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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六十四章 坠海

2025-03-30 08:44:36

非雪,好啊……那上官邪邪地笑着,那可恶的神情跟真的上官倒有几分相似。

荣华夫人笑道:交给你了,好好报仇。

报仇?谁?我记得在仓泯我只得罪了上官,其他都没惹啊。

非雪,上官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那个假上官忽然对我笑着,我迷茫地看着她:我?因为,她是你的朋友,是你云非雪的朋友!所以她也要死,我要看着她痛苦!假上官的脸开始变得狰狞,眼中是对我深深的仇恨,这是什么逻辑,恨屋及乌?为什么?我不觉倒退了一步,身后的荣华夫人持匕首在上官的颈间游移:水无恨快到了,就让他看到上官害死云非雪的好戏。

无恨就快到了?她们到底想干嘛?假上官收起狰狞的面容,幽幽地笑道:是,母亲……母亲!她居然是……水嫣然。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嫣然为什么会恨我?我的嫣然真聪明,猜出了你的身份。

慕容雪手里胁持着上官逼我走出船舱,她躲在船舱的门边。

得意地笑着。

嫣然笑了笑:若不是上官三番两次地约圣使,嫣然也不会想到圣使就是非雪,没想到居然撞对了。

呵呵呵呵。

嫣然地笑声在阴冷的风中变得诡异。

天空乌云开始密布,海面渐渐起了风浪。

她们的目地很明显。

要让上官杀死水无恨喜欢的女人,也就是我,加深水无恨对拓家地仇恨!可是,为什么嫣然会帮助慕容雪?为什么……我不解地看着水嫣然,为什么你要杀我。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水嫣然仰天大笑着,为什么!为什么御寒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我愣住了,身体在风中摇曳了一下,夜御寒……这个我几乎快要忘记的男人,却依旧……爱着我……云非雪你是不是听了很开心,很得意?你满意了吧,可是我却很痛,我的痛是你一手造成!我……你还在装糊涂?你厉害,你真的厉害!把身边的男人地心一个个带走!拓羽的。

御寒的,还有哥哥的!你不能活着!你只会伤害哥哥的心!娘说得对,你这种女人留在世上。

只会祸害更多的男人,给更多的人带来痛苦!我下意识地看向慕容雪。

她的脸上正洋溢着奇怪的笑容。

那笑容让我浑身竖起了寒毛,我收回视线看着面前扮成上官地嫣然道:是。

夜御寒的确喜欢过我,但那都过去了,他现在只是没有忘记我,时间久了,他就会把我……住口!嫣然忽然抽出了剑指向我,是,我也是这么认为,我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地是你!我单纯地以为只要嫁给他,只要呆在他的身边就会满足,就会慢慢进入他地心,可是,可是却没想到会如此痛苦,你知道吗?你明白吗?当洞房花烛夜,我深爱地男人却喊着别的女人地那种痛吗?我当时真的好痛,痛地以为自己快死了!嫣然痛苦地看着满天的阴云,她的泪水在眼眶中积聚,我告诉自己会好的,一切会好的,你只是刚走,御寒对你念念不忘也属正常,只要时间,只要时间久了御寒爱的就会是我。

可是!嫣然的目光顿时变得凶狠,手中的剑带出一抹寒光,可是我没想到,他一听说你在暮廖,就连夜出了沧泯!而在你失踪之后,他整日借酒消愁,他一连醉了七天,而他醉了之后喊的只有一个名字,就是你:云非雪!我怔住了,心中泛起了无限苦涩,御寒……你这又是何苦呢……是你!是你让我感受到了这种痛,现在我要把这锥心之痛还给你!十倍百倍地还给你!水嫣然朝我拔出了剑,跳下去,否则我们杀了上官。

什么?要我自己跳下去?当我白痴啊,虽然我愧对御寒和嫣然,但我也不会为了上官而自杀:你们杀了上官吧,反正我看她不顺眼。

慕容雪的眼中寒光滑过,就带出了上官的一道血光,那鲜红的血从上官颈项缓缓滑落。

垃圾!我皱紧了双眉,狂风带起了船只的摇晃,水嫣然的长发和衣摆在风中飘扬,深深的仇恨将她曾经清纯的眼眸覆盖,她提着剑缓缓朝我逼近,我退了一步,忽然,周围的环境斗转星移,眼前无端端出现一片迷雾。

怎么回事?我看着面前的迷雾,嫣然的身影渐渐消失,迷蒙中,我听到了嫣然的淡语:我不服,我不服……白雾迷茫中,走出了嫣然的身影,她静静地看着我,淡淡地说道:我不服,那样的比赛,那样的判决,我不服……我要重来。

比赛?判决?看着眼前戴着上官人皮面具的嫣然,她的神情,她的语气,她的动作像极了一个人,再看看周围诡异的景象,我惊道:青菸?那嫣然淡淡地笑了笑:是我……我要跟你重新比赛。

开什么玩笑:青菸!真是你!你给嫣然下了什么咒?咒?云非雪你懂咒吗?你根本不懂咒,更不会分辨咒术,我没有向嫣然下咒,而是向你,你看到的,只是你自己的幻觉,你进入了自己的迷阵!我的?我中了青菸的咒?什么时候?难道就像糜涂将我困在房间的那种阵法一样?难道青菸早在船上摆上了针对我的阵法,就在我刚才后退的那一步时,我踏入了这个迷阵,这个对付我的迷阵疯了,这个世界真的疯了,三个女人都想至我于死地,我前世究竟造了什么孽!整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假扮上官的嫣然,而她此刻的灵魂却是青菸,青菸在利用嫣然的身体,她为什么不肯现身?正想着,嫣然就飞跃过来,剑光闪烁之间,我看到了青菸冷漠的眼神。

嫣然是不会武功,可空气里明明是嫣然的味道,但我却面对的是青菸,我迷茫了,彻底迷茫了,原来我真的远远不是青菸的对手。

你不是会自保吗?青菸的话从嫣然的口中说出,我跃到了一边,青菸就在船上,她一定就在这船上,她在控制嫣然!我找到一个间隙就打中了嫣然的右肩,心中一喜,一道寒光忽然划破迷雾,心中一惊,看着那匕首飞到自己的面前,慌忙闪过,往后退了一步,身后却是万丈深渊!重心有点不稳,险些坠落下去。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那站在迷雾中的嫣然带着阴阴的笑缓缓消散,在那一刻,我恍然明白,那个迷雾中的嫣然是由我心魔制造的,那是一个幻象,是由我自己制造的幻觉,而就在这时,真正的嫣然满脸惊喜地站在我的面前:我刺中了,我刺中了!她的剑正指着我的心脏,说着,她将剑往前一推,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想到我踩了个空,直直摔落下去,原来我方才已经被青菸逼到了跳板上。

伸手抓住了跳板的边缘,看着身下波涛汹涌的大海,隐隐的,水下滑过一个庞大的黑影。

哈哈哈……嫣然在上面狂笑着,终于要消失了,你终于要消失了……我失望地看着发狂的嫣然:嫣然,你错了,你真以为我死了,就能从夜御寒心中消失吗?你被利用了,你被你的母亲利用了,她只是想向……住口!嫣然愤怒地看着我,死到临头你居然还在说我母亲的坏话,你去死吧!她的脚踩了下来,我松开了手,看着她笑脸在乌云下变得扭曲……我直直坠落下去,发带滑过我的脸庞,朦胧中,我看到了桅杆上那个白色的身影。

你不是能自保吗……一个不能自保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做幽国的国母的……幽幽的声音渐渐淹没在冰冷的海水中,血液在那一刻凝固,为什么……为什么她们都想要我死……我做错了什么……我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嫣然说得对,我活着只会给别人带来痛苦……御寒的……拓羽的……水无恨……上官的……水嫣然的……青菸的……他们的痛都是由我带来的……为什么……好烦……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该多好……忘记吧……忘记这一切……你就不会烦恼了……是啊……云非雪……忘记它……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六十五章 我是谁?非雪……帮我……求你……帮我……非雪……别离开我……非雪……我爱的人始终是你……云非雪!为什么你要夺走我的我们再比一场!云非雪!你活着只会给别人带来更多的痛苦……痛苦……痛苦……寒光在眼前闪过,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脑袋……好疼……我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开始纳闷,这是我,应该是我,可是怎么看上去比我年轻比我漂亮。

她的脸上没有色斑,没有麻点,肌肤更是白里透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不是近视,怎么看怎么是我,可又不是我,因为她的身上,穿着古代的服装。

我明明记得前一刻还在上海,怎么下一刻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海盗老爹梦中情人的女这么离奇的事情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猜想我应该是穿越了,而且是灵魂穿越的那种,至少这个身体貌似不是我本尊的。

那我原来那个身体呢?呜……会不会有人收尸呢?哎,那具身体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又老又有黄褐斑,走两步就腰酸腿疼,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帮我收尸。

记得当初我刚醒的时候,眼前都是海盗,吓得我以为会变成《绾青丝》的女主,一过来就被别人XXOO,幸好海盗老爹慈眉善目。

海盗王子是个女人(其实她没有一点像个女人),才渐渐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顺便用失忆蒙混过关。

海盗老爹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他说的时候我以为他老年痴呆。

神智不清。

拒我地海盗老爹说,救我的时候差点以为我是海神的女儿,因为当时我是由一头鲸鱼驮着,而鲸鱼地身边还有鲨鱼海豚护送,周围更有无数鱼群。

这是大海里难得一见的奇观。

那鲸鱼在看到海盗老爹地船后,就包围住了他的船,吓得整船的船员差点尿裤子。

然后鲸鱼就用喷水将我喷上了海盗老爹的船,带着鱼群离开,而就在我海盗老爹想观察我的时候,我忽然醒了,说自己是柳月华,还一眼认出了海盗老爹原先是给水做部下地,说不能亏待我。

因为我是她的女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不过后来大家都这么说,我只能相信这可能是这个异世界比较特别,或许在这个异世界。

像这类事也很正常然后,海盗老爹就常常望着我想着我的母亲:柳月华。

还给我取了个名字。

叫相思。

渐渐的,我病好了。

我开始爱上这具身体,实在太赞了!我发现她不仅胫骨柔软,而且五觉灵敏,不出三个月,岛上每个人的气味我都能分辨,他们离我十米之外,我就知道来的是谁?简直就是拣了个宝!此外我身上还有个坠子,一颗古里古怪的石头,虽然觉得它很丑,可我莫明其妙地就将它视为珍宝,总觉得不能没有它。

而更奇怪的是,除了这股坠子,我还有一块总也甩不掉的令牌。

为什么说它总也甩不掉?因为我每次把它扔掉,它都会再次出现在我地身上,一次两次后,我开始觉得这块令牌可能是神物。

当然,我也曾想过离开这里闯荡江湖,可是……我渐渐的……就被同化了。

因为这里的生活实在是无忧无虑外加随心随意,犹如回到童年,不,比童年还要快乐,因为童年还要读书。

在这里,我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玩!然后跟着大伙去打劫。

对了,忘记介绍我地海盗老爹齐啸龙。

我的海盗老爹其实是个侠盗,这好像是句废话。

我地海盗老爹只抢那些黑心商贩地钱,在这片海域名气非常响,也相当受尊重,被誉为东海的海盗王!拽吧。

我就是他新收地义女,骷髅岛的三当家,快乐的相思。

为什么说三当家,因为我的上面,还有他的亲生女儿:齐多多。

其实多多比我小,但比我这具身体的年纪大,拽地做我姐姐。

也罢,来到这里没人疼,多了一个爹爹,多了一个姐姐疼,有何不好?而且,我超嫉妒她!因为她有一个帅帅的保镖叫哑奴,长得和韩国某明星一模一样,我只有看着眼红。

好在多多疼我,这位哑奴同志也跟着疼我。

在他们的宠溺下,我的童心彻底爆发,没事就逗逗这个,弄弄那个,跟着多多一起恶作剧,然后在傍晚跟着她练武。

我最喜欢的就是翻跟头。

当你在翻跟头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跟着你一起转,不停地滚啊滚,直到把自己弄晕了。

朦胧间,身边走来一个人,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他微笑着在我面前蹲下,还是他。

眼前这个帅地掉渣的美男是我每晚做梦都要梦到的男人。

自从我醒来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闯入我的梦中。

记得第一次他看见我的时候,扑上来就亲。

而我因为抵御不住……咳咳……他美色的诱惑还极为热烈地回应他,现在想想都觉得脸红。

好在最后意志战胜了一切,没有犯春梦的低级错误。

他看着我拒绝很伤心,我只说我不认识他。

没想到他更伤心,伤心地就像垂死的老人。

之后,他总算有所收敛,在梦里和我成为好朋友,我会将身边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因为我觉得他其实很亲切,如果没有那第一次……今天又发生了什么?他坐在我的身边,我跳了起来,开心地说着:今天我把海虱扔到海盗老爹的碗里了,哈哈,他吃地可开心了,我还把多多的宠物狗剪了个新发型,把多多气得冒烟。

我还把……你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吗?我皱起了眉,在这里呆了三个月,性子野地像个猴子。

他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拉入怀里,我开始便扭地挣扎:讨厌!你又这样。

就一会。

他轻轻拥住我,明天就不会再烦你了。

为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得阳光明媚,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照亮,我痴迷地看着他的笑容。

我找到你了……他轻声说着,下巴放在我的头顶磨娑。

我依旧一知半解,懵懵懂懂。

你呀……越来越顽皮了,都快三十的人了,现在却完全变成了十三岁的孩子。

怒了!杀意顿起!真后悔当初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恨他!不知道女人的年龄不能随便说的吗?呵呵……生气了……不理他。

喂!云非雪,别不说话!依旧不理他。

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

别!他的唇堵住了我话,充满邪气的眼睛里带着得意的笑:晚了……再次沦陷在美色中……就在第二天,第三小队的猴子就带回一个人,说是新收的小弟。

岛上对新来人员都很重视,万一是官兵的细作就不好了。

这个人很丑,脸上到处都是刀疤,就像爬满了毛虫。

可我一眼就看上了他,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像亲人,让我安心。

我对着我海盗老爹说:我要他。

结果全部人都晕倒。

因为他们没想到,空闲了这么久的三当家护花使者的位置,却让这个丑男占了,不过他们这下倒也放心了,因为他很嘿嘿,我身边这个护花使者的位置可是有很多人觊觎哦,要不是那个梦里的什么天的不准我选美男,我早就选了。

不过这次是丑男,所以他应该不会有意见了吧。

丑男看着我眼睛灿灿生辉,我满意地笑着,我也有私人保镖了。

晚上我给他做了个酷酷的面具,遮起他一脸的刀疤,一下子,他变得英俊潇洒,还非常神秘魅惑,就连多多看了也想跟我借两天,我怎么肯?既然多多的保镖叫哑奴,那么我这个丑男就叫丑奴吧。

丑奴!我对着丑奴下着命令,从今天起,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是!他很高兴,没被面具遮住的嘴唇开心地笑着,露出里面洁白整齐的牙齿。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六十六章 围攻沧泯丑奴没过一个星期,就被我们同化了,翻跟头翻地比我还积极。

每到傍晚,他就和哑奴在沙滩上比划,他的功夫很好,哑奴已经是骷髅岛上最厉害的,没想到他更厉害。

他还给哑奴把了脉,说哑奴的嗓子应该是后天造成的,可能可以治好。

听到这个好消息,多多乐坏了,直说要上岸。

你要去岸上吗?丑奴问我。

我摇头:海盗老爹说那里正在打仗,听说导火线还是个女人,真无聊,老是有人为女人打仗,她很美吗?不。

丑奴定定地看着我,他有一双吸引人的眼睛,她很无辜,只是被人用作借口罢了。

是吗?那她应该去阻止这场无聊的战争。

丑奴很是沉重地叹了口气:只怕她现在这个样子也解决不了吧……我不喜欢这样的丑奴,给人很沉重的感觉,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很像我梦里那个叫什么天的美男,很忧郁,仿佛有一肚子心事。

我捧住了他的脸,他一下子愣住了,和我这么久,从没有过肢体接触。

我笑了,用手指戳着他的面具:不许不开心!我鼓起了脸,我是你的主人,我最大!就算以前有多少不开心的事情,都要忘记,现在你是我的人,我不许我身边的人愁眉苦脸。

这……好像太霸道了吧。

我就霸道了!我拉扯着他的耳朵,他疼的龇牙咧嘴,你现在是在这里,脑子里,心里。

存在的只能是我这个主人,对我的命令要绝对服从!好了!笑一个!他咧着嘴,笑地超垃圾。

不过总算笑了。

我满意地放过他,然后开始开心地哼唱:化作云飞扬。

相思风中藏,听我来歌唱,快乐齐欢享;笑眼看世界,幸福无可挡,谁说苦海是无边。

只要心中志昂扬,我就是快乐地相思……我朝太阳挥手说嗨,冲着大海骂**yu对着月亮叫板,掐着鬼奴让他说爱我!嘻嘻,这样的日子疯疯癫癫,乐趣无穷。

时不时有片段闪过脑间,我却懒得捉摸,因为它们在我梦醒之时。

总是头痛不已。

多多相信了丑奴的话,认为真有神医可以治好哑奴,执意要上岸。

连海盗老爹也挡不住。

多多是喜欢哑奴地,只是她不肯承认罢了。

我坐在树枝上。

荡着两只脚。

多多真要去那里吗?丑奴真坏,唆使多多!我斜睨着身边月光下的丑奴。

苍白地月光撒在他黑色的面具上。

带出无限魅惑。

丑奴幽幽地笑了,往我身边靠了靠,扶住我的身体,怕我掉下去。

哑奴的嗓子完全有机会治好,为什么不试试?那你是要离开我吗?我恼怒地看着他,带出我孩子气的霸道。

丑奴摇了摇头:只是给他们一个信物,让他们去找我地朋友。

他抬手抚过我的脸庞。

这个丑奴真是越来越胆大,只有我能摸他,他怎么可以摸我!不过他的手很温暖,我将自己的脸放在他的大手中,轻轻摩擦。

是了,就是这种感觉,是他,熟悉而温暖的感觉。

丑奴像我的一个朋友。

是吗?丑奴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变成了我梦里常常听到的声音。

恩,可惜他是虚幻地,但丑奴是真实的,所以我喜欢丑奴。

我喜欢他,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他,所以我不要他离开我,永远听命于我,做我身边乖乖的仆人。

是吗……丑奴平身最大地愿望是什么?我玩着他的手指,他地手指修长而骨干,放在月光下,映出好看地银白色。

做……她的男人。

她?我疑惑地看着他,这个回答好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他地视线落在我的脸上,落在我的唇上。

那最想去的地方呢?她的床……他向我缓缓靠近,将我轻轻抵在树干上,心跳开始加速,头有点疼。

那最想做的事情呢?要她……他的唇覆了上来,火热的,熟悉的唇,将我浑身点燃,渐渐消融。

脑子里的片段不断涌现,痛苦的回忆塞满胸膛,我甚至不知道那些痛苦来自哪里,心痛地仿佛被撕碎,我眼前开始发黑,身体倒了下去……非雪……非雪……有人用力晃着我,我疲惫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海滩边,丑奴见我醒来,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就好像一辈子都不愿放开。

我回抱住他,笑道:丑奴用得着这么伤心吗?好像我死了一般。

我不许你再说死字!丑奴生气了,他灼灼的目光盯着我的脸,不许!永远不许!他忽然覆了下来,封住我的唇,不许!绝对不许!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海滩,净没了我的脚后再缓缓退下,只靠这冰凉的海水来保持心里那点唯一的理智。

他的舌头挑动着我浑身的细胞,热掌在我的后背游移。

他离开了我的唇,在我耳边粗喘,我脑子里茫茫然,一波又一波奇怪的回忆涌上心头,那是谁?那又是谁?他吻住了我的眼睛,我的睫毛在他的唇下轻颤,他将我轻轻放倒在沙滩上,炽热的身体靠在我的身边。

他轻轻扯开了我的衣带,我的手自然而然地攀上了他的脖颈,这是多么熟悉的触感,仿佛前世,前前世,我都曾抚摸过这具身体。

心头的火焰将那些零碎的记忆淹没。

我狠狠吻住了他地唇,那片我一直在寻找,在渴望的唇。

我用我的身体,我地手撩拨着他的欲望。

和他一起陷入火海,那欲望地深渊。

我开始扯他的衣服,抚上他光洁的肌肤,和结实的后背。

忽然,一个大浪卷来。

将我和他一起卷入大海的怀抱,冰凉刺骨地海水,彻底浇息了我的欲望,洗清了我的大脑。

这置身于黑暗水中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原来我还是我:云非雪。

我缓缓从水里爬起来,远处传来丑奴的嘶喊:非雪……非雪……呵,这个白痴,演丑奴都演不来,丑奴是不该知道我叫云非雪的。

他看见我。

飞跃到我的身边,将我再次拥入怀里,我笑了。

攀上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唇,他地身体再次热了起来。

我轻轻推开他。

笑道:丑奴,我改变主意了。

我也要上岸去。

为什么?他不解地看着我。

因为有些事要我去处理。

他看着我认真的脸,变得欣喜。

然后我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不想看着多多和哑奴单独行动,我怕多多一个性急把哑奴吃了。

丑奴整个人呆立在那里,眼睛变得失望而痛苦。

我转身翩翩而去。

既然你做了我地仆人,就再多做几天让我享受享受吧。

天,我只是嫌烦,休息了几个月,我休息够了,所以,回来了!有些东西,你必须面对!有些责任,你必须承担!船在大海上快速地行使着,我和多多站在船头迎风撑臂,后面两个男人摇头叹气。

妹子!你这个丑奴好像很厉害,居然认识能医治哑奴的神医。

我笑道:那是当然,好人坏人我一闻便知。

丑奴什么都好,就是色点。

老是对我动手动脚,真讨厌,人家还有很多正事要办。

多多拉着缆绳开始晃圈圈,问着我地丑奴:喂!丑奴,我们这是要去哪幽国。

丑奴淡淡地答着。

我不满地跳到他地面前:让他们去幽国看病,我要去沐阳!丑奴瞬即瞪大了眼睛。

一阵海风拍过,船晃了晃。

我要去见我传说中的那个娘:柳月华。

我很坚定地说着,不容丑奴反对。

相思,沐阳兵荒马乱地,别去那里。

多多好心提醒我。

是啊,主人,柳月华早就死了。

我要去祭拜!我鼓着脸,盯着丑奴,就这么说定了,在蓝慧港下船,你们去幽国,我们转道去沐阳。

我抬鼻子嗅了嗅,没有雨的味道,天气不错,可以顺利到达蓝慧港,不过之前,我们先要换身衣裳,现在大家穿地都是海盗服。

简易的短衣短褂,头上包着头巾,我梳了两条大辫子,跳起来,甩东甩西。

张开五国地图,眼前浮现沧泯围困的景象,这下拓羽可真要发急了。

呵呵。

就在我在岛上休息的这段日子,外面可谓是天翻地覆。

云非雪被拓羽的王妃上官柔推入海底弄得众所周知。

而现在的情形是,各国都拿云非雪的死来做文章,围攻沧泯。

可怪就怪在,该找他们算帐的幽国却没动静,而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国家却纷纷围城。

你若说幽国讨伐也就罢了,毕竟他们有十足的理由,因为我是未来的国母,可其他国家搀合,就奇怪了。

首先说佩兰,他的理由是云非雪曾经帮过他,是佩兰的恩人,但却死在佩兰,所以他们一定要拓羽交出柔妃,给个说法。

而暮廖,就更离谱,说云非雪是国主的好友,所以北冥就打着替好友讨回公道的旗子出兵威逼。

对了,在我死后没多久,北冥轩武就接替了暮廖的皇位。

至于诺雷,原本是讨厌我的,估计为了配合北冥,连沉芝麻烂谷子的原因都用上了,说是当初他在沐阳幸得云非雪报信,才抓住本想刺杀他的刺客。

这次还有北寒,没想到我那个义兄萨达居然做上了北寒的族长,既然是兄妹,我出事,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乎,沧泯就陷入多国围困中,总之,这回拓羽和上官还有那个老太后,麻烦了!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六十七章 云非雪回来了如果打起来,就随了慕容雪的愿,这绝不能让她得逞,我这口气咽不下。

如果不打,就便宜了拓羽和老太后,若不是当时我受制于上官,我怎会给青菸有机可乘?不过说实话,我打不过青菸,要战胜她,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就行的。

得想个办法,能搞定青菸的办法。

我这次回去,必然还会再遇她,谁知她会不会再偷袭我。

郁闷,干脆带着天一起卷铺盖走人,炒幽国的鱿鱼。

不过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佩兰的柳谰枫为什么要搀合进来?他向来孤傲,不愿与其他国家有太多的接触,又怎会为我发兵?难道……是思宇?想我在岛上休息了将近三个月,思宇应该早就生了吧。

我的死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吧,她该不会和柳谰枫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虽然她的初衷是为了给我报仇,可这样真的值得吗?她到底有没有参与?先想想解决的方法,而且还要环环相扣,这次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治标不治本,必须从根里把这件事圆满解决。

水无恨的,拓羽的。

上官的和北冥地,一起解决!怎么有兴趣看地图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身体。

和熟悉地怀抱。

他站在我的身后,轻轻环抱住我。

我笑道:丑奴在门外我就感觉到了。

哦?是吗?恩,我地鼻子和听觉都非常灵敏呢,所以丑奴如果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一闻就知道。

腰间的手越发收紧,他在我身后幽幽地笑了起来。

我靠在他身上。

严厉道:以后不许像那天晚上一样,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丑奴松开了环抱,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笑着转身看他,盯着他的脸瞧,他被我瞧地有点不好意思,视线闪烁不定:你在看什么?我眯眼笑着:你就是他,没错,就是他。

你终于找到我了,是吗?他怔了一怔。

呆愣地站在原地。

我缓缓抱住他的身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有很多事,都不会改变。

尤其是……心……他地心跳开始变快,我放开他。

朝他做了个鬼脸。

是不是感动地想哭?嘻嘻……他笑了,眼里带着晶莹的水光。

我不认他。

就是不认他,因为他曾经也这样不认我,所以我第一个要报复的人就是他。

若不是他惹上青菸这个火星人,我怎么会跳海求生?当时那情形,如果我不跳海,青菸那女人说不定真要灭了我。

丑男紧紧盯着地图,问道:你去沐阳真的是要拜祭柳月华?我笑着,笑地很是狡诈:你说为什么这些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打仗?难道真的因为他们都喜欢她?我看着丑奴,丑奴的眼中带着蔑笑:不,这里除了萨达的动机比较单纯,其余都带着目的而去,云非雪的死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理由。

理由?恩,理由,一个让拓羽交出天机地理由!想当初北冥轩武曾想用火烧楼外楼来让云非雪从这个世界消失,所以他有道理怀疑云非雪没有死,而是被拓羽藏起来了,拓羽也上演了一场姐妹相残,将云非雪彻底藏了起来。

原来如此,那柳谰枫呢?又是为了什么?宁思宇。

果然……我的心揪了一下。

宁思宇答应柳谰枫,如果柳谰枫帮她报仇,她就嫁给柳谰枫!柳谰枫同意了?不,没有,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认为他是个男人,他无条件地帮思宇报仇,当然,围攻沧泯对他来说也是好事一件,其实他对于沧泯这块肥肉已经想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呵……都是野心家,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丑奴缓缓拿起了一面棋子插在沧泯的中央:想报仇吗?我努了努嘴,问道:听说这个女人是幽国地国母,那为何幽国不出动?呵呵……丑奴看着我温柔地笑了,因为他们知道她没有死,所以想把她找出来解决这次的纷争。

什么?知道?我惊讶地看着丑奴,丑奴认真地点了点头:因为青菸全都说了。

青菸……这个火星人提起来就火大。

丑奴深深地叹了口气:青菸这次做地过分了,她说她一直不服气那次比赛,所以找你再次私斗,结果证明你完全有自保地能力,她看见你被海里地动物救走了,可惜不知道救到了哪里……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白痴的女人?若是我,打死都不会承认。

不过正因为她是火星人,所以她地想法是我们这些地球人根本无法领会的,总之以后小心她就是了,说不定她又会突然找我私斗:那她现在怎样?她说她承认输了,甘愿接受神主的惩罚,所以她现在正在接受最严厉的惩罚……其实……丑奴缓缓拥住了我的身体,其实就算青菸不说,云非雪的丈夫也知道她没有死……丈夫?这家伙真可恶,知道我故意不认他,就口舌上占我便宜。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因为灵通石,灵通石能帮他找到他的爱人,无论她在何处,他都能找到她……原来如此,老神仙总算给了我们一样有用的东西,心里暖洋洋的,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的石头,谢谢你了,让他找到了我。

丑奴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颈项,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还是冷酷地将他推开,然后厉声道:我想睡觉了,你乖乖地站在门外守夜。

于是丑奴愣愣地看了我一眼,就臭着他那张丑脸出了门。

等丑奴离开后,我又偷乐了一番,继续看那张在苍茫插有旗帜的地图,他是想为我报仇的,那股子杀气我能感觉出来,但没有比杀戮更好的方法了吗?他是个好男人……幽幽的空气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嘴角微扬,看着面前缥缈的身影:你这样会伤元气的,还是回赤狐令里吧。

柳月华笑了,笑容温柔而恬静:你不怪我吗?我封存了你的记忆。

是的,在我坠海的时候,在我几欲暴走的时候,是柳月华封存了我的记忆,阻止了我的暴走,保住了那条船上所有的生命,也让我脱离了仇恨,在骷髅岛上过了三个月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淡淡地笑了:如果不是你阻止我,今天的云非雪就成了杀人狂魔了,呵呵,我暴走起来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谢谢你。

问题的关键还是我修为不够,不能控制体内那股神气的力量。

你不怪我就好了,接下去你想怎样?柳月华认真地问我,我看了看她,升起了一股邪念:总之不会让他们好过,我不是回来了吗?就让他们先睡不好觉吧。

柳月华看着我,忧虑地皱起了双眉,我笑道:放心吧,无恨不会有事的,我会让你们母子团聚的。

柳月华笑了,带着那放心的笑容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到了蓝慧港就有人来接应多多,反正哑奴能说话她比谁都高兴,而我就和丑奴上了沐阳。

丑奴担忧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不易容?我笑道我天生丽质,易什么容?脸漂亮就是要让人看的,他看着我唉声叹气,说不明白我到底想做什么。

然后我就以主人的身份喝骂他越位,居然管到主子身上了。

于是,他又是一阵唉声叹气,那委屈的表情,似乎都快掉出眼泪。

我无赖地笑着,他也拿我没辙,只说你玩吧,你就放开手玩吧,反正他会帮我善后,我开心地钻到他怀里,磨蹭了几下,其实就算他不帮我善后,我还有强大的海盗兵团作为后盾。

别忘了,我的海盗老爹可是海盗王!所以这次,我云非雪玩大了!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六十八章 招摇过市又是一年春暖花飘香,五月的阳光,明媚舒心。

走在沐阳的街道上,一景一物都是那么地熟悉。

一年前,我们三人来到这个繁华的城市,街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而一年后的今天,这里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

街市不再繁闹,店铺门可罗雀,人人自危,不时有提着包袱的路人匆匆而过。

我坐在马车上,看着这冷冷清清的街道,不觉也忧心忡忡,毕竟这里是我们最初到的地方,这里有我们的家虞美人。

不知怎的,马车到了虞美人的门前,店铺里已不显当初的繁华,那时名门小姐,达官夫人是我们虞美人的常客,在殿堂里经常能看见她们为了争夺一件衣服,一个款式而大挥银锭,那时我们三人,是最开心的时候。

而今,虞美人依旧是虞美人,锦娘依旧是锦娘,只是她的脸上愁云密布,这一年,她辛苦了。

缓缓经过虞美人,锦娘望了过来,看着我们从她的门前经过,我放下车帘感慨万千,只是一年,便已经物似人非。

晌午时分,我和丑奴踏入了沐阳最好的酒楼望吴门,当我们两人出现的时候,本就没有多少人的店堂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他们都望了过来,有疑惑,有惊恐。

小儿立刻迎了上来:两位客官这边请,是厅堂还是包厢?包厢。

丑奴冷冷地说着。

小儿惊骇地看着丑奴脸上的面具,我却道:就厅堂好了,人多热闹。

丑奴看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坐到了靠窗的位置。

等我们坐下后。

那些目光依旧在我们身上逗留,隐隐传来窃窃私语:你说那姑娘是不是很像云老板?你说的是差点成为公主的云非雪吧,难道真是她?不是说她死了吗?是啊,就因为她死了,其他国主才会来找茬。

我见过云老板,满脸地书卷气,很是文雅,应该不是眼前这姑娘。

你们看那戴面具的男人,不会是这个姑娘的保镖吧。

丑奴侧过脸瞪了他们一眼,那些人立刻收声吃饭,他转回脸再次轻叹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还不够乱?我笑而不语,丑奴皱着眉看着我,倏地。

他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一股邪气。

我问道:你笑什么?丑奴依旧笑着,并不回答我的问话。

只是开始给我夹菜:主人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也跟我玩起了神秘。

下榻旅馆后。

丑奴就消失无踪。

就像以前一样,他总是神秘失踪。

不知又去察探什么。

我靠在窗前一边吃丑奴给我买地糖葫芦,一边发呆,我到底要怎么做?是杀还是不杀?正想着,一丝熟悉的气味滑过鼻尖,我愣了一下,一个黑色的身影就飘落在我的面前,没想到来到这里第一个遇到的却是他。

他地脸上戴着红龙的面具,可面具下那双眼睛,却和水无恨一般地清澈。

是啊,水被抓了,水无恨因为是个傻子,所以放过了他。

你是谁?他从窗外伸进了手,我装作没有武功,被他抓住了我的胳膊,他紧紧拽住我,逼问着,你是非雪?我佯装害怕的样子,开始大喊:救命!救……唔……红龙捂住了我的脸,不让我发出求救的信号。

你……哎……红龙似乎拿我没办法,我在他的手掌下用一双无辜的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就像他是在欺负一个孩子。

孩子?没错,我就是一个孩子。

不许喊!红龙严厉地命令着,我急忙点头。

他缓缓放开我,我不再喊叫。

你到底是谁?他眼中带着期盼。

我装作擦干眼泪,然后继续吃着手里的糖葫芦:我叫相思,快乐地相思。

相思?哪里人?他锐利的眼睛牢牢抓住我的脸不放。

骷髅岛地人。

海盗!他惊呼起来。

我点了点头,继续道:姐姐还说这里好玩,一点也不,这里的哥哥好凶。

我看了一眼红龙,红龙失望地垂下了眼睑,我继续道,骷髅岛上地哥哥都很疼相思,相思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也不会对着相思凶凶。

面具下地眼神最终暗了下去。

这里不好玩,我要回岛上去。

慢着!红龙拉住了我,再次将我看了个仔细,你……认识云非雪吗?云非雪?我木呐地看着他,相思从小到大都不认识叫云非雪的人,倒是听说这里打仗好像跟这个女人有关,哥哥你真奇怪,为什么问这么奇怪地问题?我……看来你的确不是她……你们太不同了……红龙仿佛陷入了回忆,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这一刻,我觉得很心疼,无恨,我暂时不能认你,因为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忽然,他抬手就扣住了我的下巴,在我嘴里扔进了一颗药丸,他冷声道:既然你不是她,那你就替我办一件事情,事成之后,自会给你解药。

毒药!我装作大惊失色,眼泪立刻冒了出来,哥哥为什么要给相思吃毒药?因为你像一个人,他们肯定会找上你,让你假扮她,到时你就配合他们,然后在众人面前揭穿他们。

我依旧装傻充愣:哥哥在说什么?相思听不懂。

到时你就会明白,我会经常来看你。

说罢,红龙平地而起,消失在夕阳之下。

我缓缓擦干眼泪,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道:丑奴,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不救我?哼!你不是想进宫吗?他冷冷地说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醋酸的味道。

我眯着眼看着他严肃的脸,然后走出房间扑向他,他被我扑了一个趔趄,我用自己的小脑袋顶着他的胸口:丑奴----丑奴----我们去皇宫好不好……哎……丑奴将我抱在怀里,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发现他自从找到我后,叹气的日子越来越多,不知道他会不会变老。

他忽然将我拉离他的怀抱,严肃地看着我,厉声道:不许勾引拓羽!我赶紧点头。

不许和夜钰寒旧情复燃!我再次点头。

不许调戏水无恨!我拼命点头。

不许……还有?我撅着嘴,就这么几个男人,哪里还有啊。

我抗议,这些男人又不是我勾搭来的。

丑奴的脸垮了下来,抱住我一脸地担忧:你实在太好色了,我真的很没安全感。

滚!我狠狠推开他,然后踹了他一脚,你不是和我一起进宫吗?还担心什么?丑奴皱了皱眉:主人,这次我不会陪你入宫,我会转入暗处。

什么?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你,也更方便察探。

我想了想,觉得丑奴说地有理,我在明,他在暗,行事更为方便。

我的主人!他忽然拉过我,狠狠吻住我的唇,就算我不在你的身边,你的心里也只能是我……我在他的吻中点头,天,我回来了……我知道……夕阳下,我久久地依偎在天怀里,不想离开……拿起我的小背包,买了一匹白马,然后开始招摇过市。

一身鲜艳的粉红女裙,身下是一匹白如冬雪的俊马,再加上我精神焕发,心情超好,整个人都光彩夺目,走在街市上,很快成为一个亮点。

女人,笑起来最美丽,而我的笑,是那么幸福和甜美。

暗自鄙视自己一下,原来我也能从骨子里媚出来。

呀!那不是云掌柜?说话的是顺记老板,他还记得我,我自然当作没听见,因为我是相思,我是快乐的相思。

云掌柜!云掌柜!此番有更多人叫了,我听出是锦娘和福伯的声音。

他们拦在我的面前,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他们的眼神带着欣喜和怯懦。

身边传来小声的嘀咕,人群在离我一米处的地方开始聚集。

云非雪?不是死了吗?天哪,真是活见鬼了。

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你看看,人家好端端的有影子。

难道她真是狐仙。

心里开始偷笑,这次入宫一定要好好折腾他们!云掌柜?是云掌柜吗?锦娘和福伯上前问着。

我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们是谁?我是相思,快乐的相思。

众人顿时惊呼不断,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原来她不是啊。

真像啊,简直一模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渐渐的,只见远方尘土飞扬,我笑了,有人来接我了。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六十九章 要我演戏?行,拿好处来一队士兵驱散了人群,将我团团围住。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马儿开始在圈子里转圈圈。

一个圈子转回来,我看见骑在棕色骏马上的夜钰寒,他很疲惫,也老了,脸上没有以前温柔的笑容,而是冷凄凄的哀愁。

他在看见我的时候,惊地目瞪口呆,策马向我走来,我疑惑地看着他:你就是他们的头?为什么要拦我?我的话让他原本充满期盼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他轻声唤着我的名字:云非雪?奇怪?你已经是第二个认错我的人,我不是云非雪,我叫相思。

说完,我还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冷若冰霜的神情一下子化开,我看见了他脸上的柔和。

但很快,那丝柔和再次消失,他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我客客气气地说道:请这位相思姑娘随在下走一趟。

去哪儿?不好玩的地方我可不去。

夜钰寒的眼中滑过一丝寒光:这恐怕由不得姑娘。

说着,他手一挥,士兵让开了一条道,又进来一队骑兵,将我困住,胁迫我和他们一起前行。

我忍不住咯咯笑了:这真好玩,好,就跟你们去看看!夜钰寒不解地看着我,多半当我是个疯子。

我背着我的小背包,装模作样地看着皇宫里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景色。

和夜钰寒抢书的桃林,被审问的清明殿,养伤地拓羽寝宫。

被水无恨非礼的假山,与上官巧遇的水榭,和最后一次喝药地书阁。

一幕幕再次浮现眼前。

原来我在这里留下了这么多的回忆。

记得第一次来地时候也是春天,姹紫嫣红的御花园让我如同置身仙境。

而今。

又是一春,可身边的花草却是死气沉沉,照看他们的宫女太监们都忧心忡忡。

这是怎么了?都没什么生气,莫不是怕灭国吗?我哪壶不开提哪壶。

走在前面的夜钰寒忽然顿住了脚步,回身看我。

我无辜地耸了耸肩:沧泯不是被围了吗?都是那个叫什么云非雪女人害地。

大胆!夜钰寒忽然朝我怒喝一声,然后变得一脸颓然,不许你这么说一个死人。

我努了努嘴,继续前行。

看夜钰寒的表情,好像还没彻底忘记我。

也难怪,死人尤其容易让人记住。

哎,那心中永远的痛啊……我忍不住轻哼我的歌,一蹦一跳:化作云飞扬,相思风中藏。

听我来歌唱,快乐齐欢享,笑眼看世界。

幸福无可挡,谁说苦海是无边。

只要心中志昂扬。

我就是快乐的相思……然后我回头看着呆立在路上的夜钰寒,疑惑地问道。

不走了吗?他恍然回神,再次走在我的面前,而我继续哼我的歌,一旁憔悴的宫女太监们,在看见我又蹦又跳后,脸上出现快乐地笑意。

好了!别再唱了!夜钰寒回身提醒我,要见皇上了,注意规矩。

我眨巴着眼睛,然后咧嘴一笑,原来他还是那么刻板,一点都没变。

我忍不住抬手在他脸上很是大逆不道地拍了拍,他当即愣住,眼中还出现一丝怒意,还没等他唐僧念经,我就先蹦进了御书房。

余光扫见了所有的人,我佯装没看见他们在御书房里转圈圈,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大呼小叫:哇---,好大的房子呀。

放肆!还是那个老太婆,一点也不客气。

我回过头,看着惊讶地拓羽和上官,以及倒抽冷气的老太后,我笑了,笑得阳光明媚,却看见他们地脸上都蒙上了一层阴翳,尤其是上官,身体还在轻颤。

这位就是相思姑娘。

夜钰寒恭恭敬敬地站在殿前,我站在他身旁开始玩他地袍子,他不动声色地扯回自己的衣袖,然后补充道,她相当地顽皮。

相思?太后沉沉地声音回荡在大殿里,我站定看她,背手而立:恩,我是相思,快乐的相思。

太后的脸沉了沉,轻哼道:不懂规矩!我立刻好奇地问道:规矩是什么?我在家里我最大,没人敢不听我的话,规矩只是给那些下人定的,我又不是你的下人,更不是你们沧泯的人,讲什么规矩?我撅着嘴看着脸色铁青的老太后,她似乎在隐忍自己的怒意,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姑娘说得是,拿相思姑娘是哪里人?骷髅岛。

我随意地说着,开始玩自己的头发。

毫不理会他们脸上的惊讶,今天就要让他们惊地冒汗。

骷髅岛?那个海盗岛?拓羽惊呼起来。

我笑道:是啊,皇上知道地真多。

你几时去的那里!上官脱口而问。

从小就在啊。

我也脱口而答。

从小?拓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那里面似乎还有一丝期盼。

我决定彻底粉碎它。

是啊,从小,从生出来,这么点大,到现在这么大,我的海盗爹爹说,我是海风吹大的。

我还奇怪,人能吹大吗?我疑惑地看着上面所有人,还有许久不见的曹公公,继续道,后来相思明白了,因为既然牛能吹,为什么人就不能吹?我笑着,笑得天真浪漫。

然后,我就听见了喷笑声。

哈哈哈……上面的人都笑开了花,只有拓羽紧紧盯着我,仿佛在说:是你吗?到底是不是你正起劲的时候,我泼了他们一盆冷水:然后我海盗爹爹就对相思说。

我开始学着海盗老爹的口气,相思,因为你是吹大的,所以你也会成为大人物,是男的,就能升官发财,可惜你是女的,不过说不定能嫁给帝皇,做皇后甚至太后。

所以相思想,原来什么皇帝,太后,皇后都是吹大的。

我说完眯眼笑着,听说上官已经被封为皇后,可见拓羽是爱她的,正因为爱她所以才会保护她,如果说拓羽爱我,那为何不向上官追究?这说明了一点,就是拓羽信任上官。

其实拓羽爱的,一直都是上官,只是他不自知罢了,真正的爱情,就是那么平淡地容易被人遗忘。

众人的笑声嘎然而止,止不住的,就开始咳嗽,御书房的空气骤冷,冷地边上的太监宫女直打哆嗦。

太后阴着脸挥了挥手,太监和宫女们都退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相思姑娘想必也听说了沧泯被围的事了吧。

太后的脸上没有昔日的光彩,而是岁月的沧桑。

我点了点头。

所以哀家想请相思姑娘帮个忙。

原来让老太后出面,博取小姑娘的同情心啊。

我笑了起来,用海盗的本性问道:有什么好处?众人一阵惊讶,我疑惑地看着他们:我们海盗就是如此啊,说清楚讲明白,开门见山,坦荡荡地做人,你们要我帮忙,没好处怎么行?爽快!相思姑娘果然是个爽快的人。

太后用她赞许的目光看着我,看地我寒毛淋淋,恐怕心底已有杀机了,想着利用完我后,怎么除掉比较干净,死老太婆。

我们要你做的,就是假扮云非雪,给四国一个交代,而好处就是黄金千两。

老太后说得振振有词,还以为黄金千两有什么了不起。

我翻了个白眼:切!黄金千两不过是我海盗老爹的金山一角,我要自己选!放肆!上官怒吼了一声。

我笑道:你们皇宫不都有宝库吗?我要自己选,选一两样没问题吧,再说,我选宝物从不看价值,只要是看对眼的,就算是破铜烂铁我也视如珍宝,怎样?我朝太后眨了眨眼睛。

她的眼底正积蓄着怒意。

哈哈,高高在上的太后,今日却委曲求全地跟一个海盗黄毛丫头讨价还价,还没有反对的余地,真是吃鳖了。

估计今天将成为她这辈子的耻辱。

就这么办!拓羽沉沉说了一声,然后拂袖离去。

太后和上官看着拓羽离开,眼中带着忧虑。

太后对一边的上官道:皇后,这丫头就麻烦你安置了。

是……上官应了一声,曹公公扶着太后离去,经过我的时候,曹公公恐慌地看了我一眼就打了一个哆嗦,发现今天曹公公很乖,是不是被我那次恶整后就收敛了呢。

相思姑娘请随我来。

上官走在了前面,我蹦蹦跳跳像个猴子一样跟在她的身后,今日阳光明媚,让人心情舒畅。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七十章 折腾瑞妃上官坐上鸾驾,我就跟在一边。

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相思姑娘从小生活在海上,吃惯了海鲜,到了这里会不会不惯?呀,试探我呀。

我笑道:没有啊,海鲜我们的确作为主食,但我的海盗老爹很喜欢家常菜,他曾经抢了一个有名的厨师,把他关在岛上一个月,直到他教会我们的厨子,才放他走。

这么有趣?我还以为海盗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呢?像杰克船长那样的,恐怕是小说才有吧?我疑惑道:杰克船长?他是谁?我们岛上只有猴子,狗胜,猪仔,鸡眼……不过我们不杀人,我们只抢奸商的船,然后就是抢那些杀人海盗的岛,嘿嘿,这样其实也是抢,只是觉得颇有正义感呢。

难怪相思姑娘不像是海盗。

自然啦,海盗老爹说了嘛,我是吹大的,以后要嫁帝王的。

我说得自信满满,宛如一个不经历世事的小姑娘。

-着我说了一句,我装作没听见看着周围的景色,嘴里哼着自己的小调。

sht!我依旧不理。

我转过脸疑惑地看着上官,然后指着自己:皇后是在跟相思说话吗?上官在鸾架上淡淡地笑着:不是,怎么相思姑娘能听懂?不是啊……我睁大了眼睛,皇后你好奇怪哦,哪有人好端端地自言自语?相思还以为娘娘在跟相思说话呢。

上官的脸阴了阴。

我立刻装作小心翼翼地凑近上官鸾架说道:娘娘以后别这样了,会被别人当神经病的,如果您真的忍不住想说话。

就像相思这样,唱出来。

唱歌就没人当你有毛病了。

我很是认真地看着上官,上官扶在鸾架扶手上的手开始捏紧。

我看着她气得发白地脸,关切道:娘娘脸好白呢,是不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影响了你?你不要怕,相思既然答应了你们假扮云非雪。

就会演好!上官的眼睛倏地瞪大,慌忙扫了扫左右,此刻只有她几个心腹地宫女在身边,剩下的就是那几个抬鸾架地太监,她立刻大声道:非雪啊,你只是失忆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为你治病。

说完,她狠狠地瞪着我。

压低声音道:从这一刻起,你就是云非雪,明白了没!哦……我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在上官身边开始默念,我就是云非雪……我就是云非雪……我就是云非雪……住口!上官依旧压低声音对我吼着。

然后见我瞪着傻傻的眼睛看着她。

她抚着太阳穴开始摇头,佛理师?我呐呐地看着上官。

她的神情开始变得痛苦,一种受不了我的痛苦,我不学佛地……够了,你别再说话了。

哦,那我唱歌。

别!你也别唱歌,安静,能安静会吗?于是,我听话地不再说话,不再唱歌,只是,我开始到处拈花惹草…他们将我安排在锦华宫,真不知道是不是上官故意的,这个寝宫就在瑞妃露华宫的隔壁,看见那个女人我就郁闷。

不过在那个女人看见我的时候,她还真是吓得花容失色呢。

上官在安置我之后,就抚着脑袋急速离去,估计再和我呆久点会彻底发疯。

负责我起居的是一个叫小坤子的太监和一个叫香凝的宫女,然后我就闻到了许多陌生人的味道,估计是监视我的鬼奴。

在那些鬼奴里还混有一缕熟悉地味道,我安心地笑了,他隐藏在里面,时时刻刻地保护着我。

晚上,我正在院子里做着饭后消遣,和小坤子以及香凝围着一堆篝火一起蹦蹦跳跳,这就是我现在扮演的角色,一个疯丫头,一个让他们头疼的疯丫头。

一跳一跃之间,白色地衣摆随着我的跳跃而飞扬,经过我院子因为好奇而进来地宫女都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我,眼中是隐隐地恐惧,可最后她们还是加入了我的队伍,和我一起围着篝火又唱又跳。

正跳着,瑞妃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还带来一群太监,厉声道:给本宫拿下!那些太监蜂拥而上,小宫女们立刻躲到了我地身后,我昂首挺胸地站在篝火前,喝道:谁敢!瑞妃一下子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回过了神怒道:你这野丫头,此处是皇宫岂容你放肆,你真是……瑞妃指着我的篝火,简直无法无天!影响本宫休息!原来害她睡不着觉了,我假笑着:娘娘,如果您想睡好觉还不难,给!我从头上拔下了发簪,瑞妃呆滞地问道:干嘛?戳破耳朵啊,戳破了就什么都听不见,不就能安心睡觉了?身后的宫女立刻抽吸起来,个个都吓得脸色发白。

你!你!瑞妃气红了脸,来人!给我拿下!于是,太监再次拥了上来,我轻松地闪躲着他们的抓捕,从这个胳膊下钻过,从那个身侧滑过,从这个手下溜走,从那个头顶飞过,总之,院子里一下子鸡飞狗跳,热闹不已。

我看准机会就落到了瑞妃的面前,扬起一抹邪笑:瑞妃,你确定真的要抓我吗?我认真地看着她,此刻我是云非雪,而不是相思,身后的太监跑了上来,就擒住了我的双手。

瑞妃怔愣地看着我,我冷冷地看着她:就算我不吵闹,你晚上就能睡地着吗?一阵阴风扫过,扬起了我和瑞妃的发丝,我轻声道:你不觉得冷吗?冷?瑞妃惊慌地看了看左右。

现在已经是五月了,可为什么皇宫里还是这么冷?又是一阵比方才更强烈的阴风扫过,此刻就连抓我的太监都开始哆嗦起来,我轻笑着看着面无血色的瑞妃:你怕什么?你不过是打了云非雪,她不会来找你的。

瑞妃的眼睛暮然瞪大,右手指着我,食指在风中颤抖: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哼!我是海盗的女儿,知道的事可多了!你还是老实点好,我可不是那个好欺负的云非雪,你先搞清楚你面前的是谁!我甩了甩胳膊,身后的太监立刻放开了我。

瑞妃的脸上扬起了蔑笑:你是谁?你不就是一个海盗的女儿吗?是,我只是一个海盗的女儿。

我冷笑起来,可我现在可是你们沧泯的恩人,老太后请来的人儿。

如果没有我,四国一打上来,你还能做你的瑞妃,舒舒服服地洗你的热水澡嘛!我威胁地看着她,瑞妃怔愣地呆立在原地。

我继续道:你也不过是个小小元帅的女儿,你爹手上也不过是几万士兵,可我身后却是整个海盗,你知道吗?你知道海盗有多少吗?多少……哼!足足是你们的五倍,如果我在这里少了一根手指头,他们就会踏平沧泯,告诉你,我们海盗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我们上了岸只抢三样东西,知道是什么吗?什么……粮食!银子!美女!所以像你这种他们最喜欢了,不过你毕竟是二手货,所以也只能做做慰安妇之类的。

我抿起嘴,皱起眉,上下打量着瑞妃,而且年纪也有点老了,说不定我们会卖给人口贩子之类的……你……你……瑞妃先前气得脸色通红,此刻却变青了,你胡说!海盗能那么容易进沧泯吗!哼,你别当我不知道,海盗要进入沧泯,首先要过佩兰那关!没想到瑞妃此刻没被我吓懵,脑子清醒了,只怕你们还没上岸,就被佩兰打地落花流水了,哈哈哈……瑞妃开始得意地大笑。

我耸了耸肩:好吧,我承认,我们对佩兰还有所顾及,但四国呢?只要你们交不出云非雪,你们沧泯注定被灭!一句话让瑞妃收住了笑容,到时还不是一样?你还是要沦为亡国妃子,听说那四国国主要求还颇高,像你这样的货色他们还不一定要,说不定还是要被卖。

哎……瑞妃,你就做好被卖的准备吧……我惋惜地看着她,她痴痴的神情宛如丢了三魂七魄。

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阴阴地说道: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是云非雪,我看你非得跟她跪地求饶不可,否则,你只有死路条!忽然一阵阴风刮过,瑞妃恐惧地看着没有半点星光的天际。

一个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我的院子,我幽幽地笑了,暗道:谢谢你们。

扑拉拉,数只乌鸦飞离了墙头,引来宫女们的惊呼,方才那些阴风正是它们的杰作。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七十一章 思宇的阴谋一年不见瑞妃还是如此嚣张,她是因为有瑞家做靠山,但在这次平息水的内乱中,瑞家和水家已是两败俱伤,只要拓羽收回兵权,瑞家就会从此垮台。

可拓羽不会,至少暂时不会收回瑞家的兵权,尽管这次是个好机会,但外敌已经兵临城下,如果他此刻动瑞家,只会引来更大的内乱。

哼,只要外敌一退,瑞妃嚣张的日子也就不会多了。

夜半时分,天来了,他什么话没说就先给了我一副画卷,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只是指着画卷,努努嘴。

我狐疑地打开了画卷,倏的愣住了,只见画卷上不是别人,正是我云非雪。

画我做什么?我疑惑地问着。

天轻笑一声:这是你的好姐妹:宁思宇特地找来对付拓羽的。

什么意思?现在都已经知道拓羽找到了云非雪,可以澄清当初坠海事件的事实,平息四国的众怒,但他们心里都对你这个云非雪存有质疑,所以我探听到北冥将会向仓泯下书,就是公审云非雪,证明其真伪,而接到消息的宁思宇料准了你是个冒牌货。

说着,天戳了我一下鼻子,所以她就找了另一个人来假扮云非雪,定要让仓泯灭国。

我听了有点不可致信,不过这倒像是思宇的行为作风。

所以,柳谰枫就以身体欠佳的原因拖延公审的日子,就是为了训练他们的云非雪,这下。

可真地热闹了。

久久没有笑容的天在今天却露出了好玩的笑,他看向我说道,我看你也别闹了。

不如让他们闹下去,我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

实在不舍得这么快就结束它。

天地话正合我意,到时真假云非雪对驳公堂,又会是怎样的情景?想想就激动。

他来了!天冷笑一声,退入黑暗,不一会。

一个黑影就落到我地院中,他推开了窗跃了进来,在看到我就站在窗边迎接他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不过他迅速回神转身关上了窗。

你没事吧。

他说完愣了一下,看着我可怜巴巴的脸再次叹了口气,看来你没事,对不起,我……他面对我总是无法表现出他红龙的冷决。

我眨巴着眼睛。

他缓缓抬起了手,似是要抚上我的面颊,我立刻感觉到身后射来两束带有杀气地目光。

水无恨的手最终还是在叹气声中垂落:你始终不是她……幸好我不是。

我说话了。

说得很是轻蔑,我才不要做云非雪呢。

是她挑起了战争。

是她让大家痛苦。

不!水无恨打断了我,眼中充满了怒意。

你又知道些什么!是他们,他们在利用她!这些混帐,她都死了却还要利用她!那你呢?我看着他,水无恨愣道:我?你现在不是也在利用我帮你报仇吗?如果云非雪还活着你也会利用她!水无恨的眼中立刻闪过寒光,当即抓住了我的胳膊:你知道什么?你到底是谁?我嘴角歪歪,笑容邪邪:我是相思,是海盗的女儿,海盗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在为谁报仇。

水无恨的眼睛牢牢抓住我不放,杀气渐渐产生,你不只只为了你父亲,云非雪,还有你的……亲娘。

话音刚落,水无恨抬手就掐住了我的脖颈,我一下子就害怕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知道我不会说的,而且你给我吃了毒药,我会乖乖听话地,你放心,在公审的时候我会说自己是假货,真的,我发誓!哼!云非雪是不会求饶地!你连假扮都扮不好,根本不用你承认,拓羽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水无恨狠狠地放开我,你给我好好听着,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了!说完,他再次瞪了我一眼,看着我惊骇地表情,再次放柔地神情,柔声道:对不起,我本不想利用你的,等这件事了了,我自会给你解药……我依旧害怕地看着他,他对着我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最后他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揉着自己地脖子就一肚子火,这火不是来自水无恨而是天,他也不出来阻止一下,就算现在跟上去把水无恨扁一顿也可以,就会在暗处偷笑,而这笑声现在越来越大。

别笑了,怎么我被人要挟你这么开心!我愤怒地看着天再次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是隐藏不住的笑容:我只是从没见过你害怕求饶的样子,水无恨说得对,云非雪不会求饶,她宁死不屈,今日我第一次看到也是一种荣幸。

讨厌!天缓缓将我揽到身边,看着水无恨消失的地方,感叹道:其实我比他幸福地多,我有你,而他……却一无所有……听着天的话,心里也觉得酸酸的,不由地说道:是啊,你还有幽国,要不我跟他,公平一点。

不行!天当即厉声打断我,虽然他很可怜,但你,我是不会让的!只能希望将来有个女人能好好爱他……天再次怅然感叹,怀里的赤狐令隐隐发热,有一个爱他的女人不难,可他爱的女人就……如果爱情真能轻松转移,那这个世界也将变得冷漠。

心里总觉得亏欠水无恨,一夜无法安心入眠,梦里总是看见柳月华哭泣的脸,让我能给水无恨少许关爱,我也想,但这种施舍一般的温柔只会给水无恨带来更多的痛苦。

早上醒来的时候,两只眼睛肿肿的,都是被柳月华折腾的。

没起来多久,就被带到上官的寝宫。

娘,本宫替沧泯的老百姓谢谢你。

上官坐在她的凤椅上,淡淡地看着我,茫然间,我觉得她的举止越来越像那个老太后。

不用不用。

我笑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本就是公平交易。

上官的脸沉了沉,认真道:既然如此,那接下去的几天请相思姑娘进行一些训练,一些云非雪特征的训练。

咦?我疑惑地看着上官,莫非皇后跟这云非雪很熟悉?不然怎知云非雪的习惯。

我们……我们本是好姐妹。

上官垂下眼睑,眼中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好姐妹?我看着她,将诬陷进行到底,那就奇了,好姐妹为何要杀她?我没做!上官的眼睛暮然睁大,气息开始不稳,在她的美眸里映出了我邪邪的影子,她怒道,那都是外界谣传。

我无聊地开始翘自己的凳子,虽然知道凶手是水嫣然,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让她心慌慌:原来皇族真的很无聊。

若这云非雪是普通人,也顶多是件谋杀案,甚至可以在皇族的势力下改为意外。

可现在,她却是那些国主的朋友,又是北寒国主的妹妹,听说她还是幽国国主的国母,她这一死,又死得不明不白。

我的话淡淡得飘在空气里。

你说什么?云非雪是幽国的皇后?上官不可致信地看着我,我疑惑道:怎么皇后没听说吗?这在幽国已经公开了,就在几个月前,不过奇怪,幽国怎么还没动静。

没道理啊……我假装疑惑地东张西望,百思不得其解。

上官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放在案几上的手微微颤抖。

我继续说道:这云非雪一死,传闻立刻出现,说是有人亲眼看见皇后……咳咳……也就是您上官柔,将云非雪骗至船上游湖,而后推她下水,哎呀呀,说得好像真的一般,有板有眼,有证有据。

皇后您做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应该跟我好好学学,记住做坏事不一定要自己动手,即使自己动手也要戴上人皮面具。

我提醒着上官,这件事,是别人冒充她而为我没做过!出去!你给我出去!没想到上官因为激动而没听出我的话外之音,反而赶我走。

奇怪?她又在心虚什么?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七十二章 嫣然的愧疚上官颤抖的手在空中显得无力,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当时真实的情景,待她醒来我就已经落水,而她就成了那个罪魁祸首。

呵……这也是她应有此劫,虽然她知道自己没做过,可没抓到凶手之前她永远都无法摆脱嫌疑,久而久之,她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的时候推我落水,毕竟她之前在蛊毒的作用下就经常产生幻觉。

她因为心中对我的恨而心虚,当周围所有人都认定是她做的时候,她也开始问自己:到底是不是我做的?我站起身,当外面的风飘进来的时候,我闻到了那个熟悉的味道,她果然来了,不过她怎能不来?沐阳出现了一个云非雪,她怎么也要来看看究竟是真是假,于是我大声道:不知是谁和沧泯有这么大的仇恨,将所有的事捅了出去,至沧泯于死地。

哈哈,皇后真可怜,成了牺牲品呢!上官惊愕得看向我:你!你到底是谁?她惊讶的眼神似乎不相信我一个看上去傻乎乎的海盗女,居然能分析地一针见血。

相思啊!不然皇后以为是谁?我说罢还朝上官调皮地眨眨眼睛,灿烂得笑着,太好了,今天不用训练哦。

我转身就跑了出去,然后假装很是惊讶得看着站在门外的拓羽和夜御寒,以及躲在夜御寒身后的水嫣然。

我看着拓羽瞪大了眼睛:呀!皇上,您是来看皇后的吗?她好像气色不大好。

拓羽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我,似有警告:谁说你今天不用训练?御寒。

她今天就交给你和你的夫人了!是……夜御寒皱起了眉,仿佛接到了一个烫手地山芋。

春风习习,鸟声幽幽。

就算外面战火连天,动物依旧消遥生活。

湖水边。

凉亭里,夜御寒跟我讲述着云非雪的故事,可惜只陷于沐阳那一段,一旁的水嫣然一直盯着我瞧,而我就无聊地用糕点喂鲤鱼。

整个过程无聊之极。

我借上厕所之名逃离了凉亭,可却没想到水嫣然居然跟了上来,她远远跟着我,跟地很小心,我拐入偏僻地院落,躲在拱门边上,当水嫣然从拱门经过的时候,我跳了出来,水嫣然被我地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啊!我双手环胸。

冷冷地看着她:这不是夜夫人吗?为何跟着小女子?水嫣然眼神游移,良久,她才坚定地看着我:你到底是谁?我嘴角微扬:不知夜夫人与这云非雪到底是何关系?我们……只是认识。

只是认识?我迈进一步。

水嫣然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我逼近她。

既然只是认识夜夫人为何如此关心我的身份?是在紧张什么水嫣然视线恍惚了一下:我没紧张什么。

只是好奇,好奇天下怎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好奇?我笑了。

莫不是你怀疑我这张脸……假的?我一下子抢步到她的面前,她惊地又往后一退,我说道,要不要摸摸,要不要……我边说边往她逼近,她害怕地直往后退,记得当初她要杀我地时候可没有丝毫恐惧,怎么今天反而怕成这样,哼,这就叫心里有鬼。

忽然,她后退的时候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我向她扶去,可心里却又迟疑了一下,只这一会儿的迟疑,水嫣然便跌落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疼……好疼……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颊滑落,秀美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我站在她的身旁暗自纳闷,按道理这一摔也不会摔地那么严重啊。

再仔细一看,才发觉水嫣然捂着自己的小腹,难道……正想着,有人就往这里跑来,边跑边喊:嫣然!嫣然!却是夜御寒。

我立刻蹲下看着水嫣然:难道你有了身孕?还没等水嫣然说话,夜御寒就匆匆抱起了水嫣然,愤怒地瞪着我:相思姑娘,贪玩也要有个尺度!靠!居然以为是我干的。

不过……我地确没扶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御寒……水嫣然在夜御寒的怀中虚弱地轻喃,不关相思姑娘地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夜御寒不顾水嫣然的解释,大喊着:御医!快叫御医!于是,周围地宫女太监手忙脚乱地跑去找御医。

水嫣然地否认让我觉得疑惑,按道理我应该感到感激,可面对这个比上官还要反复无常的女人,我实在不敢掉以轻嫣然,不会有事地。

夜御寒轻柔地安慰着怀中的水嫣然,然后抬眼看着我淡淡道:相思姑娘,对不起,误会你了。

不用!我耸耸肩,反正已经被误会惯了。

夜御寒愣了一下,我走到水嫣然的身旁,她痛苦地喘着粗气,我抬起手按在水嫣然捂在小腹的手上,此刻水嫣然已经疼痛地毫无反抗能力,她眼中带着恐慌,但却任由我按在她的小腹上。

她按在小腹上的手攥成了拳头,夜御寒看着我,不解道:相思姑娘你要做什么?稳胎气。

说罢,我将一股真气小心翼翼地输入水嫣然的体内,在输送的过程中,我发现水嫣然的体内有蛊虫,不过是药蛊,估计是水嫣然体质太弱,她的母亲放入蛊虫给她安胎用的,那么刚才她摔一跤不是动了胎气,而是她体内的蛊虫受到了我情绪波动的影响,造反了。

这下郁闷了,以后都不能在水嫣然面前发脾气,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天哪,我本来要报仇的,怎么结果却成了救她。

难道这是天意?是老天爷让我放弃仇恨?这让我想起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郁闷……水嫣然的脸色渐渐好转,淡淡的血色浮现在她的脸上,她疑惑地看着我,我艰难地克服心里障碍给了她一个宽容的笑。

夜御寒欣喜地笑着:没事了,没事了,谢谢你,相思姑娘。

呵呵……心底实在笑不出来,我承认我是小人,无法对水嫣然当初的所作所为释怀。

水嫣然拉住了我的手,凝望着我,仿佛有千言万语:原谅我……诶?这倒把我吓了一跳,干笑道,夜夫人何出此言?水嫣然依旧拉着我的手,对夜御寒道:放下我。

夜御寒也奇怪地看着水嫣然,犹豫着,没想到水嫣然忽然提高了嗓音,放下我!夜御寒愣住了,呆滞地将她放下,水嫣然此番两只手都抓住了我的胳膊,求你,原谅我!啊?夜大人!我看向夜御寒,你夫人脑子里是不是……怎么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求你!水嫣然忽然大喊起来,周围的人在那一刻都愣住了,她声音哽咽着,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她身体的力量几乎全部挂在了我的身上,若不是我此刻扶着她,她已经跪在我的面前,一切……一切都是……忽然,一道银光滑过,水嫣然还未说完的话就此淹没在她的口中,她在我的面前瘫软下去,陷入昏迷。

我抬头看着周围,墙上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他朝我点了点头,便消失在我眼前,天,小心啊,对方可不是普通的对手。

嫣然!嫣然!夜钰寒立刻抱住了水嫣然,相思姑娘,快看看,嫣然到底怎么了?怎么了?被人暗算了呗,我大致看了看水嫣然的气色,并无大碍,一时也说不出所以然,于是装模作样道:放心,夜夫人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昏过去了,你还是快带她回去好好休息吧。

夜钰寒听罢立刻抱起水嫣然远去,而我,也抽身寻找着天的气味。

他方才跟上了那个人,我只要跟着他的气味,就能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七十三章 说佛理最终,我还是失去了天的气味,心里有点急,但对他也不是很担心,如果是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既然跟丢了,就打算回去,才发觉自己不知身在何处,只听见一阵阵的木鱼声。

咄,咄,咄,咄。

这个人看似很虔诚,在这个冷血的皇宫里,是谁会为大家祈祷?还是在为他们的罪行恕罪?我猜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点。

顺着木鱼声,我到了一间佛殿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而面前有着一尊佛像,佛像的面前正燃着清香。

蒲团上,坐着那个敲木鱼的人,此刻,她的口中正念着佛经,居然是她,老太后,哼!果然是坏事做多了,难道以为念念佛经就能恕清自己的罪过了吗!或许,她是想换个安心吧。

我大步走了进去,并故意咳嗽两声:咳!咳!太后您参佛啊!木鱼声渐止,老太后从蒲团上站起身,由一旁的小宫女搀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她抬眼看了看,见原来是我,淡笑道:原来是相思姑娘啊。

后也信佛?我盘腿坐在蒲团上,看着这个双鬓斑白,容颜憔悴的老人家。

老太后手捻佛珠,缓缓点头:相思姑娘,你可真是顽皮啊。

听皇后说,你不好好接受训练,到处乱跑是吗?呵……相思就是相思,为什么要做别人?而且不是说云非雪失忆吗,失忆为何不能改变性子?老太后听了微微点头:相思姑娘说地有几分道理,可人这性子是无法改变的,倒是怕出纰漏。

连累了姑娘。

此刻的她宁静而祥和,不知是不是刚刚念完经的缘故我转为疑惑地看着老太后:不是说人之初,性本善吗。

既然人生出来都是善良的,那为何后来性子都变了呢?所以性子是可以改变地。

就像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这都是人自己的选择。

太后垂下的眼皮抬了抬,捻着佛珠地手停了下来。

我继续道:都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相思一开始也想不通。

因为苦海无边无际,就像大海一样,身处在里面,根本没有方向,只有继续沉沦,就算眼前有一片海岸,也不敢贸然上去。

为何?太后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再次慢慢捻动她地佛珠。

我无奈道:没勇气啊。

自己已经熟悉了这片大海,虽然她深沉。

她恐怖,但那片海岸却是更加未知的地方,或许有无法预计的危险。

不过。

最后相思还是鼓足了勇气上了岸,才发现在岸上。

天是蓝的。

云是白的,心灵是纯净地。

每个人都在苦海里挣扎。

其实一直有一片纯净的土地在自己的心里,肯不肯上岸,就要看各自的勇气了,太后……我看向太后,缓缓问道,您上岸了吗?太后愣住了神,手指立时顿住。

我看了看她凝住的表情,继续道:相思有位朋友,他性格很随和,也很快乐,可有一天,他的父亲杀了一头小鲸很是得意,但没多久,他的父亲就死于鲸腹之中,我们那里的鲸其实很温和,不会随便袭击人类,大家便说那头鲸是在为自己的孩子复仇,相思地朋友因为死了父亲,痛苦难当,便开始踏上复仇之路。

他从此不再快乐,不再关爱自己的妻儿,不再关心身边的朋友,因为他地眼睛里,只有那头鲸,结果,当他复仇之时,妻儿朋友都已不在身边,落得一个孤寂,成了一个行尸走肉般的酒鬼,还不停地害怕那鲸是否会化作厉鬼来要他地命,整日生活在复仇和痛苦地阴影中。

太后,您觉得他这样值得吗?你……太后抬起她握有佛珠的手指着我,我立刻撇过脸,跪直身体朝菩萨拜了拜,站起身看着太后:其实佛经普渡地不是人,而是人心。

感谢我的海盗老爹,教会了我这么多东西。

更感谢我的聪明脑袋,除了数理化,其他东西都领悟地很快。

太后怔怔地看着我,我不指望她能放弃心病,但希望她能从今天后有所收敛,否则她永远都只会活在自己制造的囚笼之中。

我并没向太后请辞,便走出了佛殿,此刻夕阳正红,风儿正暖,若没这日落西山,又怎会有明日的红日东升?残念破才会有希望生,做选择很难,难就难在突破自己,但一旦突破,面对的将是更广阔的天空。

这次的机缘不仅仅是单纯地让我跟太后说佛理,仿佛是老天刻意安排让我放弃执念,凡事都有其因果,正是他们杀云非雪的因,才会有今日沧泯被困的果。

而我又何必执着于复仇,要让他们好看?心境一下子开阔起来,我久久地伫立在夕阳下,感受着那片金色的温暖。

但这只是片刻的纯净,在上官命宫女叫我去她那儿的时候,我丑陋的暗流再次覆盖了那片净土,继续做相思,看拓羽和太后的好戏,心里将上官狠狠骂了一番,晚上都不让我太平。

不知上官是不是被拓羽安慰过了,晚上开始给我详细地讲解云非雪的为人,我听地差点睡着,忽然觉得他们都很可怜,太后,拓羽,上官都很可怜。

他们正在为了保住沧泯而努力,为国家安慰而放下了皇室尊严向一个海盗女低头。

在上官讲的时候我开始想,是不是因为他们此刻变成了弱者,让我心里对他们产生了同情呢?晚上回去的时候,瑞妃被安排到了其他宫殿,听小坤子说是皇上安排的,为了让那个女人不再打扰我的休息。

我忍不住笑了,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当我成为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时,他们处处都会把我放在第一位。

可怜的瑞妃,又要住冷宫了。

第二天,天也没有出现,心里开始犯急,而拓羽他们的训练依旧继续着,我自然还是心不在焉。

我睡着,就被上官拍醒,我再睡着,再被上官拍醒,周而复始,最后,上官叹着气道:这点你倒是和她很像。

然后我傻傻地对着她笑。

我知道他们心里急,因为公审就定在三天之后,要在三天内塑造一个百分百云非雪对他们来说实在勉强,再加上我又这么顽皮。

而我心里更急,因为直到晚上,天都没出现,这可不是正常现象,我心里暗道:如果你再不出现,老子就真勾引拓羽去了!可是没想到,天没出现,刺客倒是出现了。

这些人很明显是刺客,因为负责监视我的鬼奴在我来到的第二天就被撤回,估计是发觉我没什么异样。

所以他们来的时候,我立刻吹熄了房间里的灯火。

嗖!嗖!嗖!就是几枚银针射了进来,寒光滑过空气,直逼我的面前,我连退数步,忽然腰间被人揽住就躲过了那些暗器。

我怒道:你总算来了!就为了跟踪他们,才回来晚了!说着,他就从窗户跃了出去。

我坐在桌边嗅着空气中的杀气。

这帮刺客要倒霉了,居然敢刺杀天大人的未婚妻,自己找死。

喂!干净点,我讨厌惨叫和血。

我喊了一嗓子出去,然后开始数数。

一个!寂静的空气里听不到任何惨叫,却带出了一丝血腥。

两个!速度之快,相当于秒杀。

三个!四个!五个!寒光四起,只听见尸体摔落在地上的扑通声。

然后他提着剑回来,我点亮了灯:一剑一个?恩!天抱剑站在桌边,脸上的刀疤因为他的愤怒而抽搐。

我看着直皱眉:好了,现在你都不是丑奴了,拜托你把面具拿下来好不好。

不要!天当即拒绝,眼中带出了他孩子气的倔强。

为什么?他很是得意地笑了笑:怕喜欢你的那些男人自卑地想自杀。

噗……吐血,好不要脸的男人,我翻了个白眼。

还有,在外面我是随风,现在我就是你的丑奴。

无语,身份好多……好吧,我也不喜欢天,还是随风那个时候可爱点,可惜……他长大了。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七十四章 慕容雪结局远处火光闪耀,正有人朝这边赶来:没弄脏我的院子吧。

我问道。

没!云非雪大人的命令,我怎敢不从?恩……我很是赞赏地看着我的丑奴,此刻,那些人已经赶到了我的院子,将我的院子照地亮如白昼。

啊!是凝香,她估计感觉到外面人声嘈杂,结果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了尸体。

一队侍卫迅速进入我的院子,就连拓羽和上官也来了。

启禀皇上,全都一剑封喉,无一活口!我缓缓打开房门,和丑奴一起走出了房间,当众人看见我身边的丑奴时,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一丝诧异滑过拓羽的脸庞,他身旁的上官则是睁圆了眼睛,他们惊讶于我身边何时多出了一个丑奴,而且他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相思姑娘没事吧。

不愧是帝王,拓羽最先恢复了平静,面带微笑,关心地问着。

我对拓羽微微一笑,然后走到院子里,开始翻看尸体,丑奴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拓羽的侍卫正要上前,拓羽扬起了手,他们立刻站定,紧紧地看着我,宛如我是危险人物。

上官低眸躲在拓羽身侧,但依旧时不时往地上的尸体瞟。

院子里,躺着五条黑影,都是一剑毙命,干净利落,天割了他们的气管。

血迹较少,死状也不恐怖,人死的时候也无法发出惨叫。

可以说是一种比较安静的死法。

若是割到大动脉,那可就是血洒满院了。

所有人都看向我和丑奴。

显然不甚理解我们的行为,我站起身淡淡问道:你没留活口?我此话一出,拓羽他们地脸上再次出现惊讶之色,我说这话就说明这些高手全部都由我身边这个丑奴解决,而丑奴的回答则让他们郁闷。

只听他淡淡说道:呃……忘了。

我算是败给天了,我对着拓羽扬起傻乎乎的笑容:皇上您这里太没安全感了,保卫措施也好差,若不是我地丑奴,恐怕今日就要命丧皇宫了。

像这种事,在骷髅岛根本不会发生。

拓羽的脸沉了下去,对着身边地侍卫长怒道:彻查这件事,否则就拿你的脑袋来见我!侍卫长一个哆嗦,赶紧下跪:是!我接着道: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恢复记忆啊。

哎……到底会是谁呢?这就不用相思姑娘操心,既然姑娘身边有如此高手,也不必担忧。

夜已深,请姑娘好好休息。

拓羽态度还算恭敬。

估计他这次回去要彻查的不仅仅是这些刺客的来历。

还有我及身边的丑奴,来人。

把这里清理干净!是……众侍卫匆匆将尸体抬走,拓羽转身地时候,再次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寒光滑过他的眼睛,他看了丑奴一眼才和上官一起离去。

待拓羽走后,我盯着身旁的天,天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干嘛?说!这两天去哪儿了?天呵呵地笑了:怎么?才一天不见,想我了。

切!才怪。

快说,那天是谁弄晕了水嫣然?天扬了扬嘴角:想知道到底是谁弄晕了水嫣然,谁派出了今晚的杀手,就跟我来。

说着,他跃上了房檐。

我暗道会飞了不起啊,我也跃了上去,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们就是黑夜下的雌雄双杰,共同惩恶扬善,维护世界的正义。

夜,越来越深,路,越来越幽静,四处都是诡异的夜鹰地叫声,就像婴儿在夜间时不时发出一声啼哭。

周围渐渐密林围绕,萧瑟的风从枝桠间穿过,发出另人胆颤的沙沙声。

黑漆漆地树荫下,站着一个白衣的女人,她如同徘徊人间地怨灵,在树下徘徊。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们地存在,扬起了脸,那脸上是一面白色的纱巾。

怎么才回来!寒冷地,带着怒意的话语从那白色的纱巾下传出,怎么只回来两个!还不给我下来!我和天相视一眼,跃了下去。

当我们飘落在那女人面前的时候,女人大惊失色,立刻转身想跑,天立刻跃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顿住了身体,缓缓转过身看着我,我笑道:荣华夫人,跑什么?你是见我怕吗?你!慕容雪扬起了右手指着我,你果然没死!哼!你死我都不会死!怎么样,今天要跟你好好算帐了吧!哼!慕容雪冷哼一声,你想怎样?我笑了笑,冷冷地看着慕容雪:这帐要一笔一笔算,在我之前,还有一个人要跟算算旧帐。

谁?慕容雪看向了身后,她以为是天,哈哈哈,我还怕你们不成?我摸了摸赤狐令,平地立刻卷起了一阵大风,飞砂走石,狂风卷走了慕容雪的面纱,她抬起手挡住风沙,我在狂风中幽幽道:只怕这个人是你所想不到的!我感觉到了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愤怒,我尚未做好准备,柳月华就上了我的身,伸出手就朝慕容雪冲去,在狂风中她卡住了慕容雪的脖子,把我弄地一下子懵住了。

那个温柔的柳月华,那个平静如同湖水的柳月华,那个曾在我爆走时阻止我的柳月华,在今天,居然有如此之大的杀念。

柳月华狠狠掐住了慕容雪的脖颈,慕容雪双眼爆凸地看着柳月华,她的手中开始聚集蛊虫。

为什么!柳月华大吼着,为什么你要害死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害我,还要害我儿子,你这个蛇蝎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是……柳月华?慕容雪惊愕地望着柳月华,狂风渐渐退去,柳月华缓缓放开了慕容雪的脖颈,掩面哭泣,她到底还是软弱的……为什么……柳月华痛哭着,你害死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害我的孩儿……柳月华不停地重复着,我的无恨……我可怜的无恨……我看着,听着,感受着,心很痛,如同撕裂一般地痛。

慕容雪缓了缓劲,脸上露出了冷笑:为什么!哈哈哈,只怪你是拓翼爱的女人,只怪水心胸狭窄!如果不是他不信任你,我又怎会有机可乘!你怎么不去问水为什么!慕容雪大吼一声,柳月华暮地瞪大了双眼,轻喃着:……忽然,慕容雪双手扬起,顿时,黑压压地两条黑线就朝柳月华甩来,我郁闷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的身体,我慌忙动用赤狐令的力量将柳月华的灵魂抽离,但已经晚了,漫天漫地地蛊虫朝我涌来。

非雪!天急了,提剑朝我奔来,我立刻扬起手,天顿了一下,双眉紧拧地看着我,就在这时,慕容雪掉转方向攻向天,天挥剑挡住了慕容雪的攻击。

地上黑压压地蛊虫蠕动着朝我卷来,我并不怕它们,但实在恶心,现在已不是蛊虫为了攻击我而靠近我,我隐隐感觉到它们好像很兴奋,似乎是见到了老朋友,要跟我亲热一下。

此时此刻,我想起了小妖,如果她在就好了,至少不用我亲自动手。

正想着,眼前忽然滑过一个白色的身影,她稳稳地落在蛊虫的面前,高高举起了她的尾巴,对着蛊虫大叫一声,当即,蛊虫全书撤回,朝慕容雪涌去。

蛊虫的反噬让慕容雪所料不及,待她发现时,蛊虫已经爬上了她的身体,钻入她的衣衫,从她的五官钻入,她惊骇地瞪大双眼,尖叫着:啊----啊----这一幕,何其恐怖,那些黑色的,蠕动的,大大小小的都拼命地往她身体钻去,细小的就从耳孔,鼻孔,眼睛和嘴巴进入,个大的就咬开了慕容雪的皮肤,从破口处进入,寒毛瞬即爬遍我的全身,以致于我一时忘记去阻止蛊虫的反噬。

我想上前,天却拦住了我,摇了摇头:没用的,你阻止不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认真地看着我。

没用的……耳朵里也飘来柳月华的声音,没人可以阻止蛊虫的反噬……可是我们不能只是这样看着,虽然我也恨慕容雪,可这样实在太恶心了。

恶心?柳月华冷冷地笑着,她那样对我就不恶心了吗?呵……报应啊……报应!静静的意识空间里,柳月华不再说话,她沉寂下去,慕容雪的惨叫就变得越发让人惊心。

我终究无法再看下去,转身躲入天的怀中,捂上了自己的耳朵……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七十五章 水嫣然结局(上)而水嫣然也是这么间接地毁在了云非雪的手里,而云非雪本人依旧云里雾里,以为是恶有恶报,天意所为。

蛊虫的反噬不会让人死去,而是成为真正的蛊尸,慕容雪原本被蛊虫咬开的伤口又在蛊虫的作用下奇迹般地复原,她缓缓站了起来,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

她已经是蛊虫的傀儡了。

天深深地叹着气,虽然这是慕容雪罪有应得,但成为蛊尸还不如死去。

慕容雪还活着,她的心脏是跳动的,血液是流动的,呼吸是正常的,灵魂是存在的,但她已经不是人类,她的身体里,是寄宿着的蛊虫,她成了蛊虫的载体,一个家,一个傀儡。

看着慕容雪无神的双眼,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还夹杂着一点惋惜,无法痛快地大笑:好!真好!总觉得有什么堵在心里,堵得慌。

小妖跃到了慕容雪的肩上,慕容雪弯下了腰,对我行了一个大礼:主人!她既是蛊尸,从此就是你的仆人了。

天解释着。

我看了看慕容雪。

她面无表情,小妖在她身上乱窜着,仿佛有了一个新的奴隶。

看见小妖我想了起来,忙道:小妖怎么来了?天笑了:忘了告诉你。

这两天我不仅仅跟踪慕容雪,顺便去迎接斐嵛和欧阳缗,他们来了,你的小妖自然会来,此外。

哑奴和多多也到了,呵呵,哑奴地喉咙已经治好了,大家来都是为了帮你。

真的!一听说斐嵛到了,我就兴奋起来,于是对小妖道:小妖,你把慕容雪带到斐嵛那里吧,过几天我就去和你们汇合。

最近我扮演的是相思,也不方便将小妖和慕容雪带在身边。

小妖很是高兴地带走了慕容雪。

然后我看着天:接下去怎么办?慕容雪被小妖带走了,就会变成失踪,我们怎么善后?善后?多此一举。

天看着慕容雪远去地身影。

我们根本不用做任何事情,让拓羽他们去查吧。

浪费浪费他们时间也好。

你不是正想折腾他们吗?我们就只要看戏就行。

说着,他转身就走。

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拽。

天说的有理,我就顺其自然,给拓羽他们乱上添乱。

可是没想到,更乱地事情发生了。

就在第二天早上,夜御寒突然来了,他急急地冲进我的院子,当时我已经被带到上官那里进行特训,于是,他又冲到了上官这里,他草草地给上官行了个礼,就拉住了我的胳膊,看着他焦急的神情,我一时觉得迷茫。

相思姑娘,拜托你去看看嫣然。

夜御寒紧紧地拽住我的胳膊,完全不顾及男女地礼仪,我愣了一下,问道:夜夫人怎么了?是啊,御寒你别急,慢慢说。

上官也面带忧虑地问着,夜御寒的眼中是深深的痛苦:嫣然她,她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醒过。

什么!我惊呼,心里生起一股小小的幸灾乐祸。

那就请御医啊。

上官急道,我忽然想,如果上官知道是水嫣然陷害了她,不知会不会反叫御医去灭了她。

没用的,御医也看不出所以然,所以相思姑娘,还是请你去看看吧。

我?我傻傻地看着夜御寒,我又不是大夫怎会看病?夜大人别急,还是再请其他御医看看吧。

关我屁事,我为什么要帮水嫣然。

请相思姑娘不要谦虚了,若你不会看病,昨日怎能让嫣然稳住胎气?那是内力……我后悔了,昨天不该多管闲事。

内力也好,还是你会看病也好,有机会总要试试,拜托了,相思姑娘!夜御寒恳切的神情仿佛我再推辞就要给我下跪,我暗想去看看也好,说不定又是水嫣然耍什么阴谋:跟你去就是了,不过小女子昨日是用真气为夜夫人稳住胎气,并非懂得医术,所以若是小女子看不好贵夫人,也请夜大人海涵。

夜御寒稍稍浮现出希望的喜色,在我说完话后又黯淡下去。

我自然不会看病,所以我叫上了天,这家伙现在比我还拽,明明我是主人,可他却表现地他才是主人,居然在我叫他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夜御寒求我给水嫣然看病的事也惊动了拓羽,他立刻命人准备了马车,我一开始以为是让我们坐地,却没想到他和上官居然也要一起同往。

于是,水嫣然的房间里就挤了一堆人。

夜御寒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我来到水嫣然地床前,她安静地躺着,面色红润,嘴角还带着微笑,恬静地如同一个天使,我心里不由得感叹,这样的水嫣然多好啊。

想起那时她在船上狰狞地面孔,我就起了一身寒毛,真不敢相信那个巫婆会是眼前这个文静地女子。

此刻御医也尚未离开,我问道:她的脉象怎样?御医皱眉摇头:怪,怪,真奇怪,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有如此奇特地病症,夜夫人一切安好,甚至她腹中的胎儿也很稳健,所有迹象都表明夜夫人是一个健康的人,头部也未曾受伤,可为何就是不醒?没试过针灸吗?老夫试了,可依旧不见起色,老夫愧对夜大人啊。

他回过头,忽然看见皇上和皇后也在,立刻又补了一句,更愧对皇上的俸禄啊。

拓羽沉声道:罢了,你也尽力了,下去吧。

老御医提着药箱就脚底摸油。

夜御寒焦急地走到水嫣然的床边,握住了她的手,心痛地皱起了眉:嫣然,会好的,你会好起来的。

相思姑娘,拜托你看看嫣然到底怎么了?夜御寒担忧地看着我,这情景何其熟悉。

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为我的身体担忧,心痛地皱起了他好看的双眉。

一种奇怪的滋味从心底慢慢浸润了我的心,有点酸,有点苦,还有点气闷。

水嫣然明明是害死我的凶手,却被夜御寒这样疼爱着。

爱?难道夜御寒现在心里不再是云非雪,而是水嫣然。

呵……水嫣然啊水嫣然,你错信了你的眼睛,你终于等到了,可惜……你却感受不到了,这对你算是惩罚吗?难道,这就是天意?我看向天:丑奴,你看看吧。

天为难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带着勉强的表情从夜御寒的手中取过水嫣然的手,把着她的脉象。

我仔细地观察着天的表情,他先是迷惑,再是惊讶,最后归于平静,他缓缓放下水嫣然的手看着我:你还记得昨天下午有人袭击水嫣然吗?袭击!我还没说话夜御寒先惊呼起来,拓羽和上官也凝住了神,随即夜御寒疑惑地看着我和天,昨日嫣然一直与我在一起,怎会受人袭击?你自然看不见。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夜御寒,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于是我道,记得,好像是一枚银针。

恩。

天的脸开始变得严肃,看来要救活水嫣然只有请他出马。

他?我自然知道天指的是斐嵛,这时夜御寒又再次插了进来:谁?作为一个丈夫,夜御寒做得很好,他显示出了他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但作为一个听众,他真的好烦。

我沉思着,此番拓羽忽然开口道:是不是有何不便?相思姑娘。

当然不便,斐嵛他们都见过,如果他来我的身份就暴露了,于是我道:这位高人不喜欢有生人在的情况下治病,所以如果希望他医治水嫣然,你们都要回避。

可以。

夜御寒表示同意,拓羽和上官也点了点头,于是天道:那我现在就去把他请来,主人你好好看着水嫣然。

知道……我环抱双手,看着此刻只有纯真微笑的水嫣然,那年,我与她第一次相识在水王府的凉亭,她听了我瞎掰的爱情故事便脸红心跳,那时的她是多么地纯净,多么地一尘不染,可爱情的困扰改变了她,水嫣然的变化与荣华夫人会不会有关呢?可惜,慕容雪现在已经变成不会说话,不会思考的蛊尸,想到她生不如死就觉得一丝惋惜,这惋惜即使对慕容雪的,也是对我的。

本想亲自报仇,可惜却让老天爷抢了先,这算不算又是天意呢?而她的死也将许多疑问成为永远的秘密。

例如她为何会使用蛊虫?她为何会心性大变,实施如此狠毒的复仇计划,甚至连她亲生的女儿都要利用!那枚针,是慕容雪发的,她难道为了不让嫣然说出实情而对水嫣然下手?这又何尝不是水嫣然一种悲哀呢?我再次望向水嫣然,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水嫣然也会像慕容雪一般,最后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我再次被老天抢了先……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七十六章 水嫣然结局(中)此刻斐嵛他们还没前来,水嫣然房间大开着,忽然有鬼奴突然跳了进来,在拓羽的耳边耳语几句又迅速消失,拓羽在听完后脸色微变,又迅速恢复平静。

御寒……拓羽面带迟疑,夜御寒扬起担忧的脸,拓羽神色凝重道:鬼奴刚才来报,荣华夫人她……失踪了……夜御寒沉默了,原本沉重的脸变得更沉重。

相思姑娘。

拓羽忽然唤我,昨晚在刺客事件后你与鬼奴出了皇宫,你们去了哪儿?原来他们知道啊,估计明白管不了我而睁一眼闭一眼吧,我回道:去调查刺客了。

那有什么结果?拓羽的眼中射出了锋芒,我迎视拓羽的眼睛:没有。

怎么,你们怀疑荣华夫人的失踪与我有关?拓羽抿紧了唇,一旁的上官淡笑道:自从相思姑娘出现后,沐阳就出现了许多离奇事件,夜半的刺客,嫣然的昏迷,荣华夫人的失踪,这些应该与相思姑娘无关吧。

上官话音刚落,夜御寒就立刻看向我,眼中充满对我的戒备,我轻哼一声:我想你应该去问云非雪。

云非雪!众人惊呼出声。

我不紧不慢道:刺客的出现是不想让云非雪存在,水嫣然的昏迷是她人所为,那人为何要让水嫣然昏迷?记得昨日水嫣然紧紧捉住我的手臂,说要我原谅她。

这又是为什么?只有可能她当时把我当作了云非雪,祈求云非雪地原谅,那么。

她之前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云非雪的事情?我看向众人,众人开始陷入迷惑。

我继续道,昨日就在水嫣然说一切都是……的时候,突然昏迷,当时我看到有人对着她释放了银针,那么。

水嫣然原本要说地是什么?会不会是一切都是……我顿了顿,在众人都陷入沉思的时候,才慢慢道,一切都是我做地……话音刚落,拓羽和上官立刻抬起眼睑,眼中带出了一丝惊讶,我不慌不忙道:那她所指的一切又是什么?是什么让她祈求云非雪的原谅,难道……我再次停下,上官立刻追问:难道什么?我笑了笑:难道是她杀死了云非雪。

而不是皇后?我看向上官,上官的惊地目瞪口呆,目光中没有怀疑却是一丝欣喜。

胡说!夜御寒忽然站起身。

用力地扣住了我的双臂,他地手指深深嵌入我的身体。

显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你胡说,你信口雌黄!你怎么可以胡乱猜疑一个病人。

嫣然她……她已经变成这样,你们怎么可以……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夜御寒忽然情绪激动地看着拓羽,是你!是你为了让皇后脱罪而故意让相思姑娘这么说的是不是!我晕,一不小心就离间了拓羽和夜御寒的感情。

拓羽当即沉声道:相思姑娘你无凭无据不要乱说。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们说出你们的怀疑,为何我就不能说出我的怀疑,更何况你们现在都已经怀疑到我头上,难道让我忍气吞声?我好笑地看着他们,拓羽和上官的眼中带着怒意:既然如此,那就请相思姑娘解释一下你昨晚到底去了哪儿?还不罢休?我冷笑道:我去哪儿你们不知道吗?拓羽神色一凛,我继续道,看来你们的鬼奴不怎样啊,即没有抓住袭击水嫣然地人,又没能跟上我们,哎,这个皇宫与百姓家的后院有何不同?你!拓羽拳头攥紧,若不是被上官拦着,相信他要冲上来扁我,我继续道:先前说水嫣然的昏迷要问云非雪,那这慕容雪,呃……也就是荣华夫人地失踪就要问那个人。

拓羽的怒气压了下去不再说话,上官问道:谁?我看了看他们,一字一顿说道:柳,月,华!拓羽地双眼当即圆睁,我看着拓羽惊讶地表情,笑道,相信这个人皇上并不陌生吧,至于柳月华,慕容雪和您娘亲也就是太后的恩怨,你大可回去问太后。

总之这件事与此二人有关。

这么说这一切地一切都是这两个鬼魂所做?上官冷笑着看着我,眼中满是质疑,我眨了眨眼睛:差不多,至少我是这么想的,先前我就提醒过娘娘,做坏事不一定要自己动手,就算想自己动手也要戴上别人的面具,您难道还不明白相思的话吗?上官立时收住了凛冽的视线,陷入了迷茫,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紧紧拧起了眉,下意识地看向了水嫣然。

我再次补充道:据相思所知,荣华夫人也就是慕容雪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可是会武功的哦……而且……我邪邪地笑了起来,再次吸引了上官的视线,她还会控制蛊虫和易容。

上官的身体当即颤了颤,右手缓缓抬起,视线落在了掌心上,那里,我曾经为她取出了蛊虫。

够了!夜御寒忽然大吼一声,他紧紧地握着水嫣然的手,请让嫣然能够安静地休息……他无力地几乎是在祈求我和拓羽他们休战。

我回过头看着夜钰寒,一股火就冒了上来,想当初,我被太后软禁的时候,你又做过什么?我被水嫣然害死的时候,你又做过什么?而现在,你却维护起水嫣然起来。

呵……我对着水嫣然冷笑起来,笑得如同午夜的冤鬼,水嫣然啊水嫣然,你想尽办法让别上的人爱你,甚至是不择手段,而现在,你得到了,却无法拥有,你之前让人觉得可悲,你现在还是让人觉得可悲……相思姑娘!夜钰寒此番真的生气了,他愤怒地看着我,请你别再中伤一个病人!中伤?你居然说我中伤?我仰天大笑,夜钰寒啊夜钰寒,如果真是水嫣然害死了云非雪你又会怎样?夜钰寒双眼睁了睁,当即否决道:不会的!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看着夜钰寒肯定的样子就让我想起当初他是如何维护拓羽和老太后:你又是那么肯定!想当云非雪在向你提出老太后给她吃了毒药的时候你也是那么肯定,而今,我跟你说是水嫣然害死云非雪的时候你又是那么肯定。

好!那我就告诉你,水嫣然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为了你!你这个宗丧(禽兽,一种土话)!夜钰寒当即愣住了,握住水嫣然的手缓缓松开,我深吸一口气,叹道:只怪你当初娶她的时候心里却是云非雪,让水嫣然对云非雪的恨日益加深,她对你有多少爱,就对云非雪多少恨!正是这种恨催生了水嫣然的杀念,而就在她想说出实情的时候,她被人弄晕了,至今未醒。

一步错,步步错,若是你当初能好好对待水嫣然,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正骂地起劲的时候,天的味道就从外面飘了进来,当然还有斐嵛的,我立刻转身将刚刚进门的他们再次推了出去:不治了,不治了!人家怀疑是我干的,我们还治什么治,如果治死了正好给他们借口要我的命!怎么回事?斐嵛淡淡的声音从一张易了容的脸下传出,一旁的天倒是耸耸肩,随意道:既然主人说不治了,那我们就回去。

不行!却没想到斐嵛站定了身体,任我怎么拉就是不走,他嘴角微扬,带出那种让我竖寒毛的笑,这个笑容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在救欧阳缗的时候,果然,斐嵛阴阴道,治不治由主人说了算,但我一定要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完了,医学狂人再次出现。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七十七章 水嫣然结局(下)斐嵛走进了屋子,屋子里的几个人尚未从我那番激烈的言辞中清醒,上官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我气得只想扁夜钰寒一顿,夜钰寒垂下的脸缓缓扬起,看着丑奴请来的高人。

这时,拓羽才如梦方醒一般问道:请问这位高人,我们是否要回避。

拓羽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斐嵛在进屋的那一刻就被水嫣然的尸体所吸引,倒是天好心地回了一句:不必了,想必你们也关心水嫣然的情况。

斐嵛从怀中忽然抽出一根银丝,轻轻一甩便缠住了水嫣然的手腕,让一旁的夜钰寒为之惊讶,他看向斐嵛,再看向我,我撇过脸看向门外。

主人,请控制你的情绪。

淡淡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我以为他是跟天说话,却没想到天撞了撞我,我还傻傻地瞪了天一眼,只听斐嵛再次说道,如果你不好好控制你的情绪,我无法找出病因。

这才明白斐嵛说的是我,对了,水嫣然的体内有安胎蛊,我情绪一波动,蛊虫乱窜,的确影响斐嵛的诊脉。

我努力沉住气,斐嵛细细诊了一会,就抽回了银丝,夜钰寒立刻问道:怎么样?斐嵛没有理睬夜钰寒,他本就是冷性子,不喜欢的人向来不理,就算死。

他也不会多看一眼,他只是看着我道:对方用的是一针治神,人体经穴错综复杂。

控制心神的就更无法估计,恐怕短时间内无法查出对方到底封住了水嫣然哪处经穴。

而且此针是由千年寒冰所制,打入即封冻,与人体融为一体,极难找到,要救活只能由施针者告知究竟封住了哪处经穴。

可用真气打通。

听了半天我有点理解斐嵛的意思,就是水嫣然地某根神经被封冻住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脑神经,这怎么办?慕容雪已经变成蛊尸,还怎么问她到底封了水嫣然哪根神经?真是冤孽啊,她为了阻止水嫣然说出实情,却最终害得水嫣然变成植物人。

而且,这一针治神会给人造成昏迷的假象,其实水嫣然的所有感官都开启着。

她能听见我们说话,能感觉到夜大人地碰触,但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所以痛苦的就在此处。

说来说去还是植物人,还是有感觉地植物人。

斐嵛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夜钰寒的头上。

他颓然地靠在了床边。

拓羽和上官也发出了惋惜的哀叹:御寒……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太伤心了。

朕现在就回去查探各地名医,看能不能治好嫣然。

夜钰寒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只是茫然地看着某处,拓羽和上官再次看了看我们,匆匆离去。

看来他们似乎有急事,也有可能他们相信了我方才那番话,毕竟那是对他们有利的话,所以他们急着回去翻查慕容雪地底细,帮上官脱罪。

哼!果然本性难移!待拓羽他们走后,斐嵛看着我道:不过并不是没办法治,但只能保其一。

什么意思?看着我干嘛?水嫣然生死与我无关。

我撇过脸看向门外,斐嵛的话给夜钰寒带来的希望:只能保其一是什么意思?就是保大就不能保小,夜大人你选什么?大的。

夜钰寒毫不迟疑地说了出来,我冷冷道:孩子就不是生命了吗?夜宰相可真是残忍。

夜钰寒侧过脸不理会我的冷言冷语,斐嵛依旧看着我,仿佛在等我做出判决,我被盯地实在受不了,不耐烦道:随便你,我不管!至少水嫣然醒来我可以好好跟她算帐,总比现在半死不活我打她骂她她都不知道。

我的方法就是利用她身体内的蛊虫暴动,让水嫣然全身气血上涌,强制打通自己的血脉,所以孩子是势必保不住了,夜大人,你去叫人准备热水过会给夜夫人净身吧。

夜钰寒听了斐嵛的话,立刻对守在一旁地丫鬟道:还不去。

丫鬟匆匆跑了出去,斐嵛随即抽出随身的银针包,和有个蛊虫罐,他一针扎在水嫣然的天门上,随即打开蛊虫罐,一滴透明地液体滴落在银针上,迅速顺着银针钻入了水嫣然的体内。

好先进。

没想到斐嵛地蛊虫已经达到出神入化地境界,居然是透明的!我渐渐感觉到水嫣然体内蛊虫地暴动,水嫣然平和的脸迅速紧皱,扭曲着,粉嫩的脸立刻变得潮红,红地如同鲜血就要从那里迸溅开来,倏的,那红色渐渐退了下去,水嫣然的表情也缓缓恢复平静。

我好奇地看着水嫣然,我并不是期盼她的健康,而是佩服斐嵛的医术,此刻,水嫣然在我和斐嵛的眼里,是一样的,就是实验品。

水嫣然缓缓睁开眼睛,眼角滑出了眼泪:孩子……没了是吗?没想到她真的能听见,能感受到。

夜御寒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给她支撑的力量:只要人没事就好……娘……是不是也出事了……水嫣然的眸子变得空洞,带出了她的绝望。

夜御寒轻柔地说道:荣华夫人的事你别着急,我会派人追查的……没用的……没用的……水嫣然的泪水如珍珠散落一般,落了下去,她轻喃着,看向了我,没用的……是吗……我不作任何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她忽然擦干眼泪坐起了身体,夜御寒惊了一下,扶住了她,她向我伸出手:放过我好吗?求你放过我好吗?放过你?我冷笑,呵……夜夫人,你求错人了,我不是云非雪,你应该去叫云非雪放过你。

不是!不是我做的!她忽然大喊起来,紧紧抓住了夜御寒,对着夜御寒哭吼着,御寒,不是我杀死云非雪的,是娘,是我娘。

夜御寒不可思议地看着水嫣然,因为她的话而震惊。

而我也被水嫣然的话怔住了,怎么?她想死无对证?可恶!可气!可恼!原本看在她已经流产的份上打算放过她,却没想到她一醒来就利用慕容雪的失踪推了个干净,一旁的天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仿佛在劝告我控制情绪。

心底愤怒难当,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水嫣然苍白的脸上立刻变得潮红,斐嵛当即看向我,我怒目而视。

住手!忽然柳月华再次侵入我的意识,非雪,你的双手不能沾上血腥!水嫣然孩子已经没了,你的仇也算报了!她这么说只是想为了留在夜御寒的身边,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攥紧了双拳,斐嵛看着我立刻道:丑奴,快带主人出去。

什么?我看向斐嵛,斐嵛眼中是深深的忧虑,天拉住了我的胳膊,我怒火中烧:哼!我自己会走!便宜你了!水嫣然!看在他们一起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当即甩袖离去,极度的愤怒让我的步子又快又急,而此刻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撞了进来。

哐当一声,她手中的铜盆掉落在地上,而我也往后倒退几步撞上了一边的书桌,书桌晃了晃,上面一个锦盒摔落到了地上,垮察一声,引起了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一丝恐慌滑过水嫣然苍白的脸庞。

那丫鬟慌忙赔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该死,可恶,我低眼看着那个锦盒,锦盒已经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居然是写满字的宣纸,小丫鬟慌忙拾捡那散落一地的纸,渐渐的,她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啊!一声,她惊叫一声扔掉了那些纸,浑身颤抖地蹲在一旁。

呼忽然,诡异地从门外扬起了一阵狂风,狂风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纸卷起,一张纸缓缓飘落在我的手中,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杀死云非雪!杀死云非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五个字,错乱的顺序,无序的排列,整张纸拿在手上,让人毛骨悚然,我气得浑身颤抖!房间变得沉寂,风慢慢消散,那些纸撒满了整个屋子,落在了斐嵛的手上,天的手上,也落在了夜御寒的手上……不----水嫣然凄厉的惊叫声在寂静房间乍起,不!她抢过了夜御寒手上的纸,慌乱地塞入嘴中,她拼命地抢着,苍白的脸变得扭曲,变得恐怖,她只是不停地捡着那些纸,然后塞入自己的口中,吞下,吞下……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七十八章 夜钰寒结局夜御寒完全没有半丝表情地看着水嫣然那近乎疯狂的举动,他就那样坐着,那样看着,视线渐渐变得茫然,空洞……呕!那些纸让水嫣然作呕,她又用力地嚼碎了它们,吞着,吞着,吞地翻起了白眼,脸变得发紫,即使水嫣然被那些纸咽住了喉咙,夜御寒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

斐嵛立刻点住水嫣然身后的穴,卡在她喉咙的纸全数喷了出来,上面带着鲜红的血丝。

御寒!水嫣然狂乱地抓住了夜御寒的手,夜御寒缓缓抽走自己的手,站了起来,水嫣然紧紧抓着他的袍袖,可那袍袖也随着夜御寒慢慢地离开而滑出了水嫣然的手心,泪水覆盖了水嫣然的面孔,她依旧紧紧抓着,御寒!求你,别离开我,我已经没有孩子,没有娘亲,我不能再没有你!求你!嘶啦。

夜御寒的袍袖最终被水嫣然的手硬生生撕下,水嫣然滚下了床,抱住了夜御寒的腿,御寒,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求你,求求你……水嫣然在地上哀嚎着,散乱的长发拖在地上,一身白衣下是隐隐的血痕,夜御寒挪动着脚步,水嫣然就随着拖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此情此景让人触目惊心。

放开!夜御寒冰冷地没有任何表情地说着,水嫣然拼命摇着头,她忽然看到了我,她立刻放开夜御寒朝我爬来。

我吓住了,她用双手艰难地朝我爬来,房间里又多出了另一条血路。

我怔愣地一时忘记去扶她。

就这么看着她爬到我的脚下,抱住了我的腿:非雪!求你原谅我。

只要你原谅我,御寒就会原谅我,非雪,求你求求你了……寒毛一阵又一阵,我浑身发怵。

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有愣在那里。

非雪……我知道我很过分,在你死后,我没有一天能安心睡觉,每次都会梦到你来索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非雪,我真地知道错了,如果我再没有御寒。

我真的无法活下去!非雪!水嫣然紧紧抱住我的腿,不如现在你就杀了我,求你。

杀了我!杀了她……她解脱了,可我却陷入痛苦。

不杀她……如果御寒不原谅她。

想必她也没有生地希望。

我缓缓蹲下身体。

看着水嫣然身后那条长长的让人心惊地血迹,头一阵晕眩。

水嫣然抓住了我的手,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时空突然消失,静的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但这一时的幻觉很短暂,当我清醒地时候,水嫣然已经倒落在地上,她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我的手,她好像再次昏死过去,可方才的感觉却很真实,总觉得有点怪异,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夜御寒已不在房间内,那一刻的迷失,夜御寒又去了哪儿?主人你没事吧。

天匆匆走到我的身边,将水嫣然的手从我的手上剥离,她那惊人的力度让我心底发寒。

天对着一边地小丫鬟道,还不把夜夫人扶回床。

小丫鬟哆嗦着扶起了昏迷的水嫣然,双眼尽量不去看那地上长长的两道血痕。

没……没事。

我缓了缓劲,才从水嫣然给我带来地惊骇中回神,当初狼群分尸人口贩子的时候我都能冷眼旁观,而今天,不知为何,在看到水嫣然被夜御寒离弃,拖着流产地身体抱住我地腿祈求我原谅的时候,我居然觉得她很可怜。

她有错吗?她到底有错吗?哼,她就是第二个青菸,为了爱情钻牛角尖,发神经地女人。

爱情,救了多少人,又害了多少人!斐嵛,她怎样?我看着床上此刻面带微笑的水嫣然,觉得毛骨悚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的笑容很诡异,似乎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

斐嵛淡淡道:身体状况稳定,我还要再观察一个晚上。

既然如此,我先行一步。

我可是很忙的,而且这个女人我再也不想看见,免得忍不住想杀了她。

天却道:你应该去看看夜御寒。

夜御寒?我没听错吧恩,我是男人所以了解男人,他现在需要你。

啊!你不吃醋!我张大着嘴巴,天淡淡笑道:我让你去是去开解他,否则他可能会做出傻事,到时你就会追悔莫及,难道你想背着愧疚过一辈子。

想了想也是,今天对夜御寒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那样的死脑子,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说不定会觉得对不起我而自杀。

我得赶紧去看看。

身上凉飕飕的,总觉得阴风阵阵,心底纳闷以前柳月华在身上的时候也没这种怪异感觉,怎么现在总觉得身后总有一个冤魂跟着似的。

于是,我做了一件非常白痴的事情,就是回头看看背后有没有鬼。

自然没有鬼,所以我拿出了赤狐令,暗道:柳月华,你搞什么鬼。

奇怪的是赤狐令没有变得温热反是越加地冰冷,这不像柳月华的作风。

她很温柔,又因为生了水无恨,有了母性,所以对我的回应都很温暖,也会时刻关心我的情绪,一旦发现我有爆走的倾向就会即使阻止,不想让我的双手沾上任何血腥。

提鼻子闻了闻,夜御寒就在不远处,顺着他的味道,摸到了他书房前的院子,他此刻就那样站着望着渐渐上升的明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东方的启明星在夜空中闪耀。

我和云非雪第一次相遇是在水府的凉亭……夜御寒幽幽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他的身边,仰脸望他的时候,他的眼角却挂着泪痕,那未干的泪迹成了夜空下最让人心疼的坠落的星辰。

那时她女伴男装,行为举止风度翩翩,如同一位君子,嫣然还觉得她很潇洒,呵……嫣然就像我的亲妹妹,我没想到在她的心里,我并不是她的哥哥……夜钰寒陷入往事的追忆,那些往事让他脸上浮现出凄凉的笑容,当时我明明有机会可以跟非雪在一起,但我错过了,她是一个风一样的女人,是我,把她当作了普通女子,当作了和嫣然一样遵从《女经》的普通女子,我以为她喜欢我就会留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因为懦弱而最终失去了她……夜御寒活得好累,好懦弱,让人看不起,让人鄙视,我真不想再做夜御寒了,非雪……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我,我伤害了你,更伤害了嫣然,我爱你,但却失去了你,我恨嫣然,但她却是我的妹妹,我该怎么办?非雪……他握住了我的双手,声音哽咽着,我沉默不语,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无法改变,世上没有后悔药。

如果能一切重来,那该多好……夜御寒缓缓放开了我转身离去,那孤寂的身影在夜幕下变得支离破碎。

御寒……夜御寒停住了脚步,依旧用他悲伤的背影对着我,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是无言,我……非雪……他微微侧过了脸,神情埋在一片阴暗之下,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只不过……他扬起脸看着漫天的繁星,这个夜御寒做地太失败了……希望下次再见不会让你再失望。

他缓缓离去,轻轻的笑声里是一种豁然,我没有想到,此一别再见面时,他已成为潇洒人间的风流才子。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七十九章 上官柔结局(上)带着一丝怅然和天吃着晚饭,我咬着筷子想像着斐嵛把水嫣然当小白鼠的恐怖情景,那情景远比水嫣然像贞子一样抱住我的腿时更恐怖。

一想到水嫣然,怀中的赤狐令就吧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那声音引起了天的注意。

奇怪,赤狐令从来不会离开你的身体。

他捡起了赤狐令交还给我,我也奇怪地看着赤狐令:柳月华,你想无恨了?赤狐令骤然变冷,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我紧紧地盯着赤狐令,赤狐令就像一个鬼魂的收纳器,如果我聚精会神可以看到里面的灵魂,只见一个身影瑟缩地躲在角落里,仿佛不想让我看见,但是,我还是看见了,我还惊呼起来:水嫣然!什么?天也惊呼了一声,拿来我看看。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着天,天皱了皱眉:我看应该是你接触水嫣然的时候,柳月华强行跟她换了魂。

天哪,那很伤元气的!心里开始担心柳月华,当时水嫣然已经昏迷,不知是不是柳华的魂魄受创。

天叹道:柳月华夺了慕容雪女儿的身体,也算是报了仇了。

可怜这水嫣然,从此就成为一缕孤魂野鬼。

拿着赤狐令的手开始发冷,赤狐令可以体现里面魂魄的心情,之前柳月华在里面,赤狐令总是暖暖的,而如今。

却是冷若冰霜。

水嫣然!我喊着,赤狐令没有任何回应,天扣住了我的手:罢了。

她没脸见你,更没脸见夜御寒。

孩子也已经死去,慕容雪又成了蛊尸,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失去了生活地目标,没有存在的意义。

就让她这样吧,或许这是她最好的结局,也是她唯一躲避现实地方法。

就这样……心里有一丝惋惜,我仿佛听到了灵魂破碎的声音。

里挂念着柳月华,于是匆匆吃完饭就和天再次前往夜府,但当我们抵达夜府地时候,里面却乱作一团,丫鬟和仆人都提着包袱匆匆离去,整个院子鸡飞狗跳。

人来人往。

怎么了?着火了?天随手拖住一个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走了,他让管家遣散我们。

出走?是啊,不知为什么。

夜大人就这么走了,哎。

他可是个好人哪。

主要夜夫人的事让他受刺激了,否则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说走就走……仆人摇头叹气得走了出去。

正巧一队官兵提着火把走了进来,拓羽匆匆赶来,与我们撞了个正着。

御寒呢!拓羽劈脸就问。

我道:不知道,我们也刚来。

夜御寒的出走不会也与你有关吧!哼!随你怎么想,你怎么不认为他当这个宰相当地累了,罢工了呢?你!拓羽用手指对着我,哼!他瞪着我半天,最终只是朝我哼了一声,然后甩袖急急冲进了内院,看方向似乎去夜钰寒的书房。

夜御寒出走了……他放下一大堆烂摊子就这么走了?若是曾经的夜御寒,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负责了?御寒啊御寒,你是不是知道我还活着,才就此离开?因为你知道我不会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一定会帮仓泯摆脱困境。

御寒啊御寒,你也太信任我了吧,我也是有私心地啊……拓羽的侍卫搜遍整个夜府也没找到夜钰寒的半封书信,他甚至没有带走任何一样东西,一文铜钱,就连衣服,都没有……拓羽的眼中几乎喷出了火焰,他紧紧地捏着拳头,若此刻夜钰寒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为什么!然而,夜钰寒永远不会再出现了,他就这样消失在沐阳城里,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拓羽的鬼奴也追查不到他的踪迹。

水嫣然在斐嵛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她地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我现在明白何以在水嫣然在我脚下昏迷的时候,会露出那胜利地微笑,原来那时那具身体里,就不是水嫣然,而是柳月华。

拓羽疾步上前,就问道:夜钰寒呢!臣妾不知。

你会不知?拓羽自然不知后面发生的事情,还追问这个水嫣然夜钰寒地去向。

水嫣然忽然捧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嫣然真地不知,皇上,嫣然现在该怎么办?御寒走了,娘也失踪,嫣然好想见太后姑姑……原来柳月华想见太后,慕容雪与太后本就是姐妹,所以水嫣然就认太后做了姑姑。

拓羽重重叹了口气:知道了,你大病初愈,这里也没人照顾你,宫里有御医和宫女,也好助你你修养。

多谢皇上,若是有御寒的消息,请务必告诉嫣然。

这柳月华,都一把年纪了,装地还挺像。

拓羽皱着眉随意地应了两声,便带着大部队离开夜府,柳月华也在他们地护送下出了门。

等到了门口的时候,拓羽才想起我和天,他回头看着我们,招过了几个侍卫,侍卫迅速跑到我们的身后,拓羽沉声道:夜已深,相思姑娘也请尽早回宫。

我笑着点头,本来此行的目的就是看柳月华,现在她也要进宫,正好回去看好戏。

和斐嵛告别后,我和天就在拓羽的押送下回了宫,柳月华被安排去见太后,我本来想偷偷前往,却没想到拓羽居然来了,没办法,只有让天去看看柳月华到底想做什么。

他来得很急,就仿佛怕我逃跑那样赶着前来看我是否依旧在自己的院子里,他绣着金线的白色龙袍随着他的步子而摆动。

他冲了进来,身边没带任何侍卫,他看了看我的身周,就问道:鬼奴呢?办事去了。

我也不作辩解,拓羽在那一刻眯起了眼睛,忽然,他扣住了我的手腕:是不是你!是不是!他的声音夹杂着奇怪的激动,又有着一丝痛苦,他紧紧地盯着我,那暗沉沉的眸子里跳跃着一小撮明亮的火焰,那是我院子里的灯火映在了他的眸子里。

我笑了笑,奇怪地看着拓羽:什么是我?非雪,我知道你在报复是吗?你在报仇是吗?空气中忽然滑过上官的味道,月隐在云里,我和拓羽的身影变得灰暗,我想阻止拓羽继续说下去,可他厉声道:害死你的是柔儿,不是我,你为什么要离间我和御寒的感情!离间?我心里开始窝火,怎么叫我离间你和夜钰寒的感情?御寒走了!他走了!现在你满意了!没人再帮我,没有人了!拓羽越发急了起来,我刚想说你还有上官帮你,而且她就在这里,可拓羽紧接着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非但没有帮你报仇?反而还封柔儿为皇后,是不是?他急切地看着我,说实话,他封不封关我屁事,我只是淡淡说道:皇上,您认错人了,而且皇后……非雪!拓羽打断了我,将我后半段卡在了嗓子里,我知道是柔儿害了你,可我不能放弃她,因为她是天将!非雪,你明白吗!在我心里,只有你!刹那间,我怔愣在那里,怔愣的原因不是拓羽的话,而是上官气味的消失,她会怎样?她一定是伤心欲绝,会不会做傻事!心中慌乱起来,我立刻抬脚就走。

非雪,你去哪儿!拓羽急了,拽住了我的胳膊,别离开我,好吗?我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他还是自以为是,执迷不悟!我大声道:你比得上谁?拓羽一下子愣住了,木呐呆滞地站在夜下,轻轻的风拨开了青云,月再次浮现出来,在拓羽的身上撒上了一层冰凉的银霜。

你有什么资格?我冷冷地蔑笑着,当初,你与上官,云非雪同一时间相识在水府凉亭,当时你的眼中只有上官,说明你好色;你利用好朋友夜御寒,利用云非雪,说明你无义;在知道云非雪是女的后,你又喜新厌旧冷落上官,说明你无情;你明明知道云非雪是夜御寒喜爱的人,你还想占为几有,就说明你自私!不是的,非雪,不是这样,御寒当时已经娶了嫣然。

你敢说当时你让夜御寒娶嫣然没有想把云非雪占为己有这个因素?我……像你这种无情无义,自私又好色的男人你还想让天下女人都喜欢你?你根本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为何喜欢上官?因为上官美丽而特别,为何你又喜欢云非雪?因为她比上官更特别。

你之所以对云非雪念念不忘,对我产生幻觉,是因为你始终没得到云非雪,是你的心里在不服,是你的执念在作怪,你的不快乐是由这些心魔造成!你根本不配有女人爱你!非雪我……拓羽向我伸出手来,我将他狠狠推开:闪开,再不走就连你的柔儿也会离开你!说完我就跑向上官的寝宫,拓羽依然怔怔的站在那里,孤寂地宛如一座被人遗忘的雕像。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八十章 上官柔结局(下)一路急奔,撞到了上官寝宫门口的宫女:娘娘呢?在里面。

宫女狐疑地看着我,我推开她就闯了进去。

院子里的灯在风中摇曳,偌大一个院子却不见任何一个宫女。

宫女呢?该死,一个堂堂的皇后怎么连一个宫女都没有!房间的门大开着,屋子里的灯光没有阻拦地撒在了屋外的地上,映出一片旧黄,就像相片放了几十年那般的旧黄色。

喔……喔……屋里传来上官轻柔的哄婴儿睡觉的声音,我缓缓走了进去,走进那片昏黄的光中。

你看,他们是不是很像天使?上官抱着一个婴儿缓缓转过身,笑着,她就像旧相片中的母亲,浑身笼罩着一种怀旧的颜色,可那种颜色,和她脸上此刻的微笑,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上官……我朝她走去,她立刻将手放在唇边:嘘……他们刚睡着。

说着,她轻轻地将婴儿放在床上,只见床上已经有一个熟睡的婴儿,此番便是两个,两个小家伙小脸红扑扑的,漂亮的小脸完全继承了上官和拓羽的优点。

你来这么久,都没见过他们吧。

上官轻轻将毛毯为两个孩子盖上,你这个阿姨做地可真不称职,都不给我的宁儿和云儿带礼物来。

她娇笑着看着我,眼中大有责怪的意思,我脸红了红:下次一定……云儿和宁儿……上官,你是为了纪念我和思宇而取的名字吗?上官轻幽幽地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呢,如果真想送,不如帮我照顾他们,将他们带出这里……上官扬起了脸。

窗外明月正圆,星空正晴,她看了很久很久。

才笑道,让他们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上官突然侧过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啊?累了……真的好累……我不想再累下去了……上官轻喃起来,木然地看着某个方向,那一刻,我有种错觉,仿佛上官带着让人心痛的微笑。

就那样渐渐消失在我地眼前,而这个世界她根本不曾来过,而这个世界,也从未有过上官柔这个人。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官,其实刚才……照顾孩子真的好累啊……上官轻轻地说道,将我的话逼回了肚子,我改口道:叫宫女啊,对了那些宫女呢?是啊,她们呢?上官仿佛醒转过来。

笑道,准又是偷懒去了,我去找她们。

什么?哪有皇后找宫女地。

我去叫。

说着,我就往外走。

上官站起身叫住了我:还是我去吧。

顺便也可以有个机会好好惩治她们,你帮我看着孩子。

他们……就交给你了……她的话让我疑惑,心里忽然被掏空了一般,不知说什么,也不知要做什么,只知道听她地话,留下来照顾她的孩子。

可是为何我的心跳会如此慌乱?静静的房间里,是两个婴儿平稳深沉的呼吸声,她们就那样睡着,让人感受到一种特殊地宁静,这宁静犹如天空的浮云,湖上无人的小舟。

这种宁静在维持着,宛如时间都缓缓静止。

哇----忽然,两个孩子同时哭了起来,吓得我手忙脚乱,我毫无经验,拍拍这个,又抱抱那个,两个孩子撕心裂肺一般的痛哭让我心悸不已。

门外匆匆跑进了两个老嬷嬷,我当即怒道:你们都到哪儿去了!启禀主子,是皇后娘娘叫我们去拿热水去了!奴婢也说要留些人在宫里,可娘娘说想跟两个小王子单独相处,就把我们全赶走了。

说着她们赶紧上前抱住了两个婴儿,后面跟进了一窜宫女,提水的提水,捧盆的捧盆,这一刻,就在所有人出现的这一刻,翁地一声,我脑子里炸开了花。

哐哐哐哐!忽然,寂静的夜空里响起了铜锣的响声,那一声又一声地铜锣成了催命符,让我心惊肉跳。

浓浓的烟味塞入我的鼻息,我缓缓扬起脸,只见沉重地夜空下,远处正火光冲天,一声大喊立时划破了皇城的宁静:御书房着火啦----御书房!难道是上官!御书房火光直逼长空,但御书房地门却紧闭着,任谁都打不开,里面应该被拴住了,隐隐地吵闹声从那闪烁的火光里传来,心一下子提起,上官和拓羽在里面,难道上官要跟拓羽同归于尽?此刻众人都在推门,我也赶紧上前,狠狠一掌,门垮察一声被我们硬生生破开。

里面火光迸射,但还并不是很猛,门破开后,众人开始救火,我在门外徘徊了一会,最终还是冲了进去,我不放心,我不放心上官,当我冲进去地时候,身后火光滑过,一根房梁带着浑身的火焰堵住了门口,烟一下子弥漫开来。

热浪一阵又一阵侵袭着我的身体,意外的,赤狐令散发出强烈的寒气,不让火焰伤我半分半毫,嫣然……在帮我。

火舌肆虐,朦胧中,我看见上官和拓羽在烟雾之中扭打,只见上官高高举起一个花瓶,就狠狠砸在了拓羽的头上,拓羽应声倒地。

上官!我大呼出声,上官在妖艳的火焰里缓缓转过身,平静地看着我,静地就像她本就属于这漫天的火焰,随火焰而来,又随火焰而去。

我跑到拓羽的身边,探了探鼻息,还有气,我赶紧扶起了他:上官,不值得!上官只是淡淡地看着我的所有动作,脸上挂着似云淡风轻一般地微笑:我和他……,清了,你带他走吧。

神经!你打他一下就算清了?别发傻了,跟我一起走!我拉向了上官,她却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有将拓羽再次扔回地上,上前拉住她,什么时候了!还做傻事!快跟我走!非雪……你别管我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有毛病啊!我愤怒地大骂着,我们既然一起来到这个世界,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我不会看着你死的,快跟我走,否则我打晕你!呵……如果打晕我,你一个人救地了我和他吗?上官看向地面,此刻火焰又高了一丈,一搓火焰烧着了拓羽的发稍,随即烧了一会再次熄灭。

我急了,手里拉着上官,用力拖着她,她随我走着,脸上挂着笑,可眼中却含着泪,忽然,她扬起我拉住她的手,就狠狠咬住了我的手背,我看着她,忍着痛,我绝不会放手,上官,你从未害我,至少,从未像嫣然那样要至我于死地!即使那样,我也会原谅你,因为!我们是亲人!一滴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我的手背上,顺着我的指缝落到了熨烫的地上,化作了雾气,消失在空气中,上官松开了口,她脸上的一颗颗泪水在火光中闪现着珍珠般的异彩:非雪,你总是这么傻……她的声音在颤抖,我自己走,你救他。

上官擦了擦眼泪,神情坚定地看着我。

我不放心地看着她,她扶起了倒在一边的拓羽:我们走吧。

见他扶起了拓羽,我安下了心,赤狐令的寒气渐渐扩散将拓羽和上官也包裹在其中。

噼里啪啦,那是木头在火焰中哭嚎,只一会功夫,大殿就支离破碎,有寒气的保护,火焰伤不到我们半分,但要小心的是时不时从上方落下的残木。

上官吃力地扶着拓羽,渐渐跟不上我的速度,我赶紧扶过拓羽,毕竟我已经有了内力,力气比上官大许多:你要跟紧我,寒气的范围比较小。

恩!上官笑着点头,我扶着拓羽一边顾着上面的木头,一边前行,那原本的出口已经被圆木挡住,所幸的是边上的窗户已被烧地一干二尽:上官,我们就要出去了。

我笑着回头,却看见上官在远远的火焰中朝我挥手微笑。

那一刻,我的眸子里被上官那火红的身影全部填满,她微笑着,在金色的火焰中往回奔跑,她红色的裙摆跟那些星光一起跳跃……跳跃……这个白痴女人,我将拓羽扔出了窗户回去抓她,抓到她我一定要扁她一顿,让她不开窍!而就在我即将追到她的时候,忽然垮察一声炸雷,从我面前的屋顶上直直劈了下来,那白色的银龙清清楚楚地在我眼前直奔上官而去,刹那间,上官消失在火海中,和那闪电一起,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缓缓向前走着,走向银龙降临的地方,一片焦土,就连火蛇都不敢靠近,大大的窟窿里,是黑漆漆的天际,那一块圆形的,深黑的天空,就像一个深深的漩涡,将人吸入……吧嗒!一滴冰凉的液体从那片黑暗中低落到我的脸上,天,下雨了……娆娆火焰,蒙蒙细雨,一道惊雷,惊诧众生,此处因果终结……细雨蒙蒙,火焰娆娆,惊雷一道,众生惊诧,他处因果再生……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八十一章 新的希望上官消失了,在御书房的残骸里,没有找到半具尸体,只看到一个伫立在残骸中仰望天空的身影。

拓羽发了疯似地在残骸里找寻上官的尸体,他用自己从未做过粗重活的手挖着焦黑的瓦砾木炭,他的发髻变得散乱,他的双手开始流血,他都顾不上,只是一直挖着,这里没有挖到,再到那里挖,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那些血丝溶在他的眼里,泪流满面。

她在哪儿!她在哪儿!他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身体,我看着那茫茫的天迹: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时才知道珍惜……正因为上官一直在他身边,才会被他一点一点忽视,天将的身份越来越取代上官柔在他心里的地位,上官,你这么做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他能够一直记住你?可这个代价……太大了……天抱住了我,大声责备着,可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上官消失前红裙摆动的身影,一直环绕在我的眼前,那红色,跳跃着的,身影……上官的消失让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恐惧的阴翳中,而让宫里的人煌煌不安除了上官的神秘消失,更有太后的无故疯癫,这两件事,可以说是同时发生。

就在御书房着火的第二天,太后见到任何女人都会向她下跪,嘴里喊着:原谅我。

原谅我……只有在水嫣然陪伴的时候,才会恢复正常。

天告诉我太后变疯是由柳月华造成的,这其实没有任何悬念。

心里是对上官消失的迷茫,也没仔细听柳月华到底跟太后说了什么。

做了什么。

上官地失踪,太后的疯癫,让拓羽当即陷入大病之中,他躺在龙床上,不吃不喝。

只是呆滞地看着上方,不停地轻喃:柔儿……柔而我的情况也好不了哪儿去,按道理,水嫣然死了,太后疯了,上官失踪了,我应该感到高兴,她们,都是曾经伤害过我地人。

她们有的利用我,有地要杀我,有的用毒药控制我。

可为什么现在,我的心里却没有半分高兴。

很沉闷。

犹如千斤巨石压在胸口,喘不上气。

苦涩,难过,伤痛绞在了一起。

天看着我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是一脸的担心,我呐呐道:我不开心你担心什么?天叹了口气:你不开心我又怎么开心地起来?心里暖暖地,终于有种想笑的感觉。

天轻抚我的脸颊:别担心,太后并没有疯,只是被柳月华控制了,等柳月华报复够了,太后就会恢复常态。

我听完笑了,柳月华也像个孩子,采取的报复手段带着孩子气的可爱。

然后天继续说道,至于上官柔,说不定还在这个世界。

真的!你怎么知道?因为她的星光只是减弱,并未消失,这就意味着那个雷可能把她劈到了其他地方,如果拓羽真的有心,相信会找到她。

那……你说拓羽到底喜欢谁?我很困惑,搞不清拓羽的心,天看了看远方阴云散开地星空,幽幽道:两个都喜欢吧,只是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比较喜欢你,跟上官在一起的时候又比较喜欢上官。

原来真地能同时喜欢两个人……人是很复杂的生物,你不是一样?他狠狠捏住了我地鼻子,我无赖地笑了起来,天说得对,如果没遇到他,我想我会喜欢水无恨,而且,我地心里始终放不下他,有时总是在希望能一妻两夫,开始多少明白拓羽的心,人地感情的确很复杂。

正聊着,忽然从外面冲进一股杀气,那杀气越来越近,让天瞬即进入戒备。

拓羽提着剑就冲了进来,他剑一扫就指向了我:你到底跟柔儿说了什么!我平静地看着他,虽然我已经知道上官尚在人间,但我还是不想现在就告诉他,就该让他尝尝失去的痛苦,天站在一边并没阻止拓羽的剑,而是环抱起了双手,看着。

我淡淡地笑了起来:怎么,皇上现在才知道上官的重要?是因为她是天机?还是柔你!拓羽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深沉,颤抖。

皇上提着剑来找相思,是要找云非雪问罪吗?可是皇上,云非雪做错了什么?相思又做错了什么?你好残忍!真的好残忍!柔儿要杀你是没错,可你没死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至她于死地!我笑了:皇上,相思早就说过,云非雪的死是水嫣然造成的,而不是上官,难道上官没跟你解释过?还是你一直不相信上官的话?我……拓羽提着剑的手微微不稳,眼神变得痛苦。

我冷笑起来,笑拓羽的自以为是:今天的一切都是由皇上你自己造成,是你改变上官,让上官变成今天的上官。

上官就是因为太爱你,才会害怕云非雪夺走你,她被这种痛苦纠缠而陷入黑暗,才会有害云非雪的念头,但她没有,因为她心里对云非雪有亲人一般的感情,所以才会千方百计赶走她。

然而,她又为了帮你得到天下,去祈求云非雪的帮助,上官如此全心全意地对你,而你,却给了她什么?除了最初的那份温柔,更多的则是伤害!你见一个,爱一个,最终,你失去了那个最爱你的女人,失去了,才明白她的珍贵!真正的爱不需要轰轰烈烈,正因为她的平淡,才会容易被人遗忘。

午夜梦回的时候,是谁为你拽的被角?在你烦恼的时候,是谁为你排忧解闷?在你陷入危机时,又是谁为你出谋划策……拓羽的剑缓缓沉了下去,宛如他的手已经无法再承受那柄剑的力量:柔儿……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忽然从天而降,紧接着,寒光随着他到了眼前,当一声就打开了拓羽的剑,手被人拉起,就被人带走飞离地面,我看着拉着我飞天的黑影,回头看着震愣的拓羽,和一边眯起眼睛的天,我朝天微微点了点头,他扬起了一抹了然的微笑,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去找柳月华,把她带来。

风在耳边滑过,他拉着我在夜下急行。

我们降落在皇城外的小树林,他急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他看着我无恙松了口气,眼瞟到了握着我的手,如同触电一般,他慌忙松开。

他埋下了脸,仅管他的脸上是面具,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小小的尴尬,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药,拿到我的面前。

什么?解药。

他塞到我的手里,眼中是一丝内疚,现在不需要你拓羽也完了,你走吧。

我随意地扔着解药,然后抛向了一边,解药瓶就那样被我抛在黑暗的树林里。

你?他不解地看着我,我笑了笑: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谁?一个你很想见的人。

他的眼中滑过一道精光,那光里带着希望,随即,他紧紧地跟了上来。

我吗?我在空中问着他,他不解地看着我:怀疑什么?呵……就连拓羽都怀疑我与慕容雪的失踪有关,你不怀疑吗?是你!他忽地停下,我不得不落了下来,好在已经到了目的地:天牢。

他似乎才发现我将他带来了天牢,立刻戒备地看着我,你到底是谁,究竟什么目的?我淡淡地看着他:如果你知道之所以你会有今天,都是由慕容雪一手造成,你还会把慕容雪当作你的娘亲吗?水无恨的眼中滑过一丝惊讶,我笑了笑朝天牢走去,水无恨一时怔愣在那里,见我走向天劳的大门,他的身上立刻升起了杀气。

门口的侍卫当即拦住我:什么人!我淡淡地笑了笑,抬手一挥,两个侍卫就瞬即晕眩过去,我转身对水无恨再次招了招手:还不来,不是想救你爹吗?面具下的水无恨显然怔了怔,身上的杀气骤降,迟疑地跟了上来,盯着我:你到底是谁?我淡淡地笑着,水无恨当初和我接触的机会较少,认识的是那个胆小懦弱,遇事就跑的云非雪,这一年,我的变化太大,也难怪他会认不出。

我并不答他,只是一路往里走去,水无恨迟疑地跟在我的身后,牢牢锁定我的背影。

天牢的夜客让监狱里的牢犯沸腾起来,他们打着呼哨,拍着门。

当我们快到水牢房的时候,狱卒已经睡了一地。

为了寻求安静,我连那些犯人也一个都不放过。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八十二章 水酂结局(上)再过去就是水的牢房,我抬手挡住了水无恨:你在这里听着就好,过会你妹妹也会来,请不要惊讶。

水无恨现在的表情可以用呆滞两个字来形容,他的眼神定定的,整件事或许对他来说是匪夷所思,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对眼前经历的不解,他不解我的行为,不解我的话语,更不解我的笑容,所以他就那样没有任何反应地站在暗处看着我。

我缓缓蹲在水的牢房前,满地茅草的牢房里,水盘腿而坐,闭目养神,那神情简直比皇帝还拽。

我笑道:喂,老头,好久不见哪!水不屑地抬了抬眼皮,就在看见我的那一刹那,他瞪大了眼睛:云非雪!喝!能让老王爷记住我,真是三生有幸啊!我笑着,躲在暗处的水无恨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不是死了吗?水凝神看了看我,不,你不是她,你不像,你到底是谁!我挑了挑眉:先别管我到底是谁,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水抬了抬下巴:既然已经身限牢笼,没有什么比这更坏的消息了,先说好消息。

好,就是水无恨为了替你报仇去刺杀拓羽,拓羽被重创,但水无恨也被拓羽一剑刺死,你高不高兴!我说完看着水,心里却仔细听着水无恨的鼻息,他此刻的鼻息很沉稳,应该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就在这时。

监狱里爆发出一窜水狂猛的笑声:好!很好!哈哈哈!水无恨的气息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他地呼吸变得漫长而深沉,仿佛渐渐消失一般。

水大笑过后定睛看着我:你是谁!你知道什么!哼!我知道你想让拓羽跟水无恨自相残杀。

因为水无恨是拓翼的儿子,是拓羽的弟弟!话音刚落。

水地双眼就迸射出两道年轻人才有的精光,与此同时,暗处地水无恨吃惊地顿住了气息。

水腾地站起身,就扑到牢房的门边: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些!说罢伸手要来抓我,我立刻往后蛙跳远离他的牢门。

所以……我蹲在水够不到我的地方阴阴地笑着。

空气里,渐渐布满水嫣然的气味,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是什么!是什么!就是水无恨……其实是你地亲身儿子!我字字说地落地有声,嗡嗡作响,直震得水震愣在茅草上,无法动弹!蝴蝶飞……蜻蜓追……静静地牢房里传来水嫣然清明的歌声,那歌声如同蝴蝶一般幽幽地飞了过来,绕过我的指尖,徘徊在水的耳边。

他的双眼慢慢睁大。

眼中充满了回忆,那些回忆仿佛是和煦的春风,将他送回那温暖的年代。

忽然。

水惊愕地转过脸看着我,他疯狂地摇着头。

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别唱了!别唱了!贱人!别唱了!水大喊着。

整个监狱都是他歇斯底里的吼声。

我冷笑着:不是我唱地。

那是谁!那是谁!水惊恐地站起身,狂乱地寻找着歌声的源头。

是我!那清明的声音划破了水地嘶吼。

让整个牢房瞬即寂静下来,水缓缓转过身,眼中布满了血丝,凌乱的发丝让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疯癫地老人。

他地双眼随着水嫣然的出现,而慢慢瞪大,我悄悄地退到一旁,和天,水无恨站在一起,此刻地水无恨已经震愣在那里,从他茫然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他的大脑已经彻底停摆。

我朝天竖起大拇指,天对着我笑了笑,然后将我揽在他的身边,和水无恨保持距离。

然儿?水疑惑地看着水嫣然,你……不,我不是你的女儿水嫣然,怎么,你认不出我了吗?水嫣然神色一凛,眼中是丝毫不掩藏的恨意,她向前迈进,隔着牢房站在水的面前,大声道,看清楚!我是谁!那一刻,水惊愕地张大了嘴,身体无力地在水嫣然面前摇摆了两下,跌坐在了地上,贱人?水嫣然,不,应该说柳月华,她冷冷地俯视着地上的水,凄然地笑着,那笑容让看见的人都会觉得心酸,怎么?你直到现在还以为我是贱人?柳月华蹲下身体就揪住了靠在门边的水的衣领,你怎么不想想我这个贱人如果爱拓翼为何要嫁给你?你怎么不想想我大可直接嫁给拓翼何须选择偷情?要知道,当时拓翼可是皇帝,而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将军!水低着头,鬓角花白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面容,看不到他的表情,柳月华松开了水,站了起来,冷冷地俯视着他,到底谁才是贱人!水缓缓扬起脸,看着柳月华,脸变得迷茫。

呵……我爱错了,我真当爱错了!柳月华扬起了脸,吞下那一颗颗心酸的眼泪,她不看水,那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再看任何一眼,我爱了一个善妒的男人,拓翼当时的确爱我,但他一直知道我心中始终没有他,而你,却听信了慕容雪的谣言,冷落我,怀疑我,猜忌我,污蔑我。

你真以为我像慕容雪所说的是因为思念拓翼郁郁寡欢而死的吗?她看向水,水空洞的视线开始渐渐聚焦。

你有没有想过,我在刚生完无恨后,不享受做母亲的幸福却会郁郁寡欢?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原本何其正常的女人会在短短一年内变得苍老而疯癫?你有没有好好查过我的死因?有没有在我死后看过我的尸体?哼……柳月华轻哼一声,你没有吧……哈哈哈,水啊水,当初你对我的山盟海誓到底表现在哪里?你对我所谓的爱就是将我向死亡更用力地推一把吗!月华……水向柳月华无力地伸出了他苍老的手。

你不叫我贱人了吗?柳月华痴痴地笑了起来,眼神变得凛冽而鄙夷,哼!水啊水,枉你老谋深算几十年,却被慕容雪利用,真是可悲,我由心地同情你……水呆滞地仰视着柳月华,此刻的他完全没有昔日做王爷时的风光,而成了一个佝偻的可怜老人。

你听信慕容雪的流言,怀疑无恨是拓翼的儿子,想让他和拓羽兄弟相残,哈哈哈,我看全世界也只有你会亲手栽培自己的儿子成为复仇工具,你厉害,真厉害!我看若是评选最阴毒的父亲,非你莫数!无恨……水的视线变得越加涣散,茫然的眸子失去了方向。

你到死都不知道是慕容雪害了你一生,其实她心里才是拓翼,她是在向韩皇后报仇!你这个笨蛋!本来你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而你却推动了这一切,我的死,无恨的生活,以及你自己的仕途都摧毁在你一个人的手上,这就是所谓智谋过人的水做出来的事,果然是相当了不起柳月华的话就像一根跟沾有毒药的剑朝水如芒针一般狠狠扎在了水的身上,心上,水的心被柳月华无情地劈开,撕碎,一点一点地揉成了粉末,咽下了肚子。

水的脸渐渐失去了血色,他僵滞地看着柳月华的裙摆,嘴角抽搐起来,每抽搐一下,都会带出他一声诡异的笑:呵,呵,呵,哈哈哈,胡说!都是胡说!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拓羽派来的,要看我的好戏!哼!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们拓家的,永远不会!柳月华失望地看着水:无可救药……娘亲……水无恨突然的呼唤让柳月华立刻转过身来,仅管水无恨的语气中带着迟疑,但柳月华的依然喜出望外,水无恨一直戴着面具,方才柳月华来的时候因为心中满是对水的恨,而没过多留意那个暗处的面具人。

我和天一齐看向水无恨,他缓缓摘下面具,一步一步走出了黑暗,走到柳月华的面前:娘亲,真是……泪,瞬即从柳月华的眼眶里,落下……网友上传章节 拓羽的暴走原因及《绝色青龙》广告PK难,PK票更难,所以希望大家帮帮《绝色青龙》谢谢拓羽是帝王,所以他觉得他从没错过,这也是一个皇帝的主观主意,所以他一时想不通为什么夜钰寒离开他,那时他就已经在情绪上发生了变化,如果以他为主角,应该当时他是非常气氛的,他会想:他对夜钰寒一直不错,可以说是挚友,何以他会不负责任地扔下重任而离开他,这在他看来是一种背叛。

之后是上官,要来杀他,他当时是这样想的:他对上官很好,连她要害非雪他都不计较,还让她当上了皇后,可以说了却她的心愿,为什么最后她还要来找自己兴师问罪,还差点同归于尽,他会想不通,作为一个帝王有三妻四妾又怎么了?然后就是非雪也离开他,老太后还疯了,所以他暴走了,暴走后又想起了上官的好,所以他的刺激不是上官一个人造成的,从夜钰寒那里就开始了。

只不过其他人的情节都弱化了,只突出了上官的情节,感觉看上去他是为了上官一个人发疯的。

所以,男人永远想不到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女人,永远是男人的敌人。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八十三章 水酂结局(下)当水无恨慢慢从黑暗里走出的时候,柳月华的泪也在同时潸然而下,那是何其地心酸?何其地感人?那一刻,我的泪水也不觉落下,天拢了拢我的肩,我靠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很温暖,我忽然觉得我有他在身边,是莫大的幸福。

开始理解柳月华的复仇和那颗急于见到水无恨的心,对于柳月华来说,为她自己复仇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替水无恨讨回他应有的幸福,这也是她复活唯一的目的,更是她生存下去的唯一渴望。

就在柳月华和水无恨即将相认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水忽然扑到了牢门上,大喊着:恨儿!别上当!恨儿,快,乖孩子,把爹放出去!水无恨呐呐地转眸看着牢门里的水,原本柔和的目光瞬即变得寒冷:你是我爹?哈哈哈……原来我不过是你手中的棋子!一颗你巴不得死的棋子!无恨……我……水的脸色变得刷白,他慌乱起来,大声说着,不是的,恨儿,别相信那些话!别信!别信!水无恨一个大步走到牢房门前,直视着水,那我又该相信谁?我又该相信谁!你吗……哈哈哈……水无恨苦涩地笑着,我是那么地敬重你,听你的话,完全按照你的指令去做任何一件事,因为你是我的爹爹。

我崇拜的爹爹,而你,却只是在利用我。

你到底是谁!水无恨在那一刻抓住了水探在牢门外地手,大吼着。

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水无恨愤然地推了一把水,水趔趄地跌坐在地上,发髻顿时散乱,遮住了他那张近乎扭曲的脸。

我……水颓丧地撇过了脸。

看见了一旁的柳月华,暮地,他瞪大了眼睛,抓狂着,你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刚才你说地都是假的,都是骗我地,你不是月华!月华不是我害死的,无恨也不是我儿子!我更没有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我没错,我没做错。

我求求你!水爬到了柳月华的脚下,抓住了她的裙摆,布满血丝地眼里是混乱的视线。

求求你,告诉我实情。

告诉我实情吧……实情?柳月华冷冷地蹲下了身体。

缓缓地握住了水颤抖而苍老的手,好。

我就告诉你实情!忽然,没有窗户的天牢里瞬时飞沙走石,阴寒刺骨的风钻入我每一个毛孔,让我忍不住地颤抖,只见水双眼大睁着,他仿佛被什么牵制了,视线显得呆滞而僵硬,他和柳月华的手紧紧连在了一起,我仿佛感觉到柳月华在给水灌输什么,那些进入水血管的东西让水的脸上渐渐出现了喜色,可转而,他的脸却扭曲起来,那痛苦地,愧疚的,悲伤的,绝望地,恐惧的神情交织在水地脸上,他地瞳孔越来越涣散,眼球越来越暴突,宛如再灌输一会,就会啪一声像气球一样爆破。

这一刻,我觉得柳月华很冷酷,她不知给水看了什么,但可见是能让他精神崩溃的东西,水无恨静静地站在柳月华地身边,我不知是母子连心,还是水无恨真的恨水,他的眼里没有半丝怜悯,只是冷冷地,甚至没有半点杀气地看着水在他的面前痛苦,在他的面前挣扎。

当狂风平定的时候,柳月华撤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的时候,她脸上的血色瞬即消退,她的身体犹如枯枝的残叶摇摇欲坠,水无恨慌忙扶住了她:娘,没事吧。

他关心着柳月华,却对那个已经变得呆滞的水丝毫不看一眼。

这时,我又觉得水很可怜,他有着显赫的过去,却有了今天这个可悲的结局。

我到底是谁……水轻喃着,散乱的,花白的头发让他此刻看上去像个疯子,呵……呵……他嘴角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带出一声疯笑,恨儿……来……这是爹爹给你买的糖葫芦……水捡起了地上的一根茅草根,兴高采烈地拿到了枕头边,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左边说道,月华啊,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我来看着无恨……此情此景,让我和天都大吃一惊,水真的疯了!看着柳月华脸上的冷笑,我忽然觉得她好陌生,她当真变了,在遇到慕容雪的那一刻她就变了,她变得冷漠,变得仇恨,那个在禁林望着天空微笑的女人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复仇的女神,我忍不住上前问道:柳……月华……忽然不知该称呼她什么,柳月华朝我看来,脸上露出了和蔼的微笑,这才是那个我最初见到的柳月华,你让水看了什么?水无恨扶着柳月华虚弱的身体,看着我,我躲过他的视线看着柳月华,柳月华的视线渐渐放远,脸上的微笑已经不在:没什么,就是让他经历一遍我所经历的,让他亲身体会我的痛苦!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柳月华的眼中再次射出了寒光,那光让我战栗不已,我想,太后应该也是这么被逼疯的。

他现在知道怎么做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了……柳月华再次看了一眼牢中正忙着给水无恨盖被的水,拉住了我的手,云姑娘,我很累,这具身体很虚弱,今晚你能陪我吗?陪柳月华?我下意识看向了水无恨,他一直盯着我,他的视线大胆而热忱,我感觉地到,如果陪着柳月华,就意味着我一个晚上将与水无恨呆在一起,回头看了看天,天提醒道:明日你还要终审,今晚应该好好休息。

对啊!我立刻跟柳月华说道,明天我要对付终审,所以……云姑娘……柳月华忽然摇曳了两下,倒在水无恨的身上,水无恨急道:娘,我们回去休息。

云姑娘……柳月华虚弱地叫着我,她的眼中仿佛是对我的祈求,她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直到她陷入昏迷,依旧一直拉着我的手。

水无恨看着我,我看向天,天紧紧地拧着眉峰,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声去找斐嵛后,就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的心忽然揪痛起来,那心痛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由他传递给我的,他在心痛,他希望我能断然地扯出自己的手,跟他离开,但我没有,事实上,我跟着水无恨走了,我的手也始终没有从柳月华的手中抽出。

坐在柳月华的床边,水无恨一直看着我,他仿佛在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需要一个能为他解开谜底的人,而柳月华此刻已经陷入昏迷,这个解迷的人,只能是我。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开始诉说柳月华的故事,这个故事很匪夷所思,水无恨在听的时候,气息也变得紊乱,他时而在屋里徘徊,时而又定定地站在我的身边,然后就那样俯视我,用那种让我心跳的视线俯视我,终于,我在他的视线下认输,落败而逃。

我站起身,慌乱地说道:你好好照顾水嫣然,哦,不,是柳月华,也不是,唉,反正水嫣然的身体很虚弱,你娘亲的灵魂在里面,你好好照顾就是了……顾不上自己说得乱七八糟,低着头就走,但就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我的手却被一只热掌扣住了,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拉住了我将要离去的身体,我背对着他,不敢看他,心里的慌乱让我的手心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他的手很热,也很紧,他用力地握着我,仿佛永远不会放手,忽地,他用力一拉,我被他拉入了怀抱:为什么……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他的痛苦,我茫然地靠在他的怀里,很奇怪,我并没抗拒这个怀抱,他的身体是那样的孤寂,那样地冰冷,这个我曾经量过,抱过的身体,此刻却用力地挂在我的身上,宛如我是他的希望,他抓住不放的稻草,为什么当初要离开我……我怔了怔:当初?为什么当初在赐婚后,你要离开我……他收紧了怀抱,我听见他那有力的心跳,那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就像是他心底的呐喊,追问着我为什么要离开他,要逃婚。

我一动不动地靠在他的胸前,他也一动不动地抱着我,仿佛是在等我的答案。

我……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水无恨在我身后长长地呼吸着: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我恍然想起了那次与红龙的第一次接触,那时他也说: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我想是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八十四章 柳月华结局我异常认真地看着水无恨,因为下面的话是我对水无恨一直想说的话:无恨,你是我的朋友,夜钰寒也是我的朋友,我应该帮谁?我那时就已经知道你的另一个身份:红龙!水无恨的身体僵了僵,他终于放开了我:你怎么知道?你的相思玉佩。

我缓缓拿起了他永远不会离身的相思玉佩,那次在红龙扶我起来的时候,我摸到了这个玉佩,虽然你藏地很好,但我选布料的人手感很好,所以那时我就认出了你,无恨,现在你知道了一切,解散红门吧,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无恨好吗?我轻轻地握住了他的胳膊,祈求他,我想,柳月华也会这么说,没有一个娘亲希望自己的儿子整日活在血腥杀戮之中。

离开……水无恨的眼中是深深的倦意,拓羽会放过我吗?会,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会跟他讲明。

那你会回来吗?他突然问我,认真地看着我,你是我的未婚妻啊!他大声地,清楚地说明我和他之间难以剪断的关系。

我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告诉他想要的答案:对不起,我不会回到你的身边,因为我爱的是别人?谁?他紧紧地扣住了我的双肩,是那个随风?我点了点头,他显得很是惊讶:他是个孩子啊!谁说我是孩子!带着愠怒的,深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黑色地身影疾步走进房间。

将我从水无恨的手下拉出,与此同时,小妖和斐嵛走了进来。

斐嵛看了看我们三人,摇摇头。

淡淡道:你们的事出去解决,我现在要诊病。

于是,天冷冷地瞪着一脸戒备地水无恨,水无恨也瞪着天,就在我准备跟他们出门的时候。

斐嵛却叫住了我:这是男人地事,你跟去干嘛,我这里需要人手然后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水无恨和天双双离开了房间,消失在夜幕中,想当初,我有多少次把他们幻想成一对,今日他们翩翩离去的身影,让我艳羡不已。

我很好奇他们会聊什么,会不会像滥言情里比谁更适合我?或是拔出剑比比谁更厉害?他们会采用什么方式呢?正在浮想联翩。

却听见了柳月华的呼唤:云姑娘……暮然回神,我走到柳月华的身旁,她撑起虚弱的身体。

似乎有话对我说。

柳……月华,你醒了?一直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叫名字有点怪。

毕竟她比我大,叫柳姨又对不住她那个保持在十八九岁地灵魂。

云姑娘……她伸出了手。

我赶紧握住,小妖蹦到我的身上,又开始乱窜,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请说,只要我能做到。

请你嫁给无恨好吗?我顿时愣住,一时呆立在床边不知如何回答,倒是斐嵛淡淡道:那柳月华你当初为何不选择拓翼而选择水?柳月华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看向了斐嵛,斐嵛淡笑道:是因为你爱的是水,而不是拓翼吧,既然柳月华你知道感情不能勉强,何苦为难非雪呢?你认为非雪如果答应你嫁给水无恨,水无恨会幸福吗?柳月华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转而她再次看着我,那能让我继续做几天人吗?让我陪陪无恨。

我当即惊道:你还打算把身体还给水嫣然啊。

我刚说完,就发现柳月华的脸上滑过一条黑线:云姑娘莫不是以为我想霸占水嫣然的身体吗?这仇是要报,但我有分寸,水嫣然并没对我做什么,我这样做只是想借用她的身体接近韩太后,顺便让她好好反省。

哦……原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拿出赤狐令,赤狐令却渐渐变得温暖,隐隐地听见了水嫣然的声音,很轻,但好像意思是自己和母亲慕容雪罪孽深重,这身体就给柳月华权当替自己母亲恕罪了。

我将大致意思转述给了柳月华,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想必是这丫头不想出来吧……等她想通了,我自会还她身体……一阵惋惜从心底油然而生,身旁地斐嵛也幽幽地为水嫣然哀叹一声,或许就像柳月华说的,是她自己不想走出赤狐令,仅管那里寒冷,那里孤寂,却是她最好的藏身之处。

天是和水无恨一起回来地,那时柳月华已经沉沉睡去,她的脸上带着安然祥和地微笑。

天拉起了我就走,水无恨只是看着我,却没挪动脚步,就那样站着,奇怪地是他的脸上没有半丝地不甘和哀伤,反而是淡淡地笑容,那种透露着安心的笑容。

你跟他怎么说的,他好像想通了。

我看着始终沉默不语的天,好奇地问着,和我们一起离开的斐嵛露出淡淡的笑容:想必尊上是跟人家比赛了吧,才会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

比赛?比什么?我发现天的脸很黑,好像这个比赛难以启齿。

天的喉咙咕隆了一下,依旧没说出口。

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越发让我好奇:到底是什么?他依旧不理我,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斐嵛在一旁淡笑起来:怕是说不出口,我也不听了,这就散吧。

说完,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正有一个人等着他。

欧阳缗!我热切地打着招呼。

走吧!明天还要应付终审,回去好好休息!天有点不耐烦地拉住我,欧阳缗只是朝我挥了挥手便陪着斐嵛离去,心一下子受到严重打击,我居然被冷落了!看着身旁的天,自从他跟水无恨比试后,就一直默默无语,我再次追问:你们到底比什么?就是……!他含糊地一下子把话滚了过去,我都没听清: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就是比还是没,说清楚点,你绕什么舌头。

就是比!天的脸当即红了起来,他泄了口气,叹道,就是比美罗,我说云非雪这么好色,不是最美的不配留在她的身边,于是……噗……我当场喷血,而且做得很是夸张,比得上对穿肠(周星驰版《唐伯虎点秋香》里的一个人物)。

然后,天的脸上就再次画满黑线。

就在这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水嫣然跟我告别,她说她知道没脸见夜钰寒,但她实在无法离开他,她要去找他,然后永远呆在他的身边陪伴他。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一只锦鸟站在我的枕边,向我点了三下头,仿佛是在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振翅而去,从那时起,赤狐令就失去了它的温度,里面是一片沉寂。

清晨的曙光从锦鸟离去的窗口撒了进来,带着新的希望来到人间,她宽容地包裹着这个世界,将温暖带给大地和我们的心……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八十五章 终审结局(上)当我踏出院门的时候,我看见了拓羽,今天,是终审的日子。

一层厚厚的阴云笼罩在皇宫的上方,沉闷而阴翳。

拓羽就站在那里,仿佛在等着我的出现,他孤寂而疲惫的身影在宫门下犹如一缕徘徊人间的孤魂。

你说上官会回来吗?他遥望着漫天的阴云,那里,正有一束阳光挤破了阴云撒向人间,那晚她来找我,说恨我,呵……我当时因为御寒的事而心烦气燥,居然拿起剑对着她,我问她,我哪里对她不好,我知道她想做皇后,我知道她的野心,我知道是她害了云非雪,我知道她呆在我的身边只是为了凤霸天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很痛,痛地就像被人紧紧揪住了一般,让我无法呼吸……拓羽深深吸了口气,阴云渐渐散开,更多的阳光撒了下来,可是,她却哭了,她哭得是那样地绝望,那样地凄然……直到你昨晚的话,我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我……非雪……他缓缓俯下脸看着我,你向太后报仇我不怪你,因为她曾经伤害你,上官的失踪我知道也是你不想的,我只希望你看在仓泯千千万万的百姓上,救救仓泯,救救他们,不是为了我,我知道自己不值得你原谅,所以只求你救下他们的性命。

阴云彻底被阳光打散,耀眼的阳光笼罩着我的身体,我看着阳光撒满的皇城,笑道:皇上,今天是个好天气不是吗?拓羽愣了一下。

呆呆地看着站在阳光下地我,直到那些暖人的阳光也将他的身体笼罩,他才露出安心地笑。

皇上该去给太后请个早安。

新的一天说不定会有奇迹。

我笑着,擦过他地身体往外走去。

身后的天走到他的身边站定:自己的女人应该自己去找回,天将尚在人间。

说完,他紧紧跟了上来,我转过身,那一刻。

拓羽也转过身来,他定定地看着我,我微笑着,拓羽,天没有骗你,去找她吧,她是你应该珍惜的女人。

一直都显得凄凉地风波亭,今日变得热闹起来,拓羽坐在正中。

脸上出现了长久不见的神采,太后在今早醒来,恢复了正常。

一起来便开始念诵佛经,不参加此次终审。

而上官尚在人间的消息也让拓羽重新振作。

而在拓羽的旁边。

我很吃惊地看到了水无恨,听天说。

水无恨今日一早就来晋见拓羽,两人在御书房长谈近一个时辰,直到各国国主到来,才一起到了风波亭。

水无恨的出现的确让我有点吃惊,我原本以为水无恨从此不会出现在江湖上,更不会出现在皇宫里,他今日也是英姿飒爽,没了那份傻气,整个人看上去威严而神气,让那些宫女们惊奇不已。

水无恨站在拓羽的身后扫视着亭内的国主,撞到了我的视线,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却对着我扬起一个微笑,这微笑越加加深了我地疑惑,几时水无恨和拓羽穿一条裤腿了?今日风和日丽,云淡风清,空气中洋溢着淡淡地花香,翩翩彩蝶在花间嬉戏,一派祥和之景。

风波亭的左侧坐着北冥和奢诺雷,北冥依旧一脸深沉,傲然的双眼让人望而生畏,旁边是他地盟友奢诺雷,他正看着对面,对面是柳谰枫,不过在柳谰枫的身后,却是宁思宇,她也来了,我不由得笑了,不知她会准备一个怎样地云非雪。

我缓缓走进风波亭,那些国主随意地瞟了瞟我几眼,眼中带着讥笑,像是在说别以为这张脸像就是云非雪,宁思宇紧紧盯着我,仿佛不把我撕开看个清楚不罢休,我迎视她地目光,然后咧开了嘴,那一刻,宁思宇愣住了,视线闪烁了一下,等她再看我的时候,我已经是一脸狐狸笑。

我对着拓羽行礼:云非雪参见皇上。

免,赐座。

曹钦给我安排下座位,正好在柳谰枫一侧,我就坐在离思宇不远地地方。

她瞪着我,我看着她,笑意浓浓。

各位。

拓羽清着嗓子,大家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辨别云非雪的真伪,今日云姑娘就在各位的眼前,大家有何疑问不妨直接问云姑娘。

众人再次看向我,我依旧是一脸狐狸笑,身后的天开始横眉怒目,警告他们不许多看我一眼。

就在这时,宁思宇站了出来:慢着!皇后为何不在?拓羽的双眼眯了眯,沉沉道:皇后身体欠佳。

欠佳?思宇冷笑起来,怕是心虚吧,还是知道我也找到了云非雪,怕被当场揭穿?思宇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刺在了拓羽的心上,拓羽眯起的眼中射出了寒光,而与此同时,另两道寒光也射向拓羽,正是奢诺雷和柳谰枫,我心里忍不住想笑,本想忍着,毕竟此刻是紧张而严肃的时刻,却听见天轻声道:想笑就笑,小心憋坏身体。

于是我笑出了声,不知是不是我心情的影响,亭外瞬即聚集了飞鸟,齐刷刷落在了亭外的树上,一时间唧唧喳喳欢笑不已。

整个风波亭的寂静瞬即被打破,飞鸟的笑声形成了特殊的幽默和讽刺,引来厅内人的张望,他们望着亭外的飞鸟,那些宛如嘲笑他们的笑声,让他们皱起了眉。

我清了清嗓子,笑道:看来这位姑娘的支持者不少啊,皇后的确没病,不过她也的确无法出席。

思宇在听见我前半句的时候喜了一下,但听见我后半句时问道:为什么?因为她回去啦……就像我们当初来的那样,咻一声,消失了,不见了,回去了,就这么简单,思宇!我清清楚楚地喊着她的名字,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她倏的愣住了,轻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哼!她冷笑一声,别以为你知道我们的过去就能冒充云非雪,因为只要她出来,你们的谎言就会被彻底戳穿!她正色地对着我宣布着,我笑道:谁?思宇看了看在座的国主,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云,非,雪!说罢,从亭外飘飘然走进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桀骜不逊的气质,冷漠的眼神,嘴角一抹狡黠的笑,当她进来的时候,北冥和各国主都定睛在她的身上,她有着独特的气质,看似女人却恰似男人的潇洒,似是男人却有着女子的柔媚,她是云非雪,她是那个让人不敢贸然亲近的云非雪,那个迷一般的云非雪。

还是这个像……天弯下腰在我耳边轻声说着,我不满道:现在的我不好吗?天笑道:现在的我更喜欢。

油嘴滑舌,不过这个云非雪无论从相貌还是气质都非常像以前的我,我甚至觉得自己不是云非雪,而她才是。

那个云非雪走进亭子,不卑不亢地向各个国主行了个礼,当她朝向北冥的时候,北冥几欲站起身,天再次弯下腰冷声道:云非雪招惹的男人就是多。

浓浓的醋味让我牙齿发酸,我不禁调笑道:你干脆坐下来,弯上弯下你减肥啊。

天睁圆了眼睛看看我,随即轻哼一声,还真就不客气地坐在我的身边,那巍然而坐的姿势,比在场的国主都要拽。

赐座。

小太监给这个云非雪摆上了案几和座位,就放在我边上,她淡淡地看着我,微笑着,还别说,的确越看越像,她看了我一会,问道:上官真的失踪了?我点头,她扬起一抹冷笑:她以为躲过我就可以躲过她的罪孽了吗?罪孽?罪什么孽啊,你不是没死吗?话不能这么说,这位姑娘,难道一个杀人犯因为对方没死就可以获得赦免了吗?这只能说是被杀者运气好,死里逃生,而且姑娘如此说,就是承认我是云非雪,而你自己是冒充的罗。

她得意地笑着,抓住了我的语病,全场的人都唏嘘不已,思宇冷笑道:看来上官的训练不怎样,这么快就露出了破绽。

我笑了笑,看着面前的云非雪:我不是,难道你就是了吗?为了报仇而牵连无辜百姓,这可不是云非雪的作风啊。

无辜?面前的云非雪变得激动,难道我就不无辜吗?我几番相信上官,可她又是怎样对我?佛都会发火,更别说我云非雪是个凡人,此次,我只想让上官给我一个交代,不想牵连百姓!交代?你让上官怎么交代?我反而看向思宇,还是你想让上官自杀恕罪?思宇一脸愤怒:至少要……忽地,她顿住了,她似乎并没想好要上官如何交代,我笑道:一场姐妹,你真想让她以死谢罪?还是让拓羽休了她,让她沦为乞丐,永远被人唾骂?这样,那些国主可就无法称心如意罗。

当我话音一落,那些国主的脸上立刻阴晴不定起来。

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八十六章 终审结局(中)徐徐的春风带进了一片柳絮,那白色的柳絮犹如一朵白雪飘过他们阴晴不定的脸,落在了我的掌心,我挥了挥手,柳絮再次飘离,滑过了那个云非雪的脸,她身上的味道让我越来越熟悉。

我看着面前眼中带着恨意的云非雪,就像看到我被水嫣然推落的那一刻,眼中是对这个世界的痛恨,是对苍天的不服。

思绪渐渐拉回,我淡淡地笑道:请问云姑娘为何恨上官?因为我当她亲人,她却屡次害我,最后居然将我推落大海!姑娘此言差矣。

拓羽朗声道,推云非雪下海的并非皇后,而是由水嫣然易容的皇后!一言即出,四座哗然,我奇怪地看着拓羽,因为我没跟他说过推落云非雪的是水嫣然,不过在看到水无恨脸上的微笑后,我明白了,这一切定然是水无恨与他说了。

就在这时,外面匆匆赶来一人,那人一身塞外服装,走到亭中一眼便看见我和身边的云非雪,他急急走上前,看看我,再看看我身旁的云非雪:你们,你们究竟谁是云非雪?我看着身边的云非雪,心中玩意正盛,我想看看她怎样应变,只见她缓缓站了起来,眼中是见到亲人一般的欣喜:大哥,好久不见,可好?呀?她居然认识撒达,按道理思宇也顶多知道我的奇异经历,知道撒达成了我义兄,但理应不知撒达的样貌,缘何面前这个女人却知道?她身上的味道有点熟悉,难道我在阙城的时候。

她也在?她……究竟是谁?好妹子!撒达激动地握住了那云非雪地手,只要妹子说一声,大哥可以给你踏平仓泯!为你报仇!心中感动着。

这里的人,又有几人是真正为我讨公道而来?我……就在那云非雪想说话的时候我站了起来。

笑道:这若是踏平仓泯又不知要连累多少无辜了,既然云姑娘说不愿牵连无辜,莫不是想让他们瓜分了仓泯?我话音一落,立刻引来无数寒光。

撒达看向我,眼中是少有地寒意。

他立刻放开云非雪的手对着我冷声道:我虽然远在塞外,但也知你是那个相思姑娘,并非云非雪!拓羽请你来,就是为了鱼目混珠,现在面对真正地云非雪,你居然还敢出声!正是!思宇大声道,你所有的话都在非雪之后,说明你对云非雪知之甚少,还是不要助纣为虐。

再帮上官了,她不值得。

你是否有何苦衷,或是被上官他们要挟?反正他们经常做这种事情。

思宇的话使各个国主陷入沉思。

拓羽双眉紧拧,带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令小太监为撒达摆上席位。

撒达就座于柳谰枫和我之间,我和那云非雪再次坐下。

对面的北冥淡淡地笑了起来。

一旁地奢诺雷大声道:我们不会发动战争,云姑娘对在座的都是有情有恩,若拓国主再不给出一个交代,我们就要行驶《五国条约》的第九条,弹劾拓羽,另立新王,以维护五国之间的和平。

没想到《五国条约》里还有这么一条,我怎么没听说。

我看向一旁的天,天轻声道:你除了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怎会对《五国条约》感兴趣。

这倒是,就算那条约放到我的面前我都不会去看一眼,我看向义愤填膺的奢诺雷,笑道:怎么奢国主不记恨云非雪从贵国劫人的事了吗?瞬即,奢诺雷原本正义地脸沉了下去,目光瞟向了宁思宇,眼角的余光正巧看见思宇微微惊讶的脸,这事相当隐秘,即使上官也不知。

我继续道,云非雪当初通风报讯也是为了仓泯,那时她又不知绯夏国主是谁,但死在仓泯就会给仓泯带来一系列地麻烦,仓泯是云非雪的家,更有无数好友在沐阳,仅管上官多次利用云非雪,但她终是云非雪地亲人,云非雪不会不理,所以平心而论云非雪那次帮地是仓泯,而非奢国主,所以云非雪对奢国主其实无恩。

奢诺雷的目光像一把利剑朝我刺来,我用我地微笑化解了他目光的杀伤力,使他慢慢变得疑惑起来,我轻笑道,而且非但无恩,反而有恨,只怕奢国主心里那根夺人之刺至今尚未拔除,既然如此厌恶云非雪,又哪里值得奢国主兴师动众前来讨说法?你!奢诺雷的眉毛当即立了起来,我立刻侧过脸看着一旁的云非雪大声道:我没说错吧,云非雪?那云非雪愣了愣,视线瞟向我身后,我微微倾过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别看了,思宇她心里清楚。

那云非雪脸上的表情瞬即定格,她惊讶地看着我,一丝无助的从她眼中滑过,但她又迅速地冷静下来,对着我扬起了淡淡地微笑,点了点头。

此刻,我身上感受到了另一束目光,那是北冥的,我当即转回脸,和他的目光撞个正着,我笑道:再说北冥国主你。

我?北冥的唇角微微上扬,一脸的神秘,姑娘此番又说到我头上了,我且来听听。

北冥国主究竟是为了云非雪而来,还是为了……天机!我抬起眼睑直视北冥的眼睛,他的眼睛迅速半眯,掩饰所有的锋芒,然后,他缓缓张开眼睛,带出了微笑:云非雪和天机又有何关系?哦?北冥国主不知吗?那孤崖子总知了吧。

我笑着,一丝锐利滑过北冥的眼睛,倏的,他收起锋芒定定的看着我,由最初的警戒变得疑惑,我道:孤崖子在观星台上的三星解说可谓是语惊四座,让下面的听者无不佩服,是吗?云非雪?我再次侧脸看着身边的云非雪,她再次微微点头,接口道:当时孤崖子一席话,却给这个世界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浪,各国都开始秘密寻访三星,就是为了满足自己要统一天下的野心。

她看着我,一双眸子闪现着灿烂的星光,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她由最初的排斥我,到现在的配合我,看来她也不想让云非雪坠海事件成为世界大乱的导火线。

没错。

我看向众人,我想在云非雪坠海后,最不相信她死去的应该就是北冥国主您了。

为什么?北冥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深沉,我看了看身边的云非雪,她轻笑着说道:因为你也曾经想让云非雪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么,她就可以以天机的身份重回人间,你认为是拓羽自编自演了云非雪坠海事件,目的就是要永远地藏起云非雪,藏起天机!她的话终于让掩藏在微笑面具后的北冥有了触动,他怔愣地看着我们,此番那云非雪的话中也不再以我自居,而是说云非雪如何如何,可见她已经承认自己并非云非雪。

所有人在她说完那些话后,都面带震惊地看着我和她,而思宇和柳谰枫都皱起了眉,眼中带着责备。

那只是一个方面。

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天却突然出了声,众人看向他,这才发现我的身边居然还有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带着面具,面具外的刀疤表明他的脸一定非常可怖,天摸着粗糙的下巴说道:大约一个月前,孤崖子和水达成了一个协议。

天才说到一半,我发现北冥怔愣的表情瞬即一凛,紧紧地注视着天,只听天继续说道,这个协议就是北冥皇权扶助水登上仓泯的皇位,不过现在水疯了,也就死无对证了。

说完,他看向北冥,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就那样随意地看着他,既不是询问,也不是笃定,但北冥的眼中却渐渐射出了寒光:你是谁?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八十七章 终审结局(下)我?天指着自己的鼻子,随即指向我,我是他男人。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脸都风云突变,风波亭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瞬即被这句话话打破,他们或是疑惑或是不解地看着我和天,我只觉得太阳穴发紧,有种想扁他的冲动,他还意犹未尽地说道,我在海边救了她,她就以身相许了,怎么甩都甩不掉,哎……说完还痛苦地抓抓头皮,一脸的苦恼,我狠狠邪睨着他,他自然不敢看我,装模作样地看着亭外的飞鸟。

这怎么可能?思宇突然叫了起来,非雪最爱就是美人,绝不会喜欢一个丑男,你肯定不是非雪!思宇认真地做着判断,周围的人也频频点头,北冥立刻道:这位兄台似乎知道地很多,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随风。

天随意地说着,那话犹如一阵风刮遍了所有人的耳朵,思宇立刻惊讶地朝我望来,她是知道的,因为我告诉她随风已经长大,而其他人并不知晓,他们跟随风都有过接触,但绝对不是我身边这位丑男,而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美少年。

随风?果然,北冥立刻提出质疑,在下也认识随风,但却不是阁下,看来是同名同姓。

天听罢笑道,此番的神情是认真的:你见的是那个小随风,我是大随风,你们是来辨别云非雪的真假,而不是来论我究竟是谁,请各位别偏离了主题,莫不是你们想多留几天,多吃几天拓羽家的白食?他不羁地笑着。

而那些国主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我在心底偷笑着,侧眸间看见思宇依然看着我。

我随即朝着她扬起一个狐狸笑。

一朵阴云飘过,遮住了漫天的阳光。

那朵阴云就像一朵大大地棉花糖,从那棉花糖之间飞来一只锦鸟,我不觉扬起了手,她停落在我的指尖,转着圈圈。

欢叫着,仿佛在告诉我她已经找到了她要找的人,转而,她看见了水无恨,她惊讶地站定在我地指尖,愣愣地看着水无恨,我道:你们水家与拓家的仇恨已经解除。

我说地并不响,却引起了所有人地注意,这里谁不知水造反。

水无恨是个傻子,而今日的他,也让他们疑惑。

水无恨,就像迷一样。

正正经经地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只不过今日他们关心的主角是云非雪,而非水无恨。

锦鸟的注视终于引起了水无恨地注意。

他看向锦鸟,锦鸟飞落他的肩膀,亲热地用自己的脸磨蹭着水无恨的脸庞,他狐疑地扬起手抚摸着锦鸟的羽翼,我道:她在跟你道歉,不该推云非雪落海。

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国主们轻声惊叹,我缓缓说道:拓国主并未欺骗大家,当初推云非雪下海的,的确不是上官,但他说得也不是完全正确,推云非雪下海的也不是水嫣然!什么!此番连拓羽也惊讶出声,立在水无恨肩上的锦鸟瞬即怔住了身体,我看向她,柔声道:当时云非雪自己松开了手,嫣然,在你落剑地时候,她就已经松开了手,她虽然掉下了海,但她不会死,因为她是天机,既然是天机,就不会被毁灭,否则她在沐阳就已经死于毒药,在北冥别院她就葬身火海,在树林她就被害于人贩子之手,你看,她几番不死,又怎会死在你的手中?她已经原谅了你,是你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锦鸟咕噜噜地鸣叫着,宛如哀哀哭泣,锦鸟的特殊让亭中地人都惊讶不已,水无恨捧住了锦鸟颤抖的身体:你是……嫣然?锦鸟忽地昂起了头,看了水无恨一眼,扑棱棱再次振翅而飞,飞向阴云之间地裂口,那里,一束金色地阳光射了下来,犹如天堂迎接天使回归的通道,水无恨急急追出了亭子,视线追随锦鸟而去,我幽幽道:她去他地身边了……水无恨久久地凝望着天际,眼中是深深的疼爱和惋惜。

那朕那日看到的水嫣然又是谁?拓羽惊异地看着我,我笑道:是你母后的一位故人。

拓羽不可致信地看着我,久久的,他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果然有云非雪的地方就充满惊奇!他的话让在场的国主都望向了我,北冥眼中的疑惑,奢诺雷眼中的迷茫,柳谰枫眼中的浅笑,撒达眼中的欣喜,他们一个个都看着我,在我身上寻求着答案,我到底是谁?你是相思还是非雪……思宇缓缓向我走来,上官真的……你还怨她恨她吗?我怨!我恨!思宇握住了我的双手,我怨她为何总是不相信我们,我恨她为何总是自作主张!她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作她的亲人!是啊,我也怨她恨她,现在,我更气她,气她就如此消失,害我一肚子火不知朝谁发好。

我也是!思宇咧开了笑容,阴云渐渐化开,阳光瞬间撒入了风波亭,照亮了我和她的笑容,周围的人,物渐渐变得朦胧,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思宇,随即,上官也加入了我们,我们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就像初来之时……微微的风吹起了我和思宇的长发,思宇渐渐收住了笑容,鼓起了脸:你是相思,不是云非雪。

恩,我是相思。

那究竟谁是云非雪?撒达疑惑地看看我,再看看坐着的云非雪,所有人都变得疑惑,只因为最具权威的宁思宇否认了我云非雪的身份。

我和那云非雪都是淡淡地笑着,一样的神情,一样的笑容。

思宇笑看着我,指向那云非雪:你可知她是谁?众人和我一起陷入了揣测,我看着那云非雪,她静地看着我。

我仔细地回想了一番:认识撒达的必然那时也是身处阙城的人,而你又如此了解云非雪,必定与她有过接触,当时跟云非雪有过接触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就是朱颜,还有一个就是玲珑。

朱颜是北冥的人,此刻身在幕僚,那你应该是……玲珑!那云非雪笑意愈深,她缓缓揭开了人皮面具,玲珑俊俏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你还是那么厉害!她拿着若你面具,看上去很是激动,我一直想做你这样的女子,潇洒来去,自由人间,但终究,还是相差甚远。

玲珑?拓羽在一旁惊呼起来,你以前是不是瑞妃身边的宫女。

正是,小女子正是伺候瑞妃的南宫玲珑。

玲珑恭敬地对着拓羽一拜,也多亏当初云非雪将玲珑赶出了宫,才让玲珑现在学得许多宫中学不到的东西。

原来如此……拓羽若有所思得点着头。

那真正的云非雪究竟在哪儿?北冥忽然大声问着,双眼直直地看着我,我淡淡地看着北冥:她在这个世界,只是不想出现,所以特委托我来澄清一切。

一旁的天忽然开口道:怎么?北冥你还不想罢休?既然云非雪坠海与上官皇后无关,就是与仓泯无关,此事就该告一段落,拓羽。

他转向拓羽,天直接称呼国主的名讳让各个国主都变得不爽,你还不摆宴?这都晌午了,你难道想饿着我们?我们既然远道而来,你就该盛情款待!拓羽被天那种王者的口吻一下子弄懵了,就连其他国主也一时愣在座位上,不再说话,但拓羽反映很快,立即扬起一个公式化地微笑:筵席已经准备完毕,上宴。

他吩咐着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瞬即传话下去,拓羽坐正了身体,正色道:既然如此,云非雪坠海事件就此结束,如果大家想找云非雪,就请自便。

一旁的柳谰枫点了点头:拓国主说得是,既然这事与上官皇后无关,云非雪也已经隐世,我们也不便在此久留。

那北冥国主和奢国主呢?拓羽看向北冥和奢诺雷,他自然明白他们是同盟,北冥抬起了眼睑,看向我:既然云非雪还活着,自然不想看见我们五国之间为了她而伤了和气,只是我有句话想跟云非雪说。

请说。

众人都看向北冥,北冥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缓缓移向万里无云的天迹:虽然她是天机,我也曾经怀疑是拓国主藏起了她,但我关心的,爱的,以及此行的目的,都是为了云非雪!说完他转回脸凝视着我,我一下子愣在那里,心变得茫然而空洞。

北冥国主的表白很是感人哪。

天不冷不热地说道,可惜这云非雪已是他人之妻,北冥国主还是另觅佳人。

谁?北冥紧紧盯着天,难道是那个随风!我郁闷,怎么他和水无恨问地都一样,难道我给他们的映象就是这么好色?就连思宇都因为身边这个丑男而否定我的身份,我真的这么拜脸主意?第四卷 风雨过后见彩虹 第八十八章 踏雕而去菜肴就在这时一道一道地摆了上来,即使人来人往,依旧阻断不了天和北冥之间的电光火星,天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想知道?求我。

他收住笑容邪恶地看着北冥,又来了,这家伙……北冥的眼中喷射着火焰,一张脸拉地比驴还长。

而就在天说完那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柳谰枫当即甩头朝天望来,眼中是强烈的好奇,难道柳谰枫也知道天这句让人痛恨的口头禅?他忽然腾地站起,急急走到天的面前,瞬即顿住了脚步,他带来的风掀起了我和天的发丝,他忽然朝天抱拳:请赐真面目!他说得那样认真,眼神是那样的真诚,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的眼神很漂浮,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和不羁,而今天,他却如此正经。

天轻笑一声,不看柳谰枫,举起了酒杯在手中把玩,所有人都朝这里望来,幽默的是,轻柔的丝竹渐渐在厅内响起,宛如为柳谰枫配上背景音乐。

那年,我全国搜寻斐嵛,就在那时,一名名叫随风的俊美少年潜入我的皇城,答应在下如果肯放过斐嵛,就让在下见到真正的美人,既然阁下说自己是大随风,那在下相信定然比那小随风更是俊美百倍,不知阁下可能兑现那小随风的诺言?他认真地看着天,我郁闷地揪过天的脖领嘀咕道:你还有这回事?天眯着眼,眉脚直抽,轻声道:那时不想动用武力,而且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可解决斐嵛的事,岂不轻松?那现在怎么办?人家对你可是牵肠挂肚啊。

我怎么知道,要不就给他看看。

随你,别给我惹桃花。

我放开天的衣领,我们再次正经地坐直身体,天缓缓站起身,慢慢地揭开了面具,瞬即,一片抽气声在音乐中此起彼伏,他的脸上是一道又一道让人毛骨悚然的伤疤,深褐色的伤疤宛如一条条蜈蚣爬满他的脸庞,让原本充满希望的柳谰枫愣了一愣,但他并没惊讶,只是依旧紧紧地盯着天的脸,仿佛要将这张脸看穿。

我垮着脸,叹着气,这叫什么事,只想快点离去,别让天在这里招摇。

心口一阵奇怪的撞击,我下意识地望向天空,只见蓝天白云间,飞来一个黑点,那黑点不同于锦鸟,我不禁站起身,此刻天已经开始缓缓揭开他的人皮面具,那俊美的脸即将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我对他的脸自然不感兴趣,看得久了必然就有审美疲劳,我依旧朝亭外走去,清晰的听到了响彻天地的鸣叫声,是大雕,雕雕居然来了!就在天完全揭开面具的时刻,那大雕朝我飞来,它巨大的翅膀扇动着,飞砂走石,一片迷蒙之间,柳谰枫渐渐张开了嘴,全然不顾那些沙石飞进他的嘴里,我一把就拉住了天踏尘而飞,稳稳落在大雕的身上,翩翩而去。

你干嘛拉我走?我不想让这么多人看清你的样貌。

你在吃醋?不,我在嫉妒,那样我会觉得配不上你。

你呀……嗷----一声长长的,清晰的雕鸣回响在沐阳的上空,它从天际而来,又归天际而去,真是:乘疾风,踏流云,潇洒来去,自由人间。

看落花,数飞雪,流浪天地,逍遥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