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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春日迟迟

2025-03-30 08:45:13

张思成和冷翠竹走了,就在第二天。

这更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张思成和阿不思的密会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是个对政治热心的人,可是……我害怕战争,非常害怕。

我现在不是皇妃,我是平民,我知道战争对谁的影响最大。

想那么多干吗?赚钱要紧啊。

端木云对我不屑一顾,除了打趣就是嘲讽。

不是我想……很多事情会自动地跑到脑子里。

我皱眉说。

我看你……还是想着那个人!天天祷告着他皇位坐的稳稳的!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成了惊弓之鸟!端木云的脸冷了下来。

端木云!我站了起来,手指着端木云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错了么?这二年你虽说忙得紧,整日里不是做事就是练武,可你的心……一直在那个人身上!你说你……是不是贱!端木云!我的眼泪快出来了,把手中正切的一块羊肉狠狠往案板上一摔就往外冲。

放开我!这家伙,居然把我抱住了!我奋力地踹他,直踢得他浑身直颤。

我错了!他低下眼睛,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不看他,可也停止了踢打。

飘……我……他的眼睛更低了,口气越来越软……让我出去!一把挣开他的手,我旋风般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任他在外面敲门,我就是不应,眼泪流了满脸。

回想着这几年的一切,我真的很难过。

父母双亡,穿越时空,爱上不该爱的人……一个人,真如落叶一般,随风飘逝……落叶总要归根,可我的根在哪里?叶飘飘,这个名字难道就是我一生的谶言?可是,我不想做随风乱舞的落叶,我想家,我想有个家……飘……端木云还在门外,敲了半天门后声音已转为哀求。

唉,他这样一个人,本是行云野鹤,却因为我把路弄得这样逼仄……飘……拉开门我就转身,不想看他,可他又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飘,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我是恨那皇帝辜负了你的心……害得你这样难过……我,我错了。

你要是还气不过就打我几下吧。

……他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口气……叫我还能怎样?我坐下后,端木云还是不肯走,背靠着门站着,眼睛看着脚面。

飘,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要是想弄清楚这件事,咱们就商量个法子。

不敢劳您大驾,我是个喜欢自讨苦吃的人,这两年来还害你跟着我吃辛吃苦……飘……端木云冲过来挡在我面前,把我的话打断了。

暗淡的油灯光晕把他的影子扯得很长,斜斜地横在地上,仿佛一根线。

飘,我再说一次,我错了!其实我心里……我只是不愿看到你难过,你知道么……一看到你皱眉,我心里就……罢了,以后凡是你想做的事,无论是什么样的事,哪怕是帮那姓元的,我也……随你怎么差遣。

这一段话,端木云说了足足两三分钟。

他一向是快人快语,今天却……可这只让我的脑子更乱了,两年前的那个元夜秦武对我说的话又回响在耳边了:你害了我师弟。

我害了端木云么?我是怎么害他的?我害他一个浪迹天下的少侠堕落成边陲小镇上一家小客栈的小二,害他每日里强展着笑脸和各种各样的客人打交道,害他这两年憋屈得慌……你别这么说,我……不想再累你拼命!沉默半晌,我看着他的影子说。

你也别这样说,只要你高兴,我端木云就是搭上一条命也是值的!我抬起头……他的眼睛里灼灼地有两团火在燃烧。

……端木云已经出去很久了,我心里却仍如波涛般翻滚着。

我不想连累他,可是这几年,从第一次离开长安遇见他到现在,有三年了。

三年来,他是我接触最多的人,尤其这两年,没有他,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我和他之间,难道就永远这么下去?我不会再嫁人,我的后半生也许就在这个小镇上度过,可是他……他难道就这样一直陪着我?我不想耽误他,相识近三年来,我知道他对我好,也许……心里突然打了个寒颤:他难道是真的爱上我了?……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除了帮忙的小丫头樱桃越来越控制不住地往阿云哥身边靠外,小店里平静得很。

樱桃的样子,用这个俗透了的词怀春少女来形容真是最贴切不过了,连来店里吃饭的客人都看出来了。

我也不好说什么,既不好鼓励樱桃,也不好鼓励端木云。

不过说实在的,如果此生就平平淡淡生活下去的话,我看樱桃和端木云倒是一对。

从长相上来说,端木云眉目俊秀,樱桃也算端庄,从年纪上看,端木云二十四、五,樱桃十七、八,中间差七、八岁还好,想到这里,突然心里一紧:三年多以前,我遇到元……的时候,我和他不正是这个年纪?三娘……哎。

我赶紧抬头,见端木云手搭在厨房门口的台子上看着我。

有京城来的人……我放下手中的刀,盯着他。

心道这究竟算是什么消息。

两个自称京城来的人要住店。

晃了两晃,端木云走了过来,看了看案板又看看我。

住就住呗,现在是旺季,那几个大店都满了,他们估计也是找不到住的地方才找到我们这里的。

就让他们住吧,不叫他们住怕引起疑心。

我吁了口气,提起刀子继续切菜。

那好,我顺便打听点事。

说着端木云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第二天晚上,端木云告诉了我从那两个京城人那儿打听到的事。

首先是令所有罪犯开心的:某人发了一道赦令,除谋反、谋逆、谋叛、故意杀三人以上的重罪犯外统统可以减轻处罚,死罪从流,流罪改徒,徒刑改杖,杖刑改笞,笞刑免罪。

而且,流罪以下的罪全部可以拿钱来赎!所以,端木云说那两个京城来的人说到这个时,感恩之情溢于言表。

其次,就是发布赦令的原因:王婕妤为皇帝再添一子!那王婕妤就是先前的王美人,生了儿子后立刻被升为婕妤。

听端木云说完,我仍是静静地坐着,没一丝表情,心里却……猛地颤动起来。

死心了吧,你走后两年内,他添了两个孩子!我早就没心了,何谈死?不看端木云,我站了起来,拿起剪刀剔了剔油灯的灯芯。

还有呢,我师兄的消息。

听说,我师兄不做羽林将军了……你说什么?这个消息让我吃惊。

你放心,不是贬官,是派了地方大员,知道么,师兄去年底被任命为朔方节度使!啊?我想我是真的吃惊了,秦武不过是二十几岁啊,就担当起这样的职务。

要知道,在齐朝的十道节度使中,大多是熬了不少年,多少上过战场有点能耐的才任此职,而且,就连那前幽州刺史,现在的范阳、平卢两军节度使张思成也是在战场上屡立军功才被超拔重用的。

可是秦武,他才二十六七岁,一次战场也没上过,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位置给他?元……这么看重他?要说是因为家庭背景吧,他家世代将门,几乎每朝都会出一颗将星,可是……这么年轻就被委以重任还是太出人意料了!多少人不是熬了半辈子才爬到这个位置上的。

怎么了?是太高兴了还是怎的?哈哈,皇帝还算是有些眼光的。

显然,端木云对秦武的擢升很开心,虽然他自己对朝廷、对官场没有丝毫兴趣。

我……我觉得皇帝这么安排也是有用意的,朔方那边虽说回鹘归顺,但时有反叛,所以也是需要时时提防的,况且近年来他好像是有意要抑制皇后家族的势力,文官的位置上已经安排了几个人,这武职嘛,当然也是需要安插新手的。

我胡乱说了一通,这两年来待在边镇上,几乎与内地隔绝,时事新闻全是从住店的客人嘴里听到的,偶尔小镇上的人也会从驻军那儿打听到点过时的消息。

我不管这些,我只是替师兄高兴!对了……飘……端木云把脑袋凑了过来,两只眼睛中满是兴奋的亮光。

飘……我觉得……想说什么快说,我可还有事呢。

飘啊,这个镇子实在是太小了……况且已经有那么多人留心‘叶三娘’了,咱们……咱们不如关了客栈去朔方!你是说去找你师兄?这家伙,吭哧半天,犹犹豫豫地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确,要说在这个镇子上终老吧……而且,我也感觉到了,有不少人已经在打听我这个单身老板娘,甚至有人要给我提亲。

在这个社会,过了十七八还不嫁的姑娘真是太少见了,常人眼里好像只有丑女笨女才嫁不出去,而我,云来客栈的年轻老板娘,年方双十,容貌美丽,却终日躲在厨房里弄得满身油烟满脸油汗的……虽然是小心翼翼,可我在小镇上的名声却是逐渐地大起来了。

如果名气真闹大了,那么……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见我半天不语,端木云又开始游说……师兄现在也算是一方诸侯,管着那么大的地儿,离京城也不是很近,我们就是去了,也未必要投奔他,这客栈也可以开到那里啊。

这个……我开始动摇了。

确实,我们不必非得投奔秦武,他是节度使,帐下有行军司马,有判官,有幕僚……人多眼杂,。

我不能给他找麻烦,可是……我们可以在那边找个地方落脚后照样做生意。

况且,那么大的地方,我们可以随便找个小镇小村的安顿下来。

这一晚,张思成和阿不思密会的事暂时被我搁在一边,满脑子都是朔方了。

第八十五章 客栈老板娘的风?/a>往后的几天里又和端木云商议了几次,想来想去关了客栈去朔方算是比…… 427114032008-06-06 21:36:49卷四 金戈铁马:倾城倾国88第八十六章 灵州往后的几天里又和端木云商议了几次,想来想去关了客栈去朔方算是比较实际。

想通了,什么阿不思,什么张思成,什么刺杀、谋反……一概与我无关,我是叶三娘,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需要赚钱,我需要生活,我不需要关注社稷我不需要解救苍生。

天气暖和了,镇子上的人越来越多,我的活动却被限制在了厨房里,因为经过樱桃的渲染,我的美貌在镇子上已经成为八卦的目标。

见到我,女人会仔细盯住了看,男人则在第一秒的注视后改为偷偷斜覷,久久地覷望。

每一次,端木云的眼神都冷到能够冻死人,可是眼睛终究是不能杀人的,那些男人女人在端木云的面前不敢公然地窥探我,却可以在街头巷尾议论我。

比如说议论我到底是何来历,和端木云的关系到底是何性质,最后,终于有智慧人物一语道破了天机。

这天,樱桃偷偷告诉我镇子上的人是这样猜测我的。

她们说你是大户人家的逃妾,阿云哥……阿云哥是……和你相好的。

你们是从长安逃来的,逃到这里来隐姓埋名地做生意。

眨眨眼,樱桃舔了舔嘴唇说。

看着她,我心说要不是你个死丫头添油加醋,能有那多么多八婆在背后嚼舌头吗?不过,逃妾这个说法确实令我吃惊,这些不识字的男女们是怎样精准地猜出我原来是一名妾的,还是大户人家的。

樱桃给了我答案,店里闲下来时,她悄悄摸到厨房里广播了半天。

三娘,她们说你生得太好了,还识字,又这样年轻,一定是什么大官人家里的小娘子,还有人说瞧你的样子一直像是有心事,很少笑……一定是受气不过才……她们胡说。

我一边和面一边说。

三娘……那阿云哥是不是……这才是樱桃最关心的问题,关心她的阿云哥是否和我有一腿。

你信吗?我抬起头看她一眼,并不停下手里的活。

我……不信!樱桃的眼神闪了一下说。

那就对了!我转脸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揭开锅盖烙饼。

春天,在中原是个迷人的季节,不要说洛阳的牡丹花,就是寻常人家的小院也是热热闹闹的,什么样的花儿没有,可是在这里,这两年我只见过杨树、枣树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野花,桃花、梅花……蔷薇、茉莉什么的一样也没见过。

那种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的情致在这里是绝寻不到的,种榆树、柳树的人家很少,种桃树的更少。

二月里,我让端木云弄了几枝蔷薇插在院子里,我对他说等到明年我们就可以看到蔷薇花了,要不了几年,我们的院子就会爬满蔷薇。

四月了,我的蔷薇已经长出了几片小叶子,可我也许等不到它的花朵铺满墙头就会离开这里。

我,毕竟只是一片叶子,注定要在风中飘忽不定。

晚饭前,店里来了一个客人,樱桃说那人指明要见叶三娘。

悄悄掀起帘子一角,我看到了那个人,三十来岁,锦绣衣衫,高大魁梧,形容说不上猥琐但,脸上有一道刀疤,很长,猛一看上去触目惊心。

叫叶三娘来!刀疤男再一次喝令樱桃。

三娘她在厨房里……忙得很!樱桃支支吾吾,满脸写着害怕二字。

敢不听爷的?啊!樱桃的衣领被刀疤男揪住了,吓得大叫一声。

放开她!甩开帘子,我一步跨了出去,站到刀疤男的面前。

揪住樱桃的手松开了,刀疤脸的眼睛转向了我,定定地看着。

……这位客官,有何要求请讲,不要为难姑娘! 我率先开口,不分地情愿。

真是……名不虚传!刀疤男的眼睛直勾勾的,嘴巴半张着,那道疤仿佛被拉得更长了……客官要吃酒尽管吩咐,如若有别的要求,恕小店不能办到!我看一眼那张脸上的刀疤,撂下一句话挑起帘子转身离去。

饭后我把那刀疤男的事说给了端木云听,我的口气尽量淡然,可端木云的脸色还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我明儿打听打听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若是他以后还敢到店里来,就解决了他!事多了,我们得想法把店盘出去攒点钱好尽快离开这里,再呆下去我怕会夜长梦多。

想起那男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就乱起来,我不想再有事!第二天,我知道了那刀疤男的身份——小镇驻军统领!原来的官儿走了,这个是三月里才来的。

听说一来就弄了两个女人,这还不算,还打听哪家的女人美,哼……要是真敢打你的主意,定叫他早些见阎王! 端木云恶狠狠地说。

这种眼神和口气,只有杀手才有!忙碌了几天,不见那军官来店里,心里略略松了口气,晚上闲下时却和端木云紧锣密鼓地筹备卖客栈的事,行李也开始收拾起来了。

趁着月色,看看院子里那刚抽出叶片的蔷薇,心里禁不住一阵伤感。

这个小院,才住了两年又要离开了。

哎,我究竟要飘到几时?第二天上午,事情来了,是那刀疤脸军官。

街坊邻居都围在门前看,还有些人散在大街上,三三两两、直指戳戳。

大开的店堂内,散着几只箱子,两个小兵正弯腰把箱子打开。

哎哟,真是舍得!箱子里整匹的绸缎在暮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镶嵌着碧玉的步摇、金钏……光彩夺目!大人说了,这是给三娘的聘礼,三娘若不嫌,请收下,小的好给大人回话。

小兵之一看了看我说,那口气中似有无奈。

我知道,他们是受人差遣,办不成回去恐怕要吃刀疤脸的苦头。

三娘不明白,还望军爷明示:这聘礼是何意? 我站在阳光下,手指着箱子说道。

大人说了,这个是聘礼,大人准备聘三娘为小夫人!另一个小兵说话了。

哦?三娘多谢大人抬爱!三娘受不起,还请军爷把东西抬回去。

我转过身来,对着那两个满脸油汗的小兵大声说。

这个,叶三娘,大人说了,东西若是回去,我二人就要……挨鞭子!哦……小兵话刚完,门口就是一片低低的惊呼声。

拿回去!我数三声。

一早出去为卖客栈的事忙活的端木云回来了,一只脚还没踏进店,两只眼睛已经像刀子一样对着小兵甩了过去。

可怜那两个孩子似的小兵接触到端木云的眼神后呆了足足好几秒。

不待两个小兵反映过来,端木云的脚已经上来了,一边一个,两个人被重重甩到地上。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惊呼声。

小兵手忙脚乱地走了,我却无法静下来,我知道那刀疤脸是不会放过我们这个小店,不会放过端木云了,更不会放过我了。

敢来就送他上西天!端木云的口气平静,丝毫不乱,从他的眼神中我察觉到一丝微光,那是猛兽许久没有捕猎的慵懒与渴望。

他是江湖中人,从小随师父闯荡,习惯的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生活。

他不是一只绵羊,这个角色只是因我而起,他胸膛里流淌的应该是豹子的血。

果然,刀疤男不死心,第二天又派了年纪大些的兵来送聘礼,比昨天的更多,引得满街的人啧啧称赞。

锦缎和钗环似乎就是实力与诚心的象征!一时间,我和端木云,我们的云来客栈成了整个小镇瞩目的焦点。

那个刀疤脸,实际上可说是整个小镇的统治者,他的兵,他的刀剑就是统治小镇的法律!没有谁敢对他提出怀疑,因为谁都怕那闪着寒光的大刀。

可是,偏偏我和端木云敢!叫你家大人自己来,我有话和他说!端木云挡住我,自命为我的发言人。

那一刻啊,几乎满镇的人都知道了,就连百花楼的老鸨和几个没客人的姑娘都跑来看了。

呵,那罗大人有的是钱,看这情形,嫁过去虽是做小可是……就是就是……想不开啊……那伙计也是……你能和人家比吗?瞧那缎子……瞧那步摇……听说是长安最时兴的式样呢?难为罗大人这样钟情啊……我和端木云现在是全镇的焦点了,店里的客人见这情形也不安起来,有两个甚至喊着要退房结帐。

我知道,他们是商人,嗅觉很敏锐。

他们知道在这个边镇上,领兵的就是阎王,管他律法,管他皇帝……长安这么远,管得过来么?我让樱桃暂时充当了会计,对她说谁愿意结帐谁来结,不想住的就走人。

结果,店里的客人跑了大半。

有个人说这位大人他知道,杀人不眨眼,听说那脸上的疤就是往年在随节度使征高丽时受的伤。

我明白了,他是张思成的手下。

这个小镇在军事上隶属平卢道,正在张思成管辖范围内。

看来,这一次我们又有事了,是真正的有事。

果然,小兵把东西抬回去不久那什么罗大人就来了,带着一队亲兵。

那罗大人倒不是特别蠢的人,来到后首先把看热闹的统统驱散。

大人可知晓我朝律法?我波澜不惊,看着刀疤脸的眼睛说。

罗某是个粗人,不晓得律法!果然是够粗,怎么说也是个官,居然大模大样地承认自己是法盲。

《大齐律》明文规定地方官长不得娶治下百姓女为妻!呵,谁要娶妻了?我罗某要的是妾!《大齐律》还规定了地方官长强暴治下百姓女子是常赦所不原的重罪!哼,我罗某是要女人,不想强暴谁!那好,烦大人不要再令人骚扰小店!我重重地说出这句话,希望这姓罗的能知难而退。

来人,把这两个人给我拿下!姓罗的居然恼羞成怒了,居然……想让人把我和端木云抓起来。

大人食君之禄,当奉君之法,若是一心无视国法,那就休怪叶三娘了!……接下来,就是端木云期盼已久的运动了。

那些小兵们岂是端木云的对手,没三两下就趴的趴倒的倒,气得姓罗的眼睛都绿了。

我们以为这罗大人会就此死心,谁知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居然又调了一队兵来。

这个鄙夫,居然把军队当成自己的家丁!武人就是武人,在战场上杀几个人就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了,就骄横跋扈,就不知天高地厚,就以为自己是谁了……哼,皇帝的妾我都不作,去给你个粗人做妾?四月的阳光是那样美好,兵刃在太阳底下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寒光。

我无意伤人,可是情势不由自己,当那个姓罗的举起手中的长刀砍向端木云时我拔出了剑,两年多来我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拔剑!……横陈的尸体,染血的地面,惊惶的叫喊……事实上我和端木云只杀了一个人,那个小镇上的最高军事长官,那个来到小镇才一个月就强纳了两个小妾的武夫,那个居然对我存不轨之心的流氓!怎么样?我又杀人了!收起剑,看着端木云,我苦笑一声。

该死!进屋前端木云还不忘对地上的人踢一脚。

行李已于几天前收拾得差不多了,马也在早上喂饱了草料,唯一的遗憾是我们的云来客栈还没有卖掉。

临走前把阿康和樱桃嘱咐了一番,告诉他们如果官家来查案,就说凶手叶三娘畏罪潜逃了,与店里的人无关。

如果客栈不被没收充公的话,就归阿康了。

阿云把名字和经过事由写在这张纸上了,官府来查的话,就把这个拿给他们看……这姓罗的军官,虽然不是朝廷任命的,但也是节度使幕下一名干将,肯定会有人来管的,所以……抱歉,我累你们受牵连了!我把端木云写的罪状交给满脸惊愕的阿康,看看他再看看樱桃,那丫头简直是伤心欲绝,她的阿云哥要亡命天涯了,也许今生再也见不到了……伸出手去轻轻抹了抹樱桃脸上的泪珠,端木云大步走了出去。

牵出马后我又回头看了看小院,看看我那只有几片小叶子的蔷薇……走了,又要走了!起风了,灰土、黄沙扑面而来,脸上的黑纱被烈风鼓起,风沙灌了满嘴,可是……我不能停,一刻也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