一声。

宋震天一个分心,胸前硬生生被拍上一掌,登时吐出一口鲜血。

音红袖脑中嗡的一声,惊慌失措地跑了过去,二哥,你怎么样?宋震天手捂心口,娘的,这小子功夫真不赖!音红袖恼怒地看着眼前的人,洛庄主,不知我二哥可是做了什么于你不利的事,要你下此狠手!我——并不想这样!洛翩鸿面露愧色。

功夫好的人,我宋震天都佩服!宋震天很是豪气。

二哥,你们怎么打了起来?这小子是来找你的,我说你不在他就要硬闯,妹子的闺房他哪能说进就进,我一急,就跟他打了起来。

宋震天边说边用袖口抹了抹唇角的血迹。

音红袖皱眉叹了口气,洛庄主,找我有事吗?洛翩鸿也轻皱着眉,役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二哥,我扶你回房。

她看了眼洛翩鸿,对于这个男人,她真的是一点都不爱了。

宋震天也朝着洛翩鸿瞥了一眼,边走边低声道:妹子,你什么时侯魅力变这么大了?你一失踪不要紧,一回来就出现了这么多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好看,又个个身份不简单,皇上、国舅、庄主,还有莫家那两个少爷,不过,我最喜欢!音红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扬了杨眉,原来只要是逛了窑子就能对你的口儿啊,还有,我的魅力还没完全释放,等着明日选花魁,二哥可是要睁大了眼睛看!哈哈,那二哥就等着看我妹子怎么迷倒天下男人!错了,是我避风塘的姑娘迷倒天下男人!是是是,妹子的才华二哥可是见识过了。

音红袖将宋震天扶进屋里,嘱咐他好生歇着,便走出去找洛翩鸿。

对于方才,我很抱歉!洛翩鸿有些个局促。

唉,他并不是个会道歉的人,音红袖心底轻叹,却莞尔一笑,二哥是个心胸宽广之人,断不会计较的。

洛翩鸿没作声,只是眉心有些纠结。

去我房里坐吧!说着,看了他一眼,就率先推门进了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从此天涯陌路人音红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洛庄主——他忽然一个苦笑,打断她的话,如今连听你叫一声我的名字都是奢望。

她曾经满心爱意地一声声唤他‘翩鸿,的时候,他竟浑然不觉那召唤多么值得珍藏!音红袖将茶杯轻轻放下,在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时,脑里闪过一个词——翩若惊鸿,就如同我初次见到你时一样,只一眼就扎在了我心底。

洛翩鸿一阵动容,一阵欣喜,上前握住她的手,有时我真的? 险限自己,为何当时不懂珍惜。

她轻轻一个转身,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可同样,就是在你不懂得珍惜的那一刻,你便消失在了我心底。

他空了的那只手,握不住想握的人,最终曲指成拳。

我也不过一个凉薄之人,没有如你一般的痴情,当爱则爱,不当爱则不爱,时间总能让人将一切忧伤遗忘,只是有的人需要的时间长,有的人需要的时间短,很不幸,我是后者,所以,我用了最短的时间将你的影子从心中连根拔起,或许,只是当时爱的不够吧!再温柔的语言,拒绝一个人也是很残忍的吧,只是比起来,他当时的拒绝更加残忍!她转过身,望着半开着的窗,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许久,只听得他幽幽的声音,夹杂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会——那么,你也告诉我,你忘得了玉兰儿吗?她的语气轻轻的,却是不容他喘息的掷地有声。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她笑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双眼睛闪过的痛色,他忘不了玉兰儿,也是对她爱得不够吧,如果给了全副身心的爱,又怎会忘不了!所以,我不会再爱你!倏地推开半开的窗,如人的心,豁然开朗。

他闭了闭眼,脑里都是那一句:我不会再爱你,不会再爱你,不会——睁开眼的时候,看着她坚定的背影,透着从骨子里渗出的淡摸,他忽然一个心酸,上前一步,从背后环过她的腰,低沉着头,低沉着嗓音,低沉着,他的心!红袖,我,永远的失去你了,是吗?那是,从身体发肤散发出来的忧伤!那是,从指尖手掌昭示出来的迷惘!那是,从心灵魂魄割裂开来的绝望!她投有闪躲,任他的手臂在她的腰间收紧,任他的叹息在耳边若无的飘荡,只是,她的身体冰凉,因为,身后的温暖,她不想汲取!……轻轻的推门声,伴随着一声欣喜,红袖——这个声音,让两个人都颤了一下。

你们在做什么?方才的欣喜己转化成愤怒。

洛翩鸿一点点的放开她,很慢,很慢,而后,回过头去。

李隆基的愤怒,此刻,全部淹没在了看见他的震惊里。

两个男人,什么也役说,只是站立着,彼此对视。

不知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凝了结,复杂难辨到几乎阻了人的呼吸,却极静默、极飘忽,无法碰触,不敢碰触。

她也只是沉默,一句话不说,因为,她知道,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纠葛,也许为前尘,也许为新事,总之,她不想参与,亦无心搅和。

气愤,静谧得如深夜无风的幽林,稍一动,似乎就腥风血雨。

一刻,两刻,也许更久,帝王的耐性终是有限的。

但却出乎意料,李隆基只转首对音红袖道:沽饮楼的上宾房,我己经包了七天!音红袖眨眨眼,忽而云淡风情地笑了笑,那也没空着,不是有唤云陪你吗?你的闭关修炼,到今日该结束了吧!他的语气,听来是疑问,实则是肯定,这就是君王的命令。

他原地不动,望了眼洛翩鸿,视线重又回到音红袖身上,对她伸出了手。

音红袖先是一愣,而后眼睛一闪,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便朝着李隆基走了过去。

皇上,对不起,要利用你一回了!想着,她把右手放到了他的大掌里。

难得她如此乖巧听话,剑眉一抖,他用力握了下她的柔夷,手臂一提,搂住了她的肩膀。

音红袖也不推拒,由他搂着,还向他的身子靠了靠,头贴在他的臂弯上。

李隆基满意地长笑一声,扶着她向门外走去。

自始至终,李隆基没有回头,音红袖没有回头。

但,他知道,洛翩鸿再也得不到红袖!但,她知道,洛翩鸿的心,还是会痛的!……洛翩鸿,如果有来生,初遇时,你会否愿意把握住那份美好?如果时间回转,你是否还会将我当成玉兰儿?如果一切重来,我,真心希望你和她,能相守白头!洛翩鸿,再见了!……红袖,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遇到你,然后抓住,紧紧不放!她的背后,是洛翩鸿深情、懊悔、疼痛的眼睛,他仰头一声长叹,慢慢走出了这间屋子……宋震天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方才,他听得真真切切。

人啊,为什么要为情情爱爱的恼来恼去?像他一样快意生活岂不更好。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媳妇儿,更不会爱上什么人,太麻烦!宋震天一撇头,看到刘升翻墙而入,任他再愚钝,也从三弟的表情上看出他看到了适才的一幕。

宋震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妹子太优秀了!之后,出了院门,朝武馆的方向走去。

是啊,四妹太优秀了,优秀到,他连说爱的勇气都投有,因为他怕,怕说了出来,他便再也不是她的三哥!也许,做她的哥哥,总好过被她远远的拒绝,就像那个洛庄主一样,永远都得不到她,哪怕是她的友情!就这样,在她身后,守护她一生,看着她哭笑玩闹,起码,在她伤心难过的时侯,还会想起,有他这样一个肩膀给她依靠!他不想,让她原本对他毫无芥蒂的心,因他的告白而打上死结,因为,他知道,她心里装着的男人,不是他!第一百九十五章 长嘴小二苦难言那个,皇——嗯——他拖长了的鼻音,指明她叫错了。

不小心忘了,哦,李公——他一阵轻咳。

音红袖整了下眉,不情愿地小小声唤了下,茗轩——李隆基这才满意地抿了嘴,比起那两个字,我更喜欢这个名字!哦!她有些别扭地想离她的怀抱远一点儿,这光天化日的走在大街上,碰到个熟人可怎么办? 她的小小挣扎,对他根本就是无效行为。

你方才要说什么?我想坐马车。

刚刚才利用了他,又不好将他一把推开,在马车里,至少不会被路人的眼光屠杀。

也好,走过去只怕要累着你了。

他倒是体贴。

一路有些跌晃地到了沽饮楼。

李公子,您来了!小二一看这个大金主,立马笑脸相迎。

嗯,将酒菜都上来吧!李隆基淡淡应了一声,拉着音红袖往二楼走。

好哩,公子、夫人稍等,这就给您送上去。

音红袖脚下抖地一空,差点没从台阶上摔下去。

李隆基俊颜一展,一手扶正她,一手扔了锭银子给小二,说的好,这是赏你的!小二有点儿纳闷,我说什么了?不过银子谁不想要,马上兴高采烈地道:多谢公子,多谢夫人!音红袖的脸红得都可以煮鸡蛋了,只是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李隆基爽朗地点头大笑,这个小二,还真识趣。

果然是上宾房,豪华得可以,是个套房,外间是吃饭的地方,里面可以休息。

两人对桌而坐,桌子设在窗口,只需稍一侧头,便可看到楼下大街上的一切。

一会儿,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公子、夫人,您二位慢用!还叫!音红袖啪地一摔筷子,小二吓得打了个哆嗦,哪儿不对了?音红袖指着那一盘不知名的鱼,生气地道:不要这个,我要吃西湖醋鱼!夫人,这是最新鲜的桂鱼,我们沽饮楼的红烧桂鱼可是出了名的,您尝尝,绝对比西湖醋鱼更上口。

西湖醋鱼随便哪里都可以吃到,来他们这样的大店,点这道菜的人还真是屈指可数。

我管你贵鱼贱鱼,我就是要吃西湖醋鱼!音红袖真是气得不轻,小二倒好,一口一个夫人,叫起来没完没了好了,夫人想吃什么就吩咐厨子去做!李隆基对着小二扬了下手。

音红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只是宠溺地看着她,怎么以前没发现,她竟然还愿意找茬!倒是有趣得紧!一会儿的功夫,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西湖醋鱼上来。

夫人,您的鱼来了。

音红袖不高兴地白了眼小二,用鼻子嗅了嗅,太酸了,换掉!啊?夫人,这——小二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这醋鱼不就是酸的吗?拿去换!李隆基出言。

公子,您知道我们这儿的厨子,可都是一流的——怎么?还怕我不付账?李隆基剑眉一挑。

小二只得悻悻然地端着盘子下去了。

音红袖冷着脸看着窗外,也不说话。

李隆基双手还胸,倚靠在椅背上,好笑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表现。

过了片刻,小二颤巍巍地进来了。

夫人,您闻闻,这次不酸了吧!小二连声音都有些抖了。

鱼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闻的,她的眉毛越拧越紧,拿起筷子尝了下,又立马吐了出去,太甜了,重做!小二求助地看向李隆基,李隆基只是给了他一个拿下去的眼色,小二只得擦擦额上的汗,憋了一肚子的委屈,退了下去。

第三次端着鱼进来,看小二的表情,就跟端了个炸弹似的,音红袖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不要紧,小二更是紧张了,不过这次,他学乖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拿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音红袖。

见他投再开口闭口夫人,音红袖也不那么气了,好了,你下去吧!是,是,您二位慢用。

小二松了一口气,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这下可是对了胃口?李隆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个小女人,挑刺儿的本事也不小。

凑合吧.她撇了撇嘴。

可以吃了?他拿起筷子,没下手,却用眼瞧着她。

音红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皇帝面前耍小脾气,事后想想,还是有点怕。

你若是想要这个名分,我自然不会吝音与你。

他的眼神,深邃得很。

她急忙闪避,转换了话题,毕竟,拒绝皇上,没那么容易。

皇上,有件事情,红袖不知当讲不当讲!她突然正了神色,让李隆基一愣,说吧!皇上可还记得,则天女皇在位时,彭州有个长史叫刘易从?闻言他又是一怔,你怎会想起问这个?算了,豁出去了,横竖就一问到底,皇上既然这样问,就是说您记得,红袖斗胆再问一句,您可知,这个刘长史是被奸人诬陷的吗?李隆基眯上眼睛,你还真是斗胆,你又可知,这话说出来是个什么罪吗?什么罪?无非是对你的奶奶不敬.但,这是事实!红袖相信皇上乃一代明君,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开元盛世,所以,红袖敢肯定皇上不会治我的罪,因为,皇上知道我说的绝不虚假!你这个女人,怎会知道这么多?那己经是陈年旧事了!如果她真的进了宫,会扰乱他的朝纲也说不定。

对于皇上来说,那是陈年旧事,可是对于刘家的人来说,那一幕就如发生在昨天,对于天下百姓来说,那一年不远千里的送行祈福,永远都会代代相告,那是史家都无法释然的场景,皇上,真的可以只一句‘陈年旧事,吗?李隆基幽然的叹了一声,眼神似乎穿越了现今,飘向远久的年份,那一次,牺牲了许多忠良! 音红袖一口气释然,红袖知道一代明君的您,不会不承认那一场虐杀!第一百九十六章 明君良臣雪沉冤李隆基玩味地看着她,你开口闭口说联是一代明君,你又如何知道?如若是一般人,听此一问或许会惊慌而不知怎样做答,但是,她毕竟是知晓历史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如愿地看到她的失措。

是非自有公断,历史自有评说!这是她的回答,巧妙至极。

他满意地一勾唇角,既然是后世的评说,你我又怎能得知?皇上,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他目光一聚,仰头大笑,说吧,你拐弯抹角的究竟是想说什么?我想说——她放下筷子,神色一正,皇上,您该给刘家后人一个说法。

李隆基沉吟片刻,你认识那刘家后人?她点点头,是的,而且,这个人,您也见过,他就是我的三哥,刘长史的长子——刘升!李隆基一愣,脑海里回想着那个大眼薄唇的青年,空口无凭,你怎能证明他就是刘家的后人? 这却把她问住了,是啊,凭什么要皇上相信!三哥他文韬武略,聪明过人,自然不是一般人家出身。

这句话说得明显底气不足。

单凭这个是说不通的,天下间文武全才的人何其多,云箫不就是个例子?音红袖垂了垂睫,皇上说的句句在理。

李隆基见她垮了一张小脸,伸手拍了拍她的面颊,语气宠溺之极,好了,我也没说不会相信,只要他能证明他是刘家的后人,我自会给他一个说法。

音红袖一听,马上双眼大放异彩,激动得抓住他放在她脸上的手,真的?皇上说话可是不能反悔的!盯着她的手,他简短地说道:君无戏言!一顿饭,在音红袖若有若无的催促下,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地结束了。

饭后她自然是拉着李隆基飞速的回去。

此刻,她正心不在焉地一边陪李隆基喝茶说话,一边拿眼睛猫门外,她叫了避风塘的丫鬟去武馆找三哥,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

李隆基也无所谓,有她陪着,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己不知是第多少次的望眼欲穿,终于看见了那个快步赶回的身影。

四妹,这么急着找三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音红袖一把上前,拉住他就一起往地上跪,刘升一时没注意,就被她硬拉着跪了下去。

不仅刘升愣住了,连李隆基都怔了一下。

三哥,快拿出你刘家的信物给皇上看,证明你是刘长史的后人。

这么一说,刘升才注意到原来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四妹说这话的涵义,想是皇上在等他的证明。

见刘升发呆地看着皇上,音红袖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三哥——刘升眨了眨眼,伸手到怀里摸出一块布帛,音红袖立马认出这是他曾拿来对认玉玺的那物事。

刘升将布帛摊开,双手捧着举向前,皇上,这是当年则天皇帝给家父的任命书,上刻有皇家玉玺。

李隆基接过布帛,仔细研看起来,神色凝重。

音红袖急得手心里都是汗,也不知这任命书说不说得过去。

半响,李隆基将任命书重新放于刘升手里,终于开口,刘长史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联回长安后,自会给你们刘家一个交待。

音红袖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忙不迭地道:谢皇上,谢皇上!不知是因为太过惊喜,还是因为这个交待来得太容易,刘升只是保持着接书的姿势,没说一句话,也投半点动作。

三哥怎么还不叩谢皇上?情急之下,赶紧提醒他,三哥,你是不是太激动,以至于都忘了叩谢皇恩了?但愿皇上别小心眼。

是的,他确实很激动,因为,他拿着任命书的手越来越颤抖。

突然,他一个俯身,头紧紧地贴在了地上,草民,叩谢皇上,草民替家父、替刘家上下,叩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好了,平身吧!李隆基微笑着摆手,别皇上长皇上短了,好不容易做回李茗轩,你们就让我多做会儿!音红袖闻言,抿唇一笑,揉了揉膝盖,扶了刘升起来。

你叫刘升是吗?回皇上,是的。

音红袖低头笑了出来,刘升不解地看过去,难道他说错什么了吗?只见李隆基一脸的沮丧,做个平民怎么就这么难!茗轩,你方才不是说想作画吗?音红袖心情大好,对李隆基也热络了不少,也间接为刘升解围。

李隆基好笑地摇头,你这丫头不是说‘画有什么好看的,吗?这会儿怎又想起要我作画了?音红袖眨眨眼,我有说吗?那时一心都在等三哥回来,她都不记得敷衍了他什么。

哈哈,你呀,跟以前一样,记得你第一次去凤仪宫的时候,我与你说话,你竟两次神游太虚! 音红袖面露郝色,脸色红扑扑的甚是可爱,李隆基忍不住想上去掐上一把,又碍于有人在场,只好压下这个冲动。

他清了清喉咙,你一说作画,我倒想起一事。

转首对着刘升,听红袖说,你文韬武略,现下还真想见识一番。

李公子言重了,舍妹只是随口乱说的,当不得真。

这回算是记住没叫皇上了。

音红袖故作惊讶,三哥,你竟然说我是随口乱说的,那我不就是欺君了?刘升一愣,倒是没想到这点,万一皇上追究,这可如何是好?李隆基听出了音红袖的用意,她是想让她这个三哥在他面前展视一下才华,偏偏她这个三哥又谦虚得紧,所习就拿他来说事。

想想,红袖也是小有才气,能被她说文韬武略的,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他还真是想考一考这个刘升。

心里想着一番话,嘴上说的又是一番话,你若真的胸无半点墨,那红袖还真就是欺君了。

经过刚才那一愣,刘升心下也了然,既然如此,那我就献丑了,还请李公子出题。

好,你就以当今天下局势为题,写一篇文章,半个时辰为限,如何?没等刘升开口,音红袖抢先一步,三哥,我去给你拿文房四宝。

说着就跑了出去。

这边,刘升在低头写作。

那边,音红袖陪着李隆基饮茗,二人均不说话,许是怕打扰刘升,音红袖想说什么的时候,便用唇形,只动口,但不发声音,而李隆基当然不能如她一般调皮,只是在她手心写字回她,有时候音红袖觉得痒,就把手接成拳,害得李隆基一个字要写好几遍,实在痒的厉害,音红袖就躲,又不能笑出声,咬着唇,憋得俏脸红润润的,她是手痒,李隆基是心痒!李隆基很是享受这种对唇形、手写字的乐趣,以至于刘升何时来了他们身边都不知晓。

还是音红袖先发现,三哥,可是完成了?嗯,请李公子过目。

李隆基收起玩儿心,将文章认认真真看了一遍,面上露着喜色。

音红袖见他不住的点头,更是喜上眉梢,三哥这件事,算是完满的解决了吧,只等着皇上回长安下命令了!第一百九十七章 何日君来赏花开选花魁的日子。

西湖上,挤满了各色的船只画舫,这是只有名门贵族才能享有的权力,平民百姓则是站在岸上观看,四周有官府的衙役维持秩序。

选花魁的地点设在西湖的湖心亭上,湖心亭比湖面高出一截,足够宽大,表演起来亦可似平地般自如。

音红袖与她的姑娘们头戴斗笠,身披黑纱,坐在属于避风塘的小舟上,看着周围人头攒动,她忽然觉得这选花魁就跟现代的明星开演唱会差不多,有钱人买上位,没钱的人坐看台。

有的时候想想,其实不参加这花魁的角逐也未必不是好事,无论现代古代,暗箱操作怕是都有的,也许这个花魁早就选好了,只是不知是花魁给官爷现了身还是老钨拿钱砸通了路,总之啊,就算她避风塘参加了角逐,也未必会胜出,还不如现今只表演的好。

等音红袖的小舟停在它该停的位置时,几条豪华大船的船帘先后掀了开,这几条船都位于正对湖心亭的位置,离音红袖的小舟也很近。

那最中间的自然是周大人等官员专用的,即使不看音红袖也知道;旁边一条飘着白色帷慢的,音红袖看到李隆基和上官云箫坐在里面,见她的目光靠过来,他们一齐对她笑了笑,两个俊帅的男人同时向这边放电,没电到音红袖,反倒电晕了她身后的一干姑娘,见她们一下子拥到一起,对着那条大船指指点点,音红袖朝着那两个男人吐了吐舌头,眼神传递的信息是——两个祸水,要是一会儿姑娘们演砸了就找他们算账;周大人船只另一边的,飘着紫色帷慢,音红袖猜测可能是莫子枫的,果然,她刚想到,就见莫子枫走了出来,对她露出阳光般的招牌笑容,继而又疑惑地指了指她的斗笠,她只是笑了笑,现在还不是拿下去的时候,她赶紧对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回船里去做,她担心她的姑娘们会失足掉到水里;再接下来,是康少爷、陆公子、郑公子等一些显贵的华丽大船;在音红袖的小舟后面,是大哥二哥三哥的船只,他们选择这个地方,也是出于为妹子的安全做考虑,至于视角,自然是差了点,不过也不甚妨碍;还有一些个花红柳绿的船只画舫,自然是各个妓院姑娘们专用的。

音红袖环顾一圈,将在场的人几乎扫视个遍,这样的场合,莫子尘怎么没来?就算他不来,那个粉不啦叽的鬼手总要来凑凑热闹吧,他不像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可惜的是,她并没看到那两个也同样能吸人眼球的人,心下有点失落,有点怅然,却不知是为哪般!一阵锣鼓声后,周大人命人走出船舱,高声宣布选花魁开始。

周大人真是对织雨宠爱有加,给她们安排了两次登台的机会,即开场一次,退场一次,所以,这第一个上台的,会是她避风塘的姑娘。

既然周大人赏的是织雨的面子,这第一场,自然是给织雨的。

音红袖对着船舱里面吩咐一声,织雨和唤云便上了另一条小舟,驶向湖心亭。

唤云的舞,织雨的歌,这第一场,也足够震撼了,果然,当二人妖娆地上了湖心亭,底下爆出了一连串的响动。

音红袖满意地噙着笑,她知道还没开场就造成这么大骚动,不单单是因为织雨和唤云的影响力,也许更多是因为她们的装束穿着。

唤云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紧身高祖旗袍,镶以亮白色的边,长度在膝盖和脚踩之间,右侧开祖,高度在臀部以下,露出若隐若现的一条美腿,圆领、短袖,衣袖短到手肘上部,一双白色镂空真丝长筒手套,外加颈上的大粒珍珠项链,与黑色的衣身成了鲜明的对比,头发被音红袖给弄成了大大的卷,披散在肩肿处,左耳上方别了一朵鲜红的蔷薇花,浓抹艳妆,玲珑的身材在旗袍的紧裹下呼之欲出,好不风情!织雨则与唤云有些不同,同样是旗袍,却是加了西式风格在里面,妖冶的红色紧紧裹着上身,这旗袍是无肩装,露着白嫩香肩及半截玉背,手臂上是红色及肘的绸缎手套,而下摆不是开祖,是缀荷叶边并作了夸张的变形,共四五层繁复叠加,长度没到脚下,头发柔顺的盘起成髻,绕在脑后,以一根玉钗固定,发髻的一侧装点着金黄色如羽毛般的头饰,一缕刘海自额头右边垂下,妩媚得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唤云坐在湖心亭唯一的一处栏杆上,身子向后倚靠,今日她不抚琴,只是唱,她手拿一束鲜花,抛出一枝漾于水上,立时,音乐声响起。

再扔下一朵花,眼眸低垂,看着湖面,唱起《 何日君再来》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何日君再来唤云唱,织雨跳,一静一动的鲜明对比,不知牵动了多少人蠢蠢欲动的心绪。

停唱阳关叠重擎白玉杯般勤频致语牢牢抚君怀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喝完了这杯请进点小菜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哎再喝一杯,干了吧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那一黑一红,相得益彰,俨然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歌舞场的黑玫瑰、红牡丹!二人演完退场,底下叫喊声、口哨声此起彼伏,音红袖早就嘱咐她们,如若下场时有人叫她们的名字,就冲着那群人飞吻,果然啊,这飞吻的效果相当的好,花魁还没开选,底下就有人按耐不住,直喊着问:避风塘今晚可开门迎客?音红袖坐在小舟上,乐不可支,她的姑娘个个都是好样的,比她预想的效果还要好,这第一炮,打得甚是响亮,不知接下来其他青楼里的姑娘,可有信心将她们二人比下去?上官云箫在不远处看着音红袖捂着小嘴儿,笑得前仰后合,就知道这花样定是她想出来的,还真是——吓了他一跳,大胆得可以!音红袖见上官云箫在盯着她,便用唇形慢慢地无声说了三个字:怎么样?上官云箫手抚着下巴,宠溺地一笑,点点头。

没料到,她竟然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上官云箫这才会意,冲她竖起大拇指,音红袖双手还胸,得意地又笑了起来。

猛然间,她觉得好像背后有一道视线,那视线传递着透骨的冰冷,她急忙转头,来回搜索,却只看到三位哥哥面露赞许地在给她鼓掌,她回以一笑,若有所思地将头又转了回来。

————————————————————————————————————忘记了是哪位朋友给我的提议,咱们就来回昧一下邓丽君的靡靡之音吧!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人精彩乱红尘虽然织雨、唤云惊艳头场,但来参选的姑娘也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她们不输歌,不输舞,不输娇媚,不输风情,唯独少一点的,就在一个新字上,纵使她们的表演不够新颖,却也依旧吸引了众多男人的目光,毕竟,男人是来欣赏美人的,谁会闲美人太多?一场花魁赛选沸沸扬扬闹了三个时辰,太阳也快下山了,最后的赢家是满月楼的头牌红妓。

音红袖本也无心知道究竟谁得了花魁,她此时正在准备着终场的表演,所以,连那花魁叫什么名字都没听见。

既然花魁也选完了,众人觉得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便开始离场。

这时,音红袖听到身后宋震天带着点失望的声音,妹子,你不上台了吗?音红袖这才往意到人群己开始散去,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也无所谓了,反正唤云与织雨己经吹响了号角,只是剩下的姑娘们没机会露脸了,遂回头淡然一笑,不上也好!宋震天错愕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官员出来说话,诸位先别急着走,这避风塘还有最后一个表演,有兴趣的自可留下观看。

说完,对着音红袖这边点了下头。

音红袖也并没有多少欣喜,对着那官员施了个礼,以示感谢。

呼啦一下,人群开始往回折,不为别的,就光是避风塘三个字,便占了足够的吸引力,开场时的那个惊艳,众人仍是回昧无穷。

音红袖无意中瞥见一条陌生的大船,好像刚要离开,又突然驶了回来,没多想,就叫姑娘们上了湖心亭。

众人都在屏息静气地等着看惊喜,却只见得八个头戴黑色斗笠,身穿黑色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分前后两排,站在了湖心亭中。

不少人面露失望,搞什么穿这么多?也有人对此表示探究,不知这是要表演什么?表演什么?音红袖这一招可是要来打击他们的心脏,她要表演的是现代感+足的歌曲串烧。

由于怕音乐的声音盖过歌声,她安排了四名姑娘,二左二右,坐在湖心亭两侧的小舟上,与她伴唱。

这第一首,是萧亚轩的《一个人的精彩》 !随着渐快的音乐,将音红袖挡在身后的八名女子,先是身子慢慢的扭动,之后,猛然挥手,一把甩掉斗笠和身上的披风。

八名女子扔了披风斗笠之后,露出八副震人心魄的躯体,此八名女子的头发全部披散在肩上,青丝上飘着一缕一缕的红色,在现代这该是挑染的效果,她们上身穿着金色丝质露肩小吊带,下身穿着同样是金色的迷你小摆裙,裙子长度均在膝盖以上,脚上蹬着的亦是金色的短靴,而她们脸上的妆容也同样是金色系。

随着动感的音乐响起,八名女子的身体有节奏的律动起来,同时,闪出一条路,排排侧站,像是在牵引着谁出来。

随着音红袖的第一句唱词,她便顺着那牵引 ,由后面到了前台。

她一身白色真丝休闲西装,衣裤的面料柔滑垂质,上襟完全敞开,衣服的两侧顺贴地自然垂落,露出里面黑色的抹胸,她完美的锁骨铮铮炫目,纤细的莲腰完全的裸露在空气中,胸前的饱满在黑色抹胸的包覆下,竟成了一袭神秘之地,让人可想而不可看,可看而不可及,这,就是天生的性感!那天醒来忽然想开不愿再做等待的女孩拿掉戒指扎起马尾开始不再想你姿态接受无奈承认失败她才是你的爱寂寞伴随自由色彩迎面来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不怜悯心底小小悲哀挥手ByeBye 祝你们偷决我会一个人活得精采一时的动感音调、动感舞姿,如惊雷震撼了全场。

她火红的头发,披散在风里,随着动作,偶尔几络贴上颊侧,与脸上淡素的妆容成了妖冶的对比,她是性感的、撩人的!也许明天我会选择自己旅行不轻易恋爱也许明天我会遇见比你更适合的男孩接受爱情自有安排谁才是我的爱寂寞伴随自由色彩迎面来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不怜悯问心底小小悲哀挥手ByeBye 祝你们愉快我会一个人活得精采半曲唱闭,伴舞的女子重拾披风,将音红袖围成一圈,外面的人看不到音红袖在里面做什么,八名女子绕着这圈而晃动,台下看客的心早就飞上了湖心亭,一个个翘首等待着。

一阵比方才更为激情的音乐响起,这第二首,是陈慧林的《不如跳舞》 !八名女子一闪,音红袖立即以一个全新的造型出现,惊得众人抽气连连、叫喊连连。

这次,她上身穿的是一亮黄色点缀白色碎花的丝质宽袖蝙蝠衫,里面仍是那件黑色抹胸,蝙蝠衫的前方下摆处是两条长长的黄色丝带,于腰际打成一个美丽的蝴蝶结,下身则是一条墨绿色百褶裙,脚踩一双墨绿色长靴,红色长发己扎成一个歪在一侧的马尾,可爱而又性感妖娆。

你正在说着什么我很模糊只有好音乐让我听得清楚言语从这里开始失去作用只有节奏感能够相接触全世界全世界需要的是速度你看看你看看是什么在作主全世界全世界是一个大银幕每个人踏着一样的脚步不如跳舞聊天倒不如跳舞让自己觉得舒服是每个人的天赋继续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用这个方式相处役有人觉得孤独也没有包袱你正在说着甚么我很模糊只有好音乐让我听得清楚言语从这里开始失去作用只有节奏感能够相接触全世界全世界需要的是速度你看看你看看是什么在作主全世界全世界是一个大银幕每个人踏著一样的脚步不如跳舞聊天倒不如跳舞全世界全世界需要的是速度你看看你看看是什么在作主全世界全世界是一个大银幕每个人踏著一样的脚步不如跳舞聊天倒不如跳舞让自己觉得舒服是每个人的天赋继续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用这个方式相处没有人觉得孤独也没有包袱边唱边跳是有些累的,她的一张脸己经染上了迷人的红晕,而那八名女子也如她一般的面红带嗔,这画面,哪是底下那群古代男人见识过的,全都跟着了魔般的直盯着台上的人儿,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怕哪里一个疏忽,而放过任何一个动作和表情。

上官云箫与李隆基皆是久经风月场的人,什么样的妖娆没见过,什么样的角色没欣赏过?可偏偏,今日的避风塘,今日的音红袖,却实实在在是他们想都想不到的!李隆基的眼底,是一次浓过一次的惊艳,当然,出场时唤云给他的震撼也不小;莫子枫是从不去风月场的人,这个红袖,是她从未认识过的,是全新的;关青山与宋震天是同一副表情,睁大眼,张大口,这台上的女人,真是他们的妹子吗;反应最小的,或许是刘升了,四妹给他的惊讶不只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次,更多一些;上官云箫从音红袖一出场开始,就保持着手执酒杯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这个迷人的小妖精!而,不远处那不知名的大船里,遍处都是杯盏酒壶被捏碎后遗落的痕迹!第一百九十九章 眉飞色舞湖心亭曲调柔和下来,八名女子再次手执披风围成圈,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一瞬不顺地等着她的新模样、新歌曲、新舞姿。

圆圈渐渐散开,众人以为她会如上次一样动感十足的跳出来,也以为她会比上次穿得更少,岂知,任欢快的节奏一响再响,她只是侧身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一动不动,那八名女子也只是摇动着头发,身体一顿一顿的动着,每人手上一把黑色折扇随着节奏开开合合。

这一次,她穿的是一件亮蓝色长袍,长袖,袖口处成喇叭形,下摆长长垂至脚面,只在右侧有一个不是很高的开权,开祖仅在膝盖上方,一条黑色束带系在腰间,于左侧打了个结,手拿一把白色折扇,火红的头发左侧别在耳后,以一枚亮蓝色蝴蝶发饰固定,右侧发丝自然垂落,遮住她的半边脸,风吹发丝动,人却静默得异常。

终于,一个**音起,唰的一下打开折扇,一个大大的袖字跃然而出,紧接着,就是《眉飞色舞》的第一个音阶!爱的是非对错己太多混合他的冲动她的寂寞不计较后果理由一百万个有漏洞快说破说破以后最寂寞事后爱不爱我理不理我关系着结果你说我要结果中间不必停留你说我要一转头再过来男的女的都不要再等候自由自由现在就要自由这扇子舞音红袖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在里面,扇子舞在古代自然是有的,所以,这舞就要舞出个完全不同的味儿来,古典扇子舞讲究的是柔媚轻盈,她的这个扇子舞就是要体现潇洒二字,那一开一合都要噼啪有声、帅气利落!爱的是非对错己太多来到眉飞色舞的场合混合他的冲动她的寂寞不计较后果理由一百万个有漏洞快说破说破以后最寂寞’事后爱不爱我理不理我关系着结果你说我要结果中间不必停留你说我要一转头再过来男的女的都不要再等候自由自由现在就要自由你说我要中间不必停留你说我要一转头再过来男的女的都不要再等候自由自由现在就要自由摇头、甩发、勾人的眼神、坏笑的嘴角,和着她那亮蓝的格调,征服了每一个人的眼睛,征服了每一个人的心,这就是她要的,不是花魁胜花魁的效果!最后一个结束的动作,冲着人群,扔出了她的折扇,一时间,争抢喊叫声不断,只是不知,这扇,最终会花落谁家。

在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叫喊声中,音红袖带着一干姑娘乘了小舟,离开了湖心亭。

不少船只向避风塘的小舟靠来,有的来的早,就邀了姑娘过去,有的来的晚,只得悻悻而回,自然有许多人是想要邀她过舟一叙,都被她一一婉拒,因她本是老板,自是不会陪客,所以,纵然不愿意,也不好强求。

音红袖刚想跨过小舟,登上三位哥哥的船,忽然眼前一团粉色飘落,带着阵阵扑鼻花香。

只见鬼手一个潇洒漂亮的落地转身,拽着音红袖的袖子一闪而到了舟尾,这个动作华丽流畅,让不少人失了那么一会儿神,可是,音红袖却偏偏在此时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

鬼手有些挫败地抖了一下眉,我这么漂亮的身手,你都不赞赏一下,居然打喷嚏!音红袖今天心情好,不与他计较,只呵呵笑了两声,谁叫你擦那么香!鬼手刚要说话,就感觉几道强劲的掌风向他袭来,却又不敢施力,显然是怕伤到他旁边的音红袖。

带着音红袖转了个圈,险险一避,躲了过去,紧接着,就见关青山、宋震天、刘升、上官云箫、李隆基、莫子枫,几条人影落上了小舟。

刘升一步上前,与鬼手交缠起来,鬼手一面要抵挡刘升,一面还要防止音红袖被拉走,所以只是单手在与刘升交斗。

随后赶来的上官云箫身形一晃,趁着鬼手无暇多顾的时候,就要一把拉走音红袖,见状,鬼手虚晃一招,以快决得惊人的速度,蹿了出去,上官云箫只刚刚碰到音红袖的衣袖,便己不见了他二人的踪影。

彼时,湖面上的船只都在向四面八方行驶,有些拥挤,有些混乱,鬼手就趁着这混乱的当空,借着众船的掩护,左跳右跳的逃离了他们的视线。

李隆基一时恼怒,低咒了一声,来人,给联一条船一条船的搜!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这不是他的皇宫,哪里来的侍卫?想叫那周刺史封锁湖岸,可是身上并没有能证明他是皇上的物事,想不到他堂堂天子竟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一时气愤,他转身闪回自己的大船。

上官云箫与刘升对视一眼,同时一晃身形,便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搜索,莫子枫、关青山与宋震天见状也彼此一点头,向着另外的方向寻去。

音红袖被鬼手揽着,在船只的空隙里穿梭,她回头望向那些正在找他的身影,就算是最近的上官云箫也被他们甩出了好远,不禁暗暗咋舌:鬼手的轻功竟这么好!粉蚂蚱,你轻功不错嘛!她其实并不如上官云箫他们那么担心,因为这个鬼手与她来说,也算是有些交情吧!鬼手一愣,你不知道?什么我知道?他一扬眉,我鬼手不只医术天下第一,轻功也是天下第一。

说完,他满意地看到音红袖惊讶的表情,谁知,她惊讶之后,竟来了一句,也不过如此嘛!他这两个最引以为傲的天下第一,竟被她如此无视,他一来气,动作开始变得猛烈了,上下左右一阵折腾,弄得音红袖跟坐了过山车一样。

一阵头晕眼花之后,她感觉身子落了地,定睛一看,是到了一艘大船里。

鬼手放开揽着她的手,两腿交叉,倚在船板上,上上下下瞄着她,小红,看不出来你还挺招男人的! 你,你叫我什么?音红袖的心思全部停在他的那个称呼上。

小红啊,怎么了,难道叫小袖?他忽然一阵贼笑。

音红袖气得翻了个白眼,不许叫!小红,还小绿呢,亏他想得出来!鬼手掏了掏耳朵,反正我都叫了。

你要是叫我小红,我就叫你小粉!她也贼笑了两下。

他立马身子一怔,不行,你要是敢叫,有你好看.叫他粉蚂蚱他默认也就算了,这小粉是个什么东西。

音红袖抬起下巴哼了一声。

他在等你,我先走了!说完,踪影全无。

喂,谁等我?根本没人回她。

第二百章 花落谁家安能知音红袖转身向里走,无意间踢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些瓷器的碎片,这些碎片一路延伸到内舱。

时近傍晚,船舱里的光线有些暗,音红袖抬眼向内舱瞧去,隐隐的看到有人背对着她站在那里。

掀开那层蓝色的舱帘,她看到一个男子,背影有些个熟悉,却又不敢确定。

男子身着白色长衫,领及袖口镶以金色丝边,腰上束着一条稍宽的金红棍色腰带,头发一半束起一半散落,音红袖带着猜测,慢慢的靠过去,那背影透出的孤寂与凉薄,再次让她觉得异常熟悉。

莫子尘?她轻问一声。

男子似是早就知道她的存在,只是在等她自动靠过来。

他回转身,那双妖媚的丹凤眼,就跳进她的瞳仁。

真的是你!她不敢置信地上下看着他,以前他的出现,不是墨绿就是黑,今日这白色,着实让她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样的面孔,在白色的点缀下,竟是那么好看!见音红袖痴痴地盯着他,他怔愣了一下,他这一愣,却让音红袖立时回了神。

她急忙甩了下头,她方才在想什么呢!突然的压迫感传来,她被紧紧地搂在了他的怀里。

你,别——她的推拒,却在接触到他疼痛的眼神时,停住了。

他怎么了?你今日很美!他忽然开口,语气温柔得让她一怔,这是他吗?可是,说她美,那疼痛什么?以后不许这样!一转方才的温柔,这口气有着不悦,有着威胁。

不许哪样?呵,看这脸变的,比翻书还快.他一把将她推离,几乎是咬牙说出了这句话,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穿成这样!音红袖好笑地拍了拍衣裳,我在什么人面前穿成什么样子,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莫子尘虽然役听过那三个字,但省略掉一毛钱这三字,他也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一个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涵养,而不是像这样到处去勾引男人!真不知这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难道上次周少卿的事情她不记得了吗?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把音红袖给气得生了烟。

我就勾引男人了,怎么着吧,你是我爹还是我相公,你凭什么管我?怎么一见到他就一肚子火,上辈子欠了他钱吗?你一一可恶!他倏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太大,捏得她疼得直呼。

疼.莫子尘,疼!答应我,我就放开你!你放手,我答应你什么啊,你怎么这么无聊!她疼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忽然,内舱的船帘被掀开,另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进。

音红袖此刻只想着赶紧脱离他的魔爪,看到来人,惊喜地喊道:云箫,云箫! 莫子尘被这个呼唤刺激得一阵心痛,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松了松,音红袖趁机跑到上官云箫身侧。

上官云箫心疼地看着她带泪的小脸,温柔的用手擦拭,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们走!说着,拉起她的右手,向外舱踏去。

陡然,莫子尘上前一步,快速地拉过音红袖的左手,向后一带,她的身子就朝着她的方向跌了过去。

上官云箫回过头来,眉心一皱,手上一用力,重新将她的身子拉回他身边。

而那边的莫子尘在他用力的时候,也没闲着。

两个男人四目狠狠地对视,暗地里较着劲儿。

音红袖的身子在他们的暗潮汹涌中,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手臂被扯得生疼,她喊道:住手,你们两个住手,再这样,我就被你们拆了!此刻的两个男人,哪里还听得进什么话,眼里心里全是那充满敌意的对方,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加。

眼前忽然一晃,音红袖压根儿就没看清是谁先动的手,又是怎样动的手,两个人的另外一只手己经打了起来,这情景就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只不过一次在马背上,一次在船上。

这下,音红袖不仅是左右摇晃,而是上下左右的翻腾,刚坐完过山车,这会儿就来海盗船,她己经快受不了的要吐出来。

啊——你们,住——手字还没说出来,人又向左翻滚了一下。

就在她快要体力不支,晕厥过去的时候,莫子尘突然一松手,她立马被上官云箫抱了个满怀。

她此刻己经有些神志不清,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的晃动,隐约的,觉着前面的莫子尘好像扶着船板,一阵颤抖抽搐。

上官云箫一个健步上前,搭上他的手臂,正待说什么,就见一团粉色,由船的另一侧进入,看了他和她一眼,扶起莫子尘,一跃就闪了出去。

上官云箫无暇他顾,急忙抱着她坐下,让她躺在他怀里。

红袖,你怎么样?刚才——他有些懊悔刚才的做为,只为一时之气,竟忘了替她考虑。

没事!她弱弱地说了一句,一张脸己被折腾得成了紫色。

上官云箫心里一疼,俯首贴上她的额头,你休息一会儿。

大约过了一刻钟,她的脸色好转,人也精神了许多。

云箫,莫子尘怎么了?上官云箫眉间一紧,她在关心他?却转而道:不知怎么了,我适才搭了他的脉,发现他的脉象很乱,具体,我也不知。

难道说,是和上次一样?她想起了陡壁下的那夜。

上次?呢,没,没什么。

云箫,我们走吧!上官云箫没做多问,点点头,嗯,走吧,茗轩在等你!他等我做什么?这个时候他应该跟唤云恩恩爱爱才对。

他明日就要回宫,说是想与你共进晚膳。

说这话的时侯,上官云箫脸色变了变,皇上也在想着红袖,他怎会不知?音红袖哦了一声,没说什么,跟着他向外走。

两人出了这条大船,坐上一旁的小舟,向李隆基所在的大船驶去。

第二百零一章 娇颜媚惑帝王心李隆基原本绷紧的脸,在看到她平安无事的回来后,舒松了开来,但眼底的怒意并未梢除,那个掳走你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正想上前与他打招呼的音红袖,一听此话,登时顿住了,半晌才道:茗轩,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上官云箫心底没来由的一痛。

李隆基的眼里闪着疑惑,即是朋友为何要掳你?音红袖浅意一笑,带着点调侃的味道,他这个人啊,神出鬼没的,方才来找我也是一时兴起,看着有人护着我,他反而觉着好玩儿,索性就带着我逃了起来,云箫到的时候,我们正在叙家常,是不是啊,云箫?她回头看着他,冲他眨眨眼。

鬼手无意对她怎样,若是因为这而被朝廷追擒,可不是件好事。

上官云箫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一股绵堵的郁气,嗯了一声。

李隆基终于扯开了笑脸,既然这样,就只当是虚惊一场,来,红袖,陪我喝几杯。

说着,在矮几前坐了下去。

音红袖莞尔,就要拉着上官云箫过去,却发现他未动,她一时不解,云箫,怎么不走?李隆基斟满两杯酒,及时接道:云箫还有事要去办。

上官云箫静默了一下,点点头,我先出去,过会儿来找你。

音红袖看了看,没做他想,待他离开,便向着那矮几走去,由于矮几两侧均靠着船板,所以,她只能临着李隆基的边上坐下。

云箫说,你明日便要回宫了?她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经过上次的宿醉,她发现其实烈酒的昧道也还可以接受。

嗯,出来太久,再不回去,怕是要被人说成是昏君了。

你若是昏君,那这历史上就没有明君了。

虽然他后来有些昏庸,但她指的是眼下。

哈哈,这么大胆的话也就你敢说出来。

这可不是什么大胆的话,这是实话。

她甜笑,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他的杯子一下。

李隆基敛住目光,身手抚上她甜美的面颊,跟我回宫吧,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来了!她就知道不会仅仅是喝酒这么简单!她侧了下头,不着痕迹的离开他的手,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毫不吝音的给你!这个天下都是他的,役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音红袖将杯里的酒饮净,右手拄着下领,云淡风清地笑着,我要的你给不了!李隆基剑眉一拢,她是在质疑一个帝王的权力吗?却见她摇了摇头,我要的不是荣华富贵,不是地位权力,我要的,是一份唯一的真爱,我的相公,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绝不与人分享!她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

李隆基愣住了,没想到她一个通透灵秀的人儿,竟然在这件在正常不过的事上如此冥顽不灵!自古帝王都是后宫三千,平常的百姓也都是三妻四妾,又何况是天子,我保证不会冷落你。

天子保证的恩宠,这对皇帝的女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荣幸。

不料,他没看到她的受宠若惊,反而却是低低的笑,皇上,你可愿意为我放弃三千后宫,可愿意为我不上早朝?这怎么可能,联乃天子,岂有不上朝之礼!呵呵!你可知,你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弱水三千,而独饮她这一瓢,你可知,你真的为了那个女人不事早朝!杨玉环啊,杨玉环,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见见你这个倾城红颜,音红袖心里暗忖着。

所以说,我不可能得到皇上全心全意的爱,那么同样,皇上,您也得不到我的爱!她淡淡的语气,淡淡的眼神,好似在陈述一件与她并无干系的事,那么平淡的,不把那别人求之而不得的一切放在眼里,甚至,不把他放在眼里。

忽而一股怒气由心而生,他猛地拉过她的手臂,用力一带,让她跌坐在他怀里,又陡然一个翻身,死死地将她压在身下。

皇上,你做什么?做什么?联就来告诉你,天下间没有联得不到的东西!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他毫不犹豫地俯首吻了下去。

音红袖看着他突然低下来的头,急忙将脸向旁边扭去,他的唇,只落在了她的脸上。

可就算是唇与脸颊的碰触,那柔嫩的香甜,仍让他心旌不己。

他的唇,在她的侧脸上不停搜索,渐渐探寻着她的脖颈。

音红袖猛烈的挣扎,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却更加挑起他的情欲,他腾出一手,捏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举过她的头顶,紧紧地固定。

音红袖一阵心慌,不迭地叫着,皇上,皇上,放开我!手不能动,便用腿去顶他的腰身。

李隆基夹然稍离了她的身体,音红袖扭过头,以为他要停手,不想,在她盯着他的瞬间,他的身体又猛地压下,大手己探向她开祖的裙摆,穿过那开衩,渐渐向上。

音红袖震惊得张大了眼,她的震惊不是他的手处在哪里,而是,他那昂扬的坚挺,正抵在她的小腹,随着他的微动而在她身上磨增,高昂着它的斗志,叫嚣着它的渴望。

啊一一放开,放开,你放开!她越发激烈的挣扎,他就越发的欲罢不能!他的眼里全是迷蒙的情欲,唇己由她的颈项滑进领口,在那黑色抹胸的边缘来回穿梭,她的反抗,只会让他愈加的想将她征服!皇上,你要用这种方法得到我吗?她的手脚仍在扭动。

他忽然停了一下,抬起首,联要的只是结果!结果?结果就是我会恨你!她又羞又气,胸口急剧的起伏。

因她的话,他的眼神清了一下,却在视线触到她忽上忽下的高耸时,骤然再次氤氲,伸手便去扯她腰间的系带。

音红袖心下陡然一凉,她,激怒了他,还有,他征服一切的欲望!第二百零二章 并非王者均冷情她忽然放弃了挣扎,发出的声音,镇静却凉如冬日寒冰,你想要这个身子,随你拿去,不过是一张能证明是否处子的东西,我——音红袖,不在乎!李隆基倏地用手浙过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口气里有着隐忍的怒气,你不在乎?她这样的自我轻贱,让他颇感不快。

在不在乎又何妨?今日我若违拗了你,那便是欺君对吗?你是皇上,你呼风唤雨,你可以得了天下女人的身子,但是,你能得到几颗天下女人的真心?皇上,其实,你很可怜!李隆基狠狠的盯着她,盯着她那张平静得不可思议的脸,她眼底的怜悯,她眼底的木然,直直撞击他的心。

她真的不再挣扎,毫无动作,任他的手解开她的腰带、扯开她的衣襟,她的木然空洞,让他无比的挫败。

他何曾需要用这样的方法去得到一个女人!一声长叹,他伸手擦去她不自觉流下的一滴泪,对着她的唇,轻轻的吻了一下,而后,伸手拉上她的衣襟。

音红袖有些惊愕地看着他站起身,走向船舱的另一侧,快出舱的时候,他忽然顿住,背对着她,昂着头,复手而立,这个背影,是天生的王者才能拥有!红袖,不要让联再看到你,否则,联绝不罢手!话毕,一撩衣摆,不知去向。

她笑了,她知道,他不是无情的帝王.整理好衣服、头发,她向着舱外走去,看着渐黑的天空,她心底感叹一声:今日,还真是不平静!猛然,有人从背后环住她,那熟悉的青草香气,直扑入鼻。

你,投走?她讶然的出声。

一直在外面。

他的嗓音沉沉的。

那方才,你都听到了?嗯,如果他再进一步——她突然打断他的话,浅笑道:他不会的,他不是个冷情的人,否则,你早就冲进来了,对吗? 上官云箫忽然扳过她的身子,我以为你会怪我!没想到,她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让他自己放手,这样最好,不是吗?他是皇上,对他无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对了,云箫,你看见我大哥他们吗?他们己经回去,等着给你摆庆功宴!他顿了一下又道:还有莫子枫,在知道我找到你之后,也回府了。

庆功宴?庆哪门子的功啊,呵呵!上官云箫伸手捏了下她的俏鼻,反正就是庆祝你今日博了头彩!那我们快回去吧,莫让他们等的急了!回到家里,酒菜早己摆好。

音红袖看着屋里的人,大哥、二哥、三哥、杨姐姐,还有,她身后的他,所有人,笑意暖暖的看着她,那感觉,家的感觉,好温馨。

四妹,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坐下!上官公子,请坐!关青山开口召唤。

音红袖一听这召唤,脸上开了朵大大的笑花,三两步跑了过去,好饿,饿到不行了!杨寒烟微笑着,把筷子递给她,那快吃,可别饿坏了!上官云箫与众人回了个礼,便靠着她坐下。

宋震天端起一杯酒,来,妹子,让二哥看看你的酒量,听蓝依说,你那日在雅阁可是喝了一夜!音红袖一口菜投吞下,噎住了!水,水!她一边嚷着,一边拿起自己跟前的酒杯,一口就喝了下去。

不行,还是噎着,顺手抄起上官云箫的酒杯,又一口灌了下去。

她拍了拍心口,总算是下去了。

抬起眼时,看到宋震天在瞪着她,二哥,你干嘛?妹子,你方才喝的那是酒,不是水.看不出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喝起酒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适才在船上,她本就喝了些酒,这会儿又连饮两杯,脸上己是一片排红,并有些发烫,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几人推杯换盏了一会儿,刘升开口道:四妹,三哥有一个好捎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她眼前有些雾蒙蒙的。

刘升眼睛瞄向关青山和杨寒烟,是大哥和杨大姐——音红袖突然叫了起来,成了?成了?是不是要成亲了?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大哥,你太厉害了,四妹我敬你!呵呵,我和寒烟打算在下月初六把事情办了。

宋震天回她,杨寒烟则是红着脸低下了头。

大哥可要好好准备,不能亏待了杨姐姐。

又一阵觥筹交错,一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关青山送杨寒烟回留香阁,音红袖早就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

头好晕,我,我想回房。

她用手拄着头,模模糊糊的说着。

一旁的上官云箫和刘升同时拉她的衣袖,我送你!话一出口,二人同时一怔,音红袖醉意朦胧的,也投听清楚,身子自然的倒向了一边的上官云箫,上官云箫作势扶住她,向外走去。

刘升刚要起身,被宋震天一把按住手腕,来,三弟,陪二哥再喝几杯!身为哥哥,他怎能心里不向着自己的弟弟,可是,四妹只有一个,而且,与三弟比起来,她好像更中意上官云箫那小子。

刘升看了看宋震天,坐着没动,与他对饮了起来。

音红袖走在路上,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一会儿左晃晃,一会儿右晃晃,上次喝酒,她是躺着喝的,没有走路,所以也役觉着怎么样,这次,怎么感觉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

上官云箫,你不好好走路,来回晃什么?她一边东倒西歪的走着,一边吐字不清的抱怨。

上官云箫哑然失笑,到底是他晃,还是她晃!没说二话,一把横着抱起她,朝她的房间走去。

我,我可以走!突然腾空了,比自己走路舒服,但是她却逞强。

照你这速度,这短短的一段路,至少还要走一刻钟。

她不高兴地嘟了唇,粉拳对着他的胸膛软绵绵地捶了一下,居然笑话她,却只惹来上官云箫更为爽朗的笑声。

第二百零三章 春色满园关不住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并伸手脱去了她的鞋子,露出一双雪白的莲足,他不自觉的流连了一下。

喝了酒的人,如果没有醉得到达极致,总是要折腾一番,音红袖此刻就是。

我要洗澡!白天又唱又跳的,出了一身的汗,她早就想净净身子了。

洗澡?上官云箫一愣,没听懂她说什么。

我要洗澡!她挣扎着要起来,继续嚷着。

上官云箫一把按住她,你要做什么?去拿浴桶啊!她皱了下可爱的眉,不用浴桶怎么洗!原来她是要沐裕!他心下了然,拍了拍她的手,你在这休息,我去给你拿!上官云箫提着浴桶进来,又将浴桶注满水,他有生习未,这还是第一次为别人做这等事情,也只有她吧,才可让他如此的纤尊降贵。

他在地的中央忙着,耳边传来她时断时续的歌声:两个人爱我,到底是一种快乐,还是一种折磨,甜蜜苦涩,为何一定要我,要我做一个选择,哎,两个选一个,谁来帮我… … 烦着呢感情的漩涡,让我手足都无措,我去问朋友怎么做,他们说两个都不错… …两个人来爱我,到底是一种快乐,还是一种折磨,甜蜜又苦涩,为何要一定要我,要我做一个选择,哎,两个选一个,谁来帮我… … 烦着呢感情的风彼,让我浑身都难过,我头疼三天三夜了,你和他我都舍不得… … 上官云箫身子微微的颤动,她唱的,可是她的心声?待水注满了,他走过去,轻摇着那还在乱唱乱动的人儿,红袖,水准备好了,不是要沐裕吗? 音红袖停止了嘴里的哼哼呀呀,揉了揉眼睛,对,我要沐裕!在床上翻了个身,她便开始跌跌撞撞的下床,上官云箫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得灰头土脸,赶紧上前抱过她,在浴桶前放下。

对他嘻嘻笑了下,说了声谢谢,她便开始脱衣服,此时她脑里什么也没多想,一心只想着要沐浴,眼前的男人,完全被她当成透明的了。

当上官云箫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一把按住她的手,红袖,你在做什么?音红袖不悦地肇起了眉,脱衣服啊,不脱衣服怎么洗啊!推开他的手,由于用力有点大,她脚下摇晃了一阵,扶了浴桶才算站稳。

没等他再次阻止,她己解开腰带,唰的一下,长袍落地,露出她只着抹胸、亵裤的娇躯。

上官云箫盯着她,喉结不安的上下滚动,热血男儿,谁能受得了这样的画面。

在她拉扯上身唯一那块可以避体的抹胸时,上官云箫一步闪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他的一切变化,音红袖根本就无暇顾及,她只想着赶快泡到舒服的水里。

三两下解除了束缚,她迈起一条腿跨向桶里,孰料,脚步不稳,腿抬得不够高,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屋内传出啊的一声尖叫,上官云箫想也役想就冲了进去,却在看到她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时,呆住了!待她挣扎着要爬起的时候,他才回了些神,欺身上前抱起她,我帮你!那滑润的肌肤,贴上手掌,让他心头一阵燥热,急忙将她放进木桶。

身子泡进了水里,她舒服的嗯了声。

上官云箫闭了下眼,深吸口气,背对着她在桌前坐下,不敢看她,他怕自己把持不住,不敢离开,他怕她又出了什么岔子。

哗哗的撩水声,就像撩在他的心上,一阵一阵、一波一波的涤荡着他最原始的渴望。

唤云,唤云——蜿竹,蜿竹——蓝依——她叫了半天,怎么都不在啊?以往她在避风塘沐浴的时候,都是她们帮她擦背的,这会儿一时忘了在哪里,便喊了起来。

无法,她只得自己拿瓢舀水向背上倒,结果,弄得满地湿漉漉的都是水。

忽然,身后一个温热的手掌,接过她手中的瓢,细细地为她擦起背来。

她舒舒服服地趴在了裕桶边缘,享受着别人的服务,真是,舒服得想睡觉。

她不知,身后的上官云箫在承受着多大的煎熬。

过了许久,他贴在她的耳边,沙哑着嗓音唤着,红袖,红袖,醒醒,不能再泡着了,会着凉的!嗯——她意识模糊地应了一声,却依旧不动。

上官云箫再次深吸口气,缆过她的身子,用干的毛巾为她擦拭,手所到之处,均挑起一股无名的火焰,将他自己燃烧,不可救药的燃烧。

强压下心头的难耐,将她抱到了床上,稳了稳心绪,准备起身。

突然离开了温热的怀抱,她冷得打了个寒颤,无意识地搂着他,向他怀里钻。

他的身子被她搂着,他不得不俯着身,她胸前的饱满,便隔着他的衣料,贴上了他的胸膛。

冷!她不安份的动了动,却惹得他心猿意马!他喉中逸出一声性感的低吟,翻身压上了她。

红袖,既然你不知如何选择,那么,我来帮你选,我绝不会让你后悔这个决定!随着他在她耳边沙哑的承诺,他手一挥,鹅黄色的床慢铺散开来。

帐外,他白色的衣衫,飘飘然落地,帐内,是关也关不住的春色旖旎。

她冰凉的身体,极力的想从他身上汲取热量,他火热的渴望,急需她才可以给的解脱。

他俯视着身下的可人儿,摇曳的烛光下,她甜美得让人心惊!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着,诱人的红唇偶尔张开、偶尔闭合,丁香小舌不时的出来舔抵唇畔,高耸的柔软如盛开的花儿婷婷玉立,纤细的莲腰不盈他一握,晶莹而又修长的美腿不自觉地向上勾着,她,如此的完美!这样的她,哪个男人抵挡得住!低头吻上她鲜如草薄的娇唇,一阵猫捉老鼠般的嬉戏后,她开始了热烈的回应,唇和唇,紧紧的纠缠。

酒精刺激着人的感官,感觉,越来越妙不可言!第二百零四章 爱的旅程等花开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无意中,触碰到他胸前的敏感。

闷哼了一声,离开她的唇,张口含住她娇软上的一点。

嗯—— 她的一声呻吟,毫无预兆的逸出,毫无预兆的,将他刺激得更深。

一手,握着她的另一侧娇软,一手,顺着她的锁骨,向下,向下,直到,那无人探寻过的禁地。

如遭电击一样的酥麻,从脚心直达头顶,她的身体骤然紧绷。

他的唇,吻遍她的全身,留下一道道真爱之痕!他喘息着,稍稍起身,抬首注视着她,她的俏脸,布满嫣红,他的欲望 ,早己坚硬如铁。

红袖,叫我的名字,叫我云箫!她咬着下唇,难抵突来的空虚。

红袖,不要拒绝我,好吗?她微张着檀口,唤出了那个缠绵的名字,云箫!她的召唤,就是最好的邀请,就是最猛烈的催化剂!一声性感的叹息,他腰部一个用力,瞬间将她贯穿!她口中的那个痛字,还未完全喊出,便尽数被吞进他的口里。

他的双手紧扣着她的双手,平放在身体两侧,他们的十指,死死交结。

他没有动,只是温柔的亲吻着颤抖的她,等着她对他的适应。

隐忍,使他的如玉俊颜上,汗珠渗渗,那汗珠顺着脸颊,滴上她的锁骨,妖媚异常。

直到,身下的她不再颤抖,不再紧张,他才开始他们的——爱的旅程……许久不见上官云箫回来,刘升的酒,喝得一杯快过一杯,终于,不醒人事!宋震天看着伏在桌上的刘升,他的口里还在喃喃念着四妹,四妹——,宋震天望了望门口,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而此刻,绝尘居里,鬼手正在唱着一首歌,那是音红袖教给他的《烦着呢》 ,莫子尘闭目聆听,脸上的表情时喜时悲……又是一场宿醉,音红袖模模糊糊的睁开眼,一个字:疼!到处都疼,头疼,腰疼,腿疼!似乎天已大亮,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她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些,抚着额头,有些吃力地坐起了身。

等等!她看到了什么?比方才更加用力地眨眼,睡美男?再甩甩头,这睡美男是——上官云箫.她深吸口气,拍了拍额头,口中念着:做梦,做梦,一定是在做梦!边念着,边准备跨下床去。

就在她的手刚接触到床沿的时候,他的眼睛倏地睁开,吓得她啊的一声,跌坐了回去。

他灿若星子的黑眸,闪烁着迷人的光辉,似笑非笑。

是他,真的是他?她不是在做梦?昨夜的一切,潮水般涌向她记忆的出口,她还以为那是一场春梦,可是,目光触及到他带笑的嘴角,触及到床单上那明媚刺眼的红,她知道,都是真的!醒了?他的关切逸出性感的唇畔。

音红袖猛然回神,看着他的脸,忽地全身泛红。

他宠溺地一笑,忽而视线由她的俏脸向下移,最后,定格在某处,一瞬也不顺。

在看什么?她也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才蓦然惊觉,她此刻一丝不挂。

啊——尖叫一声,她一把扯过他身上的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紧接着,她又是啊——的一声尖叫,因为被抢了被子的他,也如她一样,未着寸缕,他宽阔的胸膛、性感的腹肌、修长结实的双腿,全部落入她的眼里。

她觉得心中像有把火在烧,急忙将被子又给他盖了回去。

可是,这样一来,她又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上官云箫嘴角嚼着笑,看着她来来回回的折腾。

终于,她泄了气,懊恼地钻进被子里,一人一半,只能这样。

你,你的手在干嘛?她急忙按住那只在被子里不安份的手,因为,他在摸她的胸.嗯,你说呢?他坏坏地一笑,另一只手向她的大腿探去。

停,不要,停,你住手了! 四只手在被子里来回的打架。

他一个翻身,覆上她,到底是停,还是不要停?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也没含糊。

啊——色狼!第一次听到娘子喊相公色狼!你是谁相公啊!你人都是我的了,还说我不是你相公!他伸手在她俏鼻上刮了一下,满意地看着她渐渐氤氲的媚眼。

大白天的,你快放手,我,我要起床!她的抵抗越来越力不从心。

可是我不想起床!那,那你继续睡好了,我——嗯——不要——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夹杂着撩人的呻吟。

他的舌,如一尾鱼,灵巧的滑过她的锁骨,在那株上了枝头的红梅处,婉转游弋,只等着那之上的一点,为他挺立绽放。

发丝凌乱,汗挥如雨,他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将她占有,温柔得,如在呵护一件易碎的宝贝。

没有猛烈的撞击,投有疯狂的索取,但是他高超的技巧,却让她深陷在柔软的泥潭里,从人间到天堂,从天堂回到人间,沉沦再沉沦……激情过后,当是无限的温馨。

她墉懒的窝在他怀里,脸上,是未退的情潮。

红袖,嫁给我,好么?如果,一个男人,在得到一个女人之后,说出这样一句话,可知,他的爱有多么深刻;如果,一个女人,在毫无保留地交出了自己之后,听到这样一句话,可知,她会是多么幸福!上官云箫,他是何等出色的一个男人,又是何等的柔情蜜意,什么样的女人会拒绝他?可是,她的心里,有个结啊!见她没有回答,他侧过身,抬起她的脸,红袖,给我时间,我会解决的!他不会要她来面对的这个难题,他不想看到她的挣扎。

一直以来,他们对那个结,都避而不谈,莲儿这个名字,一次也未提起过,不过,此时他要给她一个保证。

相信我好吗?不管以前的事是对是错,但是都过去了,我们何苦为难自己,违拗自己的心意?逃避不是最好的方式,如今我抓住了你,就再也不会放开!说完,在她的唇上轻轻一扫。

她忽闪着如水的剪瞳,甜甜一笑,给了他一个回吻。

这是,她的信任!第二百零五章 偶游西湖遇诗仙熙来攘往的街上,一对碧人,手拉着手走着,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男的羡慕,女的嫉妒,不能不让人感叹上天的不公!老兄,你撞到人了。

呃,抱歉,抱歉。

真是,走路也不好好走,东张西望看什么呢!直到这个抱怨的人顺着撞他之人的目光看过去,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撞,而马上的,他也如那个撞他之人一撞在了别人身上。

王大妈,来买菜呀!是啊,陈大婶,听说你那闺女要出阁了?呵呵,女大不中留哦!王大妈,你家的丫头也该找个人家了吧!丫头还小,不急不急!王大妈眼角瞄到路过的上官云箫,要是这么帅气的小伙子是我女婿就好喽!上官云箫假装没听见,拉起音红袖走到了路的另一边。

哎,哎,你快来看,那个不是避风塘的老板娘吗?哟,可不是,旁边那个小哥儿长得可真是俊俏啊!哼,还不就是个老鸭,跟我们这些妓女也没多大区别!就是,可惜了那小哥儿,满月楼里怎么就没来过这么好看的人呢!啧啧,长得真是俊哪,就是不知床上功夫怎么样?不远处的上官云箫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音红袖赶紧去拍他的背,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明知故问道:呀,云箫,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咳嗽了?上官云箫刚想说没事,接触到她不怀好意的笑容时,立时明白了过来。

唇角坏坏地一勾,低首附上了她耳侧,我床上功夫怎么样,她们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音红袖的小脸儿立时红了个通透,你——一撅嘴,甩开他的手,不搭理他,自个儿一个人往前走。

上官云箫被她可爱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快步跟上,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生气了? 音红袖挣了两下,没挣脱,扭过头不说话。

好了,不生气了,待会儿我们去游湖,好不好?我还要吃蜜饯,统统你付钱!其实她也没真的生气,就是使使女孩儿家的小性子,这也是一种恋爱的调味剂。

好_咱们这就去买!他伸手捏了捏她俏挺的秀鼻。

音红袖一边吃着蜜饯,一边扯着上官云箫向岸边一艘停靠的小舟走去。

呃,红袖,那边有我前几日租下的大船。

他伸手向另一个方向指了指。

不——要.她头也役回地道,大船里闷闷的,哪里有小舟惬意?婆婆,我要租你这个船!音红袖对着那摇船的阿婆笑吟吟地道,走了,云箫,我们上船。

突然,凭空出现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音红袖一愣,抬头,才注意到面前站了个少年。

这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看模样是个富家子弟,一身水蓝色丝绸长衫,身形略显单薄,眉毛下是一双纤尘不染的眼睛,鼻梁坚挺,面部轮廓刚毅中又不失清雅,满身的书墨香,又透着股侠客剑者的落拓不羁,在她眼里,倒有些混血的感觉,似汉人却又似有着异族的血统,挺身站在微风里,有种随风而来、飘落凡间的味道,音红袖不免呆了一呆。

姑娘,这船在下己经租下了,还请姑娘另选一只。

连说话的声音都不似是人间该有的,实际上,这少年的容貌并不是十分的脱俗,起码跟她身边的上官云箫就没的比,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个少年合该不食人间烟火!姑娘——少年见她痴痴地盯着自己,好心地提醒了一声,眼里是一闪而过的笑意。

李兄,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正在到处找你.走过来来一个华服的少年。

哦,我正在租船。

蓝衫少年笑答。

华服少年一愣,这小船有什么好坐的,还是去我的大舟里舒服。

这你就不懂了,坐着小舟畅游西湖,放眼湖光山色,这样才够惬意。

蓝衫少年说着,又转首对音红袖一笑,这位姑娘想必,也与我是同一想法!这人的眼睛好厉害!一眼就看穿衣着不凡的上官云箫会与她乘小舟,是为了什么!李兄,真的不过去么?蓝衫少年一拱手,商兄的美意,太白记着了,改日再请商兄沽饮楼一聚。

太,太白,李太白?一个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声音破空响起,音红袖身体散发出来的颤抖,说明了她此刻的激动,当日第一眼见到李隆基的时候,她也没有如此的激动过!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大的眼睛透着难抵的兴奋,你可是出生于武周长安元年的西域碎叶,五岁时迁入绵州彰明县,现居蜀中?这回轮到蓝衫少年一阵错愕,姑娘可是认识我么?怎对我的出生、居址如此熟悉?你,你真的是诗仙李白?只是一次小小的出游,居然让她遇到了这名留千古的人物,真是一一高兴得无法形容了!李白抽回被她握着的手,窘然的一笑,呃,这个,姑娘,李白确实性喜吟诗做赋,但这‘诗仙,一说,愧不敢当!不要谦虚了,你的大作我可是倒背如流的,每一首都堪称是文坛佳品。

音红袖笑得璀璨如花,让面前的李白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承蒙姑娘夸奖,在下并无姑娘所说的那般有才华!音红袖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都说了不要谦虚了,你以后会叱诧文坛、流芳千古的!哈哈,姑娘莫要说笑了!李白嘴上虽这样说,但眼里颇有些相遇知音的意味。

上官云箫一步上前,把她揽进怀里,对着李白道:这船就让给李兄了,告辞!李白伸出手想说什么,却只是看了眼上官云箫握着她腰的手,什么也役说。

哎——云箫,你干嘛,我还投跟李白说完话呢!她一边被上官云箫强势的押着走,一边不住的回头。

人家可是不认识你,有什么好说的!他语气硬硬的。

这可是他头一次这样跟她说话,音红袖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看了看他,忽然就笑了,甜甜的,腻人的笑了,云箫,你吃醋了?上官云箫役说话,继续往前走。

云箫,你要记住他哦,他以后在皇上跟前很红的!云箫,你听没听见我说话呀!音红袖拽着上官云箫的袖子,不住的咯咯娇笑,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第二百零六章 最是离人心上秋三日后。

通往长安的官道上,站着两个依依话别、难舍难分的身影。

上官云箫紧紧的拥着她,下颌摩娑着她的额头,大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

答应我,别乱走,乖乖的在这儿等我,两个月后,我会来接你!他怕!无法想象,再一次失去她,他将会是什么样子。

在他怀里点点头,嗯,不乱走,就在这儿等你!手指缓缓抬起她的下颌,这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吻出了全身的爱恋,吻尽了深深的不舍。

没有眼泪,没有硬咽,只有微笑,彼此纠缠的微笑。

终于,他上了马,一步三回头的渐渐远离。

音红袖目送着那白色的身影,在滚滚烟尘中梢失成一点,她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他,所以,她会等。

一股龙卷风,从不远处向她靠近,带着飞沙卷起她的发丝衣摆,颈上的血玉也被吹得左右晃了晃,贴上肌肤,一阵冰凉,一阵切肤的痛。

她伸手握了握,将血玉从颈上取下。

莫子尘,我本不该认识你,如今,却要费心将你忘记,你我终是无缘,是你的,应该还给你!江南的夏,总是连绵得很长,虽己是初秋,却仍延续着夏的繁华。

在这个繁华的初秋,关青山与杨寒烟喜结了连理。

接亲、拜天地、入洞房,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喜庆,让音红袖忍不住要去想她的那一天。

她将留香阁送给了杨寒烟做为新婚贺礼,对她来说,避风塘的收入就己经足够她用的了,留香阁本也一直是杨寒烟在照顾着,她的本事杨寒烟也学去了七七八八,此时将留香阁送出去,再合适不过。

这一日,音红袖与刘升刚从衡山武馆回来,老远的就看见避风塘的门大大的开着。

她心下奇怪,不是还没到开门迎客的时辰吗?小姐,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蜿竹眼尖看到她。

怎么了,蜿竹?话刚一出口,音红袖就看到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坐在避风塘的大厅里。

她就是你们小姐?太监指着她问蜿竹。

是啊,冯公公!我说,你就是音红袖啊,你可真是让本公公好等!太监细着嗓音说道,语气里却没多少责备。

不知公公,所来贵干?音红袖客气地问着,眉头却蹙了蹙。

你说公公我千里迢迢的来干嘛,当然是宣旨啊!宣旨?音红袖愣住了,难道说,皇上要对她来硬的?冯公公拈着兰花指笑了笑,看了眼刘升道:这位可是刘升刘公子?刘升回了个礼,草民刘升,不知冯公公——没等刘升说完,就见那冯公公站起身,拿过旁边的一份圣旨,刘升接旨——刘升和音红袖都愣住了,还是音红袖先反应了过来,赶紧用手推了推刘升,刘升这才会意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刘长史之子刘升文采出群,深得联心,封其为中书舍人,翌日起,赶赴长安复命,钦此!在一连串的万岁中,刘升接了旨,也起了身。

冯公公,民女斗胆一问,这中书舍人是个什么官?音红袖虽然了解历史,但却对古代的官职不甚明白。

冯公公冲着她一笑,这中书舍人,就是中书省里负责起草常规诏命的人。

别看这是个舞文弄墨的角色,若是不得到皇上的十二分信任,是别想捞到这个职位的。

原来是这样,音红袖会心地一笑。

冯公公扫视了一圈,唤云姑娘可在?一直站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唤云,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终于松了松。

民女在。

唤云从后面走了出来。

这时,冯公公又打开另一份圣旨,唤云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日:唤云姑娘贤良淑德,温蜿可人,招其入宫,封为昭仪,钦此!唤云颤抖着接了圣旨,同时颤抖的,还有她的心,泪水断了线的向下掉,她没想到,他还记得她!音红袖微笑着将唤云揽入怀里,拍了拍她的手,扶着她起来。

好了,这旨也宣完了,我还要赶去刺史府,刘舍人和云昭仪也都准备准备,明日晨时小的来接您二位。

音红袖不甚明白地眨了两下眼睛,等等,冯公公,没有我的圣旨么?怎么方才她觉着他是在等她呢?冯公公略一沉吟,即刻会意,音小姐一定很疑惑吧,我也很疑惑,我也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皇上只交待说必须要当着音小姐的面儿宣圣旨!原来是这样!皇上是在对她说——君无戏言!意思也是说,叫她记住他临走时的那句话——如果再见到她,绝不罢手!如果她真的回了长安,嫁到上官府,怎能不与他见面?音红袖心里重重叹了口气,不知,自己会不会给云箫带来麻烦,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第二个玉兰儿,难道,也终将是悲剧么?秋天,真是个离别的季节!刘升所有的隐忍,在这离别的时刻,终于爆发了!在她的房里,他点了她的穴,她躺在床上,能看、能听,但不能动、不能语。

他坐在床沿,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四妹,三哥走了,我知道,我不能永远留在你身边,虽然我很想,但我知道,你不是我的,永远都不会是!音红袖的双眼紧紧盯着他那双痛苦的眸子。

他会来接你,对吗?答应三哥,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的待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你的感情,己不再是兄妹那么简单,一直告诉自己,只能做你的哥哥,只要能做你的哥哥就好,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那份感情!也许有一天三哥会娶妻吧,不知,她会不会像你?三哥的心,寄存在你这里,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将它取回,这样,便不会再有痛苦!不要怪三哥好么?我会试着将对你的感情忘了,只做你的哥哥!只做你的哥哥,永远护着你!三哥永远都是你的三哥,永远都是你的一一亲人!音红袖听着,听着,直听到无言的流泪,直听到无言的心痛,直听到——他无声的离开!他走了,在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走了!没有她的相送,投要她的相送,投有相送,或许,就是不曾离别……第二百零七章 蓦然惊见疾毒发关青山娶了妻,自然是和杨寒烟住在武馆,而刘升这一走,让原本就少了人的院子,变得更为冷情,除了偶尔听到宋震天回来时的大呼小叫外,就只剩音红袖一个人沉闷不语。

不知怎的,最近她总是觉得身子乏力,头沉沉的,而且,还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秋日正午的太阳,无论怎么高照耀眼,也没了毒辣的本钱。

音红袖伸了个懒腰,慵慵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无意中,袖口里滑出一个红色的东西。

她低头一瞥,才发现是那块血玉,莫子尘的血玉。

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它该物归原主了,想着,重又将它拾进袖里,音红袖出了院门。

一路驱马到了莫府。

再一路熟悉、畅通无阻的进了绝尘居。

音红袖从来都不知道,只有那几个人,才可以安然无险的进到绝尘居,而她,就是其中之一。

门前轻轻叩了叩,没有声音,再叩了叩,依旧没有声音。

人不在吗?莫子尘——门,唰的一下大开。

看见眼前的人,音红袖愣了一下,一个多月投见,他,好像瘦了很多,只有那双邪媚的眼,依然闪亮妖艳。

莫子尘紧紧盯了她半天,眼眸一松,他没带你走?语气里的嘲讽异常明显。

与你无关!她冷冷的回道,这个男人,一点都投变,还是那么的喜欢对人不屑一顾。

莫子尘哼了一声,来做什么?音红袖正要开口,忽闻到一股鱼腥味儿,胃中一阵恶心,忙扶着桌子干呕了起来。

哟——小红,你怎么来了,快来尝尝我的新鲜鱼汤!鬼手看见音红袖先是一愣,继而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呕——拿走,快拿走.这个味道,她一闻就想吐。

莫子尘挥袖一甩,整碗鱼汤,从窗子飞了出去,落入窗外的荷花池,激起一大片水花。

啊一一我的鱼汤,我的鱼汤一一鬼手鬼叫了起来。

过来给她看看!对着鬼手扬了一声,莫子尘伸手扶过音红袖,将她带至椅子上坐下。

鬼手脸上挂着可怜相儿,却用内力一本正经的传音给莫子尘:你还是放不下!少废话,快给她看病!莫子尘也以内力回他。

鬼手坐到桌子的另一边,搭上音红袖的脉,突然,他脸色变了一变,眼中的复杂一闪而逝。

我说,小红,你最近是不是会经常觉得头晕乏力,还想吃酸的?音红袖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这个鬼手的医术还真是不懒。

你知道,我方才搭了什么脉吗?什么?看鬼手那神情,她怎么觉得有点可怕?喜脉.鬼手回答得异常干脆,眼睛直直的盯着莫子尘。

喜脉,喜脉——音红袖皱眉念了两声,可突然的,她就明白了过来你说——是喜脉?是啊,小红,你怀上孩子了,怎么当娘的自个儿都不知道?或许,这会是一个好征兆,让子尘放手的好征兆,因为,这个孩子不可能是子尘的!她只不过和云箫缠绵了几次,没想到就——手腕一疼,打断了她的思绪。

莫子尘用力地钳着她,漆黑的眸子阴冷的骇人,孩子是谁的?是那个姓上官的,是不是?是!她的孩子就是云箫的!凤眼里,瞬间洒过的哀伤,让她的心,抖了一下。

他猛然一松手,闭紧双眼,可是,再次睁开的时候,竟变得发红,额上突然间出现细密的汗珠,用力一撑桌子,借力蹿了出去,门外那落地的身形,有些不稳的摇晃。

鬼手叫了声不好,便迅速的跟了出去。

鬼手几步上前,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又快速的将他的身子拖到床上。

鬼手,你做什么?为什么点住他?音红袖有些着急、。

鬼手没说话,只是用身上的帕子,擦了擦莫子尘脸上的汗。

他怎么了? 毒发!将手中帕子一甩扔在地上,在这里看着他,不要离开!吩咐一声,他便不见了踪影。

音红袖急忙跑到水盆前,就着里面的清水,将一旁的毛巾沾湿,又急忙跑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在他脸上擦拭着。

但,任她怎么擦,那汗,仍旧肆无忌惮的往下滴,他的眼睛,充了血样的猩红,那眼底,有火在烧,怒火、欲火,似要将她生生吃了一般。

音红袖骇然的停了下手,却忽而的,心里充盈了满满的疼惜,莫子尘,他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他全身都在抽搐,虽然封着穴,但是,那抽搐却越来越严重,如果鬼手再不回来,只怕他要冲破这穴道的封锁。

扶起他!鬼手不知何时进来,手里多了碗红糊糊、泛着血腥味儿的东西。

音红袖忍不住又要呕起来,这是什么?蛇血.扶好他,我喂他喝下,鬼手正声说道,不再是平常那种娘娘腔。

音红袖有那么一瞬的恍神,直觉得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强忍着做呕的感觉,她让莫子尘的头枕在她的肩上,鬼手则将那一大碗蛇血给莫子尘喂了下去。

那鲜血顺着莫子尘的嘴角流下,徜过他的喉结,滴上他的手背,刺激得音红袖双眼生疼。

她不忍看,便用毛巾,将那触目的红,一点点的擦了去。

喂好蛇血,鬼手盘腿坐在了床上,伸手解开莫子尘的穴道,双掌猛的击上他的后肩,为他输送真气。

见状,音红袖急忙闪开,她知道,鬼手在为他疗伤。

莫子尘脸上的汗,渐渐褪去,身子也慢慢的不再抽搐,但鬼手脸上的汗珠,却不住的往下滚。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听到一声细微的呻吟,接着,鬼手睁开了眼睛,步下床榻。

我们出去,他需要打坐调息,不能有人打扰!闻言,音红袖看了眼床上仍紧闭着凤目的莫子尘,随着鬼手走了出去。

第二百零八章 弃爱****何谓欢鬼手在院子中站了许久,音红袖则在他的后面默不作声。

你想知道?他没回头。

嗯!身形一晃,他一跃而上了荷花池边的一棵树,整个人,躺在树干上。

音红袖也走至树下的摇椅旁,坐了下去,等着他开口。

他中了弃爱***他的语气淡淡的,却充满了无奈与忧伤。

什么是弃爱***? 什么毒会叫这样的名字?鬼手侧头看了她一眼,将双手枕于头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既然你都告诉了我这‘弃爱***’ ,我也可以去问别人,但是我还是想听你说!鬼手忽然一笑,你倒是聪明,不过这‘弃爱***’,没有几个人知道是什么!子枫一定知道!音红袖抬头笑看他。

鬼手一愣,盯着她的笑脸,看来是瞒不住你了。

对于子尘所中之毒,做为大哥的子枫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子枫却不知道这下毒之人是谁!弃爱***,即是既要弃爱,又要***!何谓弃爱,又何谓***弃爱,就是说,只有舍弃欢爱,才可保得武功;***,即是若要解此毒,唯有***的欢爱才可!音红袖完全的懵了,这是什么毒药,看了那么多武侠小说也没碰到过!鬼手以为他没听懂,摇了摇头,我看我还是说直白点儿好,也就是说,如果子尘想解这个毒,就必须与女子欢爱,一旦接触了女体,子尘将武功尽失!所以,莫子尘才会如此的厌恶女人!她像是在喃喃自语。

女人对他来说,就是自我毁灭!武功对他很重要是吗?否则,你也不会费劲心机的阻止他与女人接触!他唯一接触过深的女人,就是你!鬼手从树上坐起,折下一段树枝,啪的插在音红袖脚下的泥土里。

音红袖将那树枝从土中拔起,几下折碎,所以你想折了我!如今不必了,你己经成了别人的女人,子尘再怎么痴情,也不会要你这个——残花败柳?哈哈——她突然大笑,笑得鬼手一惊。

不就一张处女膜吗?没了它就是残花败柳了?看你这样子,也知道你上过不少女人的床吧,难道你就不是‘残花败柳,? 鬼手顿了顿,也大笑道:你这想法,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笑过,她正了神色,除了你说的那个‘***’,就当真役有其他的法子解毒了?鬼手也停了笑,闻言却垂下眼,从他中毒那日起,我就开始研制,六年,整整六年,我却一直没让他从痛苦里解脱出来!他这毒,己经中了六年!她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这毒多久发作一次?她记得上次发毒是在一个月前,难道说——每月十五!他抬头看着莫子尘的房间,刚开始发作的时候,我还没发现蛇血可明控制弃爱***的毒性,所以,每次都只能是将他打晕,或者伤害他,直到他自己熬过第二日,他开始服用蛇血是在五年前,也就是说,那一年我每月都要狠心的伤害他一次。

音红袖望着他,情楚地看见他眼眸里流露的哀伤与锥痛,他不愿如此,却又不得不如此,也许伤害莫子尘,就等同于在伤害他自己!原来莫子尘养毒蛇是为了缓解痛苦之用!猛然的,音红袖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害怕起来,鬼手,你告诉我,蛇血会不会反噬?像是被人戳到痛处,他的眉毛蓦地纠紧,会!那本就是至毒之物,服久了哪里有好处?不过,蛇毒难不倒我,只要解了‘弃爱***’,蛇毒我自可为他排除,我怕的是,时间太长,两种毒性相溶,又会衍生出新的毒,这将威胁他的性命!那不如就不要武功!没了武功,等于提早结束了他的性命,他在江湖中的地位——说道一半,他却停住。

不想说我不会问,我只关心他中毒之事。

她淡然道,转了口风,六年前,莫子尘多大?十八听小武说,他十八那年才学艺归来,回府那日晕在门外,浑身是血!他刚下山,便被人追杀,那些人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兵刃上都淬了毒.鬼手说着,一脸的愤然,我无意中路过,发现奄奄一息的他,也就是那日,我才认识了子尘,我解了他身上其他的毒,将他送回了莫府!是你救了他!原来他们之间也有一段小故事。

我救了他一次,他却救了我许多次!鬼手扬唇一笑。

难怪你愿意为他而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她指的是意图非礼她的那次。

鬼手没说话,半晌挑了挑眉,你怎么不问我是谁下的毒?音红袖浅笑道:我说了,不问他中毒之外的事,而且,就算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鬼手仰天一笑,从树上一跃而下,时辰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他!音红袖跟在鬼手后面进了屋,鬼手探了探莫子尘的脉象后,松了口气,她也放了心,看来毒性是暂时压住了。

莫子尘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泛白,一张原本同眼眸一样妖艳的唇,毫无血色。

他就那么安静的躺着,安静得像一个孩子,整着的眉,却始终役有松懈。

心疼,她心疼,真的!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只有女人才会让人心疼,原来,男人也可以。

我走了!轻轻说了一声,她转身跨了出去。

也许是不忍再看吧!女人的心,都是柔软的,看不得别人受伤害!鬼手目送那个背影离开绝尘居,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总觉得那个背影,有着如子尘一样的孤单与落寞,他们,一个没有父母,另一个,有却比泥巴有更痛苦 他暗地里观察过她,她总是微笑,总是坚韧,也许是经历过残忍的孤独与抛弃,才让一个女人如此的执着坚定,如此的,活得有生有色!鬼手暗叹一声:子尘,其实你没选错人!第二百零九章 山盟虽在书难托两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

三个月的时间,度日如年。

四个月的时间,恍如隔世。

距离上官云箫离开,己经是四个月零十二天,四个月零十二天,杳无音讯。

她并不是个喜欢垂泪的人,然此刻,她只能以背抵墙,黯然神伤。

两个月前,约好的那天,他役来,她微笑着,她等!一个月前,她的三封书信,没有回音,她微笑着,她等!十天前,她的第五封书信,石落大海,她继续等,却没了微笑!她伸手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无言的苦涩吞进嘴里,孩子她不会不要,只是她无法想象,某一天,她的宝宝哭着回来,对她说:娘,我爹在哪里,那些坏孩子说我是役人要的杂种!没有丈夫,却有了孩子,她不在乎,别人要说,随他去说,但是,她怎能让孩子去承受这样的侮辱!将喉中的硬咽吞食入腹,她拿出笔墨,写起信来。

信,写了两封,一封给刘升,一封给上官云箫。

两封信装进了同一个信封里,收信人写的是刘升,她不知是云箫接不到她的信,还是出了什么事,她将信交给三哥,她要三哥亲眼瞧见他,亲手给他!为了让信能快些到达,她付了五倍的价钱给骚站老板,老板才答应,七日内决马加鞭送到长安。

等待是焦心的!而这半个月后,她终于在释站等来了回信。

她己等不及,边向回走,边去拆那信封,可是,那双手在颤抖啊,颤抖得,就快要拿不住那信。

扯了又扯,拆了又拆,终于打开了。

依旧两封,一封刘升的,而另一封——她急急的打开三哥那封信,写了很多,她却只看清了最后几行:『…… 四妹,上官云箫现今是一品带刀侍卫,三哥费尽心思也只见了他一面而己,有些事情,如果不亲眼见到,也许不会相信它是事实,三哥还是那句话: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待自己……』她身子不稳地晃了晃,隐约觉着有什么事发生。

抽出下面的那封信,展开来,那薄薄的一页纸,在她手里,却犹如千斤巨石一样重,压得她的心,碾碎样的疼!短短的一行,只有短短的一行,只有短短的一句,只有短短的九个字,却是上官云箫的笔迹无疑:『音姑娘,请不要再纠缠!上官云箫』乌云飘过,遮了太阳。

红袖,嫁给我,好吗?红袖,在这里乖乖等我,别乱跑!红袖,两个月,两个月后,我来接你!音姑娘,请不要再纠缠!音姑娘,请不要再纠缠!音姑娘…………是什么,挡住了她的视线!是什么,牵绊了她的步子!是什么,阻止了她的呼吸!哗的一声,大雨倾盆,狂肆的洗刷大地,暴虐的凌迟她的心!一双手,扔了伞,扶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那封九个字的信,在大雨里氰氢,直到,字迹模糊不见……醒来的时候,靠在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幽幽青草香,在鼻前袅袅的萦绕。

她猛的一个激灵直起身,云——可是,在看清身后的人时,那个惊喜的笑就僵在了半空,渐渐的,变淡。

身后的男人,一把将她抱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那封信——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提醒她?她咬着下唇,那里,渐渐渗出了血丝。

他用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的唇,哭出来,不要折磨自己!唇是松开了,泪却再也抑制不住的向下滚,她双手捂着脸,嘤嘤哭泣。

子枫,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不要我们的孩子,他什么都不要了——身后的莫子枫蓦然一僵,眉心痛苦的纠结。

她有了上官云箫的孩子?他却不要她了!她这样一个娇俏剔透的人儿,是他莫子枫想呵护又得不到的,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她的哭泣,就像破碎的玻璃,洒落了一地的晶莹,踩上去,钻心刺骨的疼!莫子枫就那么抱着她,默默的,抱着她柔软又冰凉的身子,默默的传递着他的温暖,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能为她驱走寒意!许久,许久,她的哭声渐渐歇了。

红袖,你打算怎么办?他想了很久才问出了这句话。

她牵了个苦笑,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我答应过三哥,要好好的待自己!可,马上的,她眼神一暗,自言自语,我的孩子,我该如何待你?她觉得身上的那双手臂紧了紧,又松了松。

红袖,嫁给我,我来做这孩子的父亲,他会是我的亲生骨肉,因为,他的母亲是你!她愣住了,带着泪痕,怔怔的愣住了!子枫,我不值得!她不值得,不值得!不要说这样的话,因为是你,才值得!子——答应我,好吗?她沉默了。

莫子枫见她不言,以为她是默认。

走,现在就去见我爹娘!说着,就抱起她奔向莫府大堂。

通往绝尘居的路上,两个丫鬟在窃窃私语。

你说,大少爷这是怎么了?可从没见着他这么大胆过!是啊,大少爷和大夫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投那么亲密!你们在说什么?凭空插进来的一记厉喝。

二少爷,奴婢,奴婢——大哥他怎么了?莫子尘冷冷地盯着一个丫鬟鬓问。

回,回二少爷,奴婢方才看到大少爷抱着一个姑娘,在,在府里走。

莫子尘眉头一皱,抱着个姑娘?是,是,那姑娘好像,好像就是来说书的那位!他们去哪了?他的声音里透着怒意。

好,好像,是,是去大,大堂!一提气,莫子尘飞身向大堂的方向而去。

第二百一十章 一夜无眠心渐凉爹,我要娶红袖!这是莫子枫进了大堂的第一句话。

枫儿,你这是怎么了?莫老爷盯着儿子怀里那个犹自梨花挂泪的女人,瞬愣的问了一句,他的儿子,何尝这样失态过?音红袖刚要到口的推词,被莫老夫人接下来尖锐刺耳的话给打了回去。

这个女人,这不是青楼的那个女人吗?这么个不干不净的东西,怎么能进我们莫家的门!呵!皇宫的门她都不屑进,莫家又算得了什么?话在心里,她什么也没说,只眼里多了些嘲讽。

娘,不要这么说红袖,我喜欢她,所以我要娶她!莫老夫人对上儿子的脸,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语气里尽是宠爱,枫儿啊,你要是想纳妾,跟娘说一声就是了,这杭州府的小姐还不是随着你挑,玲珑嫁过来这么久肚子也没个动静,娘早就想给你张罗这事儿了。

不用了,我只想娶红袖.莫子枫对着自己的娘亲说道,目光移向莫老爷,红袖她有了我的孩子!满堂的人都呆住了,包括那些个下人丫鬟!最震惊的,自然是音红袖,她万役想到,子枫竟会这样说,这样的,维护她!莫老爷目露欣喜,对于他来说,能抱上孙子,可真是一件好事,这个庞大的家业,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交给他了。

莫老夫人忽然身子一动,转眼己到了音红袖跟前,音红袖这才讶然的发现,原来这个老女人是会功夫的。

莫老夫人伸手搭在音红袖的手腕上,音红袖明白她的意思。

片刻,只见莫老夫人眼睛一亮,果然是有了,而且有三个月了!哈哈,枫儿,这事你怎么不早说,要纳妾,爹答应你就是了,明儿个就把她给你娶进来。

莫老爷拈着须笑着。

忽而一股掌风逼来,震开莫老夫人。

音红袖只觉得身子一轻,马上的就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她是我的,要嫁也是嫁给我!莫子尘一一音红袖惊叫了一声,他,他在说什么?混帐,你这个逆子,居然来抢你大哥的妾室。

莫老爷一脸严肃,指着莫子尘大声骂道。

果然是什么样的女人,养出什么样的种来!莫老夫人鄙夷地说着。

音红袖的惊诧,真是一次大过一次。

莫老夫人是铁定不会自己骂自己的,那么,莫子尘,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及我娘半分,哼!说完,抱起音红袖就要走。

莫子枫一步上前,子尘,放下红袖!大哥,我要娶她,她这样的女人,怎能做妾?莫子尘的话让莫子枫愣住了,是啊,她怎能做妾,他更希望,她是他的妻!放肆!她有了你大哥的孩子,你还不快将她放下!莫老爷气得一掌拍裂了桌子。

孩子是我的!莫子尘毫不畏惧的与莫老爷对视,那傲然一切的表情,根本不把他这个所谓的父亲放在眼里。

哼!莫老夫人一声冷笑,你——不可能.确实不可能,因为他方才那一掌,可是说明了他武功尽在。

她是我的女人,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再阻拦,别怪我不客气!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提气,奔回了绝尘居。

莫子尘,她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对吗?这个男人,为什么总让她觉得心疼!她以为他会怒瞪她,她以为他会甩她一句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可是,他却郑重地说了个是! 音红袖坐在床上,靠着墙壁,望着站在窗口的他,他的眼睛,一定是继承了他的母亲,有着这样一双眼睛的女人,该是多么的娇媚!她垂了垂眼睫,你们两个,我谁也不会嫁!我知道!他面无表情地道。

音红袖缓缓的眨了下眼,嘴角扯了一丝笑,你们是兄弟,没必要为我产生隔阂!他是我大哥,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这个家里,唯一以亲人般待他的人。

你恨你的父亲,因为你的母亲?她将头也靠在了墙壁上,望着床边的纱缦。

是的,他恨那个男人!但是,他没回答她。

音红袖了然,艰涩一笑,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孤独,无父无母的孤独!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二少爷,您要的粥来了!音红袖记得,这是那个给她上药的丫鬟的声音,好像,绝尘居里就她这一个丫鬟。

进来!丫鬟将粥放下,看了眼音红袖,二少爷,还有什么吩咐?下去吧!丫鬟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绝尘居里只有她一个丫鬟吗?音红袖对着门缝里的身影问道。

嗯!莫子尘将粥舀了一小碗,来到床边,递给音红袖。

她叫什么名字?秋霜!音红袖接过粥碗,看了看,又还给他,我吃不下!不行!他斩钉截铁的否定。

她叹了口气,我真的吃不下!莫子尘没说话,拿起汤匙,舀了一匙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她的唇边。

她低眉看了眼,侧过头。

你可以不吃,但要为你的孩子想想!他的声音沉沉的,却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温柔。

音红袖抬眼看着他,他也在看她,那眼里,不再有她熟悉的冰冷,不再有她常见的不屑,那眼里,深深的,都是无奈与疼惜!她张开了口,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粥吞了下去。

她的泪,也顺着喉中的咕响,流了下来。

一边流泪,一边默默的吞食着粥。

直到最后一口吃完,他将碗放下,擦拭着他的脸颊,可是,泪水断了线的往下掉,愈擦就愈加泛滥。

他伸手一挥,蜡烛熄灭,登时一片漆黑。

揽着她,与她一起和衣躺在床上,他一直没有说话,也没再去擦拭她的泪水,只是紧紧的拥着她,只想给她安全!一夜无眠的,是她,也是他!第二百一十一章 可怜未能见尘世天刚蒙蒙亮。

莫子尘看着怀里的人儿,她好像睡得很安稳,他的手指,由额头轻轻扫至她的下领,在那小巧处流连了一会儿,而后,翻身下床。

门前回头望了一眼,他走了出去。

绝尘居禁地。

薄雾里,莫子尘负手站立,身上散发的凛然,让观者心惊。

四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身影,如鬼魅般从远处飘来,瞬间落地,单膝而跪,齐声道:暗卫‘魅魅魅魉’,见过谷主!今日我有要事去办,你们先不要回谷,保护好我房里的女人,不许任何人带走她!如果我回来看不到她人,你们就不要来见我!威慑力十足的交待。

是!郑重有力的四个声音。

莫子尘眸光凌厉地扫过四人,出了什么事情,立刻给我发信号!话落,人己不见。

四人互相点了点头,转瞬消失在了四个方向。

他们明白其中利害,他们是暗卫,是谷主的影子,如若有重要的事情,谷主自是要带上他们,但这次没有,所以,可见这个女人在谷主心中的地位,若是她消失,他们也会消失!音红袖躺在床上,她是看着莫子尘走出去的。

她不知道这么早他去做什么,她唯一知道的是,他同她一样,一夜不成眠。

自他离开,她就睁着眼向上望,一瞬不瞬的,直至,天色大亮。

姑娘,起身净脸吧!丫鬟秋霜推门进来。

音红袖抬眸看了看,起了身。

姑娘,用些粥吗?我这就去给你端来!不用了,我不想吃!秋霜还想说什么,但经历过上次音红袖同样不想吃饭的事情,她便不再劝,怕是这姑娘不想吃,除了二少爷,谁也劝不动吧!你叫秋霜是吗?音红袖对着秋霜笑了笑。

是的,姑娘。

你家老爷,对你们二少爷如何?秋霜诧异地看了看音红袖,蹙了蹙眉。

音红袖愣了一下,继而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个,与她无关,好像她不该问!莫子尘可是有吩咐不准我离开绝尘居吗?她转了话锋。

姑娘身子虚,要好好休息,二少爷说,姑娘若有事,交待秋霜去办就是了。

没事了,你下去吧!她对秋霜笑着道。

秋霜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她不能离开,就只好等莫子尘回来。

她站在窗口,看到莫子枫进了绝尘居,莫子枫自然也看到了她,她没出去,他也没进来,直到音红袖关了窗子,他才离去。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是吗?躺在床上,己不知是何时辰,她就那么安静的等着莫子尘回来。

门开了,一阵扑鼻的香,那是女人的香粉味儿。

是你?她有些惊讶地坐起身。

怎么?没想到是我?许玲珑冷冷地说道。

确实没想到!没想到我也能随便进出绝尘居,是吗?音红袖没明白她的意思,难道绝尘居不能随便进吗?那为什么她每次都进得来?许玲珑向前跨了一步,来到她面前,在子尘心里,我是当大嫂,他尊重他哥哥,自然也尊重我!说吧.你来的目的!音红袖苦笑一声,当然不会是好心来看她。

许玲珑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对着后面挥了挥手,给你送安胎药!苦笑变成了嘲讽,什么时候堕胎药跟安胎药换了名字?许玲珑冷哼了一声,就在刚才!我不会喝的.你放心,我不会嫁给子枫!许玲珑在桌前坐了下来,我不管你嫁不嫁给子枫,也不管你要嫁给谁,我只是不能容这个孩子!音红袖一愣,许玲珑不在乎子枫娶不娶自己,而是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你这个孩子到底是子枫的,还是子尘的,我都不会让他出生!许玲珑的语气透着冰冷的不容置疑。

音红袖更懵了,她并不在乎孩子是谁的,那么,她在乎的到底是什么?这个孩子,会威胁到你什么?音红袖蹙眉问道。

许玲珑看了看她,在莫府,有了子嗣的人,才可继承家业,生了孩子的人,才可以做当家主母!即使我是妻,你是妾,但我看,子枫对你可不一般,这主母的位子我怕也坐不稳,所以,这孩子,不能留!音红袖淡然一笑,如果我说这孩子既不是子枫又不是子尘的呢?许玲珑神色一变,但马上又变了回来,我说了,不管是谁的,都不能留,他们两个挣着认这个孩子,就算不是也是了!迎香!许玲珑叫了一声。

丫鬟迎香马上从提篮里取出一碗堕胎药,端着走了过去。

我说过,我不会喝!音红袖淡淡的说了句。

你不喝,那就叫迎香喂你!说着,对迎香使了个眼色,迎香又对着同来的另一个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鬓见状,一个健步上前,在音红袖身前点了两下。

音红袖被封了穴位,她没想到,许玲珑身边的丫鬟也会武功,她惊恐地盯着那个离她越来越近的碗。

她要喊人,张开口才发现,哑穴也被封了,就在这张口的瞬间司,那黑糊糊的药什就借势灌到了她嘴里。

每灌一口,后面的丫鬓就在她背上拍一下,让她将喉中的药顺下去。

音红袖痛苦地闭上了眼,任那药汁一口一口的灌,任那背后一下一下的拍打。

眼泪,如泉水汩汩。

孩子,娘留不住你了!云箫,我们,彻底结束了!连最后的维系,都投有了!药碗,空可见底。

穴道解开了,她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留着泪。

许玲珑垂了垂眼帘,神色怔了怔,对不起,我无意伤害你,只是不能要这个孩子!一个女人,没有爱情,就要用一切方法保有她的地位,也许,许多女人都如此!看了看音红袖,许玲珑对躲在门外的秋霜道:好好伺候着!说完,带着丫鬟,快步的离开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坚不可摧是意志音红袖躺在床上,感觉着体内的生命慢慢的流逝。

她很痛,痛的脸色发白,她很想哭,却没了一滴眼泪。

姑娘,姑娘,你流血了,姑娘!秋霜哆哆嗦嗦地推着她,可是,音红袖纹丝不动,只一双木然的大眼,空洞的睁着。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秋霜吓得叫了起来,二少爷,二少爷——一着急,她忘了莫子尘并不在府上。

啪的一声,秋霜被封了穴道,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一道黑影闪进,是魑,他看了眼音红袖,满脸的震惊,急忙封了穴位为她止血,而后,又快速到院中放了枚信号弹,希望谷主和鬼医能快点赶回来。

此时的莫子尘,正在玄岩洞外,他与鬼手一路跟踪那女人到此。

盯着那个在石门前寻找开口的女人,他的眼里是挡也挡不住的愤恨,脸上的寒意,如结了万年的寒冰般的凌厉。

这个女人正是莫老夫人——江绿乔。

江绿乔在门前呆了有一刻钟,找不到开口,又怕被人发现,便匆匆离开。

看来,连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打开这道门。

鬼手摇了摇头。

莫子尘的眉头皱得很深,如果她也打不开,那么我娘去了哪里?他一直不相信娘亲的死去,因为那下葬的石棺是空的,他一直以为,是这个女人将他的娘亲关了起来,但现在看来,好似没那么简单。

这道门好生奇怪,内力震不开,又不见有什么机关,子尘,你娘还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鬼手双手还胸,看着那道门,琢磨着。

莫子尘叹了一声,可惜,也躲不过那个‘情’字!子尘,你看!鬼手突然叫了一声。

二人看向天空,那是魑的信号。

对视一眼,飞速的向回奔。

满床的鲜血,湿了他的锦被,刺痛着他的眼。

刚要上前,被鬼手一把拦下,交给我,她不会有事!鬼手搭了她的脉,立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喂她服下。

鬼手低头看了一眼软倒在一旁的秋霜,给她解了穴,怎会回事,她怎么会喝了堕胎药?莫子尘一愣,堕胎药?秋霜看了眼脸色骇人的莫子尘,吓得眼泪掉了出来,哆嗦着就是说不出话。

我自己喝的!床上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声响。

这次,连鬼手也怔住了。

去打些水来,给姑娘净身。

鬼手吩咐。

是,是!秋霜左摇右晃的跑了出去。

鬼手向莫子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她没事,休息两日就会好的,我们出去。

四个暗卫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谁来过?莫子尘厉声问道。

回谷主,是大夫人。

魑回答。

大嫂?那药是她拿来的?这一一属下不知。

他们确实不知,莫子尘不许他们靠近音红袖,只得远处保护,当时看到许玲珑进去,由于莫子尘从不阻拦许玲珑出入,所以他们也投太在意,也就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听到了秋霜的喊叫,他们才赶了过来。

属下办事不利,甘愿受罚!又是四人齐声道。

下去吧,与你们无关!鬼手挥了一下手。

四人看了眼莫子尘,见他默认,忙道:谢谷主.之后,闪身消失。

小红说是自己喝的,你就当她是自己喝的好了!鬼手伸了个懒腰,换上一副痞样,我说你们家的人,还真是喜欢折腾,尤其那两个老的,好像真的以为你觊觎他们的家业!莫子尘没说话,事情己经再明白不过。

秋霜己经为音红袖净了身子,只是,她没有衣裳给音红袖穿,下人的衣裳她又下敢给音红袖穿,怕惹莫子尘不高兴。

莫子尘回到房间,就看见秋霜在那打转。

哟,小秋霜,你这转来转去的是干嘛?鬼手坐在窗台上,对着秋霜笑。

秋霜一回头,看到莫子尘,连忙道:二少爷,姑娘的衣裳都脏了,可是,可是秋霜没有衣裳给姑娘换。

莫子尘看了眼床上盖得严严实实的音红袖,扔出两锭银子,去买!秋霜拿了银子就上街去了。

鬼手嘴里刁了一根草,啧啧,莫家二少爷的绝尘居里,终于有女人的衣服了!莫子尘在桌前坐了下来,两日便可恢复吗?鬼手摇头叹了口气,唉,说话跨度总是这么大,也就我这么聪明的人,能反应过来。

莫子尘唇角一勾,我发现,你现在废话是越来越多了。

我这叫‘巧嘴灿舌’! 鬼手笑嘻嘻地道:我把那么珍贵的‘聚灵丹’,都给她吃了,你说两日够不够她恢复的!莫子尘眉心松了松,总要听到鬼手亲口说,他才放心。

小红,我知道你睡不着,说说话儿吧,我怕你会闷得想不开!莫子尘瞪了他一眼,不要吵她!不吵她,那你为什么不走,还不是怕她想不开!鬼手一针见血。

我不会的!床上的人儿睫毛动了动,人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什么样的痛苦她没尝过,什么样的抛弃她没经历过,什么样的打击她没承受过!没了父母,她依然可以好好的活着,穿越时空,她一样可以过的有声有色,她怎么会傻到想不开?两个男人呆住了,知道她是坚强的,没想到,竟可以如此的坚强!遭了抛弃的女人,会做什么?没了孩子的女人,会做什么?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杀!他们怎能想到,她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女人,她,是二十一世纪的音红袖!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路有你踏歌行无风的夜里,总是有人不肯入睡。

床上,两个和衣而拥的人,各有心事。

怎么还不睡?莫子尘轻声问,揽着她腰的手,松了松。

音红袖背对着他,慢慢睁开眼,你不也是?在想什么?想离开这里。

好,明天就离开。

音红袖愣了愣,长长的睫羽闪了两下,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

他知道,如果知道孩子没了,江绿乔那个女人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为难她,其实,他方才也在与她想着同一个问题。

明日,带你去一个幽静的地方,适合疗养,也适合调整心情,最重要的是,有鬼手在,你会恢复的很快。

他在背后,揉了揉她的秀发,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他的手顿了一下,自然是没料到她会如此乖巧的同意。

她会同意,是因为她真的想去个安静的地方,还有,她想有人陪着,她不想一个人,人,越孤独,便会越无助!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时而做着噩梦,莫子尘则小心的诱哄着她睡觉,所以,这一夜,他也睡得不好。

第二日,许玲珑理所当然的是以关怀的名义来看她,然后好把音红袖流产这件事,告诉莫老爷,但在她来之前,莫子尘就带着音红袖离开了绝尘居。

马车行驶得很慢,是出于音红袖身子弱的原因。

坐车的,是莫子尘与音红袖,驱车的,是鬼手。

唉,为什么坐车的是你们,赶车的是我,我天下第一圣手,居然成了车夫了,不公平,我抗议,我抗议!外面的一声鬼叫,惊醒了马车里面睡着了的两人。

鬼手倏地掀开车帘,把头伸了进来,我抗议!他那一脸愤然滑稽,让音红袖忍不住笑了笑。

呀,子尘你快看,小红笑了,我好像好久投见到小红笑了,你看我这‘抗议’,的效果多好! 鬼手吊儿郎当地道。

音红袖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抗议无效!她的声音仍很虚弱,但却没了之前的空洞与木然,这让莫子尘高兴了那么一下,他嘴角斜着向上一拉,好整以暇地看着鬼手。

鬼手耷拉着脑袋准备退出去,却夹然又抬起头来,小红,你唱歌儿吧,唱个歌儿解解闷儿。

她这么虚弱怎么唱,莫子尘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鬼手视若无睹,你上次唱的那曲儿,叫什么来着,就是这么唱的——他说着唱了两句: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 唱完,他继续道:就这个,叫什么,上次你还牙妙昌完就睡着了!音红袖微微一笑,叫《一路上有你》!一路上有你!这名字好!小红,再唱一遍!莫子尘对着他挥了一掌,出去驾车!鬼手急忙招架,也一掌挥了过去,不去,要去你去!两个人对了几招,鬼手一把抓住莫子尘的手,要不这样,我唱给你们听。

莫子尘翻了个白眼,不听!音红袖被他们的举止给逗乐了,好了,不要打了,我说个谜你们猜!鬼手一听,立马松手,凑了过去,快说快说!说完了,你要回去好好驾车!要是不给他找点事做,怕他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

好,好,你快说!鬼手那样子,就像个顽皮的孩子。

音红袖稍稍起了身,舒了口气,听好了!一共三个谜,猜好了,一起回答我.第一个:从前有个婆婆整日喋喋不休,可她有一个月说话最少,是哪一个月?第二个:什么人生来就称王?第三个:有一个人,他是你父母生的,但他却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他是谁?音红袖说完,看了眼莫子尘,却见他正在忍着笑,她狐疑地眨了下眼睛,转过头来,见鬼手一脸挫败。

我,我的谜题很难么?小红,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呀,出这么简单的题目!什么?简单?音红袖又看了眼莫子尘,他这回笑了出来,对她点了下头。

看莫子尘这表情,就是说,他也猜出来了。

那你说说,这答案是什么?她的声音依旧微小。

鬼手索性将马车帘挑到车顶,坐在了车门处,一边远远的甩着鞭子,一边自信满满地开口,第一题,答案是二月;第二题,答案是姓王的人;第三题,答案是自己!音红袖看了他半天,低下头,轻轻笑了起来,不该给你出三岁孩子的题目,该出五岁的!哈哈!莫子尘朗声大笑,还是出六岁的好,五岁的,怕也难不住他!哎呀,你这个没良心的,跟着小红一起戏弄我!这车我不驾了!说着,就坐到了车里,手一甩,把鞭子给扔了。

音红袖正要安慰下鬼手,就见马车进了一片竹林,登时,沁凉清爽的墨竹香,由四面八方聚拢来,让她心神一荡。

身边的莫子尘向前一跃,下了马车,在车前,对着她伸出手,到了!到了?原来是到了,难怪鬼手说不驾车了,原来是到了地方。

她当然知道,鬼手虽然没说一句劝慰她的话,但这一路上嘻嘻哈哈,也是想让她能开心起来,他其实,真的是个不错的人!不管心里究竟有多么痛苦,不管身边这两个人是否真心待她,但至少,她能感觉到被人关心,她能感觉到那么一些的温暖!即使,是勉强,也要笑着!因为,只有微笑,才能减淡痛苦!怎么了?莫子尘见她愣愣的盯着自己,担心地道。

呃,没,没什么!说着,将自己的一只手,交到他手里。

莫子尘轻轻一带,她便下了车,只是,不是落地,而是落在了他怀里。

地上湿气太重!这是他的理由,音红袖没拒绝。

第二百一十四章 空中楼阁丝竹香等等!她突然出声阻止他继续行走,我想看看!莫子尘停下脚步,转身换了个方向,以给她一个正面的视角。

一片挺翠素姿的竹海,依天靠山,云雾缭绕中,静谧有如天上人间,一个由竹子制成的小屋,凌驾于半空,小屋的四角由木桩支撑,没有台阶,牙受有梯子,不懂轻功之人,是上不去的。

音红袖感受着由土而生的竹叶香,不觉想起了《我的空中楼阁》,山如眉黛,小屋恰似眉梢的痣一点。

无需养鸟,每日有鸟语盈耳。

无需挂画,门外有幅巨画——名叫自然。

莫子尘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她似乎很喜欢这里。

小红好像对我这里很满意!鬼手一脸的得意,用手摸着下巴。

竹林仙境!她毫不吝音自己的赞赏。

可是,抬头看到小屋上方那块匾额上的笔迹时,却蹙整了下眉,‘竹园’,不好!鬼手错愕了一下,怎么个不好法?他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很雅致呢!音红袖叹了口气,过于平庸,雅则雅以,却少了脱俗的灵气,于这幅天上人间般的优美画卷,是一个败笔。

头顶传来莫子尘低低的笑,‘他这么个庸俗的人,能取出什么具有灵性的名字!音红袖将视线 从竹屋移到莫子尘脸上,看见他的笑,她也笑了起来。

鬼手老大不乐意地哼了一声,以前是谁说这名起的好的,怎的今日小红来了,我这‘竹园’就变得庸俗了? 莫子尘侧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音红袖又是一笑,这两个人,在一起还真是绝配!我看,不如叫‘空中楼阁’!她轻声说道。

莫子尘眼睛一亮,好名字!马上改过来!他这句话是说给鬼手听的。

鬼手一听大叫,喂,好歹那也是我亲自取、亲手写的,你说改就给改?唇角斜斜向上一滑,足尖点地,向上跃起,抱着音红袖飞身进了竹屋,他的声音飘在空中,给你一个时辰,否则我就亲自动手!他要动手还不把这房子给拆了!鬼手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抬头看看那快匾额,半晌,喃喃自语,空中楼阁,空中楼阁,的确比竹园要更有灵气!竹屋内,有一间内室、一间外室、一间厨房,里面的摆设,高雅洁然,上挑的飘窗,窗口淡黄的纱帘在风中细细的摇摆,一会儿垂落,一会儿飞扬,大有乘风而去的架式,内室与外室之间,是一道镂空的墙,空格里摆放着素雅的青花瓷,透过缝隙,隐约可见内室里一张淡蓝色的雕花大床,挂着同样是淡蓝色的床慢,外室靠窗的书案上,砚台压着一叠厚厚的宣纸,白色的一角,风中微微向上卷起,屋内每隔几处,就会有一个小小的汉白玉薰香炉,袅袅细烟自炉嘴儿飘出,深吸一口,立时一股暖流于四肢问游走。

音红袖有一种错觉,这里面应该住着一位与世无争、云淡风清的雅公子。

粉蚂蚱,如果不是你亲口说这竹屋是你的,我怎也不会相信!她看了眼刚刚跳上来的鬼手。

小红都有力气叫我粉蚂蚱了,看来恢复得不错嘛!他这一开口,就破坏了这高雅的气氛,音红袖连着叹气摇头。

转而对着莫子尘道,放我下来吧,我可以的!莫子尘犹豫了一下,其实他想直接将她放到床上,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她需要休息。

鬼手向前一个漂亮的旋身,坐在了椅子上,跷起二郎腿,放心吧,我这屋子的薰香都是特制的,可以防潮御寒,还有,她吃的可是我的‘聚灵丹’, ‘聚灵丹’啊,我自己病了都舍不得吃!莫子尘将音红袖轻轻放下。

音红袖双脚落了地,只觉一阵绵软传来,低头一看,脚下铺的都是上好的墨绿色绒毯。

鬼手见她怔愣,又得意地笑了起来,这绒毯也是御寒的,不管外面是否阴潮,我这屋子可是温暖如春的,怎么样,小红,我这里比他的绝尘居要强的多吧!音红袖咬了下唇,偏头思索了一会儿,屋子嘛,确实比那儿好,但是,这主人——你觉得我不如他?鬼手皱着脸,看似不悦的样子。

音红袖左右看看,半斤八两!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像卖菜的!鬼手掏了掏耳朵,不过,小红的意思,就是说,我比他强了,嘿嘿!音红袖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是呀,是呀,比罗嗦谁也比不过你!哎呀,小红,你居然嫌弃我,你嫌弃我是不是?鬼手夸张地捂着心口,我连‘聚灵丹,都给你了,那可是疗伤圣药啊,我的心,唉,我的心——你的心被我伤了,很痛是不是,我去睡觉了,你继续伤心吧,什么时侯痛的要死了跟我说一声,我再送你一程!她隐着嘴角的笑意,向内室走了进去。

你就这么狠心!是啊,你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吗?音红袖躺在鬼手的大床上,懒懒的回他。

这家伙还真是会享受,这床又软又舒服,大小跟现代的双人床差不多,尤其是这蓝色,让音红袖的心顿时觉得开阔了起来,记得有这样一句话:蓝色是这个世上最宽容的颜色,因为这世上最大的两样东西,天空和侮洋,都是蓝色的。

外室传来莫子尘的讥笑声,己经过了两刻了,你的牌匾是要自己换,还是我来给你换?接着,是鬼手状似可怜的声音,我这是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人走进内室,她没睁眼,但知道是莫子尘。

他在床边坐下,可是喜欢这里?她嘴角挂了个浅笑,将头向被子里埋了埋,嗯,这里真美!再美又怎及得上你?她蓦然睁开眼睛,莞尔道:这里那么清雅高洁,我反倒觉得自己这一身碍眼的红,破坏了景致。

怎么会?她的红,就是这里最亮丽的一点!对了,为什么秋霜买来的衣服都是红色的?她记起秋霜给她拿来的五套衣裙,虽然款式不同,但却都是红色系,浅红、朱红、深红、大红、玫瑰红,有着浅浅的区分,而又都是红色,虽然她喜欢红色,但是,还没有穿过这么多种不同的红色。

是我叫她买的!因为我喜欢你穿红色,那么激烈、热情、充满活力,那么坚韧不屈,我喜欢!相比那些无病呻吟的娇弱女子,我更喜欢顽强如你,永远充满希望,永不放弃!微风吹动床上的纱缓,拂在莫子尘的脸上,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表情,一个永不放弃的表情,才发现,原来他们不止同样孤独,而且,会同样的——永不放弃!第二百一十五章 夕阳斜照美画卷微风吹起淡黄色的窗帘,露出窗口处坐着的两个人儿,斜下的夕阳羞红了脸,躲躲闪闪地照射进来,在轻风的指引下,忽而左,忽而右。

男子身着淡蓝色丝绸长衫,袖口镶嵌银色的亮边,额前几缕青丝凌乱地飘荡,妩媚而张扬,妖烧的凤眼里,充盈着水样的柔情,略厚而性感的唇,微微开启,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瘦削而好看的脸,细致如玉,男子低眸看着女子手里的动作,好似在等恃什么,俊逸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如画般完美,浑然而天成!女子穿着浅红色的罗裙,缀着金色的碎花,长发简单随意的挽起一缕,只斜插着一根竹制的发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顾盼流波,长而卷的睫毛,如羽翼般忽闪着,粉红娇嫩的小嘴儿挂着俏皮的笑,小而饱满的瓜子脸,积了水样的晶莹,女子专注地盯着手里的东西,小手不停地来回穿梭。

多么美的画卷啊!就连夕阳都羞愧的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可是,就是有个身穿粉色丝袍,围着蓝色围裙,手拿锅铲的人,很不适时宜地闯入这幅唯美的画面。

已经是第三天了,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们都在那里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地谈天说地,就他这个可怜虫在厨房里跟一堆萝卜白菜大作战,不止这样,晚上还霸占了他的床,让他睡外室的地板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一个莫子尘跟他抢地方,他真是引狼入室啊!引狼入室这四个字,已不知被鬼手念了多少遍,那两个人起初还有点反应,后来干脆就当做没听见。

以往这个时候,他都能听到从外室飘到厨房的说话声,今日倒是安静得很,他一时好奇,就凑了过来。

鬼手盯着音红袖手里的一堆草,问道:小红,你在做什么?做个礼物送给你,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啊!音红袖小声地回答,继续手里的活计。

小红,没想到,你心里想着我!他一脸感动,说着就上去拉音红袖的手,手是拉到了,不过是莫子尘的。

好了!音红袖愉悦地说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递到莫子尘眼前,你说,像不像?莫子尘将手从鬼手手里抽出来,思索了一下,颜色不像!音红袖也思索了一下,可是没有粉色的颜料啊,就先凑合吧!莫子尘将手放到唇边,肩膀抖动了几下,他在忍着笑。

音红袖双手碰着那个刚编好的东西,粉蚂蚱蚌,送你的!鬼手拿起那个草编的玩意儿,左右翻着看,这是什么?蚂蚱!鬼手愣了片刻,突然明白了过来,满脸黑线,你,你们——我饿了,粉蚂蚱,饭好了没阿?她适时地转移着话题。

鬼手哼了一声,又握着锅铲走进了厨房,可是,刚走到厨房门的时候,他就笑了,并将那草蚂蚱收进了怀里他会不会真的生气了!音红袖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有点担心。

放心,他不会的,相反,还很高兴!莫子尘漫不经心地道。

高兴?我明明看到他很生气,其实,我是真的想送个礼物给他!她觉得这个玩笑是不是开过火了。

不高兴,他走到门口的时侯,干嘛笑,又做什么把那草蚂蚱收进怀里?方才,他可是都看到了,其实鬼手早就不排斥她了,否则,也不会喂她吃下聚灵丹,更不会带她来竹林。

音红袖对着厨房的门口浅浅的笑,其实我很喜欢他,就像邻家的弟弟一样,会逗你开心,会用最好的方式去安慰人。

弟弟?他要大你好几岁!大几岁?她侧着头问。

莫子尘看着她红润的面颊,含水的大眼,心里像被什么敲了一下,砰的跳起,我还不知道你几岁!二十一了,在你们这里,已经很老了是不是?可是在我们那里,依旧是父母面前撒娇的孩子!她甜甜一笑。

比我年轻!他调侃,接着道:鬼手与我同年。

他也二十四了吗?看起来好像十四岁,整日跳来跳去的。

其实童心未泯,又何尝不是好事? 莫子尘看着她的笑颜,忽然用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你喜欢他,那么,我呢?你喜欢吗? 她错愕地眨了下眼睛,想起这几日来,他们一直和平相处,他夹变的温情,她竟然没觉得有何不妥,好像是很自然就变得这样,只是,她喜欢吗,喜欢吗?好像是不吧!她喜欢鬼手,因为觉得他像弟弟,那么莫子尘呢,觉得他像什么?她不知道!妖媚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你就那么喜欢上官云箫,心里一点都没有我的位置?又或者,你喜欢大哥?上官云箫!原来,人麻木了,心麻木了,再听到这个令人麻木的名字,竟没那么痛了!对他的信任,是从何时开始削减的?也许就在那个他们约定的日子,也许就在那个他没役来赴约的日子,其实,真的是那一刻吧!她牵了个苦笑,莫子尘,你当我有几颗心,谁都喜欢?当爱则爱,不当爱则爱,能爱则爱,不能爱就放手,我有我的原则,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绝不强求!他默默的听着,手指摩要着她小巧的下领,可我不一样,我想要的,我就要得到!可是我上次,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我竟放任他带你走,可惜,这个唯一的机会他没抓住,便再也不会有机会,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要把你留在我身边,绝不放手,因为,你是我的,我会让你爱上我,一定!唇,猛然贴住她的,不给她任何辩驳的机会。

俯身将她压在窗口,阻止她的挣扎。

她的长发,飘散在窗外,随风而舞,迷乱着他的心,蛊惑着他的神。

吻,如云,如雨,缠绵,留恋,将他的爱,由舌尖,传递开来……第二百一十六章 惊天密闻藏血玉夜,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到人的呼吸声。

她从袖里取出血玉,冰凉,泛着淡淡的荧光,黑夜里依稀可见圆形的轮廓。

莫子尘,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对她,是喜欢还是爱,是爱还是占有?她永远琢磨不透!她也无心去琢磨,因为,一路征程,她己失去了爱的能力!终归是,情字迷人亦伤人!……鼻间好痒,她皱着眉,伸手揉了揉。

小红,起床了,起床了!鬼手拿着一根草,在音红袖的脸上扫来扫去。

音红袖翻了个身,喃喃道:太阳还没出来!她一直没有早起的习惯。

鬼手跳到床的另一面,继续对着她的脸骚扰, 太阳哪有你这么懒,早爬起来温暖人间了!音红袖将身子又翻了回去,你这只蚂蚱真讨厌!当然,鬼手也随着她跳回了床的另一侧,好心叫你起床,还说我讨厌!倏地睁开眼睛,对上鬼手笑嘻嘻的粉脸,到现今为止,她还没有仔细的打量过鬼手,这个人的容貌身材,若要她评价,也是属于祸水一类。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也可谓生得风流韵致,少了男人的阳刚,多了女子的柔美,或者说,他本就长得像个女子。

鬼手眨着眼睛对她放电,小红,你是被我迷住了么?音红袖瞪了他一眼,未经允许,你怎么能随便进别人房间!这是我的房间好不好!现在是我的!因为是和衣而睡,所以她直接起了身,简单的洗漱后,便出去用了早饭。

饭后。

今日我与鬼手有事要办,你就在这里好生歇着。

莫子尘说着,对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声落,立时跳进四个黑影,魑魅魍魉见过谷主!莫子尘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秀发,他们四个负责保护你,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对他们吩咐,但是如果你不见了,他们也就会消失。

音红袖一愣,继而讽笑,莫子尘,你是想让他们保护我还是看着我,恐怕是后者!唇角向上扬,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手一挥,四个暗卫就跳下了竹屋,不知消失在了哪里。

子尘,我们走吧!鬼手站起身,正经地道。

莫子尘点点头,又看了她一眼,就准备出竹屋。

等等!她急忙出声。

莫子尘忽觉一阵欣喜,舍不得我走?鬼手笑了一下,我去外面等你。

说着,就跳了下去。

音红袖忽略掉他的那个高兴的表情,从袖里取出血玉,这个,还你!你——他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凤目带着危险地眯了起来,我说了,送出的东西,不会收回!多久役见到他这样的眼神了?她骇然地缩了缩手,却又强做镇定,朝他走了过去。

执起他的手,将血玉交到他的掌心,送给别的女人!托着血玉的手紧紧接起,他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跳动的火光中,她清楚地看到了她自己。

胸前被他用力推了一下,她猛地背靠上墙面,突然的撞击,让她的背部一阵酸疼,还未站定,就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过来,她抬头,对上莫子尘着火的眸子。

他两手贴在墙上,支在她耳侧,俯下身,他的唇渐渐下移,来到她的唇前,却停住没有吻上,他灼热的气息,透过那微小的缝隙,由他的唇传递到她的唇。

送给别的女人,嗯?他压低着嗓音,有着隐忍的怒意。

若说方才的气息是传递,那么此刻,就是喷发,惹得她霍地闭上了眼睛。

半晌,才缓缓睁开,喉中艰难地咽了一口,她强做镇定地道:是!其实,她的心跳得很厉害,一下一下咚咚有力,她怕他燃着怒火的眼神,怕那眼神里蕴含的莫名的东西。

咔的一个声响,从她的左耳边传来,两人同时朝发出响动的方向望去。

莫子尘缓缓地将右手掌心脱离墙面,那血玉就顺着墙壁滑了下来,只是,己经断成三节。

两人都怔愣住了。

但,她怔愣的不是血玉的断裂,而是,莫子尘泛红的眼睛!那泛红的眼里,是什么?是泪,是泪在眼眶里打转!这玉,对他,该有多么重要!音红袖完全懵了。

她看着他,他只是静静地盯着那碎裂的三段,泪投有掉下来,却也没有收回去。

她俯下身,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那三段拾起,在掌心,拼回原来的形状,可以还原吗?可以还原吗?她心里颤抖地想。

猛地,手腕被他抓住,用力向上提,她也跟着站起身,却砰的将头撞上他的胸膛,一时头晕目眩起来。

莫子尘没有松手,反倒是越来越用力,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掌心那三段血玉。

音红袖用另一只手按了按头,眨了下眼睛,等等,她手心的血玉——那中间的一段,怎么那么像一把钥匙?莫子尘,它——她指着中间的那段,它好像一把钥匙!她的话,让莫子尘浑身一震,他拿起中间的那一段,眼眸渐渐发亮,直到,流光溢彩!钥匙?钥匙?对,这就是钥匙!他忽然一把紧揽过她的腰,对着她的唇就吻了过去。

这吻里,她尝到了他的甜蜜,尝到了他的兴奋,尝到了他的激动。

放开她嫣红的檀口,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嘴角挂着大大的笑容,你真是我的贵人!说完,抱着她,猛然跃下竹屋,跳上屋下早己准备好的马背。

鬼手看着落下的两人,诧异地道:你要带着她?没错!驾——一声吆喝,跨下骏马飞一样的向前奔驰。

鬼手愣了片刻,何以子尘会这样高兴?来不及多想,赶紧跟了上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暗藏天机玄岩洞音红袖侧身坐在马背上,被颠得东倒西歪,若不是他用手圈着,怕是早就摔了下去。

莫子尘,你慢点儿,慢——咳咳——马蹄扬起的狂抄,随着她的说话,卷进口里,呛得她咳嗽起来。

他骤然一拉缓绳,将马勒住,伸手托起她的后脑,用舌尖去描绘她唇的轮廓。

音红袖还在咳嗽,他趁机将舌探进,逗弄她的小舌,并搅走她口里的尘沙。

她本就咳嗽,又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本能地用手推拒。

感觉到她的反抗,他将唇移开,出奇地没有硬来,也没有生气,只是高兴地笑看着她,仿佛,她是他获得的一块至宝,他完全沉浸在获得的欣喜里。

刚刚追上的鬼手,在看到方才的画面时,马上退后十步,用手捂住眼睛,口中不停地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莫子尘用眼角余光瞥了眼鬼手,明明就在掀着指缝偷看,还装什么圣人!音红袖大口的喘着气,本来想怒斥他,一路颠簸再加上被强吻,现在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他并没有将她的身子扳正的打算,因为侧着身子,她更容易将他抱紧。

唇角一勾,莫子尘将她的双手环在自己腰侧,在她耳边轻声道:抱紧了,我们要快点儿赶路。

策马飞驰!如他所愿,她的确抱得很紧,她能感到马儿一直在盘旋向上,他们似是在山间行走,那么松手的结果,可想而知,所以,她不止抱得紧,整个人都钻到了他怀里。

莫子尘一边打马,一边用左手小心的护着她。

一路疾行,约莫有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地点。

音红袖这厢被颠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直到双脚着了地,还一直重心不稳。

这是什么地方?不稳归不稳,可是她的眼睛还是能观察环境。

玄岩洞!莫子尘回答。

子尘,你方才怎么了?疯了似的往这儿赶!鬼手,你看——他说着亮出手中的红色钥匙,这是血玉断裂出来的钥匙,我想,只有它才能打开玄岩洞!血玉?你是说你娘的那块血玉?你不是给了小红吗?鬼手疑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

原来这血玉是莫子尘的娘亲给他的,难怪他会那么的在乎,她那时真的看到了他眼里的泪。

我娘将血玉给我的时候,对我说,她藏了个天大的秘密在里面,她说,只要我活着,就要守住这块玉,如果哪一天守不住,就将它毁了,毁的粉碎!今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将它毁的粉碎,因为它藏了一把钥匙,只有刚刚好的力道,才可以打开血玉,取出这把钥匙,少一分不行,多一分则碎,所以,我说你是我的贵人!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将头转向音红袖,眼底都是笑意。

怪不得你这么反常.鬼手笑道,继而又眉头一皱,可是,这门上并没有匙孔,难道说,这玄岩洞是假的不成?他的话,让莫子尘脸上的笑容减淡,沉默了一会儿,道:再找找看!说着,两个男人便开始在洞门前上下打量摸索。

音红袖也在注意这石门,不知道这里面藏了什么玄机,看样子,是跟莫子尘的娘亲有关!她的目光由下向上,在石门上方的岩壁上,大慨三尺距离的地方,有一个突起。

这个突起,怎么让她觉得那么熟悉?像什么?像什么?她觉得在哪里见过!一个激灵,她想起来了,那东西,不就是二十一世纪防盗门上的防盗锁么?莫子尘,莫子尘!她急忙叫他。

怎么了?正在上下寻找匙孔的他,停了下来。

她伸手指向石门上方,那里,你看到没有,那里有一个突起。

那里我们早就研究过了,不是什么机关.说话的是鬼手。

那当然不是机关!那是防盗锁!她真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古人这么厉害,二十一世纪的东西都可以制造出来。

莫子尘,抱我.盯着那个防盗锁,她干脆地说道。

小红,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个她这句话,不止将莫子尘吓了一跳,也将鬼手吓了一跳。

抱我,快啊!一着急,她自己冲着他跑了过去。

莫子尘凤目闪过一个漂亮的光圈,揽住她跑过来的身子,怎么抱?把我举起来,我要开那道锁!她指着上方,说道。

还以为她方才是说错了话,原来是要看那块突起,莫子尘一笑,手臂稍用力,她就稳稳的坐在了他右侧肩膀上。

这个姿势,这个姿势——音红袖俏脸通红,一时忘了要做什么。

哎呀,我说大白天的,你们——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鬼手一边嚷着,一边转过脸去。

不是要开锁吗?他斜向上瞅她,她脸红的样子,还真是迷人。

呃,哦!急忙收回心神,她专注地看着那道锁。

方才是远看,如今是近看,这不是防盗锁是什么?圆形的旋钮周围,等分的写着阿拉伯数字,旋钮下,那突出的划杆掩盖下的,一定就是匙孔!她记得几种防盗门的开法,索性就都试试。

她先是将旋钮旋转了180 度,试试划杆,不行,拉不开!再试一种,还是不行!第三次,她将旋钮先顺时针旋转,让旋钮上的红色标志对着数字12 ,然后逆时针旋转回来,接着,再顺时针转三下,一拉,划杆嚓的一下被拉开!里面的匙孔,明显的露了出来。

身下的莫子尘身子一疆,真的是匙孔!他原本以为她只是觉着好玩儿,没想到,真的叫她给找到了匙孔!就连回过身来偷看的鬼手,都怔住了!钥匙,莫子尘,钥匙!她又兴奋又紧张,连忙催着。

此时的莫子尘,心情也同她一样,实际上,比她更甚!他将钥匙递给音红袖,她接过,向那个匙孔里面一放,钥匙立马被吸了进去,同时,那道锁又弹回了原状。

三人一惊!第二百一十八章 执手黑暗与君随就在这时,听得轰的一声,面前的石门向上收缩,渐渐的开启。

快放我下来!放下音红袖,二人相识一笑,莫子尘揽着她,一个闪身,进了石门。

刚一进去,光线马上开始变暗,他们一回头,只见石门正在向下闭合,随后赶来的鬼手,身子只进了一半,又不得不被落下的石门给挤了出去。

哐!石门落地,一片漆黑!音红袖急忙伸手去推石门,哪里推得开!怎么办?关上了,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她慌乱的声音在黑幕里传开。

别急,我想这个是入口,在另一端,应该还有个出口。

也对,如果入口就是出口,那这也就算不上什么玄机了!她回转身,朝着莫子尘身边靠拢。

脚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又踩了两下,还有点滑,等等,那东西在动,缠着她的腿在向上爬!啊!莫子尘,莫子尘.她吓得大叫。

怎么了?他急忙过来拉她的手臂。

腿,腿上,腿上有东西.那东西还在爬,还在向上爬!莫子尘伸脚探了探,立时了然,他回手在墙上抠下一粒石子,嗖的一声,对着那东西打了过去。

爬着的东西在向下软,最后又缩在了她脚下,不动了。

她慌忙跳了出来,拉紧他的袖子,是,是什么?蛇!蛇?虚弱地重复了一下,她身子一软,差点虚脱。

莫子尘伸手拦住她的腰,再一带,将她的头贴在他怀里,没事的,我想这蛇,是我娘特意放在这里看守门户的,必是经过训练,如果你不动,它是不会来攻击你的。

我,我怕!是的,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蛇。

别怕,有我在!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探探还有多少,将它们打昏!他的意思是——还有很多?不要,不要扔我一个人在这儿.说出来的话鼻音浓重,拖着哭腔。

他俯首在她耳侧,轻轻拍着她的背,诱哄着,袖儿乖,我怎么能扔下你呢?我去去就回来。

不要!她一把搂住他的腰,一个黑得根本看不见人的地方,满地的蛇,如果留她一个人,还不如将她打晕。

黑暗中,看不见他嘴角向上挑起的弧度。

莫子尘,我不要一个人在这儿等。

声音里有着小小的抽泣。

叫我子尘!他用下巴摩奖着她的脸蛋,叫我子尘,我保证回来接你!嗯?她沉默着,她叫不出来!衣衫带起的风,夹着微不可闻的叹息,飘然远去,适才还紧接衣襟的手,己是空空。

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一股阴湿之气霎时将她围拢,她颤抖着向后靠,靠上了石门,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一时间,只听见石子射出的嗖嗖声,且,越来越远。

她知道,莫子尘越走越远了,她知道,她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霍然,远处的声音消失了。

她惊吓中大喊,莫子尘,莫子尘——没有人回她,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咬着嘴唇,身子颤颤的沿着石门向下滑,她将头埋进膝盖,缩成一团,那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卷土重来,侵袭着她的神志,发出的声音又小又颤抖,子尘,你回来啊!呼的一下,又是衣衫带风的声音,接着,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我说了,不会扔下你的,无论什么时候!她抬起头,看不清他的方向,只得对着黑暗说话,那你方才为什么不出声?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因为你没叫我的名字!声音里,有着戏谑,有着得意。

她有些不悦,不叫你名字,你就不回来了?嗯——你什么时候叫,我就什么时候回来!他好心情地逗弄她。

音红袖用袖口擦了擦脸颊,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他是故意的。

她站起身就向前走,有点生气。

小心脚下!他好心地提醒。

这个提醒的效果还真是不错,她立马就站住不动了,就算那些蛇是昏着的,她也怕,再说,万一有他没打昏的,又不幸被她踩上了,怎么办?莫子尘准确的找到了她的方位,伸手去拉她,这就是听音辨位吧!他本想去拉她的手,但是手是不会发出声音的,所以,他只能在黑暗中搜索,所以,他的手就摸到了她的胸部!你——她赶紧双手护胸。

摸到她的手了,在胸前!他将她的手拉下,大手紧紧的包裹住她的小巧柔夷,他的手微凉,她的手温热,他手心的凉薄向她传递,她手心的暖热向他倾送,两下中和,就是最适宜的温度。

跟着我,慢慢走!他轻声道,语气,是她渐渐习惯的温柔。

两只手,交织在一起,黑暗中,寻找着属于他们的出路!她提心吊胆地向前移着步子,祈祷着不要再踩到蛇,可是——啊——莫子尘——脚底传来柔软的触感,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将她轻轻一带,绕了过去。

啊——又是一个尖叫,因为,她又踩到了。

他忽然邪气一笑,叫一遍我的名字,我就抱着你过去。

你——我——算了,莫子尘和子尘又有什么区别,一个称呼罢了。

子尘——想归想,但真正叫出来,却觉得心跳好快,而且声音听起来,怎么觉得有着羞涩?莫子尘满意地嗯了一声,一把将她横着抱起,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远,隐隐觉得前面开始有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她忽然很兴奋,你看,前面有光,那是不是就是出口的方向?他却役那么高兴,娘亲设置的玄岩洞,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找到出口?不过,就算不是出口,却也有了希望,他加快了脚步,向着那一点点的光奔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齐心相携渡难关前面是一个狭长的通道。

莫子尘一脚刚踏入通道,忽地就有暗箭射了出来,他急忙一跃而起,险险地躲过。

有机关?由于有了些光亮,所以她能看清有个东西飞了出来。

嗯!他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探一下。

说着,将她放下,就朝着通道飞身进去。

嗖、嗖、嗖——暗箭射出的速度一次快过一次,而莫子尘始终没有向前挪动过步子,音红袖紧张得抓紧了衣领,他不要有事才好!在他右侧又有暗箭袭来,小心——她着急地一喊。

莫子尘回头冲她一笑。

啊——别笑,左边——他神色一凛,急忙闪开,并几步退了出去。

这机关好生奇怪,我试了几种方法,都无法不碰触暗箭。

莫子尘说着,视线凝在通道的地上,不知地上的那些小人是何玄机?小人?她怎么没看到?莫子尘将她的身子拉向他那一侧,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地上隐隐约约有一些木质的小人立在那里,说是小人其实也不是小人,只是有一个圆圆的头,下面是一个锥形的身体,她倒觉得有些像小时候玩过的跳棋。

跳棋?她又努力的将身子向前探了探,仔仔细细地看着,只见那些个小人以不规则的方式排列着,地上好像还有方格,每个小人占了一个小方格,小人和小人之间还有方格空着,方格大小好似刚好能容纳人的一只脚,这,这——真的好像跳棋呀!音红袖有些不敢置信地吞了吞口水,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就能过去!子尘,来!她这一声子尘叫得是十分顺口,让旁边的他不觉怔了一下。

她回身眨了眨眼睛,愣着干嘛?抱我过去,我告诉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姑且一试!莫子尘有点迟疑,这样太冒险,还是我一个人去探路,等找到了方法,再回来接你!他可不想她受到一点伤。

可是现在你也找不到方法,那就不如试试我的方法,但是你不带着我,我又怎么告诉你该怎么走呢?他稍一犹豫,想起她能轻松的打开石门,也许她真的懂些机关之术,遂将她抱起,如果真的有暗箭射来,他就给她当挡箭牌好了!准备好了吗?她紧张地问。

他点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用手指着地上离他们最近的小人,现在跨过这个小人,跳到它前面的格子里!他按照她的指示去做,竟然没有暗箭射出来,他低头灼灼地往视着她,好像你的方法可行呢!音红袖也为这个发现有些高兴,但谨慎还是必须的。

好,下一步,跳过左边的这个小人,到它前面的空格,再向右跳,然后每隔一个小人跳一下——由于格子只能容纳一只脚,因此莫子尘此时是单脚着地,一则不敢随意乱动怕触到机关,再加上抱着个人,所有有些吃力。

再跳到左边,连跳三下,再右边——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个长长的通道。

光线渐渐变亮,这里己是比方才通道里更亮了,因为,在两侧的墙壁上,镶有两颗荧光烁烁的夜明珠。

快放我下来!她挣扎着要着地。

他听话地放下,她家忙从怀里掏出帕子,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方才,又紧张又吃力,他脸上扦珠都滴上了她的面庞。

莫子尘微笑地享受着她的服务,直到她把帕子重新放进怀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却不大,怕伤着她。

将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袖儿,你是上天赐给我的么?她帮他打开了玄岩洞,她助他走过了那个难关,这是天意吗?音红袖挥身都不自在,想抽回手又抽不回,只好将脸瞥向一边,不敢去接触他热烈真挚的眼神!可是,目光触及到前方,她竟浑身僵硬,连呼吸甚至都忘了。

感觉到她的变化,他心口一紧,袖儿?子尘,这,这玄岩洞是谁的,或者说,是谁设计的?她直直地盯着前方,愣愣地问道。

是我娘!他娘亲!难道,难道——她不敢去想,有点兴奋,有点害怕,但还是不敢去想!莫子尘顺着她的目光向前看,这里光线比方才足,前方看似是一面墙,墙壁上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突出物,每一个夹出物都是方形,或是正方,或是长方,这些方形突出物之间有着小小的空隙,整面墙上,只有一处地方投有夹出物,这倒不奇怪,奇怪的是,每一个方形的突出物上,居然都画着一幅图画,图画上面还隐约有着画上人物的名字,关羽、曹操… …这游戏叫‘华容道’,只要让曹操成功的从右上角的出口逃出,这面墙应该就能打开!她的言语听来有着激动。

你是说——这些方形图画可以移动?聪明!她用力地点点头,一定是可以的,只是我想一般人应该是移不动它,也许需要内力才行! 这游戏,不单考验人的智力,还考验人的功力!好,我试试,就是通过移动这些个图画,让曹操成功的逃出,对吗?但是移动也是要讲究方法的,我们还要仔细考虑才成!他慎重地嗯了一声,便开始催动内力,果然,那最下方被他推着的图画动了!两个人,开始研究起华容道来。

……袖儿,这步好像走的不对!对的吧!如果这么走的话,前面便无路了!嗯一一好像是!那么退回来,走左边!……子尘,应该让曹操向右走,再将那个小兵拉下来!我觉得不应该向右,那样会不好走!你试一下,我觉得是向右!在莫子尘试验了一番之后,音红袖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那个,是我错了!……半个多时辰后。

莫子尘成劝地将曹操送到了逃生的出口,随之而来的,就是那面墙咣啷啷地向两边收缩,露出另一条通道。

第二百二十章 原来此莫非彼莫方才的推送,耗了他许多内力,音红袖的帕子都被他的汗给氤湿了,只好舍了帕子,用衣袖来代替。

他却不以为意,只是高兴地看着那霍然开朗的通道,脸上雀跃的表情,就如一个孩子般童真,让音红袖失了一会儿的神。

他,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出了好多汗!她问。

他摇摇头,袖儿不想看看前面还有什么机关吗?我己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音红袖莞尔,那走吧.前方的路越来越明亮,两个人,手牵着手,安然无险地过了这个通道。

她拍了拍心口,舒了口气,我以为这个通道还会有埋伏的!我娘还不至于如此为难我吧!你娘要为难的不是你,而是所有试图侵入这里的人!她抬头看他,两人相视一笑。

走吧,看看前面还有什么等着我们!她的心里也有着小小的兴奋,为了那个她想知道的答案。

面前是一道门,门上有十四个圆形凹陷,下四个圆分成两排,每排七个,两排凹陷的第一个圆里,分别有一个大小刚好的圆形石块嵌入,上面还有着文字,第一排的第一个圆上写的是飞字,第二排写的是笑字。

在门的正前方地上,散放着十二个圆形石块,每个石块上面都有一个字,这些石块嵌入地下,也是需要内力移动才成。

看来是要将这些带有字的石头放入门上的凹陷才行!莫子尘思索着道。

嗯,我想也是,我们去看看那些是什么字!她本还有些严肃的脸,在看到地上的石块时,笑了。

子尘,这个我会解!冲他眨了眨眼,看上去有那么点调皮。

莫子尘眼睛亮闪闪的,袖儿是不是跟我娘有什么渊源,怎的她这些玄机在你面前就这么容易被你识破?他查觉到了!音红袖赶紧掩饰性的笑了笑,这个我也想知道,也许是巧合吧!莫子尘也不深究,等着她来解这个字谜。

子尘,你按照我说的顺序放!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她看着莫子尘催动内力摆放石块,心里激起的涟漪越来越大,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莫子尘的娘亲也是穿越来的,另一种就是有一个穿越来的人,帮助他的娘亲设置了这里。

轰的一声,门向下凹陷,让出一条更加明亮的通道来。

莫子尘高兴地回首看她,袖儿,走!她灿然一笑,小跑过去,与他并肩向里面行进。

过了通道,进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咧的一下灯火通明,刺激得音红袖· 陀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睁开。

目光触及之处,只见满墙都是熠熠发光的夜明珠,墙边的架台上有好多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都放满了金银珠宝,音红袖暗暗咋舌。

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及腰高度的案几,整个案几金光灿灿,显然是用金子做的,不只这样,案几上面的笔墨、砚台,全部都是金的。

而这些,还不足明上音红袖震惊,她震惊的是,案几后面那个手执金毛笔、婷婷玉立、粉面含笑、低眉画春的一尊汉白玉女子雕像!好娇媚的一个人啊!那含情带笑的桃花凤眼,像极了莫子尘!子尘,她好美!她不觉的发出赞叹。

他是我娘,这个世上最美的女人!音红袖回头看他,他直直的注视着那尊雕像,迷人的凤眼里满是柔情,又,满是伤痛!因他的悲伤,她的心里也不很舒服,视线拉回到雕像身上,眼角余光一瞥,看到那金砚台下方好像有信封。

她慢慢的走了过去,抬起那金砚台,下面,果然是个信封,确切的说是三个叠加在一起的信封!莫子尘见状,急忙上前,这一定是我娘留下的!他的声音听来异常的激动。

一封信的信封上,写着尘儿收,他咽下喉中的硬咽,颤抖着手,将信打开,音红袖清楚地看到了上面娟秀的笔迹:『尘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己经知道娘己不在人间了,娘真的很舍不得你,但是娘没有办法,娘只能舍了自己的命,才能换得你的命,娘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娘知道,你能进到这里,证明我的小尘儿己经长大了,可惜娘看不到你长大了的模样,我的尘儿一定是个俊美风流的美男子!尘儿啊,娘虽然是武林盟主的女儿,可却没有半点武功,这是娘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那么容易就栽在了江绿乔手里,虽然娘的智慧比她大很多,但是没有武功,还不是任她宰割?最可气的是,你爹竟然和她站在一起,娘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时相信了你爹的鬼话,不过也算他有点良心,知道你是他的亲骨肉,在我交出了宝藏地图之后,他答应会留着你的性命。

交了地图,我知道江绿乔不会放过我,在她的一路追杀下,总算是逃到了玄岩洞,只是受伤太重,我知道我也活不成了,但是他们也别想随便进到这洞中来,这洞中的宝藏,他们也别想轻易的取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娘要尘儿好好学武,将来叱诧武林,纵横江湖,只有这样才守得住我莫家的一切!尘儿要永远记住,你是姓莫,但此莫非彼莫,你姓的,是我莫彤的莫,而不是莫曲彦那个臭男人的莫!娘并不怕死,因为娘知道,人死后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娘会在另外一个世界守护着我的尘儿、爱着我的尘儿,尘儿一定不要让娘失望啊!』莫子尘手里接着那封信,凤目紧紧闭上,音红袖知道,他在遏制他的泪水,他是不能哭的,不能让他的娘亲失望!音红袖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他的伤心看得她心疼,看得她难过!无法想象,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一个根本不顾他死活的父亲,一个想置他于死地的母亲,他需要有一颗多么冷酷的心,才可以抑制住自己的悲愤,这一切,她不敢想!第二百二十一章 同是天外穿来客过了好久吧,她怀里的身躯不再僵硬和颤抖!袖儿,我没事!他安慰性的说道。

从他背后走出来,伸手抚了抚他皱紧的眉,不要难过了,好吗?你娘肯定不希望你这样!我们来看下一封信吧!莫子尘扯了一丝笑,点点头。

第二封信的信封上,写着人渣收!人渣?还有人叫这名字?两人狐疑地将信拆开,那映入眼帘的字,把二人吓了一大跳:『人渣,你好!不管你是谁,是莫曲彦那个混帐男人,还是江绿乔那个卑鄙贱人,或者是某个姑奶奶我不知道的人渣,他妈的你能走到这里,算你幸运!想知道武林盟主的宝藏在哪儿是吗?就在这洞里啊!你慢慢找,找个四、五天的,姑奶奶保证你死翘翘!别对着我的雕像问我宝藏到底在哪,你大爷的,你姑奶奶我都死了,拿什么回答你!莫曲彦你个混蛋,你说姑奶奶我哪点对不住你了,姑奶奶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来到这个世界还没见着几个美男,就嫁给你了,就算我多么不喜欢你,不也给你生了个漂漂亮亮的儿子?你大爷的,你他娘的居然拿自己的亲生儿子来威胁我!一个破宝藏,还没你老婆儿子的命重要?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是不是让狗给吃了!贱人江绿乔,我倒有点儿同情你,本来你和莫曲彦那混蛋青梅竹马的,就为了这子虚乌有的宝藏,让自己的男人娶别人当妻,自己宁愿当妾,你家又不是缺钱花,你说你脑子是不是进过水啊,没进水那就是让驴踢了,没让驴踢那就是秀逗了!好了,写了这么多,我手都酸了,你们不是要找宝藏吗?快去找吧,顺便友情提醒一下,我这洞里什么都有就是役吃的,吃的喝的在姑奶奶我登极乐之前都给消灭光了,哈哈哈(仰头大笑三声)!自求多福吧您哪!』两人看完信,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半晌,突然同时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子尘,你娘,你娘,真是个可爱的女人!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我娘写出来的!对了,你娘也姓莫?莫子尘皱了下眉,我娘本名叫燕无双,她说莫彤是她的化名,她很喜欢别人这样称呼她。

子尘,我们来看第三封信吧!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抽出第三封信,信封上的字让音红袖的脑袋嗡的一下,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一件事,就是——莫子尘的娘,也是穿越来的!信封上写着什么?写着:AboutMe (我的简介)!音红袖拍了下额头,甩了甩头发,眨了眨眼睛,役错,那上面就是英文!莫子尘蹙着眉,指着那信封道:这是什么?音红袖没说话,快速从他手里将信拿过,三下五除二的打开:『Name :莫彤SeX : GirlAge : sefore 穿越22 , Afte 穿越17 , Five 一year 一oldyoung , hahaTimeof:2006 年1 月(Note : Thetimeoftwoworldisnot 同步)Typeof穿:SoulPIaceo 穿:ThehomeofwuLInChiefPersono 穿:ThedaughterofwuLlnchief (原name :燕无双)FavouriteColour : GreenFavourlteFOOd :ChocolateFavouriteDrlnk : COffeeFavouritesport : BadmitonFavourltePerson : My帅帅Belowisthe 正文:话说,thedaylwas 穿越,晴sky万里、万里无cloud 、无cloud有wind 、wind平浪静。

本来嘛,穿越isaveryhappything ,而且穿到thewulinChief \' sdaughter 身上,又young 又beautlful ,还有个叱诧windandcloud 的dad , it\'s verygood ! 丫的,千算万算没想到,this 燕无双weremarrled , alsopregnant ! NND ,想我大好青春,soburied ,还没跟manmakelove ,就have了baby ,不甘啊不甘!Aboutmy名义上的husband , I 一点儿也8like , thoughhe 长得还8 错,butl 就是8like ,反正,heisalso8likeme 。

而且,江绿乔isabig醋缸,我看她比我还像个大老婆!Myfavoriteoneismyson ,长的又white又嫩的,很lovely滴说,虽然8是me亲自怀上的,but是me亲自生的,so , heismyson!The 燕无双,虽然生在WuLinFamily , but8会一点儿武功,Thisletme 很不爽,不像江湖sondaughter ,倒是个文静贤淑的大家闺秀,可惜了这张妖媚迷人、颠倒众生的face ,if我能earlie 穿来就好了,唉,撕heat裂肺、撕heat裂肺的regreting!燕无双对莫曲彦(也就是myhusband )issodiedheart 塌地,she 一心like 着莫曲彦,也难怪,少女思spring 的时候,once 不小心掉到river 哩,被游历归来玉树临风、翩翩俊朗的莫曲彦给save 了,从此,对he 的love 就一发不可收拾,he 也是不含糊,直接就say对her 一见钟情等等恶心吧啦的words ,咱那个Wuli nChief 的老爹可是乐见其成,veryhappy地就把daughte 给嫁了 , l 倒是怀疑that次掉rive哩是不是he 故意desigh 的.Infact , before 莫曲彦knewher , he 就have了青梅竹house 的江绿乔,twopeoplelike 胶like漆的,why 一下子like 上燕无双呢?so , l 断定have 阴谋!Theresult,就是have 阴谋!Throughl 多方侦查,lfoundabigsecret , 原来WulinChiefhave 个treasure , everyoneintl 湖都想catch 之。

But , ontheonehand ,不敢大张旗鼓的catch ,毕竟与WulinChief作对就是与WuLin作对,somanypeople 也就是做做白日dream , ontheotherhand , nooneknowthetreasure 是真是假,andnooneknowwhereitis,追逐treasure \' spicture 就成了WuLin 中的热门thing 。

我说that江绿乔怎么有thing没thing的来跟我套words ,beginl 还纳闷儿,thisPerson评常对me 都不怎么搭理,怎么每次说到什么picture就对megood 的不得了,原来打的主意在here ! Later , Mywulinchief佬爹挂掉了,betore临终gavemeakeyandapicture 。

Fanilly , ona 月black风high 的night , Ifound了那个havetreasure 的玄岩洞,butthis 洞内的机关也太bad 了点儿吧,so, IfoundwulinChief佬爹配给me 的天下第一帅的贴身Bodyguard ,用me的智慧加上my帅帅的功力,成功change了here ,那把badkey也被me 毁了,重新make 了one , hiddeninblood 玉,haha ,姑娘me真是厉害呀,这下看you 怎么comein!顺便say 一下my 帅帅,长相嘛,自然是帅到了人神共愤(别说我情人eye 里出西施,我说的是truth ) ,就是不怎么likespeak ,不speak也ok啊,很cool!Infact , weare 天造地设的一对儿,if能早点儿穿来,铁定一foot将莫曲彦kiCk下黄浦river ,可怜的me , see 帅帅everyday ,只能see不能eat ,痛苦啊痛苦!虽然we 生不能together ,butbeforedied ,帅帅一直都陪着me , we 一路runto 玄岩洞,I撑着最后一口气,写了这三封信,也算是给自己在thisworld 留下点儿什么吧(虽然这封信不一定会有人看得懂)!还要顺便say 一下,mysoul可是Ice 清玉clean 滴,几次莫曲彦那混蛋想上老娘的bed ,都被老娘给kick 了出去,butif 那个上my bed 的person换成了帅帅,就另say 了,heihei ,只是,he 好像从来也没上过,唉!I一直祈祷着God 能将me穿回去,不对,是让me和帅帅togethe穿回去,或者穿到anther朝代,架空history 也成,让我们在anotheworld 相爱相守,多good 啊!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上帝,圣母马利亚,让我再穿一次吧!』两个人痛苦地看完这封信,对莫子尘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书,就连音红袖也累得眼睛疼!这莫彤还真是可爱到了极点,居然想出这样一个方法来写信,除非也是穿越来的人,否则谁也别想看懂了!她揉了揉眼睛,看着一脸茫然的莫子尘,俏皮地一笑,拉着他坐在地上的一块绿色绒毯上,来,子尘,我解释给你听!莫子尘惊讶的看着她,袖儿,你能看懂?是呀!我能看懂,因为我和你娘,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同一个地方?好了,先别管这个,我将这封信解释给你听!说完,她将这信的内容翻译了一遍:『姓名:莫彤性别:女年龄:穿越前22 ,穿越后17 了,年轻5岁哎,哈哈穿越时间:2006年1月(备注:两个世界时间不同步)穿越方式:灵魂穿越穿越地点:武林盟主家穿越人物:武林盟主的女儿(原名:燕无双)最喜欢的颜色:绿色最喜欢的食物:巧克力最喜欢的饮品:咖啡最喜欢的运动:羽毛球最喜欢的人:我的帅帅下面是正文:话说,我穿越那天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无云有风、风平浪静,本来嘛,穿越是件很高兴的事儿,还穿到了武林盟主的女儿身上,又年轻又漂亮,还有个叱诧风云的爹,多好啊!丫的,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燕无双居然嫁人了,还怀孕了!NNO ,想我大好青春,就这么葬送了,还没跟男人做过,就有了孩子,不甘啊不甘!对于我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我是一点儿也8喜欢,虽然他长得还8错,但是我就是8喜欢,反正他也8喜欢我,而且那个江绿乔又是个大醋缸,我看她比我还像个大老婆.我最喜欢的就是我的儿子,长的又白又嫩的,很可爱滴说,虽然不是我亲自怀上的的,但是我亲自生的,所以,他就是我儿子!那个燕无双,虽然生在武林世家,却是什么武功也不会,这一点很让我不爽,不像江湖儿女,倒是个文静贤淑的大家闺秀,可惜了这张妖媚迷人、颠倒众生的脸,要是我能早点穿来就好了,唉,撕心裂肺、撕心裂肺的后悔中!燕无双对莫曲彦(也就是我丈夫)简直就是死心塌地,她一心喜欢着莫曲彦,也难怪,少女思春的时候,一次不小心掉河里,被游历归来玉树临风、翩翩俊朗的莫曲彦给救了,从此,对他的爱慕就一发不可收抬,他也是不含糊,直接就说对她一见钟情等等恶心吧啦的话,咱那个武林盟主的老爹可是乐见其成,开开心心地就把女儿给嫁了,我倒是怀疑那次掉河里是不是他故意设计的!其实,在莫曲彦认识她之前,人家就有了青梅竹马的江绿乔,两个人如胶似漆的,又怎么会一下子喜欢上燕无双呢?所以,我断定有阴谋!结果,就是有阴谋!经过我多方侦查,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原来武林盟主有个宝藏,江湖上人人想夺之,但是一方面是不敢大张旗鼓的夺,毕竟与盟主作对就是与武林作对,所以多数人也就是做做白日梦,另一方面,没人知道这宝藏是真是假,也投人知道它在哪里,追逐藏宝图就成了武林中的热门事件。

我说那个江绿乔怎么有事投事的来跟我套话,开始我还纳闷儿,这人平常对我都不怎么搭理,怎么每次说到什么地图就对我好的不得了,原来打的主意在这儿!后来,我的盟主老爹挂掉了,临终前给了我一把钥匙还有一副地图,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找到了那个藏着宝藏的玄岩洞,不过这个洞内的机关也太破了点儿吧,所以,我就找来盟主老爹配给我的天下第一帅的贴身侍卫,用我的智慧加上我家帅帅的功力,成功改造了这里,那把破钥匙也被我毁了,重新做了一把,藏在血玉里,哈哈,姑娘我真是厉害呀,这下看你们怎么进来!顺便说一下我的帅帅,长相嘛,自然是帅到了人神共愤(别说我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说的是事实),就是不怎么爱说话,不说话也好啊,很酷!其实我们俩个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如果我能早点儿穿来,铁定一脚将莫曲彦踢下黄浦江,可怜的我,每天看见帅帅,只能看不能吃,痛苦啊痛苦!虽然我们生不能在一起,但是死之前,帅帅一直都陪着我,我们一路逃到玄岩洞,我撑着最后一口气,写了这三封信,也算是给自己在这个世界留下点儿什么吧(虽然这封信不一定会有人看得懂)!还要顺便说一下,我的灵魂可是冰清玉洁滴,几次莫曲彦那混蛋想上老娘的床,都被老娘给轰了出去,但是如果那个上我床的人换成了帅帅,就另说了,嘿嘿,只是,他好像从来也没上过,唉!我一直祈祷着老天能将我穿回去,不对,是让我和帅帅一起穿回去,或者穿到别的什么朝代,架空历史也成,让我们在另外一个世界相爱相守,多美好啊!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上帝,圣母马利亚,让我再穿一次吧!』第二百二十二章 坦诚相待话生平莫子尘愣愣的听着音红袖念完,似懂非懂,半喜半忧。

袖儿,穿越是什么?穿越就是,一个人经过了时光隧道,从另外一个时空穿梭到了这个时空,或者说从另外一个世界穿梭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人可能是这个朝代以前的人,也可能是这个朝代以后的人!她看了看他,见他皱眉盯着自己,既然信都给他念了,她也没打算瞒着他什么,遂云淡风清地道:你娘呢,是灵魂穿越,也就是说你出生后的这个娘亲莫彤,是来自一千年以后的世界,真正的燕无双大慨在莫彤穿越来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莫彤的灵魂便附在了燕无双的身上,也许你娘她没有死去,你看这里并没有尸体残骸,也许她真的感动了上苍,老天就将她和她的帅帅一起带走了,带到了又一个世界!而我呢,之所以能解开你娘设置的机关,又能看懂你娘亲的信,是因为我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其实我是一千年以后的人,一次睡觉醒来,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我还记得我穿越醒来的地方,是你师兄的花园,当时他还是护城将军,可是呀,他居然将我从花园给扔了出去,呵呵!音红袖轻轻笑着,回忆着她刚来唐朝时的场景,一转眼,两年就要过去了,发生的这一切一切,真的不可思议!莫子尘的眉头越皱越深,猛然身子一动,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袖儿,你会不会离开这里?你会不会也像我娘一样离开?会不会?他的呼吸很急促,似是害怕,似是心痛!我——我不知道!她好似从来都投想过这个问题,是啊,如呆哪一天她一觉醒来,会不会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呢?他的手臂又收了收,紧得像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袖儿,你不会离开的,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它将你带到这里,让你帮助我解开我娘的秘密,这就是天意,天意让我遇见你,我决不会让你离开,决不会!看着他紧张的侧脸,那漂亮的线条,因为他的担忧而纠结,音红袖心里一阵暖风拂过般的柔软,他,是真的舍不得她!上官云箫在选择放弃她的时侯,是否有过舍不得?是否也如他一样舍不得?袖儿,不要离开好吗?答应我!如果你真的要走,就如我娘一样,也带着我一起离开,好吗?他闭着眼,将侧脸抵上她的秀发,轻轻的、颤抖的摩娑着。

她想也没想的就嗯了一声,此时她不需要想太多,真的不需要!得到了她的肯定,他才放心地舒了口气,但搂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子尘,这洞里面有宝藏吗?可是我们也没看到宝藏啊?莫子尘伸手整了整她微皱的衣襟,也许根本就役什么宝藏,这宝藏据说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直传到我外公的时候,才被世人所知晓,说不定是年老一辈开的玩笑,结果一路风风雨雨的传开,没有也就变成有了!音红袖点了下头,有这种可能!从他怀里半起身,既然我们也役看到宝藏,也知道了你想知道的事情,那我们就离开吧!莫子尘迟疑了一下,好,我去找出口!我也去!他一笑,在她的俏鼻上捏了一捏,我不要你累着,你就在这里等我!莫子尘在这个厅里东敲西敲,上看下看,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不该找的地方也找了,却是什么也没发现,连看似是机关的地方都没有。

找不到机关,他就试着用内力去推墙壁,一面墙一面墙的推,只见他额上汗珠滓渗,衣衫都己渗湿,墙壁依旧完好无损。

子尘,不要试了,休息一下,恃会儿再找!莫子尘回身冲着她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疲惫。

你的衣裳都湿了,要不要脱下来——说到一半她就禁口了。

他低低笑着,好啊!湿着贴在身上,是很不舒服!说着就自己动手,取出袖中的飞刀放置一旁,三两下将上衫脱了,露出他白皙精壮的上身。

音红袖一把扯过他脱下来的衣服,急忙背过身,走到案几旁,将衣服搭在了上边,然后又倒退着走回去,背对着他坐在绒毯上。

他却突然换了位置,转到她侧面,枕上了她的腿,躺在了绒毯上面。

音红袖整个人都僵掉了,想推他,可是手刚碰到他裸露的肌肤又缩了回去,想起来,可是腿在他头下,被压得结结实实,根本抽不出来。

袖儿,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好么?他闭着眼,轻轻的说着,好似真的很累。

音红袖愣了一会儿,见他真的闭着眼睛在休息,便默认了。

莫子尘感觉到她身子的放松,嘴角扬起一抹笑,那是,满足的笑.他鼻间散发出的气息,有些热热的洒在她的腿上,她的脸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想开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

你,你睡了吗?深深吸了一口她的清香,没有!哦,那,跟我说说你好吗?他忽然翻身,正面朝上,睁眼看着她,袖儿想知道什么呢?被他一问,音红袖低下头,刚好可以看到他光洁的胸膛和平坦的小腹,急忙闭上眼,脸烧得比苹果还红。

半晌睁开眼,见莫子尘痴痴地盯着她看,一把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带着点撒娇的嗔怪,不要看了!莫子尘回了下神,好,不看!你想知道我的事情?音红袖见他不再仰头,便收回了手,嗯,想知道你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他不配做我的父亲!他厉声断喝,吓得她抖了一下。

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放缓了声音,看了我娘的信你也知道,莫曲彦根本是有目的才去接近我娘亲,而我娘亲却是因为爱才嫁给了她,他前一天娶了我娘,第二天就抬了江绿乔进门,这也是为什么大哥比我先出生的原因。

看来他和江绿乔是相爱的,既然有了爱人就不该再这样!音红袖叹了一声。

也许他们是相爱,但是江绿乔能给他什么?她只是‘绿烟门’的一名女弟子罢了.而我娘不同,她是武林盟主的女儿,莫曲彦娶了我娘就是娶到了江湖地位,娶到了莫家的威名,娶到了用之不尽的财富!第二百二十三章 前尘往事道浮萍音红袖打断了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怜的是,燕无双,她竟然爱他!莫子尘点点头,又忽然笑了笑,我都不知究竟哪个是我的娘亲,是前一个娘亲怀了我,却又是另一个娘亲生下了我,呵呵,袖儿,你说,她们哪一个才是我的娘亲?两个都是呀!不过也许你印象里,只对第二个娘亲莫彤有记忆吧!嗯,记忆里,娘亲是个很有趣的人!本来我们生活得也算开心,直到外公去世,那两个人便再也沉不住气了,威胁、利诱、欺骗,能用的手段他们都用了,就是想要我娘交出藏宝图!那么,藏宝图被他们抢去了吗?莫子尘眼睛一眯,泛着冷冷的光,和方才笑着时简直判若两人!江绿乔是绿烟门的弟子,绿烟门是一个以毒著称的门派,当时我只有六岁,可是她竟然对我下毒,逼我娘交出藏宝图!为了保护我,我娘将地图交了出来,江绿乔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讲信用,我娘交了藏宝图后她就开始赶尽杀绝,她就当着我的面,一剑一剑的划伤我娘的身体,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娘在她的剑下忍受着痛苦,但是我娘没有流泪,没有叫喊,更没有求饶,她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嘲讽,其实在我娘眼里,江绿乔的所作所为该有多么可笑!后来,我娘的贴身侍卫来了,护着她逃了出去。

直到第二日,镖局对外宣布,我娘突发恶疾,重病身亡,我才知道,我娘一定被他们害了!莫彤也许不知道,她当时那个嘲讽的表情,对他的儿子有多大的影响.音红袖记得,从前每次见到他,他的眼里,无论对谁,都只有嘲讽!是不是江绿乔也想杀了你,却被莫曲彦阻止了?毕竟是亲骨肉吧,莫曲彦还不至于那么投人性。

他眸子沉了沉,这是他对我娘的承诺!随即又冷哼了一声,让我活着,却比死了更痛苦!江绿乔每个月都会在我身上试毒,她会大笑着看我毒发,然后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恩赐一样的赏我一颗解药!音红袖心里一痛,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生命如此的不屑一顾!在这样折磨了我两年后,他们将我送上了山!说得好听是送我学艺,实际上是什么?也许是看着我觉得心烦,找个理由将我赶出府,也许是想换个方式折磨我,哼,不管哪一种,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所谓的师傅,根本就不教我任何功夫,我每日都是做些下人的事情,或者供师兄师姐们欺负,我知道,这一定是江绿乔做的手脚。

直到上山一年后,云游归来的师祖看到了我,不知怎的,他对我莫名的好,又说我是练武奇才,就收了我做关门弟子!音红袖目视前方,眼神看起来有些迷离,好似方才他叙述的事情都在眼前发生一样,她喃喃地道:原来这样,难怪小武说你曾经吃了很多的苦,这哪里是吃苦,明明是在生死之间挣扎!他忽然一个苦笑,你是觉得我可怜吗?她愣了下,低头对上他的眼睛,是可敬!他也愣了,自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如你这般顽强的意志,难道不可敬吗?只有屈服的人,才可怜!她的话语,在他心里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袖儿,今生有你懂我,足矣!江绿乔一定是知道了你的事情,但又不敢贸然上山,所以在你下山的时候派人将你拦截,她知道你的武功定不弱,所以就下毒!而你,撑着力气回到莫府,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机会报仇,另一方面是为了解药,对吗?她慢慢的往下分析。

不错,今时不同往日,我不再是任他们摆布,他们也奈何不得我,留在莫府,是最好的选择!她一笑,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留在那里,一边在他们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生活,一边在暗处培养自己的势力,他们以为一切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实则不然!莫子尘双眼炯炯地注视着她,拉下她的手按在心口,你果然懂我!她摇了下头,其实说懂又不懂,我总是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他抿唇,忽然一个起身,将她的身子扳倒,让她枕在他的腿上,现在轮到你休息!她也不反对,淡淡一笑,真有些累了,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见他己将衣裳穿好,站在那里对着徒壁发呆。

她慢慢起身走过去,还是没找到吗?这里所有的地方她也都看过了,真的没发现什么异样,难道没有出口吗?这个想法吓了她一跳。

或者没有出口!他的想法与她相同。

她想了想,急忙否定,不会的,不会没有出口的,你娘既然想到你可能会进来,就一定会设有出口!莫子尘回身看他,勾了下唇,但愿!笑毕,他凛了下神,如果我们真的出不去,你会不会后’悔跟我来了这里,你——恨我吗?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眼里写着期待,写着忧伤!这个话题太沉重,她不想讲!忽而调皮地用手指戳他的胸膛,你怎么长的这么高,我才168 ,你大概有188 ,我看莫曲彦至多也就176 ,子枫也不过180 的样子,你说你偷吃了什么长得这么高啊?莫子尘侧了一下头,虽然不明白她口中的188是什么,但也知道她指的是身高,长得高不好吗?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很好!又高又帅才配得上极品美男的称号!他挑眉,玩味地笑,极品美男?你是说我?她突然猛地将头垂下,低头嘀咕着,仰视好累!哈哈哈——他的袖儿,还有着如此可爱的一面,真是个新发现!笑什么笑嘛,真的很累,要不你试试!扯过她,一步退到绒毯的位置,同时坐下,这样呢?她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用力一按,让他的身子又矮下去些,笑眯眯地道:这样刚好!第二百二十四章 同甘同苦共患难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外面该是黑夜了吧,因为她觉得肚子很饿。

此时的情景,两个人背靠着背坐着,看似都在闭目小憩。

真的牙受有吃的吗?饿着的感觉真不好!她吞了口口水。

除了我们两个,连只老鼠都没有。

那几个通道的机关门,在他们过来之后又自动关闭了,现在就算是想弄几条蛇来吃吃都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来说说话吧,什么也不做会感觉更饿的。

她睁开了眼睛。

好!还是来说你吧!好!我有一点没弄明白,那一次莫曲彦去绝尘居,他说‘在女人和武功之间,你最好想清楚’,看样子他好像不希望你失去武功一样,但是你有没有武功对他来说似乎并不重要吧,从某方面说,你失去了武功,对他该是没有威胁了才对!他依旧闭着眼睛,嘴角扬着一丝笑,看来鬼手跟你说了很多!嗯——也不算多,就在你上次毒发的时候说了一些,只是说了关于‘弃爱***’的事情。

莫子尘顿了一下,开口道:我下山之后,开始各处奔走,积极的打理镖局的事物,也极力的表现出很想要莫曲彦这个位子,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金枪镖局在江湖上的地位不可小觑,我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与他抗衡,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果然,莫曲彦还真以为我想要他的家业,所以,他就定了一条规矩:若想掌管金枪镖局,必须娶妻育有子嗣,且必须有武功!呵呵,他想的还真周到啊,这两条你无论如何也只能满足一条而己!我觉着,这个破烂规矩,该是江绿乔想出来的!难怪他们会把子枫推向前,不顾他无心江湖的感受,原来是怕子尘争抢,却不知道,子尘根本心不在此!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不光觉着他们可笑,也觉着他们可怜,实际上都在被你耍着玩儿!她轻笑了出声。

我不会毁了镖局的,因为它是大哥的,我恨那两个人,却从没恨过他,除了我娘以外,他是第二个真心对我的人!谈起莫子枫,她的眼帘垂了垂,不知道子枫知道我离开会怎样,他是一个好男人!他忽然转过身,侧面对着她,却依旧用手撑着她的背,好让她不失去倚靠,如果大哥不曾娶妻,你会嫁吗?不会!我只把他当朋友!她回答得干脆。

莫子尘好看的唇张开,露出炫白的牙齿,他很少这样笑的,音红袖不免看得呆住,他这样笑,真好看!看着她的样子,他眼底闪过一丝狡黯,现在不饿了?瞥见他眼中的捉弄,她眼珠一转,是啊,秀色可餐嘛!说完还故意用舌头舔了下唇,发出一个吃东西的声音。

他邪气的一勾唇角,那袖儿是否该让我也饱餐一顿呢?音红袖眨了下眼睛,当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己经晚了,她方才,好像上当了。

想说话,口已被他用唇封上;想推拒,手己被他反抓在背后;想站起,腿己被他压住。

他的吻,密不透风,直吻到她身子发软,他借势向前倾倒,牢牢的将他锁在身下。

手带了电一样的抚在她的锁骨上,他的唇滑过她的唇畔,来到她敏感的耳垂,一圈一圈的荡漾,惹得她不住轻颤。

喜欢吗?他沙哑着性感的嗓音,在她耳旁问着,吐出的气息让她又是一阵痉挛。

子尘,别这样!他的停滞让她恢复了理智,挣扎着要推开他。

他忽然身子放松,将头靠在她的颈窝,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我只是不想听到你的拒绝,是啊,他能对她怎样呢,他不会不要武功的!她想!心里竟有些莫名的酸意。

他能对她怎样呢,她现在很虚弱,他不会伤了她!他想!若能得到她的真心,失了武功又如何!一个翻身,他平躺在她身侧,两人均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休息了一会儿后,两人又开始找出口,找一会儿,歇一会儿,睡一会儿,醒一会儿,除了没将莫彤的雕像扳倒,能翻的地方都翻了,仍然一无所获。

就这样,直至精疲力竭,两人沉沉睡去,这一睡,就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日,也许两日,音红袖只觉得头晕眼花,又冷又饿,除了躺着喘息,什么也做不了。

她唇角干裂,脸上白的毫无血色,漂亮的眸子早己失了往日的光彩,似乎一张一合都费了好大的力气。

子尘,我,冷——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但是她轻轻的唤,似是响在他心底,唤醒了他,睁开沉重的双眼,侧头看见她苍白的面孔,颤抖着的身体,他蓦然开始害怕,心疼得厉害,捂着心口,急忙将她揽进怀里。

子尘——我在,袖儿,我在!冷——她微弱的气息,似有若无的传进他耳里,让他的胸口似堵了绵的难受,慌乱的脱下自己的衣服,紧紧裹在她身上,再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包围住。

还冷吗?她没回答,只是一个劲的用仅有的力气向他怀里钻。

他也不再说话,只一双手臂越来越紧,也越来越颤抖。

半晌,怀里的娇躯不再动,那双贴在他胸膛上取暖的小手也软软的滑了下去。

他心里大惊,急忙用一只手抬起她的脸,袖儿,不能睡,醒醒,袖儿,不能睡!慌忙坐起身,一把将她缆过,让她的背靠向自己,双掌抵上她的背,丹田一运,掌心源源不断的真气传到了她的身体。

一直滴水未尽,再为她输送真气,他的身体也渐渐不支,全身虚汗不断。

怀里的人嘤了一声,他大喜,急忙收手抱住她,袖儿!她原本大大的眼睛,只张了一半,子尘,我们,是不是,要死了!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要你活着!声音里的硬咽,连他自己都不忍去听,但声音里的坚定,让她艰难的笑了!笑过,眼皮一合,头在他怀中沉了一下,任他怎样呼唤,都唤不醒!第二百二十五章 生死相契永不离莫子尘此刻,整颗心,如被人刻出、扯拽、撕裂,鲜血洒满胸口,只一个字:痛!积蓄了二+几年的男儿泪,终于如江河般翻滚、喷涌!袖儿,不能睡!袖儿,你快醒醒!袖儿,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的!袖儿,睁开眼睛,睁开啊!一阵撕心的呼唤,仍叫不醒那渐渐了无生气的人儿。

他忽然发了疯似的摇着她的身子,不许睡,不许睡,你听到没有,我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音红袖,你快给我醒过来!回应他的,依旧是紧闭的眼,惨白的脸,干裂的唇。

猛的攫住她的双唇,狠狠的掠夺!他的眼泪,顺着他的鼻,顺着他的口,咸咸的、苦苦的,流进了她嘴里,就那样,一直流进她嘴里!蓦地,他欣喜若狂地松开唇,因为,他感到他口里她的舌动了动,好似在吞食着他的泪。

瞥见一旁的飞刀,他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手臂。

鲜血,一滴一滴,李商上她干涩的唇,可,她却没了方才的反应。

一把捏开她的口,将手臂靠近她的唇,袖儿,快喝下去,快啊!血顺着她的面颊向下淌,没激起她的丝毫意识。

他一急,又是一刀,狠狠的划下,更多的鲜血扫扫而出,染红了她的唇,染红了她的下领,染红了她的颈。

终于,她的唇,动了,本能的吸取那荒摸里的一片甘霖。

得到了她的反应,莫子尘的心宽了一下,眼里的泪花,绽放了最美的绚丽。

她似是喝不够,还要更多,原来的伤口滴血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便,一次又一次,划开自己的手臂,只要能救她,用他的命去换,也在所不惜!这一刻,他知道了,她对他有多么重要,他可以不要地位,不要权势,不要金钱,不要仇恨,不要生命,不要一切,但是,不能不要她!血液,不知道流了多少,他的意识似乎开始涣散,有些摇摇欲坠,真想倒下去好好睡一觉。

猛然甩了一下头,他不能,他要等着袖儿醒来,他要看着她活过来!身边的人儿,睫毛开始扇动,渐渐的,睁开了眼睛。

他狂喜地再次掉了泪,袖儿,你醒了,醒了,是吗?子尘——她虚弱地唤着,他在流泪,为了她么?你知不知道,方才,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你知道我有多痛吗?我可以什么都没投有,但我不能没有你,袖儿,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他的手指,颤抖的抚过她的面颊,让她感受着他脆弱的、害怕的、炙热的爱!他,他在说什么?他说爱她?那些她爱过的人,那些爱过她的人,一一闪现脑海,可是,只有他,亲口说了爱,亲口说爱她!一瞬间,有什么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努力地抬起手,想去擦拭他的泪。

他伸过手,握住她抬起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她忽然惊恐地盯着他的手臂,那是,一片血肉模糊,发生了什么?一摸自己的下领、唇角,撑开掌心放在眼前,全是鲜血。

难道,她方才喝的是他的血?朦胧中,她以为喝的是水,却原来,是他在用自己的鲜血救她!她急剧地颤抖着,豆大的泪珠,由她睁得大大的眼里滚落。

子尘,你——她硬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依然握着她的手,紧紧贴在脸上,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我只要你活着!在他手里的那只手,用力地握着他的,这样的男人,叫她如何不感动,叫她如何不心疼,叫他如何不接受,叫她如何——不去爱!她深吸了一口气,回答了他之前问过的问题,子尘,我不后悔跟你来了这里,也许,就是天意! 他笑了,开心的笑了。

子尘,抱我,抱我好吗?我希望,能死在,你怀里!如果有来生,如果还能相遇,她一定会好好的爱这个男人,因为,他值得她爱,值得!莫子尘轻轻的将她揽进怀,她的脸紧紧的贴上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

被人爱着,真好!她也笑了,唇角带着血花的微笑,那样的美丽!袖儿,如果,有来生,你愿意,嫁给我吗?在他怀里,她用尽力气地点头,嫁,我嫁!掩饰不住眼里的欣喜,她说愿意嫁给他,这是真的,她亲口说的,真真实实的就响在他耳畔。

他忽然一个积蓄了力量的起身,抱着她向雕像走去,脚步有些踉跄,却执着、坚韧!走到莫彤的雕像前,他倾身将她放下,紧紧搂在身侧,靠在自己身上。

娘,你看到了吗?这是尘儿的妻子,我们就要如你一样,去另一个世界,娘的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尘儿再次遇见她!说完,扶着她,跪在了雕像的前面。

忽然,轰的一声响,没来得及看,没来得及想,两个人就感觉身体在往下坠落。

莫子尘紧紧的护着她,将他放在自己的上面,这样,就算落地,也不至于伤着她。

身体接触到了什么,停止了坠落,但却役有如期的疼痛,睁眼一看,竟掉在了一张网里。

在他的头边,赫然有着一封信,他急忙拆开,好似看到了希望一样,他眼里跳动着兴奋:『尘儿,娘知道,只有尘儿才会给娘跪下,所以,也只有尘儿才会触到出口的机关!尘儿你抬头看,真的有宝藏,就在这张网的前面.出口在左边,将墙上的机关转一圈就可以出去了!出去后,你会看到两个按钮,一个红色,一个绿色,如果你按了绿色,那么这里的一切会恢复你投有进来之前的样子,钥匙也会从匙孔吐出,你可嘟直时来取宝藏,如果你按了红色的按钮,那么,这里将再也打不开,宝藏也将永远埋藏!尘儿,慎重选择!』两人对视,又惊又喜,身体不知觉的恢复了许多力气。

看向前方,果真是一座金山,金银珠宝堆了满地,高度比莫子尘还要高。

子尘,你要这个宝藏吗?他一笑,我们出去!按照娘亲的说法,莫子尘用力地扭开机关,门开了,他抱着她,毫不犹豫地奔了出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逃离生天封宝藏外面的天色刚刚有些黑,但还是有些光亮。

两人躺在了草地上,大口的呼吸着。

子尘,我们,还活着!她高兴地道。

嗯,还活着!他也如她一样的激动。

目光一瞥,看到旁边树上结着野果,他眼睛一亮,急忙起身,摇摇晃晃的跑了过去,摘了几颗回来。

袖儿,快将它吃了.嗯,你也吃!两人已经饿了不知多久,只一会儿功夫,摘来的野果便全部入腹。

她舔了舔嘴唇,有东西吃,真好!还要吗?我去摘!她摇了下头,够了,我好累,好想休息!莫子尘一听,立马紧张起来,不行,不要睡!她扯了扯唇角,没事的,我只是累,不会像上次一样了,因为,我现在身体里有了力量。

毕竟虚弱,说出的话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他长长舒了口气,我很怕,你知道么?小手用力在他手上握了握,让他安心。

侧眼看到那犹自还开着的洞门,子尘,你会选择哪个按钮?莫子尘也朝着洞门的方向望去,而后又看向她,你希望呢?她没说话,只是用眼看着他,她想知道他会如何选择。

他起身,慢慢走近那扇门。

她看到,他的食指,按在了红色的按钮上。

哐的一声巨响,门合的瞬间,她笑了。

从此,这里将永远封藏!走回来,躺下,将她搂在怀里,她安静得就像只小猫,还用头轻轻的蹭着他的胸膛,他笑看着怀里的人儿,眼里,除了爱恋,还有——知足!鬼手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两个人相拥着躺在草地上,一个赤裸着上身,左手臂上满是刀痕,另一个面色青紫,下领与颈间有着干涸的血渍!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喂他二人吃下。

魑魅魍魉,快带他们回竹林!一声吩咐后,整片草地上再不见人影。

首先醒来的,自然是莫子尘,他的伤口己被包扎好,衣裳也换成了干净的白色。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不想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鬼手那熟悉的调侃声。

快来吃点东西!鬼手也不管他是否反应过来,拿过一碗粥就塞给他。

莫子尘甩了下头,半起身,看清周围的一切,眸子忽然焦急,袖儿呢?鬼手眼睛睁得老大,袖儿?何时变得这么亲密了?他伸手愣愣地指了指莫子尘的旁边。

莫子尘慌忙转头,看到躺在身边的她,心下一喜,伸手去摸她的面颊,却忽然的,顿住了。

她怎么了?她的一张脸,竟然是青紫的。

中毒!中毒?难道——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一阵懊悔,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鬼手拍了一下他的肩,放心吧,有我在,她不会有事,我喂她吃了三顺散,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性,只等她醒来再行排毒.你的体内,有弃爱***与蛇毒相克,她可没有,不过还好,她之前吃了聚灵丹,否则,恐怕也撑不到我找到你们!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她想醒过来,嘴里嗯了一声。

听到声音,莫子尘急忙去叫她,袖儿?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睁开时,就对上了莫子尘欣喜的瞳眸,左右看了看,蓝色的大床、蓝色的床慢,还有子尘身旁那个一身粉色的鬼手,她笑了笑,我们回来了?嗯,回来了!他说着,轻柔的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双手环过她的身子,取来粥碗,来,吃点东西。

确实饿了,她伸手去接,却猛的骇了一跳。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她看到自己的一双手,呈现着恐怖的黑紫色。

莫子尘眉心一紧,你中了我血液里的蛇毒!小红放心,等你吃完了,我就给你解毒。

她好像自醒来就没注意到他,他要提醒她一下。

看了鬼手一眼,她心里放松,漾了抹俏皮的笑,有你在,我就死不了!鬼手满意地摸着下巴,那是自然!他可不是徒有虚名!她想自己拿过碗勺,莫子尘不肯,不过她也真不想看到自己现在的那双手,也就由着他喂她。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他,那我是不是也中了弃爱***? 那岂不是要跟男人那个才能解? 他好笑地一勾唇,没有,那毒对没有武功的人不管用!还好,还好!她偷偷拍了拍胸口。

这个小动作,恰好被鬼手给抓了个正着,他眉毛一挑,挂上了痞子的笑,冲她暖昧地眨眨眼,小红,你若是中了弃爱*** ,我不介意为你解毒!咳咳咳——音红袖一口粥没吞下,全喷了出来。

在莫子尘发飙之前,鬼手一边抖着肩憋笑,一边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子尘,你有没有发现,他很欠扁!确实!乖乖的吃了一碗粥,身子也有了力气,莫子尘满意地一笑。

鬼手!他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鬼手老大不乐意地走了进来,有话就说嘛,喊什么喊!可以给她解毒了!莫子尘根本就无视他的高兴与否。

嗯!鬼手正了正色。

莫子尘抱着她下床,到了外室。

外室的地上,放着一个木桶,靠近一闻,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鬼手,这是做什么?莫子尘不明所以地问。

她不是练武之人,自然不能如我们一样用真气帮她逼毒,因为她不懂如何调息,只怕会被反噬!保险起见,还是用药浴的方法,我给她施针,将毒逼出来,只是过程有些难熬!鬼手一本正经的说完,却马上神色一转,闪了个暖昧的笑,把她放进药桶,别忘了脱衣服,哈哈!说着,就一跃跳下竹屋。

音红袖脸上又紫又红的,说不清是什么颜色,如果她此时照镜子,铁定会被自己吓晕过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兜转乾坤只为你下意识地抓着衣领,那个,我自己来好了。

莫子尘没回她,只将她从怀里放下,手一挥,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她的外衫就落地了,再一挥,她就整个裸了。

将她的身体扫视了一遍,眼里不含一丝的情欲 ,还好,除了脸部和手,其他部位都还是原来的肤色。

音红袖被他看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等她做下一个反应,就己被他横抱着放进了浴桶。

热!桶里的水温比较高。

忍一忍!他心疼的皱了下眉。

她点点头。

好了!他声一落,鬼手就跳了上来。

小红,将手臂伸出来.鬼手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后,露出一排银针。

此刻不是别扭害羞的时候,她听话的伸出了手臂。

虽然有水掩映,但她雪嫩的香肩,还是随着手臂的伸出而若隐若现。

鬼手目不斜视,生怕看了不该看的,遭到莫子尘的毒手。

他将银针一根一根缓缓植入音红袖的身体,手、胳膊、头、脖颈,满满的都是。

大约过了一刻钟多,他舒了一口气,好了,需要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小时!音红袖觉着有点儿晕,就保持着这个伸胳膊的姿势,在这个热得难受的桶里抱两个小时,干脆让她晕过去算了。

子尘,你将我打晕吧!莫子尘一时没反应过来,鬼手在一边偷着笑。

晕过去,一个时辰会比较好过一点。

她是真的想晕。

小红,不能晕过去,我还要时刻注意你的反应,以确保毒都排净了。

她苦着一张脸,可是这样,真的很难受啊!难受啊,那怎么办?鬼手状似思索,要不我唱歌给你听吧!不听!另外两个人一致叫道。

哎一一我的歌声不说是天籁,可也算动听吧!你们两个真是不给面子!听过袖儿的歌儿,就再也不想听你唱了!莫子尘戏谑地道。

粉蚂蚱,你会讲故事吗?讲个故事来听听吧!好吧!那就讲个故事给你听……时间就在鬼手的故事与音红袖的笑声中过去了。

鬼手熟练地拔出银针,看着她的脸色恢复了原本的白哲晶莹,冲着莫子尘笑了笑。

莫子尘看了他一眼,鬼手便再次跳下竹屋。

将她从桶中捞起,用毛巾擦干身子,抱进内室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上被子。

音红袖在桶中,一个姿势饱了两个小时,身体已经麻得不听使唤,只能脸红心跳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子尘,你还没役吃饭吧!她小小声的道,真是,虽然盖着被子,她还是觉得别扭。

他笑了笑,嗯,我这就去,你好好休息。

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去,她忽然觉得,很幸福!闭上眼睛,一会儿便进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己是晚上。

看到侧身躺在旁边的莫子尘,回想着玄岩洞内发生的一切,她的眼里泛起了点点星光。

莫子尘,我还有何理由不接受你?上天要我来到这里,兜兜转转走了那么多的路,只是为了遇见你,对吗?她嘴边挂了丝笑,食指轻轻按上他梦中犹自上翘的唇角,缓缓的绕着他的唇形移动。

他的嘴唇很饱满,带着性感的厚度,她如受了蛊惑般,悄悄的凑了过去,本能的想一亲芳泽!刚刚要碰上,就见他的眼睛倏地睁开,音红袖一个激灵回神,一下子钻进被子里,将头埋得严严实实。

这下可糗大了!刚才中邪了吗?怎么会想去亲他?莫子尘媚惑的声音,自被子外面传进来,袖儿,你方才,想做什么,嗯?在被子下面做了一下思想斗争,她将脸露了出来,故作轻松地道:啊,那个,我想跟你说我要沐浴,泡了那么久的药浴,身上都是药味儿。

他侧过身,用手支着头,你也知道我的耳力很好,不用离得那么近说吧!呃,呵呵,我看你在睡觉,怕你听不到,人在睡觉的时候,耳朵也是处于休息状态的!唉,这理由!他状似疑惑,可是我们练武的人,越是睡着的时候听力就越是灵敏,难道你不知道吗?是啊,是啊,我确实不知道。

她讪笑着敷衍。

不过像袖儿这样没武功的人,以后我对你说话就要靠近点了,免的你听不到。

他唇角一个坏笑,就低头凑了过去。

子尘——小红——快起来吃晚饭.门外传来鬼手的叫声。

就来——音红袖高声回他。

粉蚂蚱啊粉蚂蚱,你喊得太及时了!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可爱呢!心里对他的感激,比之前他救她时还要多!那个,你先去,我要穿衣服。

她催促着。

莫子尘好笑地看着她,在她的脸蛋上啄了一下,起身下床了。

有鬼手在,他们的身体恢复得自然很快,一晃五、六日便过去了。

白天,莫子尘会陪着她在竹林里散散步,要么就是听鬼手黑天胡地的东谈西扯,晚上,他们二人同睡一张床,起初她极力反对,但是考虑到他的身体也在恢复中,再加上他那个唯我独尊的脾气,她的反对基本上是没效果的,倒是他,除了搂着她睡觉外,没有任何举动。

而鬼手,一到晚上就自动消失,早上又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做好早饭催他们起床,为此,音红袖对莫子尘笑称鬼手是他们的保姆,鬼手便凑过来问什么是保姆,她说保姆就是每天给主人洗洗衣服、做做饭、哄哄孩子,结果气得鬼手的脸绿了一整天,莫子尘则是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笑,笑得她浑身都不自在,比泡了药浴还难受!第二百二十八章 今昔归踏听音谷这日,仍在赖床的音红袖,被外室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吵醒。

子尘,再过一个月武林大会就该召开了,你可是准备好了?嗯,差不多了,还要回谷一趟。

已有不少门派愿意听令武林盟主,但一些江湖地位较高的人,对这个年轻的盟主很是不放在眼里,大有取而代之之势。

江湖武林,是以刀剑说话的地方!这几颗丹药给你,可以助长内力。

对了,这一个月,小红怎么办?送她回杭州吗?我要带她回谷!你要带她回去?是的,她看起来很坚强,好像很容易就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但实际上,越是表面如此,她心里所承受的伤害就越大,我不想此时要她回去再想起什么!这样也好!一会儿她醒来,我会叫她写封信给她的哥哥,你亲自送去衡山武馆!唉,你抱得美人归,我却是跑腿的!音红袖从床上爬起来,这两个人在说什么?武林大会、回谷、还有写信?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装束,悄悄走进外室。

喂!她大声叫了一下,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不知道吵人家睡觉是很讨厌的吗?哟,小红,你可醒了,真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懒的女人!鬼手倚在门框上,一只脚踩在屋内,一只脚悬空在门外。

音红袖冲他走过去,甜甜一笑,粉蚂蚱,吃早饭,饿了。

鬼手无力地翻了翻眼睛,转身进了厨房。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都听到了?他坐在椅子上,拿手支着头,慵懒得很。

还听到你叫我写信。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写还是不写呢?她撇了下嘴,你决定的事情,我有权力说不吗? 他大手一拉,把她圈在身前,我们一会儿就走!听音谷。

闻名思义,即听音辨位。

听音谷在江湖上,算是一个神秘的门派,江湖上称这一派神出鬼没,谷内门人亦深居简出,谷主更是行踪不定。

即便如此不甚张扬,但在江湖上也是人人皆知,因为低调的同时,也就隐含了神秘,进谷必过的五音阵,更加引人遐想。

五音阵,听音辨得正确方位方可破,防止他人闯入听音谷,这五音阵是最好的屏障。

所谓五音,即宫、商、角、徵、羽,五音阵实则是个迷宫,共有九个关键部位,在每个关键部位都设有五个岔路,每个岔路代表一个音,五路中间设有响铃,搬动机关,响铃可发出一个声音,由此判断该走哪个路口,但不是每个关键位置的响铃都只发出一个声音,有的响铃是会发出多声音,比如宫宫羽,这就需要依次走对三次路,每走错一次就会有暗箭从四面八方袭来,武功低微者,根本无从闪躲,一般的武林人事,本就懂得音律甚少,再加上这个阵势的难度,所以很难有人能破,最重要的一点是,进得五音阵的人只有三次出错的机会,如果三次之后仍不知进退,五音阵就会闭合,除非谷主打开五音阵,否则,必然困在其内不得而出,最终身亡。

江湖中人,追求一个奇字,所以,也自然会有人想来一窥究竟,多数人无功而返,这是知难而退、明哲保身者,也有人不知进退、妄图将其破坏,最终也是受困其中,亡于阵内。

当然,有莫子尘在,音红袖就只当是玩儿了一次迷宫,其乐无穷。

过了阵,进谷。

入口的守谷门人看到他们二人,吃惊得合不拢嘴,站在那里连动都忘了。

惊讶之一是,他们的谷主回谷了,惊讶之二是,自从担任谷主以一来就未招过女门人的谷主,居然带了个女子回来。

魑魅魍魉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

没见到谷主回来了吗?魑的声音。

门人一个激灵回神,忙低头抱拳行礼,见过谷主!莫子尘点了点头,一脸的严肃冷漠。

去通知大家!魑吩咐着。

是,我马上去。

门人一溜烟地跑去通知了。

魑看了看谷主,他正拉着身边的女子向谷内走,目光温柔如水,嘴角漾着笑,他们的谷主,只有在对着她时,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谷主回来了!谷主回来了?谷主回来了。

一路惊喜、讶异、平静,什么样的语气表情都有,而所有的目光,最终都定在他们谷主身边的女子身上,几乎每个人的脑里都闪着一个问号:这女子是谁?尘儿!一个苍老但遒劲慈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师祖?莫子尘眼睛一亮,带着音红袖急转身。

老谷主!又是一片惊愣,比谷主还飘忽不定的老谷主竟然也出现了。

音红袖抬头,在她和莫子尘跟前,站着一位白发百髯的老人,一袭灰白色长袍包裹着瘦削的身躯,颇有仙风道骨的意味,浑身上下,一双精光奕奕的眼睛尤为引人注意。

呵呵,尘儿,我可是等了你几日了!话是对着莫子尘说的,可眼睛却盯着音红袖看。

众人大惊,老谷主回来几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如果谷主不回来,怕他也是不会现身了吧!师父,您回来了!随声走过来两男一女,年龄都在四十岁上下。

老谷主见到来人,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三人看到莫子尘,也行了礼。

音红袖心里的疑团升了起来,这三人见了老谷主叫师父,而子尘叫老谷主师祖,那他们三个岂不是子尘的师父?既然是他的师父,又怎么会轮到他来做谷主呢?莫子尘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他们曾是我的师父。

音红袖满脸迷惑地望着他,一时无法理解。

他又接着道:待会儿给你解释。

尘儿,这丫头是谁呀?老谷主见他二人说话如此亲密,忍不住呵呵笑着问道。

莫子尘伸手一揽,音红袖就进了他怀里,深深看了她一眼,道:袖儿是尘儿的妻子!第二百二十九章 百花失色羡娇颜老谷主持着须不停的笑,眼睛都快眯成了缝,哈哈,好,好尘儿,好啊!音红袖吓了一大跳,她什么时侯成他妻子了?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莫子尘见她吃惊的表情,马上敛起了眉,提醒她,袖儿你要不承认么?咱们在娘的雕像前可是下了跪的!那,那不算!莫子尘一副受伤的模样,望着她不说话。

我,我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什么?我是说——音红袖一跺脚,逃离他的怀抱,哎呀,最多就是你的女朋友,反正不是妻子。

女朋友?他等她解释。

男女朋友就是,两个相恋的人在役有成亲之前的称呼。

莫子尘思索了下,一样的!不一样!怎么能一样呢?一个在围城里,一个在围城外。

哈哈,尘儿,这丫头有趣的很!老谷主的眼睛始终在他二人身上打转。

莫子尘一勾唇,手一伸,再次将她搂在怀中。

音红袖挣扎了几下,无果。

身子被他搂得紧紧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都不会不好意思么?古人顽固不化,她可不想被指不守妇道!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嘟着唇瞪他,红艳艳的娇唇,像是等着他来品尝。

若不是人多,莫子尘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狼吻下去。

此时,他只能望着她的娇态兴叹了!音红袖偷眼瞧向四周,除了老谷主暖昧地笑着,魑魅魍魉早己不见怪的表情,其他人全都是愣愣的。

这样的谷主,第一次见到吧!师父,您可是回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莫子尘曾经的一位男师父开口问,方才的气氛有点怪异。

这种事情,我没兴趣。

老谷主随意地回道。

师祖是为九连环而来吧!还是尘儿最知我心意。

莫子尘一直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他们不以师徒相称,他待莫子尘更如待自己的孙儿般。

只怕要让师祖失望了,尘儿仍旧没解开。

老谷主微皱了一下眉,捻须沉吟了片刻。

那我就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有无解开。

话音一落,人己不知去向。

半晌空中飘来一句话:这丫头我喜欢,你们要早日成亲,师祖还要回来讨一杯喜酒,哈哈——师祖放心,这杯喜酒您是喝定了!莫子尘朗声道。

空中又飘来一句:你们都要好好的待我的孙媳妇,不得怠慢!这句是说给所有门人听的。

是!众人应和。

带你去休息!莫子尘说着,就拉着她的手离开。

原来,听音谷分上下两谷,上谷就是表面上的听音谷,位于地面上,所有门人都生活在这里,而下谷,是谷主居住的地方,它位于一个类似于悬崖的下面,是谷底,从上谷到下谷,要运用轻功行走方可。

所以,当音红袖来到了上谷的边界,就变成了手足无措。

你确定我们要住在这下面?她微微倾了倾身,探头看到的都是怪石嶙峋。

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我保证。

他神秘一笑。

这一神秘语气的效果果然让他满意,他从她怀疑的眼里看到了期待与高兴。

走吧,我带你下去。

从正面抱过她,让她的脸埋在他怀里。

音红袖不敢睁眼,紧紧回搂着他的腰,只觉耳边有呼呼风声,身体不住向下。

跃到半空一块突出的大石上,他停了下来。

袖儿,你睁开眼睛看看!她闭着眼睛猛摇头。

莫子尘爱怜的一笑,在她耳边低声哄着,有我在,不要怕,你不睁开眼睛看看,会后悔的!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听话地让上下眼皮分了家。

他将她的身子扳过来,变成从背后环住她的姿势,侧头笑看着她惊艳的表情。

惊艳,当然惊艳!惊的是百花吐艳,惊的是仙境人间,比鬼手的竹林更为让她兴奋.这是一个鸟瞰的角度,谷底的一切尽收于眼。

虚虚实实,飘飘袅袅,婉紫嫣红,五光十色。

只凭想象,就可知,置身其中必是香气缭绕。

如何?他轻轻的问。

美!只一个字,因为她想不到任何的形容词。

有你在,任何美景都会失色!他的脸颊和颈项。

热热的气息扑在她的心上,一不小心嘤咛出声。

莫子尘心头一撼,扳过她的头,抬起她的下领,给了她一个缠绵徘恻的深吻。

直吻到她身体发软,透不过气,他才渐渐将这个吻变浅,而后恋恋不舍的离开。

抱着她继续向下跳,她也不再闭着眼睛,虽仍有些怕,但还是想欣赏这居高临下、愈来愈近的美景。

到了。

随着他的话,她己双脚着地,而魑魅魍魉也随后而至。

果然如她所想,漫天香气,花香隐隐约约的定是从院落后面的花海传来。

谷底的院子里只有两个小厮伺侯着,并没有多余的下人,看到莫子尘,都上前施礼。

啧啧,穿受想到你还挺会享受的。

她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抓住那只作祟的手,握在他的大掌里,不是我会享受,是师祖他老人家。

魅上前道:谷主,不知您和夫人今晚想用些什么?夫人!音红袖可爱的秀眉皱了下,嘟着唇道:是不是你吩咐他们这么叫的?莫子尘勾起嘴角,坏笑,可不是我,是师祖。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说谎。

我骗谁也不会骗袖儿的,你不记得师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嘛?他说‘好好待我的孙媳妇’,师祖的话,他们敢不从么?他玩味地等着她的反应。

随便,一个代号而己,又不是代表叫了就是。

她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无所谓,实际上是给自己接受这个称呼找借口。

莫子尘开心地笑了,这层道理他可是想得很通。

第二百三十章 情花羞尽****海笑什么笑!音红袖被他笑得发窘,好了,好了,我要吃桂花糕。

好——桂花糕——莫子尘宠溺地掐了掐她的脸蛋,可这是甜点,除了这个呢?随便了,做什么我吃什么!其实她想吃披萨,说出来的话还真是难为人。

呵呵,随便就好?我可知道袖儿在沽饮楼,可是半个时辰换了三次西湖醋鱼哪!音红袖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愣了片刻。

他派人跟踪她!我的手下无意中碰到罢了!是吗?她白了他一眼,却忽而甜甜的笑了起来。

子尘是不是觉得,半个时辰换三次太少了?可不是.依我看换七、八次也不为过!如果当时他在场,那店小二铁定是要遭痛扁了。

那,谷主一一晒看看两人,这到底该吃什么?真的随便吗?听夫入的!莫子尘交待。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

好了,袖儿,不是想去看花儿吗?嗯,走!说罢,拉着他的手就向院后跑去。

可以解释了吗?她边走边问。

那三个人,就是没教我武功的师父,事实上,也根本不是我的师父,我是师祖的徒弟。

那你们为什么不以师徒相称?师祖不喜欢,他一直当我是他孙儿。

她点点头,的确,老谷主待他比另外那三个徒弟要好很多,单凭说话的语气表情就看得出来。

所以他就把谷主之位传给你了?不是这样,当然是能者任之。

可是你那三位不是师父的师父役有意见么?谁持有九连环,谁就是听音谷的主人,这是师祖开谷时就定下的规矩,他将九连环传给了我,所有人都要服从。

她偏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一阵坏笑,我觉得这谷该是为我而设的,你看,听音,听音,是‘听音红袖的’之缩写,哈哈,你也该听我的!他愣了一下,也朗声大笑,哈哈,没想到师祖如此有见地,竟猜到了未来谷主夫人的姓氏!刚想慎嗔怪他的话,到了嘴边全被眼前的一切给噎了回去。

一大片花海,红、绿、黄等等,交替重叠,微风中连绵起伏,一浪高过一浪。

松开他,一步三跳地跑进了海里,徜徉与游弋着。

袖儿看到花儿,就不要我了?看着空空的手,他忍不住抱怨。

她一阵咯咯娇笑,回过头冲他顽皮地眨眼。

那你来追我啊,追上,我就不看花儿了。

说完就拔腿向前跑,边跑边笑着回头看。

莫子尘一乐,就要用轻功跃过去。

不许用轻功!她及时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好,不用就不用!朝她三步并两步的追了过去。

呵呵呵——她跑着笑着。

眼看要被他抓住,她却忽然大喊:不许跑得比我快莫子尘哭笑不得,哪肯听她的,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她撒娇不依,小手不停敲打他结实的胸膛。

讨厌啦,人家不是说不许比我跑得快嘛他也不依,不行,那你岂不是只要花儿,不要我了?嗯,不要了!真的不要?不要!不要?嗯?呵呵呵——哈哈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笑声?因为莫子尘正在呵她的痒!要不要?不要不要!再说一遍!呵呵呵——她己笑到弯了腰,想躲又躲不掉,最后竟倒在了花丛中的一小片草地上。

好了,我要,要啦!她求饶。

莫子尘压在她身上,粗喘着气,嗓音低沉,要什么?要你——音红袖笑着喘道,却突然撞到他眼底的情欲,才意识到这对话的另一层含义,一时心慌意乱,不知该怎么反应。

莫子尘哪容她反应!一个激烈、火热的吻就此展开。

激情和欲望之间,只隔着一扇窗,关着的时侯,两不相干,一旦欲望将窗打开,便如天雷勾动地火,浑然而天成。

两个相拥的身体,从草地的这一头滚到那一头,身下的草,压倒一片,又弹起一片。

他的手,隔着衣料,抚上她柔软起伏的胸脯,换来她的一阵轻颤,另一只手由胸向下,滑到她的臀,一阵温柔又狂野的爱抚。

花海里荡漾着粗喘与细吟,如那花浪一波一波高低起伏。

他己不满足于隔靴搔痒的碰触,单手抽出她的腰带,解开衣襟,一双诱人的蓓蕾便呈现他眼前。

他火红的眼瞳泛着昏暗的光,手指在那沟壑处反复滑动。

啊——子尘,别——她本能的弓身,因为他的灵舌正在那蓓蕾周围嬉戏打转。

别?可刚刚你明明说要我的!不是,嗯——不是那样的——嗯?这样不对?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放弃了打转,改而将枝头的红梅含入口中。

应该这样,对吗?嗯,不,不是,你——还不对?那是这样?一只手,穿越亵衷裤,探向了她的禁地,惹得她猛然战栗。

看着她泛红的双颊、半眯的醉眼,粉红的小嘴不时逸出动人的呢喃,一股热浪直冲上他的脑际,他的动作忽地加大,对身下的可爱,他真是爱不释手。

袖儿,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有多美!趴在她耳边粗嘎地吐着,他知道她是美的,却不知是这样令她神醉的美,就算给他武林,给他天下,都不换她!谷主,夫人——远处的喊声,让进行得如火如茶的两个人倏地停住。

夫人的桂花糕来了——犹不知正搅人好事的小厮,还在卖力的喊,明明见谷主跟夫人来这里了,怎么没了影子呢?莫子尘一声低咒,该死的,早知道就找个武功底子好的人做小厮,耳力这么差!音红袖渐渐从情欲里回了神,匆忙拉好衣襟,又一把捂住他的嘴。

不许发火!我要吃桂花糕.莫子尘长叹了一口气,帮她整理好衣服,拉着她起来,一同朝花海入口的地方走去。

由远及近的,莫子尘死死瞪着那小厮,吓得小厮两腿直打颤,谷主怎么了,那眼神怎么那么可怕! 莫子尘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锦盘,又凌厉地扫了他一眼,方牵着音红袖离开。

小厮看到他们满身的泥土和草屑,突然就明白了过来,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唉,怎么这么笨 ,下次激灵点儿,惹了谷主不高兴,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第二百三十一章 碧玉铜妆绾青丝一大早,莫子尘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正要去隔壁看看她,就见小厮端着净脸的水盆要敲门。

莫子尘伸手一拦,夫人不喜欢早起,以后早晨不用来伺候了,夫人醒了自会吩咐你。

是!小厮愣愣的应了声,便退下。

莫子尘轻轻推门走了进去,青纱帐内,她睡脸香甜。

昨夜,她死活不肯跟他同房睡,他说只想搂着她睡,就像在竹林时一样,她就是一个劲儿的摇头,看来是被他昨日的举动给吓着了,晚上一个人抱着被子睡觉,还真是不习惯了,莫子尘自嘲地笑了笑。

在床沿坐下,伸手理了理她睡得凌乱的发。

讨厌了,粉蚂蚱!音红袖挥了下手,翻身,脸冲向了里边。

莫子尘哭笑不得,一大早来看她,她居然喊鬼手.看来要想个办法让她知道每天早晨该喊的是谁.大掌伸进锦被,上下抚摸着她光裸的背,在肚兜的结绳处,流连了半晌。

在他想着要不要将结打开时,她翻身醒了过来。

子,子尘?你,你一大早干嘛?一把将他的手甩出被子外,这个家伙最近怎么总喜欢吃她豆腐!惩罚你!他一倾身,背靠在了床尾,与她对望。

什么惩罚!分明就是占人家便宜!她狠狠揉了揉眼睛,准备起床。

我好心来看你,谁知你开口竟喊粉蚂蚱,你说该不该罚?好像方才有人动她的头发,她还以为是在竹林粉蚂蚱叫她起床,一时忘记了是在听音谷。

好了,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她用脚踢了他两下。

不出去!出去啦!她爬到床尾去拉他,他纹丝不动。

你的身子我早就看光了,还害羞?况且你现在好像还穿着里衣!他双手还胸,好整脚服地笑看她,他现在才发现,逗弄她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让他有点乐此不疲。

音红袖瞪了他一眼,一把掀开被子,就穿着肚兜亵裤下了床,好像自己越害羞他就越高兴!伸手去拿衣服,刚要够到,却突然不翼而飞。

莫子尘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展开衣裙,给她穿戴。

她想阻止,可是发现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神情温柔得让她恍惚,看着他英俊的脸,一时感动莫名。

子尘一一她柔声唤道。

他一勾唇,穿好了,走,我给你梳头。

她长长的发,一梳到底,他爱怜地反复抚摸数遍,才爱不释手地拢合,手指灵活地穿动,只一会儿,一个可爱、简洁的发样便梳成了。

他俯下头,铜镜中出现两张紧靠的脸。

他看着镜中的她,问道:喜欢吗?她也冲着镜中的他柔情一笑,喜欢。

喜欢的话,我每天都给你梳,梳一辈子!转身,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平坦的腹部,这一刻的她,多幸福!莫子尘对她的主动很是欣喜,大掌轻轻摩奖她的头顶,口中一遍遍喃喃唤着:袖儿,你是我的袖儿!用了早饭,他就出去了。

音红袖一个人到处逛着,对这个谷底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直至夕阳开始西下,仍不见莫子尘回来,她不禁有些无聊。

看到门神似的站在那儿的魍魉,她走到石桌旁坐下,双手托着腮,将他们上上下下的打量。

这两个鬼怪长得还不赖,如果役有莫子尘比较,必然也是抢手货。

嗯,左边这个魍,身高有178 差不多,皮肤古铜,好像她还投听他说过话,标准的酷男,不知跟莫彤的帅帅比起来,谁更酷呢?嘻嘻!右边那个魉,比魍高一点,180 左右吧,练武的人身材没话说,那个好呀,尤其还穿着紧身黑衣,真是明摆着惹人犯罪,不过他的长相可跟他的穿着不怎么搭,本该是像魍一样酷酷的,可偏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哈哈!音红袖一会儿左瞄瞄,一会儿右看看,时而摇头,时而偷笑,任那两个门神铁打不动的表情也开始不自然。

两人互相望了望,又看看音红袖,再互相望望,同时咳嗽了起来。

喂,你们姓什么?不会只叫魍和魉吧!这个应该是代号才对,就像鬼手,他一定有自己的名字,下此见到要记得问他!魉上前一步,回夫人,我们四人均是老谷主捡回来的,从小陪着谷主一同长大,我们是谷主的影子,魑魅魍魉就是我们的名字。

原来是真的没有自己的名字!魑魅魍魉起的好!他们就像鬼怪一样神出鬼没,却时刻不离莫子尘。

音红袖点了点头,矛头指向魍,你怎么不说话?我还没听你说过话!魍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别过头看向别处。

他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愿意跟她说话呢?还是——他,他不会说话?音红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腾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那个,我,对不起——如果他真的不会说话,那她岂不是揭了人家的伤疤?魍一听,也吓了一跳,忙道:夫人,何出此言?音红袖嘴巴张的老大,原来你会说话!魍低了低头,看不情表情,一旁的魉,忍不住笑出了声。

呵呵,我随便说说,别在意!她连忙将话题收住。

呃,你们谷主呢?一天没见到了!收住之后开始转移。

谷主在议事厅。

魉回答。

音红袖眼珠转了转,对着魍道:你带我去上谷,这里我都转遍了。

魍抬头,僵了僵,这,恐怕不合适。

去上谷要抱她而行,虽然合乎情理,但却是不敬。

音红袖知道他在那里做思想斗争,心想这人还真是好玩儿,唉,可别怪她逗他,现在她真是无聊的很。

第二百三十二章 美好时光总是情怎么了?你不会想说这个悬崖你上不去吧!她故作吃惊,难道每次都是魉背你上下?魍的眉头开始打结,不是的,夫人,属下可以自行上去。

哦,可以自行上去,那带一个人就上不去喽?魍满脸黑线,不是的,带个人也可以。

听到回答,音红袖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那你为什么不带我上去?是不是嫌我太重了?她重?他好像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提起来!不是的,夫人。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什么?她一边逼问魍,一边对旁边憋笑的魉调皮地眨眼睛,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起欣赏魍窘迫的样子。

魍正在后悔自己方才说过的话。

属下是怕冒犯夫人。

终于说出来了!音红袖好笑地看着他。

魉,你怕冒犯我吗?那要就事而论。

魉笑答。

够机灵!她投了个赞赏的眼神过去。

那带我去上谷!是,夫人。

魉说着,就向悬崖边走去。

魍愣愣地站着,好像没搞清楚状祝,不是方才叫他上去的么?音红袖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嘿!刚才呢,我是跟你闹着玩儿的,你别介意啊!说罢,随着魉向外走,还回头笑着冲魍摆了摆手。

魍立在那儿想了半天,直到看见魉抱着音红袖上了崖顶,才动了动身子,脸上难得浮了一丝笑,夫人会是个好主子!上谷议会大厅。

莫子尘坐在上位,听着下面的人一一票报谷内的近况。

眼尾余光突然扫到一个红色的身影,那个身影在厅门外向内探了探头,正准备离开。

莫子尘对魅使了个眼色,魅立时会意。

一会儿,魅就领着音红袖走了进来。

议事厅上的票告被打断,众人都困惑地看着她,音红袖不好意思地对众人笑了笑。

她适才只是想偷偷瞧瞧这个议会是什么样子的,却被他给逮住了。

到了莫子尘面前,魅做了个请的手势,就退到了一边。

音红袖左右看了看,也没椅子给她坐,干嘛还做个请坐的手势?正迷糊的当儿,就觉身子一轻,之后就坐在了一个人肉座椅上。

只听得底下一片抽气声,音红袖额上黑线不住的往外冒,完了,她这下是形象全无了!莫子尘哪管那些,他高兴怎么就怎么!继续!他一声吩咐。

方才话讲到一半的那个人,嘴张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下面该说什么,直到身旁的人提醒了一下,才知道说到哪儿了 。

子尘,放我下去,你好好议事。

她小声道。

莫子尘帮他在自己腿上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揽着她腰的双手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他从旁边取了杯茶给她喝,她只好乖乖接过,知道反抗是没用的,她也只想想便放弃了。

一壶茶喝得见了底,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从古至今,所有的会议都是无聊的!不管底下的人说得是多么字正腔圆,甚至比唱得还好听,她还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打着打着她就会周公去了。

怀里传来均匀的鼻息,莫子尘对着下面一挥手,所有人都禁了声,之后,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谷主,抱着怀里的可人儿走了出去,留下他们一群人在那里面面相觑,是等谷主回来呢,还是各自散开?魑看了看众人,开口道:都散了吧!这事明日再议也不迟。

两个人的日子,打打闹闹,妙趣横生。

……子尘,快去捉住那只蝴蝶,就是粉色花儿上的那只!还有,还有,左边那只!前面红色花儿上还有一只,快啊,别让它跑了!于是,莫子尘的轻功多了一个用途——捉蝴蝶!你的谷里怎么没有秋千啊!于是,魑魅魍魉四双练武的手,做了他们今生的第一个秋千!子尘,你没吃饭么?推高点啦!再高点,我要荡到天上去,哈哈!还是不够高,你不是有内力吗?于是,莫子尘的内功也有了一个新用途——推秋千!我要把它种在门前!我要亲自种!不要铁锹,好重!子尘,你的飞刀呢?于是,莫子尘的飞刀同样赋予了新使命——挖坑埋种子!…………袖儿,今晚想吃什么?还随便?于是,经过厨子的仔细研究,听音谷新增了一道菜——青炒随便!袖儿,以后不许逗弄魍开口说话!他本就不喜言语!还有,也不许再叫他陪着你踩花,我会吃醋的!于是,守在音红袖身边的魍,换成了魅!我想抱着你睡!就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什么也不做!那我回房了!于是,偶尔的晚上,会有一个人趁着某人熟睡的时候,悄悄翻窗而进,抱着床上的某人小心入睡,而后,天刚亮的时候,又偷偷离开!…………袖儿,你今日怎么也穿了白衣?因为你也穿白衣呀,这是情侣装!情侣装?这样才比较像神雕侠侣!于是,听音谷里多了一对白衣飘然的绝色‘侠侣’!子尘,教我武功好不好?你想学什么?有没有比较容易,又不用吃苦,而且可以速成的?没有!你骗人!真的没有!飞刀不就是?我看跟现代的飞镖游戏也差不多!飞刀学来也不容易的!不管,你的飞刀呢?都给我!于是,美丽的花梅里多了二十几个惨不忍睹的稻草人!今日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的?你什么意思?我竟然看到我的袖儿在画画!太阳才没时间管我这点小破事儿,所以它还是从东边出来的!画的什么?月亮!我看像张大饼!讨厌,是月亮!那月亮上面怎么还有眼睛和嘴巴?我喜欢,这是可爱版的月亮!嗯,也可以说是可爱版的大饼!于是,这张画传遍了听音谷的每一个角落,关于月亮与大饼的问题,讨论了整整一个月!第二百三十三章 再见粉色三人行七日后,鬼手来了。

小红一一正在用莫子尘的飞刀挖坑埋种子的音红袖,听到喊声,惊喜的回身。

只见一个粉衣粉面的英俊小生,张开双臂向她飘来。

粉蚂蚱——她也回以一声惊喜的尖叫,蹦蹦跳跳的向他扑去,随手丢掉的飞刀,差点没扎在魅的脚上!小红,我想死你了!鬼手上去就要给她个拥抱。

我也想你啊!她配合地将身子倒了过去,鬼手双臂一收,正想着要不要抱着她转几圈儿,却发现,怀里空空如也。

他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刚才还向她飞扑的小美人儿,正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后的莫子尘怀里。

莫子尘抬眼给了鬼手一个邪笑,既然你这么想袖儿,那么待会儿你就去陪袖儿练飞刀。

一旁的魅和魉大大的松了口气,终于有人替他们了。

太好了,粉蚂蚱,你一定要陪我啊!她高兴地看着鬼手,双眼直冒星星。

好啊,陪小红,我当然愿意。

鬼手笑嘻嘻地道,可是怎么好像哪里不对?莫子尘一脸的幸灾乐祸,而魅和魉则是一脸同情。

音红袖跑过来拉他的衣袖,粉蚂蚱,你知不知道,他们几个都嫌弃我!她用手指了指另外那三个男人,小脸儿上都是委屈。

莫子尘无奈地摇头失笑,看来真是把她给宠坏了,连演技都比以前高了。

鬼手愣了一下,他们敢嫌弃你?可不是!走,不管他们,咱们去玩儿飞刀,我都好几日没玩儿了。

咳,那个,鬼医请稍等。

魅咳嗽了一下。

嗯?什么事?魅上前,附在他耳边,把音红袖玩儿飞刀的规则跟他说了一遍,听得鬼手的头顶上青烟袅袅。

那个,小红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吃晚饭,等我吃饱了,再来陪你玩儿。

哎呀,不行——音红袖走过来拖他,等你吃完天就黑了,那虫子都回家睡觉了。

鬼手身子向后蹭,子尘,你不是还有事同我说吗?莫子尘右侧唇角斜着上扬,单手抱胸,另一手支着下巴,对他的求救视若无睹。

子尘——鬼手无助地喊了一声。

嗯,那事不急,晚上再说不迟。

莫子尘干脆来个落井下石。

好了,好了,快走!音红袖一边催,一边往前拖。

就这样,鬼手在那三个男人友好的微笑祝福中,被音红袖连拖带拽地扯到了花丛。

茫茫花海,无边美丽,粉色身影穿梭其中,一手捏着一个虫子,然后用红绳将虫子绑起来,倒挂在树枝上。

快点呀,粉蚂蚱,才十个,我要二十个。

那个粉色的人,只好垂头丧气地又往花丛里钻了进去。

终于,二十个虫子都挂好了,她开始一枚一枚的扔飞刀,他又开始一枚一枚的捡飞刀。

她的飞刀水准那是有目共睹的,别说虫子了,就算一个大活人挂在那儿,怕她也射不中。

可怜的鬼手,光拉飞刀就拉了一个时辰。

待会儿他可要好好的质问子尘,他究竟是怎么惯着她的?短短的一个月,就把她给养成了个刁钻的大小姐!粉蚂蚱,不玩儿了,你累了吧!鬼手为她的良心发现感动莫名。

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学武功,以后不练了。

她将飞刀交到鬼手手里,一脸挫败地坐到了地上。

他刚想说她根本就不是块练武的料,可是,看见她沮丧的样子,又将话缩了回去。

将飞刀一收,坐在她旁边。

有我们在,你根本就不用学。

音红袖想了想,忽然一笑,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是哦,有子尘,有粉蚂蚌,有魅魅魁陋,我学它干嘛!走,粉蚂蚱,去给你接风洗尘。

嗯,我今晚要跟子尘不醉不归。

她诡异一笑,你和子尘,谁会先醉?要不我们打赌?好啊,我赌小红先醉,哈哈!在她伸手打他之前,他一步蹿起,躲在边上大笑。

竟敢取笑我,哼,待会儿叫子尘灌醉你,要你大睡三天起不了床!那就试试看!音红袖从身边扯了一朵花,向他撇了过去,鬼手手指轻轻一动,就接了个正着。

哎——对了,小红,不知道你这次喝醉了,会叫谁的名字?音红袖愣了愣,什么叫谁的名字?就是上次啊,你我喝酒,后来你喝多了,就不停的叫两个人的名字。

鬼手挤眉弄眼的道。

我叫谁的名字?她一点印象也役有。

他又一步跳回她身边,正对着她弯下腰,一个叫上官云箫,一个叫莫子尘!音红袖脸上一红,没想到她还有那么丢人的时侯。

现在她只会叫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我的!莫子尘不知从何处闪了过来,从地上拉起她搂在怀里。

啧啧啧,叫谁都成,别叫我就行,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惨遭谋害!你少臭美了!子尘,不给他接风了,叫他喝西北风去!全听袖儿的。

唉,你们两个没良心的。

鬼手指着他们两个,手伤心得不停地抖!有了鬼手的参与,生活更是乐无穷… …到了那一天,要离开听音谷了。

经过音红袖的软磨硬饱,莫子尘终于答应带着她一同去天都峰参加武林大会,但莫子尘说是有要事在身,不能陪她,所以将她交给了鬼手。

他们提早三日到了目的地,自从到了天都峰下,莫子尘便不见人影,听鬼手说是被邀请去见一些人,音红袖忽然很想知道,是不是听音谷名气太大了,所以很多人想巴结?倒是鬼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她明白,这是个是非之地,所以,除了必要时出去一下,她几乎是不离开客栈。

第二百三十四章 武林大会闻北夜武林大会三年一度,日子到了。

鬼手带着换了男装的音红袖上了天都峰。

真是一处峻景,可惜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役有心思去观赏,他们关心的是,这一届的盟主会是谁,或者会不会是自己?音红袖赶到的时候,看到许多人分门别派的各自为组,分坐在空场的两侧,中间的上位空着,鬼手说那是现任武林盟主的位子,还有一些江湖散客,随意的或坐或站于任意位置。

他们并未站到听音谷那边,而是做了散客。

鬼手带她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不想惹人往意,这从他今日的穿着就可看出来,不再那么花枝招展,一身淡青素衣,也投了那扑鼻的香味儿,低调得很。

众人都在各自交头接耳,有相互攀附的,有相互吹捧的,也有相互不屑的。

音红袖对这些都没兴趣,她倒是想看看那个盟主长什么样子,要是个女人就好了,不过,好像不大可能。

将那些人大致扫了一遍,除了金枪镖局的人她还算认识外,剩下的都役见过。

莫曲彦与江绿乔都来了,被一群人簇拥着,看江绿乔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就知道她很享受被别人巴结的过程,音红袖心里将她鄙视了几遍。

不过,她投想到莫子枫居然没来,想必他一定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他那样一个清心寡欲、云淡风清的人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对父母?唉!视线转回鬼手身上,将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遍。

小红,你己经是第三次这样看我了。

音红袖琢磨了半天,点了点头,好像在确定一件事情。

粉蚂蚱,我怎么觉着你今日的打扮,有种驾鹤归西的味道!鬼手顿了顿,无力地笑了一声。

我这是回归本色!是啊,本色,本色!本来就很色!嘿嘿!她贼笑了一下,鬼手看了看她,没猜透她笑什么。

周围夹然开始安静,音红袖不禁抬头望去。

一个身着银色紧身长衫的男子,正穿过人群,向正中的位子走去。

那背影孤冷禁臀,四射的迫力似能穿透万年冰寒,好有气势的一个人!只是,那身材体量,她怎么觉着十分熟悉?粉蚂蚌.拿手肘推了推他,他就是盟主?鬼手眼神飘了飘,嗯!看背影感觉很年轻。

嗯,的确。

年纪轻轻就做了盟主,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不错。

粉蚂蚱,你今日话很少哎!好像都是她在说。

有吗?鬼手问了句,目光一直尾随那个银衣盟主。

音红袖转到他面前,双手举过头顶,遮住他的视线,你对这个盟主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你认识他?鬼手将视线拉回,看着她高举的双手,笑了笑,认识!音红袖双眼一亮,粉蚂蚌,看来你不简单嘛,还认识武林盟主!说说看,他长什么样子? 待会儿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鬼手嘻嘻笑着道,又挂上了一脸痞样。

有役有你长得好看个要是长得很丑,那还真是可惜了。

不好比较。

那和子尘比呢?这——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这了半天,也没这出来。

正苦于怎么解释,音红袖突然想起一件事,粉蚂蚌,子尘呢?怎么没见他?他一会儿才来。

哦了一声,她的视线又调到了那个盟主身上,她怎么就觉得她好像认识这个人呢?银衣盟主走到位子前,转身坐了上去,正面刚好对着音红袖的方向。

刚暗喜可以一睹尊容了,投想到,只看到了一张覆盖着半个脸的银色面具,只有眼睛、鼻子和嘴巴露在外面,可惜她又距离主位太远,根本看不清那露在外面的一小部分。

音红袖愣了下,怎么会这样?不要是刀疤脸才好!转念又一想,武侠小说里,带着面具的人一般都是美男,比如杨过,呵呵!说不定他也是!北盟主!许多人起身拱手。

这些人的表情,有的诚恳,有的巴结,有的敷衍,有的不屑,还有一些根本就没站起身,对这个盟主似是视而不见。

哼,好大的架子!有那么大的架子,却没那么大的能耐,否则怎么让人家做了盟主?她就是看不顺眼那些人,没本事还要装清高。

鬼手双掌一击,骂得好!技不如人,就该学乖点!嗯,众位请坐!北盟主摆了一下手。

天哪!一个如此沙哑,如此疲惫,如此苍老的声音,就这样灌入了她的耳膜。

音红袖皱着眉头,有些难过的看着鬼手,你不是说他很年轻吗?怎么声音比乌鸦还难听?咳咳咳——鬼手被她的话呛得一阵咳嗽。

音红袖受这个声音的打击太大了,至于那群人在说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目光四处搜罗,找寻莫子尘的影子,她现在才发现,子尘的声音真是性感得投话说。

无意中,视线与那北盟主对接,她只是惋惜地瞟了他一眼,便闪了过去。

又过了一会儿,场上开始打了起来。

什么比武切磋,什么争夺盟主之位,她根本提不起兴致。

粉蚂蚱,我困了。

我也是,这些太无聊,明日才是正题,走,咱们吃东西去。

说着,就带着音红袖快速下了天都峰,直奔镇上的酒楼。

唉,可惜!音红袖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叹气。

我说小红,你对北盟主好像念念不忘啊.鬼手痞痞地调侃。

白了他一眼,她将头歪向一边,用右手撑着,左手扔在敲桌子。

是啊,他的声音我算是记住了。

那他叫什么?北风?北极?北回归线?嘿嘿!北回归线?哪有这名字?盟主名北夜。

北夜,北夜,悲也,悲也,我看他还真有点像个苦大仇深的人。

他夹菜的手颤了一下,菜就顺着筷子掉了下去,北夜,悲也,她居然能想透这一层!第二百三十五章 只是未得意中人怎么了,粉蚂蚱?哦,这菜不好吃。

音红袖狐疑地尝了一口,还不错呀!鬼手放下筷子,饮了一口酒,你觉得,他所悲何处?嗯——就我所看过的武侠小说来讲,里面的武林盟主可都是玉树临风、潇洒惆镜,声音更是性感得不像话,这个北夜么,是不是被人家给毁容毁声了?鬼手嘴巴张得老大,半晌才吞了口口水,亏她想得出来,做为一个男人,毁容毁声算得了什么!不说他了,粉蚂蚱,子尘到底在干嘛,从来到这里我就役见过他。

他以前可从来役有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她,这让她多少不习喷。

才几日不见你就想了?鬼手椰榆地嘻笑。

想啊,当然想,他再不出现,我就想不起来了!想看她的笑话,没门!哈哈,我就是喜欢小红说话的这个调调,不似那一般女子的无病呻吟。

若不是这样,怕也不会吸引住子尘。

她忽然眼珠一转,眉头皱了起来,粉蚂蚱,他是不是有老相好在这里?老相好?鬼手一声尖叫。

音红袖忙将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你激动什么,我还没激动呢!鬼手眼睛向上一瞟,他都快把你宠上天了,哪里来的老相好!你嫉妒啊,嫉妒就去找个女人宠你!她双手托腮,给他出主意。

呸呸呸,谁要女人来宠。

他堂堂七尺男儿,要个女人来宠像什么话。

对了,粉蚂蚱,你叫什么名字啊?不可能就姓鬼吧!你成亲了吗个几妻几妾呀?有孩子吗?男孩儿女孩儿?还有,你是不是也像子尘一样,还有个什么谷主、庄主、帮主身份?又或者,你是个风流潇洒,喜欢游山玩水、行走江湖的逍遥小王爷?再或者,是某个邻邦的王子,为了寻找你的公主,千里迢迢飘到中原?要么就是——音红袖充分发挥着她的想象力。

停停停!鬼手头晕地眨了下眼睛,你的小脑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装了好多东西,反正不是水就是了。

我还没那么大能耐,就是一大夫罢了。

音红袖撇了一下嘴,不告诉算了。

她才不信他就是一大夫,他一向可是最自恋的,这两天还真是低调啊!那,如果说后面的问题算个人隐私,前面的问题总可以回答了吧!你的问题太多了,叫我怎么回答?那我再说一遍,你叫什——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听好了,只说这一次。

他无奈地举旗投降。

慢慢说,慢慢说。

音红袖眨巴着漂亮的大眼,一副忠实听众的模样。

我姓司徒,名御飞。

司徒御飞?好有气势的名字,那你是——鬼手及时截断她的猜想,我既不是小王爷,更不是什么王子!哦!她小小失望了一下。

还有,本人尚未成亲,别说妻子,连妾都没有!这怎么可能?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花丛老手。

怎么不可能!本公子不成亲是因为不想被无聊的女人绑住,你看我现在,不是逍遥得很!音红袖看了看他,怕是还没遇到让他心动的人吧!翌日。

过了午时,鬼手才带着音红袖慢悠悠的上了天都峰。

武林大会显然己经进入了比试阶段,因为她看到那个盟主北夜,正在一个接一个的大战群雄。

她推了推鬼手,粉蚂蚱,你不上去切磋一下?我打不过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鬼手笑意深刻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突然,他目光一聚,凝在场中的某个人身上。

音红袖也顺势望过去,倾身飞上场的不是别人,正是莫曲彦!北盟主,领教了!北夜沙哑的轻哼了一声,只斜晚了他一眼。

周围有嘘声传来,莫曲彦毕竟有一定的江湖地位,被一个后生晚辈这样不看在眼里,饶是他再气定神闲,脸上还是挂不住的泛着青,就算他是盟主,也该对他多少有些尊重才是!莫曲彦压了压心头的怒气,看似镇定的一笑,请!北夜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隐藏在面具下的脸,看不到一丝表情。

你想做盟主吗?可惜,这位子不是你的!北夜的话,让莫曲彦十分不快,但终于忍住役先出手,此时不单单是比武功,也是比耐性、比心境。

两人于场中对视,久久不动,周围人群也都凝神屏气,这是高手之间的对决。

忽然,风起沙落,两个身影在空中纠缠了起来,役看清是谁先出的招,又或者,是同时出招,一场争斗拉开了帷幕。

场中的两人打的难舍难分,围观人群看得聚精会神,就连本来毫无兴趣的音红袖也被莫名牵动。

渐渐北夜占了上风,莫曲彦的攻势不断减弱,到后来,就是只守不攻,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进攻的机会。

砰的一声,北夜一掌打在莫曲彦胸口,致使莫曲彦飞身扑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一掌积蓄了多少内力,众人不禁倒抽冷气。

莫曲彦费力从地上爬起,盘膝坐在地上调整气息,同时满目疑惑、愤恨地盯着北夜,他们无怨无仇,他何以下手如此狠毒?这一掌,怕是震断了他的胸骨,胸口的疼痛,让他额上虚汗不断。

这时,人群中飞跃起一人,转瞬立在莫子尘跟前。

我来会会北盟主!绿乔?莫曲彦叫道,她根本不是北夜的对手!老爷,你没事吧!看了眼莫曲彦,江绿乔对他使了个眼色,打不过是打不过,但是她可以用其他手段,伤了她丈夫,这仇她岂能不报?绿乔,不可——莫曲彦捂着胸口,这么多人面前,她怎可用那种手段?北盟主,请吧!江绿乔马上阻止莫曲彦再说下去,她要做的事,谁能拦?场下的音红袖,自看到江绿乔上场时,就觉得全身发寒,她紧紧盯着场中的人,蓦然惊觉,这寒意,是从北夜身上散发出来的,寒透冰骨,她从来都看不清北夜的表情,可这次,她却清楚地看见了他眼底的肃杀,让人惊惊的肃杀!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江绿乔话音一落,人己开始进攻,出手奇快,招招直取命门,招式更是诡异狠戾,北夜嘴唇上勾,挂着冷笑,有条不紊的一一化解。

她不断变换出招方式,他也跟着变换,丝毫不给她进攻的机会。

江绿乔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的招数他有破解的方祛,自己的武功路数显然己被对方摸透,想到这里,她不禁一阵骇然。

北盟主,敢问你是何用意?北夜目光一寒,凌厉地一个扫视,是何用意?哼!江绿乔,你还想进玄岩洞吗?江绿乔闻言大惊,你是谁?北夜忽然压低声音,我告诉你,玄岩洞你是进不去了!你——江绿乔脸色发白,难道是他?狠狠的盯上那双眼睛,她如被雷击般,浑身震颤,是他,是他!这眼睛,跟那女人的一摸一样!孽种!她张扬的啐了一口,只等他的往意力被转移。

果然,北夜因她的话,脸部开始抽搐。

江绿乔心里冷笑,手指于袖中偷偷翻动。

场外忽然传来一个高声,小心下毒!音红袖转头看向自己的身旁,发出喊声的正是鬼手,他何出此言?难道——场上北夜闻言,一个转身退开,抽出腰中软剑,对着江绿乔正上扬的右手一挑,接着,软剑又朝着她的左臂、颈项刺去,江绿乔慌神闪躲。

忽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众人看到江绿乔夹然痛苦的倒地。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她用手捂着眼睛,痛苦的尖叫,指缝间不住有血水渗将出来。

绿乔,快吃解药!旁边的莫曲彦紧张的提醒。

惊慌中的江绿乔恢复了少许冷静,急忙伸手探向腰间。

可是,北夜己先她一步,一个蓝色瓷瓶正举在他手里。

北盟主,比武重在切磋,请将解药还给内子。

莫曲彦脸色相当不好。

她这是自食其果!原来方才江绿乔想对北夜下毒,结果被鬼手识破,而北夜躲过之后又对其攻击,躲闪间,毒药竟下在了她自己身上。

你——北夜,你不要欺人太甚,虽然内子下毒是错,但并未伤你不是吗?更何况是你伤了老夫在先,你何以做得如此狠绝个北盟主,这样太过分了!快将解药还给莫夫人!底下有人出声,显然都是站在莫曲彦一边的。

狠绝?过分?难道要我被下了毒,才不叫过分?哼,究竟是谁狠绝,江绿乔,你自己说!北夜神色冷峻,对别人所言根本置若罔闻。

绿烟门的人在此,怎还不去救你的门人?又有人说话。

北夜冷眼一扫,对着绿烟门的门主道:绿烟门当时踏入中原武林时说过什么,沈门主不会不记得吧!那个被称作沈门主的女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当然记得,‘绝不在武林盛世上挑惹事端,更不能用非常手段!’江绿乔毁了绿烟门的承诺,绿烟门绝不假手干涉此事,全凭盟主定夺!为了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绿烟门根本没必要与武林盟主为敌。

场下安静了一会儿,连绿烟门的人都不肯出头,她们也不想惹得一身骚。

莫兄,何不去求鬼医?我看到他在场!说话的人,正是那个曾追杀刘升等人的段一鸣。

鬼医竟然也来了!有人不可置信地开口。

许多人的目光都在探寻,最后定在鬼手身上。

莫曲彦正要张口,却见鬼手将眼看向远处,表情冷模异常,众人明了,鬼医摆明了是不肯帮忙。

音红袖此刻方明白,鬼手为何如此低调,看来他是真的不想惹人注意。

解药,解药,我的眼睛——江绿乔忍不住又哀嚎出声,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摸索。

莫曲彦吃力地挪动身体,按住江绿乔的双肩,抬头看向北夜,不禁咬牙切齿的咆哮,北夜,你究竟想怎样?风沙乍起,吹掀北夜银色的长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冷与无情。

可还记得十八年前的燕无双,或者莫彤?听到这两个名字,莫曲彦瞬间脸色煞白,跌坐在地上,半晌才喃出一句:彤儿!脸上的愤怒全然被痛苦所取代。

燕无双?不就是燕老盟主的女儿?十八年前死于重疾!不知是谁开口。

死于重疾?哼!北夜手中软剑一抖,指着江绿乔的咽喉,江绿乔,你说,她是怎么死的? 我说,我说,只要你将解药给我,我什么都说!江绿乔急急的祈求,超过一定时间不服解药,她就会双目失明。

看到这里,音红袖己经完全的明白了,北夜就是子尘!那软剑,她认得.原来,他是来报仇的,利用这个机会为他的娘亲雪冤,为了这一天,他一定忍了很久吧!他要做盟主,他要有能力招附别人,这样,他才有足够的实力与江湖地位牢固的莫曲彦抗衡。

子尘啊子尘,你不让我来这里,是怕我看到这一幕吗?你错了,我还没有善良到那种地步!经历了几次生死,我更知道最重要的是珍惜身边的人!如若今日你不做个了断,他日他们更不会让你好过!音红袖暗暗的想着,视线紧紧的锁在北夜身上。

江绿乔情急之下,将十八年前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就连莫曲彦是为了什么才娶的燕无双,他们又如何为了早日取得藏宝图而害死燕老盟主,统统说了出来。

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原来燕老盟主和燕小姐是这样死的!哼,莫曲彦,你这个伪君子,我真是看错你了!这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不知那藏宝图被她放在了哪里?一时间,不断有人倒戈相向。

北夜冷眼轻嗤,这些个人,恐怕不是为他娘和外公不平,而是为了那藏宝图。

对啊,快说,藏宝图在哪里?快交出来!有人己按耐不住。

第二百三十七章 即使无爱仍有恨拿来!北夜沙哑的嗓音,透着冰寒的杀气。

江绿乔颤抖的从怀里取出一份东西交给北夜,周围人群自看到那东西后,便开始骚动。

北夜将藏宝图抛向空中,软剑快速的挥动,转眼间,全部成了碎片。

有人想去争抢,可己来不及,不禁愤恨地看着北夜。

这个祸害武林的东西,毁了更好!北夜冷冷地说道,对着那一双双贪婪又愤怒的眼睛,他一阵鄙夷。

我都说了,快将解药给我.江绿乔再次哀求,眼里的血水己经淌花了整张脸,让她看上去恐怖不堪。

北夜看也役看江绿乔一眼,俯身到莫曲彦跟前,恢复了他原来的声音,小声道:现在你说说,是我对你狠绝,还是你对我娘狠绝?尘,尘儿?莫曲彦愕然的抬头看他。

没想到,你竟然连自己生的种都不认得!莫曲彦,你说我还应该认你这个爹吗?莫曲彦闻言,脸上不断的扭曲变形,他用手捂住心口,想起彤儿,这里还是很疼.那个活泼俏皮的女子,究竟是何时进了他的心底,他不知!他原以为,她只是他的一粒棋,她爱他的时候,他对她不屑一顾,却不想,陷入了她明媚的笑容里,可是为什么,当她偷了他的心以后,而她又将自己的心给了别人?他不允许!他宁可毁了她,也不要接受她的变心!音红袖看着侧脸对着她的莫曲彦,她似乎能从他的沉默里读懂他心里的言语!莫曲彦,你可知道,那个爱你的是燕无双,而不是莫彤!你爱上莫彤了,对吗?她那样一个可爱的人儿,你怎会不爱?半晌,莫曲彦闭了闭眼睛,幽然的道:我对不起彤儿!北夜直起身,又伪装成那个沙哑的声音,对不起,就能让她复活吗?对不起,就能消除仇恨吗?尘儿,你知道吗?爹爱你娘,可是她不爱我!莫曲彦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北夜和江绿乔听得到。

北夜目光一缩,隐隐的有所触动,却又突然一个冷哼,转过头去。

就连一旁的江绿乔,也因这句话而停止了哭叫。

莫曲彦,你说什么?她浑身发抖,他的丈夫,居然当着她的面,说爱上了那个贱人!绿乔,你说,你是爱我还是爱金钱权势?莫曲彦嘴角苦笑,你没有彤儿的纯真与坦然,你叫我如何不爱她?江绿乔闭着流血的双眼,突然凄惨地大笑,她的丈夫,一起生活了半生的丈夫,居然一直爱着别的女人,可悲的是,她竟然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爱?哈哈!莫曲彦,爱的话你又怎会杀了她?北夜一声冷笑,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何来的爱!场下的音红袖轻轻摇了摇头,子尘,你不懂,他是真的爱了,只是他的爱,是毁灭!莫曲彦低垂着头,眼角有泪滑落,却没给任何人看见,彤儿,我害了你,现在,我们的儿子,来为你报仇了,这多么可笑,我们本该是一家人的!他低低的说着,是说给自己听的,但北夜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

住口!北夜厉喝,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企图让我放过你,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莫曲彦没有抬头,仍旧自说自话,彤儿,他是我们的儿子,我不会为难他,只当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如果没有爱,那便恨吧,恨了,便不会不相干.彤儿恨他,尘儿恨他,但他们都记住他了,不是吗?北夜闻言皱了下眉。

莫曲彦忽然抬头,对着自己的心口猛的一掌击下,顿时,口中四溅的鲜血将一片土地染红。

彤儿——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人己瞬息倒地。

北夜闭上了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片刻,他知道,报了仇,他不会开心,但这仇,他必报.而此刻,这个男人在他面前自尽,他竟然会觉得痛心.江绿乔!他突然烦躁的大喝,你欠我的,该还了!猛的璇身,剑抖腕斜,然后,他停住了,侧低着头,冰冷的面具泛着刺眼的银光,风吹发丝动,那握剑的右手,直直的伸向身后方,剑尖指地,鲜红的血水顺着剑尖一滴一滴的掉落。

他的身后,砰的一声,一个半跪的人影倒地。

江绿乔,死的是不是太容易了些?老爷,夫人!早己吓傻了的莫府家众,直至江绿乔也咽了气,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呼啦一下,许多人都冲到了场中,有几人哭喊着扶走了那两具依旧温热的尸体,剩下的,将北夜团团围住。

莫曲彦虽然死了,但是金枪镖局还有两位后人,尤其是那个手腕一流的二少爷,并不能说死了两个,莫家就倒了,更何况,那个北夜还毁了藏宝图,真是可气!场外的许多人心里都在犯着相同的嘀咕。

所以,片刻后,又有一些人跳了出来,加入对抗北夜的行列。

可笑,如果他们知道北夜与莫子尘是同一个人,又会怎样?纷纷有人上前,有的站在北夜一边,有的站在莫家一边,也有的只在场外冷眼旁观。

北夜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他看也没看,任那些人拿着剑指着他,他只是低头擦拭着剑尖的血。

那些人跃跃欲试,却也被他的从容不迫给镇住了,一时不敢进攻。

北夜缓缓抬头,目光朝向音红袖的方向。

他是在犹豫吗?他不想在她面前大开杀戒,对不对?音红袖的视线与他对接,虽然离得远,但是,她可以清楚地知道他想表达什么!鬼手,送我到那棵树上!话是说给鬼手的,但眸子却始终绞着北夜。

鬼手愣了一下,却没多问,双手掐住她的腰,向上轻轻一送,她便稳稳的落在了树的枝干上。

她将双手围拢在嘴边,做喇叭状,冲着场中大喊:北夜,我爱你!我支持你!永远支持!第二百三十八章 兄弟并肩战群雄场上北夜猛抽一口气,她,袖儿,她说什么?那漂亮的人儿,还在树上笑着冲他招手,北夜,或者说莫子尘,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与震撼,他真想冲过去,紧紧拥住她,永远不放手!所有人都斜仰着头,看着那个树上大喊的人,还正在揣测他是北夜的什么人时,就见他对树下的鬼医吩咐着:鬼手,你怎么不去帮忙?众人又是一惊!他竟然在驱使鬼医,是何来头?鬼手懒懒的往树上一靠,不紧不慢的开口:韩掌门,你女儿的病还医不医了?鬼医答应为小女治病了?韩掌门兴奋得两眼放光。

鬼手没说话,只是轻轻一笑,那韩掌门便自动从莫家那边跳到北夜身后。

吴夫人,你身上的毒,不想解了吗?鬼手继续悠哉游哉地道。

只见一个女人,纵身一跃,也站在了北夜身后。

欧阳公子,你父亲还欠我一个人情。

欧阳公子也乖乖地到了北夜身后。

廖帮主、唐姑娘、袁老爷…… 你们——随着鬼手一气念了七八个人的名字,那些人及他们的手下,都站在了北夜那边。

鬼医,虚名还真不是浪得的!音红袖第一次用一种崇敬的眼神看他,江湖中竟有这么多人都欠鬼手一笔!司徒御飞,好样的,我也挺你.她不禁拍手称赞起来。

鬼手对她一个媚笑,音红袖想回笑一下,嘴刚张开,那穿得驾鹤归西般的人早己到了场中,背靠着北夜,大有并肩作战之势。

好俊的身手!都道鬼医轻功步天下,今日一见,果不虚传!有人夸赞着。

即便一部分人转向了北夜一方,即便多了个想将北夜取而代之的人,也依旧虎视耽耽。

场上的争斗是不可避免的。

得到了音红袖支持的北夜,此刻毫无顾忌,一双黑眸渐渐嗜血而乖庚。

音红袖侧转身,将背倚在树干上,眼睛视着远方,她不是不敢看那血腥的场面,她只是不想看罢了。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那是兵刃相交的声音。

音红袖眨了眨眼,开始了!只一会儿,喝斥、怒骂、哀嚎、抽泣、求饶,各种声音都传了开来,她不知道子尘和鬼手怎么样,但她相信他们会没事,可是,心里依旧紧张,越是紧张她越强迫自己不要去看。

忽然,树枝开始摇晃,音红袖重心不稳,急忙抓牢树干,却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横在她身前。

还役看清拿刀的是谁,那刀己向她砍来。

惊慌中,她向树下跳去。

该死!打斗中的北夜低咒一声,一剑斩断缠着他的一人的手臂,就要飞身过去接住音红袖,可马上的,又有人缠上来。

而看到那情景的鬼手,同样焦心,却不得分身。

两人发狠的砍杀身边缠着的人,心紧紧的牵在那个即将落地的人儿身上。

忽而,四个黑影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北夜和鬼手心里同时一松。

这次武林大会是他们三人先行,魑魅魍魉而后出谷,还好他们及时赶到。

魉上前一把接住那个正垂直下落、惊慌失措的人儿,魑与那个拿刀之人打了起来。

夫人,属下来迟!魉说到。

没事,没事,魅、魍,快去帮你们谷主!她一门心思都在场中的那个人身上。

两人得令,飞身加入打斗。

这时,魑己将那人打倒在地,音红袖看了一眼,心中生气,指着地上的人道:你这算什么?打不过北夜和鬼手,就来偷袭我这个不会武功之人,你是哪个门派的,还真是给你们师门丢脸!那人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傀色。

魑就要一掌将他击毙,被音红袖拦下,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别动就好!她毕竟是心软的,看不到还好,看到了,就不忍。

魑伸手封了那人穴道,转身也朝着北夜而去。

送我去树上,你也去帮忙!她对着魉道。

魉犹豫了一下,夫人,还是让属下护着你吧.如果方才的事情再发生,可不好!我叫你去就去l 她秀眉拧了起来。

魅只好听话地将她送到树上,自己也投身场中。

那边的北夜见她又独自一人到了树上,不禁担忧又有些责备地看着她的方向,他知道她是想让魑魅魍魉替他分担,可是她知不知道,这样她自己有多危险!北夜此刻己无心恋战,对着身边的鬼手道:速战速决,用你的绝世轻功去封他们的穴道,我给你开路。

鬼手点头。

于是,两人施展绝技,相互配合,只一会儿,周围一群人都己定住不再动,魑魅魍魉的武功也均是上乘,那些个什么门人弟子在他们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儿。

马上的,优势劣势即见分晓。

北夜、鬼手、魑魅魍魉,站在一起,六个人,十二双眼睛,寒光四射,有人开始退缩。

渐渐的,打斗停止,无人再敢上前阻拦。

北夜冷眼扫视一圈,而后,飞身上了远处的那棵树,原本森冷的眸子,在揽住那个娇弱的可人儿时,温柔得令人屏息。

袖儿,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他气息有些不稳,不是打斗带来的,而是心跳加快的后呆。

音红袖当然知道他想要她说什么,刚才是为了鼓励他,可是现在,对着他的眼睛,她根本就说不出来!司徒御飞!她大喊一声。

鬼手听到喊声,奔了过来。

北夜不明所创她看着跑过来的鬼手,音红袖趁此机会溜出他的怀抱,就往树下跳。

刚才她是被迫跳,现在却是自己要跳。

鬼手,救我!话音未落,鬼手便快如闪电般的将她下坠的身子接住。

嘿嘿,谢谢!她对他甜甜一笑。

树上的北夜气得低吼,鬼手!鬼手愣愣的看着树上的人,这是怎么了?他明明救了她的心肝宝贝,他怎么还很生气的样子看着自己?音红袖从鬼手身上着地,笑着拍拍他,没事,没事,我故意气他的!当然知道他为何生气,她是真的说不出来,说不出,那她只好躲喽!鬼手诧异地看看她,又看看他,好好的,干嘛气他?你不觉得他生气的样子很酷么?什么烂理由!鬼手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北夜,我们走吧.音红袖一脸无害地笑着冲他摆手。

他好笑地叹了一声,真拿她没办法。

这时,听音谷的门人一齐对着树上那高高在上的人行礼,谷主!为首的一人道:谷主,您还有何吩咐吗?你们先回谷!吩咐一声,他人己跃下。

对着鬼手和魑魅魍魉使了个眼色,缆过音红袖,几人同时飞身下了天都峰。

众人大惊!武林盟主居然就是听音谷的主人!至此,谁还敢拦?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寸关怀一寸心三人回到客栈,魑魅魍魉又悄无声息的消失,谁叫他们是影子暗卫呢!此时的情景是,鬼手回房睡觉,而另一个房间里,莫子尘坐在桌子的左侧,音红袖对着他由右侧趴在桌子上。

莫子尘只笑不语地看着她,任她双手托腮的仔仔细细研究他的面具。

音红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对着那硬邦邦的面具弹了一下。

铁的?嗯!她皱了下眉,铁的会生锈,建议你下次换铜的。

我又不会永远带着它。

是啊,这么丑,一点都不好看,快拿下去!说着,就伸手要去摘他的面具。

莫子尘身子一动,转眼移到她的那一侧,坐在了椅子上,又伸手一捞,钳着她的腰,将她按坐在自己腿上。

现在还不行,因为会有人来找北夜!向你挑战吗?原来还有人对这盟主的位置不死心。

莫子尘刚欲开口,就听得外面有人高声讲话:北盟主,老夫前来领教!来了!莫子尘捏了捏她的俏鼻,起身推门而去。

子尘的功夫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上的,所以刚开始,音红袖还能悠哉游哉的品茶,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沉不住气。

子尘怎么还不回来?这个人是不是很厉害?会不会伤了他?她焦躁地在房里踱来踱去,一颗心,就在那悬着。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莫子尘回来了。

看到进门的人,音红袖腾地从椅子上弹起,三步并两步地朝那个高大的身影扑过去。

莫子尘愣了一下,怀里的人儿身子在颤抖,怎么了,袖儿?我好担心你!她从役有如此担心一个人,这样的感觉真不好。

莫子尘猛的抱起她,两步到了床上,将她压在身下,难掩心中的欣喜,袖儿,再说一遍!音红袖整着秀眉,眼里含着泪花,怎么那么久才回来,你害我担心死了!看着她眼里星光闪动,他笑得无比灿烂。

望着他的笑,音红袖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是不是自己对他的关心太少了,只这么一句话,就换来他那么开心的笑,她咬了咬下唇,这个男人啊,这么容易就满足!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被打倒!轻轻的吻了吻她的眼睛。

你是不倒翁吗?她破涕为笑。

他皱了下眉,又说未来话了,是不是?看我怎么罚你!说着,就在她腰间呵起痒来。

音红袖被他痒的笑着开始流泪,嘴里不住的求饶。

嗯,看在你求饶的份儿上,就换个方式惩罚!呵呵,什,什么方式?呵呵!她还在抽抽嗒嗒的笑着。

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唇角一勾,俯下头去。

北盟主可在?又有人来叫阵了。

唇才刚刚碰上她的,就被打断,莫子尘一拳砸在床板上,真该死!待会儿再惩罚你!无奈的起身,推门而去。

音红袖对着他的背影,捂着小嘴儿偷偷的乐了,外面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要走运了,看子尘那愤怒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会让那个人好过的,搞不好要几天几夜下不了床。

果然啊,不出她所料,没多久,莫子尘就速战速决的回来了,那个人也被他修理得够呛。

当然,他也没忘记索要他的惩罚!又来了几个挑战的人,莫子尘一一将他们打败,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来寻衅,这一届的盟主,自然还是他!第二日,三人便启程上路。

坐在宽敞的马车里,音红袖将头靠在莫子尘肩上,一大早就赶路,她还没睡醒,现在要好好补一下。

鬼手坐在他们对面,笑看着这一幕,小红啊,你这睡懒觉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音红袖睁开一只眼,瞄了瞄他,蚂蚱变知了了?总是吵,不让人家睡觉!自下了天都峰,鬼手又穿回了他的招牌粉色,以前音红袖觉着一个男人穿粉色怪里怪气的,现在倒是觉得这样更亲切。

小红,你也不问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也不怕我们的大盟主把你给卖了。

音红袖一听,将另一只眼睛也睁开,子尘,我们不回听音谷么?莫子尘沉吟了片刻,不回,我们去长安!长安?音红袖的头一下子从他肩上弹起,为什么要去长安?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回去。

莫子尘伸手摸着她的头,幽幽的说道:袖儿,我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谁更重要,我只是想找一个答案!袖儿,你确定你己经将他忘了吗?我要的是你彻彻底底的忘记,我要的是,当他和我同时站在你面前,你的眼里看到的是我,而不是他!袖儿,你懂吗?他很清楚,她的心里一定还有那么些她不愿提及的割舍,就算是那个男人的绝情让她心灰意冷,可她的内心深处,一定有个疑问存在,她想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那样对她,只是她一直在刻意的逃避着。

他的话,让她垂下了头,是的,她心里有着一个疙瘩,那个要了她第一次的男人,为何就那么决然的离她而去。

小红,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鬼手从来也役想过子尘会带着她去见那个男人,谁不知道,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见情敌,这有多危险,也正是这样,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子尘对她的爱,一个这样孤冷绝情的男人,竟然能为她做到这一点,可见,真爱,它是包容的!音红袖扯了扯唇角,总要面对的,不是吗?她抬头,笑容逐渐变大,粉蚂蚱,帮我削个苹果吧!尴尬的话题,她不想再继续。

为什么是我?你相公在那儿!鬼手抱怨地伸手指了指她旁边的莫子尘。

音红袖扔了个苹果过去,快点啦!鬼手悻悻地将苹果稳稳接住,脸上看似不情不愿的,可手上的动作可情愿得很。

子尘,这块破铁还不能摘下去吗?她摸了摸那个冷冰冰的银色面具。

莫子尘一笑,带习惯了,我都忘记要取下了。

说完,就将面具摘下,扔至一边。

音红袖啧啧了两声,还是这张脸好看!莫子尘故意将身子下拉,将脸凑近她,那就多看看!两个人的呼吸拂在彼此脸上,气氛开始暖昧。

喂,你们两个,当我透明的吗?两个人齐齐看向他,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第二百四十章 原来彼此皆同类春天的长安,微凉,微寒,却依旧朝朝锦瑟,夜夜笙歌。

马车行驶在宽敞的路上,四平八稳,而车里的人,却是不平静的。

长安啊,她又回来了,她以为她今生都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却还是回来了。

掀开车帘,看着街上的人群来来往往,好似熟悉又好似陌生。

车夫!她忽然喊了一声,向西行!放下车帘,回头对着两个不解的男人笑了笑,想去看看我的留香阁。

马车停在了那条熟悉的街上,可是,那铺子,却不再熟悉依常。

音红袖看着那摆满玉器的店铺,忽而想起李清照的那句词,感慨的念了出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若要流泪,也要看它值不值得。

莫子尘淡淡的道。

她回眸一笑,流泪?怎会!我只是赌物思情罢了!走,去看看!玉器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身子圆滚滚的发着福,眼见来了三个衣着相貌不凡的贵客,连忙迎了上去。

这位小姐,两位公子,想要什么,随便看,小店刚到了一批上好的玉器。

边说边从柜台里拿出一盒盒的东西,给音红袖看。

音红袖笑着上前,就对着他拿出的东西看了起来。

老板,你这个店是新开张吧,门面还是新的呢.音红袖头也不抬,状似无意的问着。

小姐好眼力,小店开张也才三个月。

玉器老板一旁诌媚。

音红袖顺手拿起一个镯子,往手上套了套,摇摇头,太大了点。

说着,又去看另外一件,那这店是您买下的了?三个月前,从上官府的莲夫人手里买下的。

老板又拿出一个玉佩给她看。

身子一顿,随即又轻松一笑,这上官府的事情都是由女人作主的?小姐您是外地来的吧,这上官大人每日为朝廷忙碌,哪有时间管这些琐事,所以,这些个事情多半都是由莲夫人来管。

音红袖随意的翻弄着,目光都凝结在手中的玉器上,听说上官大人很年轻,不知有几房妻妾了?呵呵,小姐有所不知,上官大人尚未娶妻,只得一房妾室,就是这莲夫人,满长安的小姐,可都巴着嫁给他呢!上官云箫,还是那么容易招风啊!音红袖摇头失笑。

她一手提了一件玉器,转头看向莫子尘,子尘,哪一个好?莫子尘将那两件从她手里取下,放在柜台上。

都不好吗?她嘟着小嘴有点不满,她的眼光就那么差?莫子尘宠溺的看着她,都好!然后,从怀里取出两锭金子,对着玉器老板道:适才看过的那些,都要了!老板嘴都乐开了花,真是个大金主啊,连忙点头哈腰的抬掇起来。

音红袖拿手指戳了他一下,干嘛那么浪费啊,买那么多也没用!只要是你喜欢的,多少都买!莫子尘的语气是毋庸置疑的。

我又没说我都喜欢啊!她现在怎么觉得他有点像败家子呢?那我喜欢,可以吗?他含笑拥过她,这个小女人,知不知道在他眼里,钱财根本不敌她万分之一。

子尘,人家要那个!一旁的鬼手,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嗲了起来,嗲的那玉器老板差点没将手里的镯子给摔下去。

哪个?莫子尘好心情地问着。

就是那个嘛!顺着鬼手的纤纤玉指看过去,那是一块蝶形玉佩。

玉器老板伸手到柜台里去拿,这位——他真的有点怀疑这位到底是不是公子了!这位公子,说的可是这个?嗯,子尘,看到役有,人家要那个玉佩!想要?自己买!莫子尘坏笑着一抬手,拿起包好的玉器,拥着音红袖就向外走,留下鬼手在那里撒娇生气。

音红袖回头看看他,明媚地笑了起来,子尘,你有没有觉得,鬼手他好可爱!她说的可是心里话,这个男人,是可爱的。

他——可爱?莫子尘眯了下眼睛,突然爆笑起来,哈哈哈!鬼手垂头丧气地跟了上来,真是有异性没人性!这句话,他是跟音红袖学的。

子尘,等我一下。

离开他的怀抱,她转身走了回去。

进到店里,她指了指那蝶形玉佩,老板,这个我要了。

老板一看到折回来的她,两眼放光,似乎是己经看到了闪闪发亮的金子般,好,好,这就给您包起来。

还有那个!她又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对玛瑙戒指。

小姐好眼光啊!这可是长安最有名的玉器匠打造出来的,刚刚到货,我还没来得及摆出来,就给小姐您看上了!呵呵!其实,音红袖方才就注意到了那对戒指,可以说,这里的东西,除了那对戒指外,她没一样有兴趣。

付了银子,将那对戒指藏入袖中后,她兴冲冲的跑了出来。

粉蚂蚌,送你!双手捧过那蝶形玉佩,递到鬼手面前。

小红——鬼手无比激动的看着她,一把上前抱住她,还是你对我好!哦,呵呵!音红袖很不习惯被这个香喷喷贵的蚂蚱圈抱着,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背。

斜眼瞥到黑着脸的莫子尘,鬼手十分机灵地在他发靓以前,松开了她。

一把将她拉在自己怀里,狠狠地瞪了鬼手一眼,没有第二次!就抱一下而己,小气鬼!鬼手嘀咕着。

其实音红袖也认为没什么,在现代,拥抱也算是礼节,可是呢,如今旁边有个占有欲奇强的大醋缸,让她不得不去觉得有什么。

回到马车上,音红袖看着鬼手,开口道:粉蚂蚱,你有没有觉得,其实我们很像?鬼手来了兴致,凑到她跟前,却在莫子尘的冷眼下,又不得不向后动了动,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小红,你说说,哪里像?音红袖歪头一笑,不畏世俗,不拘小节,随心所欲,我们是同一类人!一个女人,学着男人抛投露面,一个男人,却像女人一样香气扑鼻,他们,根本就是随性而为。

鬼手顿了半天,正正经经的笑着,我们是同一类人!所以,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她向他伸出一只手。

鬼手有些不明白,但也学着她伸出了手,两只手,握了握。

这次,莫子尘投有阻拦,他只是平静的看着,甚至有点不可思议,他最好的兄弟,与他的爱人,成了最好的朋友!其实,何尝不是好事?莫子尘唇形上挑,也将手伸了过去,三只手,叠在了一起。

第二百四十一章 前尘往事尽勾销在客饯安顿好,三人却出奇的都不提此行的目的。

音红袖似乎改变了想法,她只当是来这里游玩的,也许,看看这里就罢了。

莫子尘在等她开口,她若想去见那个人,他就陪着,她若不想见,他更愿意带着她离开,一切,只等她想通想透。

至于鬼手,只是闲散地乱逛,这种事,他不会插手,他只要做好小红的支持者就好了。

这日,她打算去看看三哥刘升,经过打听,知道了他府上的位置,便往那方向徒步而去。

小红,干嘛不坐马车?这走着去不累么?没什么,就是想走走。

她嫣然一笑,笑得鬼手就没了下文。

眼前一个人影擦肩而过,白衣佩剑,音红袖想也投想就脱口而出:上官云箫!身旁的两个男人同时一怔,随着她一起回过头去。

白衣男子定住身形,慢慢回身,依然是那剑眉,依然是那薄唇,依然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带着些许的迟疑。

姑娘——认识我?仿佛被巨物击中无法闪躲,音红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溃散,原来,他竟然可以装作毫不相干!上官云箫隐隐整了一下眉,又笑了笑,转身离开。

音红袖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很想笑,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傻傻的去找他,那无疑是在自取其辱。

莫子尘握了握她的手,她抬头看他,然后就笑了出来,有些自嘲,有些庆幸,还有,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平静是的,她没想到,她此刻还可以平静的笑,慢慢的,连心也开始平静了。

血焰香!一直默语的鬼手夹然冒出一句,那股香味儿,就是血焰香没错。

什么?莫子尘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

鬼手役回答,快步上前,拉住上官云箫,那股清冽缭绕的香味儿又传进了他的鼻中,上官大人,请留步。

上官云箫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番,粉衣粉面,在确认自己不认识后,礼貌地开口:公子有事请讲!鬼手一把扯过音红袖,把她按在上官云箫面前,上官大人一定认识中书舍人刘升吧,我是刘大哥的朋友,而这位是刘大人的妹妹,后面那位是刘大人的妹婿,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见见刘大哥的,可是一时又不知刘府怎么走,还请上官大人告知一二。

鬼手一边说着,一边盘算怎么能拉着上官云箫同行,如果他将路途告诉自己,那么就装作记不住好了。

原来如此!几位来得不巧,刘大人这几日为亡父守灵超度,刘府三日内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好打扰,几位怕是要等上两日了。

他的确听说刘升有个妹妹,原来竟是眼前的女子,可是这女子怎么会认识他呢?还有,这几人好像都认识他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鬼手一副隆恼难过的模样,实不相瞒,我们三人一路走走玩玩,身上的银两所剩无几,不知,上官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三人在府上叨扰几日?音红袖和莫子尘一听,立马朝着鬼手投了两记眼刀——你想干嘛?鬼手全当没看见,他就是想住进上官府,很简单!他也知道上官云箫是个聪明人,对于他刚才那个烂理由一定不相信,不过,他敢肯定,只要自己开了口,上官云箫就不会拒绝,上官云箫是个怕事的人吗?答案是绝对不是!果然,上官云箫略一迟疑,轻声一笑,既然这样,那就委屈三位在寒舍小住了。

对这几个人,他好像有了那么点兴趣,尤其那个女人,给他的感觉有些微妙,而后面那个墨绿绸衣的男子,为何看着他的目光里有着清楚的敌意?潇洒一笑,他在前面带路。

还是那个朱漆的大门,门前还是那两个守卫,两人见到音红袖,傻了一般的愣在那儿,连给上官云箫行礼都忘了,上官云箫也不计较,带着三人向内走。

一样的院子,一样的树,一样的牌匾,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耳旁哗啦的一声响,是谁打碎了瓷器?红,红袖姑娘——一个声音,有那么点熟悉,有那么点颤抖。

秋儿!这个小丫鬓,还记得她,她笑着冲秋儿点了点头。

秋儿两步跑了过来,双眼欣喜的看着上官云箫,公子,是您带着红袖姑娘回来的?您是不是想起来了?音红袖脑中嗡的一声,秋儿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子尘此时,脑中己经隐约的形成了一个意识,只是他没说破。

上官云箫眉头深锁,秋儿,我当真认识她?红袖!原来她就是那个多次给他写信表示爱慕的女子。

秋儿闻言,竟嘤的一声哭了出来,公子,您忘了秋儿,忘了云妃娘娘,忘了老爷夫人,这都没关系,可是,您怎么连红袖姑娘也忘了呀!您不是说,您永远也忘不了她的吗?怎么,怎么,怎么还是忘了?呜呜——上官云箫呆愣在原地,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吗?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女人?转头望向她,他的目光渐渐变得迷茫,是想通过她的表面看到什么吧,却什么也记不起来!音红袖也回望着他,忘了是吗?忘就忘了吧.她不会告诉他,他们曾有过的过去,也不会告诉他,他们还曾有过一个不曾问世的孩子!原来,不是他的背叛,而是他失去了记忆!抬头望天,她深吸口气,这就是天意吧,这就叫有缘无分吧!将目光收回,停在一直沉默的莫子尘身上,她只是想知道个原因罢了,对上官云箫,不会再有任何牵挂了,如今,她要好好爱的,是眼前这个深锁眉心的男子!伸手抚了抚莫子尘纠结着的眉头,靠进他怀里,却对秋儿平静的说道:秋儿,忘了,也未必不是好事!莫子尘心中一动,抽手揽住她,双眸激动得如春日湖水,微波荡漾。

执起他的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心口,她恬淡的笑着,小声的说道:从此刻起,这里,将只有你! 他的袖儿,刚刚说了什么?莫子尘将那句话反反复复的在心里咀嚼梢化,终于,一声慨叹,俯身,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她额上一吻,像是在宣示:她是他的,完完全全是他一个人的!上官云箫愣了,秋儿愣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见浮萍血焰香书房里,上官云箫伸手取了一根香身艳红的薰香,点燃后放入香炉。

仰头坐在椅子上,闭着眼,享受着房间里烟雾缭绕的袅袅香气,这个味道,他很喜欢。

他双手交扣放于身前,努力的想去记起什么,可是那吸入鼻间的薰香,让他的头脑立马空白。

为什么,在看到那个凤目男子亲吻那个叫音红袖的女人时,他会觉得不舒服?可是究竟有什么在他们之间,他一点也记不起来。

唉!长叹一声,在香气涤荡里,他沉沉的睡去。

客房。

他失忆了!鬼手开门见山。

音红袖和莫子尘互看一眼,他们知道!是血焰香!鬼手看向他们二人,又接着道:血焰香是我三年前研制的!此话一出,终于得到了两人吃惊的表情。

鬼手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这香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说说你这个香吧!音红袖坐在了椅子上,平静的开口。

鬼手取了个茶杯在手里晃来晃去,此香香身艳红,平常用时,与普通薰香无异,但若以人的血为引将其点燃,那么这个献出血液的人,长时间闻了此香之后,记忆便会一点一点的消失!你是说上官云箫闻了这血焰香,而且,有人用他的血做了引子?她似乎可以隐隐猜出是谁在这么做,但是这血焰香又是从何而来?音红袖有点茫然的望着鬼手。

鬼手将杯子放在桌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当时我在苗疆,闲来无事与朋友研究了这血焰香,就是图一时好玩儿,玩儿玩儿就算了,也没想着要研究个解药出来,没想到,今日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没解药!音红袖愕然了。

鬼手点点头,没有!抛开她与他之间的事情不提,那么,失去了记忆,对于所有关心上官云箫的人,对于他的亲人,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那就永远忘下去吗?她甚至想象得到,他的那对慈爱的父母,会是如何的痛心疾首,她垂了垂眼,对他的家人来说,是一种伤害!莲儿啊,是你吗?为了不让他回来找我,你就可以如此的狠心!鬼手沉默了半晌,也有回复的可能,全看他自己了。

袖儿想帮他重拾记忆吗?因莫子尘的话,音红袖愣了愣,而后摇摇头,不会,就像鬼手所言,全看他自己!通常都是这样,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往往容易唤醒一个人的记忆,可是,她不想,是痛,是错,是纠葛,就此结束吧.将尘封的记忆打开,是好是坏,她都不敢尝试,起码此刻,没了记忆的上官云箫,对着所有的人,都是微笑的,祝且,就算她帮他温习从前,他能想的起来吗?还有,这无疑是在伤害子尘,就让她自私一回,容她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夜晚,许多事情都会选择在夜晚发生。

音红袖的房里,一直烛火摇曳。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她淡淡说了一句:来了?等了你很久!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声音,冰冰凉凉。

音红袖哼笑一声,既然不愿进来,那么我出去好了。

起身开门,眼前的华贵妇人,不禁让她呆了一呆,真是今时不同往日,莲夫人再也不是那个清秀懵懂的小丫头莲儿了。

但是音红袖,还是那个从前的音红袖,依然美丽而坚韧,在哪里,都一样不会被忽视,莲夫人眉心一蹙,为何回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得到你想要的了吗?莲夫人身子一震,瞪视她,却忽然一笑,当然!音红袖也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那就好。

回答我的问题,回来做什么?做什么都没关系了,不是吗?他己经失去了记忆。

没错,再也不记得你了!莲夫人也上前,与她并肩而站,只是两人谁也没有看对方。

你这样做,伤害了他的家人,你知道吗?哼,你知道是我做的?我也不瞒你,确实是我做的。

我只是奇怪,你何处得来的血焰香?这与你无关!是与我无关,可是与我的朋友有关,想必你也听说了与我同来的另外两人,那个粉衣男子,是这血焰香的发明者,你说他会放过追查此事吗?音红袖说得云淡风清,侧眼笑看她。

莲夫人一惊,但转瞬恢复镇静,那又怎样?血焰香是没有解药的,查与不查,云箫都不会再想起什么!我要的,就是这样!哟——你还挺聪明,知道血焰香没有解药!说说,从哪儿弄来的?鬼手一步三摇的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晃着根香身艳红的薰香。

莲夫人愣了愣,你是谁?我是谁?小红方才不是跟你说了嘛!鬼手这时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撇撇嘴,上官云箫就这点品位,照我们小红差远了,是吧,子尘!音红袖一回头,就看到莫子尘斜椅在她的门框上,满眼那媚,对着鬼手点点头。

莲夫人气得脸都绿了,这里是上官府,由不得你们嚣张!是啊,是啊,由不得我们嚣张,就由得你嚣张!鬼手一跃,坐到了树上,快说说,从哪儿弄来的血焰香,我只想知道这个,说完我就走人。

莲夫人半信半疑地犹豫着,半晌才开口:苗疆!鬼手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是苗疆,我问的是你从谁那里得来的?还有,这血焰香我记得只有五十根,你得了多少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莲夫人脸一撇,冷哼道。

喂,喂,喂,子尘你说说,这还有役有道理,我的东西,被别人偷了,我还不能问问她偷了多少?莫子尘冷眼横扫,扫得莲夫人不禁打了个冷颤,这男人的眼神真可怕。

我不想出手逼问!莫子尘冷冷的道。

哦,对了,差点忘了说,你眼前的这位武林盟主,怕是你们家上官大人也打不过!嘿嘿!鬼手半躺在树上悠哉地道。

武林盟主?莲夫人只觉脊背一阵凉风袭过,如果这人要逼问她——骇然的哆嗦了一下,吞了口口水,刚要说话。

第二百四十三章 是真是假情与爱一个黑影风驰电掣般的跳了出来,血焰香是我从苗疆取来的!借着月光,三人将来人上下打量,此人粗布麻衣,身材结实匀称,虽然相貌昔通,但是那眉宇间淡淡的轻愁,总是有意无意的吸引着他人的目光。

鬼手在树上晃着他的二郎腿,漫不经心的道:我就说嘛,她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哪里能弄到我的血焰香!你——莲夫人气得真想上去抽他两巴掌。

鬼手却理也没理她,对着那男人继续说着:谁给你的?应该就是你的那位朋友,因为她说这是她研制的。

臭丫头,明明是我的功劳大些,竟然都划到她名下了。

等他下次去苗疆,非好好修理她不可。

她不可能就这么把血焰香给了你吧,你帮她做了什么?男人眉头皱了一下,杀了一个人!鬼手点点头,嗯,确实是她的作风!也算是个公平的交易!音红袖侧眼瞧了瞧莲夫人,心里叹了一声:莲儿,你害了一条人命,你知道吗?而后,眼神又飘到了那个男人身上,却见那个男人正在瞧着莲夫人,满眼的忧伤与爱恋,让音红袖心里咯噔一下,他们——你是谁?她的心里隐约有些不安,因为一个人,如果为了爱,什么都会去做!男人忧郁的眸子暗了一下,在下秦岩,音姑娘一定记得我的名字。

秦岩?秦侍卫?那个曾在玉兰儿的指使下,要取了她性命的御前带刀侍卫!音红袖冷笑一声,当然记得,你在我身上砍下的那一刀,虽然没要了我的命,却也让我半个月下不了床,我怎会不记得?秦岩低了低头,看不清表情,音姑娘,在下当时只是奉命行事,绝无私心害你!嗖的一声,一道白光,擦着秦岩的面颊闪过,飞刀整个穿过他身侧的树干,直接钉在远处的墙上。

秦岩惊愣的抬起头,脸上忽传来一阵刺痛,他用手一摸,染了满手的鲜血,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呈在了他的脸上。

莫子尘冷眉上挑,这只是对你的小小惩戒!如若再敢动袖儿,可没这么简单!音红袖额上直冒黑线,无奈地看着那个孤傲的身影,永远都这么暴力,暴力能解决一切吗个本来人家就长得很昔通了,他竟然还给人家毁容!打住!这个时候,她都在想什么?真是和鬼手在一起呆的时间太长了,思维都开始棍乱了,忍不住瞪了一眼那个在树上摆弄血焰香的人。

鬼手委屈地看着她,是你相公惹了你好不好,怎么又怪我头上?音红袖小脸一撇,本来就是那只粉蚂蚱的错!鬼手又哀怨地望了望莫子尘,人家根本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哀怨无效!她给了你多少支香?转移话题。

秦岩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回话鬼手:三十支!什么?鬼手叫了一声,她还真舍得!这三十支,你们都用在了上官云箫身上?秦岩点点头。

怪不得他失忆失得这么彻底,连自己叫什么还是别人告诉的!鬼手的脸色冷了冷,这女人的心也真够黑的!你们什么关系?何以你会如此为她卖命?音红袖厉色盯着秦岩。

秦岩低头看了看身边的莲夫人,那眉间的轻愁变得越来越浓,他沉默了半晌,音红袖也等了他半晌。

爱慕!秦岩简单的吐了两个字,可,就这简单的两个字,足够给所有人以震撼。

啪!莲夫人一个巴掌扇过去,愤恨的瞪视着身边的男人,你在胡说什么!秦岩的脸上本就受了伤,这一巴掌,让刚刚有止血迹象的伤口,又开始鲜血四槛。

音红袖忽然很是生气,大喊了一声:夏莲!她从来也没有叫过莲儿的全名,这是第一次。

夏莲怔了一下,这个名字,好久没有人叫起了,淡的快连她自己都忘了。

上前一把扯过她,停在秦岩对面,她继续大声道:夏莲!你抬头看看,你看看他的眼睛,他的眼里都写了什么,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你以为他是天生的愿意给你驱使吗?你以为他天生愿意杀人吗?到底是他在胡说,还是你在胡说,别人看不出来,可是我看得出来,你当我那一千多年的文化是白学的吗?这个男人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我一眼就看得情清楚楚!她真是气极了,连一千年都说了出来,大喘了一口气,松开夏莲的袖子,她缓声道:好好珍惜眼前人!秦岩不可置信地看着音红袖,她一眼就将他看透了,她说出的话,是他想说却不能说、也不敢说的。

夏莲忽然回过神来,冷笑了两声,珍惜眼前人?音红袖,那么你为何又回来找上官云箫?血焰香没有解药,你知道吧!他永远都不可能再想起你!她并不是回来找他,只是想找一个答案,但这,没必要告诉夏莲。

你就是为了让他不来杭州找我,而对他下此狠手.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他的家人而言,是多大的伤害,他们是你的公公婆婆.音红袖觉得很寒心,她似乎再也记不起来以前那个莲儿的模样。

我为何不让他去找你?夏莲夹然面露苦笑,我求过他,娶你为妻,我做妾,我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可是他却执意要休了我,你说,我如何能不狠心?公公婆婆?有些时候,有些人是需要牺牲的。

他并不爱你,何苦执着?事实证明,我的执着没错不是吗?呆在他身边的还是我!夏莲嘲讽的斜了音红袖一眼。

忽而眼前白衣翻飞,上官云箫悄然落地,立在两个女人中间。

你取了我的血,点燃血焰香,就是为了让我失忆,让我记不得她?上官云箫眉头深锁,话是对着夏莲说的,可是目光,却紧紧缠在音红袖脸上,他本以为,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爱慕者,她写的情信,他都不屑去看,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什么,然而他,却也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第二百四十四章 魂归何处留默然夏莲脚下一个踉跄,她伸手抚额勉强站稳,目光闪躲的颤声问:你,你都知道了?树上的鬼手唯恐天下不乱的晃着手里的血焰香,那个什么夏什么莲的,你猜我手里的香是哪儿来的?夏莲惊恐的看着满脸是笑的鬼手,那男人笑得她心里发毛。

我方才闲得无聊去了趟书房,顺便和上官大人聊了聊。

他想找到血焰香的下落,所习就跟着上官云箫进了书房,他跟上官云箫都谈了些什么,此刻,众人都是心知肚明。

上官云箫将目光从音红袖脸上收回,却也役去看夏莲,只是对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冷冷的开口,你可知,加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你说,我该不该送你去刑部?刑部?云箫,你,你要送我去刑部?大人,您不能——秦岩说了一半的话被上官云箫一记厉眼打断。

秦岩,你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更是罪上加罪!秦岩低下头,沉默不语。

一旁的夏莲苦苦的笑了两声,云箫,你还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是吗?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呵呵,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连我主动的爬上了你的床,你都不愿意碰我?上官云箫面无表情,淡淡的道:无论是失忆之前还是失忆之后,我都并不爱你!秋儿告诉过我! 秋儿那个小贱人,是不是闲舌头太长了?夏莲恨恨地道。

别想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我的人!这算是警告。

我在你心里连个丫头都不如!哈哈!上官云箫!夏莲一把拉过犹自沉默着的秦岩,上官云箫,我告诉你,这个人是我的男人,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你知不知道,哈哈!她忽然笑得有些自嘲,有些癫狂。

哼,你也知道我没碰过你,又何来此说?他从袖中抽出一卷纸,扔到夏莲面前,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们,这是休书!夏莲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休书,浑身都开始颤抖,音红袖,你看到没有?她还是休了我!不管他记不记得你,只要有你在,他都会休了我!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

上官云箫看着秦岩,带她走,在我后悔之前,马上离开!否则,他不敢保证他不会送他们去刑部。

秦岩犹豫着,还是伸手去拉了夏莲的衣袖,夏莲猛的一把推开他。

我为什么要走,我不走!她颤抖着手,指着上官云箫,上官云箫,就连我红杏出墙你都不予计较,我该庆幸吗?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谁都不愿意去违背自己的心,你一直都在这样做。

夏莲嘲讽的笑了起来,就连这样都在这个男人心里留不下半点痕迹,真是可笑!可是不行,她一定要留下什么,绝不让他们好过!谁也没往意,她的手伸向了上官云箫的的腰间,佩剑出鞘,直直插进夏莲的身体。

一片愕然惊愣!小莲!秦岩一把抱住倒下的她,脸上全是痛苦。

夏莲手握剑柄,望着上官云箫,你看到投有,是你的剑杀了我,呵呵——呵呵——哈——她呼吸急促,断断续续的笑着,看到上官云箫眼里的不解的与难过,她手一扬,猛的将剑整个拔出,顿时,血流如往。

对,她要的就是上官云箫的这个眼神,这就够了!秦岩,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我听到上官云箫和皇帝在谈论被罢官的你,我本想利用你的‘仇恨’来收买你,可惜你竟然不恨他们,真是没想到!所以,我只好勾引你了,哈哈——哈——笑过,头一歪,一沉,毫无知觉的枕在了秦岩的臂弯,一切,都停止。

小莲,小莲!秦岩用手按住她扫扫流着血水的伤口,揪心的叫着,他何尝不知她一直在利用他,他却是甘心被她利用。

他忽然抬头,看到树上的鬼手,眼里含着欣喜,满口的.恳求,鬼医,求求你救救她!一旁的音红袖早就被这个场面吓得没了知觉,直到秦岩喊着鬼手,她才回了魂魄,鬼手,去救她!鬼手摇了摇头,她自己不想活了,救了何用?鬼医.秦岩的声音里有着硬咽。

唉,就算救了,也只是保住她的命,如果她是一个活死人,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只有一口气在,你还要她活吗?植物人!这三个字瞬间在音红袖脑中形成,她愣愣的看着鬼手。

鬼手也看看她,给了她一个解释,她自己不想活,就算救了,也不愿意醒来,所以,只能是这种情祝。

秦岩闭了闭眼,颤声道:我只要她活着。

唉,麻烦!鬼手扔了手里的血焰香,挠挠头,从树上蹦了下来,塞了一颗药丸在夏莲嘴里,又一掌拍下,让她吞进。

叫秦岩将夏莲抬进屋里,鬼手与他们进去,其他人都在外面,屋子里面很安静,屋子外面也很安静。

一会儿,鬼手出来,走到一半又停下,背对着门里的人道:我保住了她的命,剩下的疗伤事情,只要找一般的大夫就可以。

门里由远至近传来秦岩的声音,谢鬼医}之后,他也走了出来,怀里抱着紧闭双眼、面色苍白的夏莲,若不是鬼手说她还有命,音红袖决计不会认为她还活着。

其实,是活着吗?也许吧!活着也等于死去.秦岩忽然单膝跪地,音姑娘,秦岩不求你原谅,只想说声对不起!上官大人,多谢您的不杀之恩!看看怀里的人,秦岩叹了口气,飞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自此,这两个人彻底没了踪迹,就连音红袖多年后想起,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生是死,魂归哪里! 沉默!良久的沉默!音红袖看着上官云箫,他也在看着她,他的脸上,更多的是茫然,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他曾经,很爱她是吧!可是,没有了记忆的心里,也没有了那个爱的感觉!他能做的,只是沉默,无言的沉默!子尘,我们走吧!音红袖淡淡的开了口。

从来到这里,莫子尘便没怎么说话,但是他心里想什么,音红袖都清楚,因为他的眼睛,总是那么复杂又矛盾,那是这双眼睛里,所不曾有过的。

莫子尘心里动了一下,缓步上前,缆过她的腰,手上的力道如此的紧,像是要告诉别人什么。

等等!上官云箫看着那飞入夜空的身影,不知缘何出声叫住,却在叫住后,伸出的手只僵在半空,他该说什么?音姑娘,保重!音红袖嘴角微挑,没有回头,反手抱住莫子尘的腰,将脸贴上他温热的胸膛,尽情感受着飞檐走壁的美妙。

莫子尘俯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风吹白衣飘,空荡荡的院子,只剩上官云箫一人,对着夜空,若有所思……第二百四十五章 御飞别院见群莺马车里,音红袖迷迷糊糊的睡着。

朦胧中,听到莫子尘问鬼手今天是什么日子,又听到鬼手回答十三。

音红袖睫毛动了动,什么十三,怎么感觉怪怪的,她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十三,还十五呢,可以看月亮了!等等!十五?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十五的时候,子尘要毒发了!怎么了,小红?鬼手见她一醒来,就往马车外钻,不禁奇怪。

音红袖忽然想到自己不会武功,又缩了回来,粉蚂蚱,你会捉毒蛇吗?两个男人一对视,显然知道她方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又相视一笑,这丫头,好像还没睡醒。

小红,你认为这毒蛇是到处乱爬的吗?要真是到处都有毒蛇,还不乱套了。

她小脸一皱,那怎么办?快十五了!莫子尘身子向前一倾,伸手把她捞了回来,让她跌坐在他腿上。

凤眼朝着鬼手轻轻一扫,别担心,这个问题,就让他去烦好了!凭什么要我烦!我又不是你媳妇儿!鬼手老大不乐意的抱怨,好事找不到他,有麻烦的时候就都丢给他。

是啊,子尘,我怕他根本就没能力阻止你毒发!音红袖看似替鬼手说话,实则在将他的军。

明知是被将军,他还是要主动将棋子往炮眼上顶,谁说我阻止不了!要想阻止还不容易,将他打晕不就结了问题是,你打的晕他吗?这一点,音红袖非常怀疑。

鬼手突然不说话,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之后,撇过头,撩开车帘向外看,谁也没看到他嘴角抽出的暖昧的坏笑。

从这里到我府上大概一日路程,就先去我那里,如何?你府上?她眨了眨眼,他不是住在那个竹林的小屋吗?你还真以为我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啊!鬼手好笑地回过头来。

音红袖撇撇嘴,隐士也就勉强算是吧,至于不食人间烟火,子尘你看他哪里像个神仙,怎么看怎么像狐狸精!她突然想起来,曾经还叫过莫子尘蛇精,难怪他们是好兄弟了,原来是同类啊!想着,就偷偷的笑了起来,又不敢大声笑,憋红了一张俏脸。

她虽然背对着莫子尘,但是他也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儿肩膀抖来抖去的,他伸手扭过她的脸,在那红扑扑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小妖精,在想什么坏事呢,笑得那么奸诈,嗯?看,这么快自己也成了妖精,跟他们同一战线了,再笑就是在笑自己了,音红袖不满的嘟了下嘴,转过头去,看到鬼手在冲着她笑,而且,笑得有点——不怀好意,音红袖忽然打了个冷颤,怎么觉着这只蚂蚱好像在算计人呢?那个,粉蚂蚌,你的什么什么府在哪儿啊?不远,在前面的镇上,那里只是我的偏府别院。

那就是说,你还有主府嗜,在哪儿啊?在扬州!怎么样,小红有兴趣没有?扬州可是个好地方!音红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是个好地方,盛产妓院嘛.粉蚂蚱,想不到你还狡兔三窟啊!何止!他七窟、八窟都有了!头顶传来莫子尘的低笑。

真是只狡猾的兔子,不对,狡猾的蚂蚱!说是别院,还真是别院,御飞别院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的挂在门上。

刚踏进门里,音红袖突然觉得眼前一花,接着,就看到一群红红绿绿的莺莺燕燕,朝着他们扑过来,准确的说,是朝着鬼手和莫子尘扑过来。

公子,你可回来了!呀,莫公子也来了!十几个女人围着鬼手和莫子尘开始转圈儿,转得音红袖头昏,完全把她晾在了一边儿,这是什么情况!两位公子,累了吧,雅儿给你们沏茶去。

好,好,还是雅儿乖!鬼手随便夸了那么一句,叫雅儿的女人便乐悠悠的跑去沏茶了。

公子,雪儿给你烧水去,一会儿,雪儿服侍你沐浴!叫雪儿的女人说完,脸上一红,还投等鬼手说话也跑出去了。

莫公子,你想吃些什么?小敏给你做去。

随便!莫子尘敷衍了一句,小敏对他抿唇一笑,娇若杨柳般的走了出去,还一步三回天阴看看莫子尘。

月月去给公子们整理房间。

沙沙去给公子们准备换洗的衣裳。

七七——小冰一一十几个女人走了七八个,音红袖终于可以透过缝隙看到里面的两个男人,蹭的一下,火冒三尺高,一把将莫子尘从那红红绿绿的花丛里拉出来,将手伸进他的胳膊里,挽住他。

这么明显的暗示,那些女人能不懂吗?呵呵,袖儿吃醋了?莫子尘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哼,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他明明不愿意理那些女人,却还站在那里不出来,就等着她来拯救他。

可是,她明知他是故意的,却还是没忍住。

这位是?终于有个女人发现她了。

音红袖没心情理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之后,拿出两件物事,然后将盒子一抛。

那是两枚玛瑙戒指,一枚套在莫子尘的中指上,一枚套在了她自己的中指上,她伸直胳膊,也将莫子尘的胳膊拉直,两只戴了戒指的手,撑开在前方,并列在一起。

她大声的道:这是情侣戒指!证明我们是一对!莫子尘俊脸上露了个灿烂的笑,搂着她朝里面走去。

几个女人失落了一下,又马上的围着鬼手开始叽叽喳喳,鬼手倒也有耐心,她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还时不时的大笑,那笑声,就连音红袖进了房间还能听到。

————————————————————————————————哈哈,亲们,看到你们的名字出现在小粉粉丝团里,虾米感觉?霍霍~第二百四十六章 完美无缺人间爱躺在浴桶里,她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窗外,月色明澈散动人,静影沉璧。

忽然想起,方文山说的一句话:一抹夜来香在月光中形容你的模样,就连笑都咬洁的好看!那双妖媚的凤眼,带着笑划过她的脑际,撩起一层水,让水珠散落在脸上,水珠在月光下闪闪晶莹,她满足的叹了一声。

沙沙,今晚的月色好美呀!外面有人经过,是鬼手和他的婢女沙沙。

是啊,十五了呢!屋外的两人声音渐远,屋内的音红袖猛的惊醒,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也顾不得身上全湿,抄起一件外衫往身上胡乱一套,就跑了出去。

子尘,子尘!一边拍着门板,她一边喊着。

没声音。

她心里一急,推门就冲了进去。

床上的莫子尘瑟缩着身子,抖个不停,就如那日在陡壁下的情形一样。

她脚下一慌,腿被凳子绊了一下,整个向前扑倒在床上。

突来的重量感,让莫子尘闷哼了一声。

子尘,你怎么样?鬼手呢?她拍着莫子尘的面颊,感觉到他脸上热得发烫。

鬼手——鬼手——对着门外,她大喊了起来。

没人回她。

刚刚还从这里经过,应该是回房了吧,他们都住在一个院子,怎么会听不到?鬼手——子尘毒发了——鬼手——她不死心的喊着,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这可怎么办?她揪心的低头看他。

他的眼睛倏地睁开,那泛着红光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音红袖不由缩了一缩。

莫子尘本不想碰她,可是,她此刻的样子,衣衫半敞,发丝幽香,带着美人出浴的墉懒,浓浓的勾起了他的欲望, 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

猛的勾住她的脖颈,向下一带,滚烫的着火双唇覆上她的馨香,再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一惊,子尘!袖儿,不想给我解毒么?残存的理智,让他还有能力说出这句话。

我——解毒?那不就是——子尘,你的武功,武功不要了么?他的唇在她脸上游走,炙热得令人屏息。

我宁可要你.武功与她,岂可相比?最后的理智,被她无意识的细吟吞没。

撬开她的贝齿,唇舌纠缠,他的舌尖,由她的舌尖滑到她的舌根,再由舌根滑回她的舌尖,反反复复,每一次轻滑,都带来她不由自主的战栗。

直至她透不过气来,轻轻的推拒,他的唇,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一路向下,惹得两枝红梅独立绽放,而后,向下,再向下,一条晶莹透澈的水痕,暖昧的贴在她的肌肤上,于月光下,妖烧得撩人。

吻,时轻时重,时急时缓,时而缠绵,时而狂野,时如雨点,时如暴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他光裸的背,轻轻的抚触,让他难耐的长叹。

当欲望夹带狂风暴雨肆虐来袭,还有什么可以阻挡早己上弦的箭,除了深埋心底的浓情爱意,不做其他。

袖儿,给我好吗?身体与心灵在激烈的交战,一个不停的叫嚣,一个不住的隐忍。

她粘着汗珠的睫羽轻轻扇动,眼前的男人,如山尖上披着月光对夜长吟的苍狼,妖媚的眸子、汗湿的长发、健硕的胸膛,还有那充满情欲气味的阳刚,何处不性感!身体,是最诚实的,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揭望。

好吧,如此,便一起沉沦吧!不去想那个或轻或重的后果,只要此刻,彼此灵魂相契。

双手由他的背来到他胸前,轻轻推开彼此的距离,身体下滑,将头停靠在他伟岸的胸膛,张开檀口,小舌俏皮的搜寻那一点红梅,然后,学着他的样子,撩拨打转,向他发出邀请。

本就绷紧的弓弦,哪容她这般的态意挑逗,他仰头一声舒服的低吼,再也按耐不住。

身心交扣的瞬间,涤荡出的,是两声叫得如出一辙的呻吟。

无爱的交合,只徒有快感,而,充满爱恋的结体,带来的,却是飘然欲仙的超脱凡尘。

欲,将他们的身体结合在一起,爱,将他们的心灵合二为一。

清明的月,照亮床榻上两个狂野纠缠的身体,害羞得躲进了云里,一会儿却又偷偷的从云中露出半边脸,悄悄的看着,这,就是人间完美无缺的爱情吗?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一浪高过一浪的喘息,毫无节制的,也不想节制,选择了沉沦,那就疯狂到底,那就放肆的燃烧。

终于,他一腔的爱,如喷发的火山,如数传进了她的身体。

从此,他便是她,她就是他,两相粘连,不离不弃……花园某处的亭子里,粉色的身影,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小红啊,弃爱***哪那么容易解,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己!彻夜的抵死缠绵,从未有过停歇,那让人神魂聚醉的呻吟,不知导致了多少个人的不眠夜,直至月落日升,一切方归于平静。

终于肯放过她了吗?连问出口的力气都没有了,眼一合,她便睡了过去。

她睡了,他却役有,那双望着她睡颜的眼睛,写满了爱恋与疼惜,如若不是毒性太强,他怎舍得如此折腾她.轻轻拉好被子,给她盖严,他半起身,将头靠在墙壁上。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仍未消退的汗液布满全身,头发湿粘的贴在耳侧,充斥着疲惫,纵然这样,整个人仍是说不出的性感与妩媚。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从身体里抽离,一种无力感,慢慢的向上爬,他伸出手,握了握拳,连内力也在消失。

却一笑,有了她,什么都不在乎!第二百四十七章 兄弟情深谢莫言砰,砰的拍门声。

找死!莫子尘对着门外低咒了一声,虽然一夜未眠,但那声音还是威慑力十足。

咳,咳,那个,你的蛇毒不解了吗?门外那个人仍旧不知死活的嚷着。

身边的人儿不安的动了动,莫子尘皱眉,伸手轻轻在她身上拍了拍,待她重新睡得安稳了,才起身穿好衣服,开门出去。

音红袖醒来的时候,己经是晚膳时分,她整整睡了一个白天,连眼皮都没动过一下,确切的说,她不是自己醒的,而是饿醒的。

勉强从被子里爬起来坐着,全身都酸痛。

回想昨晚疯狂的一夜,她才想起来害羞,拿过被子蒙住了脸,喘了半天,才又将头探了出来。

慢悠悠的穿好衣服,又晃悠悠的下了床。

不是她想慢,也不是她想晃,实在是身子太虚,没有精力。

门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单手遮过头顶,适应了一会儿,才回复正常。

小红啊,舍得起床了?没力气说话,她现在只想吃饭。

鬼手跳到她面前,趴在她耳边,声音异常的暖昧,怎么样,子尘是不是很厉害?唰的一下,她整个人红了个通透。

一个晚上啊,这满院的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哈哈哈——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还大声的坏笑。

音红袖越想越明白,原来这个家伙昨晚就是故意不来救子尘,还故意在她门前说十五的月亮好圆。

蓄了蓄力量,她抬手往天上一指,超人!什么?鬼手莫名其妙的抬头看天。

音红袖对着他的脚,用尽了力气一脚踩下去,踩完就跑。

哎哟——鬼手吃痛的哼了一声,小丫头还有力气踩他,是不是子尘昨晚没尽全力呀!等到鬼手一步三摇的晃到了饭厅,就看到那两个人正你侬我侬的依偎在一起——吃饭!这是吃的哪门子饭?分明是挑逗!嗯——咳——咳咳——咳咳咳——任他在那里大煞风景的咳了好几次,两人根本连瞧都没瞧他。

子尘,我要吃笋尖!一双筷子,夹了根笋尖,送到她嘴里。

还要莲藕!执筷之人,非常乐意的听命行事。

嗯,青菜!筷子在青菜上停了停,却役夹起,反手夹了旁边的一块鸡肉,不能光吃蔬菜,没有营养!她蹙了蹙秀眉,将嘴撇开,不要,要青菜!先吃这个,就给你夹青菜!音红袖眨巴着大眼抬头看看莫子尘,好像在说:不吃行么?不行!来,乖!直接否定。

她只好乖乖的张开了口。

鬼手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的你来我往,心里大大的叹了口气,爱情啊,真是——太强大了,他还是远离那两个字的好。

你们不要当我不存在好不好?这是在他的家里,怎么就无视他呢?难得抽出空来看了鬼手一眼,音红袖冲他一笑,你,自动屏蔽!莫子尘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什么叫屏蔽?她嘿嘿笑了两声,从他怀里起身,拿起一个刚被吃干净的盘子,挡住了鬼手的脸,这就叫屏蔽!莫子尘很配合的点点头,明白!鬼手一把夺过那盘子,真是没良心啊!早知道就让你连那五成的内力都消失好了!音红袖身子猛的一僵,突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子尘的武功没了!头顶传来莫子尘带着委屈的声音,袖儿不会是因为我没了武功就嫌弃我了?不是的!她急忙更正,你是武林盟主啊,没了武功怎么办?武功可以再练,武林大会刚过,不会再有人来找我挑衅就是!这个盟主,不要也罢。

武功是可以再练,可是你的内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回的来的,若不是我昨晚在你的汤里特意下了十全散,只怕连这五成的内力都没了!一旁的鬼手淡淡的说着。

莫子尘感激的看了鬼手一眼,也只有鬼手才能想方设法的保住他一半的内力,他知道,这十全散,只有一颗,是鬼手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如今,却用在了他的身上。

袖儿,如果我们有了孩子,认鬼手做干爹如何?音红袖被他问得脸上红红的,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好啊!鬼手一听,立时眉开眼笑,那你们可要多生几个,要当就要当过瘾!讨厌啦!音红袖把用来擦嘴的手绢朝他扔了过去,鬼手也没去接,就见那带着油渍的手绢刚好掉在了那盘她十分想吃的青菜上,真是——欲哭无泪啊!一连三天,音红袖都把自己闷在屋子里,饭也不去吃,饿的时候就叫鬼手的丫鬓送两个馒头进来。

谁来敲门她轰谁,就连莫子尘也给打包撵了出去。

为什么这样?因为她在研究九连环!子尘不准她将九连环劈开,她就闷起来研究,她一定要解开这个东西,找出师祖的武功秘籍!虽然子尘不在乎,但她不能不在乎,对他这样一个在江湖上高高在上的人,失去了武功太危险了!砰,门被一脚踢开。

出去,出去!她头也不抬就赶人。

莫子尘上前一把抱住她,好了,袖儿,不要解了!音红袖顶着一对大大的熊猫眼,坚决反对的注视他,那怎么行?他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咱们将它劈开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劈开它吗?真的?你不后悔?嗯,劈吧!再不劈,她还不知道要憔悴成什么样子。

粉蚂蚱!她对着那个在窗外看好戏的人喊了一声,将九连环向他一抛,交给你了,从中间劈开!鬼手闪身进门,一个掌刀下去,九连环立时变成两半。

第二百四十八章 修罗藏身九连环音红袖一步蹿了过去,从地上检起裂成两段的九连环,上下左右,翻来覆去的看个了遍。

怎么会这样?她一直以为用最简单的方法打开它,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她咬着下唇,看向莫子尘,她太自以为是了是不是?莫子尘叹了一声,过来将她从地上拉起,没关系!音红袖不死心的将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看,子尘,你觉得,师祖会骗你吗?不会!她也觉得不会!伸手摆弄着九个环下面的小铃当,她又思索了起来,究竟应该怎么样的?铃当为什么不响呢?她完全是无意识的在自言自语。

铃当不响?两个男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怔怔的看向她。

铃当为何是不响的?他一直以未都只想着怎样解开九连环,却从役在意过这个细小的问题,莫子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接过她手里的九连环,递给鬼手,鬼手,将这九个铃劈开,不要完全劈裂,露出缝隙就好。

鬼手点头表示明白,两指稍稍用力,欲将第一个小铃捏开,却完全是捏不动。

他一愣,看来这铃当里却有名堂,暗暗运气,将力量汇集在手指,猛的一动,咔的一声,小铃裂开,也只是裂了一道缝,不要说子尘不许他完全打开铃当,只怕是他想打也打不开。

缺口虽小,却足以让人将内部一探究竟。

鬼手从怀里取出一根银针,从缝隙里插进去,轻轻一挑,挑出一段被撵得细小的轻纱。

果然是暗藏玄机!铃当不响,是因为里面藏了东西!音红袖两眼放光。

就连莫子尘也不由得失了稳重,原来,这九连环是真的解不开!鬼手将轻纱慎重的交到莫子尘手里,从没见过他如此的小心翼翼。

轻纱展开,三人屏息以待,却,一片空白!不可能!皱着眉,音红袖拿过轻纱,举过头顶,试图在空白上面寻找什么。

这时,在她面前的鬼手身子向左移了一下,一缕阳光由他的肩侧射到轻纱上,淡如清墨的小字,跃然而出。

你们决看!闻言,鬼手整个闪开,让阳光充分的洒将进来,三人注视着轻纱,上面清清楚楚的映出了一排排的字。

最上面,赫然写着:修罗刀法!真的有秘籍哎!她突然转身,抱着莫子尘开心的笑了起来。

莫子尘回抱住她,无限感慨,袖儿,你真是我的宝贝!一直习未他都不明白,为何师祖送他一把修罗刀,他是从不用刀之人,如今才知道,答案在此。

一旁的鬼手但笑不语,暗自运功,将剩下的八个铃当一一振裂,将银针与铃当放于桌上,起身走了出去。

子尘啊,你这是因祸得福,还是福上加福呢?修罗刀法,共八式,除了那第一个打开的铃当里写了些师祖要说的话外,剩下的八个铃当里面,分藏了八个刀式。

而这刀法,又并不是只有八招,每一式下面,又分了八个招式,也就是说,修罗刀法,共八八六十四式,不紧变幻无穷,而且招招狠庆,每一式都蕴含了强大的爆发力,绝对是江湖上不可多得的上乘武功。

莫子尘的师祖在第一张轻纱上写道:他穷了一声智慧,开创了修罗刀法,只可惜,当刀法创成的时候,他己是风烛残年,修罗刀法讲求瞬息的爆发与变幻,而他早己穿受了年轻时的轻狂与气焰,就算练了,也与昔通的刀法无异,所以,他将此刀法藏于九连环,希望能得有缘之人参透。

而他这个有缘人的第一人选,就是莫子尘!音红袖看完了修罗刀法的介绍,竟有些害怕,这个武功,看起来十分狠戾,名字又叫修罗,她不由得不把它与噬血二字联系起来。

子尘,不练这个好不好?她虽然不懂武功,但看过那么多武侠小说,还真怕这个功夫会助长他身上的戾气。

莫子尘将九张轻纱小心放入怀里,你忘了师祖在上面写着:心平则人平,心戾则人戾!关键在于个人,而不是这个刀法本身所蕴藏的暴戾!音红袖还是不放心的皱了皱小脸,我不想你变成大恶魔!哈哈!袖儿倒真看得起我!门外传来鬼手的声音,小红啊,对于一个武学奇才、武学痴人,在绝妙武功面前,你劝他放弃,你说,这不是损失吗?屋内没有声音。

半晌,门开了,音红袖走了出来,在鬼手面前手一伸,既然这样,那就把你那些可脚曾加内力的什么丹,都拿出来吧!鬼手讶异的出声,小红,你还真够狠的!你知不知道,那一颗丹我练了多久?不知道!冲他甜甜一笑,我只想知道你有多少颗!一颗都没有!眉眼一挑,他飞身上了一棵树,要不这样,小红你若能上了这棵树,我就考虑着变个一颗两颗出来!你这只臭蚂蚱!两手叉腰,她气鼓鼓的瞪着那个在树上斜卧的人,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不禁让鬼手也失了那么一下神,子尘还真是艳福不浅啊!一个黄衫丫鬓从院子经过,音红袖脑中一亮,这个丫鬟叫什么来着?雪儿是吗?记得子尘说她会功夫来着,眼珠转了那么一下,她朝着雪儿喊了一声:雪儿——你来一下!雪儿微笑着走了过来,音红袖趴在她耳边轻轻的嘀咕:你把我送上那棵树,好不好?雪儿愕然,为,为什么呀?如果你不送我上去,我就在你们公子面前说你坏话!其实,她真的不想威胁,还有,这个威胁有点——雪儿脸上抽了抽,拉起音红袖,飞身一跃,跳到了树上。

怎么样,粉蚂蚌?鬼手肩膀抖了两抖,不简单嘛,小红,还会威胁我的丫鬟哪!他的耳力,什么听不到!两人在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杠上了,丫鬟雪儿夹在中间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那边,莫子尘也没心思去管他们,正全神贯注的研究起修罗刀法。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大风将起平静间第二日起,莫子尘便起早贪黑的练起了修罗刀法,他本身就在武学方面极具悟性,再加上鬼手的从旁协助,若是内力不失的话,当真可事半功倍,不过,进展的速度也是超乎意料的快。

对于鬼手送给莫子尘练功的那把刀,音红袖是着实不喜欢,就是一把黑乎乎的破铁,还被他吹嘘成什么青冥刀,还什么削铁如泥,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山贼用的拦路大刀,只需一个铜板随便一个铁匠铺都买得到,为此,她趁鬼手不注意,拿着那把刀跑去证明,结果,连个树枝都没砍下来。

莫子尘对此倒不以为意,什么刀都无所谓,他以后也不会用这一把,现在,关键是练好招式。

本以为莫子尘会在这里将招式学完再回去,没想到半月后,莫子尘便说要启程回听音谷。

音红袖有些不明白,莫子尘只说什么时候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她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等着。

出于安全考虑,鬼手陪着他们一同回去。

离开的那天,送别的场面真是空前的强大,一群美娇娘挥泪送别、依依不舍,眼泪就快如拱水一样泛滥成灾,看着那一群满面梨花娇滴滴的美人儿,音红袖只觉得浑身无力,鬼手却有的是耐心,一一与她们告别,说什么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别哭了、再哭就不美了云云,让音红袖狠狠的恶寒了一把。

一路上,莫子尘练功从没间断过,即使是在马车里,他也不忘打坐调息,助长内力,音红袖就静静的陪着他,也不打扰,无聊了,就和鬼手坐到马车外天南地北的侃上一通。

听音谷外,一群人对着五音阵烦恼。

当莫子尘三人赶回听音谷的时候,就看到谷对面的山林里,聚着一群人,为首的,正是莫子枫。

看样子,己在谷外守了几日了。

看到那个一身紫衣的莫子枫,音红袖心里猛的一颤,子枫来这里,是为了——报仇?杀母拭父之仇,如何叫他不报?难怪子尘说时候差不多了,她怎么后知后觉的才想到,他一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才来的这里,可是,如果他知道,北夜就是子尘会怎样?莫子尘只淡淡的朝山林瞥了一眼,便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五音阵,又明暴快的速度合上,山林中的人,刚想一窥究竟,阵势又回复了平常。

子尘——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说,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

在我做了决定之前,就想到了这一天!莫子尘淡淡的开口,他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

小红,凡事有因就有果,不必想的太多!三人刚一进上谷的院子,就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捻须站在那里而笑,像是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我还以为,你要等到他们攻进听音谷才肯回来!这个时间,尘儿还是可以掌握得好的!白爷爷!鬼手上前行礼。

原来子尘的师祖姓白,她也想上去行礼,却被莫子尘拉住,示意她没关系,唉,看来他是唯我独尊惯了!嗯,飞儿也来了!老谷主笑看着鬼手,对他们两个是否行礼,也不在意,若是真一本正经的来见他,那就不是他引以为傲的尘儿了。

尘儿发了信号给我,说是九连环解开了,可是真的?子尘给老谷主发了信号,难怪会在谷里见到他,也难怪子尘会一直不紧不慢的赶路,原来谷里有这么个高手在坐镇。

莫子尘沉吟片刻,只吐了四个字:修罗八式!老谷主闻言,身形一晃,转眼己出手攻击,祖孙两个刚一见面,投说几句话就打了起来,好,就让师祖看看你练到了什么火候!音红袖颇感无奈的瞄了鬼手一眼,鬼手冲她眨了眨眼睛,这种情形他早己见怪不怪了。

尘儿,怎么才练到第五式?按你的功力和悟性,也该练到第七式,还有,轻功怎么退步这么多?内力也只有从前的七成,难道你——老谷主忽然倾身拉着莫子尘一同下落,单手搭上他的脉门,眼睛抖的眯起来,又在余光瞥到音红袖的时候,抖的发亮。

哈哈,尘儿,你的毒解了,可是孙媳妇儿解的?音红袖脸上一红,又想翻白眼,脸红因为什么大家都知晓,翻白眼是因为,不是她解的,难道子尘还有别的女人?莫子尘脸不红气也不喘的承认,是的,还有九连环,也是袖儿解开的!老谷主一乐,我这孙媳妇儿不简单哪!哈哈!丫头,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的?音红袖缓了口气儿,抬头灿然一笑,师祖是大智之人,最难的方法也就是最简单的方法,九连环本不是难解之物,却为何怎解也解不开,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它根本就解不开,那又何妨用最简单的方法一试!好!好!丫头,你看起来倒很有经验的样子!经验?哪里有经验,若说有,那也只能归功于二十一世纪的武侠小说作者了。

老谷主眼睛闪闪发亮,对着音红袖不住点头,忽而伸手拉过莫子尘,走,尘儿,师祖助你一臂之力。

莫子尘明白,师祖是要带着他去练功。

两人朝着下谷的方向走去,老谷主突然停了住,回身道:丫头,你不想跟着?音红袖摇摇头,袖儿希望子尘早日功成,练功之时最忌打扰!若是外面的人攻了进来,你不怕?如果怕了,就不会进谷了!老谷主十分满意的看了眼音红袖,又看了看莫子尘,尘儿果真好眼力!莫子尘只一笑,对着音红袖温柔的道:袖儿若想做什么,就叫鬼手陪着!她俏皮的眨着眼,嗯,练飞刀!啊——不要!鬼手满脸黑线。

哈哈哈——音红袖大笑了起来,骗你的啦!笑声中,祖孙两人跃下上谷,开始了闭关修炼。

第二百五十章 漫天厮杀掩情仇七日。

七日里,谷内谷外都异常的安静。

第八日的时候,莫子枫终于破了五音阵。

当他带领众人冲进听音谷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红衣胜火的女子,站在树下的秋千上荡来荡去,坐在树上的粉衣男子还在说着站着荡起来才刺激。

那是——红袖吗?莫子枫几步上前,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下,真的是她,他原本就纠结的眉心锁得更深,她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七日前看到的那三个人里,有她?那么,抱着她的那个男子,又是谁?子尘吗?他知晓子尘自幼师承听音谷,但不是早己脱离师门了吗?如今缘何出现在这里?若是如他一样前来为父报仇,怎又是这般的平静?无数个疑问在他脑中爆发,他猛一甩头,紧紧盯住眼前的人,想从她的身上寻找答案。

音红袖依旧若无其事的荡着,仿佛眼前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她平静得让人心慌。

北夜在哪里,叫北夜出来!随众里有人出声。

这里没有北夜!鬼手懒懒的答着。

你不就是鬼医吗?大少爷,那日这个鬼医就是和北夜在一起的!我们亲眼看到听音谷的人称北夜为谷主,你不要信口雌黄!鬼手哼笑了一声,不语。

子枫!秋千上的人淡淡唤了一声。

她的目光转到他身上,这个与子尘流着同样血脉的男子,五官上写满了伤痛与仇恨,再也不见了他那温暖如朝阳的笑脸。

仇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莫彤活着的时候,子尘是否也如他从前那般明快蓬勃着,同样的仇恨,改变了两个人。

短短一个呼唤,却在莫子枫心里激起无数层涟漪。

曲江池的初次相遇,明月湖边的偶然,月狼山上的患难,红枫亭里的箫声,一幕一幕,在他脑中不断的涤荡回放。

这个女子,这个深埋在他内心最底层的女子,这个曾在他怀里放声哭泣的女子,这个他执意要娶了的女子,突然,离他好远好远。

咫尺的距离,竟如隔了万水千山,这个女子,将是他永生的遗憾!想知道我为何在这里吧.因为子尘也在这里!她真的是与子尘在一起了,莫子枫闭了闭眼,喉中涌起了酸涩。

我来告诉你那天的情形,因为我从头到尾都在场,你会相信我吧!我从来不会对你说谎,就如你从来不对我说谎一样!她说了,说了北夜的母亲,说了北夜的父亲,说了北夜从小遭受的折磨,说了北夜的仇恨,说了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一切,说了他的父亲是负疚而自杀,说了他的母亲被北夜一剑封喉,唯独役有说,北夜就是莫子尘!可是,不说,他真的就想不到吗?犹如晴天突遭霹雳来袭,他只觉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心中最最坚持的信念也在摇摇欲坠。

怎么,会这样?他,该相信吗?北夜,就是子尘?他的双亲杀害了子尘的母亲和外公,子尘杀了他的双亲,而他现在,又要来杀子尘,这一切的一切,怎的都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完完全全的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叫他如何去做?放弃吗?那是杀父拭母之仇?报复吗?那是他唯一的兄弟.老天,何以这样捉弄他.原来,他平平静静的二十五个年头,为的就是这一刻的不平静!她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个男人脸上变幻莫测的痛苦神色,她不是在叫他怎么做,在这件事面前,她根本就是无能为力,她只是想说出这样一个事实,怎么做,他自己选择,但是,无论怎样,她所站的那一边,永远都会是莫子尘的身旁!大少爷,不要听这个女人胡说!对,她就是在胡说!老爷夫人怎么会做那种事!二少爷自己都没有出来说什么,这个女人的话怎可信?她分明是想帮北夜开脱!快叫北夜出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让莫子枫的双眸又渐渐回复了来时的那般阴郁。

莫大少爷,老夫等来迟!话落,只见谷内又多出了不少人,一会儿,又有新的门派闯进来。

音红袖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意识到,这场杀戮,在所难免!就连风吹不动的鬼手,也不免心下一惊,魑魅魍魉大喊一声,抱起音红袖一跃数丈开外,他现在要做的,是保证她不受伤害。

魑魅魍魉闻言瞬息跃出,也带出了听音谷的众门人。

至此,两方对峙之势,终于形成。

她不知晓哪一方先动的手,也不知晓战事是如何拉开。

放眼处,漫天的嘶吼与拼杀。

鬼手并不加入战局,只带着她左躲右闪。

闯进谷的人愈来愈多,这些人,真的都是为子枫报仇而来吗?怕是真心的,只有他自己的弟兄,他们,也许是为了报武林大会诛杀同门之仇,更多的,是为了取北夜而代之吧!敌众我寡!饶是魑魅魍魉以一当十,饶是莫子尘那三位师父武功不弱,还是被一批批涌上来的人团团围住,打倒一批,又来一批,源源不断。

她看到莫子枫,赤红着双眼,挥剑处,血落哀鸣。

仇恨,可明上一个人疯狂!刀剑、棍棒、暗器、袖箭,一片棍战。

一枚泛着幽光的柳叶镖,朝着音红袖的方向瞬息来袭,鬼手带着她轻轻一跳,躲了过去,一镖未得手,再添一枚,又被鬼手轻易躲过,接着,三枚齐发,鬼手忽左忽右,险险躲过的时侯,又有数枚飞来,慌忙间顾此失彼,眼看那柳叶镖就要射中音红袖,鬼手大惊。

第二百五十一章 手足相残问尘事眼前黑影电闪,一声闷哼,单膝跪倒在地上。

魍——音红袖叫了一声,那原本要刺入她的柳叶镖,正插在魍的右腿上。

夫人牙受事吧!你的伤口在流血,我给你包扎!她挣扎着就要脱离鬼手的怀抱,向魍扑过去。

夫人,不要!她若离了鬼医,后果不堪设想。

鬼手一把将他按回身前,神色无比的郑重,小红,抓紧我!因为,有人己向他们这边杀来。

鬼手单手护着音红袖,另一只手与来人缠斗,他并不恋战,仍是以闪躲为主,他的目的就是保护她。

魍早己拔出柳叶镖,反身投入战局,魑也赶了过来,护紧音红袖。

也许是终于有人意识到,那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将是整个听音谷的弱点,一时间,许多人朝着这边涌来。

鬼手暗叫不妙,小红,若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镇静!哪也不能去,就跟着我!音红袖心里忽而一堵,咬咬牙点头。

那边的莫子枫见此情景,大惊,不要伤害她!可是谁肯听他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相当情楚。

刀光剑影,在眼前呼啸叫嚣,暗器袖箭,自四面八方激射。

魑魅魍魉,四个人、四把剑,将她和鬼手护在中间。

她看到,魍的右腿扫扫的流着鲜血,魅的左臂被刺了一枪,魑的黑衣处处残破,翻卷着红白相间的皮肉。

而魉,他的左手,静静的躺在人群外,拈满了尘土,她还记得,这只手,曾带着他穿梭悬崖,这只手,曾为她绑扎过秋千。

那有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正对着她微笑,再也抑制不住,恐惧、害怕、难过、心疼,那些被压抑的感觉,如数爆发了。

泪水,啧涌而出。

你们不要管我了,去找子尘,去找老谷主!小红!鬼手叫了一声,练功关键时刻,不能被打扰,否则将走火入魔!话音刚落,一个人影扑来,鬼手忙收回心神,单手应战,相继又有人扑过来,他手中没有兵器,又要护着一个人,与多人对打起来明显不占上风,找了个空隙,一晃身形,跳到别处。

如此这样,换了好几个地方,他们闪到哪里,魑魅魍魉便如影随形,眼见四人伤势越来越重,体力也渐渐不如从前,得了空隙,就有人朝鬼手攻击。

嘶的一声,那是衣帛破裂的声响。

抱着鬼手的腰,她的手向上一摸,湿的,粘的!鬼手一脚踢开身后的人,深吸口气,带着他尽力的跃向右边。

没事,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看到魑魅魍魉受伤,她是无言的流泪,而此刻,她的手就按在鬼手的伤口上,哇的一声,她控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你快放开我,不要管我,我不要你也像魑魅魍魉一样,我不要.她哭喊着想离开鬼手的束缚。

小红,别闹!他一边抓紧她乱动的手,一边应付来袭的敌人,十分的吃力。

你快放开我,不要管我!她怕,很怕,她不要这些人都为了她而受伤。

夫人,小心!魅刚出口的话,扬在空中,却己来不及。

一把长剑,刺穿了身体,带血的剑尖,明晃晃的呈现在她眼前。

她愣了!这剑,不是冲着她而来吗?为何,她没有疼痛的感觉?有鲜血自鬼手的唇角流下,他面色苍白,却艰涩的一笑,小红,我,护不了你了!鬼手,鬼手——刚刚反应过来的她,疯了样的大喊。

长剑刺破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鬼手,关键的时刻,他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了一剑,那把刺眼的剑,正横贯在他的胸前。

用尽了全力,将她的身体送到魑的身边,扑通一声,他双膝着地,头,下垂。

鬼手,司徒御飞——她的声音小得可怜,那个跪在地上的粉色身影,早己迷蒙住了她的眼睛。

没有人给她时间痛苦,没有人给她时间哭泣,所有的人,都着了魔一样,拼杀,这是唯一的事情。

当一双索命铜勾来到她的颈项时,那个可以改变一切的银色身影,终于出现。

破空而出的,正是修罗刀,刀身泛着噬血的鲜红,只一招,那个手执索命铜勾的人,己人头落地。

抱起她娇小颤栗的身子,他痛苦的眉心紧锁。

师祖,袖儿交给你!话毕,他己飞身而出,所到之处,哀鸣四起。

修罗刀,闪着渴血的寒光,一任阳光再温暖,都抵不住它带来的冰冷之气。

招招狠戾,招招诡异,招招致命!当他来到莫子枫的面前,打斗出奇的停止了,所有人,看着他就如真的看到了修罗,专为夺命而来,所以,瑟缩了。

两人四目相接,气氛凝重得令人室息。

子尘!莫子枫真的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

莫子尘伸手取下脸上的面具,丢置地上,他很想叫一声大哥,却无奈在喉中咽下。

莫子枫身后的那些人不禁倒抽冷气,莫家二少爷真的是武林盟主北夜!两张相似的面孔,两个相似的表情,兄弟,总有相似的一面,不管莫子枫是多么的温暖如朝阳,他也会有肃冷的时候,不管莫子尘是多么的清冷似残月,他也会有犹豫的瞬间。

长枪一指,莫子枫己先声袭人。

又一片抽气声,因为莫子枫手中的枪己经触上漠子尘的左肩!为何不躲?莫子枫的眼里有了少许的波动。

单手握住枪头,用力一拔,从小到大,只有你待我如亲人,这一枪,是我欠你的!第二百五十二章 大结局——千年缘莫子枫深吸口气,好!出招吧!你明知打不过我!那又如何?一枪一刀,战局拉开,铮铮锵锵,火花四溅。

两人跃起,交手于空中,兵器相接,成十字交在一处。

当的一声,在他们心中激起无数儿时的回忆——『子尘——子尘——你在哪儿啊,我给你送吃的来了!哥哥,我在这儿!子尘饿了吗?嗯,好饿,哥哥的娘亲真坏,不给子尘吃饭!……哥哥,我好难过,好冷!子尘忍忍,我去药房给你偷解药!……娘,不要打子尘,他是我弟弟!呜——我要娘亲,哥哥,你告诉我,我的娘亲去哪儿了!娘,不要再打了,您要是生气,就打我吧!……哥哥,前面有小溪,我们去玩儿水吧!好啊!你怎么不脱衣服呢?会湿的!我怕有人经过!怕什么?我们都是男子汉!臭子尘,你敢用水泼我!谁叫你不脱衣服,哈哈哈——那我也泼你!笑声四溢,满清溪……』闪开!莫子枫忽然叫了一声,一把推开莫子尘,不知何处飞来的袖箭,刺中了他的腹部。

本来这袖箭,是要趁他们纠缠的时候,刺杀莫子尘的,当莫子枫看到莫子尘的背后有人偷袭,想也没想就将他推开。

大哥!呵呵,哥哥护着弟弟,这是本能!莫子尘一声低吼,修罗刀寒光四射,冲着袖箭射出的方向砍去。

刚才是谁?没有人敢说话。

好,既然这样,就不要怪他!手起刀落,转眼己一地残骸。

厉眸一扫,莫子尘冷声道: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一,马上给我滚出去,二,留下采等死!有人犹豫了一下,这是莫家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告辞了!有人走了,也有人继续留下,似乎想伺机做些什么。

继续!莫子枫站起,提枪淡淡的道,完全不去在意那刺在腹部的东西。

大哥!他眉头皱了一下。

继续!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莫子枫己然开始了进攻。

交斗数回合,莫子尘并为用全力,他不想伤害那个人,那个从小护着他的人。

莫子枫的枪,指着莫子尘的心口,莫子尘的刀,横在莫子枫的咽喉。

有人扑通一声跪倒,那是莫府年纪最大的老镖师,脸上老泪纵横,大少爷,二少爷,你们都是莫家的血脉,何以要兄弟相残啊!他杀了我娘!两个同时脱口而出,又同时怔住。

究竟是谁欠谁,到底谁该报仇,乱了,说不清了!对峙,沉默的对峙!谁都没有放手,谁的兵器也役向前半分。

兄弟相残!这四个字,久久的,无声的回荡!出神中的莫子枫,忽感身后传来一道强劲的内力,直达他提枪的右手,他来不及收势,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金枪,刺穿了莫子尘的身体。

段一鸣.大喊一声,莫子枫红了双眼,朝着身后的那个人扑去。

适才发力的,就是那个段一鸣。

不只莫子枫,听音谷的人,金枪镖局的人,都朝着那个人扑了过去。

那段一鸣,连是谁杀了他,都不知道。

莫子尘一掌砍断胸前的枪杆,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去。

莫子枫痛苦的看着那个银色的身影,这,算不算他亲手杀了他的兄弟!子尘——谁,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那是早己失魂落魄的音红袖!莫子尘看到那个红色的人影向他奔来,摔倒了,爬起来,摔倒,爬起,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向他而来。

那么近的距离,那么近,为什么,她要走那么久?袖儿,快点好吗?好想抱你,我怕,撑不了多久!来了,他感觉到了,那个俏丽的人儿抱住了他!子尘,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她的心好疼,谁来告诉她,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疼!袖儿!我的袖儿!他默默的念着,将头靠在了她的肩头。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鬼手,鬼手——说着说着,却硬咽的完全没了言语,那个粉色的身影静静的,了无生气,鬼手再也不会救他了是吗?什么是天旋地转,什么是万念俱灰,什么是生,什么是死,此刻,对她来说,全无意义!他的手,执起她的,两枚玛瑙戒指,对在一起,袖儿,去找——上官云箫!不——我不要——袖儿,我怕——她急忙捂住他的嘴,泪水模糊的不仅是她的视线,还有,她的心,她那颗摇摇欲坠的心!踮起脚尖,双手搂上他的脖颈,一口吻住他冰凉的双唇,他的手,吃力的环住她的腰,回吻着,颤抖的回吻着……阳光下的玛瑙戒指,闪闪亮眼!风中拥吻的两人,令天地失了颜色!袖儿,今生遇到你,是上天对我怜悯,只要拥有过,就够了!子尘,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在了,我绝不独活,这是,你我之间,千年的缘……冰封的泪如流星陨落跌碎了谁的思念轮回之间前尘己湮灭梦中模糊容颜昆仑巅江湖远花谢花开花满天叹红尘落朱颜天上人间情如风情如烟琵琶一曲己千年今生缘来生缘抢海桑田成流年古老的剑斩断了宿怨唤醒了谁的誓言转瞬之间隔世的爱恋追忆往日缝蜷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跄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今生缘来生缘难分难解昆仑巅浮生远梦中只为你流连笑红尘画朱颜浮云翩跄情难却情相牵只羡鸳鸯不羡仙今生恋来生恋莫让缠绵成离别————————————————————《 千年缘》——本文主题曲!亦悲亦喜……后记——柳暗花明一个月后。

听音谷某处,某棵树下,某把摇椅上,躺着一个身着粉衣、粉面美颜、雌雄莫辨的某人。

小红!正在到处赶苍蝇的音红袖,立马来到他面前。

救命恩人,有何吩咐?太热了,找把扇子给我扇扇!于是,一个由于赶苍蝇赶得满头是汗的可人儿,脸蛋红扑扑的跑去找扇子。

小红!又,又怎么了?音红袖看看那扇子,真想给自己扇扇啊!我想喝你做的奶茶,红豆的,水要凉一点,茶多放一点,糖少放一点!扇扇子的人儿,垮下一张小脸儿,这么热的天儿,可不可以少折腾她一会儿啊!小红!你可别忘了一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音红袖小嘴儿一嘟,你都说了一百遍了!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呀?去!这个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一刻钟后,那个红色的身影,捧着一碗刚做好的红豆奶茶,宝贝似的端到鬼手面前。

救命恩人,喝奶茶吧!鬼手一看到那碗奶茶,立时两眼放光,仰头一口就灌了下去,还不忘舔舔唇,小红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说着,将碗又交到她手上,再来一碗!司——徒——御——飞——砰的一声,把碗一摔,不就是救了她一回吗?她都给他当了七天的丫鬟了!鬼手嘻嘻一笑,碗破了,换一个!趁着子尘这几日不在,他也要好好享受他的福利。

你!她气鼓着双颊,哼!本姑娘不伺候了!小红,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忘恩负义之人!鬼手痛心疾首的直摇头。

音红袖把他的身子用力拉起,自己也坐到了摇椅上,是你救了我,可是师祖爷爷救了你!扯平了!好,好,好,就把白爷爷的救命之恩算在你头上,但是,你的亲亲相公,不是我救的吗? 子尘也是师祖出手救的!可也用了我的灵丹不是?音红袖真是欲哭无泪,要不是子尘和师祖跑去闭关研究新的五音阵法,哪里让他这样欺负人! 小红啊,你就认命吧!哼!臭蚂蚱!早晚讨回来!看着那个不情不愿的跑去做奶茶的俏丽背影,我们的司徒御飞公子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颠倒众生啊!三个月后。

听音谷到处喜气洋洋。

吉时就快到了,却不见了新郎官的踪影。

一棵大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被下了软筋散的当今新郎官莫大谷主,一个是谷主大人的好兄弟司徒御飞。

此刻,他正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失踪的新郎。

子尘,你可想好了?真的要成亲啊?你不记得小红给我们说过一本书,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围城》!婚姻就是围城,就是爱情的坟墓!唉,你就真的要跳进去?那可是坟墓!坟墓啊!一身红色喜服的莫子尘无奈地翻了翻眼睛,我说鬼手,是我成亲好不好,就算是坟墓,要跳的人也是我,不是你!正因为是你,我才来阻止,要是我,根本就不会跳!莫子尘真想给他一拳,无奈浑身无力。

快将解药给我.袖儿还等着我拜堂呢!我说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你就算不成亲,小红也不会跑的!是呀,不会跑,煮熟的蚂蚱哪会跑呀!谁在说话?树上的两人同时向下看去。

说话的,正是今日的主角之一,美若天仙的新娘子!她正在树下满脸灿烂的笑着,笑得百花失色!双手还胸,她淡淡的对着身后的四人道:魑魅魍魉,你们过来!夫人有何吩咐!她忽然秀眉一蹙,指着树上的鬼手大声道:去把那个妖孽给本夫人捉起来,关进柴房喂老鼠!四人头上直冒黑线,喂——老鼠!一年后。

屋内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叫得屋外的男人心惊胆战。

怎么还没生?这句,是莫子尘的。

是啊,怎么生得这么慢?这句,是鬼手的。

莫子尘!我不生了!不生了!疼死了,她可不可以不生啊!夫人啊,这生到一半可不能不生了.屋内传来产婆的劝说声。

产婆,你就不能快点!鬼手在外面催着。

产婆吓了一跳,这,又不是她生,她急也投用啊!再给你一刻钟,生不出来,你就别想出听音谷!莫子尘冲着屋内的产婆一顿咆哮。

妈呀!产婆手一抖,这夫人生孩子,也不是她说了算的,夫人不用力生,她有什么办法!夫人啊,求求你继续生吧,饶了我这条老命吧!莫子尘,就生这一次,要是再生,我跟你没完!产婆满头是汗,还有力气喊,怎么就没有力气生孩子呢!终于。

在一刻钟后,不多不少,刚好一刻钟的时候,哇的一声,一个漂亮的宝宝呱呱坠地,门外的两个男人,,已一下子就落进了肚子里,生了,不容易啊!可是紧接着,又是哇的一声,两颗刚入腹的心,又蹦了出来,怎么又有一个?一会儿,房门打开,两个男人蹭的就蹿了进去。

产婆带着劫后余生的微笑,抱着两个婴儿来到莫子尘跟前,恭喜公子,是对龙凤胎!怪不得生了这么久,原来是两个!莫子尘一步跑到床前,亲了亲宝则良子的额头,宝贝,你看,你生了两个小宝贝给我!产婆将两个孩子放到床头给她看。

当了母亲的感觉真好,虽然过程有点艰辛,但是她还是笑得非常满足,连带看着其他人的目光中,都泛着母爱。

哈哈!我一次就当了两个干爹了!鬼手乐得眉开眼笑。

产婆眨了眨眼睛,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不对,不对,什么两个干爹,是当了两个孩子的干爹!他赶紧纠正。

小红,子尘,快给孩子起名字!嗯,袖儿说,叫什么好?音红袖笑了笑,你来起!莫子尘努力的想了想,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宝贝,叫什么呢?小宝?小贝?什么?音红袖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大喊了一声。

吓得莫子尘赶紧安抚她,休养要紧,千万别太激动!莫小宝!莫小贝!她的声音还是那高八度,你,你,子尘,你娘是不是给你讲过《武林外传》 啊?他偏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确认,没有!什么破烂名字,不要叫!她气呼呼的道。

好,好,不叫,不叫!破烂吗?他觉得还不错啊!那个,公子,老身可不可以回去了?产婆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莫子尘头也没抬,鬼手,送产婆出谷,多给些赏钱!产婆如释重负,乐颠颠的跟着鬼手出去了。

可是,鬼手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投让产婆抽过去。

还好你及时让孩子生出来了,否则,可能真出不去了!天哪!那两个孩子真的不是她生的!一年零一个月。

杭州金枪镖局,又开新号,生意蒸蒸日上。

当家主母许玲珑,也于三个月前诞下一子,让原本冷清的莫家大宅,有了些许的生气。

两个人,依旧过得相敬如宾!偶尔的,莫子枫会一个人,于夕阳下,在花园的亭子里,独自吹洞箫,那亭,有个名字,叫红枫亭! 绝尘居,还留着,他总会不知不觉的走到那里,秋霜每日还会在那里打扫,也许有一天,他的亲人还会回来吧!一年零三个月。

西湖上,一个白衣男子泛舟而下。

他剑眉深眸,玉树临风,尤其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让人过目不能忘。

男子下了舟,沿着湖边一路行进,他先是到了蜜饯店,买了一包蜜饯,又朝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他本不喜甜食,却不知为何会去买!他也不知他究竟要去哪儿,只是觉得,该这么走罢了!最终,他停在一个铺子前。

那是一个芳香四溢的铺子,有一个很美的名字——留香阁!这个铺子是做什么的?他想了想,不知道!却也移不动脚步,盯着那三个字,久久出神!他好像,在这里,丢过什么东西,可,到底是什么?他想不起来!白衣翩然,吸人魂魄,但,谁知道,那白衣里深藏了什么,那,是寂寞吧,是遗失了的寂寞……全文完番外第一集 魔道第一教——九霄红尘主要演员表:教主龙九儿(无聊型)——本文作者饰绝学:神形千变副教主皇甫踏雪(妩媚型)——豆豆雪丫头(即雪雪)饰绝学:色女心经师爷汝遥(智慧型)——dream?sky饰绝学:黄花菜拂穴手四大护法问月(冷淡型)——MoonGirl(即隶书)饰绝学:孤独九十剑四大护法飘儒絮(活泼型)——毐饰绝学:小絮飞刀四大护法那笙(小白型)——a-洵(即坏坏)饰绝学:九阴黑骨爪四大护法傲凰雅泽(害羞型)——Smˋ\\雅澤饰绝学:眉来眼去功一级侍卫莫子璇(狂暴型)——Kathy饰绝学:弹指不通一级侍卫蓝子楦(噬血型)——ZσЯσ(即z子枫)饰绝学:腐女金针十三式理事唐珠珠(木头型)——蜀都の明珠(即珠珠)饰绝学:睡梦淑女拳使者非儿(聒噪型)——阿门饰绝学:孔雀开屏枪使者柒绪(自闭型)——雪染柒饰绝学:棒打鸳鸯教众沙沙(客串)——千里沙鸥饰教众深海(客串)——深海之巅饰教众香儿(客串)——健康相伴饰教众图图(客串)——tutu饰高高的坐台上,一身穿粉色坠地丝绸长裙的女子,懒懒的斜卧,缓缓上抬的美目透着浓浓的忧郁,宛如傍晚池中正待凋残的粉荷,顾影而生怜,然而,这样一株低眉顺眼的粉荷,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确是挡也挡不住的妖气,那妖气与她与生俱来的幽然配合在一处,只会让人想起两个字——诡异!她,不是别人,正是魔道第一教九霄红尘的首任教主龙九儿,此刻,龙教主手执折扇,扇抵下颌,正微笑着看着台下,仿似这是她每日最大的乐趣。

场景一:魔教总坛正中央你丫的,蓝子楦,快把那本秘籍交出来!交你丫的头,那是我捡来的!去你的,从我的枕头底下捡去的,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我就活腻歪了,怎么着!好,我今天就替爹娘教训教训你这个没大没小的疯丫头!说话间,两人蹭的跃到了桌子上。

哼!莫子璇,看针!看指!我扎,我扎,我扎扎扎!我弹,我弹,我弹弹弹!这两个在场中打得不亦乐乎的女子,生得是一摸一样,柳眉星眼、面如满月、身材高挑丰腴,眉宇间尽现不输男儿的飒爽英气。

两人是双胞姐妹,父姓莫,母姓蓝,顾姐姐名莫子璇,妹妹名蓝子楦,这俩人估摸是天生的八字不合,见面就吵,吵完就打,偏偏武功又不相上下,所以是不打到半死不活、筋疲力尽不罢休。

龙教主笑看着这一对火爆姐妹花,心里别提有多乐了,记得上次她们打架是一个月前了,唉,打到内伤不得不休息,害她这个教主等了一个月,才再次看到如此令人兴奋的场面,嗯,8错,心情指数直飚到3!(注:龙教主心情总指数为5)场景二:魔教总坛东北角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手摇色子蛊的,是本教四大护法之一的飘儒絮,圆圆的脸蛋儿,上面挂着两个可爱的酒窝,唇角不笑而自翘,活泼俏皮。

当!一锭银子被重重地压在了小字上。

问月姐姐,你确定买小么?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么?飘儒絮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笑眯眯地问着身旁的女子。

问月只是拿眼睛淡淡的扫了她一下,没说话。

问月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总是喜欢穿着水蓝色的长裙,就如同她的人一样,清清淡淡,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好似一朵寂寞的兰,于深谷中独开独败。

那笙一双小手托着下巴,小巧的瓜子脸为难地皱着,嘟着可爱的小嘴儿想来想去,水汪汪的眼睛一会儿瞟瞟大,一会儿瞟瞟小,到底该买什么嘛,真是头疼哦!傲凰雅泽看着那个冥思苦想的小人儿,用袖口捂了嘴角,娇羞地笑了笑。

那笙啊,跟着姐姐买吧!那笙歪着头看了看傲凰雅泽,点了点头,好啊!这个总是脸蛋红红的姐姐,特别容易获得她的信任。

傲凰雅泽又用袖口遮了面,笑了起来,可这回,是偷笑。

她的这个害羞的本领,真是练到了炉火纯青啊,再加上,她本就生得花容月貌、桃羞杏让的,不知让多少人跌倒在她的羞情攻势下。

那笙啊,跟着姐姐买大啊!嗯!那笙用力的点了点头,将荷包里的银两倒出了一半,放在了大上,而傲凰雅泽只是放了几两银子。

小那笙,再多放点嘛!说着,傲凰雅泽已经主动将那笙荷包里的银子都倒了出来,末了,还用眼角瞄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飘儒絮。

开了,开了啊!一二三,小!哈哈哈!飘儒絮伸手一划拉,那笙的银子都到了她跟前,而后对着傲凰雅泽使了个眼色:待会儿再分钱!场景三:魔教总坛西南角我说皇甫踏雪,那个男人可是我带回来的!说话的是一紫衣女子,柳眉粉腮,挺鼻俏唇,一对慧黠的杏目中,透出的是不似凡人该有的灵气,此女正是本教的智多星——师爷汝遥,她名义上虽是本教的三把手,可实质地位,却是与副教主皇甫踏雪平起平坐的。

皇甫踏雪,人如其名,外表上看,冰清玉洁、肤色胜雪,又喜爱穿白衣,更显她超凡脱俗的气质,但这内里如何,且看她的武功绝学就知道啦!此刻,她正拿着一盒胭脂在脸上涂涂抹抹,一大早就要赶来开会,她还没睡醒呢,索性就将铜镜和胭脂水粉也带来了。

是被你带回来的,可也是中了我埋伏的陷阱!那你也不能一个人独占吧!竟然一个人将他给金屋藏娇了。

皇甫踏雪放下手中的胭脂,又拿起眉笔开始画眉,遥遥,我可没说要独占啊,是你自己不去我雪阁的!汝遥皱了下眉头,你那雪阁里香粉味儿那么重,我过敏,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完,随即又一笑,指了指皇甫踏雪丢在一旁的胭脂道:小雪,我上次去杭州,进了趟留香阁!皇甫踏雪一听,马上双眼冒星星,真滴?那你买了啥东东没有?我可是为了你呀,忍着过敏那么难过的事儿,特意跑去给你买了桶百合香液哦!遥遥!皇甫踏雪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汝遥,刚涂的唇红,全部蹭到了汝遥鹅黄色的衣服上。

汝遥拍了拍她的背,我把香液给你,那——不就是个男人嘛!拿去拿去!嘿嘿!汝遥也嘿嘿笑了两声,奸计得逞!场景四:魔教总坛大门口柒绪手里捏了张大饼,坐在门槛上面无表情地啃着。

不一会儿,门外蹿过来一个大眼薄唇、靓丽阳光的女孩儿,据说她的那张嘴是唠嗑唠薄的。

七七,我回来鸟!柒绪没反应,继续咬饼。

七七呀,我出使回来啦!非儿大力地喊了一声。

柒绪没反应,继续咬饼。

七七,你怎么整天吃饼啊,你这样会营养不良滴哦!非儿看着那张饼,皱皱眉。

柒绪没反应,继续咬饼。

非儿在柒绪面前蹲下,托着下巴将她从头到脚瞄了一遍,嗯,还是那身黑不啦叽的衣服,还是那对占了半张脸的空洞无神的大眼睛,还是嘴角那颗性感的美人痣,还是那个诱人犯罪的胸脯,额~停!非儿用手拍了拍脸,笑眯眯地坐到了柒绪的左边,哎~七七,你猜我这次出门见到谁了?柒绪终于不咬饼了,而是从袖里拿出一小包花生,嘎崩嘎崩地嚼了起来。

我见到白索阳啦耶!你不知道白索阳是谁吧!就是那个那个谁,创了修罗刀法的老头儿啊!你说这老头儿都80好几了,怎么看起来跟4、50似的,你说是不是练那个什么鬼刀法,能青春永驻捏?是不是呀?是不是呀?非儿用手肘撞了撞柒绪,见柒绪就跟个木头似的,她又蹦到了她的右边。

七七,你说句话嘛!坐台上的龙教主,唰地一下撑开了扇子,掩着嘴儿正乐呢,上次柒绪开口说话是啥时候来着?哎呀,时间太久,她都给忘了,好像比那对姐妹花打架的时间更长。

非儿左蹦蹦右蹦蹦,唾沫横飞地不停唠叨。

柒绪终于停下了吃饼,用手抹了把脸,原来是非儿的唾沫星子喷到了她脸上,可她也不生气,还是闷不吭声。

七七呀,这饼有啥子好吃的嘛!说着就伸手去扯那还剩四分之一的饼。

龙九儿甚至感受到了那苍白的饼,在痛苦的呻吟,她同情地瞄了一眼。

这一眼,可不要紧,就见那块饼在撕扯中掉在了地上,更让龙九儿兴奋的是,柒绪目光呆滞地将饼捡了起来,连土都没擦,又开始吃。

这下,非儿是被彻底无视!霍霍~这一对活宝,龙教主心情指数飒升到4!等到柒绪的那张饼吃完,那个负责每隔三日念诵一遍教规的理事,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了。

唐珠珠拖着无比沉重的步子往前迈,一张透亮的娃娃脸上,还挂着水珠,看样子是刚洗过脸,没有人准确知道她的眼睛到底有多大,因为她的那双眼睛永远都睡不醒似的半眯着,今日,她身上穿了一件——额,貌似是红色滴衣服(估摸是洗掉色鸟~),皱皱巴巴的,头发乱蓬蓬的,也不知多久没梳了。

她就那么慢悠悠地往里走,走到四大护法玩儿色子的桌椅旁,还忘了抬脚,啪叽一声,摔了下去。

四大护法只低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个顾个地玩儿了起来。

唐珠珠打了个哈欠,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待她终于走上了那个高台,一边的师爷汝遥算是出了一口大气儿了,妈妈咪呀,今儿个这猪猪理事要是没在规定时间内走到台子上,念教规的差事又要落她头上了,汝遥伸手甩掉额前的三滴汗,冲着房梁双手合十拜了拜。

龙教主半起了身子,喉咙里不咸不淡地叹了一声,看了这么久,正菜总算上来了。

只见唐珠珠两眼一闭,哦,总算是可以闭上眼睛了,两手一背,开始摇头晃脑的念起教规来,就跟咱小时候背那三字经差8多。

教规总则:无条件服从教主!教规第一条:无故刷屏者,罚去刷厕所!教规第二条:乱发广告者,罚去刷厕所!教规第三条:人身攻击者,罚去刷厕所!教规第四条:恶意灌水者,罚去刷厕所!教规第五条:屡教不改者,罚去刷厕所!教规第六条:严重作乱者,罚去刷厕所!教规第七条:剽窃盗版者,罚去刷厕所!………………………………教规第一百条:无视教主、私自恋爱者,罚光所有工资、刷一辈子厕所!教主箴言:恋爱不能谈,花酒不能断!宣读完毕!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放屁的功夫,总坛里连个鬼影子都木有了!额~除了龙教主,她是个妖!番外第二集 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遥轩里,一个粉衣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摆弄茶杯。

刚刚那个叫什么踏什么雪的丫头片子将他带到了这儿,还叫他等什么一个叫如妖的女人,你说好好个姑娘,叫什么如妖呢!若不是他贪玩儿闲逛,那日也不会掉到陷阱里了,现今是想走也走不得!为啥走不得?因为皇甫踏雪为了防止他逃跑,从那笙那里骗来一包三化散,让他三日内无法运功,否则,以他的绝世轻功,早飘了!别小瞧那小白的毒药,这小妮子虽然傻乎乎的,可是研究起毒药来,却是一流的,九霄红尘从不养无用之人,就现下的护法使者们来说,个个都身怀绝技,个个都性格鲜明。

汝遥迈着四方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等看到了那个低眉沉思的大美人儿时,呲啦一声,心里像是有个小火柴被划着了一样,火烧火燎滴!啧啧!咋会有男人长滴这么美嘛!汝遥一边搓着手,一边往前走。

等等!阿——阿——阿嚏——喷嚏还没打完,只见她人已经闪到了门口。

靠,一定是小雪那个死妮子,故意给你涂粉了是不?大美人儿好像是在笑,肩膀一抖一抖地。

我一直都这么香的,你不知道吗?汝遥摇摇头,不知道!哦,对了,隐约记得那天带他回来自个儿好像也打了不少喷嚏,作孽的,原来是他身上的,还以为是那破林子里长了什么鲜花呢!那个,你叫如妖是吧!你们教主呢,我要见你们教主!汝遥真想上去给他一脚,汝遥!美人儿皱了皱眉,不对么?不就是如妖吗?一刻钟后,粉衣男子被成功遣送回了雪阁,理由:偷渡客!-_-!!!!!!粉哥哥~~~(请拐着弯儿念)皇甫踏雪看见门口的那个人,咻的一下就蹿了过去。

由于她不知此人叫什么,又故作淑女似的8好意思开口问,就依人家衣服的颜色,叫粉哥哥。

粉衣男子打了个冷颤,自己也算是阅女无数了,怎么一听她说话就起鸡皮疙瘩呢?可能是最近食欲不好,导致了免疫力下降。

粉哥哥,你怎么回来了呀?是不是舍不得小雪捏?粉衣男子翻了个白眼儿,兀自走到案前坐下,倒了杯茶,低眉喝了起来。

唉,就是那双妖而不媚的电眼哪,电滴她神魂颠倒,向来都是她皇甫踏雪电别人,没想到竟被这个雌雄难辨的人给电到了。

哼哼,姑娘今晚就要吃了他!妖娆一笑,她转身坐在了粉衣男子的腿上,白玉般的小手在男子的胸膛上画圈圈。

哥哥,寂寞吗?(汗,这台词怎么这么倒胃口!)粉衣男子扯了扯唇角,寂寞为何物?嘎?台词不对,换!哥哥,你看,今晚月色好美哦!你,不想做点什么吗?粉衣男子侧眼看了看窗外,黑不隆冬的哪有什么月亮。

小手画啊画啊,粉衣男子还在悠哉游哉地喝茶。

她就纳了闷了,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处啊!难道是偶滴调戏手段下降咧?左手扯开他的衣襟,右手随后就伸了进去。

哟!别看他瘦不啦叽的,身材还8错嘛!粉衣男子终于有了动作,他将那两只为非作歹的爪子从上衫里掏了出来,一手端起茶杯,手指悄悄地在杯中一点,然后将杯子递到皇甫踏雪的嘴边,笑看着她。

买嘎的,这啥意思?她喝了不就表示间接接吻了么?哦呵呵呵呵~~~二话不说,抓过美男握杯的手,趁机摸了两把,然后咕咚一声,茶杯空可见底,连茶叶都咽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们惯有色女之称的副教主,被人家华丽丽地下药给迷晕了。

粉衣男子将身上碍事儿的八爪鱼扔到了床上,笑的那叫一个得意!丫头,你以为就你会下药吗?我天下第一圣手的名头难道是白来的?瞄了一眼那个牙齿上还沾着茶叶片儿的人儿,粉衣男子快步出了雪阁。

左绕右绕,前绕后绕,绕了整整18圈儿,还是没找到出口。

什么鬼地方?门在哪儿?男子口里抱怨着。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如鬼魅般的低笑。

先生,这里是东经27.3度、北纬36.9度的天都峰,您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天都峰魔教总坛。

雷达监测系统报告完毕。

男子回了头,看到高台上站着一个粉衣的女子,怎么有种见到妖孽的感觉?你是谁?龙教主朝他这边走了走,我是九霄红尘的教主呗!你就是雪丫头带回来的男人?叫啥名字?男子挑了一下眉,司徒御飞!想离开这儿吗?这不是废话吗!龙教主手一挥,走出来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教主有何吩咐?沙沙,送这位公子出去。

是!沙沙领命而去。

司徒御飞犹豫了那么一下,还是跟着沙沙往外走,末了回头一抱拳,多谢!待人走远,四大护法之一的问月从侧门走了出来。

教主,怎么放他走了?淡淡的开口,好像这话不是她说的一样。

龙九儿脚一跺,谁叫他穿粉衣服比人家穿的还好看!说完,不悦地拂袖而去。

问月后脑勺上马上挂了一颗巨型滴大汗珠!——————————偶素快乐滴分割线———————————今天天气不错,挺风和日丽的,教主今天没有事儿,心情挺爽的!龙九儿站在天都峰的最高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云雾缭绕的美景,忍不住开口唱了首歌儿:天气真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把桥过铃儿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歌声绵远悠长,直飘千里之外。

正在远处浇花儿的深海,听到歌声,手一抖,水都浇到了裙子上。

额滴神哪!这唱的叫啥子嘛!香儿走过来将还在哗哗流水的喷壶给立了起来,你才来三天,以后就习惯了!-_-!!!!!!唱完后,龙教主仰头伸胳膊做了个深呼吸,这日子好像过得太舒坦了,这天下也好像太太平了,她身为魔教教主,怎么能在这样的太平盛世里苟延残喘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龙九儿捶胸顿足地忏悔了一番,马上做了个决定!魔教嘛,不去祸害人间还叫什么魔教!她捂着嘴儿偷偷乐了半天,直到乐得差了气儿,才清了清嗓子,想起要招那几个出去晃悠的妖女回来。

龙九儿(千里传音):小雪、雪、雪、雪,小遥、遥、遥、遥、小月、月、月、月,小絮、絮、絮、絮,小笙、笙、笙、笙,小雅、雅、雅、雅,小璇、璇、璇、璇,小楦、楦、楦、楦,小珠、珠、珠、珠(汗,这名字),小非、非、非、非,小七、七、七、七——————听到的众人也同样以千里传音的方式回应。

皇甫踏雪:教主、主、主、主,有什么事、事、事、事?龙九儿:兔崽子们,都给我回来天都峰集合!有重要任务、务、务、务!汝遥:教主,你要请我们吃饭呀、呀、呀、呀!问月:不是刚吃过嘛,还吃、吃、吃、吃!飘儒絮:教主,我们马上回去、去、去、去!那笙:教主,是不是要发工资、资、资、资!傲凰雅泽:是不是要还我的钱哪、哪、哪、哪!莫子璇:教主,你丫的有事儿咋不早说、说、说、说!蓝子楦:靠,我这儿正打架呢、呢、呢、呢!唐珠珠:人家刚躺倒客栈床上、上、上、上!非儿:教主,我脚程慢,你要多等一会儿哦、哦、哦、哦!柒绪:………………龙九儿: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间、间、间!众人一齐:知道了、了、了、了!一时间,各种声音在空气中荡来荡去,搞得乌鸦到处乱飞!——————————偶素华丽滴分割线———————————龙教主将眼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各色妖女扫视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下巴,本想捋胡子,无奈木有胡子,只得作罢。

8错8错,都是祸害人间的好苗子啊!过了大概10分钟,众人才想起来发愣,教主啥意思?听好啦!你们的任务就是——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

就是让天下大乱,要多乱有多乱!我给你们每人三个月的时间,完不成任务者罚刷三年厕所!众人跌倒!又是刷厕所!以下为众妖女的心里活动!(因为没有力气说话,所以是心里活动!)皇甫踏雪:真的要出去啊,太好了,偶可以去找偶滴粉哥哥咧!霍霍~汝遥:教主今天是不是吃的太饱了?问月:真没意思,无聊!飘儒絮:外面的赌坊玩儿起来一定更过瘾!那笙:难道教主的意思是叫我去卖毒药?(|||)傲凰雅泽:人家的那对五彩鸳鸯还没绣完呢!莫子璇:切~我当什么大事儿,原来就是出去砸场子啊!蓝子楦:可不,杀人而已!(两姐妹心电感应)唐珠珠:唉,又没觉睡了!讨厌!非儿:终于可以不用每天对着七七啦!(非儿和柒绪住在一起)柒绪:………………龙教主找了个石台坐了下去,现在我来宣布你们各自的任务:小非,你去皇宫!小遥,你去上官府!小璇,你也去长安,目标自己选,但一定要是个当官的!既然要危害人间,首先自然是拿皇城开刀,官场完了,就到江湖了,小月、小絮、小笙、小雅,你们四大护法去听音谷!小楦,你去金枪镖局!小七,你去落霞山庄!皇甫踏雪等了半天,张大了嘴巴问了句,那我类?像她这么个一等一的货色,怎么也该去诱惑皇上啊!龙教主瞄了瞄她,嘿嘿,你任务可重了,天下随你祸害,想去害谁就去害谁!Xia~教主是不是对她太好了呢?蓝子楦似乎对这个差事十分不满,教主,金枪镖局那个谁谁都成亲了,你叫我去祸害个啥?龙九儿冲着众人伸出食指,摇了摇,你们可听过一句话: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知道不?就是皇上那一大盆土,该松也得松!众人瀑布汗!好了,快下山去,三个月为期!切忌,不准谈恋爱!!!对了,小珠留下,继续念教规!龙九儿打了个哈欠,起身朝九尘阁走了过去。

唐珠珠也打了个哈欠,还是呆在教里好,可以尽情睡觉。

那笙歪着小脑袋,将食指放在了嘴边,雅泽姐姐,你说教主为什么不准我们谈恋爱?还有,什么叫谈恋爱?傲凰雅泽的脸蛋儿红了一红,掩口娇笑,小丫头,这恋爱呀,等你碰到个男人就知道了!教主喜欢一个叫莫子尘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娶妻了!问月淡淡的开口。

那,那和谈恋爱有什么关系?那笙还是不明白。

唐珠珠同情地看了一眼那笙,这孩子,没救了!半个时辰后,天都峰上,只剩下龙教主一个首领和100个教众。

当当~妖女四起!番外第三集 春色满园关不住,我拉红杏出墙来二个月后的某天。

镜头一:皇宫,行水宫(皇上私宅);非儿(角色:宫女)一个小公公在行水宫门前转来转去的,到底要不要进去叫皇上?叫,还是不叫?叫,皇上不高兴,不叫,大臣们不高兴!唉,他怎么这么倒霉哦!咬了咬牙,还是在门口小小声的叫了起来。

皇上——皇上——床上的李隆基动了动。

皇上,该上早朝了!朕,今日不早朝!李隆基压低了嗓子,生怕惊醒了怀里的人儿。

Xia~他有米有听错?皇上说,不上早朝!小公公吞了吞口水,皇,皇上,大臣们都等着您呢!你去告诉他们,朕今日身体不适!身体不适?怎么可能?皇上昨晚上明明跟那个新来的宫女非儿折腾了一宿,难道是——劳累过度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滚,脑袋不想要了?是,是,小的这就滚!小公公擦了把汗,苦着脸离开了行水宫。

迷糊中,听到有人讲话,非儿睁开了眼睛。

啊!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家中几口人?人有几亩田?看着我干嘛?干嘛不穿衣服?怎么跑到了我床上?不对,我怎么跑到了你床上?-_-!!!!!!她是将这里当成了天都峰她的非园了,后来发现又好像不是,难道她昨晚残害了一个良家好男?(不好意思,非儿刚睡醒,没清楚状况!)李隆基好笑地看着她,这个小宫女还跟平常一样聒噪,居然胆敢忘了他是谁,看来他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猛的一个翻身,非儿立马成了扁儿!喂,你干嘛压我,这样会死人的,你知道不?我会缺氧的,我会肺活量不足的,我会喘不上来气儿的,我会——中间省略一万字。

剩下的会什么什么全都吞进了李隆基肚子里。

以下镜头马赛克……(HOHO~)镜头二:上官府,书房;汝遥(角色:丫鬟)黄昏时分,夕阳斜照,将整个书房都染上了暧昧的颜色。

公子,这一处不该这样画!汝遥对着桌上的淡墨山水图道。

上官云箫停下笔,侧目思索了下,哦?那遥遥说说,该怎么画?公子想表达的是孤帆远影的感觉吧,那这山不如蜿蜒消失的好!上官云箫想了想,点点头,执笔沾了沾墨,将山向远处拉去。

咱汝遥有的是啥?那叫智慧!赶紧将头瞥到一边,偷偷笑了三笑,转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温柔的小鸟儿。

遥遥,这样可对?嗯~还差一点,笔锋在连绵一些!这样呢?再拉远些!上官云箫又画了两笔,皱了皱眉,好像总也达不到你的要求!公子,不如让遥遥教你画,如何?汝遥摆出了小鹿一样的眼神,期待地望着眼前俊逸非凡的白衣美男。

上官云箫眨了眨眼,温和一笑将笔交给汝遥,汝遥却又将笔塞回了他手上。

公子,说了是教,那当然要手把手教喽!说着,魔爪已经伸了过去。

公子你看,这里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汝遥一边握着上官云箫的手画画,一边保持着良好的小鸟形象,不着痕迹地吃着豆腐,心里早都美得冒了泡泡!突然,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上官云箫将手抽出,淡淡扫了她一眼,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却没回头,遥遥,不要做第二个夏莲!说完,提步而行。

云云——云云——汝遥手捂胸口,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

配景音乐响起: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在我最需要你地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走,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从来没有感动过……镜头三:刘府;莫子璇(角色:管家)大人,您回来了!门口的守卫冲着刚刚下朝回来的刘升行礼。

嗯!刘升点点头。

突然,从正厅里传来一声高叫。

刘升——刘升神色变了变,拔腿就往后院跑。

门口的守卫满头黑线,又来,这戏码是每日都要演一次,全府上下就这女人敢直呼大人名字,可也奇了怪了,大人为啥见她就跑,直接把她赶出府不就完了吗?两个守卫对视一眼,摇摇头,不明白!哎,刘升,你回来了,你跑什么呀?说话间,莫子璇扔下手中的算盘,也朝着后院跑了过去。

进了屋子,砰的将门关上,又落上锁,刘升才大大出了一口气。

自己不是作孽吗?没事找了这么个疯疯癫癫的管家!解开腰间系带,准备脱下朝服,换便衣。

又是砰的一声,可怜的门被人从中间劈开。

刘升脱了一半衣服的手僵在了那儿,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貌似还米反应过来发生了虾米情况!喂~我是洪水猛兽吗,见我就跑!不是也差不多了!刘升眨眨眼,挂上笑,哦,子璇哪,麻烦你先出去,我想换身衣裳!莫子璇皱皱眉,换就换,那你跑什么?呃,也没什么,就是想早点换下这身行头。

莫子璇烦躁地甩了下头,要换就换啊!这人怎么磨磨唧唧的。

刘升叹了口气,将朝服的前襟重新合上,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莫子璇眼睛一瞪,我为什么要出去?你还是不是男人,换个衣服还怕人看?刘升无语,男人换衣服就该给别人看?他有些懊恼地摆摆手,你出去忙吧!我不忙!我叫你出去!他有些急了,这女人怎么回事!我不出去!不知羞耻!他恼了。

你——说——什——么?莫子璇咬牙切齿地道,手指捏的关机咔咔作响,有种再说一遍!男女授受不亲!真该给她上一课。

莫子璇转头、闭眼、深吸了口气,再转过来的时候,眼里点起了怒火。

啪!啪啪!鞭打硬物的巨响。

莫子璇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条道具皮鞭,抽得床板痛苦地呻吟。

(哪里来的皮鞭啊?情节需要,情节需要!)燃烧吧,小宇宙!刘升骇然的吞了口口水,眼睛瞟向窗边,准备伺机逃跑,他真后悔,不该激怒这个女魔头。

就在他慌神儿的当儿,莫子璇使了一招绝学弹指不通,十步之外就封了他的穴道。

丫的,老娘我今日就叫你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可亲!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扔到床上、扑倒、扒光!以下文字为乱码……镜头四:听音谷,花海;问月(角色:某日不幸昏倒在门口的姑娘)如水的月色下,花海的秋千上,坐着两个相互依偎的人。

秋千荡啊荡,荡得人的心都跟着飘飘忽忽滴。

魑一手搂着问月的肩,一手整理着她额前的碎发。

月儿,你看天上的月亮,如你一般的清澈透明!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夜空的弯月,难得的牵了牵唇角,没说话。

他喜欢她的淡泊宁雅,仿似世界都不在她眼中,永远超脱凡俗的看着人间的一切,如过客,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停下。

但,他知道,他绝不是她的过客,因为她淡淡的眼神中,在对着他时,多了一样东西,叫温柔!月儿,你,会离开吗?将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娑,轻轻的问。

她垂了垂睫,坚定地道:会!明媚的俊颜上,染了一层哀伤,我,不值得你留下吗?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他给她的爱是无微不至的,她怎舍得离开?不是的,我会回来!他温柔的笑了,笑容如水,静静的划过她的心。

不许反悔,否则,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俯下头,攫住她那双馨香的软唇,让那丝悸动,在彼此心里涤荡开来。

如此浓情蜜意的时刻,偏偏有个不识相的人,插了一脚进来。

问月姐姐,你们在干嘛?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视赌如命的飘儒絮。

魑握了握拳头,大喊一声,魅!一身黑衣的魅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抓起飘儒絮就往后拖。

(莫非他也在偷看?|||)飘儒絮使劲儿的往前蹭,问月姐姐,我今儿个出谷看到周少卿啦,他一听到你的名字吓得连滚带爬的,为什么呀?他不是觊觎你的美色么?听到周少卿的名字,魑的脸色开始难看。

旁白:事情是这样滴!前几日周少卿那厮当众调戏过问月,调戏内容在此省略!飘儒絮无视魑的黑脸,还在拼命的向问月靠拢。

没办法了,用最后一招,扛!于是乎,我们可爱的魅就像扛麻袋一样将飘儒絮扛走了。

月儿,那个周少卿——他再也不能为非作歹了!嗯?因为我把他变成了太监!魑:%¥#◎……※……镜头五:听音谷,某房间;飘儒絮(角色:到听音谷寻找姐姐(问月)的小妹妹)话说魅扛着那个左动右动的小妖精,一把将她扔到了床上。

啊!屁股,屁股,疼,疼!飘儒絮一边揉屁股,一边嚎叫。

魅侧过头,笑了起来。

魅,人如其名,他的笑,魅力十足,魅光四射。

飘儒絮被那笑容迷得呆住了,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她抄起袖子擦了擦,没用,还是往下流。

看见她的样子,魅又低头笑了笑。

不行了,不行了,受不了了!飘儒絮猛咽口水,哆哆嗦嗦地从怀里取出一吊钱,那,那个,魅哥哥,笑一个,再笑一个!魅愣了一下,而后头顶冒出了一缕青烟。

嘎?嫌少?她从怀里取出几两碎银加上,这些,行不?再笑一个嘛!魅的头顶又冒出一缕青烟。

还,还嫌少?一咬牙,一狠心,从怀里取出一锭金子,往前一递,这个总够了吧!这可是她上回赌钱赢那笙的,还被雅泽剥削了一半,她赚钱容易吗她!魅的头顶已经是一片青烟,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魅哥哥,魅哥哥!飘儒絮两步跳下床,追了上去。

门口的人停了下,好好在这儿呆着!我不!我去找问月姐姐!你——魅皱了皱眉头,你就在这儿老实的给我呆着,哪儿也不能去!飘儒絮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歪头一笑,好啊,不去就不去,那魅哥哥你要陪我!我没空!都晚上了,你还忙什么?就是没空!哦,那我去中找问月姐姐咯!魅投降,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魅哥哥,你笑起来好好看哦!飘儒絮躺在床上,嘴里啧啧的赞美着。

椅子上的魅脸部肌肉抽了抽。

魅哥哥,魑哥哥是不是被问月姐姐给吃了?咳,咳——魅哥哥,我想吃梅花糕!这么晚了,明天再吃!魅哥哥,我渴了!小孩子,晚上不能多喝水!魅哥哥,我要睡觉了,你帮我数绵羊好不好?……魅哥哥,我怎么还是睡不着啊?……魅哥哥,要不你哄我睡吧!……魅哥哥,我们一起睡怎么样?魅彻底暴走,转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番外第四集 水能载舟,亦能煮粥!镜头六:听音谷,练武场;那笙(角色:一棵在听音谷门口迷路的小白菜,现为魍大人的小跟班儿)魍一身黑色劲装,在练武场上练着剑。

那笙坐在树下,双手捧着小脑袋看着。

魍大人练的这套剑法怎么这么熟悉捏?那笙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为什么熟悉,等到魍中场休息时,她开口问道:魍大人,你练的剑法叫什么名字?魍愣了一下,孤独!咦?怎么连名字也这么熟?魍又愣了一下,你给我的!她给的?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吧!对了,是问月姐姐用这剑法换了她的解毒秘籍。

魍收了剑,来到她对面的一颗树下,倚树而立,那姿势,要多酷有多酷!那笙呆呆地看着对面的人,魍大人是她见过的男子里面最好看滴!魍大人,你知道什么叫谈恋爱吗?魍看了看她,伸手指了指那边走过的手牵着手的魑和问月。

那笙伸头看了看,那就是谈恋爱吗?怎么每个人跟我说过的都不一样捏?那笙歪着小脑袋,旁边冒出了一个问号!遥遥姐姐说,谈恋爱就像下棋,要讲究策略;雅泽姐姐说,谈恋爱就像吃饭一样随便;非儿说,谈恋爱就是唠嗑;子楦姐姐说,谈恋爱就是打架;雪儿姐姐说,谈恋爱就是上床!到底是什么嘛!魍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那笙还在自言自语,可是教主说,不能谈——教主?额~说溜嘴了,那笙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那个遥遥姐姐说,如果不想说一件事的时候该怎么做咧?哦,对了,转移话题,嘻嘻!那笙伸出小手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儿。

魍大人,这是增长内力的丹药,送给你!魍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接过,没做多想就吞了下去。

那笙高兴地笑了起来,正想说话,一颗药丸儿从腰间自动滚了出来。

捡起来看了看,咦?好像这颗才是补内力的,那那颗是什么?魍的脸色变了变。

那笙在腰间又掏了掏,这颗是治感冒的,这颗是治便秘的,这颗是治牙疼的,这包是蒙汗药,这包是春药,这个是……猛地一拍脑门,啊!我知道了,那颗是泻药!于是乎,我们的魍大人,一日12个时辰,去了24趟茅厕!-_-!!!!!!镜头七:听音谷,悬崖中间;傲凰雅泽(角色:某个自称是老谷主孙女的害羞女,反正老谷主也不在,没人知道)听音谷的悬崖壁上,两个身影来来回回的穿梭。

傲凰雅泽的身影娇柔婀娜,一举手一投足都风情万种,她的眉来眼去神功又上了一层。

她一边陪着魉练功,一边羞答答的眉目传情,搞得魉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帅哥,练功要专心哦!声音那叫一个嗲,嗲得魉差点手脚抽筋。

又过了几招,傲凰雅泽故意脚下一崴。

哎呀~魉忙扔掉手中的剑,拦腰将她抱住。

(为啥扔剑呢?因为帅哥的左手在正文中失踪鸟~)怎么了?他焦急地问,又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得低着头。

傲凰雅泽偷偷的乐,撒着娇道:人家脚扭到了,你背我下去好不好?魉抬起头,冲他微笑,明媚的夏日里,他的笑,灿烂地挂在了阳光上。

傲凰雅泽心里的那根弦儿,嘎崩就断鸟~趴在魉的背上,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还不忘趁机卡卡油,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哇塞,八块腹肌哦,哦呵呵呵~魉将她背回房,脱下她的鞋袜,给她按摩。

傲凰雅泽脸蛋儿那个红啊,跟猴屁股似的!(绝对不是害羞,要是也是装害羞!)这时,门口路过三枚妖女,听到门内传出来一些声音,具体如下:帅哥,你轻点啦!很痛吗?嗯,人家很痛滴说!忍一忍,马上就好!不要啦,不要啦,快停!不能停,才一半而已!门外的三枚脑中警铃大作,丫的,竟敢对她们九霄红尘的人霸王硬上弓!(汗)问月第一个忍不住,冲了进去。

哐啷!门被踹飞的声音。

在看到屋里的情景时,问月只淡淡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飘儒絮走进去一看,很失望,原来在揉脚,干嘛叫得那么****,害人家白高兴一场!那笙笑眯眯地冲着那两个人道:打扰了,继续,继续!屋内的两个人,瀑布汗!!!镜头八:金枪镖局,卧室;蓝子楦(角色:金枪镖局首席CEO,即镖师老大)蓝子楦从莫子枫的床上爬了起来,火速地穿衣、洗脸、漱口、梳头。

拿起纸笔,一番龙飞凤舞。

搞定!看着那写了好几十页的休书,她满意地摸了摸下巴。

莫子枫,起床啦!她上前去拽他。

莫子枫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玲珑,让我多睡会儿!(昨夜貌似太累鸟~)什么?他叫,叫谁?丫的,莫子枫,你给老娘起来,你看清楚老娘是谁!这个超级分贝的声音,让莫子枫激灵一个坐了起来,怎,怎么会是她?蓝子楦火大地将他从被子里拉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他按在了桌子旁。

啪的一声,手拍在那叠纸上。

给老娘签字!莫子枫依旧没从方才的震惊中苏醒过来,签什么?休书!总算有了点反应,他将那一叠纸翻了翻,神色一变,子楦,你在胡闹什么?老娘啥时候跟你胡闹了,赶紧把这休书签了,休了那个贱人,娶我!莫子枫额上挂了三滴汗!这是不可能的,玲珑是我明媒正娶而来,怎能说休就休,而且,她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蓝子楦那个气呀,手指抖啊抖的。

你丫的,将老娘吃干抹净了,然后要老娘做妾?莫子枫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他满脸怀疑地抬头看她。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老娘既然敢做就敢当,老娘昨晚就是给你下了春药了,怎样?你——莫子枫简直不敢相信,她,她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蓝子楦强忍住杀人的冲动,默默的对自己说: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回来找你!一个月后,刚好到了龙教主规定的时间,如果他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别怪她血洗金枪镖局!!!莫子枫看着那个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打了个冷颤。

那个,莫大少爷,您就自求多福吧,阿门!镜头九:落霞山庄,屋顶;柒绪(角色:某刺杀洛翩鸿未果、被软禁的丫鬟)看到那个依旧黑衣无言的人,如每天一样,坐在屋顶,洛翩鸿轻轻一叹,纵身也跃了上去。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柒绪没反应,依旧目光空洞的望天。

洛翩鸿也望天,我很好奇,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刚进山庄的丫鬟想杀了我,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丫鬟不说话?一开始他还以为她不会说话,后来无意中,在她吃饼的时候,听到她说了两个字:难吃!(|||)没有我的命令,你休想偷偷离开山庄!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杀我?还记得吧,今日是我给你最后的期限!如若不说,我会废了你的武功!柒绪终于有了动静,慢慢的将目光从天空移向他。

为何杀他?为何?原本空洞的大眼,终于不再空无一物,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还是不肯说吗?洛翩鸿冷冷的道。

爱!洛翩鸿身形一震,蓦地低头皱眉凝视她。

爱你,所以杀你!不能爱,教主说,不能谈恋爱!(晕)什么?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原因。

我若想走,你,拦不住!身子一晃,她已一跃而下了屋顶,转身进屋。

洛翩鸿久久回不过神来,因为,他被雷到了,雷得内焦外黑!-_-!!!!!!镜头十:司徒别院,回廊;皇甫踏雪(角色:貌似小粉儿知道她是魔教妖女)粉哥哥,你就从了我吧!小雪,你就饶了我吧!你那么多的女人,也不差我一个嘛!她们都是我的丫鬟!我也可以做你的丫鬟呀!她们不会有事没事缠着我!我也可以——额,我以后尽量减少缠你的次数,好不好嘛?不好!粉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人家呢?你怎么可以始乱终弃呢?555555又来!最受不了女人哭!司徒御飞赶紧过去在她背上拍了拍,为什么每个女人哭了,都要他去哄啊!(每个女人??????)皇甫踏雪趁机将哭出来的鼻涕抹在他身上,如果待会儿发现这里哪个婢女身上有她的鼻涕,就说明,他抱过人家!哼!这个做法,真牛X!——————————偶素郁闷滴分割线———————————三个月期限到。

龙教主吩咐新来的妖女图图给在外的众人飞鸽传书,叫她们赶紧回来,可是,天都峰哪有鸽子?教主发话:去买!于是,图图来来回回跑了66遍,问了77个人,挨了88个白眼,累吐了99口血才买到了一只!终于,这只鸽子不辱使命,在成功招回了10枚妖女后,壮烈牺牲。

为此,图图哭了九天九夜,以致于,泪奔如海,滋润了一方良田。

龙教主站在天都峰的最顶端,看着面前的人。

怎么样?天下乱了没?众人答:没!什么?师爷汝遥咳嗽了一声,不过,马上就会乱!哦?龙九儿眯上了眼睛,真滴么?蓝子楦跳了出来,一定乱,因为我们要造反!造,造反?龙九儿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对,我们要谈恋爱!众人异口同声的道。

龙教主暴怒,不行!你们还把我这个教主放眼里吗?丫的,我管你教主群主还是吧主的,我就是要谈恋爱!别忘了,咱莫子璇才是真正狂暴型的。

唐珠珠揉揉眼睛,教主啊,就让她们谈78,让她们也像你一样,尝尝受伤滴滋味儿!额~这话,有点儿——果然,说到人家伤心处了,龙九儿低下了头,肩膀抖了起来,貌似在哭~你们都不要我了,都找到栽花儿的土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说完,龙九儿向着天都峰下纵身一跃。

教主,不要——众人扑了过去,一个接一个的趴在地上,就跟串糖葫芦似的,最前面的问月,紧紧拉着龙九儿的手,不让她掉下去,那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哪!放手,放手啦!龙九儿使劲儿地挣扎。

555,教主,雪儿舍不得你,你不可以自杀啊,但是,雪儿真的很想谈恋爱啦!晕,谁说我要自杀!不是自杀,你干嘛跳崖?那笙愣愣地问。

我要穿越,穿越!!!穿越懂不懂?众人摇头,不懂!丫丫个呸的,我不穿回去,谁给你们写续集啊!众人闻言,松手。

于是乎,坐在电脑前面打字的九九,忽然一个激灵,回神儿了!嘿嘿,瓜籽儿磕完了吧,扫扫地上的瓜籽儿皮子,回家吃饭吧!——————————————番外完—————————本文由派派txt小说论坛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paipaitx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