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头遍,李秀宁就与李元霸在后花园中开始了晨练。
看着弟弟矫健的身手,李秀宁喜在心头。
自打李渊领着族人在回归太原的途中被杨广派人追杀之后,为了保全李氏一族,李渊就做起了备战造反的准备,因此家族此时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
眼看四弟李元霸不但文采过人,还习得了一身好本领,李秀宁怎不欢喜?可就在李秀宁欢喜之际,丫鬟的通报让她立时没了心情。
丫鬟来报:少夫人,天云阁张紫嫣小姐来访,她还请见四舅爷。
李秀宁脸色微变:好啊!天云阁!……元霸,你什么时候与天云阁的美女结识了?瞪了李元霸一眼,李秀宁拉起李元霸出外迎接。
毕竟张紫嫣是靠山王杨林的干女儿,深得杨林喜爱,就连好色如命的炀帝杨广都不敢对她如何。
可想而知,张紫嫣在大隋朝中的身份是如何超然!李秀宁虽然不喜弟弟与这位身处青楼的名姬交往,但是她和丈夫身负家族重任,自不能轻易去得罪这位大隋第一舞者。
姐弟俩来到了前厅,只见张紫嫣一袭白衣飘然出尘,面上薄纱后娇艳容颜若隐若现。
难怪世人都说朦胧才是最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李元霸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要是放在前生,李元霸一定会冲上前去,借行革命握手之礼作那轻薄之事!张紫嫣见元霸姐弟俩来到,连忙起身施礼,三人一番客套之后各自落座。
只听张紫嫣说道:柴夫人、李公子,妾身此次前来,只为向李公子请教一事!知道是关于诗词歌赋的问题,李元霸的心高高悬起。
这个假才子心虚地说道:不敢当‘请教’二字,张姑娘请讲。
张紫嫣道:李公子,妾身自前日里得闻公子佳作,心中一直仰慕非常。
妾身此处有一个关于舞蹈的设想,还望李公子能为妾身点评一二!舞蹈设想?……点评!……李元霸额头冒出冷汗,……张姑娘请讲!张紫嫣道:妾身常以为舞蹈不应该单是以肢体的优美动作、再配以华丽动人的服饰来取悦人心的技艺,它应该还能更上层楼!是否……是否能用优美的舞蹈动作来演译人生百态呢?不知李公子可否认同妾身这一谬想?李元霸暗道大隋第一舞者果然不简单!在这个时代就有了如此前卫的想法,看来,自己要为中国古代文化的发展立下大功了!当下李元霸就准备将张紫嫣的思路引向歌舞剧的表演方式,于是李元霸说道:紫嫣姑娘的想法甚好!若以姑娘之能调教出一班舞者来,再以多个舞者饰演不同的角色,把故事情节在舞蹈、歌唱中铺叙开来,定会有不凡的效果!本以为随着自己的话语会出现张紫嫣茅塞顿开、欣喜若狂的景象,可事实却出乎意料,张紫嫣脸上并没有欢喜之色。
只听她幽幽说道:李公子所言有理,只是……公子误解妾身的意思了。
李元霸愕然,问道:紫嫣姑娘,不知你是何意?张紫嫣说道:妾身想以独舞的形式来表现出人们内心的情感,而不是以众人之舞来讲述一个故事......李公子所说的也是一个极好的构思,但和妾身所想却不太一样。
李元霸恍然,原来张紫嫣竟是想以自己的舞技抽象地演绎出人的真性情,自己还是小看了她……张紫嫣不是一个普通的舞者,她已处在探索舞道的境界!张紫嫣说道:妾身已经精选了一个在民间流传甚广的故事作为摹本。
妾身打算把其中两位恋人的真挚情感用舞技表现出来……要知道,从古到今,最动人心弦的还是男女之间的挚爱深情呢!听得张紫嫣此言,一旁的李秀宁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她心中道:这女子怎地如此厚颜,竟然开口间就同未婚男子谈论男女之情!李元霸并未留意姐姐的表现,他对张紫嫣所说的大感兴趣:紫嫣姑娘,不知是何故事?张紫嫣道:妾身决定用那流传甚广的‘祝英台殉情记’,不知李公子以为如何?啊!李元霸大吃一惊,口中不禁出声:梁祝?化蝶?李元霸万万没有想到《梁祝》的最早表演版本竟要在隋唐产生!见到李元霸的怪异表现,张紫嫣微带迷惑说道:不错,正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只是不知李公子所言‘化蝶’是何意?此时旁边的李秀宁也因为化蝶二字而面带困惑,并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了李元霸。
李元霸在心中直骂自己多嘴。
梁祝故事发生于东晋时候,约公元四百年间。
其在宋朝以后才有较完整的记载,一直到元朝的词家把它编成戏曲以后,才流传到各地成为国人皆知的动人爱情故事,而在宋以前如六朝、隋、唐,则只有间接的史料,没有直接的著录,这时候的《梁祝》故事情节简单,还没有得到渲染扩大,因此也就没有化蝶一说。
看着姐姐和张紫嫣的迷惑神情,李元霸急中生智,道:紫嫣姑娘所知的‘梁祝’故事可是有一个聪慧的女子,假扮成为男子求学。
不久,她爱上了一个同是求学的男子,但她却又不肯说明自己是女子。
继而她的父母不明白她的意思,把她另许了别人。
及至那男子知道了她是女子,想要与她成婚,可是已经晚了,因此他们一人抑郁而死,一人殉情自杀。
张紫嫣点头称是。
李元霸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我所知的却又有所不同……在那二人因情而亡之后,两家父母为二人真情所动,遂把二人合葬一穴。
而就在安葬之时,两人的绣裙绮襦竟化作蝴蝶翩翩飞去,从此自由自在,尽情相爱,羡煞人间多少痴男怨女!好一个‘羡煞人间多少痴男怨女’!这可比妾身所知的感人至多了!张紫嫣眼睛已亮,多谢李公子教我,妾身要回去好好地整理一下......若此舞能编绎成功,妾身将为之取名‘化蝶’!柴夫人、李公子,恕妾身无礼,告辞了!听得有了好的题材构思,张紫嫣什么都顾不得了,起身告辞而去。
李秀宁亲自起身将张紫嫣送出。
待得回转到前厅,李秀宁冷笑着对李元霸说道:元霸,这张紫嫣对你不错啊!天色未亮就主动上门见你!听到姐姐那明显不满的口气,李元霸不敢出言相辨。
李秀宁语气稍缓,接着道:元霸,你今年也十六了,姐姐将禀请父母,为你在这长安城中觅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你看可好?李元霸微微一怔,随即明白:姐姐是见到自己与张紫嫣有交往的苗头,要防患于未然了!……好在自己对张紫嫣还只是有好感,并没有产生感情,不然,这就是一出棒打鸳鸯的戏。
李元霸苦笑,道:一切听从姐姐的意思,但是……李秀宁道:有什么就说,别婆婆妈妈的!李元霸面色已红,吞吞吐吐说道:姐姐可否在确定人选之后……嘿嘿,再让我见见?李秀宁先是一愣,随即噗哧一笑,道:那是自然,怎么着也要你满意才行啊!李元霸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包办婚姻这种封建社会的糟粕是不会让自己遇上了!……春风习习,新绿初上,李元霸和一干文人骚客正在柴府后花园高谈阔论。
而张紫嫣自从首次上门拜访之后,这几日她每天都会到柴府和李元霸研讨诗词歌赋。
在这其间薛道衡与李靖二人亦是每天必到,自然,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批厚脸皮的追星族,和柴绍交熟的自不用说,不认识的也想方设法和柴绍拉上关系以求得与张紫嫣相处的机会。
一时间柴府雅人云集,品竹弹丝,作诗吟对,好一派热闹景象!这使得性喜交友的李元霸大为欢喜,几天下来已和一帮文人雅士打得火热,唯一让李元霸遗憾的就是张紫嫣始终没有取下面上薄纱。
眼看十六的花灯会将近,因日前张紫嫣已经和李元霸、薛道衡等人约好提前一起动身前往东都洛阳,李元霸也早早就向姐姐秀宁说了自己要去观花灯。
李秀宁虽然不愿李元霸与张紫嫣这个青楼舞姬交往,但她自小就宠爱这个弟弟,也不愿阻他兴头,只是叫了柴绍与他同往,好在路上监管李元霸,使他不得做出不轨之事。
这样一来,李元霸倒是没什么,却把个柴绍乐坏了————已婚男人离家游玩,不带老婆还是公费,能不乐吗?急着离家的柴绍早早的就把行李准备妥当,在他的努力下,一行人硬是比预期提前两天踏上了旅途。
此次花灯会起因是虎贲郎将陈棱攻破流求国,俘虏了国王欢斯渴刺兜,杨广心中极为兴奋,性喜奢华热闹的他便下诏举办花灯会以示庆祝,并顺便安抚一下已被天下四起烽烟骇的心神不定的大隋臣民。
东都洛阳,从皇城的端门到外城的建国门,长达八里的天津街两边全搭起了彩棚华阁,为了显出大隋富庶,杨广下令全城提前十天就通宵明灯。
夜色中,这八里长街灯火辉煌如同白昼,街上游玩的百姓、官员更是络绎不绝,往来间人山人海!杨广在宣华夫人、容华夫人及众卫士的陪同下来到了皇城端门之上,看到城中一派歌舞升平景象,杨广胸中激昂澎湃,随口吟出诗一首:大日天上转,梵声天上来。
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
月影凝流水,春风含夜梅。
幡动黄金地,钟发琉璃台。
刚刚吟罢,一旁的容华夫人就随声附和道:陛下真是好文采,出口就能自成文章!杨广得意大笑。
宣华夫人在旁不高兴了。
这宣华夫人醋性极大,前次因为杨广与她欢好时念着张紫嫣的名字,就使得她不分轻重厉害地说出薛道衡、李元霸作诗取悦张紫嫣一事,结果惹恼了杨广。
这次见容华夫人悦了杨广欢心,宣华夫人的醋性又来了。
只听得宣华夫人哼了一声,开口说道:果然好诗啊,陛下此诗定能击溃薛道衡讨得紫嫣美人的芳心。
杨广那得意的笑声嘎然而止,这句话可正中他的痛处。
缓缓转身,杨广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宣华夫人。
在杨广那杀气腾腾的目光下,宣华意识到自己又犯大错,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此时,强烈的恐惧已使宣华嘴角抽搐说不出话来,而杨广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在她跪倒在地时杨广就已拂袖离去!而杨广在转身之际只对随伺太监说了两句话:赐宣华一丈白绫......立即给朕宣宇文述进宫!......随圣驾同在洛阳的宇文述在接到诏书后急忙赶到了宫中。
见得杨广,宇文述就发现杨广铁青的脸上蒸腾着一股杀意,宇文述心中暗道:这次不知又是谁要倒霉了!杨广声音阴沉:朕要薛道衡死!宇文述虽然满脑疑问,但见杨广盛怒,不敢开口询问。
只听杨广接着说道:这死老头明知朕喜爱张紫嫣,还要作诗讨好她,更将诗词广为散播,沽名钓誉,简直是目中无君!宇文述,你给朕好好查查他!宇文述恍然:这薛道衡也真是不识时务,不但和皇上争女人,还触了皇上最大的忌讳:文采盖过了皇上!明白了缘由的宇文述忙道:陛下,臣立即就去查那薛夫子,臣一定会让陛下满意!杨广阴阴地笑了,他喜欢宇文述这个懂事的奴才,:宇文,听说你的长孙成都年龄虽小,武艺却是高强,是个将才啊!此次花灯会关乎大隋体面,不能有丝毫差错...既然宇文成都了得,就让他统领城防吧!宇文述大喜谢恩。
****************李公子!我家姑娘有事请教!云儿撩开车窗上的细竹挂帘冲李元霸叫道。
李元霸闻声催马上前,此时车窗后云儿的俏丽面孔已经换上了张紫嫣那蒙着薄纱的脸。
李公子,昨日妾身所求之事你可想好?李元霸面现难色,道:紫嫣姑娘,我对音律实是在外行,恐怕帮不上你的忙。
薄纱蒙面之下看不到张紫嫣的神色,只听她柔声说道:李公子过谦了,既然李公子不愿意……那就当妾身没说过罢!张紫嫣语声中满是失望。
李元霸急忙道:紫嫣姑娘误会了,我确实不懂音律……啪!不待李元霸的话说完,张紫嫣放下了车窗挂帘。
李元霸一怔,摇摇头,放开缰绳任由马儿随着队伍前进。
车窗挂帘虽然放下,但透过细竹条儿之间的缝隙仍可看到窗外情景,张紫嫣的目光透过面纱再穿过竹帘望向了李元霸。
李元霸长得并不英俊潇洒,但他却有着仿似历尽沧桑、且安忍如大地一般的沉稳气质……张紫嫣偷眼望着,心似已乱。
自从决定编译化蝶舞蹈之后,张紫嫣在努力编创舞蹈动作的同时亦四处为此舞求作佳曲,于是张紫嫣开口求向了李元霸,可谁知道却被李元霸推辞。
他是真的不懂音律,还是……他不愿意帮我?张紫嫣想道。
张紫嫣的心真是已经乱了,在她与李元霸结识之后,李元霸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哪里会有不愿意帮她的意思?这些其实张紫嫣也知道,只是……吾之所以有患,乃吾有身,即吾无身,吾何患之有?就如此言,张紫嫣之所以会如此想,只不过是因为她已经逐渐把李元霸看得重要了,要是李元霸在她心中是一个无所谓的人,她还会产生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吗?柴绍催马赶上李元霸,看见李元霸的颓丧模样,柴绍笑道:元霸,紫嫣姑娘对你说了什么,怎地如此颓唐?李元霸看看旁边的马车,苦笑道:没说什么……当下李元霸将事情缘由向柴绍一一道去。
柴绍听罢哈哈一乐,将马儿靠拢李元霸,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元霸,那妮子看上你了!听了此言,李元霸的心只觉得一麻,犹如遭了电击,他在脑中迅速将与张紫嫣接触的点点滴滴回放一遍,嗯,不错,有戏!李元霸急忙打马来到最后一辆马车旁,轻扣车窗,李元霸叫道:老师……薛先生!薛道衡撩开竹帘,睡眼朦胧:什么事啊?李元霸轻声道:老师,张姑娘想让我为‘化蝶之舞’作词曲,我想将后世的‘化蝶’词曲交与她,不知老师你的意思如何?薛道衡揉揉眼睛,不耐烦地说道:你去交给她啊!来问我干什么?李元霸连忙道:老师,我是担心把后世的东西在这里用的太多了会影响历史的发展,毕竟我们要对历史负责啊!薛道衡啐他一口:呸!影响历史发展?还要负什么责?我呸!……你来了这里,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历史!你把词曲交给张紫嫣,以后这就是一段历史;你不把词曲交给她,在以后也会是一段历史!……为什么非要强求自己所做的和已知的历史一样?要是你所知的历史上记载你在此同我谈话时会跌落马下摔死,但是你没有,你会不会故意摔下去以迎合那狗屁历史?……无聊!不要骚扰我睡觉!啪一声响,薛道衡摔下了窗帘。
李元霸恍然,自语道:是啊,何必一定要拘泥于已知的历史呢!谁知道我现在是在历史大树的哪根分枝上?谁又规定未来的东西就不能放到古时来用?命运将我送到这里来,兴许就是让我把所知的未来知识用在这里,创建一个全新的时代!马车窗帘掀开,露出薛道衡的一张老脸:明白了?李元霸点头。
啪,竹帘放下,车里传出薛道衡的话声:去吧!……本着做人的原则做你想做的事吧,不要去管历史会怎样!第一卷 天下纷乱 第七章 为君一舞 化作蝴蝶为使四月十六的花灯庆典更加热闹,杨广发下了诏书,要各地州都要谴人至东都庆贺。
幽州总管罗艺接诏后遂命侄儿秦琼与儿子罗成领五百兵马押了贺礼一路行来。
原本秦琼为了迁就母亲的恋乡之情,多年来一直在济南府任捕快都头。
不料秦母年前与失散多年的小姑相逢,遂知秦琼姑父竟是幽州总管罗艺。
在秦琼姑母的盛情邀约下,秦母答应举家迁至幽州居住,而秦琼也随母来到了幽州,投到姑夫罗艺帐下为官。
因为这次庆典很受杨广重视,罗艺生怕贺礼在路途中出问题,于是他选了武艺高强、朋友知交遍及天下的侄儿秦琼和能征善战的儿子罗成押送朝贺的礼品。
说来也巧,秦、罗二人行至华阴县少华山时遇上了强人拦路,强盗头子竟是秦琼的儿时好友程咬金与其结拜兄弟王伯当!旧友相认一番欢喜之后,程咬金执意要随同秦琼前往洛阳观灯,而秦琼也有心为姑父收了这一夥彪悍之徒,遂劝得咬金、伯当投入了罗艺帐下,于是众强人亦拔寨随同秦琼往东都观灯而来。
一路上少有远行的程咬金兴奋非常,领队飞驰,嚣张之极。
……东都外城建国门外,几个城防官兵正在检查往来行人。
与以往不同,花灯会期间所有出入人等都要接受严格盘查。
此次花灯会是杨广向周边各国炫耀大隋富庶,兼带粉饰太平的大型庆典,自是不能有任何差错。
眼看将近午时,行人进出城的高峰期已过,众官兵兀自松了口气,就待交接回营吃饭。
不料此时远处传来阵阵迅疾的马蹄声,其中有经验的士兵听得密集的马蹄声,再远观骑队扬起的尘土,立即判断出这是一拨至少千人的骑队!众官兵立时紧张起来,急速退入了城中,并关闭城门发出警讯,而城楼上的城防官兵也立即就位,一时间建国门处剑拔弩张。
而且又是初领城防要职,更是管治严厉。
新上任的巡视京营官、统领城防的宇文成都接到警讯,立即率领城防守军五千飞骑直奔建国门而来。
建国门外滚滚尘土飞扬中,黑衣黑脸的程咬金遥遥驰在众骑之前,一袭白衣如雪的王伯当紧随其后。
只见程咬金一手倒提着八卦宣花斧,一手在空中乱舞,口中还大叫着:好大的一座城!过瘾!妙啊!将近城门却见得城门紧闭,众人也减了势子,缓缓来到城下。
程咬金策马回骑,来到行列中的秦琼跟前,大声说道:太平郎!你不是说洛阳城中有花灯会吗!怎地城门紧闭,到似要打仗?还没待秦琼答话,旁边长相俊秀的罗成笑道:程咬金啊程咬金,所以说你笨呢!这千骑人马急驰而来,一副要攻城掠地的模样,他们怎不紧闭城门……嘿嘿!叫你缓骑进城,你却偏要招摇狂奔......现今入不了城,观不到灯也还罢了,弄不好还得背上个造反的罪名。
程咬金急了:他敢不要我观灯!惹恼了我就杀将进去!罗成转脸轻笑一声,不再答话。
程咬金更是气急,身后的王伯当拉了拉程咬金的衣角,笑道:兄弟你别急,有幽州总管的贺礼在此,你还怕进不了洛阳城?罗成冷哼一声,道:王伯当好聪明啊!随即面容一整,肃然喝道:罗虎!末将在!身后早有一家将应声来到面前。
叫城中开门!得令!罗虎领令来到城门前高声喝道:城中守将听好了,我等是幽州总管帐下,自幽州前来朝贺,城中守将快快打开城门迎接!王伯当笑道:小王爷的属下真是霸道啊!罗成因出生贵族世家,自小生性就孤傲,再兼其十二岁就随父出征,率领罗家铁骑多次击溃突厥入侵,在大隋打出了罗家军的赫赫声名!是故此子言行间自带有一股霸气,其麾下家将亦是因久历沙场生死而气势非常。
此时正逢宇文成都赶到了城楼上,听了罗虎的嚣张叫声,宇文成都不由得大怒喝道:幽州总管帐下又怎地,来到东都岂容尔等如此张狂!罗成闻听之下,只是微微一笑,转头对王伯当说道:久闻伯当兄有神箭绝技,兼得勇气过人,伯当兄可有把握箭取那城楼守将冠上的明珠?不待王伯当答话,罗成接着说道:伯当兄不用害怕,一切有我来担待。
说罢,罗成笑眯眯地看着王伯当。
王伯当心知这是罗成因他点醒了被其戏弄的程咬金而心中不满,故意如此为难自己。
要知箭射军中将官可是造反,但在罗成如此一激之下,王伯当要是不射也太丢脸!于是王伯当咬牙说道:如此小事也不用小王爷来担待!王伯当伸手取弓搭箭,眼看就要射向宇文成都!秦琼在一旁急了,这箭射城守可是反罪啊!况且秦琼见那喝骂之人身披将甲,体态魁梧,目中隐有血色闪动,此人身怀刺血内力!再观其手持丈八鎏金铛,此人定是宇文世家第一高手、大隋国师鱼俱罗的亲传弟子宇文成都!王伯当此箭不能射!若是惹恼了宇文成都发兵杀出,自己这干人必无活命!住手!秦琼大喝道:伯当,快收起弓箭!伯当,只管射,有我呢!罗成说道。
秦琼又喝道:不能发箭!城上宇文成都业已不耐烦.......正值此际,城外又有一列车辇缓缓向建国门行来。
队列前头是两骑并列,随后是两辆马车相随,其周围有百骑护卫。
当头两骑已经看到城前剑拔弩张的景象,但两人竟似毫不惧怕,犹自打马前来,引得城上城下诸人都看向二人。
本就不愿发箭的王伯当借机收了弓箭,罗成看见眉头一皱,但也不再开口。
这队车辇就是李元霸一行。
两辆马车上分别是张紫嫣和薛道衡,而当头两骑却是李元霸、柴绍二人。
柴、李二人远远看见城门紧闭,城上士兵弓箭上弦,而城下骑士却打着幽州总管罗艺的旗号……不会是罗艺反了吧!柴、李二人都是好奇心重且胆大包天之徒,止住队列两人直奔城门前欲问个究竟。
待得二人到了城门之前,柴绍刚要开口相询,举目间却望见秦琼金黄色的面庞及背上的一双金锏,柴绍脑中忽然记起一个人来。
柴绍一把将李元霸拉下马来,面向秦琼恭敬一礼,问道:前面可是济南秦琼秦公?秦琼连忙下马还礼道:不敢当,在下正是秦琼。
当下柴绍与李元霸连忙向秦琼深施一礼,起身后柴绍对不知所以的秦琼说道:秦恩公,在下是太原唐公的女婿柴绍,这位是我岳丈四子李元霸。
记起在临潼山曾救了唐公李渊,秦琼恍然:哦!……原来如此!不需多礼,不需多礼!当下各人通了姓名,见过了礼。
李元霸忍不住问道:秦叔,不知各位因何与城守冲突?秦琼似是很满意李元霸如此称呼他,笑笑把刚才之事说了一遍。
城下诸人认亲的认亲,交友的交友,城上的宇文成都虽然早已不耐烦,却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这只因为宇文成都虽武艺高强,但人却非蛮横奸毒之辈。
应该说宇文成都在宇文家族这个奸臣世家里算得上是一个异类。
就刚才,要不是北平王属下在话语间太过霸道,宇文成都早就下令开城门验行了。
急着进城公款消费的柴绍听了秦琼讲述缘由后急急抬头向上喊道:城上可是宇文将军?宇文成都答道:正是,不知阁下是?......柴绍说道:在下是民部尚书樊子盖手下柴绍,与我同行的马车中是秘书监薛公,旁边是幽州总管的少爷罗成,我等俱为入城朝贺而来......还请宇文将军放行!听得有任秘书监显职、声名远播的大名人薛道衡在下面,宇文成都于是借机下台,命令官兵打开城门验行。
但是最终为了找回一点面子,宇文成都也小小刁难了幽州来人一下————他只许秦琼、罗成带五十人押送贺礼入城,余下众人在城外十里驻扎。
在秦琼的极力调和与军令威逼下,罗成在发了一阵脾气之后也只得应允。
众人进得城来,薛老夫子要进宫面圣,而张紫嫣要去靠山王在洛阳的别府准备诗会,秦琼自和罗成去交割贺礼,但却留下了程咬金、王伯当二人托付于柴绍,分手时众人相约十六晚一起去看花灯。
柴绍带着元霸、咬金、伯当在柴家洛阳的别院住下,四人终日里无所事事,只在柴绍的倡议和带领下研究了一下洛阳的青楼文化。
眼看已是十五,花灯会期将近。
这晚已经深夜了,可杨广不知怎的心情大好,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杨广一时心血来潮竟传诏臣子们要开朝会。
眼神扫视着下面睡眼朦胧,强打着精神的众大臣,杨广有一种儿时捉弄宫女太监的感觉,他正想开怀大笑时,却忽然在众大臣中看到了薛道衡。
杨广一下子就没了心情,脸色大变!大殿中一直留意着杨广神情的宇文述敏锐地发现了这一变化,他想起了杨广交给他的重要任务。
于是宇文述上前一步,恭身说道:陛下,臣有要事相奏!杨广面无表情:讲!宇文述恭敬说道:陛下,秘书监薛道衡自负才学出众,并依恃自己是两朝之臣,目无君上,心怀犯上作乱之心!在陛下欲将新法替代《大业律》之时,薛道衡竟然四处散播流言,道陛下优柔寡断,当不得先帝一成,他还说......大隋必将断送在陛下手里!大胆薛道衡!一派胡言!杨广借题发怒,不用去管宇文述所说真假,杨广心中早已定了薛道衡死罪!薛道衡脸色苍白,宇文述所言不能说全是诬陷,他自己确实也发过一些对杨广不满的牢骚……难道因才招惹杀身之祸的史事就要应验?薛道衡背脊发麻,额头已经渗出冷汗!知道杨广必杀自己的心意,薛道衡没有为自己争辩什么。
于是,接下来的朝会已被懂事向的大臣搞作了批薛大会。
当然,说得最多,批得最狠的还是大会主持人杨广。
......今晚花灯会就将正式开始,一大早,秦琼、罗成办好交割如约来到了柴府别院,二人同时也带来了薛道衡入狱的消息,众人中除李元霸之外都和薛公没什么交往,感慨唏嘘一番之后几人兴致勃勃地开始计划起晚上怎样游玩。
而李元霸在得知老师入狱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火燎,急切之间李元霸忽然想到了一人,或许他可以相救薛道衡!......事不宜迟,李元霸一把拉过正在策划怎样逛花灯会的柴绍细细耳语了一番......张紫嫣正在忙着筹备十八日将要举办的诗会,当她看了柴府家丁送到的书信后大吃一惊。
没想到才分别两天时间,薛夫子就锒铛入狱。
一直以来,张紫嫣对薛夫子都有着半师半友的感情,她怎能眼看着薛夫子遭难?于是张紫嫣放下手中事情急忙去求见义父杨林。
大隋最能左右杨广的首推靠山王杨林!以他为人的正直,再加上张紫嫣的推波助澜,杨林应该会出面救人吧?只要由他出面,薛道衡十之八九有救!由于杨广钦点靠山王杨林主持此次洛阳花灯会,是故杨林在月初就同麾下首席谋士李靖从京师长安赶到了东都洛阳。
这十几天忙下来,眼见一切均已安排妥当,就待今晚花灯会正式举行了。
午时刚过,杨林就回到了别府。
遣散众人,杨林准备好好地休息一会儿,蓄积精神参加晚间的庆典。
躺在睡椅上,杨林感觉自己已经老了,才十几天的劳累就让他气血浮动,疲惫不堪。
回想起年轻时追击突厥骑兵,自己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个月也不觉得疲累,可如今……唉!难道我真是老了吗?!这种感觉让杨林恐惧,他不甘在岁月前服老,他也不敢服老!————只因杨林心中还记挂着大隋朝的基业!当今皇上杨广荒淫残暴,穷兵黩武,逼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以致烽烟四起,眼看大隋基业已在风雨中飘摇欲坠!这些年若不是杨林凭借着一腔忠诚热血,领着那已为数不多的贤良忠臣苦苦支撑,恐怕大隋基业早已在更朝换代的风雨中崩塌了吧!只是……杨林这根已开始腐朽的国家栋梁还能支撑多久呢?!对大隋前途的忧虑让杨林觉得胸气闷憋,他的呼吸陡然加重,脑中只觉得混浊一片!恍惚中杨林看见先帝杨坚来到了自己面前,杨林想要起身参拜,可无论怎么挣扎也起不了身,他的身子就如同被绑在了睡椅上!杨林挣扎着,而先帝杨坚在他面前大声喝骂:杨林!朕将儿子与大隋江山托付与你,本以为你能辅佐我儿,延续大隋基业直至万年!谁曾想你却如此无能,枉朕错看了你!......听得先帝叱骂,杨林冷汗直冒,头痛欲裂!一时之间杨林腹下丹田的内息乱窜,五内如焚,眼看就要走火入魔!在此紧要关头,门外响起侍从通禀之声:千岁爷,紫嫣小姐有要事求见。
听到此声,杨林蓦然从幻觉中惊醒,但他体内的内息也瞬间回转。
杨林来不及运功引导,纷乱的内息犹如激流般奔涌回丹田,这一下杨林就如被无数高手联手重重一击,哇!杨林吐出一口鲜血,昏迷在了座椅之上!门外等候传见的张紫嫣和侍从听得房中有异,连忙推门而入。
见了屋中情形,侍从急奔出外去请御医,闻讯而来的众侍女亦把杨林搀架到了床上。
未待御医前来,杨林已经悠悠醒转,他一睁眼就看见了意态焦虑的张紫嫣。
杨林强打精神,微微笑道:女儿,刚才可是你说有要事请见?张紫嫣点头称是。
杨林说道:讲来。
张紫嫣迟疑着不愿开口,她害怕杨林闻得薛道衡之事后会加重病情。
杨林生气了:紫嫣,可是觉得为父老了,不能替你担待事情了!......快讲!几句话下来,杨林已是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张紫嫣见此情形不敢隐瞒,源源本本把薛道衡的事情道与了杨林。
本就在心忧大隋基业的杨林听得杨广又在残害贤良,当下勃然大怒!不顾前来探诊的御医及义女张紫嫣的劝阻,杨林拖着虚弱的病体,怀抱水火囚龙棍急入宫中面见杨广!杨广正在和容华夫人翻云覆雨,就有太监报急,说是靠山王千岁爷怀抱水火囚龙棍气势汹汹地入宫来了!虽不知叔父是为何而来,杨广还是吓得立即从容华身上滚将下来,衣冠不及穿戴就要钻入床下。
刚及伏地,杨广想起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也不要把脸面丢得太尽了,不就是挨上几棍吗?强自定了定心神,杨广叫过宫女为自己穿戴整齐,迎了出去。
见到叔父杨林的模样,杨广更是心神大定。
眼前的靠山王一扫往日的强势形象,脸色苍白,步履虚浮,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垂死老头。
杨广再看看杨林怀中紧抱的那根压制自己多年的水火囚龙棍,心中讶异:怎地它今日好象也失去了往昔骇人的幽幽光泽?杨林强提精神见过礼后,沉声问道:陛下可是把秘书监薛道衡入了狱?杨广明白了,老头是为着薛夫子而来。
杨广恭敬说道:是的,叔父。
杨林继续问道:不知陛下是为何事迁怒于他?杨广心中暗骂老头明知故问,口中却还是恭敬地把宇文述编排的罪状告诉杨林。
杨林听罢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骂道:杨广!好你个孽障!薛道衡说说你的短处,你便要杀他。
为国之君,自当胸襟广阔,纳百家之言,而你却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如此而往,朝堂之中怕只会剩得一干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之徒!......哼!大隋基业就要断送在你手中了!也许是今天没有感觉到杨林一贯强大的气势压迫,杨广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他高声说道:叔父,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这样教训朕也太过无礼了吧!杨林没有想到一向示弱的杨广竟敢欺自己体弱与己顶嘴,靠山王怒火中烧,举起水火囚龙棍就向杨广打去!只隔着几步远的杨广躲避不及,吓得闭上了眼睛。
可出乎杨广意料,囚龙棍并没有打到他身上,只听到咣当一声,水火囚龙棍掉在了地上,而靠山王杨林也随之软软地倒了下去!见此情形,杨广大惊失色,连忙叫过随侍太监上前查看。
太监伸手一探靠山王的鼻息,浑身猛一哆嗦,禀道:皇上……千岁他……他……去了!杨广先是一怔,随即大喜狂笑:哈!哈!哈!...从今以后看谁还敢管束于朕!命令众人收殓起杨林遗体,兴高采烈的杨广迫不及待地接连颁发了三道圣旨:其一,以国礼厚葬靠山王杨林,准其入皇陵;其二,在花灯会后处斩叛逆薛道衡;其三,宣靠山王义女张紫嫣进宫面圣!李元霸与柴绍、李靖此时正在靠山王别府中。
虽派了家丁送求救书信与张紫嫣,但李元霸心系老师的安危,总是觉得不大放心,其时恰逢李靖得闲寻至,李元霸便要李靖同去王府求得靠山王相救薛道衡。
不料到了王府没见到杨林,倒是见到了张紫嫣。
从张紫嫣口中知道了杨林已前往皇宫面圣,李元霸总算大大松了口气。
李元霸久等靠山王未归,正待与一同前来的柴绍起身告辞,就听得有太监高声叫道:圣旨到!众人尽皆跪地接旨。
太监抽出圣旨宣读,听罢宣旨,府中已是哭成一片。
张紫嫣更是伏地痛哭,泪水瞬间湿透了面上薄纱。
一旁李靖、柴绍面色肃然,李元霸则紧咬牙关。
宣旨太监开口道:张姑娘节哀,还请张姑娘随我等入宫面圣!张紫嫣止住哭泣,开口询道:公公可知薛道衡薛公情形如何?宣旨太监说道:陛下已另下旨,待花灯会后问斩!张紫嫣语音竟异常平静:也好,薛先生一个文人,早早处斩总胜过在狱中被折磨而死......公公,且待我去换身衣服。
说罢,张紫嫣回首望了李元霸一眼,随即起身入屋内换衣。
李元霸此时心乱如麻,张紫嫣望向他的一眼他竟没有看见。
老师要被处斩,紫嫣又要被宣进宫中……我该如何是好!……难不成现在就……造反?不一会儿,张紫嫣缓步行出。
只见她身着一袭彩衣,却仍是薄纱覆面。
张紫嫣来到李靖面前,说道:义父无有家室后人,他老人家平生最为信任李大哥,府中之事还望李大哥照料一二。
李靖默然点头。
张紫嫣又来到李元霸面前,轻声说道:妾身能与公子相识甚是有缘,更得公子指点歌舞,妾身获益颇多,只可惜……从此不能再与公子多作探讨。
唉!……语声幽幽,妾身心知公子一直欲见我面容,也非是妾身不愿公子相见......张紫嫣语音已略带羞涩,妾身在初闻公子佳作妙想之后就已经心仪公子,只是自觉身在青楼,身份低微卑贱,担心不能和公子长相厮守,所以害怕公子见了妾身容颜之后记忆于心,于将来分别之后更徒增伤心……不见也就无所谓记忆,或许这样对公子会好一些吧!......公子,今日一别只怕永生难见,妾身所编‘化蝶’已届尾声,不若今日就献于公子一观。
李元霸方知晓张紫嫣不在自己面前除下面纱竟是为了这个原由!此时听到她直言告白,此情此景下李元霸更加悲伤,双目已红。
顾不得俗礼,李元霸伸手握住张紫嫣的纤纤玉手,毅然说道:紫嫣,与我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好吗?张紫嫣摇摇头。
李元霸道:紫嫣,可是害怕杨广逼迫吗?张紫嫣无语,轻轻挣脱李元霸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
不去理会太监的催促,张紫嫣微笑着说道:元霸,且观妾身的化蝶之舞吧!言罢,张紫嫣径自移步来到厅堂中间,轻启贝齿,一曲化蝶犹如高山流水般从她口中唱了出来: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随着婉转的歌声,一袭华丽的彩衣犹如流水般曼妙飘动,张紫嫣翩然起舞。
此时天空中竟下起了小雨,春寒料峭,微寒的风中不知哪里脱落而来的几片粉红色花瓣在细雨里飘飞,就象是,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好美!众人已经看得呆住!......歌声停了,飘飞的花瓣也已散落在地。
张紫嫣蜷伏在地上,曼妙的躯体竟似了无生气。
李元霸心生不祥,急忙奔至张紫嫣身旁,只见她口中渗出的鲜血已经渗透了面纱。
李元霸全身乏力,一下跌坐在地。
轻轻扶起张紫嫣,将她的头轻放在膝上,记得张紫嫣先前所言,李元霸不愿违她心意,并不揭开她的面纱,只以手探鼻,但觉怀中人已经了无生息!紫嫣......你就这样去了么?一个人的生命竟能如此突然、轻易的终结!李元霸欲哭却又不能出声,只觉得胸中一股悲愤压抑。
悲愤至极,李元霸仰天长啸,啸声中满是悲愤和战意!杨广!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李元霸悲怒的呐喊响彻天际。
众太监被李元霸的杀气和狂语骇的跌扑在地,其中胆小的早就跌跌撞撞逃出了王府大门。
柴绍却为李元霸的杀伐之语大伤脑筋:这四舅爷口出反语,在场的诸人都已经听见,此时要杀人灭口是不大可能了。
况且,这么多人要是凭空消失了,只怕也是交代不过去吧!看来只好逃出洛阳,通知岳丈起兵造反了!柴绍转头望向李靖,李靖从柴绍眼中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认同。
事不宜迟,柴绍上前低声对李元霸说道:元霸,你今日口出反语,依杨广性情恐怕不能善了,当今之计我等只有反出洛阳,速回太原!李元霸神色木然,不置可否。
他只在心中恨恨道:杨广,史上秦琼五人闹花灯没能动你筋骨,今日就让我李元霸来闹闹这花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