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乐郡主冷冷的看着涟漪在她面前得意的整理着淳于宣的行礼,自从淳于宣从皇宫里回来后对她就没有过好脸色,恰巧涟漪过来请安,顺便吩咐涟漪为他整理行礼方便出门。
真没有想到你的心计会是那么的深。
卿乐郡主冷冷的说道:不过你也别忘记,表哥既然想起了一切就说明我们谁都没有了胜算,一个月后的大婚不仅没我的份,恐怕连你也没这个机会了吧?姐姐是在警告我吗?涟漪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轻轻的说道:也许姐姐还不知道王爷之所以对姐姐冷淡的原因。
你知道?卿乐郡主冷冷的盯着涟漪,恨不得能盯出点花来。
姐姐是当局者迷,所以不如我这旁观者清了。
涟漪笑道:这也怪不得姐姐,毕竟姐姐太在意这个王妃的宝座了,却忘了一个真理,以退为进往往是比步步紧逼更好的办法。
好厉害的小丫头,我承认我的确是小看你了。
不,最厉害的其实还是落焉郡主,她是看的最远最清楚的一个人。
不可否认,只要她存在一天我们就永远没有地位。
涟漪笑着纠正她的话:但是,姐姐却犯了一个不可扭转的错误,那就是不应该跟她作对。
有些时候,明着斗是不会有效果的。
你的意思是——卿乐郡主似有所悟。
好了,王爷的行礼我已经收拾好了,而且涟漪也要告退了。
涟漪盈盈一礼:另外再告诉姐姐一个消息,虽然我跟姐姐一样期待王妃的位置,但我更注重更为实际的礼仪。
刚才太后懿旨,册封我为王府的侍怡,也就是王爷的侍妾,虽然名字不怎么好听,可现在我的的确确是王爷的人了。
你!——卿乐郡主的脸色顿时变了:好奸诈的小人!如此,还是要多谢姐姐的成全了。
涟漪神秘一笑:姐姐,王妃的宝座妹妹劝你还是暂且放弃吧。
涟漪一走,卿乐郡主一把扫落面前的杯子茶盏,俊脸不停的扭曲着,如同鬼魅。
为什么?为什么我所有的心血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卿乐郡主仰天狂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还有最后的底牌,无论是落焉还是涟漪,你们统统都不是我的对手,永远都不是!卿乐郡主披散着长发,面目狰狞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王妃,只有我才是!王爷,您怎么穿的这么单薄?若是伤了身子,太后大概又要担心了。
一只素素小手轻轻的为淳于宣披上了一件衣服:行礼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也都归置好了,该吩咐的也吩咐了,不知道王爷还有需要嘱咐的么?难得你这么细心,自从米儿——淳于宣忽然怔住,他忽然迷惑了起来,米儿为何对那个落焉似乎比对他这个真正的主人还要紧张?莫非那个女人真的有这样的魔力?王爷的事情就是臣妾的事情,王爷言重了。
涟漪微笑道,一脸的谦卑,淳于宣皱了皱眉头,忽然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如此谦卑的样子,心里总有个影子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那是个极为大气、极为霸气的影子就那么若隐若现,却始终也看不清她的容颜。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
淳于宣忽然不耐烦了起来:本王也有些累了。
涟漪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自然要服侍王爷的,王爷是在嫌弃臣妾吗?涟漪抬起头,双眼迷离的看着淳于宣:臣妾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只要王爷不喜欢,臣妾一定改,只是恳请王爷不要这么赶我走。
淳于宣的心里一动,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对他说: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在挽留谁?那个人是谁?淳于宣一阵失神,一味的追寻心里的声音,却没有注意到涟漪已经吩咐下人下去准备铺床了。
王爷,这么晚了,就在这里歇息吧。
涟漪轻轻的在淳于宣耳边说道:外面露气那么重,别伤了身子。
一股幽香瞬间冲进淳于宣的鼻子,好熟悉的味道!淳于宣的眼前一亮,但随即又困惑起来:莫非我以前爱过的那个女子身上就是这种味道?是她?淳于宣看着涟漪一脸的期待,双手缓缓的将涟漪抱了起来,走进了内室中。
涟漪幸福的闭上了眼睛,期待了那么久的怀抱终究还是来临了。
剑飞?落焉一脸惊喜的叫了起来:上次你也没有打招呼就走了,这次可不能如此了,你可知道我有很多的话要对你说?白剑飞心神一阵恍惚,眼前那熟悉的面容重新激起了他最原始的感觉。
你还留着它?白剑飞的目光停在了落雁的发上,柔柔的说道:不过是件不值钱的东西,难为你还保留着。
剑飞说的哪里话!落焉横他一眼:我说过,这是剑飞的情意,我怎会轻易舍弃?落焉伸手拔下那根伴随了她大半年的玉簪,一头黑亮的秀发随即滑了开来,散在了肩头。
落落,这几天你过的可还好?白剑飞已经知道了落焉和淳于宣之间发生的事情,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坚定的问了出来。
你说呢?落焉淡然一笑:好也是要过,不好也还是要过。
既然好与不好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何必去在意那些恼人的事情呢?你还是老样子。
白剑飞柔柔的笑,往昔的温柔再次浮现在他的眉眼中,一如往昔的宠溺。
你呢?也还是老样子?落焉晒然一笑:我的剑飞可曾改变?虽然前些日子已经见过,可是如此毫无拘束的聊天却还是首次。
一听说你来了,我便过来了。
白剑飞俊逸的脸缓缓垂了下来,温柔的看着落焉岔开了话题。
落焉仰头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还是那张俊秀的脸,还是那双柔情似水的眼,心里却忽然多了些安定。
落焉小小的告诉自己:有了剑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什么不说话?白剑飞眼眸微动,缓缓的拉起落焉的袖子:我们去花园走走可好?让我为你画副画像。
好。
落焉笑着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白剑飞提出的要求她都没有想过拒绝。
也许,从来都不想。
白剑飞一如往常般,跟在落焉的身后,缓步而行。
剑飞,告诉我这一年里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落焉忽然回头,仰头认真的看着阳光下俊美的脸:我很想知道,不要骗我,好吗?落焉不是傻瓜,上次在汴河相见时,白剑飞的脸上分明没有现在的好!那么,他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都过去了,还提它作甚?白剑飞淡淡的笑道:只要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不就足够了吗?白剑飞如此一说,落焉心头的疑惑更甚了。
如果他明目张胆的说发生过如何如何艰险的事情,也许她还不会怀疑什么,可现在他越遮遮掩掩就越让落焉怀疑。
是宣——?落焉忽然叫了起来:上次你出现在汴河,我当时就觉得很巧。
事实上并不是什么巧合对不对?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傻丫头!白剑飞宠溺的为她重新拢起长发,用那跟玉簪细细的挽好:我说没事就是没事,难道你不相信我了?当然不会了。
落焉飞快的回答,但随即一怔,眼眸很快隐了过去。
既然他不想说也许有他的理由,那就不要问了吧。
身子可好些了?白剑飞没有看到落焉垂下眼时闪过的一抹眼波,以为她真的没有在意。
好多了,有萧郎的寒参已经没大碍了。
落焉笑了笑,回答道。
把手给我。
白剑飞不容置疑的说道,随即抓住了落焉的手腕,将两根指头放在了脉搏之上。
片刻后,白剑飞脸色忽然一变但很快的隐去了。
落焉一直直直的看着白剑飞的脸,自然不会忽略掉他掩饰掉的惊讶。
我还能活多久?落焉静静的问,连她自己都惊讶的镇静。
别瞎说,你能活一百岁的。
白剑飞急急的说,是真正的急,脸色苍白般的急。
看你!落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落焉心里小小的说,我当然知道我自己还能活多久,只是,既然你不愿意看到我伤心,那么我就撒下这个小小的谎言吧。
落落,有我在,别担心。
白剑飞柔柔的说道: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就不会让你出任何事情的。
白剑飞俊秀的脸上一片激动,眼眸中是满满的自责。
嗯。
落焉满足的笑,幸福的扬起嘴角: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了。
哦?白剑飞一扬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那还不简单?有人告诉我的呗!落焉一副想当然的表情:如果没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还真不好找呢。
按说,你也应该知道这里的,只是在你年幼时家里惨遭横祸,若不是沈叔叔及时救你出来——白剑飞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落焉笑着看着他: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便是沈碧柔了,对不对?还跟我装糊涂呢!落落,对不起。
当初接近你的时候,的确是出于一些目的,可是我对你——+白剑飞俊脸一红,喏喏道:可是,我对你的心你该明白的。
我当然明白了,你当我是亲妹妹的嘛!落焉故意酸酸的说道。
落落,不是的,其实我——白剑飞又急了,脸色顿时苍白。
好了,跟你开玩笑的。
落焉赶紧阻止他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无比认真的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当你是最亲最亲的人的,真的就像是哥哥一样。
你明知道——白剑飞低低的说道:落落,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以至于错过了——剑飞,别说了。
落焉慌乱的打断他的话:错过的风景已经错过了,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去的。
也正如我跟宣的感情,一旦错过便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说到这里,落焉的眸子里隐隐含着泪花,因此她不得不装作拂掉散发的样子擦掉眼泪。
白剑飞激动的心忽然静了下来,暗暗自责:我怎么可以在她如此伤心的时候提出这样的话题?简直救是禽兽了!对不起!白剑飞站在她的身后,柔柔的说道:我说错话了。
傻瓜,我什么时候怨过你,怪过你?落焉忽然破涕为笑,白剑飞却看的分明,她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