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这个有□的家伙。
为何?他还是紧按着我的腰不放。
男女授受不清啊!我怒视着他。
我会负责的。
他竟然收得更紧了。
我要你负责了吗?我是要跟你保持距离好不好?!我去还椅子行不?我提高手中的竹椅,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带出来正好,你可以坐一会儿,因为我们还要等等。
我估计他等的应该不是出租车,但我也没听说古代有什么交通工具可以等到的。
那我可以坐下了吗?我把椅子放稳。
当然。
我翻了个白眼:但你搂着我的腰,我怎么坐?是不是你也喝茶喝高了?他笑得很狡猾。
突然我感觉自己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他的腿上,而他竟然坐在了竹椅上,而他的手还是粘在我的腰上。
我想我的表情和身体都已经僵如化石了。
他将手指放入口中,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哨,很快有两匹马自远处奔驰而来,停到我们跟前。
我认得那匹白色的马是慕笙的,猛然想起以前慕笙也是这样呼唤他的马的,难道初尘想在慕笙的眼皮底下偷他的马吗?果然,初尘扶我起来,还是搭着我的腰,带我走向那匹白马,我立即紧张起来,随时准备大叫把慕笙叫出屋来。
只见初尘玩味地拍拍那马脖子,跟那白马说道:小白,回去睡觉吧。
我琢磨着他这话应该对慕笙本人说比较合适,但是为了他的尊严,我还是别把他叫出来了。
随后我被初尘带上另一匹黑色的俊马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了悠扬的笛身,轻柔得如星光闪耀,只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山林之间。
怎么不说话?初尘的声音打破了马蹄声的旋律,你不是有很多问题吗?。
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如果你想说不早说了?还会等到现在?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会不会说呢?他似乎很想告诉我些什么事情。
那我问你,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问问题一向直截了当。
很多,你指哪一个?我意识到他绝对是个玩太极的高手,如果叫他全都说出来,他很可能会从他们穿开档裤时候的故事说起,而我可能听上三天三夜都听不到自己想听的故事。
那么我还不如跟他从边上绕着走——你们很早就认识了?是。
真的是朋友又是敌人?是。
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即是朋友又是敌人?我开始向核心问题推进。
我们相识之时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所以成了知己好友;直到后来才知道彼此家族之间有着千古世仇,所以我们为了家族的利益又成了敌人。
初尘轻描淡写地说着,然后低下头问我,我说的话你信不信?说实话,这故事有点像恶俗的江湖剧情节,而且他说话的口气也实在有点走味,我还真有点说不上来:呃……很好,我也不信。
他很快接道。
我惊讶地抬头看向初尘,他竟然给了我一个狡黠的微笑,所以我刚才说要送你回家,你也不用相信。
他调转马行走的方向,竟向县城飞奔而去。
只听到山林间荡漾着一女子悲惨的惊呼声——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来到县城门口时,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哑到失声的状态,心里实在后悔当初不该把音亮都用在没人的山野外,而今面前有很多路人,我却不能让别人相信有个衣着富丽堂皇的男人正在拐带一名土得掉渣的村姑,而且这名村姑目前只能跟人窃窃私语。
我靠近初尘的耳边,用气问他: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他竟然也附在我耳边跟我说起悄悄话: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想我们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更像一对情人,相互之间在耳边甜言蜜语着,不让第三者听到。
好地方是哪里?我又附在他耳边发气。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终于意识到沉默是金。
他策马在大街上闲庭信步,一只手将我紧紧地按在他怀中,我这朵小花被迫靠在他那用来自摸的胸前,已经完全蔫了。
也许这是我对他忘恩负义的报应吧?当我们来到一座庙外,他跳下马来:到了,这里就是带你来玩的地方。
我一看,原来他带我来的地方竟然是月老庙。
以前的阿花在梦里告诉过我,这里的百姓很信奉月老,那些单身的善男信女都会来月老庙求鉴算卦拜月老,以求得美满的婚姻。
只是我嘴上叫着上帝,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个无神论者,所以从没想过来这里玩。
初尘给我的感觉也不像善男信女的样子,他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初尘将我从马上抱下后,以非常绅士的姿态伸出他的右手,目光温存地凝视着我,那眉宇着飞星转月般的美让我很自然地将自己的左手主动放到他的手中,一起向月老庙走去。
呃……其实浅意识告诉我,如果我不主动些,其后果将会很暴力,就像在慕笙家里一样。
所以像我这样理智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干蠢事的。
他带着我走入庙内:据说这座月老庙的卦很准,你要不要试试?我上下打量着他,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为了保养我的声带,我只能尽可能用肢体语言跟他对话。
试试又有何防。
他笑得很神秘,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座庙不大,似乎里面也没什么人,仅空洞洞地供着一尊泥做的月老像。
我将信将疑地跪下,怀着尽可能虔诚严肃的心向那月老跪拜,虽然我知道它仅仅是泥做的。
初尘递给我三块半月牙形的木块,按他的指示将它们抛到地上。
当我看到那三块木块在地上打滚的时候,突然感觉这种行为非常可笑。
一个无神论者,竟然要将自己一生的幸福寄托在那三块没有生命的木头上,脑子里顿时像张白纸那样空白。
大师,你如何解释此卦?初尘就站在我身边。
果然是后世情缘!不知何时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已经站在我另一边,吓了我一大跳。
我很友好地看着这位老人家,很想问他,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求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了呢?可我嗓子坏了。
老道士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我,一脸高深莫则的表情:姑娘可曾遇到过大凶之事?我点点头,那老道士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那就对了,正如卦上所言,姑娘天资聪慧,个性贤良,只是出生清寒,人生之中必有一大劫。
如果此劫能化险为夷,此生就会有段旷世情缘。
我感觉他的话有点准又有点不准,准的是我天资聪慧,个性贤良。
特别是个性贤良,真是太准了!不准的是我的出生貌似不贫寒,在遭遇大劫之后才变得贫寒的。
所以我认为他的话要再印证一下。
我伸出我的食指,在他的眼前摇了摇。
捡起那三块木头,放到胸口。
嘴上默念了一句:请月老大仙助我发达。
然后抛到地上,三块木头出现了与第一次完全不同的布局。
那老道士对我眯眯一笑:此卦还是后世情缘。
我突然发现这是个很有趣的结论,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抛着:愿望:月老大仙,我想做一代女侠;结论:后世情缘。
愿望:月老大仙,我想吃冰琪琳、牛肉面;结论:后世情缘。
愿望:月老大仙,我想把这臭道士给狂扁一顿;结论:后世情缘。
愿望:月老大仙,请问那臭道士的相好是谁;结论:后世情缘。
……估计那三块木头被我折腾得蛮惨的,那老道士终于发话了:女施主,你无论如何算,结局都是相同的,不必再试了。
我认为我应该给他点反应了,于是我两眼一翻,双手一垂,找到初尘的肩,晕上三秒钟。
高人啊,从我完美地身体语言中,你应该知道你的结论有多雷了吧?我站起来后用着最鄙视的眼神看着那个骗子,耳边传来的初尘轻柔地声音:阿花,你是在对我投怀送抱吗?真是千年的代沟啊!我只感觉身体的小宇宙快要爆炸了。
&……%¥#&*% 我对着他们怒吼着,咆哮着,双手乱挥着。
虽然我现在只能用气说话,简称屁话,但是我还是要尽情发泄我的怨气。
只感觉耳后一道劲风吹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以为你们在搞些纯理论研究吗?你们这是迷信!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已经粗暴扭曲了宗教信仰的精髓?你们的愚昧简直是对人类文明的玷污!你们应该好好学习学习现代唯物主义理论和人类生命起源……呃……这不是我的心声吗?我怎么又能讲话了?我摸着自己喉咙,难道这是传说中的……我眯起眼睛狠狠盯向初尘。
初尘一脸无奈地看着我:阿花,刚才你动作太快了,令我无法猜透你的本意,故而解了你的哑穴想听个究竟。
而今听闻你所言,仍然不知所云,着实令人费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想当年,工厂赶不出货要空运的时候,我在嘈杂的车间当指挥,吆喝了整整了一天一夜都硬挺了过来。
现在迎风呐喊几声怎么可能轻易哑巴了呢?全都是这臭小子坑的。
我紧握双拳,努力吸气、吸气再吸气,气得想晕又不敢晕,理智在内心深处呼喊着:千万要冷静啊!阿花。
眼前的那个不是沙袋啊!不是沙袋啊……初尘公子,以后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阿花知错了。
我知道,我的错误就是没有练成绝世武功。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初尘笑得很玩味。
呃……不知道。
该怎么说呢?初尘潇洒地玩了一把扇子,悄悄在我耳边说道:你错在……实在太调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