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纸还我。
谢盈收回目光冷冷说道。
男子此刻自然是装傻的了,什么东西?谢盈也不想同他废话,随即看着举着托盘的人,有纸笔吗?有的。
那人将玉石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赶紧去拿纸笔。
男子赶紧咳嗽一声,你下去吧!看着谢盈蹙眉,他便不动声色的从怀中取出谢盈荷包中的图样,你的图样。
图样就在谢盈眼前晃动,谢盈并没有即刻伸手去拿,而是紧紧的盯着那个人的那张脸,你想做什么?男子轻叹,便将图样递到她的面前,我若说对娘子一见倾心,娘子相信吗?不信。
小娘子这话太伤人心了。
他眉头微蹙,媚眼含波,奈何谢盈根本不吃这套。
谢盈没有说话,随即上前一步拿走自己的玉石,便转身离开。
他干净追上去,只是看着谢盈的手又一次放在了腰上的匕首上,他赶紧停下脚步,整个东市可没有比鸣玉坊更好的。
你想三天完成,只有鸣玉坊做得到!终于谢盈停下了脚步,自己今天竟然让人拿捏着,心里头正窝火。
看着她的手还在腰间,他只上前几步,并不敢离她太近。
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问一问。
谢盈瞥见他停下的脚步,保持这样的距离,她才能略微容忍。
是你不愿意做生意。
他赶紧蹙眉解释道:那是因为娘子太好看了,我这是情不自禁。
……谢盈再次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个话。
娘子还打算在我们这么处理玉石吗?总算是正常了些,谢盈回首便看见他笑眯着眼睛,伸出手。
她径直将玉石重重的搁在几案上,三天。
原来她又要走,他赶紧拦住她的去路,娘子的图太过潦草,这玉石我还没有看过,还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娘子满意。
谢盈咬了咬牙,为了五哥的礼物,她暂且忍了忍这个人。
那我说给你听。
好。
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这个冰山美人留在鸣玉坊。
接下来倒是以礼相待,二人分别坐在几案两侧。
他端着谢盈的玉石和画稿一边走一边说:我是这鸣玉坊的主人,玉即墨。
谢盈正坐在矮凳上,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匕首,一只手放在案上,轻轻的敲了敲,并不在意他的话。
等他坐下,谢盈便伸手去拿自己的画稿,他突然伸出手似要触碰谢盈。
她瞳孔微缩,毫不犹豫的将他的手腕捏住,下意识往一边扭过去。
玉即墨赶紧叫起来,这手要是伤了,别说三天完不成,给我半个月也做不到。
谢盈这才冷哼着松手。
我只是想将画纸拿出来。
玉即墨将自己的本意转嫁给谢盈,让她以为是她多想了。
奈何她压根不接自己的话,这个沙丘的脉络,就和这条红色的痕迹重合,下面是沙丘,上面是太阳。
雕刻即刻,做成玉佩,三日之后我来取。
玉即墨趁着她说话便不动声色的打量她,这位美人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她的武功确实好,话语干净,声音好听。
难怪……他轻笑,难怪要让那些人花些功夫。
谢盈闻声抬起冷冷的眼眸,玉即墨忙笑起来,难怪娘子选了这块石头。
我说完了。
谢盈扶了扶自己的鬓发,似要起身。
玉即墨的目光又一次回到她的身上,娘子不说出个名姓,叫我三日后交给谁?我会让门口那个婢子来取,她叫红缨。
谢盈淡淡的回应。
他赶紧摇了摇头,东西是谁定的,自然要交给谁。
谢盈长吁一口气,忍住自己不毁了这间店铺的冲动,西北侯府,谢二娘。
西北侯府!他分明什么都知道,却又故作惊讶,我就说这长安城哪里来得这么会武艺的小娘子!说着他还想看谢盈的反应,她眉眼淡然,玉即墨也只能在心中叹息,这位小娘子可真是什么都说不动啊!那娘子三日后来取吧!有了这句话,谢盈便是一句多谢也没有说便转身离开了。
玉即墨看着那个潇洒的背影,随即勾了勾唇,真该早些认识这样的小娘子。
回想自己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都没有谢盈这样特别的。
若再见上她几次,我可就要倒戈换美人一笑了!谢盈坐上马车后便即刻往刚才做记号的地方去,果然看见了红叶留下的记号,红缨随即将马车驾驶回了开化坊。
红缨是驾驶空马车回的府,而谢盈一人在开化坊内一座食肆二楼与红叶相遇,也与那个抢她玉石的小乞儿相遇。
娘子,我追去的时候一下子多了好多个‘他’,才……红叶略解释,谢盈即刻投来目光,你辛苦了、说吧,为什么要拿走我的玉石?待谢盈回过神,便直接对着那小乞儿的后脑勺发问。
小乞儿看了她一眼,便沉默着没有说话。
看她等好一会,眉头微微蹙起,才低声说道:这么大的荷包,定然比一百文多。
我不信。
谢盈轻飘飘一句话,小乞儿瞬间将嘴唇要紧。
谢盈轻叹着,我在外行军见过很多你这样的小郎君,可不想我的仁慈,成为你伤害我的借口。
语调越来越重,小乞儿赶紧跪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这位娘子,我没有害你,我没有。
哦。
谢盈轻轻应了一声,嘴角随即笑了起来,让我想想,是不是有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拿走我的东西交给他?小乞儿赶紧点头,原来娘子知道了。
谢盈是猜到了,红叶的功夫她还是相信的,怎么可能抓不住一个小乞儿,凭他怎么灵活,是有人安排。
那你怎么肯定我这里头是玉石?那位郎君说他是玉石作坊的,很会识玉。
而且娘子坐马车而来,荷包这么大一个,郎君百年猜测是玉石。
小乞儿一边说一边看谢盈。
所以他就让你来偷,然后对我的婢女调虎离山,好让你吧玉石交给他。
小乞儿赶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