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025-03-30 08:44:40

香后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啊!熟悉中带着讽刺的语气从殿中传出。

我撇撇嘴,虚假,在绿意惊讶得无复加以的眼神中抬脚踢开殿门,也不看主位上的人,自顾自的找个位置坐下,这个泠雪宫没事建这么大干嘛?脚都走痛了,还不如在马车上睡觉那些天呢。

喘了几口气,我才扯出一个虚假的笑意,炫王陛下,别来无恙啊!萧亦炫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玩耍着中手的玉佩,香后还是老样子啊,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粗鲁!炫王陛下也还是老样子啊,一点也没变啊,还是那么……虚伪!我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反正我是想通了,即使他是要我死,我也要死得痛快,不要像以前那样,活得窝囊!他听了我的话,忽然扬天一阵大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香后难道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吗?知道,所以本宫不敢对炫王陛下有所隐瞒,直接纳谏啊,可是就是忠言逆耳,不知道炫王听得进去不?我摆出一副相当诚实的面孔。

你变了!他微微眯起眼,似是要把我看个仔细,为了什么?变了?哪里?我不解的摇头,看不出来啊,难道是变漂亮了?漂亮到连萧亦炫也发现了,自己呛了自己一下,似乎是不太可能的样子。

萧亦炫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前,仔细的打量着我的脸,初见你的时候,你像是受惊的小白鼠,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却拼了命的捍卫着自己的地盘,不肯退让一步的倔强!而现在的你,似是镇静了,坚强了,像是,像是……他斟酌着用词,像是从身体内部散发出光芒一样,虽然很微弱,却已经能感觉得到!他伸手抬起我的脸,被我厌恶的一手拍掉,他不以为意的继续道,是谁给你这种力量?杜修宇吗?我恶寒,抖掉一地鸡皮疙瘩,受惊的小白老鼠,什么比喻嘛?好歹我也算是清秀耶,居然把我比喻成小白老鼠,恶~~让我想起在大学做实验的时候,我们每科老师都是用小白鼠来做的!= =+而后面那句更恶心,什么发光?我又不是菲力浦的大灯泡,恶~~没等我恶心完,萧亦炫又困惑的问道,就因为你爱他,所以你才有这些变化的吗?我抖抖衣袖,强压下翻胃的感觉道,本宫不知道炫王什么意思,只是本宫和凉王的关系并不是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我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他挑眉,摆明了一副我不相信的样子,只是朋友他会用仅次于凉州富饶的蛰,苠,擀三州来换你?我耸肩,随你信不信,信也好不信也好,关我什么事?炫王千里迢迢捉我来不是为了我和讨论这个问题的吧?我岔开话题。

话音刚落,他蓦地变了脸色,他没杀你!啊?我不明白的望着他。

他竟然没杀你!为什么?萧亦炫怒青了一张脸斥道,你背叛他他竟然没杀你!我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位仁兄在吃醋呢,这下我可惨了,吃醋的人最不可理喻了,被他的气势吓到,我缩了缩,那你想干什么?他不杀,我来杀!他开始逼近我。

你不会的,否则你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捉我来了!我负隅顽抗!我会的!他阴恻恻道,你不觉得把你捉到这里来,再让你死得很难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么?不,不,不……我一个劲的摇头,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他带着一个阴狠的笑意,一步步的走向我,空气中的杀气越来越重,我清醒的明白,他是真的,想要杀我的!下一刻,一个人影一闪,挡在我的面前。

闪开,你难道想背叛我?!萧亦炫的话,冷得不带一丝的怒气,明显的感到我身前的绿意一抖,然后砰的跪倒在萧亦炫的面前,陛下开恩!闪开!你难道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了?萧亦炫蓦地提高了语气。

绿意死死的咬唇,咬出道道血痕,片刻之后,便像是疯了般的朝着萧亦炫磕着头:炫王陛下的救命之恩,绿意片刻不敢忘怀,但是请炫王陛下饶了娘娘吧,她是无辜的!她只是被卷入了陛下们的争斗而已啊!萧亦炫猛地一拳捶在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那为什么宇不杀她?为什么?难道他对她……不是的,不是的,宇王一定也是认为娘娘是无辜的啊!绿意激动的辩护着。

无辜的,你用什么证明?萧亦炫阴森森的问道。

绿意猛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然后重重的磕下头去,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请问炫王陛下,是不是如果绿意能证明,您就放过娘娘?可以考虑!好!绿意转过身来,决然的望了一眼已经愣住的我,朝我磕了一个头,娘娘请原谅绿意,绿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娘娘的!她话里的意味,让我一下惊醒过来,我猛地扑下去用尽全身力气捉住她,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告诉你两个字,不准!我制止了绿意还要开口的话,转向萧亦炫,萧亦炫,我不知道你想要绿意干什么,但我知道你并不会真的想杀我!他冷哼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你?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我冷静的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好过一点,因为你是王,是南冥的王,南冥在你手中如此的富饶,说明你是个圣明的君主,而圣明的君主,往往以国家为先,我并不认为你费尽心机,就是因为吃醋要杀我!那为了什么?他颇有趣味的挑起眉来。

我诚实的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但绝对有!所以你不会杀我!他静静的望着我,我直接迎上他的目光,不能躲,不能躲,躲了就输了!他的嘴角,忽然拉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随意找个对着我的椅子做下,鼓掌道,很好,非常好,如果你能答应不逃跑和我合作的话,我就考虑不杀你!可以,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的话,我就不跑!我可没答应要合作哦!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条件?萧亦炫笑得残酷。

就凭我还有利用价值!我骄傲的昂起头,谈判就是如此,我可以漫天要价,而你可以着地还钱!说吧,什么条件?是我看错了吗?我怎么见到他眸子深处闪过一丝笑意?放了绿意!让她去找林决辰,决辰会安排她去找她的未婚夫!哦?她不是背叛你了么?为什么还要救她?就凭她是唯一一个不曾看不起我的人!第十八章该死的萧亦炫,去死吧!!!!我使劲的捶着被子,将它想象成萧亦炫来蹂躏,答应我的条件就行了,居然还开出一个新的条件,竟然下了个什么命令将我当成宫女,每时每刻要呆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美其名曰怕我逃跑,我看是要找准机会恶整我吧!对着被子一阵狠捶,发泄了心中的怒气,我才开始考虑现在的处境,绿意他已经照条件放走了,在走之前警告她不能说出我的去向,否则就杀我灭口,估计以绿意的‘忠心’(对我和萧亦炫),她也不会那么做的,其实萧亦炫大可不必这么做,绿意去到哪里找人帮忙呢?告诉杜骏宇是他奸夫捉走了我,他会来找他奸夫要人么?打死我都不相信!告诉修宇?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其实并不敢肯定,是对我有意吗?那么我更不能拖累他了,他和杜骏宇正处在僵持状态,一丝一毫的不稳定因素都可能破坏全局。

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萧亦炫捉我来做什么?难道他也是觊觎北觐国?要用我来挑起两边的争斗?还是以我作筹码什么的?问题是我有这个能耐吗?如果不是的话他到底想利用我什么?想不通啊,想不通啊……算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到现在还没死更说明了我的小强命,到时候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就行了!香儿姑娘,陛下传!屋外有人传达着萧亦炫的命令。

陡然出现的声音害得我气得手一抖,扳断了一根发簪,该死的萧亦炫,竟然让别人称呼我为香儿,说是不能让人识破我的身份,连我父母都没有那么亲密的叫过我呢!*******************************************************************************三个月了,南冥国的冬季已经开始过去,春回大地,河水开始解冻,新芽也开始生长,虽然身在泠雪宫内并不能看到破土而出的新芽,也看不到逐渐开始裸露的冻土,但仍然感到了春的气息,所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啊,我立在泠雪宫的洚雪殿外,深深的吸了口气,满意的露出笑容,春日早晨的空气,就是凉爽清新呢!掀开厚厚的羊绒帘子,我对着已经起床开始穿戴的萧亦炫行礼,陛下……起来吧。

萧亦炫的口气淡淡的。

我麻利的起身,站在一边,看着其他侍女给他倒水,伺候他洗脸,梳头……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想什么了,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他会故意为难我,没想到他却真的只是让我跟着,从早到晚,也没有让我服侍他,也没有出主意刁难我,跟着他的这三个月来,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我是没看过杜骏宇什么样,没得比较啦,但是就我一天只是跟着他,就累到不行的感觉来判断也该是如此了。

香儿,香儿……刚回过神来,就看见萧亦炫皱着眉头的脸。

啊,啊?陛下有什么吩咐!哎~~我这个时不时发呆的毛病,什么时候改得了啊。

该去御书房了,你又在发呆了!萧亦炫看我一眼,平静的指出我的错误,却让我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陛下用完早膳了?我尴尬的清咳两声,转移话题。

萧亦炫用眼角扫我一眼,又看看了宫女已经开始收拾的桌子,转身离去,我忙着跟上,脸红得直媲美某动物的屁股。

南冥和北觐一样,三日一朝,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按照惯例,萧亦炫照例要去御书房处理政事,我跟着他来到御书房,看他在书桌前坐好,做着所有皇帝大王都要做的事——批改奏折。

我向旁蹭一点,再蹭一点,从那些高高的书架上抽出昨天看的那本书,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

刚开始的时候,每当萧亦炫批改他那些仿佛永远也改不完的奏折的时候,我就在一旁靠着墙壁打瞌睡,后来实在无聊了,我就大着胆子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抬眼看看萧亦炫没什么反应,我就拿着靠着墙看,到最后累到受不了了,就坐在地上看,反正地上干净得一丝灰尘也没有。

(= =+这不是重点吧,你好歹也是皇后耶!)让我重温了当年在大学图书馆里度过的时光,呵呵,那个时候啊……结果那天被发现我坐在地上的萧亦炫讽刺,你再怎么说也是北觐的皇后,竟然像个下人一样坐地上。

我回他一个不屑的白眼,皇后这个身份能让我站着不累吗?不能吧,所以我宁愿选择坐在地上!这就叫实用主义!他被我噎了一下,愤愤的拂袖而去,而我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悄悄再次树起了中指!然后我又在地上坐了三天,直到我肆无忌惮的拿了被子来垫在地上,萧亦炫才冷哼一声,给了我一把椅子。

初战告捷,我对着他作了个大鬼脸,却被他发现,换来他鼻子朝天的一声冷哼。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得眼睛酸疼,抬起头来望望窗外,揉揉眼睛,不知道北觐国现在怎么样了?萧亦炫只说两个月前杜骏宇拒绝了修宇的提议,然后就不肯再说什么了,虽然知道担心没有什么作用,但还是有点担心啊,如果萧亦炫和杜骏宇联手的话,那修宇……想想又不对,不然的话萧亦炫也不会捉了我来,而且勒苛在背后虎视耽耽,真是,一团乱麻啊……香儿。

身后萧亦炫的声音传来,我回头。

你退下!他不抬头的吩咐道,我耸肩,八成是要见什么重要人物商讨什么了吧,这种时候他一般会让我到门外去等的。

拿了手中的书起身,我装个样子点了点头算是行礼,反正他低着头也看不见,转身掀了帘子走出去。

走了出去才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呱呱叫了,大概是中午吃的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挑剔了些,没怎么吃完才饿了的吧。

边想着,边往御厨房走去,不知道萧亦炫是认为我一定会守诺言不会逃,还是认为我逃不了,并没有特意的找人盯住我,或者是找了人我没注意到,反正只要不走太远,我还是蛮自由的就是了。

哎~~被人关着也能觉得自由,看来我随遇而安的功力又见长啊,微微笑着自我嘲讽,心情不错!这里,发生什么事啦?我口瞪目呆的看着一片混乱的御厨房,从来没见忙成这样过啊,到底是谁来了啊?偷偷的拉过一边监工的御厨师傅,师傅,这是怎么啦?哦,是香儿啊,你天天跟在陛下身边竟然不知道?他疑惑的望着我,我吐吐舌头,我怎么会知道啊?他又不告诉我。

(那是你特别迟钝的关系吧。

= =+)这个,陛下好象提过,不过香儿已经忘记了,师傅就告诉我嘛!泪眼汪汪,上帝啊,原谅我装可爱吧。

是陛下的弟弟,闵王殿下啊!哦,这样啊,我点点头表示了解,刚才萧亦炫让我回避的就是闵王了吧。

南冥和北觐不同,北觐杜骏宇没有兄弟,而南冥萧亦炫则有三个兄弟,他是老大,而这个闵王是老二,一直为萧亦炫守着西边的边陲要地,他现在跑回来,难道是西边的勒苛出了什么事了吗?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抄走了一碟桂花莲子糕,反正御厨房每天都要做好多点心,不吃也是浪费啊。

哟,香儿姑娘好悠闲啊~~正当我埋头苦吃的时候,身前传来酸溜溜的声音,我抬头一望,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第十九章哟,香儿姑娘好悠闲啊~~正当我低头吃东西的时候,身前传来酸溜溜的声音,我抬头一望,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忍住掉头就走的欲望,上前行礼道,年妃娘娘。

这位在我眼前一副眼高过顶表情的,就是那该死的萧亦炫同志的后妃之一,也是最艳丽,最得宠,最仗势欺人,最……最最让我讨厌的之一!陛下不是让香儿姑娘寸步不离吗?香儿姑娘怎么得空出来吃东西啊?恶~~被她一口一个香儿姑娘的叫,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叫嚣着,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陛下吩咐我出来的!大胆,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不自称奴婢!年妃像是忽然之间捉住我错误似的大声呵斥着,眼露兴奋的光芒。

我再翻个白眼,大姐啊,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很久啦,但是也不是我想呆在萧亦炫同志身边的啊,你要打要骂也去找那个始作俑者好哇?陛下特许香儿不自称奴婢的!我垂首道,管他有没有特许呢,我在萧亦炫面前还自称本宫呢,在你面前为什么要自称奴婢?哦?~~是吗?~~她故意拖长着尾音,陛下还真是宠你啊!我的鸡皮疙瘩再度疯狂的哀号,这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我明明和杜骏宇,萧亦炫一点关系也没有,最多可以说是敌人,而他们的女人都喜欢吃醋吃到我身上来呢?还是个小丫头嘛,长得也不怎么样啊!真不知道陛下看上你哪点?!年妃略带鄙夷的说道。

我呵呵的笑,并不答话。

怎么?哑啦?不知道答话啦?难道陛下也特许了你不用回答主子的问题吗?她嚣张的看着我,就想捉一点我的小辫子。

呵呵,年妃娘娘想我怎么答你?我笑着搔搔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难道说是因为炫王陛下特别没眼光,还是说陛下眼睛瞎了?你,你,你……她指着我,手指有点点的颤抖……我摇头,可怜的,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吧,谁叫你谁不好惹,偏偏要惹到我头上来了呢?想当年无数暗恋杜宇而嫉妒的女人我跑来噎我,我是来多少接多少,再怎么不济也被锻炼出来了!好心的上前拍拍她的背,啧啧,年妃娘娘不要生气啊,生气可就不漂亮了哦,你看你现在的脸都扭曲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会满脸皱纹的哦!你,你……啊?我怎么?我摆出一副无辜的诚实样子,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很……欠揍。

你,你……我,我……年妃气得发抖。

啊,年妃娘娘怎么啦?难道脸扭曲了还不够,还要加上结巴吗?我作出一副惊恐状,那会被赶出宫的耶!你……啊,陛下!年妃正待说什么,忽然猛的一跪,我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不会那么倒霉吧,稍微整整人就被逮个正着?我僵硬的转个身,竟然还能扯出一个笑容来,自己都佩服自己,陛下……陛下,她,她欺负臣妾……身后的年妃反应迅速,跑到萧亦炫面前撒着娇,我再次翻白眼,你当是八点挡的电视剧啊。

萧亦炫一脸厌恶的推开了她,退下!陛下!年妃还想说什么。

退下!萧亦炫的声音并没有提高,但露出的丝丝寒意还是听得年妃一怔,默默的退了下去,还不忘临走的时候瞪我一眼。

被她一瞪,我反是被瞪出了些许悲伤,都是花样年华的女子,其实我也很想……找个人撒娇的,紧紧的抱住他,告诉他我受了委屈,告诉他我其实很想哭,告诉他我很累,告诉他我很想要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休息,爸爸,妈妈,杜宇……好想,好想你们啊……你戏弄本王的妃子戏弄够了?头顶上冷若结冰的声音响起。

我倔强的梗起脖子,不答他。

我在问你话!直接自称我,比自称本王压力更甚。

是她先来找我麻烦的!我死不认错,反正我没错!是吗?萧亦炫冷哼。

我猛的抬起头,我没错,没错,没错……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说是我的错,从来没有人站在我这一边,我没错,没错,没错……萧亦炫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半晌才僵硬的偏过头,好了,本王又没说你错了,你哭什么?我使劲一擦脸,死不认帐,我没哭!没哭,没哭……不可以哭,不可以,因为这里没有让我安心哭泣的地方……可是,可是,我本来就是个爱哭,爱笑,爱闹的普通女孩,拼了命的处惊不变,拼了命的挣扎生存,拼了命的在重重政治阴谋求一片天空,很累,很累,而且累到受不了了……管他的,哭就哭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萧亦炫面前哭,也不怕丢什么面子,而且有他在这里也没人敢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横下一条心,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将头埋在手臂里嚎啕大哭起来,一切的一切,等我哭完再来面对吧……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哭到我嗓子干哑再也嚎不出声音来,我才渐渐止了哭声,拉起袖子擦擦泪水,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条锈功精美的手绢,然后是萧亦炫一脸厌恶的表情,一个皇后,竟然用袖子擦,脏死了!我沙哑着嗓子不甘的叫嚣,皇后的身份能让我的鼻涕不再流了,不能吧,所以我选择袖子,这叫……实用主义是吧!他嫌恶的撇撇嘴,一点都没有皇后的样子,真不知道宇当时为什么会选择你!我翻个白眼,骄傲的扬起头,这个世界不是没有美,是缺少眼睛去发现美,我当然也是如此咯!行了,行了,嗓子都哑得不成样子了还逞强!萧亦炫挥挥手,不耐的离去。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道,准备一下,本王要出巡,你也跟着一起去!去哪里啊?我好奇的问道,出远门耶,我到这个世界还未有过,当然被萧亦炫捉来不算。

南冥和勒苛交界处的蒺藜族之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我才两步冲上前去,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道,谢谢!然后一溜烟的跑了开去,不再去管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谢谢,谢谢,谢谢你没有乘机讽刺我:谢谢你没有离去;谢谢你的手绢,还有……谢谢你让我感到了,那么一点点的温暖……就算我们有真正敌对上的一天,这份温暖我也会永藏在心底深处,虽然只有点点,但总会留下点点的余温,生生不息……但是,你加诸在我身的屈辱与鄙视,我也同样不能忘记,不能……第二十章出巡的日子,和在泠雪宫中并没有什么不同,照旧是我和萧亦炫对坐,他改奏折,我看书。

皇家的马车,就是不一样,虽说只是微服,不是正式的巡视,但还是华丽非常。

掀开马车的帘子,两面都是置顶的书柜,摆满了各种从宫里带出来的书籍,另一面留了一扇窗户,可以随时掀起帘子来透气,靠着书柜,是一方小几,后面是几个大大的坐垫,厚厚的棉布织成,舒适非常,小几旁九龙戏珠的香炉里燃着味道清雅的百合香,使整个气氛显得宁静而悠远……我靠在窗下,时不时好奇的掀起帘子来看看,想感受一下异国风情,哪怕身后的萧亦炫用他冰冷的眼神凌迟我,我也视若无睹的继续着,瞪就瞪,怕你啊!反正又不少块肉!一路西行,景色荒凉了许多,据《四国志.南冥》里记载,南冥和整个都相对富饶的北觐不同,以峨岳为界,以东则雨水阳光充足,稻可收两季,以西则以草场为足,稻只收一季,等越过南冥和勒苛的交界处的大草原,连草场都稀少了,只是在勒苛首都附近的平原有相当丰美的草场,书上说是引了两川之水之故。

一路上赶路甚急,也没什么时间感受一下风俗民情,过了峨岳,行不了几天,就到了南冥和勒苛的交界处的大草原。

这天起得很早,空气中飘着薄薄的雾气,当清晨的第一屡阳光透出朝雾的时候,我掀开了帘子,顿时一股带着甜甜朝露香味的冰冷空气扑面而来,我打个哆嗦,神志一阵清明,放眼一望,呼吸立刻一滞,没到过草原的人,绝对无法想象和感觉到草原的雄壮和苍茫,只有身临其境,才能被其所震撼,所感动,那一片的绿,一泻千里般绿到天际,极目之处,绿和蓝在模糊中交融着,感染着,即相互影响着,又那么明朗的分开。

而天空,是那么的高,那么的空,空到让人感到连心都几乎融化在这白云苍狗间了。

不禁的,我轻吟出声: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香后常作惊人之句啊!身后的萧亦炫一脸淡然。

我转过来伸个懒腰,不理会他的讽刺,这不是我作的,只有游牧民族才有如此的胸襟和气度,只有对家乡深深的眷恋才能作此佳句!萧亦炫正待说什么,外面突然而来的通报声打断了他将出口的话。

听到来人的声音,萧亦炫脸色陡然一变,我也跟着吓了一跳,认识他也算有一段时间了,从未见过他如此失常。

萧亦炫不声不响的掀了帘子下车,片刻之后回来,脸色如常,但仔细看还是觉得苍白了些。

进来之后,萧亦炫抿紧了唇,闭目靠在书架上,下一刻,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不自在的动了动,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缓缓道,你应该知道最近本王的王弟闵王返京。

我点头,就是驻守在边关的那个闵王吧。

你也应该知道南冥和北觐不同,北觐是分封诸侯,而南冥国则是由各个不同的部落组成,南冥国主相当于部落联盟的头领,不过权利更大更广泛!我再次点头,四国志上提到过的。

本国和勒苛的交界处,是蒺藜族之地,所以蒺藜族的族长是否忠于本国对本国来说十分重要,本来蒺藜族一向对皇族十分尽忠,但闵王最近得到密报,说蒺藜族族长和勒苛过往甚密,所以本王才一定要亲自来一趟,以作安抚和威慑!我皱眉,怪不得萧亦炫要在这个剑弩拔张的时刻跑到如此危险的地方来。

可是炫王陛下不觉得这个赌注太大了吗,如果我是勒苛的王的话我一定先攻南冥。

哦?为什么?萧亦炫挑眉,不是应该先攻北觐吗?北觐正处于分裂的时期啊,不是应该一举拿下吗?而本王得到消息勒苛也确是在北觐边境驻有重兵。

那应该是疑兵之计吧,我思忖着,虽然北觐现在是内乱中,但一但外敌入侵,我想我王陛下和修宇一定会联合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国家 ,岂容他人染指?而我更相信南冥不会不插手,唇亡齿寒的道理,炫王陛下一定比我清楚,不会让勒苛吞了北觐再来吞并南冥的!而攻打南冥则不一样,表面上看南冥比较平静,不易攻打,但实际上北觐和南冥的合作关系已经破裂,北觐现在无论是谁,都不会有能力来帮忙,都在互相牵制中,所以说攻南冥更加有利可图!‘啪啪’萧亦炫轻轻鼓掌,和本王分析的一样,但我们能分析到的,勒苛王也一定能分析到,所以蒺藜族之地绝不容有失,否则南冥就会像被打开门户的房子一样,任人来去了。

也不尽然,不是还有峨岳这个天险吗?最多南冥的江山去掉一半而已,当然我只敢想象,不敢开口,我还没有不想活的欲望。

那现在怎么样?想到刚才他的反应,我打个寒战,不会那么巧吧?看着我变了的脸色,萧亦炫点头,对,正如香后所想,蒺藜族叛变,现下联合勒苛囤兵20万,誓要拿下我南冥!我呼吸陡然一滞,手足蓦的冰冷,20万?这是个怎样的数字?足够睬死我一百万次了!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的声音有点发抖,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你来这里不可能不设后着!他咬牙,有,这场仗是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打的,所以闵王的5万兵力,正在距离此处一百里处待命!我们正赶去和他们汇合!5:20??好可怕的悬殊,能打嬴吗?这,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嘛!这时,萧亦炫仿佛看穿我想法的声音传来,所以,现在只有依靠香后的妙计了!我一愣,猛的提高声音,我是人,不是神仙,我能怎么样?!萧亦炫神色未变,只是冷哼一声,那么只有请香后为我南冥陪葬了!我大惊,张口就想破口大骂,嗫嚅了几声儿,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脱力似的向后一靠,骂他现在有用吗?如果没用,还不如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才好!深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睛,古今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好半晌,我才睁开眼,定定的看着萧亦炫,把地图给我看看吧,看看有没有办法让我不陪葬!早就准备好了!萧亦炫露出笑容,抖抖手中的羊皮地图。

我疑惑的扫他一眼,你这么相信我?能提出推恩令和治国之道的,本王有理由相信香后不是普通人!我颓废的向口靠了靠,北觐的皇宫里,到底有多少他的密探啊!思极此,我不禁陷入更深的疑惑,他和杜骏宇的关系,真的只是感情那么简单吗?还是,另有隐情?香后?啊,没事!我挪向小几前,仔细的研究着附近的地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抬起头来,看见自己的眸子倒映在萧亦炫的眸中,正灼灼发光,看来如今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如此了!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四个字来,背,水,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