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晚上很晚才回来,看我假装睡得安稳。
他似乎颇有心事地坐在我身边,坐了不少时间才躺下来睡觉。
他的手臂先是轻轻环过来,见我睡得很沉熟,他加重点力气,于是,我们都睡得很安稳。
~~~~~~~~~~~霍府的马车都比较夸张,所以我就让人事先买了一辆结实而普通一些的马车以供出入使用。
霍金带着我们来到了稿阳街。
稿阳街的医馆只有一个面貌幼稚的人,他自称也是一个可以独立悬壶,行将济世的医师。
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让他给我把了脉。
他颇为肯定:姑娘是喜脉无疑啊。
我对这个事情陌生,也不知道欢喜,茫然地坐着。
那医师看着我满身未婚打扮,道:姑娘也不要着急,孩子……他很想劝劝我的样 子,可是年轻,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劝。
小桐看明白他的意思:呸!我家公子求这个孩子许久了,你胡说些什么?医师抹一把冷汗:是是是。
又狐疑地看看我的衣裳。
我站起来:走罢。
小桐扔了几角银子给那医师:不知道他说得准不准呢。
要不然我们回去让陆太医看看。
这边离信阳街也不远了。
我看见自己熟悉的街口,我们过去看看吧。
挂壶济世的旗幡下,一个老者为我搭了脉:姑娘肯定是喜脉了,约有一个来月。
这阵子作酸很重吧?他看着我的面色。
小桐乐得拍手:这就太好了,侯……知道了不定多欢喜。
那老者微笑:有了身子。
凡事都要小心。
不可贪力,也不能受凉。
我们家自有太医,所以不必配药。
我们从医馆里出来,小桐比我可高兴多了:果然如此。
忽然想到我还没有和去病正式成婚,小桐说:如今皇上都认可了这件事情,霍侯爷一定会将婚事尽快办完的。
这一下侯府里可热闹了。
她没大没小地看着我:姑娘可要抓紧一些时间,已经一个来月了,三个月就会看得出来地。
她掰着手指:量衣裳,找绣工绣花,做布满。
发喜帖……哎呀呀!我被她一惊一乍吓了:什么事情?她笑道:姑娘这个身子是河西就有了吧?你看你到这里才这么几天……我扫了她一眼,大概目光很凶,她乍着舌头不敢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皇上认可了这件事情?小桐他们几个是从不许随便出去地,去病也只跟我说了几句。
这样的小道消息从何而来?陈夫人已经在霍府张望过多回了,说让我们服侍得好一些,说她有赏呢。
小桐只顾高兴。
一路说了出来。
我想起卫少儿那日在我们面前看着去病的背影,说:她怎么没进府来?去病这些天都和我在一起。
不曾会见过什么客人。
陈夫人一般不进府。
小桐说,她总是远远过来看看,顺便见着了我们问问侯爷的近况就走了。
说是不打扰他呢,我看着有时候巴巴地从远处望着侯爷的样子,也怪可怜的。
是去病不让自己的母亲进来吗?想到去病对自己母亲的态度。
我这么猜测。
詹事府陈掌老爷一直求着侯爷帮助恢复爵位。
侯爷不答应,两下里就闹开了。
陈老爷到处说侯爷眼里没有一点儿亲戚的样子,就不让陈夫人过来见儿子。
陈夫人一则是少惹家里不太平的意思。
二则侯爷地心里都是国家大事,她来了娘母子也说不上几句话。
去病不想娘么?逢年过节过去看看。
侯爷要看的人谁挡得住?但是侯爷一年到头能有几天在长安城里,就算来了也是跟在皇上后面。
小桐叹口气,儿女是父母的心上肉,父母在儿女心里打风飘。
我听她说来老气横秋,心中想到自己也要做母亲了,有恻恻然之情油然而生。
正说着呢,听到外面一阵熙攘之声,车身一顿颠晃,我忙扶住车壁,伸出头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桐命外面赶车的霍金:把车打稳些。
回姑娘。
霍金的扑克牌脸见不到一点表情,前面的路被封住了,要等一些时候才能走。
信阳里怎么会被封?这里可是我最熟悉地街道了,我好久以来一直在这里洗衣打杂,走遍了大街小巷。
好像是什么地方被查封了,押了许多人出来。
霍金看着说,是百乐门,被查封了。
什么?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那祁老板好利忘义,将百乐门弄到了什么泥沼中,我说:小桐,你快去百乐门看看,上次那个小公子你还认得出来吧?还有那个匈奴脸的姑娘,你看着,将他们带过来。
我想着事情还未波及他们身上之前将他们带出来,免得入了上林沼多吃苦头。
小桐去了一会儿,空着手回来了:姑娘,他们我带不回来。
怎么了?我握着车窗地手都快勒出红印来了,小桐看我一眼:姑娘如今身子贵重,不要理会了吧。
我听着这话不像,忙站起来下了车,小桐着急了,姑娘,你别过去,那里人杂,冲撞了。
我笑:我在这里被冲撞的日子远远多过在霍府的日子呢,你说说什么事情,你不肯说我可就自己看个究竟去。
小桐涨红了小脸:他们说……那个小公子串通江都王谋逆……哐——的一声,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小桐将我扶住,我握着车辕,身体在打颤。
小桐急了:本就说在家里让陆太医过来,姑娘一定要出来。
现在出了事情怎么办?侯爷会生剥了我的皮地!我地眼睛黑了半晌,摇头宽她的心:不会,我会当心自己的。
霍金过来将我扶上马车:姑娘在车上等着,等一会儿这儿道路通了,我们就回去。
谋逆……小吱怎么会惹上这样地事情,我想一定是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