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氤氲。
妈妈在云端的笑容不见了。
林茜觉得自己再一次被妈妈抛弃,一如十三年前,妈妈将龙凤手镯递给她的时候,轻轻阖上了她那双非常好看的眼睛,从此之后,再也没有睁开过一样。
妈妈在云端消失,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林茜觉得眼中有泪滚滚落下。
视线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但是眼前的人,却不是妈妈,仍是那张冷漠的绝美容颜。
她看到他那拧成结的俊美修眉,在见到她睁开眼后,缓缓舒展开来。
她甚至看到,他冰冷的眼眸中,凝聚着浓浓的担忧,只是,这份担忧随着她的视线越来越清晰,而被他刻意隐藏了起来,换之,是冷冽的带着讥讽的神情。
她冷笑。
他是担心她死在他的龙塌之上,不好向天下人交代么?真不知道,你演戏的功夫也是一流。
他冷笑。
渐渐苏醒的意识告诉她,此时此刻,他还在她体内。
涩痛,自身体交汇处传来。
他却不容她喊痛,也不顾她刚刚醒转过来,继续开始接近狂野的律动。
她将头侧向一边。
不在吱声,任由他在她身上发泄。
也许是她冷漠的神情再次刺激了他。
他越发暴躁不安。
她望着轻垂的床幔。
明黄色,上好的锦缎做成,果然适合宫廷。
可是,他不容她的眼看向其他地方。
伸出大手将她的脸扳正,迫使她望向他。
看着我。
他命令道。
她睁开眼,望向他。
眼里充满了恨和冷漠。
眼前的人,墨黑的发丝有几缕轻垂至胸前。
深邃而精致的五官,俊美而坚毅的脸庞,剑眉之下,一双墨黑清澈的眼眸,恍若刚刚被雨水洗过的蓝天,明净自然,即使此时此刻,他的双眸中,仍是明净如水,却有冷冽如冰。
高挺的鼻梁优雅有型,绝美坚毅的薄唇微微含笑。
刹那间恍惚,如时光倒转,她仿佛坠入了未知的轮回。
一幕一幕,隐隐感到交错的古老记忆中,面前的人与那张她熟捻的容颜重叠在一起。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李熙回到了她身边。
仿佛是蓦然回首时,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竟然伸手轻轻拭去他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就像以前,替李熙擦干他额上的汗水一样自然。
如果……不是这样一种情形下相见,她会以为,她又一次遇到了李熙,那个她痴恋了五年的人。
当她的手触到皇帝的额的时候,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很快,冷酷淹没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
他猛的一个挺身,将自己全部没入她的体内。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感觉自己快要被贯穿……啊——她喊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承受不住,还是因为其他……显然,她的呻吟再一次刺激了他。
他的行动越来越快,越来越深,最后几次,她感觉自己快死了,一定是要死了……他终于爆发在她的体内……在她只知道出气,尚未来得及倒气的时候,皇帝已经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温润滚烫的鼻息扫在她的颈部,痒痒的……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他们听到的是彼此沉沉的喘息,和剧烈的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是承受不了他的体重,于是,轻推他的肩:陛下。
叫我凌。
他在她耳边柔声的说道。
她一怔。
他的声音,嘶哑中带着磁性,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脆弱,让人毫无顾忌地沉溺下去。
但他残忍起来,却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就像刚才,险些让她死去。
这样一个复杂体,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这幅身子的主人?是恨吗?还是因为她伤了他作为一个帝王的自尊?凌。
她缓缓出声。
身上的人身子轻轻一颤,如遭电击。
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到硬冷。
他从她体内撤出,下床,取过衣架上的明黄中衣,自己动手穿好,然后,再取过一张明黄色的锦缎,将她重重裹好,打横抱起她,往殿外走去。
殿外。
太监们跪了一地。
见到他,忙着请安:皇上万福金安!见到他怀中的她,也忙着请安:皇后娘娘吉祥!凌一脚踢开一个挡了他路的太监,道:王总管,传旨下去,今晚朕宿在凤宁宫。
是!仍是那个细而高的声音。
便听到有细细碎碎的步子,往前面跑了去。
凌抱着她出了他的宫殿。
殿外,是一片漆黑夜。
仰望天空,星星点点。
有风吹来,带着秋的寒凉。
林茜不由自主地往他温暖的怀中缩了缩,换来他一声带着讥讽的笑。
他轻垂的黑发,被风吹着扫在她的脸上,很痒。
林茜想伸手去将他的发拨弄开,但是,整个身子被锦缎包裹着,动弹不得,只得对他说:你的头发。
嗯?皇帝不解的看向她,显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的头发弄得我很痒。
林茜眨眨眼,示意他的发扫在她的脸上。
痒?皇帝的唇角微微上扬,终是腾出一只手来,将自己的头发稍稍整理了一下。
谢谢。
林茜道。
皇帝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从他的寝宫,到凤宁宫的路,走了大约一刻钟。
他抱着她一路走过,轻松自然,一点也没有吃力的感觉。
林茜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因为负重走了那么长的路而稍有改变。
一直是那么的平和,宁静。
凤宁宫已经灯火通明。
宫女太监黑鸦鸦跪了一片。
见到皇帝抱着林茜进去,大家齐声喊道: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吉祥!皇帝冷峻的眼环视一下四周。
顿时,诺大的凤宁宫,寂静得可以听到针跌落在地上的声响。
皇帝将林茜放在凤榻上,转身对着众人道:凤宁宫主事的太监可在?一个穿着上比其他太监明显要华丽得多的太监,从跪着的众人中爬了出来。
只见他整个上身都伏在了地上,颤声道:启禀陛下,奴才李树侍候皇后娘娘不周,请陛下发落。
皇帝冷目望着他:李树,你何时入宫?回陛下,奴才十二岁入宫。
至今已经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你也算是宫中的老人了,可知这宫中的规矩?奴才知道。
没有照看好主子,奴才最该万死!你当然该死。
皇后初入皇宫,你竟然让她独处宫中,身边连个侍候的宫女都没有,害皇后不小心坠入太液池中,险些香消玉殒,你真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来人,拉出去,棍毙!凌的声音凌厉冰冷,听起来让人生寒。
地下跪伏的众人,皆吓得脸色煞白。
有几个禀事太监,将李树拖了出去。
今夜的是,到此为止。
今后,朕若是听到任何关于今夜之事的传闻,在场的人,皆自断舌根。
听到了没有?凌问跪伏在地下的众人。
听到了。
众人答道。
散了。
凌挥了挥手,众人皆躬身退下。
王络。
凌喊住跟着众人退去的王总管。
王络停下,躬身道:陛下,您请吩咐。
去取碧玉膏来。
是。
王洛也退了下去。
殿中,又只剩下凌和林茜。
林茜对凌有些俱意,抱着裹在身上的锦缎,往凤榻内侧移了移。
凌皱了皱眉,道:别动,朕不会再碰你。
林茜依言停住了移动,直直望着他。
这个人,忽冷忽热的,真不知道他下一刻是什么情绪,她不敢惹他。
目前的情形,只有听他的话。
胸前的伤痛不说,身子刚刚被他蹂躏了那么久,已经很痛了。
只希望不再惹恼他,然后,她便有时间休息、疗伤。
他轻轻叹了口气,竟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地说道:何必那样做?你死了,他会好过?林茜痴痴地摇头。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
这个人,见识了他的冷酷,他的残忍,他的冷漠,此时,又见到了他的温柔,那么,他下一刻的情绪是什么?他是谁,她不知道。
她是谁,他也是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是皇帝,是凌,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可是,她能让他知道,她是一缕来自未来的灵魂吗?不能。
她怕话还没有说清楚,又被眼前这个人误会什么,然后,又是一顿莫名其妙的XXOO。
那样的经历,有一次就足够了,不要再一次发生了!凌转身,抓起桌上的瓷壶,到出一杯水,递到林茜的面前。
林茜接过,咕噜咕噜喝个精光,将杯子递回给凌。
凌又倒一杯递了过来。
林茜仍是一口气喝光。
她真的很渴,刚刚虚脱,身子明显的缺水。
陛下,碧玉膏取来了。
王络轻声走了进来,远远的站在三丈远的地方,躬身禀道。
拿过来。
凌没有看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上。
王络将碧玉膏呈了上来。
放桌子上。
去打点热水来。
是。
王络再一次退了出去。
很快,王络端着热水进来。
你出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凌望向他,道。
是。
王络将铜盆放在桌上,躬身退下。
凌拿起加上的帕子,用热水沾湿,在榻边坐下,一手将林茜揽入怀中,另一手扯掉她身上的锦缎,拿着热热的帕子,轻轻擦拭起她胸前的伤口来。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眉头轻蹙,神情严肃而认真。
林茜越发糊涂起来,这个皇帝,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温柔?++++++[凤煌篇上卷 红颜错:第005章 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