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丰城门被打破了,被雄天德砸出了裂缝的门栓无法阻挡城外的乱兵,乱兵进城了。
在城门打开的一刹那,秦风手下的骑兵也动了起来。
所有的骑兵都奔腾起来,如同一股铁流,想要淹没一切的铁流,向城门涌将过去。
秦风一马当先,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坐下马快,转眼便赶上了乱兵的尾巴。
他也真不客气,挥枪便扎,连刺数十人。
淮西兵已然丧胆,竟无一人敢回头应战,只是拼命的望城门中挤。
城里的人也知道坏了事,如何敢让乱兵入城,拼命阻拦。
乱兵情急拼命,也顾不得许多,手中有兵器的,挥舞着兵器向昔日的同僚头上砍了过去。
手上没兵器的,则从活着的和死去的同僚身上寻找。
守城的官兵措不及防之下,被砍到了几十号人,也不禁生出怒火来。
一个个毫不留情的挥舞着兵器,大开杀戒。
一时间,自己人打得倒热闹得紧。
有道是困兽犹斗,那些溃军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居然爆发出以前没有过的战斗力,无畏的冲向阻拦自己的同僚,在极短的时间内,冲破了封锁。
抬眼望去,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
在两军大战之中,通常都要有督战队,怕的就是有人怯敌畏战。
盖因两军对垒,一旦有人贪生怕死,转身逃跑,很容易引起变故,使得全军变乱。
如今乱军入城,一个个鼠窜狼奔,恨不能肋生双翼。
城头上守备的众多兵将,心中也自胆寒,哪里还有打下去的欲望。
那些领兵的小头目见势头不好,也不敢再呆下去,连滚带爬的从城墙上赶将下来,带头先跑,混入逃亡的乱军之中。
城头的兵士见有人带头。
轰的一声,都乱将起来,都争着抢着加入逃窜的大军。
秦风毫不客气地追杀着败军。
骑兵冲进城后,立刻以二三十人为一队,见缝插针。
寻着旮旯胡同,追杀贼兵。
他们可不管你是不是贼兵,只要不是自己人。
又出现在街道上,他们毫不留情的将大刀砍将过去。
端的是衣甲平过,血如泉涌。
沧州兵愈战愈勇,渐渐向王宫逼近。
他们一面残杀淮西贼兵。
一面驱赶淮西贼兵,让他们冲散想要抵抗的淮西兵将的小阵。
众淮西乱兵正乱跑之际。
忽听得弓弦声响。
抬头看时,但见天空黑压压地一片,如同一片黑云一般。
还没有等他们明白过来,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一时间,哀号声四起,鲜血横流。
倒下的士兵有一大半受了伤。
秦风真追赶间,猛见了这一幕,也吃了一惊。
可此时由不得他迟疑。
骑兵的威力在巷战中并不能充分体现。
一旦陷入敌人地包围之中。
战马反倒成了累赘。
他只有借助冲力,才有一线生机。
他抬头看向对方的大阵。
但见对面千余号人马,齐刷刷的摆出了一个方阵,外面是三排长枪手,长枪搭肩,组成了一个宛如刺猬一般的枪阵。
后面则是刀盾手,红着眼睛盯着前方地乱军。
再后面才是弓弩手,黑压压的一片,起码有三五百号人手。
弓弩手中,一人身穿道袍,留了三缕长髯,自有一股威势,手中提了口宝剑,在那里指挥众兵抵抗。
仔细想来,定是王庆地军师李助。
这些弓弩手也真不客气,连着数次齐射,将淮西地乱军射杀了大半,其余兵将更不敢乱跑,不是被后面的骑兵践踏而死,就是被乱刀砍死。
有几个瞧科的,挤进了胡同,落荒而逃。
秦风心中恼怒,自己一路奔袭,尽是轻装而行,战马根本没有马甲,若是冲将过去,定然要被长枪阵扎成肉串。
他心中恼恨,更不迟疑,右手单手握枪,左手掣出腰间的宝剑。
他那宝剑乃是赵云当年所用,最是锋利不过。
眼见得迫近长枪阵,他右手长枪用力一拨,拨开了数枝长枪,左手宝剑一挥,已将几只刺过来的长枪拨开,宝剑顺势一挥,红光闪处,几个人已成剑下亡魂。
那些长枪兵本就是强壮着胆子在这里迎敌,他们看着对面杀气腾腾的骑兵,早就腿肚子发软,身子发颤,手臂是不上气力。
要不是后面有刀盾手压阵,谁敢后退,就是一顿大刀片子,他们怕是早就跑了。
可如今秦风出手无情,转眼间便解决了好几个人,他手中的宝剑挥舞不休,那些长枪竟然没有经得起他一削的,这让他们如何不惧?一个是立时就要被斩杀,另一个则是很可能被斩杀。
他们思前想后,还是选择了后一条路,用兵器别着身后刀盾手地兵器,想要逃跑。
其实也不怪长枪手这般不济。
在军队中,长枪手是最常见地兵种。
不是因为长枪手的战斗力有多强,而是因为长枪手地造价最便宜。
用打造一柄普通战刀的钢铁,足可以打造出几只、甚至十几只枪头。
而枪头只要安在一根足够长的木头,就是一只长枪了。
造价便宜,使得长枪手在军中的地位也相对低下,在淮西军中,这样的事情更明显。
地位低下的长枪手,在遇到生死相搏的时候,又怎么会去拼命?沧州骑兵真个凶悍,在秦风的带领下,百十骑轰隆隆的冲将过去,重重的践踏在想要逃命的长枪手身上。
他们手中的骑枪毫不客气的刺穿了刀盾手的盾牌,将盾牌和它的主人一起钉到了地上。
李助有点慌了。
他没有想到淮西军如此的不济。
不过转念想来,这也是必然的结局。
原本就没有什么纪律的淮西贼兵在享受了安逸的日子之后,原本就不多的血性被磨得还能剩下多少?不过李助毕竟是李助,不比普通的士兵。
他心中清楚,如果在这个时候逃跑,只能被对方的骑兵践踏。
想要活下去,只有击溃对面的骑兵,才有一线希望。
他咬着牙,大声吼道:放箭!放箭!想活就放箭!绷的一声,弓弦响处,又是一片黑压压的箭雨,射向了沧州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