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人活在世界上,就如同在冰上行走。
你踩在上面,永远不知道下一脚是薄是厚,然而即使步步危险,你也只能坚定地向前。
一旦熟悉了朱利斯顿家的生活模式,简行发现这其实一点也不难。
两个少爷到底都是孩子,自从艾瑞斯的事之后麦迪的态度明显转变很多,虽然大多数时候还是别扭的竖起身上的毛,不过对于简行来说,无论多么面目狰狞的猫,他的本质都还是只猫。
简行最为享受的是和他的意大利小天使威尔相处的时光,威尔真的是个非常纯真可爱的孩子,当然那要忽略掉麦迪和本投射过来的如利剑一般的冰冷目光。
每周大约有这么一到两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本会陪着他们到后面的私人球场去。
大部分时间是本和麦迪在打网球或者篮球,威尔还不能参加这些剧烈的运动,即使勉强上场也多半是捣乱拖后腿,所以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和在场边四处转悠的运动无能的简行玩儿,一起拍拍皮球或者枕在简行的腿上午睡,后者显然不会拒绝,若不是麦迪时不时的以球砸之,怕是不安分的手爪不知道要伸到哪里去了。
在麦迪提出给简行加薪的条件之后,简行开始了本不是他份内的工作,偶尔去陪艾瑞斯说说话,她的状况说不上好,但也没有更坏,至少没再出现过暴力举动,偶尔也会疯一下,自己跳跳奇怪的舞或者唱唱歌,她的歌声非常好听,虽然简行完全听不懂。
我妈她,真的不可能痊愈了吗?艾瑞斯的意识非常错乱,极少的时候会知道麦迪是自己的儿子,却完全认不出威尔,大约是因为威尔在她的印象里还是小小的,所以她即使稍微清醒一些也分辨不出来了。
她清醒的时候,麦迪总是会觉得她有一天还是能好起来的。
然而简行还是残酷的摇头如果结合药物,再加上悉心的照料,当然,最好是有家人的陪伴她的病情会好转,想要恢复到完全和正常人一样也是有很低的可能的,但是精神分裂症是没有痊愈说的,谁也不能保证它会不会复发,什么时候复发。
麦迪将母亲抱在怀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突然抬头问简行:你有想过,要去陪陪你的养父吗?他这样一问,简行倒愣住了,续而一笑反问道:你觉得你母亲现在的状况很痛苦吗?麦迪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反射性地回答:当然啊,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举个例子简行说:牛只吃草,因为它们是牛,所以吃草是正常的,如果人也像牛一样趴在草地上吃草,那么吃草的人就是不正常的。
那是因为世界在人和牛的眼睛里是不一样的,同样的道理在人与人之间,恋物癖者觉得他恋物的举动是正常的,恋尸癖者也会觉得恋尸本身没有什么过错,因为那就是他们的世界,你会觉得你的母亲痛苦,是因为你和你母亲处在不同的世界,你用自己的世界来衡量你母亲的世界,你又如何知道她就觉得自己不幸呢?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见过她跳舞,听过她唱歌,那个时候你心里想的一定是,她不正常,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心情?你有没有注意过,她的表情,那个时候,她都在笑不是吗?她是在和…….爸爸跳舞?在唱歌,给我们听?麦迪颤抖地问。
简行点头如果她想逃避,那么,你又为什么非要将她拉回这个痛苦的世界?永远也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然后你会发现,她其实比你想象的要幸福得多。
简行离开的时候,麦迪勾起了嘴角,他想,他永远也不会告诉简行,他是个多么好的老师。
这是什么?晚上一脸不满地被威尔拖下楼来的简行看着客厅里散布满地的奇装异服问。
他原本正在房间里猥琐地浏览着儿童相关的黄色网页。
麦迪难得的一脸和年龄相符的兴奋表情,从地上拣起一套衣服丢给简行换上它,我们要去圣马可广场参加嘉年华!简行拎起手上的衣服,嘴角不自觉地一抽。
中世纪欧洲的宫廷繁杂服饰,胸前带有大百褶的衬衫,宝蓝色的外套,青蛙腿形状的裤子还有,他的视线瞄到沙发边一排整齐的小马靴。
我不要……最后还有一个去字还没出口,是被本拉动保险栓的声音堵在了嗓子眼,只能乖乖拿着衣服回到房里换上。
这衣服实在复杂的可以,他穿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到麦迪大着嗓门在门外喊生孩子都比你快!才犹犹豫豫地推开门走了出来反驳了一句你见过生孩子这么快的吗?却意外地没有接到小家伙的反击,他疑惑着转头,发现麦迪正盯着自己看得出神。
很抱歉,我已心有所属!麦迪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简行指的是什么,他微恼,刚刚看到简行时候的惊艳被冲得一干二净,沉下脸来反讽道:如果你的所属指的是我弟弟,那么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们之间没有那个可能!简行捂着胸口做伤心状,麦迪理也没理他。
简行,你好漂亮!威尔扑了上来,他也换上了宫廷装,小巧而又可人。
简行心情大悦,也没忘记纠正是帅气,威尔!是帅气,威尔!威尔认真地重复,连刚才还崩着脸的麦迪也被逗笑了。
今夜的威尼斯无人入眠,游客也好,本地人也好,大家从四面八方涌向圣马克广场,很多人都盛装出席,带着各色的面具,当然也有人临时加入,穿着格格不入的衬衫T血站在人群中也甚是自得其乐,他们在那儿喝酒、跳舞、高歌……你母亲呢?一个人没关系?简行说话几乎要用吼的。
这里实在太过吵闹。
给她吃了药,睡着了已经!麦迪也吼着回答。
沉默着走了几步,麦迪又抬起头来对着简行的耳朵吼:你救了我妈妈,谢谢你!简行看了他一眼,吼回来:说什么?我听不见!麦迪嘴角猛地上抽,这一次,他的嘴离简行的耳朵更近,他吼道:简行!你是笨蛋!简行翻了个白眼。
简行牵着麦迪,麦迪牵着威尔,本则跟在三人身后。
刚一进入广场中心,就不由分说的被陌生人拉进去跳舞,有热情奔放的意大利姑娘凑了过来拉住麦迪,麦迪似乎不太习惯和女孩子们的接触,起初有些羞涩,然而终是敌不过她们的热情,被拉了进去,当然没忘记紧紧抓着威尔。
也有漂亮的金发女郎过来拉简行,穿着裹胸的束腰长裙,酥软白皙的胸脯随着节奏左右摆动,晃得简行一阵眼花,避之唯恐不及。
简行惊退数步,手上已经失去了本应握着的温度,再抬起头的时候,视线被一片黑色取代。
那是一个黑色的斗篷,视线上移,停留在一张金色的面具上。
你是?拦在简行面前的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捉住简行的手,将他拉入了乱舞的人群之中,一片混乱之中简行只注意到男人嘴角上扬的弧度,陌生而又熟悉。
3.2威尼斯的嘉年华永远也离不开两样东西,面具和华服。
在样式精致的而又妖异的面具背后,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是贫是富,是陌生是熟悉,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男人的双手绕到简行的脑后,将一个精巧的面具戴在他的面上。
面具的下半部分是诡谲的白,鼻子以上镶满了粉蓝色和空缺蓝色的钻,在面具的上部,插满了蓝绿色的羽毛,一个冷艳的面具,和简行身上宝石蓝色的宫廷服非常相配,当然简行自己是看不见的。
简行不习惯从面具的两个孔里看世界,他的视线被很大程度的限制了。
他也不习惯被人牵着走,更加不喜欢吵杂而又多人的地方,在拥挤的人群之中他全身上下都不对劲,他呼吸困难,难以思考,明确的说,是很难按照大脑的思维来控制自己的肢体动作,这种症状就类似于痫癫发作,强烈的失控感,当然实际上要比那个好很多。
简行在跳舞,然而却不是根据自己的意愿。
他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臂环在他的腰上,他当然知道那个谁的手,但是他无法抗拒,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浮在空中,对了,就好似是在云层上行走一般,而那只手臂,是他唯一的凭依。
简行无意识地环上男人的肩膀,宽阔的肩膀,他熟悉那个肩膀的厚度,他熟悉自己手中的触感,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好像听到了男人在自己耳边的轻笑,却又无法确定,因为这里是如此吵杂。
他们跳了一支又一支舞,也许并不能称之为舞,因为简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脚是如何移动的。
简行此时唯一能够稍微控制的就是自己的大脑,而他的大脑里清晰的显示着仅仅一个的问题。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直到尖锐的声音打破一切杂音侵入简行的脑中。
简行!简行向四周张望,最后终于在人群的缝隙间找到了声音的来源,神色慌张的麦迪。
简行一把摘下面具。
这里,麦迪!在高喊了几声之后,麦迪终于注意到了这边,他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冲了过来你乱跑什么!然后他注意到了简行手中的面具这是什么?面具?你买的?简行看了一眼手中的面具,猛然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周围哪里还有刚才那个男人的影子。
算了,快走吧,这里乱的厉害,我们不能离开本太久。
威尔呢?简行一边被麦迪拖着走一边问,心想,今天怎么老是被别人拖着走,自己是小孩子吗?让本抱着呢,他太小了放在人群里不安全。
两人一路冲出人群,跑到了广场边缘。
他们人呢?简行问。
麦迪慌乱的四处张望,最后沮丧地将帽子脱下来摔在地上该死的,我让本在原地等着的!原地?简行看了看四周你是凭什么来确认方向的?麦迪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广场的边缘都长的差不多。
也许,在另一边?简行将麦迪的帽子从地上拣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重新按在麦迪的脑袋上也许我们该绕个圈。
麦迪看了一眼中间狂舞的人群,也放弃了从中间穿越的念头。
为什么不和本呆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可远不比和他在一起安全。
简行问。
麦迪恨不能将眼珠子翻到眼皮上面,他咬着牙,恶狠狠地道:也不知道是谁乱跑跑丢了叫人担心!你担心我?简行笑我快30岁了,而你才15岁,你觉得我一个人不安全还是你一个人不安全?我好歹会知道回家的路,而且也没仇家。
我哪想到那么多!麦迪气急败坏。
他只是突然发现一只手空了,简行不见了,就想到要去把他找回来,有什么不对?这个造成现在两人走丢的窘境的男人却还在这里教训自己。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简行看了气呼呼的麦迪两眼,突然将手放在他的帽子上一用力,那本就有些大的礼帽立即遮住了麦迪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可笑。
你干什么!原本只是将帽子抬高的简单动作,因为手忙脚乱而花了比平时多数倍的时间,最后麦迪干脆将帽子直接摘了下来,原本梳的服帖油亮的棕色头发也被弄乱了。
冰激凌盛怒中的麦迪却被眼前的冰激凌捂住了嘴似地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将冰激凌递在麦迪面前的简行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自己手上的另一只冰凌,一脸无谓地道:我请客。
就好像用的不是朱利斯顿家发给你的工资似的!嘴里虽然这么说着,麦迪还是将冰激淋接了过来。
他瞄了一眼正如猫儿一般舔着冰激凌的简行,突然伸出手道:我要草莓的!简行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冰激淋,又看了一眼麦迪手里的:这是蓝莓!都是莓!麦迪坚持。
简行只好将自己舔过两口的交了出去,换回麦迪手中的香草冰激凌,幸好他买的两种都是他自己喜欢的口味,一面心想他昨天早晨明明还坚持着草莓派和蓝莓派大不相同,现在小孩子的心思果然难猜。
两人并肩走在河岸边,冰激凌很甜,风很暖,河水很清,谁也没注意到阴暗处射出的复杂目光。
这时候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绽放了开来,所有人都驻足观赏,在运河口燃放的烟花将嘉年华的气氛推上了最□。
简行和麦迪也停下了脚步,冰激淋融化了,又冰又粘的液体滴落在简行的手背上,他低头用纸巾擦拭,却在低头的一瞬间瞄到了人群中一闪而过的银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因为那本不属于他的世界,他的动作仅仅是本能,还稍带着犹豫,却足以救命。
麦迪的背受到轻微的撞击,他向前倾倒了几步,恼怒地回头你做什…….他的话语因为简行侧腹涌出的红色而停滞,他的下唇不自觉的颤抖简行,简行!他抱着简行的腰身,但是他太小了,他的力气不够,他抱不动他,只能顺着他一起坐在地上。
跑……简行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失去了意识,在视线沉入绝对的黑暗之前,他似乎看见黑色的斗篷以及金色的面具,男人的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枪,金色的面具被摘下,那是一个,简行所熟悉的人。
左岩!3.3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纯白的天花板,纯白的墙壁,晃眼的日光灯。
简行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我在,医院?是的,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映入眼帘的是麦迪的脸,这个孩子比记忆中憔悴了许多,明亮的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凸陷的青黑色眼袋。
你吸毒了吗麦迪?要不是简行现在伤着,还是为他而伤的,麦迪恨不能给他两拳,送他两只一模一样的眼袋。
他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你救了我,记得吗?好像有这么回事。
简行皱起眉头。
麦迪吐出一口气,笑了你救了我妈一次,又救了我一次,朱利斯顿家会记得你的恩情,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真的?听到麦迪的最后一句话,简行突然激动起来,连麦迪也被他吓了一跳。
知恩图报,这是他父亲一直以来教导他的,所以他自然而然的说出了上面那句话,不过一般人,一定都会把这个人情留着,像简行这样反应激烈的,倒还真是少见了。
我倒还真有件事。
简行的整张脸上都放射出充满希望的光芒,刺得麦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你说……麦迪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我的那张合同,帮我从保罗那拿过来,销毁了!想也别想!麦迪连想都不用想就直接拒绝了,语气凶恶。
……你刚刚不是还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简行愕然。
人如何能翻脸翻得如此之快!总之,这件不行!麦迪眼神飘忽换点别的吧。
那目前就没有了简行又恢复了有气无力的状态,瘫在床上。
麦迪也觉得自己刚才那种对于救命恩人的态度很是不妥,换了个语调安慰道那个真的不行,你要是走了,谁来教我和威尔,等你有了别的要求再来找我吧,只要朱利斯顿家能做到的。
能让我说句实话吗?简行的视线订在天花板上。
你说!简行垂下头,视线和麦迪相接如果我知道来的会是子弹,我绝对不会帮你去挡。
麦迪差点给他气得背过气去,他想也是,从简行平时对自己的态度自己也应该想到他绝对不是那种会装英雄,尤其是英雄到来救自己的男人。
所以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我只是比较倒霉,恰好撞在枪口上罢了!简行继续道。
麦迪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不管你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你救了我是事实。
也许我们不该现在讨论这件事。
那说点别的简行也正有此意那个暗杀你的人,怎么样了?被击毙了。
被谁击毙?说到这个,麦迪的眼神有点犹疑。
谁?简行又追问了一遍。
是被我击毙的,本代替了麦迪回答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也许他一直就守在门外面吧我刚好带着威尔找到你们。
简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黑色斗篷,金色面具?赤色礼服,赤色面具。
利华德家的杀手本回答。
简行瞄了一眼床头柜上放着的蓝色面具,蓝绿色的羽毛上还沾着些许的血迹。
既不是杀手,也不是帮手,也许,在那个时候看见持枪的左岩,根本就是自己的错觉也说不定。
他闭上眼睛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吧。
你睡了一天一夜才刚醒,还说什么累了!麦迪唠叨归唠叨,终究还是站了起来只能睡一会,过会本来叫你吃饭。
看到简行点头,他才退了出去。
简行和柳先生不一样,您不能再接近他了。
到了走廊上,本拦住麦迪道。
麦迪一脸错愕地看着本,好半天才找回语言你在说什么?他怎么配和柳比?那您为什么不告诉他左先生的事?干脆的告诉他是左先生击毙了杀手救了你们好了。
我本来刚刚要说……那我现在回去告诉他?本作势要回到病房。
回来!麦迪气急地吼了一声,然后又突然收声我有点乱,本,他救了我妈,又救了我,我只是,只是有点依赖,自从爸爸走了,你知道的,我很害怕……他保护了我们!他……我知道了少爷,这件事我不会向朱利斯顿阁下报告,不过,我会监督您!本拍了拍麦迪的肩膀。
这不仅仅是您自己的事,朱利斯顿家现在的情势已经非常不好,我们不能再额外的树敌。
从左先生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很在意简行。
他和柳不同,本。
他确实和柳先生不同,他不属于我们的世界。
本点头。
谢谢你,本麦迪诚恳地说。
他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停下来爷爷知道我对柳?是的。
那为什么?朱利斯顿阁下说,柳先生的心里,不会有您的位置……有点残酷的事实,然而却是现实。
麦迪苦笑谢谢你,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父亲去了另一个世界,母亲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爷爷的心里装的是朱利斯顿家,柳的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人,好不容易遇到了简行,也不会属于自己。
原来自己,依旧一无所有。
没有漂亮的小男孩,没有网络,没有电视,事实上是,麦迪一句你需要充分修养,就剥夺了他所有娱乐的权利,就在简行快要无聊的发疯的时候,本告诉他,他可以出院了。
当然他住院期间朱利斯顿家一分不少的将他的家教费打进了他的银行卡里。
然而本同时还告诉了他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他们要去西西里了。
那很好啊,虽然时间短暂,不过我相信我们之间共度的日子之精彩我将永记于心,就此别过,一路顺风。
是想忘也忘不了吧,毕竟腹部那个被子弹打进去过的地方会留下永远的伤痕。
片刻的沉默之后。
你在发什么傻?麦迪毫不客气地泼下冷水你!简行!你要和我们一起去西西里。
我?为什么?麦迪啪地一下将一张薄薄的纸拍在了桌子上合同第17条,我们在哪里,你,在哪里!简行三两下将那张纸撕成了碎片,即使他知道那只是复印件,他只是单纯的想泄泄愤而已。
朱利斯顿阁下知道了嘉年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说家族里一定有内奸,在找出内奸之前,我们呆在这里已经不再安全,威尔少爷和夫人已经先一步在保镖的护送下去了西西里,因为您的伤势不宜上飞机,麦迪少爷执意要留下来等您一起走。
本一边收拾着简行的行李一边说,无疑中瞥见行李箱里的两本美少年□绘本,万年不变的僵尸脸也禁不住拉出奇怪的弧度。
多劳少爷费心!简行的语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诚意。
不客气,谁叫您是我敬爱的老师呢?麦迪刻意强调了敬爱两个字。
简行换好衣服坐水上巴士?不麦迪笑道贡多拉!简行满面疑惑。
在走之前,不想最后游览一下威尼斯吗?麦迪满脸憧憬,虽然他在威尼斯住了好几年,但从未好好的游览过威尼斯。
一点也不!简行却在心里回道。
他不想游览威尼斯,也不想去西西里,他已经踩进了一个冰窟窿,生怕进了黑手党的老巢,就此沉入冰冷漆黑的海底成了鱼儿们的饵料。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评论,总结如下:小左儿子没人爱~~可怜的小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