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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十九章 养伤

2025-03-30 08:44:36

马车一路奔跑,直到无雪居。

思宇扶下了余田,而我拔出了钉在马屁股上的暗器,原来是梅花钉。

看来这个高手擅长暗器。

回到房间里,思宇就拿走了我的玉肤膏,我心疼地看着她给那个余田上药。

思宇小心翼翼地撕开了余田的袖子,锦绣的华袍成了一件烂布衫。

在余田的右臂上,赫然一道红呼呼的裂口,皮肉外翻着,暗红的血液正从里面咕咚咕咚地冒出,里面还混杂着一丝丝白色的液体。

忍着点。

思宇柔声说着,连声音都忘记伪装。

余田皱紧了眉,咬紧牙关,俊美的脸变得有点苍白。

思宇用水清洗了伤口,然后取出了琉璃瓶,余田在看见琉璃瓶的那一刹那,眼神闪烁了一下。

白色的乳膏涂抹在那伤口上,立竿见影,止住了鲜血,思宇用绷带仔细地给余田包扎起来,那轻柔的动作宛如在进行一项精细的工程。

我盯着余田,这家伙到底是谁?余田感应到了我不善的目光,回应地看着我,里面还夹杂着一丝挑衅,然后往思宇的发髻靠了靠,轻轻嗅了一嗅,嘴角微勾地看着我。

晕!他该不会以为我喜欢思宇吧,他所有的动作都像在暗示我,思宇喜欢的是他而不是我。

我轻哼一声,这个白痴男人,活!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余田在看到我奇怪的笑容后,反而变得疑惑,直至我离开。

估计他还没想明白我的心思。

温热的水拍在自己的身上,脖子上地血水染红了白色的布巾,我惊吓地扔掉了布巾。

浑身开始颤抖,那布巾上的血染红了清水。

如同墨迹一般,往下沉淀,慢慢散开。

我惊跳出了浴桶,心怦怦怦跳地无法正常呼吸。

第二次,这是我第二次看着人死在自己地面前。

再一次的,对方地血撒在了自己的身上,是那么的真切。

那滚烫,那粘滑的鲜血,带着刺鼻的腥甜。

呕!我干呕起来,胃部翻滚地酸浆涌进了嘴里,让人难受。

啪!啪!飞扬,开门,是我。

外面传来思宇的声音。

我随意用衣服裹住了自己的身体,躲到一边给她开门。

思宇闪身进来,脸上洋溢着兴奋。

你在洗澡?她发觉我的房间里雾气缭绕。

再看见我只是随意的穿着内单。

非雪,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她捧住了我的脸。

手上还拿着玉肤膏。

我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

真的?思宇不信地看着我。

我点头。

她放开了我,笑道:谢谢你的药。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我一直觉得这个余田不简单。

我们又是离开沧泯不久,实在不宜跟太多人接触。

思宇抿起了唇,用询问地眼神看着我:我……可不可以留他养伤?那是你的事。

我冷冷地回着,我明白她已经做了决定。

非雪你……不高兴吗?没什么,只是觉得他很可疑。

哦……思宇开始对戳她的手指。

我看了她一会,淡淡说道:他说不定会发烧,你好好照顾他。

哦……。

思宇担忧起来,转而她眼珠转了转,带出越加深地忧虑,不知那位大侠可好,他会不会受伤?她拧紧了双眉,随即朝我淡淡一笑,那我出去了,非雪好好休息。

在思宇离开后,我换了一桶清水,将自己整个人浸在水里,我要洗干净,把一切洗干净。

鲜血,回忆,全都洗掉,我恨这个世界。

后来韩子尤来了,他看见伤者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倒是被思宇取笑了一番,说他见死不救,临阵脱逃。

韩子尤倒也承认自己因为害怕而跑了,不过他的确去找帮手,不过找到地时候,我们已经不在了,只留下满地地血迹。

这一夜,没睡好,满眼满眼都是那个死人。

早上的时候,我呆滞地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那张有点扭曲地脸傻笑。

镜子里的人眼窝深陷,面容憔悴,头发散乱地披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在铜镜里说不出地诡异。

我拿起梳子,梳着,梳着,阴风阵阵,仿佛鬼魂在用她柔弱无骨的冰凉的手,抚摸我的脖颈,她顺着我的脖颈滑入我的衣襟,顺着我的背线,用指尖轻轻勾画。

我不能这样下去,我得见活物,哪怕是条狗!我必须要找个带气的人说说话,否则我会以为自己已经死掉!学着绯夏人将辫子斜梳在耳边,然后转身出门。

明媚的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

一声鸟鸣掠过上空,让我有了一种活的感觉。

飞扬要出门?是思宇,她站在房前正在锻炼身体,打着她的太极。

我点了点头。

去哪?她来了兴趣,跑到我的身边,对着我撒娇,我也要去。

我笑道:好好照顾那个人,还有,接下去几天会下暴雨,叫韩子尤做好防潮措施。

古代防潮很落后,书局最怕的就是雨天。

思宇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抽出鹅毛扇,臭屁地边走边摇:白日豸虫飞满天,日落西山红似血。

夜来月外还有月,暴雨连绵下邶城。

颇为自己仙风道骨的感觉而得意。

其实自己心里明白,这是韩信的才能。

在韩信带着刘邦出蜀的时候,曾念这首诗,讲的是暴雨来的前兆,最后,他用这连日暴雨淹了废丘,大胜三秦。

而前几日的天象正好应了这几句诗,可谓是巧合。

越来越觉得看电视是学习知识的王道!你还没跟我说茱颜的事呢。

思宇在我身后喊着。

回来再说……我喊着出了门。

清晨的街道是来来往往的挑夫,薄薄的晨雾带着露水的清香,我穿梭于大街小巷,坐在集市口的石阶上看人赶集,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嘈杂,身边不停地擦过男男女女,和猫猫狗狗。

身边坐下了一个乞丐,拿出了他的碗,然后睨了我一眼,躺下要饭。

这边又跑来几个孩子用石子扔那乞丐。

前面的赌坊推出了一个男人,将他暴打了一顿,男人抹着嘴里的鲜血骂骂咧咧地走了。

那边一个妇人拐进了小巷,后面跟进了一个鬼鬼祟祟用手遮脸的壮汉。

一个激灵,将我茫然的神志唤回,我赶紧跟了进去。

小巷里鸦鹊无声,渺无人迹,难道我看错了?打劫!快把钱拿出来!原来才刚刚开始。

我顺手拿起巷边的一块砖头,往里靠近。

大爷,你行行好。

我……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打劫的,你……你识相点。

呵,这个打劫的明显是新手,说话都哆嗦。

我探出了头,只见那个壮汉七尺开外,脸上蒙着布。

他打劫的正是那个少妇,少妇看见我,眼神一走,那壮汉立刻意识到身后有人,他立刻转过了身,那少妇拔腿就跑。

靠!这个破女人。

壮汉的手中拿着小刀,我手里拿着砖,从武器上来说,我的差点。

好在我的气势胜过他。

我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喝道:年纪轻轻何苦走上这条路?你以为我想啊。

这人倒也老实。

原来是江湖救济。

我掏出了银子,这些够不够?壮汉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我,突然朝我跪了下来:恩人!喂!你这是干嘛?我还没问你要银子干嘛呢?若是欠了赌债,我非但不会给你,还会拿你去见官。

不是不是。

壮汉急了,还一把摘掉了蒙脸布,当布巾被取下的那一刻,我立刻愣地目瞪口呆,我救的,居然是如花!恩公!如花朝我跪行而近,小人李散,因家中老母病重,无钱医治,所以才迫不得已。

我僵硬地无法动弹,机械地问道:你五大三粗,怎么会没钱?自己听见自己的声音都觉得不对。

哎……都怪小人这张脸……哎……李散垂着脸,叹着气,脸上的一字眉皱成一个倒的人字,看地我差点忍不住喷笑出来。

丑星就是丑星,光看这张脸就那么好笑。

忽然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是可耻,赶紧调整好心态将他扶起。

银子你先拿去看病,下午到东广茶楼来找我,我要你做一件事情。

好!李散兴高采烈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