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猪还是装猪,世园都锁门了,我宿舍会开着?你讲话不要太过分,我是你的顾客!呃……客官您息怒……于是,鲁如花还是那个鲁如花,文初还是那个文初。
二十分钟后,文初站在鲁如花的家。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仓库。
文初把圣诞树搁在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一间小小的屋子,还真是感慨万千。
他终于明白了鲁如花的万能背包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充足的货物,原来一切的神奇都来自于这小屋。
那个,你堆那么高,不怕货箱倒下来?文初惊讶地指着右侧几乎已经堆到顶棚的数个按照奇怪角度安放的纸箱,问鲁如花。
鲁如花正呼哧气喘地往屋里塞着从文初那里收购来的各类礼物,看了一眼那方向就简单地回答:我计算过,不会塌的。
计……算?别忘了我是学建筑的!鲁如花拍了拍胸脯,又半眯了眼睛做出副流氓姿态,客官,听说学文的和学艺术的都特别崇拜学理的?你崇拜我不?文初以僵尸般的表情和冰柜一样的眼神,外加机器一样的语言回答:是啊,我好崇拜你。
真是不懂幽默!鲁如花咬牙切齿地觉得,文初一定来自火星,一定。
那个箱子里是什么?文初看了一圈,目光锁定角落里一个最大的纸箱,上面还以黑笔画了个大大的骷髅。
鲁如花忽然奇怪地脸红,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那个……呃……危险品。
文初好奇心大起,我看看。
边说就边往那纸箱走,这屋子本来就小,走两步就到了,刚抬起手准备掀开那纸箱。
鲁如花忽然穿过来,老母鸡般用后背护住那纸箱。
不能看……危险品。
信你才怪,呃……难不成你还有本钱倒卖军火?文初啼笑皆非,看一眼,别这么小气。
不行,不行。
鲁如花有些急了,那箱子里当然不是什么军火,而是……封面就已经很劲爆的……毛片……整整一箱!看一眼。
不行。
就看一眼。
不行。
文初朝左,鲁如花就朝左,文初朝右,鲁如花就朝右。
相持之下,文初终于离纸箱近了。
可不经意间也离鲁如花越来越近,近到只要把手臂环起,就等于抱住了她。
可是等鲁如花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文初和她之间几乎已经没有了任何距离。
那晚在文斐的房子所发生的拥吻事件以电影蒙太奇的手法迅速在鲁如花脑海里回放,此时的文初和当时的文初如出一辙,眸子里透着神奇的亮度,他终于停了下来,可是手臂仍旧僵硬地举着,怀里那颗头发蓬乱的小头颅此刻正慢慢抬起来,像是有话要说。
文初忽然觉得有些紧张,他开始猜测鲁如花即将要说出的话是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太久没交女朋友了吗?怎么面前的鲁如花……就好像一个大火炉,炙得他心里发疼。
客官。
鲁如花强咽了咽口水,说出文初最习以为常的称呼。
文初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小女子……卖东西,不卖身……文初发誓,他想捏断鲁如花的脖子。
我看上去就那么像色狼?文初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齿地说。
鲁如花并不回答,可是那眼神里写满了无数个大字:是。
你好像真的该走了!鲁如花讪笑着推开文初的手臂,转身快速地翻出一大卷透明胶,三下五除二粘上了那大纸箱半敞着的口,偷偷松了一口气,正色道,客官,天色已晚,你真的该走了。
好吧,世园锁门了,请问我该去哪里?文初拉长了声音反问。
呃……你是有钱人,去住旅店吧,学校附近有很多啊。
你看我像是带钱出来的样子吗?鲁如花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文初外套里面穿的好像就是普通的麻质睡服……外加一双拖鞋而已。
呵呵,你看……你看我也没带钱,再说了,你也不好意思花女人的钱嘛,呵呵。
你出钱吧,我不介意花女人的钱,真的。
文初极认真的表情。
我真没钱!鲁如花一着急,衣服裤子的兜全部翻了个底朝天,没带钱……身份证都没带。
没带钱,那你又住哪里?文初好笑地看着鲁如花。
我住这里啊。
鲁如花手指了指屋中唯一的床。
那根本不是张床,只是个台球案子,上面还堆了些毛绒玩具类的小零碎。
文初诧异不止,这里还能住人?为什么不能?鲁如花坦然地微笑着。
文初无奈地摇头,算了,我送佛送到……哪里来着,你跟我回家吧,我哥家。
不去。
鲁如花断然拒绝。
为什么?鲁如花沉默了下,想了想还是柔声回答:文初,真的谢谢你这样关心我,上次去你家……已经很打扰了。
其实……如花其实不如花,如花是仙人掌,在沙漠里都能生存。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就请对似玉好一点儿,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的。
文初并不吭声,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如花其实不如花,这话从鲁如花的嘴里说出来,分量很重,压得文初心里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