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凌飞耀正在驾车,很快转回头去,只是口中竟又问道,嗯,难道你不是吗?我是,但我不会承认。
现在,我不是怕你被取笑,是怕你会因我烦恼。
我喜欢你,但只要把你看在眼中,藏在心底就可以。
因为我,想你无忧,想你轻松。
二少,拜托你,别跟我乱开玩笑啦!也拜托你,开车专心点,别再走神了。
坐你的车子,我真的是好怕怕。
,我违心的顾左而言他。
你这么别出一格,也会怕吗?,凌飞耀忿忿地说着话,突然打歪了方向,让车走了一个扭曲的S形。
二少,你别吓唬我!我特别胆小,特别怕死。
,我下意识地唤着,双手赶紧牢牢攀住车顶的抓手。
还未等我叫完,车已回归到正常直线在前进。
凌飞耀双目凝视着路的前方,笑地有几分古怪,幽幽地问道,有我在陪你,你也怕吗?他的问话,似乎暗有深意,但我不敢去想,更不敢去探究。
因为,我勇气不足,信心不够,怕暧昧,更怕打乱平衡,搅起风波。
我不敢再看着他,故意把头别向窗外,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的人生信仰……, 心里的刺痛一阵阵地在发作,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话说的越来越轻。
这时,腿上感应到麻麻地振动,我从裤袋里拿出手机——赵熙原。
我平抑了一下情绪,掩饰起心中烦恼,平静道,喂,你已经到家了?。
嗯,我刚到家。
天乐,你还在加班?不是,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我情绪还是很低落,勉强提神应对着。
今天结束的还蛮早的嘛,你现在一个人在搭计程车?不是,同事的车,顺路。
,谎言,即使是出于好意,说起来心里也很有负担。
天乐,你……明天真的去辞职吗?,赵熙原语气格外的轻柔和小心翼翼,透露着他的忐忑。
明天辞职?我今天就已经申请了。
凌飞耀不同意我,我暂时是没可能走的。
只是,这电话里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凌飞耀又在旁边,我还是先安抚一下赵熙原,明天再跟他解释吧。
嗯,这事情,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你晚上吃的飞机餐,肯定没吃饱,去吃点东西吧!同事在旁边,不方便说是吧?嗯。
是啊!那好,听你的,我去吃点东西,明天等你给我好消息,拜拜!拜拜!,我始终小心翼翼地吐吸着,挂了电话也还不敢松气。
男朋友?,凌飞耀低声问道。
我转过头去,他坐地正正地,一脸的波澜不惊,又目不斜视,仿佛心无旁骛,凝在我眸中,美好而可爱。
嗯。
,我应了一声。
郑天乐,听我大哥说,你是因为跟他吵架分手了,才来的香港,是吗?,他神色不变,却语气幽幽地问道。
我不知道他想知道什么,直觉他会问的我头痛。
我再次转开头,嗯。
为什么?他让你伤心过,你还可以再接受他。
,凌飞耀语速很慢,声音很沉。
为什么?他的为什么,问得我更是心沉痛,肠百结,眼泪瞬间就占据了我的眼眶。
好在座椅被我调斜了,够我将我头昂起,仰靠上座位的头枕。
脑袋里是乱麻一片,我很努力地想了想,淡淡道,说不上太多为什么,也许我很怕冒险,难得有他那么辛苦,也还在为我执着,就不想辜负他。
透过车顶的天窗,我望着惨淡夜空,星辰黯退,云彩如霾,仅一轮朗月莹莹有光。
这就是城市夜空,总一副似黑非黑的暧昧模样。
车到山顶,已停,但没熄火。
凌飞耀松开安全带,又调斜了椅座,把双臂垫到脑后,仰躺着。
毕竟快近大热的暑夏时节,他可能是怕热,懒得下车,所以车泊着也不熄火,好让空调继续运转。
山顶的路灯稀疏,车停的又太靠光源。
车厢里暗暗的,我看不太清他的脸和神色,只有他的一双眼烁烁地闪着光华。
我也已松开安全带,见他没有下车的意思,就重新靠上座位。
当我们以一样的姿态仰头望着夜空,他又开了口,我大哥,对你是很有心的,你为什么始终也不肯给他一点机会?他对你真的那么没有吸引力吗?他问的不轻不重,不紧不慢,显得抽离而超然。
夜,透过车窗的玻璃,漫进我的眼,渗入心扉。
部长他很好,也很有魅力,只是,我觉得我们彼此都不太适合。
如果一段感情,虽有好的开始,却看不到好的结果,或者说好的结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不如索性不要开始。
你知道吗?我哥从来样样势在必得的,你现在连敷衍都不肯,反逼出他对你的执念来了。
求之,却不得,是不在他的人生字典里的。
,凌飞耀低低地言语着,似怨似叹。
他这一说,激起我心中气愤。
凌飞扬如此执着,不要也罢。
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占有吗?我还以为,真喜欢一个人,对他应该是没有要求的,想着的,只是怎么去成全他!给他想要的一切,要的只是他安乐幸福就好。
部长总不顾别人的意愿,他的执着太勉强,太霸道。
他,我要不起,也不想要!,我心中有恼恨,不免有些愤慨。
成全……,凌飞耀若蚊呐般轻语。
半晌,他发出似笑非笑,长长的一气鼻音,撑起身,偏转后,迎头看着我。
夜色朦胧,面容模糊,仍可见的是他眼中柔波流转。
对视间,他的眼愈见清亮透水,惑人迷醉而忘乎所以。
伤感涌上我的心尖,转了又转,拧成漩涡,深不见底。
他扶着我坐的椅,更向我偏转了身体。
似乎莫名的举动,看得我一时紧张,缩了缩身体,即刻摒住了呼吸。
怎知,他只是很诡异地冲我咬牙道,走吧,我们去机场!,倏然就返身回去,急不可待地调了座椅,将车档换挂前进档,握着方向盘就是一把大转,把车拉出180度的大转弯,往回急弛而行。
间隔的路灯让车内明暗微有起伏过渡,我呆看着他柔美的脸上有突兀的坚决毅然,惊诧地问不出声。
我现在送你去机场。
你回上海吧,省得留在这里,让我哥天天惦记着!,他说的洒脱,又很是通情达理的腔调。
车驶得飞快,风驰电掣,带给我眼前一片模糊。
系好安全带!,凌飞耀口中再吐一句。
哦!,我终回了些神,惶惶然伸手拉过安全带扣好。
深呼吸数下,才勉强清清脑中的混沌,我侧头,扫了眼控制台,时间已过晚上九点,直言疑问,真的去机场吗?现在赶去机场,就算到了,今晚去上海的最后一班飞机也已经走了。
凌飞耀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很不耐烦地答道,今天没有了,明天还有。
总之,让你尽快回去就是了。
真的愿意我就这么走了?事出总太意外,又是这么周折。
我隐隐觉得不是很妥,至少我心里非常不安,出奇的不安。
我想说不必这么急,但又想他这人心思,总是变化多端,且先由他安排,搞不好他一会儿自己又变主意。
就算他真的就此打发走我,也当是天意难违吧。
嗯。
,我极轻微地应了下,一路不再有话,他也是。
凌飞耀果然带我驾车一路直达机场,停车后,抓上他的大黑墨镜又领着我,马不停蹄地急步直冲售票的值班柜台。
22点敲过,机场人迹已显稀疏。
凌飞耀从他裤袋掏出我的证件,没问我,就自作主张为我买了明天早上七点多的头等舱机票,机票钱是他少爷出的。
想要走的更早,其实还有早上五点不到的红眼航班,但红眼航班他问了没有头等舱,他就帮我选了次早的航班。
机票到手后,凌飞耀转过身对着我,一言不发,直接把机票和着我的证件,一并都交到了我手上。
我怔怔地看着他,但他冷着一张白脸,自顾自地起步走了,我只得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