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城当天下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绯夏国主在未时(下午一点)突然宣布封城,全城搜索,尤其是韩府,更是翻了个底朝天。
谁也不知道到底要搜谁,要抓谁。
各种传言在城内漾开,说可能是刺客,间谍,强盗或是杀人犯,一时人心惶惶。
与此同时,一队小分队由诺雷亲自率领冲进了城外的竹林,而他们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竹舍。
邶城封了三天,才开城,直到开城的那一天,依旧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开城的当天夜晚,四条人影,潜入了韩府,他们再次将韩府翻了底朝天,也依旧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人。
你那天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其中一人扣住一个女子的双肩,女子的面巾滑落,露出绝世容颜。
另两人并没上来阻止,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痛苦的男人。
她给我留了一道命令。
什么?男人紧张起来,只要是关于那女人的一切,他都要知道。
女人双眼无神,抬起了手,按在男人的胸口:她说,要你忘记她。
一道蓝光乍现,射穿了男人的胸膛,男人不可思议地大张着眼睛,在蓝光消失后,缓缓倒在了女人的怀里。
一行清泪滑落,女人望着苍穹上一颗明亮的星星,轻喃:他从此不会再痛了,可我和你,却依旧痛着,为什么……你不愿留下……那颗星星突然闪了闪,夜色凝重的夜空,却映出了一张笑脸,一张永远充满希望的笑脸……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一章 别院的日子(一)风沙的世界,土胚的城,满眼望去,是黄色的土坡,矮矮的灌木。
萧索的边关,哀愁的路人,让人觉得份外凄凉。
今天天气不错,风不大,日头有点猛,白花花的太阳高高悬在天上,给这里带来些许暖意。
这里是暮廖西边的第二道关:阙关。
关内便是阙城。
这里驻扎着一万士兵,负责这一万士兵伙食的,就是我认的爷爷:老张头。
豆丁,去把冬菇拿出来晒晒。
队长楚思对我吩咐着,他是爷爷手下的第一火头兵,也就是大厨,这里负责煮饭的,连我在内,也就六个人。
我应了一声,去拿屋子里的冬菇。
被唤作豆丁的人,就是我:云非雪。
为何我会认了一个爷爷?呃……这个过程比较复杂。
为何我会被唤作豆丁?呃……这个过程也比较复杂。
为何我会身处边关的军营?呃……这个过程就更为复杂。
事情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两个月前……暮廖寒沙城是离绯夏邶城最近的城池,两座城池之间的路程也只有三天。
当今暮廖皇族姓北冥,北冥轩武便是暮廖现在的国主北冥候的第三个儿子,也就是人称地三殿下。
当今暮廖国主一共生了九子八女,其实这在古代不算什么。
国主都是种猪来着。
可奇怪的是,这九子都不是太子,据说是北冥候不想那么仓促地做出决定。
引起不必要的内战,如此一来。
就成了几个儿子间地竞争。
而这九个儿子,也不是人人都想做太子,于是乎,就形成了多个派别,现在竞争最为激烈的就是大殿下和六殿下。
而让他们有所忌惮地,却是三殿下北冥轩武。
因为北冥轩武在为人处世上,深得民心,并与绯夏国主诺雷私交甚好,甚至有人传闻,两人是那种关系。
也不知从哪里流传出来一本写男爱的书,于是乎,北冥轩武和诺雷的暧昧关系,导致他在暮廖女性心目中的地位与日俱增。
不管如何?反正朝廷里拥护北冥轩武的人越来越多。
而北冥轩武地善良,待人和善,也颇受百姓拥戴。
再加上战功累累,似乎太子之位非他莫属。
不过。
这北冥轩武表面上。
似乎对太子之位没什么兴趣,皇室地聚会向来很少参加。
就连今年的中秋,也去了绯夏邶城,宫里谣言四起,说他是去会情人诺雷去了,让北冥候陛下直喊头疼。
话说北冥轩武在寒沙城有一处别院,因为他常年去绯夏,又要前往边关解决战事,因此这别院是他中途的歇脚点,反而成了他最常居住的地方。
就在这天,这个别院迎来一位神秘的客人,没人知道她的到来,因为北冥轩武直接将这位客人送进了别院最偏远的院子,那里,只有一位哑奴负责打扫。
这个客人,就是我:云非雪,不,应该是云飞扬。
北冥并没跟我解释什么,我也清楚,自己只有靠这里藏身。
三天的行程并没影响消息的速度。
当我离开边境地第二天,北冥就知道邶城发生了什么?他没问,只是一脸地沉思。
在离寒沙还有一天行程的时候,北冥和我便分道扬镳,原来暮廖边关告急,他已经为我延误半天,因此不回别院,直接前往边关,而我,就由寒冰护送回别院,安排入住。
我看着眼前的三层阁楼,忽然有种鸟笼地感觉,用金屋藏娇这个词形容不太妥贴,但确确实实,我就要住进这幢小别野(别墅,因为有人将墅念成野,于是小别野就在年轻人之间流传开来),开始过与世隔绝的日子。
这小别野我颇为喜欢,一楼是会客室,二楼是书房,而且是正宗地书房,除了一张靠窗地书桌,其余的空间都是书架,上面有各种各样地图书。
而三楼,就是我的卧室,凭栏远眺,可以将远处的景色一览无余。
蓝冰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你休想从他口中套出任何消息,他的存在,就是负责监视我的摄像机,然后等北冥回来,向他汇报。
我又开始进入自己的小小世界,整日整日地看云听风,读书睡觉,也不觉得闷,我的性格就是如此,能动能静。
自己心里清楚,也只有这样,我才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北冥这种软禁对于我来说,其实是保护。
直到七天后,北冥回来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还记得当时正好有一排大雁从天空掠过,勾起我的思乡之情。
我坐在三楼的窗边远眺,远远的石子甬道上,走来几个人,一个拄着龙头拐杖,一个英姿飒爽,正是孤崖子和北冥,还有其他三个侍卫。
哑奴正在院子里打扫,我喊了一声:哑奴,备茶。
哑奴只是哑,但听力很好,他对着我行了个礼,而后进了屋。
此刻孤崖子的声音已经能传入我的耳朵,只听他赞叹着:好计!真是好计!北冥在一边却只是略略点头,愁眉不展。
蓝冰见到北冥他们回来,很是高兴,石雕一样的脸上终于染上一层喜色,似乎还松了口气,估计监视我让他也闷坏了。
好计啊好计!孤崖子直到坐下还在赞叹着,我向孤崖子和北冥行礼后,也在一旁坐下,然后问道:什么好计?飞扬你的计策啊。
孤崖子一边摸着长须一边笑着。
我恍然地笑了:看来孤老先生和北冥殿下已经知道小人的小聪明了。
都七天了,还有什么不知道?孤崖子朗声笑道:哈哈哈,正是啊,老夫和殿下在边关就收到绯夏国主的急书,才明白原委啊,只是老夫算来算去还是少一个人。
少一个人?恩,正是,假扮宁姑娘是一人,接应宁姑娘出宫是一人,在宫外守候的想必就是韩子尤,而据老夫所知,公子身边只有一位高手,因此这算来算去还是少一人啊。
孤崖子说完疑惑地看着我,一边的北冥面无表情地喝着茶。
原来如此,我简单回道:还有人是晚生身边那少侠的朋友,所以大家不知。
孤崖子听完便发出一声:哦我淡淡地笑着:多年游历各国,认识的人自然就多了,此次若没这些朋友的帮助,怕是成不了事。
孤崖子微微点了点头:正是,就如这棋,棋盘,棋子及下棋的人,缺少任何一样,都不能下出一盘好棋。
邶城皇宫就是棋盘,这些人就是棋子,而飞扬你,就是这下棋的人,飞扬啊,你可真是下了一盘好棋啊。
然后,他看了看北冥,对着我笑道,飞扬此计和沐阳那设计飞天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明白他们已经查出我的底细,于是索性承认:正是,那便是小女子所为。
女……子!孤崖子惊讶地看着我,那四个侍卫立刻放大了眼睛,北冥放下茶盅,抬眼间,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
我坦然笑道:小女子云非雪,见过各位。
我站起身向众人道福,孤崖子的脸立刻凝重起来。
我继续道:多谢殿下收留小女子数日,小女子也该告辞了。
不用。
沉默多时的北冥忽然说话了,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道:我会跟沧泯国主联系,将云姑娘早日送回。
北冥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他居然要把我送回沐阳,送回拓羽身边!虽然云姑娘公主的封号一直没有下来,但沧泯国主却找姑娘找得很是焦急,画像也送到各位国主手中,是公主的身份,所以,既然云姑娘已经承认自己是云非雪,那应该尽早回国。
这下轮到我皱眉了,我想我此刻的脸色一定比他们还凝重,怎么也没想到北冥会把我送回去,那些穿越书里的女主不都很吃香?按穿越书里写,我应该被北冥藏起来,据为己有。
哎……谁叫我不是倾国倾城呢,现实终究是现实啊。
孤崖子在一旁淡笑道:怎么?姑娘不肯回去?屁话!心里一急,脱口而出,慌忙捂住嘴,不过已经引来了笑声,孤崖子的脸皱在了一起,显然不相信刚才那句粗口是从我这个看上去温柔娴熟的女子口中说出。
既然已经如此,我便气道:如果想回去,当初就不会费尽心思逃出来!我不会回去!既然我能逃出一次,我就能逃第二次,就算是北冥别院,我也一样能逃出去!都说冲动是魔鬼,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这下歇菜,北冥一定会派更多人看着这个院子。
面无表情的北冥在听完我这句话后,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哦?是吗?那北冥倒是很期待啊……糟了……就在当天晚上,我换洗的衣服就变成了女装,从此,开始过着老老实实的笼中鸟的日子……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二章 别院的日子(二)喂!豆苗,发什么呆!一件衣服扑面而来,这就是我在军营的另一份工作,给他们洗衣服,我每天都要洗好多好多,自己都数不完的衣服,由于是用脚踩,我可怜的脚总是净地泡皮,很不舒服,天又冷,脚趾头红地像个萝卜,有开始长冻疮的嫌疑。
我不禁开始回味那段米虫的生活……自从那次谈话后,我整日都提心吊胆,生怕北冥把我送回沧泯。
而监视我的人,便是那四个护卫轮着替换,热情的赤炎,沉稳的青云,活泼的紫电,冷漠的蓝冰,让我和他们倒渐渐成为好朋友。
而我也只是穿着简单的女装,梳着简单的发型,北冥送来的那些首饰我都不用,不是不想用,而是不会用,所以一直以来,我还是梳了一个辫子,随意地散着自己的刘海,粗粗一看,和赤炎的发型有点像,然后其他几个侍卫就会开赤炎的玩笑,说我暗恋他,赤炎就会一脸郁闷,最后,他迫不得已换了发型,改梳两个辫子,我对他的评价,就是两个字:好丑。
这些大男人,整日陪着我这个女人,的确无聊。
于是,我开始向他们学习。
赤炎的赌术,青云的棋艺,紫电的书法还有蓝冰的琴技成了我每天轮流的课程,当然学归学,这效果嘛……也只有天知道。
总之他们四个常常被我气死就是了。
北冥从那天之后,就不再来这个院子,而孤崖子却是每天必到的常客,他总会给我出一些很是奇怪的题目。
那些题目我自然都答不上来(都是智利题的说),然后,他就会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我。
我只是耸耸肩,抱歉地笑着。
只有那天。
孤崖子的话让我一直记忆忧新。
那是一个下雨的午后,孤崖子风雨无阻地来到我地小居,再次和我探讨人生。
那日听姑娘一番话,让老夫豁然开朗,若人真的可以选择。
地确都想过安逸快乐的生活,无奈天意弄人,不是人不想懒,而是天不让人偷懒啊。
是啊,例如现在,我的存在一定让北冥殿下头痛不堪吧。
孤崖子抿了抿茶,笑着点头,然后无奈道:姑娘让老夫也头痛不少啊。
我忍不住笑了,孤崖子是北冥的谋士。
北冥的烦恼,自然就是他地烦恼。
姑娘只是用自己知道的那点知识,就已经助姑娘几次三番逃脱危险。
这若是通晓天文术数,还有什么能难住姑娘?我哀怨道:有啊。
就是殿下要把我送回沧泯。
我这两天一直惴惴不安,食不下咽哪。
孤老先生,不如您劝劝殿下啊。
我向孤崖子撒娇,我在他眼里,就是小孙女。
孤崖子神秘莫测地笑着:那就请姑娘说出不送姑娘回去的好处。
我顿时语塞,如果将我送回沧泯,无疑北冥跟拓羽关系又进一步,无论在争夺王位,还是争夺天下,北冥都将是受益者。
他除了诺雷,就又有一个支持他的国主。
而若不将我送回,无人知道也就罢了,一旦消息走漏,拓羽那边自然不好交代,甚至还会跟自己的好友,也就是诺雷之间造成罅隙。
除非……我嫁给北冥,全身立刻冒出一层冷汗,这是比较折中的办法,到时因为我是公主,所以是姻亲关系,拓羽虽然心里不爽,但给双方带来的利益却不容小觑;而诺雷那里,他虽然冲动,但也明白已经成了事实,自会给好友北冥面子,不会再追究我偷走思宇的事情,再说整件事本就是他理亏。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是现在,又如何逃脱?白天晚上都有人看着,我一不会轻功,二不会隐身,要逃啊,除非奇迹发生。
不过,在北冥将我送回沧泯地途中,说不定会有不少机会。
姑娘莫不是想出了对策?孤崖子忽然问我,狡猾地捋着胡须,我慌忙摇头:那还是把我送回去比较妥当。
孤崖子点头微笑,可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另有打算,因为七天过去,都没有来接我出去的意向,这多半是他在想怎么更好地用我这颗棋子。
当天晚上,北冥意外地出现在我院子里,当时我正躺在台阶上看星星,十月(农历,阳历十一月下旬或是十二月)的地上有点凉。
回想起中秋地那个晚上,暗自后悔不该把项链戒指还给随风,那两样东西也值不少钱。
不是不喜欢那些首饰?渐渐有了冬意的院子里忽然传来北冥朗朗地声音,我坐起身看他,他今天穿着酱紫地长袍,黑色短绒的滚边分别在他地领口和袖口上,依旧是一个青金的小冠扣住他深褐的长发,小冠中央紫金的宝石,闪耀着神秘而魅惑的暗光。
暮廖的人,以发冠上的宝石来区分这个人地位。
我笑道:喜欢,只是不会用,呵呵。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辫子,一直以来都是男装,习惯了。
心里盘算着要把那些首饰收好,好像也挺值钱的说。
北冥再次将我仔细看了一番,不由得笑了:云姑娘的确与众不同,先不说这男子般的性格,就算见到再厉害的人物,也从不见云姑娘惊慌害怕。
他坐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你是说我不怕你?我朝北冥眨眨眼睛,他淡淡地笑着。
我双手托腮,懒懒道:有什么好怕的,你也是人,只是因为你的殿下身份,让人畏惧。
说白了,你就是他们的主子,掌握着他们的小命。
但我不同,我即不是你的仆人,也不是你的臣民,而是你请来的客人,没必要对你低三下四的,我对你又没利益冲突,你也不会来害我,就这么简单。
我说完看着一边的北冥,他双手撑在地上,仰头看着那四方的天空,嘴角微扬的脸上,看不出他任何想法。
视线渐渐被那宝石吸引,发现自从失恋后,自己越来越贪财。
怎么?你喜欢这个?北冥指着自己的发冠。
我自然而然地点头,他取下发冠,那些不听话的刘海立刻垂落,遮住了他琥珀色的眸子。
北冥轻轻将发冠扣在我的脑袋上,结果,因为我的脑袋太小,大大的发冠从我的脑袋直接滑落,反而成了项圈,我不由得撅起嘴,沮丧地将发冠还他他一手拿着发冠,一手扣住我的脑袋,喃喃道:没想到你的头这么小,我一个手掌就可以扣住。
我有点不耐烦道:有什么好奇怪,人小脑袋自然就小。
忽然,他拥住了我,这个拥抱有点突然,就像是好友之间的拥抱,我立刻缩住自己的身体,心里很便扭,他抱了抱,然后放开我,一脸认真地做着总结:果然很小……心里有点郁闷,说什么呢!看在他照顾我的份上,原谅他。
何不愿回沧泯?不愿做公主,而宁可漂流在外?他淡淡地问着,神情很是漫不经心。
我无聊地玩着自己的辫子,嘟囔道:只是不想做棋子,就这么简单……北冥微皱双眉,神情开始变得严肃。
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三章 别院的日子(三)我把玩着衣带上的绒球,今天刚刚过了小雪,我的衣服上也有着好看的绒毛。
北冥似乎很了解我的心思,送来的衣服总是很称我的心意。
就像这件,蓝色锦缎的小褂,鹅绒的滚边,白色的褶皱长裙,衣带的尾端,是两个大大的绒球,毛茸茸的,蹭在脸上很舒服。
包括床上的大羊绒毯,我总是喜欢用自己的脸在上面蹭,婴儿般的润滑,让我留恋不已。
我沉静于这舒适的米虫生活,对周围事物的戒心也越来越松,自然也包括北冥,而且,北冥也不常来这个院子,他是我的饲主,我应该感激他。
这么说,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废物,不过这样废物般的生活,我很满意。
至少经历了前一阵子的风波,现在这种宁静的生活,真的让我很恰意。
不知道我这逍遥的日子还能过多久,殿下?我侧脸看向北冥,希望他能告诉我最终的答案,他到底会不会把我送回沧泯?北冥低着头淡淡地笑了,然后也侧过脸看我,深沉的眸子里是让人永远也猜不透的心思,他眨了一下眼睛,忽然道:姑娘养过鸟吗?没有。
这人总是问东答西。
这鸟先是不愿进笼子的。
北冥开始跟我谈鸟经,它总想从笼子里飞出去,于是我给它好吃的,逗它玩,训练它,驯服它,有一天我打开笼子让它走,它也不愿。
因为它已经习惯鸟笼的生活,习惯我是它主人的生活,没有我。
它将无法生存。
这就是我驯服一只鸟的过程,它对我忠心耿耿。
一心一意。
关住这只鸟,只是为了要得到这只鸟,但我要的不仅仅是这只鸟,云姑娘知道我还要什么吗?北冥幽幽地笑着,他地笑容就像一个猎人在等着他的猎物上勾。
我呐呐地问道:什么?鸟心。
他清清楚楚地吐出两个字,一丝霸气从他的眸子里带出,我看到了他地野心。
说来说去还是想说让我乖乖效忠于他,他对于人才倒没有性别歧视。
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鸟心?吃?哈哈哈……北冥朗声大笑,云姑娘除了吃还是吃,可却吃不胖,轩武很奇怪,姑娘平日吃得比轩武还多,又整日睡觉。
缘何不见长肉?是嘛,呵呵,消化功能比较好……我皮笑肉不笑着。
(一般肥胖是营养吸收不均匀造成。
里面有一定消化功能地原因)忽然,北冥止住了笑容。
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非雪喜欢白色。
白云,白雪。
白花,凡是白色的都喜欢……我愣愣地看着他,他忽然叫我非雪,感觉有点怪。
他依旧淡淡地说着:喜欢吃东西,只要是能吃的,都喜欢,当然最喜欢的还是鱼虾蟹,以及绿色蔬菜,肉食类并不喜欢,实在吃无可吃,也可以凑合。
零食喜欢蜜饯,不喜甜食,所以糕点只是在饥饿时才会选择。
如果有人陪着玩乐自是最好,无人就选择看书睡觉,讨厌麻烦,向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所以,你现在这个米虫虽然困在笼子里,却很开心,非雪,我可有说错?他忽然回眸看我,让我避之不及。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调查我做什么?我没调查,而是观察。
北冥嘴角微扬,带出一抹得意,你住在我这里,衣食住行哑奴都会向我汇报,我怎会不知?而且,非雪似乎已经将这里当作自家,有任何不满意都会提出,毫不客气,是不是?嘿嘿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着。
怎样?我是否比那个随风更了解你?诶?他怎么突然提起随风?北冥淡淡地看着我,忽然,他笑了,笑得有点诡异,只听他说道:明日我就会发出书函,相信沐阳那边很快就会有回应,非雪便可以回家。
这句话如同一击闷棍,打地我发傻。
北冥缓缓站起身,对我笑道:非雪就要回家了,身份也就公开,过几日带你去城里转转,出去透透气如何?不要啊!我一下子抱住北冥地右腿,北冥愣住了:非雪不要出去逛逛?不是不是,殿下,不要把我送回沐阳啊,让我留在这里,我会乖的,我保证,我会很乖很乖的。
强迫自己挤出两滴眼泪,抱着北冥的腿声嘶力竭地哀求着,我云非雪第一次这么没骨气。
哦?那你说出想留在这里的理由,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把你留下。
北冥面带微笑地蹲下看我,我忙说道:这里有好吃的好穿的。
靠,什么垃圾理由。
沐阳也有,而且我想,拓羽绝对不会亏待你。
呵,是不会亏待我。
这里有五个帅哥陪我玩。
五个?恩,赤炎,青云,紫电,蓝冰,孤崖子。
孤崖子?噗……北冥忍不住喷笑出来,我嘟囔道:你别瞧不起人,孤崖子很帅的,年轻时肯定比你那四个侍卫帅多了。
哈哈哈哈……北冥依旧在一边捧腹笑着,末了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安慰我道,云非雪啊云非雪,你就乖乖回去吧,你这个烫手地山芋我可不敢要。
不要啊!我缠住北冥的胳膊,凄声哀嚎,殿下,求您了,别把我赶出去,我会听你的话,把你当爹一样膜拜!爹?我看见北冥俊逸地脸立刻变得撒冷,慌忙松开他的手,退到一边画圈圈。
小声道:当我没说。
算了,看来北冥也是心意已绝,谁叫咱不是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不然还可以用用美人计。
牺牲牺牲色相。
寒风一阵又一阵地掀起我衣服卷边上地绒毛,有点凄凉,我要再次回到小拓子地身边,一想到他得意的邪笑,我就发寒。
看来……下巴忽然被人勾住。
北冥扣住我地下颚,掰过我地脸,迫使我正视他,他的眼睛里滑过一丝邪气,某人是甘心情愿地留在这里做鸟了?反正到哪儿都是做鸟。
我垂头丧气地说着,至少这里还有人陪……希望我地话能传到赤炎他们耳朵里,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为我说说话,劝劝他们主子别出卖我。
云非雪喜欢美人。
果不其然。
北冥放开我的下巴,再次起身,朗声道。
做我的鸟也不是由你说了算,还要看我是不是想要你这只鸟。
米虫生活宣告结束。
我沉默地低着头。
看着地面上爬来爬去的蚂蚁,羡慕地我差点掉出眼珠子。
蝼蚁都比我自由。
然后,我很下流地联想到了鸟地另一个含义,心里嘟囔道:切,做你的鸟又不是做你JJ,又不是什么体力活。
而且,你从头到脚都没有半点可用的价值,我北冥轩武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做谋臣。
北冥就像打量一个货物一般打量着我,奇怪,既然如此,刚才还说什么要得到鸟我继续沉默,说吧说吧,反正我本身就是一无是处。
再者,你也非本殿下的女人,本殿下有什么理由留你?那倒是,在这里白吃白住,还有专人保护,我的待遇的确很高,至少比北冥那些女人高出一个级别。
谈判破裂,多说无意。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冲着北冥行了一个大礼:多谢殿下连日来的照顾,非雪定当感恩,回国后,让皇兄多多协助殿下,早登帝位,像殿下如此拥有博大胸怀,关爱臣民的温柔男子,才配做一国之主,万民之君。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北冥在一边听着。
这天色已晚,寒气已重,殿下也该早早回去歇息,您的身上可背负着万民地幸福,所以请保重身体。
我下了逐客令,请北冥离开。
北冥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淡笑道:怎么?要赶我走?呵!这只鸟倒是赶起主子来了。
鸟?我立刻沉声道:非雪不是鸟,殿下也不是非雪的主子,非雪是拓羽的鸟,拓羽才是非雪地主子,非雪这只鸟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谁才是非雪真正地饲主,所以请殿下离开,非雪地身份一旦公开,相信有不少人会关注这个院子,为了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请殿下以后少来这个院子,免得落人口舌,招人话柄。
话柄?北冥在对面幽幽地笑了,莫非说非雪是本殿下地女人?愣了一下,这样的流言对北冥相当不利,亏得他还露出很是轻松的笑容。
这样北冥就不得不对这个谣言负责,那非雪也就不必回沐阳,不是正合了你的意?诶?我呐呐地看着北冥,他抬起手,伸出食指,忽然点在我的鼻尖:好鸟,真是一只好鸟,哈哈哈……北冥大声笑着,心情颇好地离去,北风掀起他的袍子,仿佛他整个人都轻快地起舞。
好鸟……我摸着自己的鼻子,方才那里被北冥点过,靠!神经病!我轻声骂着,这里他的耳朵不少,可别传了出去。
真不明白北冥到底怎么想的,一会说让我效忠他,一会又说要把我送回沧泯,这不是互相矛盾嘛!回到拓羽身边,我还怎么做他的鸟?难道他也想用毒药?可他应该知道我回去是嫁人的,至少水无恨肯定不会放弃婚约,就算水无恨不要我,拓羽那小子也说不定……这个男人变态的,就喜欢收集女人。
我无论嫁给谁,都对他没什么利用价值,顶多在拓羽面前说说他的好话,让拓羽帮他登上帝位。
好烦,没想到北冥的心思会这么难猜,直到现在,他都没露出半点蛛丝马迹,好阴沉的男人!我到底在跟什么东西打交道!整个人有种被设计的感觉,和之前老太后不一样,那次是明的,而这次,是真正的暗流,这股暗流让我浑身发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怎样的未来。
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四章 别院的日子(四)爷爷最近很开心,因为媒婆给他的孙女妮儿说了一门亲事。
原本爷爷不让我进军营,可只凭他那点收入,怎么养得起我和妮儿两个女孩?而且,我也要攒钱离开这里,对于我这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女子,荒凉的边关,根本没适合我的工作,不如呆在军营里,还能有少许月钱拿。
女人,想到女人两个字,我头就大,我怎么也没想到,北冥居然派茱颜来训练我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女人,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我苦笑不得……非雪姐姐……非雪姐姐……朦胧中,我听见了呼唤,昨晚一夜无眠,早上才有些许睡意,都是北冥害得,只是没想到刚睡着,便被人唤醒,真是火大睁开沉重的睡眼,勉强看清叫醒我的人,所有的怒火都被吞进自己的肚子,因为唤醒我的不是别人,却是茱颜,早听说北冥在中秋时从邶城买了个美女回来,却没想到是茱颜!我明白了,只因还是云飞扬的我说心系茱颜,于是北冥就把她买来了,却没想到我其实只是个借那茱颜岂不是住在这个别院有段时间了?太好了,真是姐姐!茱颜兴奋地笑着,红艳艳的脸蛋在阳光下格外诱人。
我忍不住掐了她一下,嗔道:小妮子饶人清梦,该打!这……对不起姐姐,茱颜实在太兴奋了,一直以来,都知道楼外楼住了个人。
却不知是男是女,没想到是姐姐。
是吗……我懒懒地坐了起来,不停地打着哈切。
怎么……这楼还有什么来历?也没什么,听说这楼原先是三殿下观景静思的地方。
不准外人进入,而今却腾出来住人,所以奇着呢。
今早三殿下命我入楼,我还受宠若惊呢。
哦……脑子渐渐从混沌状态清醒,怎么北冥公开我的身份了吗?三殿下早上命我照顾楼里的客人。
并且教一个叫云非雪的人学会如何做一个真正地女人,当时茱颜还纳闷,莫非三殿下看上了一个男人?却没想到,原来是姐姐,原来姐姐真名叫云非雪,难怪三殿下说我看到你就会明白。
茱颜颜面娇笑,我浑浑噩噩地看着她,北冥这话什么意思。
只听茱颜继续道:是姐姐,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姐姐,请赎茱颜直言,姐姐的确不像个女人。
从今日起,就让茱颜教会姐姐怎样做一个女人。
嘎!我瞪大了双眼。
不会要我裹小脚吧。
天哪!不要啊---拿着喜帖,我替爷爷高兴。
他的亲孙女,要出嫁了,出嫁地地方,就是朗撅关,那是暮廖最西边的边城,出了那里,就是北寒族,有点类似我们那里地蒙古蛮夷,经常侵扰边关,暮廖大部分的战事就是由他们引起的,每逢此时,北冥就会赶来。
小姑娘嫁去那边,让老张头即高兴,又担忧,毕竟那里总是被蛮夷滋扰,很不太平,于是老张头决定护着小孙女过去,我也想自告奋勇,沿途护送。
守阙(q)关的将军叫林日朗,也是一个年轻俊才,听说是北冥麾下的一员大将,他人很好,派出一个小分队,一起护送,这主要拖了爷爷地福,谁叫这个将军颇喜欢吃爷爷煮的菜呢。
爷爷千恩万谢,护送的士兵也是兴高采烈,他们每人的胸口都别上大红花,让我想起参军的兵哥哥。
因为有士兵护送,爷爷执意让我留下,说他不在,就由我来负责大家的伙食,其实我心里明白,他不放心我,因为他是军营里唯一知道我是女子的人之一,还有一个,就是军医夏大夫了。
看着远去的送亲队伍,我再次看了看手中红艳艳的喜帖,是啊,女孩子终归要嫁人地啊,我也要嫁人,因为我也是个女人,女人……呵呵,茱颜的训练可真是严苛啊……通知拓羽的书函已经发出,我就开始等待沧泯派人来接我回去,心底将北冥骂了千百遍,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虽然我已完全自由,但加上茱颜地训练,孤崖子的教学,让我根本也没时间出去。
我开始纳闷,茱颜教我做女人算是对我个人地提升,但孤崖子为何还要教我天理术数?这不是帮着拓羽培训人才吗?更是在帮水无恨培养一个德智双全地妻子。
总之我觉得这一系列的教课很是诡异,似乎在有意培养一个优秀地妻子。
姐姐,你这样走不对,作为一个淑女,应该莲步轻移,而不是像姐姐这般大步流星。
茱颜非常严厉地说着,我站在原地郁闷,那样走,要多久才能出院门?乌龟都比我快。
哎,看来要用这个。
茱颜忽然拿出一条红绳,吓了我一跳,大喊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茱颜责备地看着我,无奈地直叹气:看来姐姐要学的还有很多啊……说着蹲下身体,将红绳绑在我的双脚上,一边绑一边说道,这可以限制姐姐的步子。
晕死,莲步我又不是不会走,若要我演,我绝对比茱颜还女人,没必要如此吧。
好了,请姐姐走吧。
我转了转眼珠,笑道:好!然后我平举双手,开始蹦跳,阴森森地喊道:茱颜……还我命来……茱颜……姐姐!茱颜生气了,姐姐讨厌!她开始躲闪,我在后面追得不亦乐乎,整个院子是我和茱颜的欢笑声,就连哑奴也站在一边和蔼地笑着。
就像在看两个孩子玩耍。
终于,我自食恶果,脚下被红绳绊倒。
摔了个狗啃泥,茱颜的笑声瞬即止住。
面前出现一双黑色滚金的云靴,只听上面有人笑道:非雪何以要给本殿下行如此大礼?黑线挂满脸,茱颜小心地扶起我,恭敬地站在北冥的对面,北冥地脸上是难得的笑容。
晶莹的牙齿微露,打量着我,然后对茱颜点头道:非雪终于比较像个女人了,茱颜,你做得很好。
茱颜地脸红红的,低眸怯声道:茱颜还做地不好,没能让姐姐专心学习。
无语,鬼才愿意做那种扭屁股,慢吞吞地女人呢。
我皱着鼻子,撅着嘴,看向别处。
忽然一只手扣住我的下巴。
迫使我专心看着对方,原来是北冥。
只见北冥端详着我的脸直摇头:作为一名淑女。
不该做出那样的鬼脸。
丑?切!我本来就丑,再丑也丑不到哪儿去了!北冥啧啧叹息着。
拿出娟帕,在我还没准备的情况下,他轻轻擦拭我地脸,我紧绷着身体,木呐地看着他,只听他叹息道:哎,这只野猫交给茱颜你,你要辛苦啦。
Orz,我就这么让人头疼吗?北冥将脏了的娟帕收好,然后问着茱颜:茱颜现在在教她什么?我看向茱颜,她的脸总是红红的,还用一种羡慕的眼光看着我,看地我莫明其妙,难道想做我这样的男人婆?姐姐很聪明,一学就会,其实姐姐本身会的就比茱颜多。
真的?北冥用超级怀疑的目光看着茱颜,他地这种态度让我郁闷,竟然瞧不起人。
真的!茱颜倒是急了,就拿上次茱颜的中秋表演来说,就是姐姐教地,姐姐跳地可好了。
诶?原来他是那次买的你?我一手指着北冥,相当没有尊卑。
茱颜地眼中闪过一丝恐慌,提醒我道:姐姐,作为女子要有尊卑,要有操守……哦……三殿下……我嘟囔着,收回自己地手指。
哈哈哈……北冥忽然朗声大笑起来,没关系,这才是真正的非雪,没想到那首《月亮代表我地心》是非雪所传授,那非雪现在不如给我表演个节目,也好让我相信茱颜的话。
他依旧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摆明是激将法。
一旁的茱颜倒是兴奋起来:姐姐,表演一个吧,既然姐姐是云非雪,能排演《天外飞仙》,唱《蝴蝶泉边》,姐姐一定会更好的曲子,跳更好的舞。
呀,小丫头知道还真多啊。
不过自从沐阳天外飞仙之后,很多舞娘都模仿思宇那时的舞姿,而《蝴蝶泉边》也更加广为流传。
我笑了笑,解下脚下的红绳,有这个跳舞,肯定会绊死。
然后清了清嗓子,北冥和茱颜站在一起,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我狡猾地笑了笑,这就给你们表演,让你们绝对大吃一惊。
我张开双手,边唱边跳:三只熊住在一家熊爸爸熊妈妈熊娃娃熊爸爸胖忽忽熊妈妈很苗条熊宝贝很可爱一天一天长大着……大家猜到这首是什么歌了吗?没错,正是《浪漫满屋》里女主韩成恩唱的那首儿歌,我可是对着电脑学了好久,才学会那有趣的舞姿的。
我跳完之后,咧嘴笑着,面前的两人呆滞地看着我,然后,整个院子里,爆发出朗朗的笑声,包括那些一直在明处暗处保护我的,就连茱颜那样的淑女,也捧住了肚子,笑得好久好久……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五章 别院的日子(五)最近右眼皮总是跳着,心也慌慌的,爷爷已经去了七天,按照行程,应该已经返程,不知情况怎样,但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不祥的预感总是侵袭着我。
就像那几天,也曾是这样的感觉,于是,不久之后,便出事了,也就在那时,我知道了北冥的想法,他真正的想法!记得那天,赤炎给我拿来一个望远镜,他当时拿着望远镜傻乎乎的,因为不知道怎么用。
他趴在我二楼的窗沿,害羞得看着我,很是可爱,然后问道:云姑娘见多识广,会不会用这个?我开心地接过望远镜,就爬出窗户。
云姑娘小心。
赤炎在一旁护着我,我朝他笑着指了指楼上:用这个要到最高的地方。
云姑娘真知道这是什么?赤炎来劲了,脸上立刻扬起兴奋的笑容,他把我带到楼顶,我坐在瓦砾上,将望远镜的盖子打开,这下,别院可是一览无余,甚至可以看到远处的市集。
由于我懒得出去,所以就一直没踏出自己的院子一步,想想自己也算是懒得不可思议。
其实最主要是我怕死,既然都知道我在这儿,夜叉会不知道吗?与其出去送死,还不如呆在这里比较安全。
这个别院很大,不过在这望远镜下,可就彻底显形。
只见书房里,北冥正在踱步,边上的孤崖子正跟他说着什么,仿佛在制定什么计划。
我不会唇语。
所以也不知道他们说着什么。
云姑娘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赤炎在一旁唧唧歪歪,我不理他。
只用等等两个字打发他。
再往右边看去,那里有一个院子。
院子很精致,应该是女人住的,我随口问道:你家主子有几个女人?啊?这个……那个……别不好意思,我已经看到了。
我拿下望远镜看着一旁抓耳挠腮的赤炎,这有什么。
你家主子是三殿下,有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茱颜。
云姑娘,你千万别误会,那些都只是主子地女人,没有名份的。
赤炎焦急地跟我解释着,我愣了一下,顿时大笑起来:说什么呢?我对你家主子没意思。
啊?赤炎很疑惑地看着我,我家主子英俊潇洒,器宇轩昂。
凡是女人都对我家主子痴迷,云姑娘没道理不喜欢啊……你看我像女人吗?我打断了赤炎,而且你家主子性子冷。
我不喜欢。
我刚刚看了一下,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院子。
两个院子住了女人。
你家主子也挺风流,相信其他别院应该也有女人吧。
赤炎的脸一下子难堪起来。
他好像还在以为我吃醋,然后还撇过脸嘟囔了一句:就算男人也喜欢我家主子……我自当没听见他地话,再次拿起望远镜观瞧,看见其中一个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一只猫儿,正是茱颜,今日她还没来,该不是昨晚某人让她累到现在才起床吧,嘿嘿嘿嘿,无限YY中。
然后我望向另一个院子,那里正有一个女人在院子里吃水果,边上都是丫鬟,再一看,北冥正往那个院子走去。
那个吃水果的女人说不出地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于是我问道:住在那个院子的女人是谁?我将望远镜放到赤炎眼前,他看了看,慌忙撇过脸,尴尬道:那是芦花夫人,云姑娘,你这样偷窥不好……切!有什么,你们武功高的可以近看,我这种就只能这样远眺。
这个望远镜我没收,正好可以打发时间。
啊?赤炎一脸哀怨,一直唉声叹气到晚上。
这望远镜不是一般的好,居然还是夜视的,等到夜深人静地时候,我就趴在窗台上继续偷窥。
远远的,北冥的书房里还亮着灯,仔细看看,屋里就孤崖子一人,嘿嘿,北冥准是睡觉去了,会去哪儿?茱颜?还是芦花夫人?若早有这玩意多好,谁都喜欢八卦一下别人的私生活。
望向茱颜的院子,黑黑的,估计已经睡了,今天她又被我气了一个下午,因为我不肯穿耳洞。
那是件相当痛苦的事,打死我也不穿。
眼前忽然晃过一个白影,转眼即逝,我拿下望远镜仔仔细细地看着周围,没有半个人影,深秋的风带出了冬的寒意,我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拉了拉领口,再次拿起望远镜。
倏!又是一道白影,我当即吓得后退,忽然撞到了一堵墙,我全身地细胞立刻绷紧,我房间里怎会有人?一双手从我身后探出,白色的衣袍,苍白的手,我吓得不敢动弹。
身后地人一只手撑在窗台上,另一只手抓住了我手中的望远镜,开始往上提。
呆愣地我忘记松手,自己地手跟着望远镜一起被拉高。
奇怪,这只鬼喜欢望远镜?听说……鬼说话了,味道和声音都很熟悉,雪儿抢了赤炎的宝贝?雪儿?几时跟他那么熟了?我从住进别院到现在,也才见过他三次面,这次,算是第四次,这个人热络地速度还真是超音速。
我松开望远镜,不满道:怎么三殿下学会梁上君子了?那雪儿几时成为偷窥狂徒了?郁闷……被抓到小辫子了。
哦!原来可以看到那么远……北冥在我身后大呼小叫着,我想离开他的身前,他好像很是激动地往前更近一步,将我夹在他的身体和窗台之间,我只有郁闷地环着双手听他在那里惊叹:呀。
可以看这么清楚,那我以后岂不是都在雪儿的严密监控下?我随意地哼了哼,谁喜欢监视你。
要不是为了逃跑的说。
扫帚星!他忽然喊了一声,我立刻兴奋道:哪里哪里?那里!说着。
他将望远镜放到我地眼前,望远镜里,他的手指变成了巨手,正指着一个方向,只见一颗彗星正从眼前滑过。
果然是扫帚星,百年一遇的奇观啊。
苍茫地天际里,彗星闪耀着绚丽的红光,拖着她长长地裙摆,滑过夜空。
忽然,眼前滑过一道银光,是流星,我离开望远镜看着夜空,只见满天下起了流星雨。
一道又一道,划破夜空的黑暗,如同一个又一个折翼的天使。
坠落人间看来人间又有浩劫啦……身后传来北冥的苦叹,这些古人就是如此。
下个流星雨也要担心是不是乱世降临。
这个东西我没收!啊!我转回身瞪着他。
不行!这是我的!北冥拿着望远镜嘴角微扬:这好像是赤炎地吧!我忍!还有,雪儿不必费心思逃出去。
他忽然掰过我的身体。
让我再次对着窗外,然后提起我一只手,在空中挥了挥,只听倏倏倏!,我面前的屋檐上,立刻蹿上几条黑影,他们就像拓羽的鬼奴,不见面容,他们齐齐下跪,不出任何声响。
我懒得看他们,他们的存在,我早已知道,这要感谢我的鼻子。
然后北冥再拿起着我的手挥了挥,这些黑影瞬即消失。
秋风扫过,带起了檐上的落叶和我的发丝,北冥双手撑在窗台边,将我圈在他和窗台之间,我听到了他在我耳边地低语:昨日与孤老先生观星,孤老先生说天粟星在佩兰,不知雪儿如何想?没想法,天粟星与我何干?太好了,思宇逃地还真够远,知道她平安,我就安心了。
是吗?在雪儿与宁姑娘离开邶城之时,三星就发生了变化,何以三星总是跟着雪儿变化而变化?又那么巧地,雪儿,宁姑娘,以及拓羽的柔妃,正好是三个人,三个人,三颗星,这又意味着什么?不意味什么,凑巧而已,而且那三颗星星在哪儿,我到现在也没找到。
雪儿想知道?他再次将望远镜放在我的眼前,一手指着夜空,他地手指在望远镜里变成了举手遮天的庞然怪物。
就在那里。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热热地气息吹在我耳边,痒痒地。
我望了过去,那里有一大片星星。
在五星围绕之间,有着独立的三颗星星,雪儿可曾看见。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看清楚了,在望远镜地范围内,有五颗尤为耀眼的星星,这五颗星星构成了一个五角星,而就在这五颗亮丽的星星当中,有着三颗时隐时现的小星星,我立刻道:那五星就是你们?我?呵……我还不是……此番北冥倒是谦虚了。
早晚都是,我看好你。
是吗……听北冥这口气,似乎底气不足,好像很没信心,我便道:大殿下整日只知女人,二殿下对大殿下阳奉阴违,其实肚子里另有打算,四殿下对你超级崇拜,就差没嫁给你做老婆。
哈?北冥意外地惊呼出声,这就是我云非雪的理论,根据孤崖子正统理论衍生出来的歪理,我离开望远镜不满道:别打岔,让我说完。
好。
我望着远处广袤的天际,继续道:五殿下胆小懦弱,六殿下凶残暴戾,七殿下还在观察,八殿下投靠六殿下,九殿下效忠于你,还有两位十岁以下,所以相对于大殿下,六殿下,你已经有了两个支持者,而他们只有一个,如果时局明显,七殿下就会投向你,有了七殿下你就有了一张利嘴,这张利嘴可以助你最后收复大殿下。
为何?好色呗,答应给他几块封地,数十个美人,就可以让他老老实实,其实最麻烦的还是二殿下。
哦?怎么这些孤崖子都没跟你说过吗?呵……提起过,但却没雪儿解释地如此直白。
因为我只会说大白话。
我耸了耸肩道,我听孤老头说了,你二哥出生不好,所以在朝廷里没什么势力,他很聪明,投靠了酒池肉林的大殿下,大殿下毕竟是正宫所出,政治基础,也就是朝廷势力相当稳妥,如果搞定大殿下,以后基本就是他称王,反正那家伙也只是个傀儡。
而六殿下呢,其实不过是有娘家做靠山,他的母亲是佩兰国太后的妹妹,也就是有柳谰枫给他撑腰,可惜,他为人残暴,得罪的人多,所以跟大殿下应该是势均力敌。
如此说来,轩武就更没机会了。
怎么会?我笑了,一阵北风吹过,带出我的喷嚏,阿嚏!北冥撑在窗边的手缓缓抬起,关上了面前的窗,如此一来,他的胸膛有那么一刻,贴住了我的后背,我皱了皱眉,从他身前钻出,为什么这些男人跟女人都不懂得保持距离。
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六章 别院的日子(六)我坐到圆桌边,窗户一关上,屋子就暖和了许多。
北冥兴致不减地坐在一边,似乎要继续听我分析。
雪儿怎么不说了?我想了想,道:其实三殿下出身也不错,母亲是老将军林紫阳的妹妹,朝廷里也有你的一股势力,只不过不及大殿下罢了,然后,你跟诺雷交情又好,外面还传闻你们是情人,所以,这点上,你跟六殿下又打了个平手,那么要想胜出,就要获得民民心?孤老先生也对我说过。
北冥认真地看着我,时时点头。
其实你原来就做地很好,可见你早知民心的重要,所以你今日还在愁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难不成你觉得九成的把握还不够,要十成?北冥的双眼立刻眯了起来,一声短促的呼气,带起了烛火的摇曳。
看,就知道他贪心。
我直接问道:你还想得到什么?天机星?北冥忽然睁开眼睛,出神地看着我,我淡然道:天机星本就是无稽之谈,怎么连殿下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信这些?北冥放在桌上的右手,不知何时攥成了拳头:我的大业,不容有失!看着他双眼喷射而出的火焰,我立刻明白了,其实他想要得到的,根本不是暮廖国主,其实这个国主之位对于他来说,只是探囊取物,而他真正想要的,是一统天下。
我冷笑起来:说了那么多。
原来殿下志不在暮廖小小的国主,而是一统天下!我刚说完,放在桌上的手就被北冥重重摁住。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沉声道:雪儿今天说多了!手被捏地有点疼。
我立刻无赖地笑道:我瞎说的,你也信?我还说我是天机星,你是不是可以考虑留下我,别送我回沐阳?他看着我,直直地看着我。
我在他地眼中居然看到了惋惜,只听他叹息道:可惜啊可惜,雪儿若是男子定为我所重用!是啊,好可惜啊,呵呵……我用力抽自己的手,却被牢牢摁住,怎么也抽不出,我只有再次无赖地笑道,那个……殿下。
有点疼。
叫我轩武,我便放了你。
北冥捉起我的手,嘴角微扬地开始细细观瞧。
我开始嗅到危险地气息。
其实北冥今夜一直提起三星,可见他已经怀疑我的身份。
死孤崖子。
不是他还会有谁能猜地出?孤崖子时时刻刻都观察三星地动向,这个老家伙。
怎么就没得颈椎炎?他这应该算泄露天机!糊涂老天怎么就没让他得痔疮呢!垮嚓!突然一声炸雷,我吓得惊跳起来:啊!就在我惊跳起来的那一刹那,北冥顺势一带,我就被带入他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
死老天,让北冥占我便宜!既然雪儿说自己是天机星,那轩武就不能放雪儿回拓羽身边,他即已有天将,就不该再如此贪心,带走我的雪儿。
我不慌不忙地起身,好笑地看着他:听说明日沐阳使者就会抵达,莫不是轩武想反悔?北冥地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幽幽说道:雪儿既然是拓羽想要的人,我又不肯放雪儿走,雪儿认为怎样才能在不得罪拓羽的前提下,留在我的身边?更不能让天下人知道你就是那颗天机星?我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如果让别人知道我是天机星,又在北冥手上,北冥无论如何将我藏起,也只会弄得焦头烂额,这是矛盾的,无可逃避的。
除非,我能凭空消失……所以……北冥缓缓站起身,扣住了我的下巴,唇附到我的耳边,带出一声低语,雪儿必须得死,而且要死地天下皆知……我当即怔住,死,能解决一切问题,云非雪,从此消失在人间,他想我死!在别人知道我是天机星前,让我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难道,他让沐阳派使者来,是为了见证我地死?天哪,他想让我怎么死?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百毒不侵?不可能啊,如果他在我饮食里下毒,我身体会有反映,肯定是别的,别的方法。
冷静,自己先要冷静,不能露出马脚,我地那些特异功能将是我逃脱的最后筹码。
浑身颤了一下,从慌乱中清醒,却发现北冥已经不在房中。
看来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第二天,沐阳使者就到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他!茱颜为我上妆,可我却觉得她是在给我整理遗容,当我知道使者是夜钰寒地时候,我地脸,就成了暴风雨的天,阴沉而阴森。
扑粉,腮红,点唇,上蔻丹,眉毛没画,因为我地眉毛不需要任何修饰,这是茱颜唯一羡慕我的部分。
茱颜仔细地给我盘起一个小髻,然后用木梳细细梳理我披在身后的长发,用丝带系起一小束,透明的丝带和我的发丝一起垂在身后。
我开始不耐烦:要画这么好看干嘛?又不是相亲。
姐姐,你又犯急了,这是殿下吩咐的,说别让使者以为我们亏待了你。
哼……郁闷死了,化个妆要那么久。
一只白色昙花珠钗插进发迹,两条细细的珠链垂挂在鬓边,随着身体的移动而摇摆,娉婷多姿。
其余的地方又做了少许的点缀,基本符合我简约的风格。
一件淡粉的长裙,绣花地小褂,外批白色的呢子大氅,领口是白色的兔毛。
柔软而温暖。
记住,要小步。
茱颜在我起身地时候,再次提醒。
我哪儿理她,自顾自地小跑下了楼。
我跑出了院子。
茱颜在我身后急追,我冲向北冥的书房,抬脚就进了门,原本在聊天地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齐刷刷地朝我望来。
书房里坐着北冥和孤崖子。
青云和紫电就站在他的身后,书房的左侧,坐着一个深色锦袍的男子,锦袍的袖口是黑色地貂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头乌云长发批在身后,一个小冠扣住一束长发,整洁清爽,温文儒雅。
他看见我的那一刻。
眼中滑过一丝惊喜,惊讶地盯着我,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
在他的身后。
也站着一个侍卫,侍卫相貌普通。
一身近卫的服装。
腰里别着一把青龙宝剑。
我瞪着夜钰寒,数月不见。
他依旧容光焕发,心底失落了一把,他怎么就没憔悴?失恋啊,居然没有消瘦,哼!男人就是忘地快,有了嫣然这样的美人在怀,还不活得滋润?难怪越来越帅了。
他缓缓站了起来,我冷冷地与他擦肩而过,婀娜地走到北冥的身边,嫣然而笑:轩武这么快就要把我赶走?噗!一句话让正在喝茶的北冥将口里的茶全部喷出,在场地人都闻言变色,就连夜钰寒身边的侍卫也变得神色怪异。
北冥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惊慌,瞬即沉下脸看着我,似乎在说:你又要耍什么把戏?我自顾自坐到他地身边,然后看着夜钰寒:夜大人别来无恙吧。
夜钰寒再次坐回原位,露出他以往的微笑:多谢公主挂念,微臣一切安好。
那……那位也好吧。
那位?夜钰寒疑惑地看着我,见我只是迷眼笑着,他立刻明白过来,皇上也很好。
我乐了:既然什么都好,那我就可以放心留在这里了。
夜钰寒:什么?北冥:胡闹!北冥和夜钰寒异口同声,只是北冥口气是严厉地,就差拍桌子了,只见北冥冷声道:云姑娘到底还要在本殿下府上赖多久?我皱起了脸,心底却在笑,北冥似乎明白我地想法,我们就是要给对方假象,一个我硬要赖着不走,北冥硬是要赶我走的假象,那么,到时我一旦死在北冥府,也不会有人怀疑是北冥想留下我而设地把戏。
没错,为了不回沧泯,我决定配合轩武同志。
云姑娘!北冥继续沉声说着,既然夜大人已到,就请跟夜大人回去,那里才是云姑娘的家,北冥府上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恩我笑着站起身,在众人面前一下子挽住北冥的胳膊,再次将众人吓了一跳,我死皮赖脸道:我不走,我就是不走!殿下真是狠心够了!北冥一声咆哮,抽出了自己的胳膊,然后抚住自己的额头,哀求着夜钰寒,请使者尽快带云姑娘回去,您别被她这些举动所迷惑,她平日见到本殿下都是冷面相对,可不知今日为何会……小臣明白,请让小臣跟公主单独谈谈。
夜钰寒依旧微笑着,不慌不忙地说着单独?想干嘛?下药?好!好!北冥很是激动地说着,就像我是一个大炸弹,最好赶紧脱手,他高喊道,来人,带云姑娘回去。
蓝冰和赤炎从外面走了进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算是客气了,不然就会来架我走。
我冷冷一哼,大步流星,白色的外氅随着我的步子飘扬摆动。
夜钰寒和他的侍卫跟在我的身后,和我一起回楼外楼。
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七章 别院的日子(七)晚上还有一章,别院的日子系列便将结束哑奴为夜钰寒泡上茶,秋风阵阵带出了茶的清香。
哑奴退出楼外楼时,顺手带上了门,将金色的阳光隔断在门外,屋里只剩下我跟夜钰寒以及那个侍卫三人。
我负手而站,冷冷地看着夜钰寒,道:我不会回去的!出乎我的意料,夜钰寒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非雪不想回去只是不想成为太后的棋子,我们会想办法让你脱困。
我们?夜钰寒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忽然恭敬地站起身,站到那个侍卫的身后。
这个举动让我警戒起来,我戒备地看着那个侍卫,他嘴角微扬,一边的眉毛上吊,我立刻浑身一个激灵,惊呼道:你怎么也来了!他没说话,只是走到楼梯口,看了我一眼,便上了楼。
我看向夜钰寒,夜钰寒拧眉无语,眼睛里是复杂的纠集,似乎有话对我说,却又忍在心里。
过了许久,他才微笑道:非雪……今天的你,真美。
憋了这么久才这么一句话,还说地那么轻,仿佛怕被人听见。
真是郁闷,他果然还是老样子。
我淡淡说了声谢谢,便上了二楼。
二楼是我的书房,应该说是北冥的书房,阳光此刻正撒在书架上,给书披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此情此景。
让人熟悉。
熟悉吗?非雪?一个声音从书架后传来,从那里,缓缓走出一个人。
依旧是近卫的服侍,却换了一张英俊地脸。
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是他:拓羽!他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眼前地阳光,语气中带着他一贯的戏虐:像不像那次你来到朕地书房?恩。
我冷冷地应着,然后轻笑道。
当时皇上离开地也很是匆忙啊,柔儿还好吗?拓羽的神色紧了一下,随即扬起一个招牌式地领导人的笑:此处只有朕和非雪,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
你当夜钰寒透明的啊!我好笑地看着他,忽然,他伸出手拽住了我的胳膊,看似要把我拉到他怀里,我奋力挣扎着,他扣住了我另外一只手。
将我压在书架上,沉重地书架摆了摆,从最上面掉下了一本书。
砸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啪。
我说过。
就算你飞到天上。
也要把你拽下来。
拓羽将我的双手摁到我的身后,只用一只手扣住我双手的手腕。
顺势扣住我的腰。
该死!那本书怎么就没砸到他头上!我怒道:拽下来干嘛?我们是好朋友啊,你怎么可以将你的好朋友,我,推入火坑?你讲不讲意气,讲不讲道德!一下子顿住,后半句怎么好像是《功夫》里的台词。
好朋友?我在你心里只是好朋友?拓羽的脸忽然靠近,抬手扣住我的下巴,一下子放大地脸让我开始心慌,他想干什么?他端着我的脸仔细观瞧,用他开始灼热的视线扫描我地唇,我慌了:拓羽,你发什么神经,快放开我!今天的你,好美……拓羽低喃着,靠近我地脖颈,用他地鼻尖轻轻摩擦我的颈项,引起我一阵又一阵地战栗,香,好香……你为什么这么香?比上次在碧波池更香了。
废话,那些胭脂本来就是香的!快放开!我抬脚踹他,可抬起的脚却被他夹住,他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眉角上吊地看着我,你以为我还会被你踹第二次?他身体压了下来,将我抵在书架上,使我动弹不得。
这书架什么做的,居然稳如泰山!拓羽,你到底想怎样?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急了,将最近茱颜给我灌输的全搬了出来。
哦?拓羽懒懒地应了一声,原来非雪还知道这个道理?屁话,还不放开我,我不是男子,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是吗……拓羽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用扣住我下巴的手轻抚我的嘴唇,这到底是什么味道?诶?就在我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忽然俯下了头,贴住了我的唇,那滚烫的唇让我颤抖。
他疯了,他准是疯了!他用力扣住我的下颚,迫使我接受他的吻,他在我唇里肆虐,掠夺我的呼吸,我怒了,咬住了他入侵的舌头,他却只是发出一声闷哼,丝毫没有退缩的迹象。
血腥在口中蔓延,血丝从我们紧贴的唇齿之间流出,他邪恶地笑着,含住我的唇挑衅着:怎么,舍不得让我死?我在他身下挣扎,这个人是疯子,他放开我的下巴,抚上我的脖颈,只是轻轻一扯,就扯开了我外氅的系带。
呢子外氅顺着我的身体滑落,带走了包裹我的温暖,也引燃了我的怒火,我想喊,至少夜钰寒在下面,不过那个白痴估计也只会装作不听见。
但我还有哑奴,是的,哑奴听力相当好。
无奈拓羽用他的唇堵住我的呼救,最后只剩下听似更像求欢的恩恩声。
拓羽的手顺着我的脖颈探入我的衣领,在我的皮肤上带出一片鸡皮。
感谢衣服厚实,他无法更深得掠夺。
你比我想象地还要美味。
他在我唇间低喃,我愤怒地瞪着他,他却眉角含笑地轻轻品尝我唇上的口红。
这个下流的,无耻的混蛋,我张开嘴想骂他,可他的舌就顺势滑了进来,他似乎知道我所有地想法。
永远都快我一步将我的呼喊彻底堵住。
别逼我点你的穴。
他近乎威胁地对我说着,我气得发抖,他戏虐道。
怎么,怕了?他放开我地唇。
抵住我的额头看着我,眼底是男人地霸道和自大,你云非雪也有怕我的时候?莫非是怕我现在就把你……他抽出伸入我衣领的手,滑落到我的胸前,就一把握住。
吓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兴许是衣服穿得多,没感觉到他手的温度,我屏住了呼吸,不想让自己胸部在他地手掌中起伏,越加刺激他的兽欲。
不小,刚好一只手……他淫邪地说着,羞得我浑身冒汗。
就在他得意地要做进一步举动的时候,我瞟到了一样东西,因为我一直都瞪着他。
他比我高,所以我一直都是仰着头,自然而然就看到了他头顶上方的景象。
只见,此刻从屋顶正挂落一只毛茸茸的东西。
而且。
那东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拓羽的头顶,开始朝他俊邪的脸攀爬。
是蜘蛛,一只巴掌般大小的蜘蛛。
我笑了,我幸灾乐祸地笑了,活该!啊!拓羽发出一声惊呼,一下子放开我,我乘机逃出他的控制,往楼下跑去,楼下有夜钰寒,他不敢乱来。
手忽然被拽住,再次被拉回拓羽身前,他紧紧拥住我,我在他怀里挣扎,踹着他,大喊着:神经病!疯子!放开我!呜……他忽然捂住了我地唇,痛苦地看着我,为什么?他忽然说话了,声音里带着哽咽,为什么只有我,你不愿献出你的怀抱,为什么?我当即愣住,不再动弹,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他的脸埋在我地颈项,缓缓放开我的唇,用双手环抱住我地身体,我听见他深深地吸气声:就连水无恨,都可以得到你的温柔,为什么只有我,不行……非雪,你真地这么讨厌我?他更加收紧了怀抱,我承受着他一部分的体重,他静静地抱住我,仿佛在享受我的体温。
失去锐气的老虎,就像一只无力求助的小猫,我觉得应该说说清楚,实在无法理解他刚才的举动,明明先前一直都是兄弟。
也不是……我淡淡地说着,我们是朋友,只是你做出那样的举动,让我害怕。
朋友……拓羽轻喃了一声,非雪,你在我心里,早已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他忽然拦腰抱起了我,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欲火,他充满邪气的脸,是他邪狞的笑,知道吗?在碧波池的那次,你有多么迷人,那次若不是我极力告诉自己,你是御寒的女人,否则,怎么可能放你走!他一边说,一边往三楼而去。
我的心跳随着他的脚步开始加速,他那次是真的想要我!我看得出,那次就能感觉到,可我以为那只是他一时失控,毕竟是那样的情景,但我一直以为他是理智的,没想到他是因为夜钰寒才放过我。
你,已经很久了……天哪,还很久?那这次凶多吉少!不会是狂风暴雨吧,那我怎么办?如果真的无法逃脱,干脆闭眼承受,至少拓羽不难看,而且相当地俊美,他的俊美,带着邪气,不像随风,带着魅惑。
我不会让你成为水无恨的女人,只要你死,就会从这一切脱离,只要你死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怀疑是我动的手脚。
他居然也想到让我死的方法,太好了!这下可有热闹看了!整个人一下子冷静下来,反而不怕眼前这只欲火焚身的老虎,他轻轻地将我放在床上,深深地看着我:所以,我不会再放你走……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对你温柔……他抬手抚上我的脸庞,细细抚摸着我的五官,仿佛许久没见的夫妻,留恋着我身上的一切,将他手心的热烫,传递给我。
他开始解我的衣带,我表现地相当配合,我抬起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他愣了一下,手里还提着我的衣带,我笑着抚摸他的脸庞,轻声道:谢谢,那我等你救我……非雪!拓羽当即激动地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就知道,跟你说明白,你会和我在一起!我坐了起来,他兴奋地看着我靠近,我顺势倒在他的怀里,羞涩道:那能不能等你救了我再……要我吗?我想……名正言顺一点……好!他开心地环住我的身体,下巴放在我的头顶磨蹭着。
请原谅我的邪恶,只有利用他们,我才能趁乱逃走。
之前他们利用我,现在也该换我做庄家了!为了自由,牺牲色相又算什么!我在拓羽的怀里,偷偷的阴笑着……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八章 别院的日子(八)天气越来越冷,我守在炉灶边,往里面添柴,北风肆虐地拍打着窗框,宣告着冬天的来临。
心,慌慌的,爷爷和那一队送亲的队伍依旧没有回来,按道理,他们今天就该回到军营,可我在关口一直守到晚上,都不见他们的踪影。
林日朗将军在巡关的时候,看见了我,知道我是老张头的亲人,便安慰我说可能前面有什么事给耽误了,还说最近的饭菜比老张头煮的还要好吃,于是将我表扬了一番。
可我却隐隐感觉到,爷爷,可能出事了。
跳跃的火焰再次将我的思绪带入那一晚,也是这样火光跳跃,映红了我院子的夜空……那一晚,我清清楚楚记得是住在北冥府的第二十五个夜晚,拓羽和夜钰寒来到的夜晚,也将是我在北冥别院住的最后一个夜晚。
我知道今晚会有行动,北冥的,拓羽的行动,一个让云非雪从此消失的行动。
哑奴在傍晚给我送来了北冥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就是:小心。
只是没想到,来的人,会这么多……在夜半时分,一道淡淡的香味最先进入了院子,我紧觉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翻下,滚入床底。
没想到北冥和拓羽还没行动,她倒是先来了,好!越乱越好!她翻身进入我的房间,又快又准地提剑刺向我的床,窗外忽然又飞进一个人,当一声,利器在我的床上碰撞。
我闻到了另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
夜叉!你好大地胆子!是红龙,他也来了门主!夜叉惊呼着,慌忙收剑单膝跪地。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下,看着站在面前的两双脚。
夜叉跪着,她若再低下头,就能看见床下的我。
哼!你还当本尊是门主吗!没想到你居然会欺瞒本尊,早在邶城你就有了云非雪地消息,而你却三番五次私自行动。
欲置云非雪于死地,而今,你又故技重施!红龙愤怒的声音刻意压制着,寒光一闪,我看见红龙地剑指在了夜叉的喉前。
夜叉显得异常冷静:夜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门主,门主被这妖女迷住,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门主。
平淡的语气却显得大义凛然,仿佛她做地是一件绝对正确的事。
我晕!妖女!还不是为了你自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归根究底就是要除去我这个情敌!住口!你滚!我不想杀你!你立刻滚出我的视线!红龙收起了剑,转了个身。
夜叉缓缓站起身,淡淡地应了一声:是!可她突然脚尖一点。
就直冲我的床,红龙转身的时候。
夜叉的剑已经狠狠刺穿我的床。
那闪耀着寒光的剑,在离我心脏五公分处停下。
我当即傻眼,惊出一身冷汗。
非雪!我听见了水无恨的疾呼,夜叉当即飞离我地床,似乎是被水无恨打飞的,夜叉撞在桌子上,闷声地笑着。
非雪?水无恨的口气里带着疑惑,应该已经发现我不在床上,而就在此刻,窗外又跃进几个黑衣人,是那群保镖。
大胆狂徒,胆敢私闯三殿下地别院!顿时寒光交错,一群人就在我屋子里打了起来。
云姑娘怎样?北冥也赶到了,有人走到我的床前,是紫电,他急道:主子,云姑娘不见了。
什么?捉住他!然后我看见很多人跃出了窗户,外面似乎又来了许多不认识地味道。
我这个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我决定就躲在床下,观察动静。
有人跃了进来,闻着味道,像北冥,他在我房间里徘徊着,似乎想找我,他走到我地面前,站在我的床边,停顿了一会,忽然,他似乎觉察到什么,一下子消失在我地面前,随后,就进来了两个人,是他们!此刻外面已是热闹非凡,喊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灯光闪耀,人声喧闹。
今晚好像很热闹。
欧阳缗嘲笑般说了一句。
恩,嘘,有人!另一个人刚说出口,我就看见北冥的脚再次出现,并且听见双方拔剑的声音:噌!我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他们来了,他们是来救我出去的,我到底要不要跟他们走?我总是在麻烦他们,总是在依靠他们,不!我不能再连累他们!尤其是随风!你们是谁?我听见北冥冷声问着。
外面嘈杂的打斗却使这里显得格外的寂静,只听随风不紧不慢说道: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你今晚要应付的恐怕不止我们。
是你!北冥似乎认出了随风,你来做这么?如果云非雪想跟你走,也不会跟着我离开。
哼,你是想得到她这颗天机星吧,云非雪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救出她!朋友……心里涩涩的,说不出的滋味,有点高兴,但更多的却是失落。
听他的话,他似乎还记得我,可他的语气,却已经显得陌生,这个随风,有点奇怪。
乒一声,三个人打了起来,凑巧的是,拓羽居然也蹦了进来,四个人当即在我房间大战,凌乱的脚时而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静静得躺着,等他们出去,然后溜走。
可就在我安分守己的时候,一支火箭忽然射到我的面前,那火焰在我面前跳跃着,我一下子懵了,靠!要烧死我啊!到底是哪一边的人,这么狠!死?莫非是北冥和拓羽的人?晕死,我还没逃出去呢!火箭一支接着一支射了进来,射在我的床脚,我的床上,桌上,墙上,任何地方,火光一下子照亮我的房间,我立刻从床下滚了出来。
就在我滚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战斗,当即停止,四个人木呐得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北冥,拓羽以及两个蒙面人,他们的剑还碰在一起,仿佛时间在我出现的那一刻定格。
我尴尬得看着他们,举起了手:嗨。
就在这时,一支火箭带着嚣叫从窗外射了进来,直奔我的面门,紧接着,又是一支,剑光忽然闪起,他们用他们的剑打掉了射进来的箭。
还不走!北冥朝我大喊着,我立刻提裙就跑。
随风和欧阳缗朝我跃来,但很快被拓羽和北冥缠住,随风迅速突围,就要来抓我,可没想到从我身边忽然又蹿出一个人,居然是哑奴,他一下子就挡住了随风,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身边居然还隐藏着一个高手,而起,随风居然不是哑奴的对手。
哑奴果然深藏不露。
他们一边躲避着射进来的火箭,一边又要争相来救我,而在我眼里,这些人,都是疯子,一个因为欲望的积累而渴望我,一个因为天机星的名字而要控制我,还有一个……却是我不像再拖累的人。
想到此处,我头也不回得就朝楼下跑去。
二楼的火势没想到比一楼和三楼都要猛,因为二楼都是书架,热浪一阵接着一阵,不少书架已经倒落,地板也跟着烧了起来。
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是青云,他拉着我跑到一个已经燃烧的书架前,只见他转动书架上一个花瓶,立刻出现一个秘道,他将我推了进去,然后关上秘道。
秘道是滑梯结构,我急速下滑,亏我整日看书,若是精明一点,早已发现这个秘道,所以说,人还是不能松懈下来。
我摔落在地上,黑暗的秘道里没有任何光亮,我摸着潮湿的岩壁往前走着,忽然前方出现一缕灯光,喊杀声从那里传来,隐隐还听到了呼唤:云姑娘,这里。
我赶紧跑了出去,却是赤炎,他扔给我一套家丁服装,我赶紧换上,现在这么乱,我穿着北冥府家丁服,更不容易被发现。
原来秘道的出口是在假山群。
赤炎护着我跑出假山群,我回头遥望,楼外楼已是火光冲天,心里为那几个男人担忧,毕竟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至少……曾经是吧。
交出云非雪!一声冷语忽然出现在我和赤炎的面前,是红龙,他诡异的面具下是一双灼灼的眼睛。
赤炎将我护在身后,就拔出了剑,冷声道:休想!哼!就凭你!说着,红龙就拔剑而来。
赤炎狠狠推了我一把,我被再次推入假山,假山里分不清东西,外面是家丁忙着灭火的喊声,和刀剑碰撞声,今晚,到底有多少批人?忽然,鼻尖飘过一丝女人胭脂的香味,后脑勺被重重一击,眼前立刻金星直冒。
到底是谁暗算我!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九章 告别别院的日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晕眩中,借着灯光,我看见了一双锦绣的小鞋,和一张熟悉的脸,是芦花夫人。
云非雪,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居然落到我的手上……她拍着我的脸,后脑勺刺痛着。
你……你到底是谁?我吃力得问着,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怎么?你不记得我了吗?哼!我可是把你记得很清楚!她提起了我的头发,一张脸,在我面前放大,看清楚!好好看清楚我是谁!记忆渐渐苏醒,我认出了她,她是当初被我赶出拓羽皇宫,瑞妃身跟的那个宫女,她怎么在这儿!怎么?认出来了?哈哈哈!我报仇的机会终于到了!她似乎在捆我的手脚,忽明忽暗的火光,映出了她狰狞的笑脸,你没想到吧,我居然会在这里等着你,谁让我无意间偷听到了三殿下的计划呢!哼,你这个狐狸精,迷惑了这么多的男人!你这个贱货!我要把你卖到青楼,让男人糟蹋你!啪!她狠狠打了我一个耳光,我的意志开始渐渐涣散,她费力得将我搬进一个箱子,然后用布条绑住了我的嘴,在箱盖盖上的那一刹那,我居然感到一丝轻松,终于可以离开了……再次醒来是什么时候?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自己一直呆在那只箱子里,然后,就有人抬走了我,好像还放在什么车子上,听见芦花夫人交代着。
要卖远点之类的话。
接着,就时醒时睡,后脑勺的伤也没人处理。
整个人发着低烧,昏昏沉沉。
他们会给我吃东西。
但我时常昏迷,所以醒的次数较少,吃得也较少。
他们,是两个男人,一个魁梧。
一个猥琐,就是普通混混的样子,有时他们还用下流地眼光看我,但因为要把我卖一个好价钱,所以他们一直没碰我。
渐渐的,后脑勺不再疼痛,估计已经痊愈,人也渐渐清醒起来,饿了或是渴了。
我会踢箱子告诉他们,他们走的都是树林,所以就算我喊救命。
也不会有人听见。
在休息地时候,从他们的对话中。
渐渐了解我出来后地情况。
原来在楼外楼烧了之后。
从里面搬出一具烧焦的尸体,众人都说我死了。
就连拓羽和夜钰寒也这么认为,但北冥却坚持我没死,定是被那晚不知哪批人带走了,他是认真的,他这唯一一次认真,倒让他的话变得可信。
他急了,拓羽也急了,因为计划失败了,我失踪了。
于是暮廖各个关卡都守着一批特殊的人,他们仔细盘查着每一辆过关地车,箱子,甚至是只装了干草的牛车。
他们手里拿着画像,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要找谁,但我清楚,他们要找的是我。
两个男人开始心虚,他们其中一个偷偷去瞄了一眼画像,发现找的原来是我,立刻改道走小路。
山路让他们筋疲力尽,越往前,越是荒凉,我这个人也就卖不了好价钱。
兄弟,这样不行,我看算了,反正那夫人已经给了我们钱,我们没必要再为了几十两搭上命。
也是,那我们就找个地儿把她埋了吧。
他们打开了箱子,冷气瞬即灌了进来,冻得我打了一个冷颤。
黑漆漆的夜空,没有半点星光,庞大而畸形的树干张牙舞爪,沙----沙----到处都是诡异的哀嚎。
他们将我抗了出来,我看了看,依旧是荒郊野岭,这几日,一直都在树林露宿,面前是一团跳跃的篝火,两张丑陋而猥琐的脸,在火光中跳跃。
是这两个混蛋,就算他们烧成灰我都认识,他们为了让我没有力气,每天只给我吃一顿饭。
哎,就这样埋了太可惜了,不如先让我享用享用。
其中一个掐着我地下巴用下流的目光看着我,另一个也露出了淫笑:你小子,好,那你可快点,别让我等急了。
要不----我们一起?两个垃圾!我有爱滋!我真想大喊,可是嘴被束着,最后只能发出无力的:呜呜声。
这种近似呻吟地声音反而刺激了他们的兽欲,他们朝我扑来,我吓坏了,用绑住地腿踹他们。
他们一个按住了我地腿,一个坐在我身上开始撕我衣服。
呜!我哀号着,明明知道这里没有路人,没有生的希望,我依旧发出我地呼喊:救命!我好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跟欧阳缗和随风习武,后悔自己没有跟斐嵛学蛊毒,直到现在只有自己后悔。
是我的自负和自大,造成如今的后果。
耳边是他们肆虐的笑和衣服破裂的声音,在那之后,就是死!绑住我腿的绳子被松开,有人掰开我的腿,就跪在了我双腿之间。
胸口忽然发凉,我浑身的寒毛在那一刻竖起,我好恨,真的好恨他们,我不能被这么恶心的两个人轮奸,就算死,我也不要成为他们的玩物。
男人迫不及待地要来扯我的抹胸,我狠狠地瞪着他,他只是淫笑着抓住了我的抹胸,得意地拍了拍我的脸:你就乖乖伺候我们,过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你们都去死!我心底发出一声大喊,突然,沉寂的夜空带出一道电闪,垮嚓一声巨响,身边的一颗参天巨树就被活生生劈成两半,就像被人狠狠撕裂,焦灼的味道,在空气中蔓延。
两个人哆嗦了一下,他们的手立刻顿住,他们怯怯地看着周围,咝咝的风声宛如猛鬼的嘲笑。
我凝视着天空,那里雷云正在涌动,我笑了,我看着他们苍白的脸而笑着,我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么地诡异,有多么地阴森。
们,你那算什么眼神!坐在我身上的男人哆嗦地越发厉害,忽然扬起了手,要打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扬起手,他的眼中是恐惧,是害怕,怎么,怕我死了跟着他,变成厉鬼索他的命吗!哈!可笑!可悲的男人!不许……不许这么看我!他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打下来,他慌张地解开裤带就要来蒙我的眼睛,相传如果人死前看不见你的样貌,那么他死后,就不会来找你。
就在这时,压住我腿的人,忽然哆嗦起来。
兄……兄弟,有点不对劲……什……什么你,你,你听见没……喀嚓。
一声细微的树枝被踩到的声音。
垮嚓!紧接着,又是一道雷鸣,把两个人当即从我身上吓地跳开,抱成一团,惊恐地看着周围。
我缓缓侧过脸,只见阴暗的树林里,正闪现着一双又一双慎人的绿光。
我冷笑起来,从布条下发出冷冷的笑声:哼哼哼哼……该死!你笑什么!一个男人喊着就要来打我,就在这时,忽然一条黑影飞快地掠过我的身体,扑倒了那个男人,紧接着,一只,一只,又是一只,电闪雷鸣的夜空下,传来两个男人凄厉的惨叫:啊----复仇的邪念彻底覆盖了我的恐惧,我就那样坐在树下,冷笑着,看着狼群将他们撕碎,扯开,就像他们撕扯我衣服一样,被一层一层拨开。
我要见证他们死亡的每一个过程,听见他们的每一声哀嚎。
唰!倾盆的雨水倒了下来,雨水是冰冷的,但却无法浇息我复仇的怒火,它冲刷着地上的尸体,血腥在空气里弥漫,被土壤吸收,那暗红的血液,白森森的人骨,以及满地的狼藉,随着雨水的冲刷,流淌开来。
一只狼走到我的身边,他嘴里拖着两个人的人头,他们的脸上完美地定格了他们死前的恐惧和挣扎。
死了!他们终于死了!哈哈哈哈……我狞笑起来,在布条下含糊地喊着,死得好!死得好----眼前忽然一黑,我倒了下去,听见了自己倒地的声音:抨!雨水浇在我的身上,原来它真的这么冰凉刺骨,就像这个世界,让人觉得寒冷……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十章 开始军营的生活我呆滞地躺在地上,手上的绳子已经被咬断,我恢复了自由。
我抱住自己的脑袋,颤抖着,身边,是被狼群清理干净的战场,那红红的泥土清晰地记录着昨晚的一呕----我呕出了一口清水,浑身颤抖不已,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我杀了人!不!不是我,是狼!是狼!不是我!我疯狂地在树林里跑着,嘶喊着,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两个人,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狼群分尸,在我面前上演着最血腥的解剖。
我要忘记,我要忘记!我疯狂地跑着,跑进了深潭,冰冷的潭水让我清醒过来,我脱了衣服,开始洗除身上一切污渍。
我要洗掉,洗掉所有的一切,我一边哆嗦,一边拼命地搓着身上的血迹。
身上到处都是树枝的刮伤,手上也是,浑身都是细小的伤痕,自己都数不清。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忍着寒冷,将自己清洗干净,胳膊忽然碰到了一样物体,我慌了一下,看清了那个碰到我的东西,是一条小鱼,我疑惑地看着它,它肚皮朝上,浮在水面上,鱼眼瞪着,小嘴大张着,似乎死前做过挣扎。
接着,又是一条,这里,那里,到处都是,满满的水面,都是肚皮朝上的死鱼,我恐惧得大睁着眼,已经忘记了呼喊,为何我又见死亡?它们的身体开始发黑。
似乎死于中毒,毒!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它们怎会中毒?我茫然地看着身体。
一滴血从我的手指缓缓滴落,掉在水里。
击起一片涟漪,渐渐在水里化开,下沉,我豁然明白,我的血。
有毒!我居然是一个毒人!小妖是蛊兽,又是灵狐,和它立了血盟,到底让我成了什么东西!瑟瑟地秋风带起了树林的嘶嚎,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萧瑟枯萎的草在岸边摇摆,清澈地潭水映出了我苍白的脸。
那是一张怎样地脸?僵滞的脸上却挂着诡异的笑,越来越白的肌肤映出了妖冶的红,就像吸血鬼刚进完食。
白净而鲜活,妖媚地无与伦比。
我在变?还是在进化?啪!我狠狠打碎了水中地自己,我到底是什么?是妖?还是人?我慌张地看了看自己的屁股。
没有,没有尾巴。
呼……还好……呵呵……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就算我再怎么变,也不会从人变成妖。
可我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到底还有多少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收拾起死鱼,我爬上了岸,不能让这些死鱼留着,以免毒害其他的鱼类或是动物,摸遍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可以生火的东西,本以为有丰富大餐,而现在,我却只能埋了它们。
现在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地没用,在这个荒山野岭,我一无是处,要不是这百毒不侵的身体,我都不敢摘野果吃,树林里不少果子都是带毒的。
最糟糕的是,我发烧了,头晕晕沉沉,浑身无力,原来这具身体也不是铁打地。
我瘫软在地上,最后还是那天的狼发现了我,将我拖回他们的窝,他们好像知道我不吃荤食,至少它们吃地东西,我实在无法入口。
他们给我找来了野果,还有奇怪的草药,莫明其妙地,我被这群狼治好了病,无以为报,只有和它们吻别。
顺着山路,我找到了出口,我兴奋地大叫起来,那段泰山一样地日子,让我不知时日。
我站在路边,看着宽阔的官道,我终于看见了人影,是辆马车,我冲上去,可给我地却是一声谩骂:臭乞丐,找死!然后就是一鞭子。
人类,一点都不可爱!我哀怨地看着远去的马车,然后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那天赤炎给我的家丁服,不过已是褴褛不堪,头发也蓬乱着,身上还带着狼屎的臭味,都是那群小狼干的,郁闷……肚皮开始咕噜噜地提出抗议,身后的灌木里发出兮兮嗦嗦的声音,有人正往这里靠近。
我本能地趴下,只见几个黑大汉提着刀埋伏在官道的两边,原来是打劫的。
其中一个就蹲在我边上,他看看我,我看看他,我们大眼瞪小眼。
啊!他惊跳起来,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他们立刻就提着刀架在我脖子上。
我立刻举起手,颤声问道:打劫?恩!黑大汉们冷声哼着,我无赖地笑了笑:我也打劫,好巧。
啊?黑大汉们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一起蹲着,打劫。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没有人会怜悯你,你只有靠自己觅食,这就是森林法则!狼的法则!我提着一根棍子,紧张地蹲着,这是我第一次打劫,第一次干坏事!心里有点紧张,有点兴奋。
我云非雪,终于要干一件坏事了!远远的官道上,走来一队人马,是运粮草的,为首的还是一位老人家,老人家鹤发童颜,赶着载满粮草的马车,六人的官兵护在两边,但看上去他们却像是一家人,他们边说边笑着,还哼着好听的山歌。
冲啊!黑大汉的头喊了一声,身边的人就冲了出去,我也跟着冲了出去,他们拼杀起来,我决定找老头下手。
我举起了棍子,可为什么我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大汉,我一棍子下去,就结结实实砸在了黑大汉的头上,我一下子就懵了。
黑大汉捂着脑袋,转过身看我,鲜红的血从他的指尖流出,他用手指着我,嘴里喊着:你……你……噗!一把刀从他的身后贯穿了他的胸膛,血当即顺着刀剑滴落在地上,我下意识地跳上了车,手一抬,却恰巧挡住了一把正砍向老人家的刀,只见老人家抬脚一踹,就将拿刀的黑大汉踹下了车,马鞭一甩,就突出了重围。
我木呐地看着已经被官兵杀死的山贼,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打劫,却成了救人。
就在老头感谢我的时候,我因为惊吓以及饥饿而晕了过去,耳边还回想着老人家担忧的声音:喂!小兄弟,振作点……振作……没事,只是饿到了,还有,她是个女娃子,身体很虚,要好好休息……朦胧间,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谢谢啊,夏大夫……没事,真没想到一个女娃子居然在山贼手上救了你这老头的性命,真不知道是你命大,还是这女娃子胆大。
爷爷,她真是女孩子?我又听见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几个模糊的身影。
爷爷爷爷,她醒了。
哦,那快给她吃的。
我敏锐的鼻子一下子闻到鸡的味道,是煮熟的,而不是生的,那群狼不处理的鸡。
我当即抢过,就灌了下去。
热烫的粥,一下子烫到了我的舌头,我听见老者的笑声:呵呵……慢点吃……我憨憨地笑着,看清了面前的三人,一位正是那天我动机不良下救出的老头,一位是中年大夫,还有一个是十四五的小姑娘。
小姑娘明显营养不良,脸有点黄。
我喝着鸡粥,终于吃到人吃的东西,注意!是人!吃的!看着小姑娘对着我流口水,我瞬即反映过来,这该不是传说中穷人家里唯一的一只鸡吧。
不好意思地看着老人家,道:老爷爷,真不好意思,吃了你们家鸡。
呵呵……没事,这是营里的,你只是吃了一部分,身体康复才最重要。
营里?恩,这里是阙关军营,这位是军医夏大夫。
军营!我居然到了军营,还是阙关军营,我还在暮廖国内,而且还是北冥的势力范围内。
我慌张地摸了摸脸,他们不会认出我吧。
妮儿啊,给这位姑娘准备清洗的水。
老人家吩咐着,那个有点营养不良的小姑娘就走了出去,末了还很是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看他们的神情,应该不知道我是谁?提心吊胆着,想着怎么离开国境。
在那个叫妮儿的小姑娘给我拿来水后,我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立刻明白妮儿的疑惑,这张脸,别说他们,就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是谁。
满脸的泥土,除了两颗眼珠清澈,其他都是黑的。
我忽然想到,何不就留在这里,赚点路费再走?毕竟我现在身无分文,出去还不是要做乞丐?于是我用黄土抹了脸,请求老人家留我在军营里打杂,这才知道老人家是军营里的火头军队长张老根,人称老张头。
我编撰了一个感人泪下的经历,再配上我当时落魄的造型,就连夏大夫也一起掉眼泪,他们看我扮男人有模有样,再加上又是一脸土黄,十足像个瘦小子,便将我带进了军营,成了老张头的侄孙,开始了我小小火头兵的生活,直到现在……第三卷 唯有一缕黯乡魂 第十一章 又见随风我站在关口,望着远方的天际,那一片红云中,是血色的夕阳,带着沙土的北风,刮过我的面颊,生生地疼。
心里担忧着,爷爷他们到今天还没回来。
不可能啊!怎么?你还在等老张头?林日朗将军带着他的亲卫军走到我的身边,他每天巡城都会看到我候在门口,直到晚上关城门。
放心吧,老张头他们不会有事的,若有什么事,我们也早就收到快报了。
他一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安慰着我,我深深叹了口气,依旧忧心忡忡。
九天了,整整九天,此去朗撅关,只有三天的路程,算他们到了那里休息一天,又因为贪玩耽搁了一天,那也该在昨天就回到这里,然而,却依旧没有他们的踪迹。
眼看着日落西山,远方依旧没有来人,我再次失望地低下了头,一个多月的相处,让我和爷爷,妮儿有了深厚的感情,他们就像我的亲人,让我的心灵有所牵挂。
林日朗拍着我的后背,示意我回到关内。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惊起一片飞鸟,尘土飞扬,有人从那里跑了过来。
是他们!林日朗身边的小兵高呼着,在林日朗带领下,这里的军营更像是一个大家庭,每个成员之间都有着深厚的友谊。
他们回来了!大家欢呼起来,仿佛在欢迎失散已久的亲人回家。
城楼上的士兵也高呼起来,我心怦怦跳着,为何明明看见他们回来,心里却越发地不安。
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正确的。
他们去地时候,是十一个人,而此刻回来的。
却只是六匹马。
马儿载着他们的主人,奔回林日朗地面前。
众人就从马身上翻了下来,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伤。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林日朗地神色变得凝重。
我爷爷呢?我急问。
在……在后面……我慌忙跑出人群,跑到后面。
只见两匹马正从火红的夕阳里跑来,其中一匹马上,坐着两个人,另一匹上,正趴着爷爷,我心一下子提起,只见爷爷雪白的胡须上,沾着斑斑的血迹。
爷爷!老张头!众人扶下了爷爷,我慌忙握住了他苍白的手。
到底怎么回事?林日朗急急问着伤员。
伤员躺在担架上,艰难地支撑着自己地身体。
朗撅关沦陷了,我们逃了出来。
他们一路追杀,幸好有那位少侠的帮忙。
我们才脱困。
可是毛阿发,胡六子。
陆大郎,赵军,菜旺都……都牺牲了,只剩我们几个……少侠?林日朗疑惑地问着,而我只顾着爷爷,爷爷气息很微弱,应该是体力不支,身上也没什么重伤,他握住我的手,轻喃着,妮儿……妮妮儿在哪儿?我大喊着。
在这儿!一个朗朗的声音响起,我当即浑身怔住,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我又遇到了随风?请把张姑娘交给我们。
我听见林日朗冷声说着,他的口气中带着戒备。
哼……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救命恩人的吗?我偷偷撇过脸,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那些声音的方向,只见他被众人围在当中,怀里正抱着昏迷地妮儿。
你从朗撅关而来,又不像本国人,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不得不怀疑你有可能是敌方派来的细作。
细作?姓云地,你听见没,他们怀疑我是北寒的奸细!他在里面忽然高喊着,我顿时感觉自己吃了一记闷棍,无法言语。
姓云地?你在跟谁说话?林日朗立刻拔出了自己地剑,快放下张姑娘!给你!谁要抱着她!他冷冷地将妮儿抛给身边的一个小兵,就望向我,我慌忙转回脸,继续看着爷爷。
喂!姓云地,不过是讹了你五千两,你犯得着记恨那么久吗?我现在可要被当作奸细灭了,你真的见死不救?他的话让我觉得怪怪的,他当真变了,变得让我熟悉而陌生。
熟悉的是他变成了沐阳的随风,陌生的是,他不再是邶城的随风,青菸到底怎么下的咒?为何他看上去好像仍记得我,却仿佛有着完全和我不同的记忆,那没有爱的疏离感,让我疑惑。
姓云的,你再不吭声,我就叫你全名啦!他在里面威胁着我,果然是原来的那个臭小子。
到底谁啊?是啊,不知道,五千两啊,好有钱!谁啊……众人轻声嘀咕着,我挤进了人群,来到中央。
豆苗,别过去,那人危险。
有人好心提醒着。
林日朗也扣住了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靠近那个危险人物。
我笑着抚开林日朗的手,走到随风的面前,臭小子还是拽拽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双手抱剑靠在马边,一身简易的紫云滚边长袍,朱金的腰带扣紧腰身,外面套着一件黑色毛皮的长褂,一圈白天鹅绒固定在外褂的衣襟上,直至下摆。
他笑着和我大眼瞪小眼。
我拿他没辙,里又有点不服气,于是,我抬脚就踹在他的脚踝上,那里都是骨头,我这一脚力气也是相当猛,随风完全没料到我会踹他,他当即抱住脚踝就怒道:你疯了!我的举动让周围的人惊呼不已,就连林日朗也惊讶地看着我们两个。
我瞪着眼睛,怒道:臭小子说什么呢!我比他更拽,要不是你讹了我的棺材本,我会流落到这里!豆苗?!众人轻声惊呼着。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叫张云吗?怎么姓云了。
啧啧,没想到这个豆苗居然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我给了随风一个让他好看的眼色,然后走到林日朗的面前,拱手道:林将军,此人是小人的弟弟,不是细作,请林将军速速将伤者带进去医治。
哎……好……好……林日朗如同大梦初醒般应着,然后下令道:快带众人进去医治。
弟弟?两人不像啊……是啊,那个少侠好英俊啊……我朝说这些话的方向射出一道杀气,立刻,众人噤声,抬着伤者进关。
慢着!随风忽然叫住了林日朗,林日朗停下了脚步,眼中依旧是放不开的防备:这位少侠,有何指教?指教倒是没有,不过我建议你赶紧准备守城,因为正有两万的北寒兵往这里赶来,估计要不了一个时辰就会赶到。
什么!林日朗的神情立刻紧绷起来,大喊道,进城,关城门!大家立刻跑了进去,随风跃上了马,朝我伸出手,我连看都不看他就跑,腰带忽然被人拎住,身体就被提起,放在马背上,我横趴在马背上,相当不舒服,怒道:你有病啊!这样快!万一你有何闪失,我回去没办法交差!交差……他果然是当初那个随风啊,那个带着任务而来的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