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咖啡馆——买了杯咖啡后,我赶紧找个空位落坐,打开电脑写EMAIL。
我仔细叙述了手上各项事物的去处和安排,钥匙、文件,尤其是各份保密档案的去处交代的一清二楚。
还有手头经办各项工作,事无巨细,能想到的,我全部罗列了下来,希望能帮助顶替我的人员迅速、顺利的接手我的工作。
我特地还留了我上海的手机号码,就这么突然的离职,总有一些事务还需要向我咨询。
我希望尽我所能,把我突然离职对飞耀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邮件最后,我写了很大一段感谢他的话,每一句是我发自肺腑,最真挚的谢意。
虽然,凌飞耀对我的好出发点并不友善,甚至有点可恶,但他毕竟还是及时收手了,任我占尽便宜,也放我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
他,我心里半分也不怨恨,他从没亏待过我,我的难过都是我自找的。
此外,我用WORD文档写了份正式的辞职函,与前天晚上做好的新人培训计划文件一并作为附件,粘贴进邮件中,一并发送往凌飞耀的工作邮箱中。
邮件的内容琐碎繁杂,所以洋洋洒洒,篇幅老长,花费不少时间。
等邮件发送走,时间已不早,马上就到19点,我必须抓紧时间立刻去办理登机手续了。
我赶忙一边关机,一边拿起早已凉透的咖啡想喝掉它。
却不想,一抬头就看见凌飞耀手插着裤袋,半低着头,不偏不倚的以一直线方向朝我走来。
今天的他,身着正蓝色直筒牛仔裤和明黄色短袖T恤,鲜亮明媚的如一道阳光。
那么惹眼的一个人,偏还头戴白色洋基帽,脸戴超大墨镜,表情酷酷很想装低调的模样。
他这欲盖弥彰,反显得与众不同。
突见他光鲜亮丽的现身机场,直冲我而来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就开始不可控制的加速跳动。
我分不清自己是在激动还是在紧张,端着咖啡不知所措。
我愣愣地看着凌飞耀——脑袋里竟然是一片空白。
凌飞耀凭着人高腿长,刷刷几大步已经冲到我面前。
大墨镜遮掉了他小半张脸,使他看起来平静地波澜不惊,很美,也很酷。
他二话不说,抄起我摆在桌上的通行证、护照和机票就往他的裤兜里一揣,顺手拣起我的电脑包,又自作主张地把我电脑一合,往包里一塞,动作麻利地惊人。
看他一副劫匪架势,似乎目标明确,却又似乎视我为空气。
我才回过神来,急忙放下咖啡,站起身想护住我的电脑,一边惊道,你干吗?。
可我的动作哪里能快过他,他一闪身,探臂一捞,别说电脑,连我的行李包都到了他手上。
走吧!,他低低地回了一声,一边抓住我的手腕,拽着我就往外走。
榔头不说他没来机场,怎么他能这么快就出现在机场,还能发现我在这角落里?难道是榔头刚才转身离开后,立刻跟他联络汇报了,他料到我在机场正等着离开吗?那他的来意是什么呢?是不想我离开吗?别闹了,我要马上去办登机,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不免开口对他抱怨,但语气软软地。
凌飞耀却不理睬我,依旧略低了头,一手拎着我的电脑和行李,一手拽着我,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冲锋气势,向前疾步如飞。
我看他拉着我正是往安检处方向冲去,便一下哑了口,默不作声了。
心口翻腾起凉涩浪花,感觉很不是滋味,我脚步有些发软,跌跌撞撞地,任由他拖拽着向前。
直到我们过安检而不入,我才恍然——凌飞耀是在劫持我,他今天不放我走!他是真不想我走吗?我不太肯定。
昨天才说要我走,榔头刚才也来建议我走,而且话语间,明显透露出,凌飞耀现在不待见我。
若他现在真不愿我走,恐怕他留我的真实原因,对我未必是好事。
眼看着安检处已经被我们甩在身后一截,我想我是有必要提醒的,安检在后面,已经走过了!。
凌飞耀依然不吭声,固执地拉着我一直往前往前再往前。
前面不远处就是机场大厅出口处了,我想我不能就这么逆来顺受,任他对我胡作非为。
谁知道这妖人这会儿演的哪出,等会儿出去了又会给我来哪出,把我留下来又到底要折腾哪出。
我不管他对我的离开突然横加阻拦的真实原因和意图是什么,我反正要他在这公众场合,就跟我解释清楚劫留我的原因和目的。
我开始手和脚跟往反方向发力,很不高兴地说道,停,停,停,你放开我!。
凌飞耀不停步,也不放手,不回头,也不回应。
我努力去掰他的手,挣扎着跟他较起劲来,又恼火地叫道,你到底想干嘛?你先放开我!。
凌飞耀即使把他那张祸水脸全遮没了,凭他高人一等的身材,往人堆里一摆也是个特别刺眼的家伙。
何况,机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我们二人又似急吼吼,又似拖拖拉拉一路纠缠,自然没少引路人,尤其是路人女的侧目。
我这一奋力对抗和叫嚷,他不得不停下脚步,不少好奇路人则争先往我们身边涌近。
凌飞耀总算回过头来,深皱的眉头,明显是压抑了情绪才柔柔地跟我商量道,先出去再说好吗?。
我偏不想他这么简单就把我劫走,还顺利脱身。
我气急,迎面冲着他重声道,你不放手,我要叫打劫了!。
围观的人渐多,连机场安防人员也窜近观察,大有过来干涉的意图。
凌飞耀胸口起伏的有些厉害,一脸愠怒冷色,把我手腕攥的更紧,又一使力把我拽到他身畔。
他低头凑近我耳边,低低地怒道,你要想过些天上报纸头条,你就在这里耗着吧!。
这话砸来,我立马就消停了,还赶紧一脸心甘情愿的样子向围观群众捧上笑脸,主动催促道,快走,快走!,顺从地跟着他快步直奔到机场的大型停车场内。
凌飞耀一直把我拽到他的宝马旁,才放开我。
他打开后备箱,把我东西往里面用力一甩。
之后,砰!——,关上后备箱的声响极大,把我吓了一跳。
我心里原本憋着一团火,捏着拳头正想发作,却见这恶人煞气腾腾的转过身来。
那蓄势而动,一触即发的架势,犹如一头猎豹欲对一果腹佳肴——小羚羊下手。
我觉着他完全是凭意志力克制着才没朝我扑过来。
显然这家伙小宇宙表现出的气场,远胜我不止一筹。
敌我双方实力明显差距太大,我现在去招惹他,跟他叫板,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包输不赢。
我忍先!别过头去,我仰天张嘴叹了二口,再识相的缩到一旁,偷偷瞟着他,忍气吞声,主动扑压着自己的火气。
凌飞耀从裤袋里掏出我的机票看了一眼,又收回去。
他径直走到车前,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虎着脸,朝我冷冷道,上车!。
你要我走就走,你要我留就留。
不清不楚的,连理由或解释都不给一句,还真拿我当猴耍啊!姓凌可真全是狠角色,尤其这凌飞耀——绝对是个演技派!他以前跟我装温柔,装体贴,现在不想虚情假意了,就霸道的比凌飞扬还过犹不及。
我忍不住又别过头,恨恨地咬着唇,心里还是明白,眼下不能跟他去硬杠。
我斜睨了他一眼,他也正盯着我在瞧。
就算有大墨镜挡着,我也觉得他躲在镜片后的眼神是非一般的锐利,危险的煞气也正滋滋作响地从他身躯里向外直冒。
他留我总有原因和要求——是后悔一个人顶了罪?是心疼那六百万赔款?还是想讨回翡翠珠?我觉得这几条原因的可能性,貌似都很低! 他若是为这些,卡住我不放,事情倒也好解决,而且我都能接受。
对他,我样样事情都好商量。
只唯独有一条,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而且即使留下来了,也肯定不会配合他达到目的。
那就是——他为了他那亲亲大哥,才跑来劫住我不放!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怕则是更没用。
眼下,我还是先摸清楚他的想法再说!我颇为无奈地扁了扁嘴,老老实实走上前,很委屈地跟他抱怨道,二少,昨天晚上,是你说了,要我走,今天我才要回上海。
现在,你又突然跑来不让我走了,这样变来变去,很让人晕的。
你究竟……想怎么样啊?他少爷脸青白色,吱牙道,怎么样!——,鼻子出气,喷了一声,冷笑道,好!你是非要我说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