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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日高深院恐无人

2025-03-30 08:45:03

这个世界上没有想不出的办法。

阿朗……我在府里大声叫。

干什么?屋顶上传来声音,我仰头,你下来。

阿朗滑到屋檐边,兽骨项链、珊瑚腰带,满头卷发在风中扬起轻 尘。

我问:你不喜欢穿汉朝侍卫装吗?盔甲?他摇头,两条腿从屋顶上垂下来,一拍就碎的东西,穿着干什么?你不是霍府的侍卫长吗?应该遵守规矩的。

我看着他从我面前跳跃下来,兽骨在我面前哗啦乱响。

他一笑,眸子有凛然的艳色:你一个在这里乖乖听话就可以了,还要拿我一起弄进来。

我哑然: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也知道说话重了,放松笑容: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只当我不存在的吗?来找我干什么?想去黄河。

我说,朔方城西走两百里。

霍去病受降的地方?嗯。

两人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

找死别找我。

阿朗!门口传来匆忙的叫声,卫姑娘从门外直闯进来,顺手推翻两个试图稍加阻拦的霍府家丁。

我很伤感地看着齐:你调教的护卫队,水准可真差。

齐耸耸肩:还没有开始调教呢。

拦住了卫轻衣:卫姑娘来做什么?你别带弯弯去黄河。

卫姑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齐说,没人要带她去。

今天,我住在这里。

跟你一起看着她。

我和齐都看着她,卫姑娘也觉得有些尴尬:怎么?不可以吗?可以。

齐瞅着我。

知道卫轻衣在。

我很多手段都不能施展。

这个晚上,我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外面月光如水,两个人影坐在一起玩浪漫。

我推开木格窗望着他们的背影,揣测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好像也没有说什么。

我正要合上木窗,听到木格外传来一声打斗之声,我重新探出头去,只看到齐一掌把人……的胸前给拍碎……胎教、胎教……我不看血腥暴力的场面,连忙扭过头去。

你杀了一个匈奴人!卫轻衣地声音传来。

齐没说话,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匈奴人。

他在低头细细翻检着什么:这个人武功很高。

如果不是遇上我,今天地霍府必定很危险。

臭美吧你!卫轻衣揶揄他。

我把窗户紧紧合上,不再听他们的声音。

~~~~~~~黄河的风起云涌仍然在那遥远的地方耸动,而故事已经不再属于我的生活。

我的生活就是跟着齐和卫姐姐他们两个在一起,偶然会去宫廷拜会皇上。

我居然开始钓鱼了。

很安静很安静地坐在家里的池塘边,看羽毛削成的彩标在水里沉浮。

一如人间那过往无迹的云烟,在无声中翻滚。

知道历史的人。

都会知道,经过了这一次黄河受俘,去病还将走上地是更为辉煌的漠北之战,这黄河边的受俘只是他军旅生活中一个小小的过往。

鱼儿在咬钩,我等着它咬钩。

把钩尖上的鱼饵都吃完。

然后有些狡猾的鱼儿就会吐出钓钩,重新回到自由天地之中——但是,再聪明地游鱼要吐钩。

也需要足够的时间。

我给了鱼儿足够地时间,没有趁它咬饵的时候将钓竿凌然拎起……我手中的钓竿忽然被拎了起来,我霍然站起,能够在这个时候胆敢如此贸然动我手中东西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之辈。

皇上。

我跪迎刘彻。

弯弯姑娘,钓鱼应该如此。

皇上满意地看着钓竿上活蹦乱跳的鱼儿,必须抓住机遇。

我看着那鱼儿,笑道:皇上,我是打算让它放生地呢。

放生?皇上让钓丝顺过来,把鱼儿握在手中,那你钓什么鱼?解闷。

哦,去病不在,是应该想点法子解解闷。

皇上将钓竿递给身后地侍从。

齐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是不愿意给皇上下跪的。

我看着那条被侍从放入银盘的红鱼,如果不是我拿它做戏,它现在也不会有这样地性命之忧;如果不是皇上,它现在必已在水中自由游骋。

人生的环链一节连一节,一旦断裂,碎珠满地。

到时候,谁来收拾呢?我知道还要好好拍着这个皇帝的马屁:恭迎皇上到亭子里小坐。

卫轻衣指挥着家里的下人来往穿梭给皇上送上点心。

这霍府的东西吃起来跟卫府很相像。

刘彻吃了一点小食说道,弯弯,你既然已经成了霍府的女主人,这些事情要亲自打点才好。

他对身后的卫轻衣说道:朕的皇姐最擅长此行,大将军府少不了她的打理。

我连和卫轻衣交换眼色都不敢,我低头道:是,我会好好尽力照应霍府的。

他在责怪我和卫府走得太近。

是该好好照应了。

皇上说,这一次黄河消息已经传来了。

我低头听着,皇上说:那休屠王乃是漠北大单于伊稚斜的表兄,虽然此次镇守河西不得力,但是,他似乎还认为自己尚有周旋的余地,与浑邪王在黄河投降地发生了冲突。

他问,弯弯姑娘认为此时应该如何处理?我不明白他为何要问一个女人军国大事,我按常理推断,这不过是个他的一个设问句:霍将军人在黄河,对于此事必有自己的处理方法。

你倒是乖觉,不多说一句。

皇上说,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低头想了想,说:我猜,霍将军必是坐山观虎斗,让他们两方争斗一场。

大汉朝毕竟有一万人马坐镇黄河,等到 蚌相争,我大汉朝自可稳收渔翁之利。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其一,匈奴族以狼为尊,性情最是阴狠狡诈,他们的投降本就有一些令人生疑,让他们双方角斗,便可让一切真相大白;其二,就算他们并不真心投降,双方斗一个两败俱伤,河西最后的匈奴部落也元气大损,对于以后的战事有利而无弊。

皇上袖子一甩,笑:你说错了!我当然说错了。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可以说正确话的人,在这个朝代,我只可有妇人之见,妇人之仁。

你知道去病是如何做的吗?皇上的脸上很兴奋。

我作出期盼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