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茹雪怀着必死的心情跳入滚滚的凰河,求生的本能却让梅茹雪奋力挣扎。
用本不熟练的泳技努力狗刨着,滚滚的河水中暗流一波接着一波。
已经筋疲力尽的梅茹雪眼看就要被河水卷走。
从上游漂来一块浮木,梅茹雪看见浮木欣喜若狂,使出最后吃奶的劲向浮木靠去。
好不容易游到跟前,一把抱住再不松开。
这是棵被蛀空了的大树,不知什么原因掉入河中,倒正好成了梅茹雪的救命恩树。
梅茹雪抱着这棵大树,再也没有半分力气,随波逐流的任由河水将自己带着冲向下游。
梅茹雪在恍恍惚惚中不知过了几日,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只是凭着一股求生的意志,牢牢的抱着大树不曾松手。
梅茹雪慢慢的醒来,睁开眼进入眼帘的是一间矮小的破茅屋。
屋中空无一物,靠门的地上摆放着几只破碗,一个缺口的陶罐吊在木架上,陶罐下生着并不旺盛的篝火。
梅茹雪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强撑着坐起身来一看。
身子底下是一张用土砌的土炕,炕头的一角已经塌陷。
炕上铺着一条破破烂烂的褥子,身上盖着一条破薄被。
黑不溜秋的看不出颜色,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从门外走进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满头的白发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布满了补丁,现在还破了几个口子。
穿在身上只能用衣衫褴褛来形容。
看梅茹雪醒来,正坐着看自己,张开缺牙的嘴笑了笑:小姑娘你醒了。
你都昏迷了好几天,一定饿坏了,我这就给你倒碗菜粥,喝了解解饥。
说完颤颤悠悠的走到门边,从陶罐里倒了些粥用破碗盛了端了过来。
梅茹雪紧忙接过。
这是一碗什么呀!碗中是一些绿油油的不知名的野菜,清清的菜汤里看不到半颗米粒。
梅茹雪缓缓地端起吹了吹,小心的抿了一口,一股苦涩的味道充满口腔。
这样难以下咽的东西怎能喝得下去。
梅茹雪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碗。
婆婆是你救了我吗?这是哪里?梅茹雪急于想知道自己是怎样获救的,看着年迈的老人问道。
这是河州地界的凯城外,咱们这个村子离凯城还有几里地,不过不太远。
你是我家老头子救回来的,他刚好去河边打水,看见你被河水冲到岸边人事不省,就将你背了回来。
你一直不醒,家里又太穷,想给你做些好吃的都不行,就每天给你灌些菜汤。
你能醒过来太好了,我都怕你熬不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这凰河掉进去能活着可不容易,你是怎么掉进河里的?婆婆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充满关切。
这些天怎么折腾,也没见有个啥,这大概是师父为自己洗筋易髓的功效。
要不然只怕早就死了八回了。
婆婆,我叫梅如雪,以后您叫我雪儿好了,我家是苏城人氏。
跟丈夫到陕州做生意,路上遇到了土匪,怕被他们抓住受尽凌辱,才跳入河中的。
多亏爷爷相救,才保住小命。
梅茹雪怕老人担心胡乱编了个理由。
哦,是这样啊!你别担心,在这只管住。
我老两口膝下也没个儿女,你要不嫌就当我们是你的亲人。
你得衣物我帮你换了,我给你拿来换上。
看梅茹雪穿着自己的破衣服,十分的不合身,转身为梅茹雪拿来了她的衣物让她换上。
婆婆,您和爷爷怎么过得如此清苦,每天都吃这个吗?梅茹雪换好衣物,端起碗向老人发问。
唉!别提了,我们年岁大了,也干不动了。
再加上前几年我有病,将家中的一切典当干净。
去年这又发了洪水,我每天去挖些野菜,你爷爷到处去要点吃的。
才勉强活到现在。
如今这日子只怕要活不下去了。
婆婆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
是啊,如今恩人一家活命都难又添了我这张嘴,这以后的日子要好好计划怎样过。
总不能将这对善良的老人扔在这自生自灭吧。
现在就算要回君山,也没有这个财力。
又不想让那两个王爷找到,看样子又得自力更生了。
如今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钱,从谷中被绑架来时身上未装分文。
这可如何是好?不经意间摸到脖子上的血玉红枫,一个念头闪过。
唉,这血玉红枫是卖不成的,它一露面就等于告诉吴衡自己的下落。
看样子只能卖别的了。
梅茹雪在谷中,干活时嫌戴着首饰碍事,褪了镯子和戒子。
早知道会有今天,一定每天都将十个手指头戴的金光灿灿。
镯子由手腕戴到胳膊,脖子上挂上几十串项链,耳朵扎上一排孔,全都带满宝石。
梅茹雪在心中懊恼不已。
如今只剩下耳朵上还挂了对翡翠耳环,总算天无绝人之路,还给自己留了点活命之本。
也算自己倒霉,每次大难不死到一个新的环境,总是到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家,看来老天又要玩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把戏来考验自己。
晚上一个健壮的老头回来,满头的白发,却也神采奕奕。
老人今天到凯城要到了些剩饭,倒进菜汤煮了煮。
婆婆给梅茹雪和爷爷捞的竟是干的,自己盛了一碗清汤,梅茹雪忙将碗中的菜粥拨给婆婆,爷爷也心疼的捞了些干得给婆婆。
在谦让中大家一起吃了个精光。
老人原先练过武,所以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身体倒还健壮。
请老爷爷明日带自己进城,梅茹雪将打算告诉了两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