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看见那抹纤影不断奔远,他纵身而上,大掌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白细的皓腕,阻止她继续跑远,这时,他的心才终于定了些。
放开我!胡蝶别开眸光不看他,不断挣扎想抽回手。
她不断地深呼吸,试图冷却内心的激动,好忍住想哭的冲动。
你为什么要跑?看著我,蝶儿,看著我!他沉声喝道。
我不要。
她维持最后一丝傲气,不愿在他面前服输。
我要你把头转回来,看著我说话!他硬声说道,低沉的语气近乎霸道的命令。
胡蝶身子一震,就像是受惊小兔般僵直不动,下一刻她开始憎恨自己的懦弱,因为她真的听话地回头看他她并不是害怕,而是她真的很听他的话。
对他的一举一动,她从来没有办法不回应他!你在生我的气吗?他低沉的语气带著一丝刺探。
她摇摇头,假装镇静不在乎,我为什么要生气?打破酒坛的人是她,你只不过是替她维护而已。
我没有!而且,如果你觉得我对她太好,你为什么不开口抗议,争取我的注意呢?难道看我喜欢上别的女人,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身为我的妻子,你不觉得有话要说吗?他浑厚的嗓音隐隐含怒。
他在生气吗?她才是那个该愤怒的人,他凭什么指责她?胡蝶一把心头火汹涌而起。
如果你真那么喜欢她,这个夫人的宝座我可以双手奉上!反正我也从来没有稀罕过!你说谎!你这话不是真心的!我没有必要说谎,这些话更是无比真心。
你不要再替她说话了,我让她,什么都让她总行了吧?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要生气了!我韦驮妻子的位子岂是你说让就让的?!你本就没有真心想把这个位置给我,既然不是真心的,我又何必在乎呢?她一语说中了事实,韦驮脸色一变,试图逃避回答她这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坛‘紫月’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一种‘紫月’被毁了而已,还有许多、许多事情,多到我不得不承认,不能再自欺欺人!她打断他的话,晶亮的泪光隐约在她的眼中闪动。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认真的表情教他吃了一惊,他感觉到她这次是说真的,毫无转圜的余地。
我恨你。
她缓缓地从唇问吐出这三个字。
他严厉地撑起眉,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
你恨我?不,你不可能恨我!胡蝶趁他震愕之际抽脱了手,一步步往后远离他。
她必须离他远一点,才有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终于知道了我恨你!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比你教我更痛恨!蝶儿,我知道你只是太生气了,让我们都理智一点……我很遗憾那坛仅存的酒被打破了,可是你也不需要那么意气用事,这对我们之间没有好处,你知道吗?我知道,可是我并不是意气用事,我恨你……韦驮,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你。
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良好的关系,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我真的情愿自己从来没有遇见你。
她以怨嚣的眸光啾著他,深吸口气,无奈地轻叹。
对他,她已经绝望了!她回身跑进房里,用力而坚决地将门掩上,砰地一声,像是她对他关上的不只是那扇门,而是连心门也跟著关上了。
韦驮不敢置信地瞪著房门,内心充满了愤怒与诧异,大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绵密的丝线般,一圈圈缠绕上他的心,几乎快要教他透不过气。
董映雪跟著他们身后追来,她看见韦驮阴霾至极的神情,心里虽然害怕,但觉得机不可失,遂上前安慰道:韦大哥……你在生气吗?那个该死的女人!以为我没有她就不行吗?哼,我怎么会在乎她呢?该死!我不可能会在乎她!这些话,他并非对著董映雪说,而是对著那扇门,他要门内的人儿知道,他没有她也无妨!对呀!那女人真是一点儿都不知好歹,韦大哥,你干脆休了她吧!天底下女人何其多,她那个无盐女竟然敢这么对你说话,真是过分。
董映雪觉得自己真是好运,碰上他们夫妻吵架,搞不好她真的能够趁机从中破坏,顺利当上韦夫人呢!够聪明的话,就少惹我生气。
韦驮投给她冷冷的一眼,转身就走,将她远远抛在身后。
怎么这样?!董映雪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讨到好处,反而感觉自己就像被丢弃的废物般晾在一旁。
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生平最大的志愿,想清楚自己是否真的那么想嫁给这个不生气就很恐怖的男人……***胡蝶在门内听见了韦歇的咒骂声,也听见了他说自己不可能在乎她!这个答案她早就该清楚得很,但为什么……为什么当她亲耳听见的时候,心还是痛得像快要裂开?一颗眼泪,两颗眼泪,静静地,滚落她的双颊。
胡蝶昂起小脸,背靠著门板,勉强自己扯开微笑,心里却不由得更加苦涩她怎么会妄想这个男人可能在乎她呢?可是,她真的曾经奢望过……她是不是很笨啊?才会以为韦歇对她产生了情意,就算只有一点点,都曾经教她雀跃不己如今想来,她真像个傻子。
她告诉他,她恨他。
事实是,天底下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教她如此深爱的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傻得爱上他,可是当她发现时,早就已经无法挽回。
韦驮……她轻轻地喃念他的名,心因为这两个音节抽痛了下。
原来,她并没有猜错,他的人、他的名早就深深地刻在她心里了!到底她该怎么做才能忘记他?他这个人已经刻进她心底,或许只有把心整个别除,才能够将他一并除去吧!第二天,董映雪就收拾行囊,匆匆地离开韦府,临行前只是仓卒地交代了几句,根本就不敢再赖著韦驮撒娇。
对她这狼狈的模样,韦府上下每个人就像看了一好戏,个个叫好。
韦驮与胡蝶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董映雪的离去而好转,他对她是刻意的冷淡,相较于他不再刁难其他人,态度变得温和的情况,更是显得有些恶劣。
祖奶奶,这是蝶儿亲手酿的菊花酒,我想把它送给你。
用完晚膳,胡蝶捧出一坛酒,走到祖奶奶身边。
傻丫头,菊花酒是九九重阳喝的,现在连中秋都还没过,你怎么就把酒送给祖奶奶了呢?老人家不解地问。
我怕到时候没办法送了!瞬间,悲伤的神情泛过胡蝶眸底,她很努力地想要隐藏,却还是不小心被看了出来。
韦驮冷眸一抬,静静地看著她想玩什么把戏!祖奶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怪异的气氛,只是微笑轻斥道: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再过不了多久就是中秋,接下来就是九九重阳,怎么说没办法送呢?祖奶奶,你别问那么多,只管把酒收下就是了嘛!胡蝶说著,就要把酒硬塞给老人家。
不不不,这菊花酒有长寿之意,就是要九九重阳的时候喝才有意义。
蝶丫头,你把酒收回去,没道理现在给我这个老太婆。
老人家说什么也不收,坚定地把这份礼推回去。
祖奶奶胡蝶无措地低喊。
蝶丫头,你没事吧?怎么脸色看起来好苍白,是不是又著凉了?要不要祖奶奶请大夫过来替你瞧瞧?这时,老人家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祖奶奶,我没事。
我好得很呢!她勉强扯开一抹苦笑,却听见一声男人的冷哼。
你确实有本事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韦驮笑讽道。
之前他一直冷眼旁观,此刻他却被她故作可怜的姿态彻底惹恼了!怕这坛酒没办法送?难道她想离开韦家?他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心情就极端恶劣!驮儿,小俩口别闹脾气,她好歹都是咱们韦家的媳妇儿。
祖奶奶试图打圆常祖奶奶,我哪一点对不起她?是她自己脾气倔强存心要跟我闹,不对的人是她。
韦驮不服气地反驳。
驮儿,什么叫做不对的人是她?祖奶奶、心里好生纳闷。
她嫁给我,只不过是贪图韦家的金钱,想要韦家帮助她重建酒厂,只要有钱,谁都可以娶她!此话一出,众人倒抽了一口冷息,只有韦驮的神情是绝对的冷然,他挑眉觑著胡蝶,看见她的脸色陡然刷白。
驮儿,住口!老人家微微动怒。
相较于众人的惊讶与祖奶奶的隐怒,胡蝶反而显得平静而坦然。
我想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这么讨厌我了!蝶……祖奶奶心疼地唤。
胡蝶扬起一抹笑,忽视正在淌血的心房,故作坚强地说道。
祖奶奶,对不起,害你们祖孙发生争吵,全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老人家赶忙摇头,蝶丫头,你不要这么说,这件事情祖奶奶也有错,是祖奶奶说要你……胡蝶缓缓摇头打断老人的忏悔,扬唇苦笑,转眸望向韦驮,眸中闪烁著悲伤的亮光,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原来,在你心底是瞧轻我的,所以你才不愿意碰我……你怕碰了我会弄脏自己是吗?韦驮冷冷地瞅著她,既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
他这冷漠的态度教胡蝶笑得更加楚,一声无奈的轻叹时逸而出,她转身逃开,不想再与他争辩什么,哪怕她心里有满满的委屈……***静。
此刻横互在他们之间的氛围,僵硬得几乎教人为之窒息。
韦驮在胡蝶之后进了房,关上了房门,隔绝任何关心的视线,就只有他和她,却过了许久后,两人仍一点交集也没有。
她不说话,没有任何激动的反应,有几度好想哭,可是眼泪无论如何都倡强的不肯轻易滑落。
她不服气!不服气自己被他如此看轻,不服气自己在他心里,分量只有那么一点点!你打算就这样永远不理我了吗?他终于先开了口。
你希罕吗?她心里感到可笑,别过眸子不看他。
我伤害了你,是不是?能说不是吗?我又不是木头人!她回眸忿怒地瞪著他,清澄的双眸中闪动著泪光。
你不是,但我也不是。
从那一次之后,我没再抱你的原因很简单,你难道从来就没有细想过吗?想什么?你讨厌我,你从来没有掩饰自己讨厌我的心!她吼著,红了眼眶,心里觉得自己好可悲。
如果我真的能够讨厌你,或许事情还好办一点!他冷不防地将她擒入怀里,狠狠地吻住她,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渴望一倾而出他沉迷在她的甜美中,不能自拔!胡蝶发出抗议的低鸣,用力想要挣脱他,但他唇瓣的触感却刻印在她的记忆中,轻而易举地攻陷她理智的弱处,教她忍不住想要回应。
不,她不愿回应他,不愿!胡蝶在心里呐喊著。
每一次,她都像个傻子一样,傻傻地回应他,为他对她所做的一举一动高兴、心碎、生气。
他曾经在乎过她吗?只怕是一点点都好啊!可是他不曾,他所做的一切,没有一丝一毫是为了她!蝶儿?他唇边尝到了微的湿意,一抬头,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你不要碰我……她摇头,努力地忍住泪水。
我努力过了,但是做不到。
你好过分……好过分!她掩唇试图止住啜泣声,不想把心里的挫败完完全全地袒露在他面前。
是不是先陷入爱里的人,就注定要吃亏呢?蝶儿,别哭。
她轻摇摇头,忍不住夺喉而出的颐泣,哭得好伤心。
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别问我,这个问题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他的语气听起来沉痛无比,一双黯沈的眸子盯著她楚的泪颜,知道心里早已经有一个答案,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他彷如负伤的野兽般低吼了声,再次吻住她柔软的唇,吻去她不断逸出的了泣,顺著自己多日来的渴望,近乎霸道地再次占有她。
近秋,天候渐渐凉了。
韦驮与胡蝶之间的僵局已经成了韦家的大事,每个人都非常关心他们的发展,却没有人可以插得上手。
但祖奶奶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们两个人都是她疼爱的孩子,看著他们伤害彼此实在教她心里不好受,所以她这个长辈决定做些事情,希望可以化解眼前的僵局。
祖奶奶。
韦歇走进后进正厅。
这里是祖奶奶起居的地方,后辈们除了问安之外,很少会过来打扰。
看见孙儿走进来,祖奶奶缓慢地站起身,拿起一旁的拐杖走到他身边。
祖奶奶还以为你不肯来见我这个老太婆了呢!驮儿,你心里应该知道祖奶奶想对你说什么吧?知道。
迟疑了半晌,韦驮还是点头。
忽地,老人家叹了口气,你到底以为蝶儿拿了我们多少好处?是,我们是给了胡家一大笔银子,但那是蝶见向我们借的。
我本来是想把这笔钱当作是给她的聘金,可是她坚持要用借的;她说如果我们真要给她聘金,那就当做是利息,只要我们别跟她收息金,她就谢天谢地了!她……用借的?一时间,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心里的错愕,韦驮瞪大双眸,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的老人。
祖奶奶点头,你以为她是一个贪财的女孩儿是吗?她不是的。
蝶儿做任何事情都有分寸,不该是她的,她从不贪龋可是对于韦家,她尽的心力从来没有比任何人少,驮儿,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这老太婆本来不应该管太多,但是你真的太教我失望了!祖奶奶|苍老的嗓音陡然一喝,不要叫我!驮儿,我生平做过两件错事,一是用养子的事情伤害了你,另一件事情就是把蝶丫头许配给你……如果你真的不要她,就把她休了吧!说完,老人的背似乎更驼了,就连凤角拐杖都撑不起她因为失望而颓丧的背脊。
她叹了口气,缓缓地往内室步去。
韦驮望著祖奶奶缓慢消失在门内的苍老身影,心陡然一沉。
就算再不愿意承认,他心底都明白自己错得离了谱……第九章祖奶奶的一番话彷如雷殛般,在韦驮的脑海里回响不绝,一字一句都往他的心坎里狠狠凿下,疼得他几乎没有招架之力!月光融融,都已经过了晚膳时间,胡蝶才从地窖里走出来。
这些日子来,她喜欢一个人独处,却没料到自己一踏出门就见到韦驮正在等她,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等多久了。
胡蝶不理他,一迳往前厅步去,不料他从身后擒住她的手腕,霸道的不让她离开。
这教她想起前些日子,他强硬要了她的身子就算她心里再不顾,最终她还是回应了他!她心里好恨,满肚子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扬声怒吼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又想欺负我吗?是,我是你的妻子,活该要被你欺负,但我就是讨厌你吃定了我!是,我听了韦云的话,为了贪图韦家的帮助,以成亲之名要你回韦家,是我错!可是,好歹我都是你的妻子了,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就像对待祖奶奶他们一样?我……他是啊!他一直都把她当成韦家人,甚至,她的地位远比家人更特别。
我讨厌你!你知道我是贪图钱财进韦家门的,你知道我没有韦家的帮助就重建不了酒厂,所以你不肯待我好,因为你知道就算自己不待我好,我也拿你没奈何……但我讨厌你吃定了我拿你没奈何!她是拿他没奈何,因为她对他的爱是那么深。
蝶儿,你说够了吗?说够的话,换你听我说你又想逼我听你的了,是不是?我不听!就算酒厂不能重新再来,我会让爹失望,我也不管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话说明白!是的,把话说明白,我知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捂住耳朵大吼。
从小到大,她没有这么失态过,但她心里真的好生气!蝶儿。
这时,胡文端从偏院的小门走进来,慈爱地唤著女儿的名字,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
爹……你怎么来了?胡蝶吃惊地望著父亲。
胡文端走到他们面前,轻叹口气,蝶儿,爹和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爹知道你脾气认真,做什么事情都是死心塌地,凡事也都为爹著想。
可是,爹不要你想那么多,只要你过得快乐如果你待在韦家真的那么不快乐,那我们就离开这里。
没有酒厂不打紧,咱们还是可以酿酒,就算数量不多,日子也总是可以过下去。
天下父母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过得好呢?他自然也不例外。
韦驮闻言,心就像石头般沉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只要她一天想重建胡家酒厂,就一天不能没有韦家,而他可以尽一切力量帮助她,直到她原谅他为止。
但现在……胡蝶睁大了水眸,不敢置信地看著父亲。
她一直以为父亲是需要她的,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一种感觉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她以父亲为借口,好让自己去做一些自以为对他好的事情!她嚅动著花瓣般的嫩唇,开口欲语,就被一道宛如闷雷的男性噪音打断。
我不准!你是我韦驮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韦家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她转眸吃惊地瞪著丈夫,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不像他会说的话。
他总是吃定了她,以为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因此不愿好好对待她,把她当成唯恐用之不去的大麻烦。
但现在他说这番话,难道是在留她吗?父亲的话打断了她的沉思,他由衷地恳求韦驮,韦大公子,我请你放过小女。
我们胡家欠你们的,今生今世我胡文端一定会想办法报答,就算是来世结草衔环我都愿意。
只要你放过小女……我不要你的报答,我也不想放过她!我与她之间相欠的,就让我跟她来算,岳父大人,这不关你的事。
他一双凌厉的黑眸直勾勾地盯住胡蝶,炽热的瞳眸深处只映著她一个人的身影。
韦大公子爹,你不用白费唇舌跟这种人多说了。
只是我们说走就走,对不起祖奶奶对我们的照顾,走之前应该跟她打声招呼。
胡蝶淡淡地瞟了韦驮一眼,他原本就如刚铁刻凿般的冷酷脸庞,此时看起来更生气了。
她想,他现在或许恨不得把她给掐死吧!我不准!韦驮闷吼,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没有人问你的意见。
如果我真的要走,你也阻止不了。
说完,胡蝶揽著父亲的臂弯缓缓走进偏院,再也不想听他多说半句。
就算她不肯承认,他的言语仍旧具有影响她的魔力,有时宛如锥心利刃,但也曾经如蜜般教她心甜。
她这话是在向他示威吗?她是在告诉他,他挽留不住她吗?她以为他对自己的妻子会没辙吗?她错了,错得离谱!等她回来,他要告诉她主控权在他手里,她休想就这样从他身边逃掉。
韦驮等了一夜,怎奈她却像吃了秤花铁了心,不肯再回房。
他数度忍不住拔足追随她的身后而去,最后是身为男人的自尊阻止了他。
但一夜无眠是不争的事实……***他错了,她不只是一夜没有回房,而是再也没有回来。
她离开了韦家,打算与他断了瓜葛,一句话也没留给他这个相公。
谁准她走的?!她是我的妻子,没有我的允许,她不许离开韦家!韦驮怒声咆哮,冷峻的脸庞吓人至极。
是我准的。
祖奶奶拉著拐杖从内室走出,不疾不徐地说道。
祖奶奶?!韦驮错愕地看著老人家。
对,是我。
祖奶奶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驮儿,既然你不珍惜人家,何不让她走呢?我想,这桩婚事原本就是一个错误,我们不该为了留住你而耽误人家的青春……蝶儿是个好女孩,她离开了韦家,说不定可以找到对她好的男人……她是我的妻子!可是你并不想承认,不是吗?祖奶奶一针见血地反问,她值得更好的对待,天底下总会有男人真心待她好、不负她……她不用找!我可以对她好……他立刻就接收到祖奶奶质疑的目光,唇畔忍不住泛起一抹苦笑。
我知道自己曾经很恶劣的对待她,希望可以把她逼走,但是我现在后悔了……祖奶奶,给我一个机会对她好,我可以补偿她,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祖奶奶挑起眉,看著孙子的眼光之中隐约闪动著诡谲的笑意。
如有虚言,我愿受天打雷劈。
祖奶奶笑著打断他,够了,这些话留著去对你的媳妇儿说吧!我这个老太婆是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不过什么?韦驮急切地问。
我倒是知道她爹在哪里。
我想如果你的诚意足够的话,或许你的岳父大人会肯告诉你他女儿的去向。
祖奶奶耸耸肩,笑看著孙子担心的脸色,心想或许这整件事情其实并没有想像中如此糟糕。
原来,这就是她每天必定巡视的酒厂,重建的工作进行了大半,虽然还不算完备,但酒厂后方的房子已经可以住人。
她说得对,他确实太过分了,对她的事情从来没有付出半点关心,他所做的只有误会她,将她伤得更深。
韦驮站在门口迟疑著,这时胡文端恰好开门走出,看见韦歇,脸色顿时一变,韦大公子,你还来干什么呢?我们蝶儿就算再坚强,也只不过是一个女儿家,请你不要再伤害她了!请别喊我大公子,岳父大人,我今天来这里,是想接蝶儿回去,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好吗?韦歇低声下气地求道。
她不在这里,你不用白费心机了!胡文端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而且他再也不会让女儿受到任何伤害了!韦驮大惊失色,怎么可能?她是跟你一起走的啊!岳父大人,我有好多话要对蝶儿说,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好吗?她怕你会找到这里,所以把我安顿好之后,她就收拾了简单的行囊,也没告诉我她会去哪里。
我一定要找到她!他下定决心,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会把她带回来!无论要花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既然你有这种决心,那就好办了!大哥。
一道悠淡的嗓音轻快地从他们身后飘来。
云弟?!韦驮见到向来深居简出的弟弟出现在此地,难掩讶异的神情。
韦云含笑的脸庞看起来不若前些日子苍白,他定定地看著兄长,淡淡地道:你从没想过我当初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就在京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八卦镇,镇上有一家八卦客栈那里什么不多,消息最多,你只要去到那里,自然就会有人告诉你大嫂的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