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正枫赶到断肠崖的时候,刚好看到紫灵背对着自己的纤瘦身影。
他怕,他怕她真的就这样跳下去了,就这样消失了。
他怕永远也见不到她了,他怕见不都她的笑,感受不到她的快乐。
该死的,他现在恨死了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刚才她求自己给她一刻钟的时候,他竟然狠心对她置之不理,也没有发现她这愚蠢的想法。
他该死,他真该死。
紫灵……,姜正枫激动地呼喊着紫灵的名字。
他怕紫灵再走一步,他们就会阴阳相隔了。
姜正枫吗?是姜正枫的声音吗?不,又是错觉吧!肯定是自己太想他了,太爱他了,才会产生的错觉吧!姜正枫现在应该在拜堂成亲,怎么会在乎他自己的死活。
她笑了,清冷苍凉。
这一个月来,她一直在爹娘、在南岳、北岳面前强颜欢笑,可其实,她却一点也不快乐。
她想他,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他的温柔,想他曾经给她的爱。
只是每想一次,痛便会加一分。
她回头淡淡地忘了一眼姜正枫,看到姜正枫充满担忧的双眼后,笑了,那笑淡淡地,却刺地姜正枫深痛,紫灵抬起脚尖,决绝地从崖顶往下跳。
正枫,在我死之前还能看到你的脸,还看到你担忧的眼就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即使一切只是幻觉。
即使是在死之前,紫灵还是不敢相信姜正枫会出现在他面前。
不要……。
莫南岳伸手去拉紫灵,整个人也飞奔了出去,却未曾触及到紫灵那双被扎得千疮百孔的手,为了见姜正枫一面而拼命努力的手。
不要……。
当姜正枫匆匆跑至压崖边时候,紫灵的身子已经飞起,然后从崖顶坠落。
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喉间一股浓浓的腥甜袭来,不一会儿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怎么可以,他还来不及告诉她他记起来所有的一切,关于他们的一切。
他还来不及告诉他,他爱的只有她,想和她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可她就这样消失了,他不要,绝对不要。
莫紫灵,你还没有好好补偿本王,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
本王绝对不会让你离开,就算追到地狱,本王也一定要把你揪回来。
眼泪顺着姜正枫的脸颊而下,骄傲如他,从小到大未曾落过泪。
可却在遇到紫灵之后时常决堤而下。
紫灵就像是翩然坠落的蝴蝶,在天空中画出优美绝望的弧度后,随着重重的一声,落入水里。
而莫南岳则不一样,因为跳的时候距离不同,坠落的速度也不同,他则落入水边的一片荆棘林中,随着一声痛哼,失去了所有的神智。
断肠崖地势陡峭,深不见底,很少有人会来,当然也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崖下是一条很宽的江河,江水清澈见底,即使是秋季,河边还是开满了奇异的鲜花。
湖边是一片荆棘林,荆棘长满了刺,此刻痛过去的莫南岳完全料想不到此时他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红色的血已经渗透了他雪白的衣衫,显得格外的刺眼。
脸上,也有被荆棘划破的痕迹。
爷,河面上好像有个人!禄天没想到如此罕为人知的地方居然会有人。
而且看那身形应该是个女子才对。
便急急忙忙地朝船内和人对弈的蒋子玉跑去。
河面上有人?蒋子玉不悦地蹙起好看的眉,眯着眼,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出船舱。
先救起来再说。
也不知道他蒋子玉今天发了什么慈悲,居然会对一个好不认识的人起怜悯之心,若是换了平时,他才不管别人的死活。
或许是因为听到来人禀报说姜正枫从婚礼上消失了,他心情大好才如此的吧!禄天听了蒋子玉的吩咐,便施展轻功,如蜻蜓点水一般在湖面掠过,拎起紫灵衣服的一角轻轻一提便已带至船上。
她的衣衫已然湿透,呼吸微弱。
若不及时进行救治,恐怕命在旦夕。
爷,这女子该……。
禄天刚要问蒋子玉如何安置着女子,抬头却看上蒋子玉那张邪魅、阴狠到要吃人的脸,他从没见过蒋子玉这么大的火气,这么狠的戾气,被吓得连刚要说的话也梗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