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欧阳缗都疑惑地看着斐嵛。
斐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皱起了眉,沉思了一番,忽然,他恍然大悟地睁了睁眼睛,释然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非雪,你有勇气吗?勇气?成为狐族跟勇气又有什么关系?斐嵛稳了稳稍稍激动的情绪,道:成为真正的狐族就可以向现在作为尊上未婚妻的溟族圣女青菸挑战,争夺国母之位。
啊?我一下子懵住了,挑战?争夺国母之位?原来如此啊……欧阳缗恍然大悟一般地睁大眼睛,难怪尊上会如此上心。
不对啊,他不是被青菸下了咒了吗?欧阳缗的话带出了我的疑惑,是啊,他当时明明被下咒了,为何后来恢复了记忆?他的咒是什么时候解的我也疑惑地看着斐嵛,斐嵛掩面笑了笑,带出一丝羞怯:这就要问非雪了。
我?我有点茫然。
只见斐嵛淡笑道:当时青菸遵照你的命令,给尊上下了锁爱咒,这可以让尊上记得非雪你,但却忘记了对你的爱和执着,这咒的解法,缗自然不知道。
那到底怎么解的?欧阳缗积极地追问着,斐嵛的脸也越来越红,他似乎有点尴尬:就是……与相爱的人……看着斐嵛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立刻明白如何解咒,慌忙道:我知道了,斐嵛你不必解释了。
天所有的变化都是在树屋那夜之后,估计锁爱咒也就是我们那个什么的时候被消除。
原来那道模糊的蓝光是封印解除啊。
臭小子那时就全部记起来了,害我还矛盾了好几天,一直困扰着自己到底该不该和他在一起。
呼……斐嵛松了口气。
露出一丝淡淡地笑容。
而一边的欧阳缗依旧不停地追问着:喂,小斐。
到底是什么?看着斐嵛被欧阳缗逼得面红耳赤,我立刻大声道:斐嵛,你还没说完未婚妻挑战赛呢,那到底是什么?斐嵛如同获救一般,立刻看着我。
将欧阳缗冷落一边,他缓缓道:幽国的国母向来是从溟族和狐族中选出来成为候选人,因为国母之位只能是一人,于是便会举行一次比赛,胜出者就成为幽国下一任国主地妻子。
落败的女子如果不被国主娶入后宫,也不会被国人看作弃妇,反而更让国人敬佩。
而狐族族人较少,因为狐族族人地子女并不一定会被神狐选中,没被神狐选中的狐族后人。
就被遣送回溟族,成为普通的溟族,所以就限制了狐族族人的数量。
一个新的狐族地诞生,有可能是几天。
也有可能是几百年。
因此。
大部分时候,都是溟族的族人成为未婚妻候选人。
幽国这千百年来,也就举行过几次未婚妻大赛。
非雪如果你能顺利成为狐族,还要成为狐族中的精英,这样,狐族族长才会推荐你为未婚妻候选人,否则,你就要自己发出挑战。
但成为狐族已是不易,若要向青菸挑战就……斐嵛微微低下了脸,他的神情让我的心渐渐下沉。
斐嵛再次看着我,淡淡的担忧挂在他俊美的脸上:非雪,我不是说你不行,可是成功的几率相当小,因为比赛中有武和术两个项目,武,可以让缗教你,但在短时间内你也不可能打败青菸,而术就……你毫无术数基础,恐怕就……心变得有点凉,我努力撑出一个笑容,宽慰着斐嵛,也是宽慰自己:安心安心,顺其自然嘛,我也不过随便问问,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来不及地,非雪。
来不及?尊上在三个月后,就将继位,到时青菸就会跟尊上举行婚庆大典,所以,非雪,你只有三个月时间了。
三个月!我震惊地瞪大眼睛,就算我超音速学习也来不及啊,头有点痛,挥手道,罢了罢了,只有顺其自然了……非雪。
斐嵛忽然认真地看着我,像是要嘱咐我什么重要的事情,今后见到尊上一定要装作陌路人。
为什么?没想到我还没发问,欧阳缗倒先问了起来。
斐嵛淡淡的表情里参杂着一丝忧虑:因为只有这样,尊上才能成为比赛地评审。
原来如此,就是在比赛前不能让他人看出我和天之间的感情。
我相信非雪你绝对可以做到。
斐嵛放心地笑着,但我怕尊上会……没事。
我笑了,我会提醒他地,再说,他也没空来不是吗?进入幽梦谷这几天,他就成了断线地风筝,连个信都没有,如同一下子消失在我的身边一般。
斐嵛,不如带我参观一下幽梦谷啊。
莫明其妙地睡了几天,都不知道幽梦谷到底什么样子。
斐嵛狭长地眼睛弯了起来,如同好看的半月,那温情的眼神,总是让我痴迷不已。
幽梦谷东西北三面环山,都有山路通往山上,而这些山路上造有白色的长廊,即使下雨,也不用担心被雨水淋湿。
幽幽的长廊,如同一条白色的巨蟒盘旋而上,依旧隐没在那一片迷茫的云雾中。
三座大山练成一片,在我眼里就像是参天的屏障,而那盘山的长廊,就是镌刻在石柱上的游龙。
幽梦谷的南面,也是一座大山,这座大山与其它三座底部相连,在这座山的山顶,就是幽国的皇宫,一条云梯直通宫殿后门,这幽梦谷,便是皇室的后花园。
临崖而立的宫殿,这幽国的建筑果然别具一格。
不过我后来才知道,我们其实是住在地平线以下的一个盆地里,所以才会以为四周都是山脉。
)斐嵛带着我站在屋前,据他说这里是幽梦谷的中心,可以看到四座大山。
幽国的地理位置绝对是易守难攻,与各国交界的地方,大多是崇山峻岭,悬崖峭壁,这情形有点像楚汉时的巴蜀,也是只有一条山道通往巴蜀。
与外界相通的除了那条窄窄的夏泯小道还有就是东面的水路,因为水路开阔,所以并不影响幽国与各国之间的贸易往来。
心不在焉地听着斐嵛的介绍,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而心,却开始发凉,我真能超越青菸吗?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可以,但现在却只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难道注定我要成为天的侧室?三个人的关系,三个人的家,将会是怎样的?我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我一直在努力,而你,为了我努力过吗?耳边回响着随风在芦苇边对我说的话,那时,他希望我努力为他改变,转化自己一夫一妻的观念,和他永远在一起。
而今,他终于找到了能让我成为他唯一的方法,我仅仅要做的,就是为他而努力,而我却已经开始气馁,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再次心碎吧。
是的,在我还没努力之前,我怎么可以就开始放弃,我一直都是那么懒散,那么怕麻烦,为了自己的幸福,自己主动一次又如何?我应该为天而努力!为自己而努力!为我们的将来而努力!咕噜噜……腹中唱出了空城计。
斐嵛在我身边掩面而笑,就连小妖都睁大着滴溜溜的眼睛,盯着我的肚子瞧,仿佛在好奇那里怎么会发出声音。
倒是欧阳缗,他大大方方地取笑道,你这肚子唱地可真够响的!嘿嘿,人是铁,饭是刚。
那么在努力之前,是不是该把肚子吃饱呢?我立刻抱住了斐嵛的胳膊,开始无赖地撒娇:小斐有什么好吃的吗?斐嵛温柔地轻抚我的脸庞:小馋猫。
欧阳缗在斐嵛身后阴森森地瞪着我,我无视欧阳缗,继续贴着斐嵛吃他豆腐。
幽梦谷给我带来了家的温馨,自此,我便开始了新的生活,和新的训练。
这里,有关怀我的斐嵛姐姐,有严厉的欧阳缗老师,还有调皮的小妖,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心中的家。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九章 山谷的日子这叫一勾……欧阳缗右手成勾,如同盘蛇一般伸了出去。
一勾……我跟着他做。
这叫一搭……一搭……所以叫勾搭……勾搭……我顿住了,身体僵在那里,欧阳缗自顾自继续比划着。
这叫一勾……一勾……我也继续。
这叫一引……一引……这叫勾引……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插着腰,瞪着欧阳缗。
欧阳缗一脸的冷峻,低眉道:不明白?就是这个意思!我干瞪着眼,彻底无语,好小心眼的男人。
这就是斐嵛给我做出的训练日程安排。
每日清早我就要跟着欧阳缗习武,然后是增进跟小妖的默契,最后,是练习调息,增加自己的内力。
我自然不得出谷,禁足令是幽国国主和冥圣下的,据斐嵛所说,溟族正用他们的力量来掩盖我的星光,干扰外面术士的视线,也就是说,他们在保护我。
早上刚受完欧阳缗的气,下午小妖又捉弄了我一番。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为了跟小妖产生默契,斐嵛叫我仔细观察小妖的肢体动作,而且还要模仿它。
称之为身临其境。
于是,我学着小妖也四肢着地,为了成为狐族。
我豁出去了,反正也没人看见的说。
然后。
它抬起右腿,我也抬起右腿,它吁吁,我傻眼--!!!接着,它爬上了藤。
我也跟着爬上了藤,它抱住藤开始摇摆,我也抱住藤跟着摇摆。
它放开了右前爪,我也放开右前爪……不,是右手……汗。
它忽然放开了左前爪,用嘴咬住藤摇摆,我抱着藤干瞪眼,不是我不想咬,是这样地。
这藤比较粗,小妖嘴尖咬得住,但我的嘴就……顶多啃下一块藤皮。
我算明白了。
小妖知道我模仿它,故意找些高难度的动作。
实在可恶之极。
我坐在花丛中。
努力平复今天地怒火,一股充满火力的气流在丹田里涨着。
涨地我浑身不爽,欧阳缗和小妖联合起来捉弄我,让我郁闷,我要爆发,我要复仇!好好想想,怎么回敬他们!小妖此刻四角八叉地趴在我的面前,尾巴高高扬起,得意地在我面前左摇右摆,时不时还撇过脸看看我,然后它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就张开了嘴,怎么看怎么都像在奸笑。
不好!我心底暗叫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知道这里面有阴谋,但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只听噗!一声,一股幽幽的气体立刻迎面扑来,刺激着我敏锐的嗅觉。
我滴天哪,有意见你就好好提嘛,你丫放什么屁!幸好我洞悉先机,及时屏住了呼吸。
怒!心里翻江倒海,丹田里的气一下子冲到胸口,我张开嘴,就对着小妖大叫起来:啊----震耳欲聋地声音从我嘴里宣泄出来,强劲的气流掀起了面前的花丛,花瓣被气流卷起,冲向小妖,小妖傻傻地站在气流当中,浑身上下每一根羽毛都朝一个方向拉直,包括它的耳朵和尾呼……舒坦。
叫完心里果然舒坦不少,再看看面前,花瓣从空中慢慢飘落,如同天空下起了花雨一般。
而缤纷的花雨下,正站着银白色的小妖,它两眼发直,像人一样两脚站立,原本充满灵气的眼珠此刻变得空洞,它木呐的神情就像一个木头雕像。
喂!小妖?我忍不住戳了它一下,它僵硬地随即倒下,哎……我叹了口气,抬手抚过它的眼睛,幽幽道,你就安息吧。
直到我离去,小妖依旧维持那个僵硬地姿势倒在地上,没有动弹。
总算出了一口恶气,顿觉神清气爽,食欲大增。
就在我准备享用斐嵛主厨的美食时,小妖灰溜溜地回来了,靠近我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地脸色,斐嵛看着小妖那偷偷摸摸的样,淡笑道:看来非雪终于制住小妖了。
我撇了撇嘴:恩,不乖,教训了一下。
既然你给我吃屁,就别怪我震聋你。
小妖贼头贼脑地叼了桌子上一块鸡,就迅速跳下桌子,以闪电一般地速度,消失在我地眼前。
欧阳缗在一边好笑地咬着筷子,看着小妖逃跑,却没想斐嵛抬手就打在了欧阳缗的后脑,冷冷道:你有好好教非雪武功吗?嘎崩一声,欧阳缗咬断了筷子,他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开始扒饭。
好哦,斐嵛,今晚别让他进屋。
我幸灾乐祸地说着,却没想到欧阳缗扬起脸,失落而绝望地望着我:我从没在他屋睡过。
啊?我差点下巴脱臼,欧阳缗这么说,难道他们……还是清清白白?不会吧,欧阳缗下手也太慢了吧。
一股寒气迅速在屋里蔓延,我感觉到了寒气地源头,立刻和欧阳缗一起乖乖低头吃饭音有点阴森,你们吃饱了吗?饱了,饱了。
我和欧阳缗乖乖地点头。
那这些碗?我们洗,我们洗。
主动从宽,抗拒从严。
很好。
斐嵛站起了身,摇啊摇地离去,带走了屋里的寒气。
呼……我同情地拍了拍欧阳缗的背。
他的脑袋几乎低到了地上,会好的,会好地……非雪……欧阳缗低着头轻声说着。
以后别再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了,会死人的。
我知道。
我知道。
欧阳缗扬起脸,和我对视了一会,我们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长长地哀叹:哎……之后的日子,欧阳缗认真起来,而且出奇地认真。
有时甚至半夜将我拉起来进行魔鬼训练,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因为那天我地话,将他内心的渴望彻底点燃,几夜梦回之时,却是身单影支,何以自己的所爱却不能陪伴在身边?那股子烦闷在训练我的时候,彻底爆发,借由疯狂的工作来忘却夜晚对心爱地小斐的欲望。
我试图问欧阳缗何以二人到现在毫无进展,但每每被他折磨地因疲劳过渡而昏睡。
之后便忘了这茬事。
小妖在被我那天教训后,老实了几天,但很快又恢复脾性。
继续跟我礼尚往来地闹腾。
在欧阳缗的强化训练下,七天之后略有小成。
手脚的灵活加之我五觉的灵敏。
闪避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
只是体力方面欠缺,下盘轻浮,导致身形不稳,于是,欧阳缗便找来了铅块绑在我的腿上。
这七天的模拟,七天的训练,让我和小妖越发地默契起来,只要我一个眼神,它便明白我心里所想,同理,只要它一翘尾巴,我就知道它要使什么坏水。
额外的,我跟着斐嵛认识了不少药材,以前读执业药师时就学过不少,而今,又增进了许多。
是夜,谷里下起了绵绵细雨,我以为是幽梦谷太深,而使自然自成一个体系。
因为我抬头总见不到明媚地阳光,只看见那些漂浮在半空的水汽。
直到后来出谷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我和欧阳缗并排盘腿坐在花丛中,跟着他的呼吸,将自己体内地那一小股内劲进行循环,七天下来,这股内力倒也是增进不少。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微闭的双眼渐渐打开,带出他地一缕哀愁,冷漠地脸上凭添了几分沧桑的颓废。
非雪有没有想过输了会如何?我没想到欧阳缗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悠然地笑了笑:输了就输了。
怎么你一点都不看重?你当初是如此执着于那个名份?你真能甘心静如水,欧阳缗地话带不起我心底任何波澜,我淡淡道:经历了很多事,想开了,爱就爱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有些东西不必执着,我如果输了,就做侧室,只是唯一让我挂心的就是青菸,我无法保证三个人都能幸福,所以我会努力,战胜她,从她的手上堂堂正正地夺走天。
心里升起了一股火焰,那火焰让我浑身顿时有了力量,我做的这一切不仅仅为了天,也为了自己!深知自己的脾性,就算嫁给天我也不会乖乖呆在他的身边。
到时他国务繁忙,自然不能陪我走遍大江南北,如此想来,做个侧室也不错,把国母的职责扔给青菸,自己可以云游四海,到时这些本事就可以自保,免得让天和斐嵛他们担心。
慢着,如果这样,那我还嫁给天做什么?不如想他的时候回来瞅瞅他,然后继续潇洒人间,也不失为一种快乐生活。
可我还是想要一个归宿啊,想要一个爱我,疼我的男人,在他怀里撒娇,在他面前装柔弱。
哎,人就是矛盾,不想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如此三心二意别说以后,就连眼前的狐族考试都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