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中,我口不择言,直白而尖锐地冲着他的背影问道,当初,你挑的不是我多好。
飞耀的造型师就应该是男的,为什么要有例外,又为什么非要是我?。
凌飞耀身形一滞,缓缓转回头,轻笑浅语,问的柔和,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只是,斜睨寒光一道,锋芒迫人。
被他这反问一搅,我思绪愈加茫然困惑,心中又刺痛又惧然,下意识躲避起他的逼视。
我心虚地转过身,惴惴然躲到落地的玻璃幕墙边。
我巴望凌飞耀赶快离开这里,离开我的办公室。
我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一问,我怎能莽撞向他求寻内幕。
也许我入职飞耀的真相,根本没有任何蹊跷,仅是他无意间的例外而已。
我到底想知道什么?我是心存幻想,希翼他告诉我,他对我终属心存特别。
这样的真实想法,我怎能对他直言。
冲动一问,盲目失智,我对自己极度失望。
哑然无语中,任由茫然、失落、惆怅汇集成的苦涩滋味涌满了全身。
我的感情,这一次真是败的荒唐又可笑!举目远眺,凡嚣滚滚,人烟熙熙,世间繁华如锦,我又何苦陷己于困顿。
瑞宇是不能再留下去了,我的意志力恐怕经不起再三个月的考验。
趁早,趁我还算清醒,趁我还没痴迷,趁我的心只是疼痛但未遗失的时候,及时逃离吧!从上海逃到香港,再从香港逃回上海。
也许,逃,是我感情的宿命。
也许,心心相印,光明正大的真爱,现在对我只是个遥远的传说。
心意一决,我疲惫地请求道,二少,我想家了,很想回家,最好明天就回去。
原谅我的任性,请允许我辞职吧!,眼中的泪有了溢出的信号,我紧紧闭上了眼。
凌飞耀疾速回道,我不同意你辞职。
,他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半分商量余地。
是吗?,我冷笑着。
哼~,你阻拦不了我已破釜沉舟的决心。
果然,凌飞耀脱口而出,厉声道,没有我允许,你不能离开!你别忘了,你丢样碟这件事,就这一样,你到哪里都有人会把你找出来的。
凌飞耀威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我一惊之下睁开了眼。
只见,他倚靠着玻璃幕墙,挨我很近。
怒色蜿蜒在最美的脸上也是刺目的画面,明眸里华光流转却如冰箭霜刀。
凌飞耀的要挟让我很悲伤,现在还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不过都些身外之物,用它换得我的全身而退,很值得的。
留得青山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忍着心痛,咬牙道,这个过失,我会如约赔偿的,所有该我的责任,我会一分不少的认下。
请允许我离开!,泪滴在我眼眶中旋过几圈,最终还是挣脱而去。
他伸手到我脸旁,接住了我的泪滴。
玉润掌心盛着的晶莹泪珠,光华熠熠。
脆弱以我泪滴下落的同步速度,在他绝妙的脸上涌现,凝聚。
我无法置信地看着凌飞耀,心疼难忍。
惊惧中,我一手抹去脸上眼泪,转身又想逃开。
我一定要摆脱他对我心灵的侵蚀。
偏偏,凌飞耀又一个箭步跃到我面前,迎面踏步将我向后逼退,直到贴上玻璃幕墙上。
他长臂一伸,撑在墙上,立将我圈禁在小小的方寸之间。
意外的我,看看他合起眼眸,仰天大叹一气,方才艰难地说出,对不起,我不想让你走!。
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我到底予他有何意义?他到底想我怎样?是要逼我崩溃吗?我弄不明白他,又不敢胡乱猜想他。
我看着他,心中绞痛,泪忍不住又黯然滑落。
我这样的情绪反应,再欲盖弥彰已是可笑。
我有些哽咽,向他坦白道,凌飞耀,我觉得在这里很混乱,很辛苦,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为难我?不让我走,为什么?。
凌飞耀长睫颤颤,展开明眸。
他用纤白如玉的长指,轻柔的抹去我眼角的泪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别哭,好吗?,他声音里暗隐的痛苦,听起来并不见得比我少。
他深吸一口气,又略作沉吟之后,神色凝重认真,缓缓启口道,我们都各做一个决定,做一个自己不能反悔的决定。
好吗?。
他的问题,我不甚明了。
正巧这时,凌飞耀话音刚落,张学友的悠扬歌声接着唱起。
我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赵熙原。
凌飞耀也瞄了一眼,道,你决定好了,再接。
我反问道,要决定什么?你先决定吧!。
凌飞耀答道,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说着,劈手过来似要夺过我掌中手机。
他玩什么字谜?耳边歌神声声催耳,我犹豫地看着手机,疑惑着。
我不过接个电话。
他还阻三扰四,凭感觉,他的问题估计不是二、三句掰得完的。
见他要夺,我下意识转身就躲。
眼下,我考虑不了许多,我只知道再不接,电话就断了。
不再迟疑,趁他没有得手,我立刻接通了电话。
天乐,我这个周末休息。
我已经买了明天最早一班的机票了,十点多到香港。
哦。
要我去机场接吗?不必了,你宿舍到机场不方便。
我们不如还在半岛碰面吧。
我下了飞机,就给你电话。
那也好,明天等你电话。
我现在有事忙,不多说了。
好,明天见面聊!嗯,我先挂了。
我接电话时,凌飞耀倒是太平无扰,并没有我担心的稀里古怪举动做出来。
不过,眼下心有所牵,急急与赵熙原讲过寥寥几句,我匆忙就挂了电话,转过身。
却见凌飞耀已退离我足有一米,他容色漠然,手插裤袋,傲然俊挺,又一副上司的标准姿态。
我望着他眼中掩饰不住的失望,正想开口再问他所言决定是何指,他倒抢先开了口。
凌飞耀冷冰冰地道,好!既然你这么决定,那我也不会再勉强留你,你想走就走吧。
只是我要提醒你一点,你要还在瑞宇,就要认真记住我是你上司。
其他,我没什么好说的,好自为之!。
他话才说完,潇洒利落地一转身,快步流星,开门而出,没有半点迟疑。
他走的洒脱,我看的呆懵。
整个一下午,基本给凌飞耀搅黄了。
他走之后,我也没心思继续工作,对着电脑直愣愣地发了一通呆,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心里反复琢磨着他说的话。
我们都各做一个决定,做一个自己不能反悔的决定。
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他要我决定什么?还不能反悔!我还能决定他吗?既然你这么决定,那我也不会再勉强留你,你想走就走吧。
不过接个电话的眨眼功夫,他怎么又同意我走了?我又做什么决定了?决定走吗?我想了一大圈后,越想越迷糊,只隐约觉得赵熙原的来电,让他介意。
凌飞耀这介意是他源自他自己介意?还是源自他哥哥衍生的介意呢?妖人说个话,怎么这么玄呼!天,我怎么偏碰上凌飞耀这么个无理搅三分的主,把我搅的七荤八素了,又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想来想来,最后我还是按捺不住,想找到他,看还有没有机会问个清楚。
飞耀整个二十七层,前前后后,角角落落晃悠了二遍,也没见凌飞耀出没。
又不好意思去敲他办公室的门,怎么说现在也在工作时间。
他大人可才提醒过我要记得他是上司,这会儿去办公室找他无疑是撞在枪口上!遛过二圈,情绪慢慢沉静下来,索性回办公室坐下来,一门心思开始忙写他交待的人员培训计划。
因为时间有限,直到下班时分,才写了纲要和部分细节。
又因为,忙的投入就没注意已到下班时间。
还是榔头敲门进来问我什么时候下班回去,才知道已过了下班时间。
我赶忙说,马上就可以走,给我一分钟就好。
边说边已经动手收拾,人事资料锁进抽屉柜,电脑关机,其他也什么要收拾的。
没完成的计划已储存在笔记本电脑里,带回宿舍,晚上加班慢慢完成它吧。
风卷残云一般迅速收拾完,我拎了包和笔记本,又锁好门,已经一切妥贴。
下楼,坐上车,却发现凌飞耀不在。
榔头却毫不迟疑地发动了车子,离开。
这一星期,凌飞耀与我上下班同车,但并不同进同出。
尤其下班,他不是早,便是晚,不会与我同时下楼,但不曾缺席过。
开始我忍着没问,只观察今天行车路线有无变道。
直到路程过大半,一路无异,才忍不住向榔头打听凌飞耀的去向。
榔头绷着酷脸,答说凌飞耀有急事自行先走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回到宿舍,又是泡面、零食打发了晚饭。
泡面吃着吃着,开始怀念起上次感冒发烧时,凌飞耀供应的那份私房菜。
当时,只觉得菜好,现在再回味,才始觉那好像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一餐。
想着想着,泡面汤里就混进了眼泪,本已食之无味的面,更味同嚼蜡。
我这人不爱钻牛角尖,更不太舍得为难自己。
面,吃着不爽,转手就扔了。
吃了吐,不如不吃。
享受过最好的,我也不会非以此为参照,执着不休。
这天底下,好东西多的是。
私房菜吃不到,面又不想吃,大可以换吃其他的,比如杏仁饼,比如巧克力。
反正饿不着我,反正我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我要图强,我要有钱!我有钱以后,我是富婆,他是艺人。
我就花钱包他唱专场,要他唱啥就唱啥,要他跳啥就跳啥。
就不许他跟我玩变脸,就不许他给我看冷脸!有钱就是好!不过,我没有背景,不靠嫁人,不买彩票。
要想发达,只有拼命工作一条道。
晚上本来寂寂无事,现在有个培训计划可赶,实在是好。
既打发时间,杜绝胡思乱想,又是工作正道。
浩渺人海,青年俊杰遍地跑,我就不信,我打发不走心中那只妖。
于是,我激情四射,挑灯夜战,劈里啪啦码字一晚上,成就了份详尽到不能再详尽,具体到不能再具体的培训计划。
培训纲要、培训内容、各自相关附件一应俱全。
基本上,这份培训计划完全可视作工作交接指导。
若又是业内老江湖新人拿上手的话,应该可以无师自通,是无需我这新前辈去亲自指点新后生了。
夜深人静,午夜码字员不堪周公滋扰,倒头睡去。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PS:天乐小番外之恶搞演讲篇 ~~——失恋是个好事情——大家好,作为成功人士,我今天很高兴跟各位分享一下我的成功经验。
其实我的成功来自一个基础就是——失恋。
失恋,它是个好事情,它是我个人进步的催化剂。
我每回感情受挫,都会化悲愤为动力,奋发图强,励志进步。
然后,大有作为,大展宏图!所以说,若要成功更上一层楼,若为促进社会生产力,请珍惜失恋这种珍贵的源动力!?呸,呸,呸,这道理狗屁不通啦!姑奶奶我怎么会失恋。
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草见草绿,车见车载的阳光女强人。
(底下群众议论纷纷,女魔头就女魔头,还阳光型,没听说女魔头还有阳光型!)没听说啊,今天不就听说了。
所以说,人不只要学习,还要多出来走动走动。
俗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今天我的存在就帮大家再次验证了这句话!大家今天专程来,成功经验有得听,阳光女强人也有得见,这收获不小啊。
来,大家跟我一起鼓个掌~(底下群众稀稀落落、勉为其难鼓了几下掌。
一边窃窃私语道,黄毛丫头尽瞎掰~)(无视,我坚决无视~)(我清清嗓子)我其实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失过恋呢!我还是绝顶纯情的小女生。
我都没拍拖过,哪里来的失恋。
(底下群众在交头接耳,那赵熙原算啥啊?)哦,他违规入局,所以自动剥夺资格,不算。
(底下群众喋喋不休,那凌飞扬算啥啊?)他求之不得,没机会算。
(底下群众群情激奋,那凌飞耀算啥啊?)他小样,我看不上,还是没机会算。
(底下群众大声嚷嚷,是你求之不得吧!)(暴走)这台词谁写的啊?我要炒他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