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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2025-03-30 08:43:33

王贺文,大年初六你有安排吗?正在贴春联的男人回过头来:初六?想了想道:没有。

恩,初六我有安排,高中同学聚会。

男人的表情沉下来:同学聚会?不能不去吗?我奇怪:为什么?没听过吗?同学会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他用牙齿撕下胶带,啪的一声按在大红的条幅上:能不去吗?我摇摇头:不行,我高中毕业以来还没参加过同学聚会呢,这次想去。

又好笑的安慰他:什么拆撒一对是一对啊,我同学有的连孩子都有了,再说我对女人又没兴趣,你担心个屁啊。

他还是闷闷的:既然那么多年都不去,怎么就今年想去了………………说实在的,之前不是没有老同学通知我聚会的时间地点,但都被我以工作忙或没时间为借口挡掉了,原因嘛,我自认理由很充分,一来性向不一致,大家的关注点和兴趣度都不同,去了也加入不进他们的话题,强弩着装蒜又挺累的,不如不去;二来,我不喜欢那种氛围,一年才聚一次,搞得跟多熟似的,勾肩搭背推杯换盏不过是相互炫耀一下自己的工作、际遇,在我来说,同学就是同学,朋友就是朋友,同事就是同事,我永远也学不来在私下聚会时交换名片谈论业务的那套,也永远适应不了和朋友谈钱的感觉。

当然,还有李赫南的原因。

我挺没种的,因为觉得对不起他,自然无颜面对,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每次同学会都有参加,但只要想到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和他碰面,都不能去。

自从自胖猴那得知他的近况,我除了为他高兴,也为自己高兴,好像多年压在心里的担子终于卸下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该说声恭喜。

但是这一条,却不能让王贺文知道。

他善于吃醋,尤其是莫名其妙的醋。

我是纯Gay,但他有时连女人的醋都吃。

有一次我办公室内线占线,他的电话被外间的Lily接起,他足足审了人家半个钟头,以致电话终于转进来时Lily看我的目光很困扰,以为我有个当居委会主任的兄弟。

…………距离春节越来越近,王贺文早早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

腌渍糖蒜,煮肉皮冻,采购新鲜的鱼、虾和一些小吃干果,还买了很多盆尚未开放的昂贵花卉,摆在客厅的沙发旁。

过年有什么讲究我一概不知,只是在正月来临之前被他押着去理了发,买了新衣服,在皮鞋柜台旁他警告我:想买鞋就趁现在啊,正月就不能买了!我问为什么。

他大声说:买鞋就是买邪,多不吉利啊!我觉得认真相信旧俗的他像个大孩子。

年三十的头一天,花开了,是白色的兰花,香盈于室,在我近距离观察这些娇弱的花朵时他咔嚓按下快门,我回头,瞪眼,然后扑过去抢他的相机,期间又是咔嚓几声,最后我们拥着倒在沙发里,映着身后的白色兰花拍了好几张腻在一起的大头照,清幽的香气里,第一回对来年生出了期盼,认真执行旧俗的我,是不是真的也能交到好运呢?初一到初四都是走亲访友的时间,我自然无亲可访。

除非我娘忽然被海峡对岸的亲家赶出来,否则她绝不希望我打扰她;至于友嘛……小路早就定了舒舒服服的软卧大包小包见婆婆去了,方莳和朗飞这两个坏家伙跑去了澳洲晒太阳;大段的空闲里我和王贺文像猪一样吃家里的存粮,看过年期间的特别节目,倒也逍遥自在。

初五和他回家去陪父母,两位老人和我已经熟稔,这次见面更加顺畅美满,不到11点王父便抱着准备好的大箱烟花爆竹催促我们下楼放炮。

王父各种烟花都买了些,有听响儿的大炮和二踢脚,也有看亮儿的火树银花和盛世年华,我粗略扒拉一下,竟然发现了仙女棒。

那是哄小孩子的玩意,细长的一根,手持一头,在另一端点燃,刺刺拉拉的响起来,花火又小又亮,一直烧到手拿的位置往前一点点,既好看又安全。

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有人给我买过,但那天风太大,火苗被吹得乱七八糟,我还吓哭了。

不过……这个是给谁买的啊?初五又叫破五,是岁末之外另一个名正言顺放炮放花的日子,街坊四邻都聚集在小区的空地上,漆黑的冬日夜空侵染着硝火气,一个又一个明亮的烟花在头顶炸裂,我挑了大个的炮竹,点上一根烟向外走,几个小孩立刻兴奋的尖叫着把耳朵堵上,我慢慢吸了一口,弯下腰,一回头发现王贺文不见了。

王父在远处咳嗽一声:甭管他,他不玩这种。

啊?我四处看看,没找到人:那他玩哪种?王父用脚踢了踢箱子里的仙女棒:这种。

没想到你怕这个!更晚一点的时候我们站在阳台上抽烟,他有点窘:小时候被吓到过。

哦?初中的时候吧,哥几个放炮,那时候十个里就有一个哑的,到我点的时候有一个怎么也点不着,我以为是哑的,就没管它,结果……结果它突然爆了?……恩啊。

他的眉头因为不好的回忆皱起来,我拍了拍他的脑顶:真可怜啊~被吓坏了吧?呃……还好吧,幸亏那时候穿的厚,羽绒服被嘣一大窟窿……我实在忍不住了,噗的笑出来,他狠狠瞪我一眼,就知道你会笑。

好啦,都说破五该放放炮,拿着。

我往他手里塞了一把东西,他低头一看,脸红了,有点结巴:给,给我这个干什么。

刚才楼下那么多小孩不好意思放吧?咱们在这放。

他眯了眯眼睛,把烟按灭,顺手又摘下我嘴里的,用力吸了一口,然后对着一把仙女棒的捻子点着。

那一小把仙女棒嗤嗤的燃烧起来,顶端的小小花火聚在一起仿佛豪华了很多,我向他伸手,他把整把都塞进我手里,然后握住我的手。

近处的空中有不断升起的烟花,集结,爆裂,化成光絮飞散而下,可是转眼即逝,反倒不如我们手中的仙女棒来得持久。

…………初六傍晚,我来到群邮指定的聚会地点,一个超大量贩式KTV。

又是传统的吃饭喝酒加唱歌的一条龙模式,我到的有点晚,估计他们已经开唱,这样从中间加入可以免去被要求点歌的尴尬。

跟在服务生身后走在狭窄冗长的过道里,忽然就想起高中毕业时的散伙饭,也是进行到一半时,我和李赫南偷偷溜走,通过这样的一条通道……不知道那个曾经听我唱歌男孩来了没有。

先生,是这里了。

从门里看,这是最大的包厢,能容纳20到30人。

推门前我有点紧张,正在这时门从里面开了,一个脸圆圆的男人走出来,看到我微微一怔,然后便亲热的拍打我的背:好小子总算来了!进来看看,都认不认识,少认一个罚三杯啊!说着就拉我向房里走去,门再打开,里面的人立刻喊:胖猴你肾亏吧?上厕所这么快……去你的~快看看!谁来了!!嘉北你过来!胖猴把我向前推,指着沙发上,高脚椅上,茶几上坐着的二三十个人:你们都不许说,看他认得出来不!!——其实我连你是胖猴都没认出来。

这顿酒定然跑不了。

十年没见,大家都从少男少女都变成了老爷们小媳妇,再加上本来我就叫不上几个名字,室内光线又比走廊暗好多,辨认难度可想而知。

但我还是做足样子眯起眼睛,一个个的看过去。

算啦胖猴,别难为嘉北啦,咱们一年一聚,他都缺席多少届啦,这顿酒肯定跑不了!一个戴眼镜的女士笑着说。

好像是卫生委员,又好像是团支书……算了不管了!我歉然的笑笑:看我,这些年都忙糊涂了,是该罚!我自觉向茶几走去。

桌面上已经摆了好几只酒杯,或多或少都装着酒,有几只还印着淡淡的唇膏印子,我定然不与人分享,拾起一只倒扣的空杯,想着这种场合该喝纯酒比较有诚意,便在一堆绿茶橙汁可乐罐子中寻找酒瓶。

茶几上原坐着一个人,他见我过来微微动了动,但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我想大概也是某个被我遗忘的同学,一会罚酒时再一起赔罪好了,便没有理会。

他注意到我在找酒,便向我递来一瓶橘色的伏特加和一瓶橙汁:兑起来喝吧。

谢谢。

我没有抬头,只注意到他捏着酒瓶的修长白皙的手指。

一首歌刚好结束,新歌还没确定,空挡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来临,胖猴忽然按住我的手腕,挡住我要喝酒的动作:嘉北,这你可就不对了啊!我一愣,在射灯下迎着他在暗影里的圆脸。

认不出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连李赫南你都没认出呢!!我这才转过头向坐在茶几上的男人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庆祝祖国母亲六十华诞~~~这算国庆贺文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