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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养伤(上)

2025-03-30 08:45:13

本能地想挪一下身子,可是……半边身体动弹不得,像是石化了一般。

我……到底怎么了?眼前又是一黑。

飘飘……这是我再度陷入昏迷中所听到的最后一个词。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跳动着的是一对巨烛的火焰。

已是深夜了。

啊……我张了张嘴。

姐姐你醒了……兰娘从外间冲了进来,满脸惊喜。

我……我动了动,发现身子能活动一些了,强撑着准备坐起来。

姐姐不要动,我来。

见我要扎挣着起来,兰娘赶忙扶住我。

觉察到周围有些不对劲儿……好像不是我的房间,身边尽是些金壁辉煌的东西。

这是在哪? 我舔舔干燥的嘴唇,眼瞅着那似曾相识的华丽锦帐,问兰娘。

是陛下的寝殿。

兰娘眨巴着眼睛。

啊?我这是在西门庆的床上么?郑大人,叶侍卫醒了。

一个宫女掀起帘子对外面喊道。

一个身着五品服色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宫女。

这应该就是那郑大人了吧。

姑娘身中的毒还未完全散去,暂且不要起来。

郑大人走近了说。

我……中毒了?正是,前晚有刺客在麟德殿企图刺杀陛下,幸赖姑娘拼死护驾,陛下无碍,但姑娘被刺客的毒剑所伤。

郑大人神情凝重,眼睛里却有一种崇敬的意味。

噢,原来我真的因为救西门庆而受伤了。

生平第一次实战,就被人打伤了。

郑大人,我……难道昏迷了两天?我在心里说,别不是我在这张床上躺了两天吧。

是……在下前晚来到的时候,姑娘就在这里了。

郑大人豪不犹豫地说。

原来……我真的躺在西门庆的龙床上两天了!郑大人退出去后,几个宫女按着他的吩咐,为我端来汤药。

喝了药,兰娘又给我的伤口上药。

看着肩头的伤口,虽然不深,却有些伤感。

要是留下疤会多难看啊?大概是看出了我的顾虑,兰娘一边为我敷药,一边说那郑大人说了,敷了这药后,不会留下疤痕的。

哦,那就好。

我松了口气。

上完药,兰娘又端了碗浓稠的燕窝羹来一勺勺地喂我。

本想自己动手,怎奈那受伤的肩臂还有些麻木,且是疼得紧。

姐姐你立了大功了。

把碗递给一个宫女,兰娘四顾无人,轻轻地在床边坐下说。

从兰娘的嘴里,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即我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原来,我救了皇帝,秦武又救了我。

可惜刺客身手卓绝,尤其轻功了得,眼见着围过来的侍卫越来越多,和秦武没有战上几个回合就闪身跑掉了,秦武等人追之不及。

而昏倒在地上的我,被皇帝抱到了他的寝殿。

伤口不深,可毒药深入肌体,我整整昏迷了两天。

姐姐,你可知道,这两日陛下急成了什么样子?兰娘有些神秘地说。

啊?我一个小小的侍卫微不足道。

他还会着急?想起第一次醒来时看见的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心头一热,但面子上还是很淡然的样子。

你不知道……陛下这两日一直守在这里,哪儿都没去,今儿是朝会的日子,上朝去了,所以……哦,上朝去了。

我转头看看,烛焰的光亮正渐渐地被从帘幕外透进的光线映得越来越不明显。

眼见得天色大亮了,我估摸着西门庆快回来了,心上不由一阵着慌。

对兰娘说,我得马上离开这里,回到怡心阁。

小丫头不说话,只是摇头。

那位太医院的郑大人说了,你身上的毒还未散去,须得静养,况且……没有陛下的旨意,谁敢让你走?这丫头在说到陛下两字的时候,眼睛忽的闪了一下。

唉,我慢慢地躺下,心说还真得这样了。

不过瞧这丫头的口气,西门庆好像是真的很关心我,居然不顾众人的劝阻,把我从麟德殿一路抱到他的寝殿。

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紧: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这样做……我的名声岂不是完了?那帮看我不顺眼的大臣、妃嫔们岂不是更对我心生恨意。

陛下驾到!我的思索被这样一声喊打断了……一阵匆忙地脚步声后……飘飘你醒了?一身衮服的西门庆大踏步走了进来,嘴里喊着我的名字。

陛下……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那黄袍人按住了。

你可是醒了……这两天,吓坏了我。

西门庆一下子坐在枕头边,俯身看着我,疲惫的双眼柔情缱缱!……我赶忙合上眼睛……在那样的眼波里,我只会沉沦!伤口还痛么?西门庆贴着我的耳朵,柔声道。

还……不太痛了。

我不敢睁眼,任凭他的气息在我的脸上氤氲着。

秦武说郑思立最会解毒,前晚连夜把他从家中召来,要不然……谢陛下!我的声音细若蚊蚋。

那该死的刺客,若是抓住他,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恶狠狠的口吻,寒!听他说到刺客,我突地想起,那人使的剑法……现在回想起来,不正是浣溪剑法么?猛地睁开眼,把西门庆惊得眼光一闪。

陛下,那刺客,听说让他跑了。

找到了话题,我稍稍提高了声音。

哼,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让那该死的跑了。

啊,以后可以想法子抓了他来。

想到那人的功夫,我这话说得着实勉强。

抓了后,我定要灭了他九族!西门庆捏着拳头说。

啊……我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好……残忍!两人无话,沉默片刻后,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向他提出回怡心阁的要求,不出所料,西门庆断然拒绝。

郑思立的话没人告诉你么?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动,回怡心阁的事,过几天再说吧。

可是……陛下,这是您的寝宫啊,我在这里,您怎么办呐?我慌了。

我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西门庆深情款款地望着我。

我合上眼睛,不再开口。

那种神情在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脸上显现……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失足落水的人,正迅速下沉。

过了一会儿,周良玉来回事,说是突厥使者觐见,现在麟德殿等候。

于是西门庆出去了,临走时吩咐兰娘等人照看好我,不得有任何闪失。

兰娘低头答应着,眼光却不住地往皇帝陛下的身上溜去。

西门庆一行人的脚步声消失后,我吩咐兰娘给我拿镜子来,我要照镜子。

天呐。

只一眼,我就看不下去了。

镜子里的女孩是怎样一幅样子啊。

脸色青白,面容浮肿,嘴唇发紫,头发散乱……一连两天,我就是这副模样躺在西门庆的龙床上!姐姐,郑大人说了,你身上的毒尚未散尽,所以你的脸色才会那样。

兰娘安慰我。

哎,也没什么。

轻叹了口气,我复又合上眼睛,然而,刚才镜子里的模样却浮现在脑中,蚊子似的,赶也赶不走。

更糟的是,二十多天前那不堪的一幕也跟着出来捣乱了。

我看到,云飞燕和元重俊那半裹着锦被的白净身子不停地晃动着……兰娘,我们怎么才能快些回去?我突然一阵恶心,恨不能马上飞回怡心阁。

您就消停消停吧。

陛下的寝宫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的,更何况是在龙床上。

哎,我真是拿她没办法,瞧她刚才看元重俊的样子……怎么看也像是思春少女的表情。

西门庆的脸啊!谁说男人就不能成为祸水?我的左半边身体还很僵硬,尤其是左手臂不时地传来阵阵痛楚,一个上午睡不安稳,倒是中午无人打扰,西门庆也没有回来,吃了药后,我才得以小睡了一会。

下午醒来后精神好多了。

赶紧央兰娘拿梳子稍稍梳了下头发,又拿湿手巾擦了擦脸,对着镜子看看勉强过的去后,才又躺下。

傍晚时分,秦武来了,对守卫说是奉了皇命。

可是走到我的面前时,我看他的眼神不停地游离,似是心不在焉,又像是心事重重。

还是我先开口说话,感激他救了我。

我的笑脸给他带来了一丝窘迫。

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从怀中探出一个小瓷瓶来迅速放到我的右手里。

感觉到那冰凉的瓷瓶,我赶紧握住,马上把手缩回到被子里。

早晚各服一粒。

他压低了声音说。

为什么?我不解,瞧这神秘的,哪像是奉了皇命?郑思立的药是不能彻底解毒的,非得本门的才能彻底清除余毒。

小声说完这几句后,秦武匆匆地出去了,连他最后的眼神我都来不及看。

在被子里捏着那个小瓷瓶,我开始考虑秦武这话的意思:难道刺客真的是和浣溪剑派有联系?郑思立的药不能完全清除我中的毒,那么……照秦武的意思,就只有使用他们浣溪剑派的独门解药才可以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刺客是否和秦武有联系呢?想到这里,我忽然害怕起来。

回想起早上元重俊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我不禁为秦武捏了把汗。

如果有朝一日,刺客被抓住了,万一牵连到秦武的话……连坐是可怕的!那小瓷瓶逐渐被我的右手捂热了,可我的心却再热不起来了。

我觉得在这皇宫大内,很多事情是这样的神秘……虽然有高高的宫墙围绕,可住在里面的人并不见得比外面安全。

晚上,元重俊,噢不,应该是西门庆又来慰问了我一番,他的神色没有早上焦虑了,眼睛里增添了些欣喜。

也许是因为我梳了头,洗了脸吧,让他看起来顺眼多了。

安慰了我,西门庆便到得月楼他那牛淑妃那里播种去了。

哈!还真是叫我说中了。

一天一个!没让后花园里的花儿们白等,他这蜜蜂真够勤劳的。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我心中突地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来,不太舒服。

连续四天,我暗暗服了秦武给我的药,感觉身体一天好似一天,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我可以下床走来走去了。

那每天必来的太医郑思立很高兴,把了脉后喜笑颜开地说我身上的毒已经全部散去了。

太好了,多谢大人!我向他道谢,心说还不知道是谁的药起的作用呢。

姑娘不必客气,本是郑某份内之事。

郑思立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很自负的样子。

送走了郑思立后,我开始筹划回怡心阁的事,打算等西门庆回来时跟他说明:不管怎么说,我今天一定要回去了。

在这大齐皇帝的寝殿,我足足地待了六天!一个小小的侍卫在皇帝的寝殿里睡了六个晚上,这叫人怎么说?虽然我是因护驾受伤,但是,侍卫的职责在此啊!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无非是这勇敢的行为凸现了忠君之心而已。

终于,掌灯时分,寝宫的主人回来了。

见我衣服整齐地站在大殿里,西门庆着实吃了一惊,然而却很开心的样子。

陛下,我弯了一下腰,开口道。

不必拘礼。

西门庆心情大好,俊美的面颊闪现着耀眼的光泽。

陛下,无论如何,今晚我必须回怡心阁。

我低着头,声音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