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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婚事

2025-03-30 08:44:32

[更新时间:2008-7-23 2:00:21 本章字数:5662]我和谢审言,哥哥冬儿,钱眼杏花,年轻的三对常在一起,说笑谈天。

谢审言的言语并不多,但钱眼如果挑衅我,他一定会挺身而出。

如果他们开他的玩笑,我也不会不管。

钱眼:知音,你总口口声声说你是学商的,到现在,我觉得你做个赔本儿的买卖绰绰有余,赚钱就别指望了。

我不在乎:人不是都和你一样的,就想赚钱!我吃穿不愁,干吗费那么多心思?钱眼:当初你怎么学的呀?费没费心思?我叹息:当初我学得时候就痛苦,天天要算什么买个企业该怎么作价,建个工程会不会赔钱,怎么把商品在竞争中定位推销……钱眼哭叫起来:你把这些都教给我吧,我出银子!你先给个价儿……我一笑:都忘了!钱眼急得大喊:别呀!你别把心思都用在人家身上……谢审言轻声说道:那又有什么不好。

大家大笑,钱眼缓过劲儿来:知音!他何时起这么没有顾忌了?哥哥也笑:审言是比过去大方很多。

冬儿笑着:那当然,心思怎么能不用在姑爷身上。

钱眼:以前,他可是连话都不说的人……我止住: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自己天天这呀那呀的还少吗?不许人家说话了?杏花笑:小姐这是根本不让人说姑爷……李伯笑着走了过来,一施礼说道:谢府来人说御史大人就要来访,老爷已准备迎至府门,差我来问姑爷是不是也迎出去?大家不笑了,都看着谢审言。

谢审言看着地,轻声说:我还未曾悔改,不能……我们大笑起来,我一手把他拉起来说:走吧,先去见见我爹。

哥哥也笑着说:大家一起去。

我们一路你拉我扯,笑着到了前厅。

爹一身正装站着,丽娘却是平常打扮。

爹看着谢审言,谢审言低着头,不说话。

哥哥笑道:审言不想出迎。

他停了一下,加了一句:因他还未曾改过……钱眼打断说:是不想改过!大家哈哈笑。

爹叹气道:你们就闹吧。

丽娘说道:老爷,姑爷一向心里有准,随他吧。

爹点头,对我们大家说:都去偏厅等着。

我们一声答应,丽娘说:我去看看孩子。

爹轻叹:你也不想见他。

丽娘笑着走了。

李伯陪着爹往府门方向去了。

我们都进了偏厅坐了,关了门。

谢审言坐在我身边,依然神色清淡,看着地。

我侧脸看他,微笑。

皇上停了谢审言的职,就是算准了谢御史为了家族的荣誉和未来,也一定会与谢审言讲和。

爹几次三番让谢审言与他同去谢府,谢审言都婉言相拒。

我想起李伯告诉我,那次他从山庙归来,一直等在府外,到谢御史出来,他得了谢御史的不再干涉他的婚事的言辞才进了府。

现在看来,他也是硬到底,逼谢御史投降。

他知道我在看他,瞥了我一眼,嘴角翘了一下,实在可爱,有这么多的人,我不能亲他一下……哥哥叹息道:我们上次在这里听着,是贾成章说太后想招审言的驸马,让爹赶快把妹妹嫁给贾功唯。

冬儿问道:那贾功唯为何如此纠缠姐姐?杏花说道:贾功唯看上了原来的小姐,在外面截住了小姐,小姐骂了他,还把他打得……她一下停了话。

屋中里静静的。

谢审言抬头看了看大家,又低头轻声说:她到底没有打死我,你们不必这么紧张,我没事了。

众人都吸了口冷气。

我握紧了他的温凉的手,他转脸看我,动了下嘴角。

外面的脚步声,爹的声音:谢大人请坐。

给谢大人看茶。

然后,一片静寂。

我们都知道爹的静默功夫炉火纯青。

果然,停了好久,还是谢御史先说话了:道可道,非常道!古来圣贤之道,倡无为治国。

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讲的就是治国者不用什伯之器、不乘舟舆、不陈甲兵、不为天下先,百姓就可以过平静生活。

即使与邻国的人离得那么近,能够听到鸡鸣狗吠之声,但因心满意足,到老死也不想迁徙。

这才是实施仁政以得民心的正途!爹安静不语。

谢御史接着说:大人你总背离古法,力倡每代自有其风骚之所在,敢行新政。

岂不知,新法一出,扰民深重!哪条法则不是要经过两到三年才能达到民间基层。

到那时,法已陈旧,失其先机,而与此同时,民失旧法,无以所从。

正是邯郸学步,左右不得!爹还是不出声。

谢御史更加愤怒:那个逆子孽障!不遵圣人之训,反出狂妄之言。

说什么兴商重商,提倡发达市井,刺激流民从事商业。

法出如毛,日有新章!弄得民众不安,臣子忧患。

长此以往,天下大乱!到时候,我朝江山不稳,悔之晚矣!又是一阵沉默。

大概看谢御史把火发得差不多了,爹终于开口:谢审言谢大人神思敏达,才华横溢。

敢领天下之先,锐意拓新。

任人行事,恰当老成。

皇上极为赞许,日后必会更受重用,为我朝栋梁之才。

更难得的是,他乃怀德君子,襟怀大度,善意待人。

我家对他有万分赏识之意,小女对他更有生死相随之情,平素对他呵护备至,尽心尽力。

那日小女险丧性命,谢大人所为,也说明他对小女并非无情无义。

如此佳偶,实非人意所能安排,只有天命才会保全他们到今天。

君子成人之美,我愿竭力成全这天作之合,请问谢大人,他们该何时成亲?我们在偏厅咬牙才忍住了笑。

爹这话中,根本没有应答谢御史的理论,直接拿皇上压,又用孔子的话,又是天命,又是对谢审言的赞扬,话里多少用谢审言的品德贬了谢御史的为人。

到最后根本没有给谢御史说不的机会,直接问何时成亲……我们都看着谢审言,他还是那副不动容的样子。

谢御史停了好久,大概是努力喘气,然后,气愤的声音:那个孽障!我来了,他居然不来见我!大家又都看谢审言,他的嘴角轻扯了一下,没笑容。

爹轻叹了一下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治家无方,我那小女与谢大人同行同止,片刻不离。

我是怕大人不喜,才没有让他们来见。

他这是逼着谢御史见我们两个人。

谢御史哼了一声说:我早闻董家小姐的声誉,倒可一见。

爹一副无可奈何的声调:审言洁儿,还有你们,都出来见过谢御史大人吧。

如果谢御史能被气死的话,此时倒是一个死的好时候。

爹刚才对谢御史还一口一个谢审言大人,结果叫他时,就变成了审言,话语里,谢审言是他的儿子,谢御史成了外人。

我不敢抬头,谢审言拉着我走到桌案前,低声说了一句:见过父亲大人。

我忙从谢审言手中抽出手来,敛襟行礼,说道:见过谢御史大人。

后面一片同样的话语,但都没有像我这样比较有感情。

谢御史冷笑道:我原来以为没见过,看来是早见过了,还在我府……他必是认出了我曾为丫鬟小厮。

谢审言一把拉起我的手,转了身对着我说:欢语,你随我去书房吧。

作势要走。

爹忙介入:审言!我们正在谈论你们何时成婚……谢审言马上说道:一月后的此日!钱眼活生生地把一声笑压成了咳嗽,大家一阵喘气。

爹问谢御史道:谢大人,一月可好?谢御史厉声说道:痴心妄想!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谢审言对着我轻声说:走吧,欢语,你说花园的牡丹开了,我们去看看。

就要移步。

爹忙说:谢大人!虽然时间短暂,但我府可以帮助筹备婚事……谢御史:不行!如此匆促,引人非议,至少要半年以上!谢审言对着我说道:欢语,我不介意入赘你家,你父说一月可以……谢御史气急:忘祖背宗之徒!竟然要入赘,恬不知耻!……谢审言依然看着我,轻声说:欢语,你曾说你想归隐,李伯父母家附近的田园,我终生难忘。

我们就在那里安家如何?我微笑点了头。

爹又忙说道:审言先不要妄谈归隐!谢大人,我家不在意婚礼规模,一切从简……谢审言对着我温柔地说:欢语,我若娶你,一定大操大办,让你有个最热闹的婚礼。

我笑着说:审言,不必如此。

后面一片吸气和咳嗽声。

爹叹息:审言,既然你父同意了婚事,我们可以日后再协商日期。

先禀告皇上,让你恢复原位,你可尽早……谢审言接着对我说道:欢语,不定下娶你的日子,我不上朝。

谢御史快高血压心脏病了,喘了几下,含了恶意地说道:为何如此紧迫?竟不从父训?有什么等不得的……谢审言对着我轻声言语:欢语,我有点累,我们回房休息去吧。

一声炸雷,把大家都轰蒙了。

谢御史倒抽了口了冷气。

屋里刹那寂静无声。

我们同室而居,大家都知道。

即使谢审言不能……但在这个时代,未婚男女日夜同宿也是被视为极为有伤风化之事,就如在现代,未婚同居要受传统人士侧目一样。

府中所有的人都假装不知,我们周围除了杏花李伯,没有别的仆人。

现在谢审言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

可谢审言大概觉得还不够,又悄声加了一句:你可以给我梳一下头发……我有时想起那时那个女子曾为他缅发,常在早上格外细心地给他梳发,他从不拒绝,也没说过什么。

他现在倒是提起这事来了!我心跳,低声说:审言……垂了头。

大家纷纷抽气。

谢御史回了意识,大骂道:你这无耻……谢审言根本不容他说完,对着我说:现在正是春夏之交、风景如画之时。

我可带你出府,赏景观花,品茶湖边,把你介绍给我的旧日文友……爹一声长叹说道:谢大人,我教女失误,不能助你。

现时下,夜长梦多,拖下去,只会更遭人议论。

还不如速战速决,让审言早返朝堂。

我家一定派人帮助打点,大人不必过度操心。

我们似乎可以听见谢御史咬碎钢牙的声音,他停了半天,切齿说道:五日内下聘,一月后婚礼。

这期间,那孽障回府居住!我心中方才难过,谢审言轻叹道:欢语,我想明白了,结不结婚的,没什么关系。

我们就这样天天在一起,也很好,我一天也不和你分离。

后面的人都大声咳嗽起来,爹也轻叹一声!谢御史压住了怒火,颤着声音说道:好!你这孽障!我让你如愿!但她嫁入我家,就要守我家的规矩!我心里一寒,谢审言握了我的手说道:欢语,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些孩子,这么好的亲人和朋友们。

我也舍不得。

我们常回来住就是了,我的东西还留在这里。

在那边杏花和武功高强的李伯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低声说:杏花的家在这里,她结婚了……谢审言说道:她只需白天陪你,我下朝后,自然陪你……大家已经是一片哮喘。

谢御史一跺脚,恨道:伤风败俗!孽障!都是你家干的好事!拔腿走了出去,爹咳了一下跟着他,说道:我来送谢大人出府。

等他们远了,大家才笑起来,一片恭喜祝贺的声音,我抬头看向谢审言,他也正看着我,我们目光一触,两个人都笑了。

他的笑容仿佛那馥郁明丽的春光,展颜之间,让我心中万花齐放。

哥哥轻叹说:我从没见过爹如此穿插机变。

钱眼长长地一叹道:我原来以为我是个死皮赖脸的人……我说道:你就是最死皮赖脸的人,没别人!钱眼接着说:谁能想到那平时少言少语……我再围追堵截:你就是太多言多语!钱眼再接再厉:不咸不淡的……我可不能让他说谢审言死皮赖脸,谢审言生气了怎么办?忙叫道:杏花!你……我还是说不出‘打’字,谢审言轻声接道:打他个半死不活。

大家又咬牙吸气,我耸了肩。

钱眼举了双手:不说了不说了!有这样的嘛?!知道我心软,还这么说话!杏花笑起来:夫君的确是好心人。

钱眼恬脸一笑,轻挽了杏花的手臂说道:娘子是第一对我好的人。

我冷笑道:你这就不肉麻了?钱眼一翻白眼:比那个一叫人家名字连气都喘不上来的人好多了!谢审言一攥我的手,低声说:你别理他。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李伯进来对谢审言说道:恭喜姑爷了!谢审言对着李伯一礼,低声说道:多谢李伯当初的照料。

李伯忙还礼,眼中似有泪光。

大家都不出声了,我心中痛,但想到他能这么说出来了,就是不那么挂怀了吧。

谢审言又看着大家说:过去的事了,你们都不必再为我担忧了。

所有人都使劲点头。

丽娘几步跑进来,大笑着说:老爷说了,一个月后的喜事!她一把抱住了我,一个劲地说:太好了太好了!说着竟流下泪来。

她忙放了手,抹了脸,笑道:早知道,我刚才就见见那谢御史,也说几句话。

钱眼笑道:再多几句,那谢御史就被气疯了。

话语间,爹进了门,脸上一抹十分罕见的淡淡笑意。

谢审言对着爹说:谢谢……丽娘说道:岳父大人!大家笑起来,谢审言低声说道:岳父大人……哥哥打断:叫爹!谢审言低头,大家嘿嘿笑,爹站到谢审言的面前,见谢审言不再说话,叹息了一声,方要开口,谢审言突然轻声说:爹。

那声音微弱,像是一个小孩子。

爹听了一闭眼,张开双臂把谢审言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大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没人出声,只有哥哥似乎有点撅嘴。

爹抱了谢审言一会儿,才放开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审言,我儿……谢审言低着头,低声又叫了一声:爹。

丽娘抹脸,笑着说:咱们快来说说婚礼的事吧!爹轻碰了一下谢审言的胳膊,说道:审言,你做主吧,我去后面了。

大家和爹告了别,都坐了下来。

谢审言紧靠着我站在我身边。

钱眼叹道:我不能看他们,不然我算不了帐!丽娘笑道:不许吵架了!我们得干正事了。

我知道怎么操办,可时间不够。

冬儿的身子重了,我们……我实在想和谢审言单处,就视而不见地说道:我们回去了,你们忙吧!说完我拉着谢审言就走,大家一片叫喊声:嗨!审言,多少喜帖……小姐,嫁衣……嫁妆还没有……我们毫不理会,手拉着手,走过近黄昏的庭院。

微风柔和,花香弥漫。

一口气走进我的房中,进了门,我立刻回身,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我们深深地吻着对方,无论多少次,他的舌总有着那醉入我骨髓的甘甜,他的微凉唇总柔软得让我心碎。

我紧紧地抱着他的后背,恍惚之间,觉得我们相溶相合成为一体……可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感到了我回来后的第一缕忧伤,为什么?一定是因为谢御史的来临,让我想起了他曾经受过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