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目送着花朝从书房内走出,嘴角漫起一丝若有若您和她说了什么?凌彻冷冷盯住他。
凌惊鸿叹息着:她是我的儿媳,我怎会害她?唉,你总是对为父这般不放心吗?巍峨的皇城大门前,王昭所率领的数万禁军与凌惊鸿麾下大将蒋挥率精兵正严阵以待,王昭一身鲜亮铠甲立在城楼之上,双目炯炯注视着地面的一举一动,蒋挥则气定神闲,眸子却不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士兵们手握利刃,大战随时一触即发。
蒋挥,你这个乱臣贼子,还不速速认罪求饶!王昭居高临下呵斥道。
蒋挥大笑道:王统领言重了,蒋某头小脖子细,只怕这样大的罪名吃重不起。
哼,你擅自调集边镇重兵围城多日,这不是欺君罔上,要谋反是什么?王昭冷笑道。
蒋挥神情倨傲,双手一拱道:本将奉定远王军令,其他一概不知。
好一个一概不知!你以为就凭一句一概不知就可以为自己脱罪了吗?王昭冷哼道。
蒋挥丝毫不惧:本将乃铮铮铁骨汉子,戎狄百万劲旅且不在话下,又何惧一死。
花朝安坐在车中,凝神定气听两人斗嘴,半晌方道:入宫。
花朝公主到,花朝公主到!小安子一递一声的小跑着在两军对垒中通传着。
金顶软轿被四个眉清目秀的内侍稳稳当当抬到城楼下,停在那里。
蒋元帅,还不快来参见永乐长公主吗?小安子不紧不慢挥动拂尘。
瞅着蒋挥道。
蒋挥醒过神来。
紧赶几步上前道:臣蒋挥参见永乐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千岁。
一卷精致地锦帛从轿中递出。
小安子双手接了交给蒋挥。
蒋挥半信半疑打开看了半日,蹙眉道:长公主。
这?我这便进宫面见皇上,一个时辰后若不曾出宫,蒋元帅只管率军攻城。
花朝淡淡地语气却充满了不容否决的意味。
蒋挥神色一凛,忙道:是,是,臣奉命就是。
说罢。
大手一挥,方才还将城门围了水泄不通的士兵们即刻散开来,留出一个通道供软轿过去。
王将军,长公主驾到,还不开门吗?小安子高声道。
王昭沉声道:开宫门。
厚重地红漆大门缓缓露出一丝光亮,小安子在前头引着路,四个内侍高高抬起金顶软轿向皇宫走去,一路上没有半分迟疑。
径直朝龙德殿去。
宫内仍如一往的沉寂肃穆。
哟,七公主怎么这会子进宫了?龙德殿前,大公公王庆诧异道。
小安子道:还请总管代为通传,公主要面见皇上。
只怕这会子不妥呢。
王庆为难道。
一双白若凝脂。
柔若无骨的纤手露出来,花朝仪态端庄出了轿门。
扫视了王庆一眼,扶了小安子的手向正殿走去,王庆苦着脸跟在后头,只不敢阻拦。
尚未到正殿,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声喝斥着,是骆倾城。
花朝站住脚步。
你疯了吗?你难道忘记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怎么能为了一时意气之他于死地呢?骆倾城地声音很是疲倦,且又惊又怒,还夹杂着几丝无力。
皇帝的声音却很是阴沉:正是无法忘记这个皇位怎么来的,才如芒刺在背,他一日不除,儿臣这个皇帝便一日不得安宁。
他从未对你不起啊。
骆倾城无法置信。
皇帝冷笑道:那恐怕是因为母后的缘故吧,父皇糊涂,儿臣可不是瞎子。
你,你!骆倾城已说不出话来。
王庆壮起胆子大声禀报道:永乐长公主到!殿内顷刻了无声息。
花朝顺手理了理赤金凤簪上的宝石流苏,目不斜视走到殿内正中,伏身跪拜下来:臣妹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是谁放她进来的,即刻拿进来打死!骆倾城恶狠狠道。
花朝站起身来,含笑道:太后这几日可好,父王可是惦记的紧呢。
果不其然,皇帝的面色愈发阴郁了,他紧紧盯住花朝道:你来干什么?父皇把妹妹嫁到定远王府,如今公公得罪皇兄,花朝夹在中间无所适从,自当前来请皇兄示下,妹妹该如何自处?花朝笑意盈盈。
皇帝瞪了她半晌:是凌惊鸿派你来地?也可以这样说。
花朝笑道。
骆倾城犹自紧张起来,顾不得满心的厌恶,急切道:你回去告诉他,这不过是一场误会,皇上绝无其他的意思。
哦,是吗?花朝貌似无意撇过皇帝。
皇帝冷着脸道:太后也累了,请回宫歇息去吧。
你!骆倾城差点被气的厥过去。
皇帝背过脸过,两个内侍随即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扶持着太后出了龙德殿。
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皇帝道。
花朝神色自若,淡淡道:请皇兄息事宁人,鸣鼓收兵。
哼,原来是为你公公做说客来地。
皇帝冷笑道。
花朝轻笑道:众人皆知,澜氏举国兵力十有八九握在凌惊鸿的手中,他何须请我来做说客呢。
那也就是说,你是来警告朕地?皇帝恼羞成怒道。
花朝正色道:非也,妹妹是来请皇兄平息此事的。
我会信你?你恨我母子之深,若凌惊鸿篡位称帝,你便是正经八百的太子妃,又怎会偏向与我?皇帝满脸的怀疑。
花朝叹气道:皇兄说的不错,今生今世,我断然不会放过骆倾城,可皇兄不要忘记,若没有凌惊鸿的帮助,单凭你母亲一己之力,绝不可做成那些事体,可今日,妹妹不是来报仇雪恨的。
那,你。
皇帝怔怔道。
花朝直视他的眼睛:只为澜氏江山不落入他人之手,只为太平盛世不至狼烟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