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船缓缓撑到湖中,随风在后面用浆划着,我们的船向韩子尤他们驶去。
是你们?思宇疑惑地看着我们,我们笑道:要不要去湖心玩玩?这船让给你们了。
我和随风下了船,笑着。
你们!韩子尤显然认出了我和随风,立刻笑道:多谢二位美意。
随即拉思宇上了船。
思宇看见了船里一个极大的黑色袋子,喊住了我们:你们落了东西。
我笑道:那是给你们的礼物,记住要到湖心才能打开。
思宇疑惑地看着我们,韩子尤笑着将船撑离了湖边。
我和随风并肩站在湖边,看着他们远去,随风的视线落在我的脸颊,我依旧望着前方,不做任何回应。
远处,正有星星升起,一颗,两颗,它们渐渐飞起,盘旋在湖面之上,小船附近的湖面,映成了淡淡的黄绿色,星光围绕着小船,婉如来自银河的神舟。
效果很好。
随风在一边淡淡地说着。
我垂下脸,也淡淡说道:是啊……想要星星吗?他忽然问道,我侧脸看他,他望着天上的繁星。
然后,他缓缓扬起了手,在空气里摘了一下,迅速收回手放在身后。
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两只手都放在身后,再次问道:想要星星吗?切,神经。
怎么可能?我懒得理他。
他却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再次看了看他,随意道:想。
倏地,他握成拳头的右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紧张起来,不会是萤火虫吧,这也太老土了。
我用过的招他还用?拳头缓缓打开,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脚底。
他地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气。
郁闷到了极点,扭头就走。
忽然,他左手拦在我的面前。
同样握成拳头的手缓缓打开,一道星光忽然闪过,是一条项链,银白地项链下,一颗坠子正在月光下闪烁,我怔住了,这颗坠子像是……还记得我在沐阳去的古董店吗?就是去买这个。
他缓缓打开项链,为我戴上,老板说这叫璀璨之星。
这个世界仅此一颗……他从身后圈住了我地身体,下巴枕在我的肩上,轻柔地说着。
不过我从电脑里知道,原来这叫钻石。
象征永恒的爱情心被收紧。
紧地让我窒息,一阵风从湖面上而来。
吹倒了一片又一片的芦苇,带出了萤火虫,它们轻舞飞扬。
他收紧了怀抱,右手环住了我的肩膀,让我更加贴进他地身体,仿佛要把我永远藏入他的身体,永不分离。
当初买的时候,并不知道它的含义,只是为了收藏……现在知道了,我想,它需要一个值得拥有它的主人,非雪……他的脸埋入我的颈项,如果我们只能做朋友,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爱……幽幽的风里,带来一句熟悉地言情剧台词:我把我的爱留给你……够了!我挣脱他的怀抱,郁闷而无奈地看着他,他地眼睛低垂着,仿佛是做错事的孩子。
真地够了,随风,这样我好累,你知不知道,我真地好累!我捂住了自己的唇,那里正在颤抖,你知道我不可能改变观念,你认为我自私也好,倔强也好,我是不可能去做你地妾,最重要的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甚至,甚至都不知道爱上了一个什么人!呼……我真的好累,请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话,让我好烦,真的好烦!我几乎是在祈求他,之前我们的距离不是让彼此都很轻松和快乐吗?为什么他执意要越过那道界限!难道我就不烦吗?他忽然打断了我,紧紧扣住了我的双肩,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牺牲一下,至少我在努力,你有吗?你只是在逃避,逃避!就像以前一样,你只要遇到麻烦,你就选择逃避,非雪!青菸是个很好的女人,你一定会喜欢她,我敢保证,你们会相处地很好。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忽然发觉眼前这个人很陌生,他不过是想将我留在身边,让自己满足而已。
两个人相爱,一切都不再重要,无论年龄,样貌,身份,甚至是性别,非雪,你既然可以接受男爱,为什么就不能接受青菸?你应该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我绝不会碰青菸甚至是其她女人,为什么你偏偏要执着于青菸的存在呢?你为什么不能忍一忍,或许我们三个人能过地很好。
随风充满希望地望着我,仿佛在等着我扑入他的怀中。
我呐呐地看着他,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我淡淡说道:如果我能忍,我能牺牲,那今天在我身边的不是你,而是夜钰寒,而是水无恨!我大声说着,这就是我的性格,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看着我和他们一个个分开,你甚至见证了他们和我的感情,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吗?我瞪着他,瞪着失望的他,我可以断定,面前的人只是长地像随风,但其实是另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我木呐地问着,因为我已经不认识他,他还是那个温柔的随风吗?还是那个出门也要给未婚妻带礼物的随风吗?他何以对她如此冷酷和残忍!对我这么自私!我是随风,我一直以随风这个身份来爱你,是因为这才是真正的我,那个整日带着面具的男人我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甚至还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他侧着脸,厌恶地说着,随即他微笑着看着我,非雪想知道吗?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只要你跟我回家。
不要了……我挥开他的手,你现在不是随风,你是那个人,冷酷而残忍,你怎么可以不顾忌你未婚妻青菸的感受?即使这是为了我,也不可以让一个女人无私地守护着你,痛苦地看着我们在一起,你知道自己爱的人就在眼前却触碰不到的那种痛苦吗?我知道……随风看着我的眼神带出了他的哀伤,是的,他知道,而且他正在亲身经历。
既然知道,就不该再让一个人痛苦,再让一个人因为我们的爱而牺牲,如果因为利益而不能解除你们的联系,那就请放我走……我取下项链,放在他的手上,让我们做朋友吧,这样对彼此都轻松……云非雪!随风扣住了我的手,痛苦地喊了我一声,我只是呆滞地看着他,这个我开始觉得陌生的人,他紧紧撰着项链,忽然扬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今天,就只有今天,能让我们这对夫妻做完吗?瑟缩的寒风抚过他的发丝,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就像那天吐血的他。
我保证。
他见我不说话,忽然急道,我真的保证,今晚过后,我只做你云非雪的朋友,你依旧可以使唤我做任何事情,只求你,别这么快离开我,好吗?他的声音开始哽咽,我看见了他眸子里的莹莹水光。
再三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去擦拭他的泪水,我转过身,不看他,冷冷道:那还不走,还要去放花灯呢。
好……他轻轻拉起了我的手,在我身边心满意足地笑着,幽幽的风里,带出他的话语,非雪,请别走太远,等我找到让我们在一起的方法,我就来接你……我愣了一下,刚想说自己没那么多时间等,他就拉起我飞奔。
刚刚落下的萤火虫,再次被我们惊起,飞扬在天空之上,给这个清冷的世界,带来了幸福和希望。
第二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十四章 解除婚约思宇和韩子尤的婚期定在八月二十八,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我们三人是二月初来到这个世界,六月底离开沐阳,七月初入住西厢,八月一号再次遇到随风,呵,那个日子,我实在无法忘怀,还是建军节。
然后现在是八月下旬。
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将近半年,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多得让我们应接不暇,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
在八月二十七日那天,北冥意外地来了,他基本是半个绯夏人,至少我这么想。
他还带来一份贺礼,他只是淡淡地看着我,对我说着恭喜,就好像普通的朋友来参加朋友妹妹的婚礼,他不提任何带我离开的话,只是跟我说,过两天就会离开,我目送他的离去,回眸间,看见了深沉忧郁的随风。
他也是一言不发,只是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这几日,为了让思宇安心成亲,我和随风一直默契地扮演着好朋友的角色,大家都用表面的快乐来掩盖心底的哀伤。
我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让他放心,但心知肚明,他这颗心,永远不会放下。
鞭炮声声,红灯盏盏,人来人往,竟开笑颜。
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交拜,礼成。
我坐在家长椅上,喝下思宇和韩子尤的茶,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思宇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可为何如此幸福热闹的地方却让我恍惚,抬眸间,找不到他的身影。
恍恍惚惚回到自己地院子。
迎面扑来一阵酒味,浮萍飘动的荷塘边,躺着喝醉了他。
我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踢倒了他身边地酒瓶,他只是微微动了动。
似乎依旧陷入沉睡。
他侧身睡着,黑色的身影融入了黑暗,宛如黑夜地精灵,不想让人留意。
我扶起了他,将他扶回房间。
他和我一样,喝酒不上脸,即使醉了,双颊也只是微微泛着好看的粉红,就如上了一层胭脂。
当然,他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吧。
用热毛巾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渍,希望他能更加舒服。
云非雪……他轻喃着,我微微松开他的衣领,他睫毛颤动着。
似乎进入了梦魇,你……你看了我,睡了我。
亲了我,应该对我负责!我忍不住笑了。
这句话他在虞美人也对我说过。
结果,骗走了我地电脑。
而这次,是五千两……你难道忘记了吗……他喃喃自语,我仔细地擦着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脸颊,最后我停顿在他的唇边,那正在开合的唇。
我们在天乐坊已经拜过堂了啊……我们喝过交杯酒……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啊……你……你……你不能抛弃我……他的手忽地抓向空中,咳!一口血忽地从他的唇中,毫无预警地溢出,那刺眼地猩红,一下子刺入我的心脏,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凝固,心跳停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地鲜血染红了我放在他脸边的白色地布巾,顺着我地手指,缓缓流淌躺。
那温热的触感,强烈地刺激着我所有地感官,空气被抽空,我害怕地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他还会吐血,他还没好吗?是饮酒的关系吗?他抓向空中的手,摸到了我的衣领,他狠狠揪紧,将我拽下。
我求求你对我负责……他拥紧了我,我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伸手抚过他因为痛苦而皱紧的眉,眉结在我的手中打开,意外地,带出一行热泪,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落在我的手心,落入我的心底。
如果……我解除婚约能让我们在一起,我愿意!我愿意……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环住我的手也渐渐松开。
我缓缓起身,长发垂落在他的胸前,轻轻拭去他唇角的血渍,抚过他苍白而清瘦的脸。
我让他,伤得如此之深。
我用我的吻带走他的泪水,而自己的泪水,却落在他的脸庞,他愿意为我解除婚约了吗?他愿意,他真的愿意……啪。
手被人拉住,凉凉的风里带出他的低喃:别离开我……别离开……等我……求你……等我……用所有的一切换你……值得……哪怕是整个江山……都值得……只要你……等我……等我……他的声音渐渐消散在空气里,可那两个字却清晰刻入我的心底:等我……我从未为他做过任何事,那么这次我所要做的,就是等他,这恐怕是世上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事,若我依旧离开他,那我是不是太铁石心肠,太自私?等他,等他解除婚约,等他……信他,信他能成功,给我带来未来,信他……我吹熄了灯,躺在他的身边,将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身体,泪水落在他的手心,轻轻吻住他的唇,带出自己的承诺:我等你……他颤抖的呼吸渐渐平稳,痛楚的脸露出安心的微笑。
我愿意等,哪怕地老天荒。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给人间带来了希望,那金色的,暖人的阳光,伴随着喜鹊的欢笑撒入了房间,空气中的微粒如同一个个可爱的精灵,在那束阳光里跳舞。
有人在轻轻抚摸我的脸,他用他的手背,轻轻滑过我的脸,贴着我的颈项抚上我的肩,然后顺着我的手臂找到了我的手,将它轻轻握住。
他很小心,仿佛怕吵醒我,但他却不知道。
在他碰到我脸庞的那一刻,我就醒了,只是背对着他。
他没有看见我睁着眼睛。
我看着握住自己手地手,淡淡的绒毛在阳光下度上一层漂亮的金色。
修长地手指,白皙的手,一看便知道是养尊处优地大少。
我将自己小小的手指插入他的指间,身后的人身体紧了紧,还摒住了呼吸。
真是可爱。
昨晚……我握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地脸边,有人哭着喊着要我负责……我转身看他,他原本狭长的丹凤现在变成了牛眼,木呐地喃喃道:我……有吗?有啊,还抱住我的腿,求我一定要负责呢。
我很认真地说着,他圆睁的眼睛渐渐眯起,细长的眉毛开始拧紧。
我……我还说了什么?他用另一条胳膊微微撑起了身体。
从上俯视着我,我装模作样地想了一番,随口道:有人说要解除婚约和我在一起……他的脸立刻凝重起来。
心开始下沉,我努力保持着笑容。
其实……我已经被你感动了。
解不解除都无所谓了……忍着心痛和失望笑着说完这句话,看着他由惊讶转为欣喜。
他抱住我,在我的额头重重一吻:我就知道,我们能在一起,你早晚有一天会想通!恩,想通……我笑着,心里却在哭,原来他一直希望我能想通,能改变观念,融入他的世界。
他兴奋的笑颜忽然消逝,神情沉重地望入我地眼底,我笑问道:怎么了?他并不回我,只是认真地凝视我的眼睛。
你说谎!忽然,他沉声说道,云非雪,你说谎!你想走是不是,你回答我,是不是!我扣住了我的双肩,我只是,依旧淡淡地笑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扣住我肩膀地手越来越紧,仿佛要嵌入我的皮肤,他眉峰收紧,神情变得痛苦而绝望。
忽然,他压了下来,狠狠锁住我地唇,肆意地掠夺,仿佛这是最后地晚餐,他伸手开始拉扯我的衣结,我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躺着,任由他地热掌滑入我的身体,可就在那一刻,我的脸上,却有一滴冰凉滑落,是他的泪……我知道……他的脸埋入我的颈项,双手紧紧抱住我,我知道,即使强要了你,你也不会留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心是难以割舍的痛,脸上的冰凉被自己的泪水冲落:对不起……我们生活在不同的世界,对不起……非雪!他忽然扬起脸,露出了笑容,他抬手拭去我眼角的泪水,郑重说道,我回去解除婚约,然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心底涌起一股暖流,但又被一片阴翳覆盖:这样……你会失去什么?随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道:失去什么?只是一个未婚妻而已,呵呵,自然还有家长的教训罗。
他轻轻捏着我的鼻子,神情轻松自然。
骗人!说谎!大忽悠!他越是如此说,我越是明白事情不会像他说地那么简单。
既然我们就要在一起了,来,庆祝一下。
诶?昨晚什么都没做,太可惜了,趁现在还早,我们补一下。
说着,他邪魅的笑容渐渐放大,锁定我的嘴唇。
啪啪啪!忽然一阵急切的拍门声,阻挡了他这个吻,他的脸上立刻露出郁闷的表情,也难怪,每到关键时刻,不是风就是人来打扰他。
心变得冰凉,为何先前没有察觉到,莫非是老天不让我们在一起?啪啪啪!非雪!开门!是韩子尤!我和随风立刻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昨晚是他的洞房花烛之夜,怎么今早来拍我的门。
随风立刻跳下床,跃到门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了依旧身着红袍的韩子尤。
随风!韩子尤忽然扣住了随风的双肩,焦急的脸上带着他的恐慌,思宇不见了!思宇不见了!思宇不见了!我当即怔愣在原地,最后,还是出事了!第二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十五章 青菸(上)随风在韩子尤的新房里仔细地勘查着,很显然,对方此次掳人事件相当缜密,做地干净利落。
谁也不会想到合卺酒里会下药,洞房花烛之时,宾客也已全部散去,定是在之前下的药,当时韩子尤正在宴请宾客,思宇武功底子又不高,自然不会知道有人潜入院子。
随风很是自责,昨晚他不该喝酒,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我倒认为对方就是挑准了成亲这天下手,这很符合某人的性格,让我们知道他的厉害,他想得到的,绝对会得到,顺便羞辱自己的情敌,也就是韩子尤。
是他!一定是他!韩子尤一拳砸在门框上,门框上硬生生被砸出了一个凹团,韩子尤头也不回地就往外冲,小露立刻拦住他:哥,别冲动,那地方不是你随便能进的!让开,小露!我要抢回你嫂子!就在韩子尤要冲出去的时候,随风跃到他的身后,给了他一掌,韩子尤当即昏迷倒地。
他需要冷静。
我对小露说着,小露将他扶回了房间。
随风走到我的身边,神情很严肃:如果是他,这件事很不好办一朵大大的阴云飘过,遮住了美好的阳光,天一下子暗了下来,带出一阵凉风,吹在脸上,有点疼。
我深深吸了口气,是啊……不过好在那人挺自大,所以不会安排太多侍卫看守思宇,因为他不了解我们的底细,确切的说。
他不了解韩子尤的底细,所以注定他会轻敌。
抢回思宇并不难,难就难在出城。
随风和韩子尤如果去抢。
势必会惊动诺雷,到时封城。
就难以逃脱,难道还要动用飞天灯?呵,这飞天灯这么大,造起来就引人注目,只怕我们还没出去。
就已经被包围。
一定要想个办法,将思宇偷出来,就像他偷走思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正想着,如花忽然来了,说有两个客人找我们,因为比较急,所以把客人直接带来了。
我和随风站在韩子尤新婚的房前,看着如花身后两个身着黑袍地人。
他们的面容深深埋入黑色的斗篷里,如同死神一般静静地站着。
但我地心却飞快地跳了起来,还没等他们开口。
我就扑入其中一个较矮的怀中,一边高地那位立刻发出一声闷哼。
斐嵛!我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的身上带着让我安心的味道。
我好想你。
我也是……温糯的,好听地声音。
淡淡地从斗篷里飘出,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长发,怎么瘦了……为情所困呗。
够了!随风忽然拎住我的衣领,别再骚扰斐嵛,你不要命了,是吗?随风一下子将我从斐嵛怀中拉出,然后拉住我的手不再让我靠近斐嵛半步。
我恨恨地看着他,虽然此刻某人的杀气比较重,他也是为我好,但他居然打扰我吃斐嵛豆腐,就是死罪一条!随风一脸平静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面前的两人缓缓取下斗篷,露出两人的面容,一旁的如花顿时惊地目瞪口呆,就连屋里的小露也发出了惊呼。
尊上!斐嵛微微一颔首,脸变得凝重,我第一次看见斐嵛露出如此严肃地神情。
只听他低声道:她来了!谁?斐嵛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欧阳缗,欧阳缗忽然很是认真地看着随风,随即,随风的眉拧在了一起,沉声道:她现在在竹舍。
欧阳缗答着。
随风立刻对我道:非雪,你留在这里,我要去见一个人。
见人,会是谁?这么神秘,刚才他们一定用什么千里传音,不让我知道。
手被松开,失去所有的温暖,在随风和斐嵛他们离开地那一刹那,我有种忽然脱离这个世界的错觉,仿佛自己落入一个无人地荒岛,那里,只有我一人。
随风地神秘,让我没有安全感……叮嘱小露照顾韩子尤,就回无雪居想对策。
当我的脚踏进自己地院子的那一刻,我闻到了一股陌生的但却宜人的清香,谁?会是谁?我轻轻走进院子,眼前的景象顿时让我惊艳地窒息。
只见荷塘边,柳叶飘零,一蓝衣仙子背手而立,她绝世的容貌让我眩目,强烈的自卑让我不敢正视。
你就是云非雪?美人面对着我,那比斐嵛还要精致的小脸,那秋水盈盈的眸子,让人神往,以及眉心那三点泪型的特殊修饰,让她宛如下凡的仙子。
你是……这样一个美人何故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美人苦笑了一下:我是青菸。
两个字,一个名字,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痛,让我不由得倒退两步:你就是青菸?随风的未婚妻?我嗤笑起来,随风这个白痴,他是不是省美观有问题!不,请您务必相信天,他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天?是谁?是随风的本名?青菸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他的本名:天。
幽国的继承人。
又是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让我震惊。
云姑娘,您没事吧,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会瞒着您。
她皱起了眉,忏悔着,我是不是不该说出来?不,没关系。
我看着她,震惊过后却是异常地平静,平静地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滩死水,那么青菸姑娘,你此番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青菸咬着红唇,眼神不断犹疑,似乎在作挣扎。
我佯装平静道:但说无妨。
随便了,就算是骂我下贱,抢她的男人我也认了,反正我真的是连人家一根脚趾头都比不。
不行,我不可以输掉气势,就算她比我漂亮又怎样?我自认为才智上也不输她,我不能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否则以后怎么跟她叫板?兀自愣了一下,自己是怎么了?没看见青菸之前,总是退缩,如今看见了,却反而想跟她较量。
是因为她太完美,完美地让我嫉妒?还是因为自己太差,而眼红面前的美人?真是可笑,原来自己终究无法平静地去面对自己的情敌,真是自欺欺人的白痴。
第二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第五十六 青菸(下)青菸的神情让我感觉她很是谦卑,明明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子,却为何向我低头?她大可摆出高姿态,让我无地自容。
谢谢!她似乎鼓起了勇气,扬起脸,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天不会让我跟你单独见面,所以我骗他们说在竹屋等他们,其实,我是来找您。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随风的神色会变地慌乱,早上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后悔解除婚约的话。
青菸求您。
她忽然朝我一拜,拜地我发愣,只见她垂眸对我说道,求您做天的侧室,天决不能解除和青菸的婚约!这算什么事?一个女人居然求另一个女人做他老公的侧室,这女人是不是脑袋敲坏了?还是以退为进,不想离开她口中的天?慢着,大凡帝王的婚约都带着很强的政治因素,莫非……和你解除婚约,他会怎样?我慌忙扶起她,她还真跪。
青菸扬脸看着我,我看到了她眼底的痛苦,她深深皱起了眉:会一无所有!一丝冰凉的风,扫过我和青菸之间,带起了我和她的发丝,我这才发现,她的发丝带着淡淡的蓝色,她的头发,为什么会有蓝色?我真是个傻瓜,现在居然还被美人迷惑,关心人家头发是什么颜色!随风啊随风,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到底为我还要做多少蠢事!难怪他说用整个江山换我,也值得,这个白痴!幽国的王位继承与他国不同。
青菸慢慢叙述着。
不是世袭,而是禅让,通常会选出全国最有资质的孩子进入国学堂接受各种教育。
包括天文地理,武术治国。
所以未来的国主,将是最拔尖的人。
我终于明白随风为何说原来地愿望是做当家人。
而幽国的祭司就从我们溟族中选出,因为我们掌控着自然的力量和强大地巫术,包括斐嵛,也是溟族的。
他是我地师兄,幽国国主必须和溟族祭司结合,才能保国家安定。
听青菸这么说,就相当于家族联姻,溟族是怎样一个厉害的家族?看斐嵛就知道,难怪他们能先一步找到我们。
如果解除婚约,天不仅不能继承王位,更要接受我们溟族的惩罚,这个惩罚将会非常严厉。
所以。
请您一定要帮他完成他的心愿,青菸愿意从此远居深宫,祝福你们。
青菸透着哀伤的脸上。
是真诚地祈求,她是如此爱着随风。
不。
应该是天。
而这个天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
当青菸提到他的时候,激不起我心底任何波澜。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笑了,淡淡道:你的请求……我不接受。
青菸惊讶道:为什么?您不是爱他吗,爱一个人不是要帮助他达成心愿吗?幽幽的,扬起了一阵秋风,秋风吹进我的心里,整个人不知为何突然轻松起来:是要达成他的愿望啊……不过,那个女人是你。
什么?青菸满脸的疑惑,倾城的美貌让她每个表情都如此迷人。
看着远方渐渐涌起的白云,我随口道:如果我入宫,你地心不痛吗?青菸茫然的脸宛如失去的魂魄,盈盈地眼眸顿时没了神采:青菸……没关系,青菸可以给自己下忘情咒,那样……就不会痛了……傻瓜,那样你觉得我会安心吗?我缓缓抚上青菸绝世的脸,水嫩地肌肤犹如拨皮地鸡蛋,随……天只是个孩子,这段爱情他太冲动,对我也是太突然,我会离开他,他将是一个很好的当家人。
云姑娘……青菸愣愣地看着我,天不是孩子,他只是被国主扔到幽溟泉时返老还童了。
啊?这下轮到我惊讶了。
所以,请您不要离开他,他会伤心地。
返老还童?一个又一个片段滑过脑间,难怪他那么爱看柯南。
云姑娘?云姑娘。
青菸唤醒了我,我大笑起来:哈哈哈……天意!果然是天意!我对着青菸正色道,青菸,在我们那里是一夫一妻,所以我绝对不会做他的侧室,这样,只会让我们三个人痛苦,你不是会下咒吗?就给他下咒吧,让他忘记我,好好做他的国主,明白了吗?可是……国主三妻四妾很正常啊……青菸一脸的理所当然,还露出自豪的笑容,作为国母,就应该为国主择娶品质优秀的女子入宫,侍奉天子……我看着她脸上纯净美丽的笑容,立刻感觉到,这女人是火星来的,要嘛,就是我从火星来的。
青菸。
我打住了她,别再说了,我会离开……我发现我跟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那……你的心痛吗?要青菸下咒吗?青菸看着我,手缓缓扬起,蓝光一闪,出现了一道蓝色的印记。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笑道:有些事可能很痛,但回忆起来,却很甜,所以我不需要……青菸看着我,轻轻簇起了眉,淡淡的哀伤飘荡在风里,让我心痛,同是女人,她明白我心中的痛。
那个……青菸?你身上有五千两吗?啊?青菸显然被我这个问题怔住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随风,那个天,也就是你未婚夫讹了我五千两,你这个妻子应该要替他还吧。
青菸皱了皱眉,将身上的银票和银子全挖给了我,大概也有上千两,她不好意思道:我就这么多了……我皱着眉,努嘴道:那没办法了,你替他偿还吧,我叫你做一件事,你能办到吗?可以!就算是要我的生命!青菸坚定地说着。
这倒好,干脆让她去死,成全我和随风。
我笑着,可心底却是苦涩,我正色道:青菸,我命令你:在我离开后,让他忘记我,这是最后一道命令,你能办到吗?青菸顿了顿,随即皱紧了眉,右手扶住左肩,似乎是在向我行礼,然后,她郑重道:遵命!我安心的笑着,冲动的爱让我们热血沸腾,或许彼此的分开,才是更好的结局。
最重要的,我又有了银子,在感情封存后,我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钱。
忍不住再次摸了摸怀里的银子,好温暖,好有安全感。
嘴角忍不住上扬,有了钱,我还怕什么?茂密的森林,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