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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_唤_醒!!

2025-03-30 08:45:16

农户不明真意,以为那只鸭子险些自己烧死了自己,可是在神算子想来,那分明就是凤神欲现真身。

何人急,能急过南宫俊逸,当即命令冷杰与冷夜着手准备,午时启程,周猛率大军留守于凤栖皇城效外,等候圣驾回归;五千金甲随行二千,其余三千暂且留于皇家迎宾馆,同样等候圣驾回归;冷杰与冷夜率部分暗部随行,剩余人随时禀报凤栖皇城一切动向,至于这最后一条命令,自然是南宫俊逸暗自下给冷杰与冷夜的。

事关雪儿生死的大事,皇甫傲峰也没了心思处理朝事,要随着南宫俊逸的大队人马同往,朝政又落回到了清闲好久的凤栖老皇帝身上。

辅政王府内,皇甫傲峰的突然远行让其两位侧妃忙碌了起来,皇甫傲峰则在最后的几个时辰内,与儿子亲腻着。

琦儿要乖,不可以动不动就哭,哭坏了,父王会心疼的!皇甫傲峰宠溺的说着,不管怀中未过两岁的小儿是否能听得懂。

本王不在府的时日里,就不要让琦儿进宫了,父皇要处理朝事,母妃又得照顾父皇,别让琦儿进宫添乱了。

你们在府上照顾好孩子,不可有任何闪失!皇甫傲峰收起那份温柔与宠溺,很是郑重的叮嘱着,那收拾衣服的两位侧妃赶紧停下手,恭敬的应了下来。

若大的辅政王府,真正能留住王爷心的,不是她们两个侧妃,更不是那三个姿色各一的侍妾,而是只有一岁多些的皇甫琦,每每跟皇甫琦在一起时,她们才能见到王爷的笑,开心的笑,真正的笑。

王爷最宝贝这个孩子,如果真有个何种闪失,不论是孩子的亲娘还是另一位侧妃姨娘,都将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一点,她们清楚,全府上上下下无人不清楚明白。

行了,就带那些吧,时辰不早了,不能让南宫俊逸等!来,琦儿再亲亲父王!将宝贝儿子交于他亲娘怀中,喊来门外恭候的侍卫,一切妥当,皇甫傲峰转身便走。

王爷!茂叶佩瑶赶紧叫道,皇甫傲峰停下了步子,转回身,眼有疑问的看来。

妾身,妾身想问,王爷几时能够回府?怯怯的问道,付鸣婉也满是渴望的看了过来。

女人温柔痴情的眼神,使得皇甫傲峰摆正了身子,语气也放轻变柔,在家照顾好你们自己,有什么事,互相商量着,若有大事,就进宫找母妃做主。

事情办妥,我便会赶回来。

嗯,我们等王爷!高贵端庄的付鸣婉,清丽脱俗的茂叶佩瑶,同声同语,那温柔的声音中饱含太多太浓的深情。

望着那高大的身影越行越远,站于门外的两个女人相视,却苦苦的浅笑,从被八人大轿抬进王爷之日,直到今天,她们从未在那个伟大的男人眼中,看到任何爱意。

这样的皇族婚姻,她们未敢奢求什么,今生能嫁给王爷已是她们前世修来的大福,他此时不爱她们,可是,她们不会放弃,那就让她们主动去爱,去用自己的情,自己的心,让王爷的眼中有她们、心中有她们。

待皇甫傲峰率亲卫到达迎宾馆时,南宫俊逸刚好将雪儿抱上御驾,一切妥当,时间刚刚好。

如此声势浩大的队伍走在大街上,引来百姓的避退,更惹来莫大的好奇之心,这天翔的御驾才进城皇城几天啊,这怎么就走了呢,而且还有辅政王的御用马车也在其队形当中。

此行从阵势上一眼就能分出,前面身着暗黄军衣的那是皇城的禁军,其护卫的自然是辅政王的坐驾。

其后,一队金甲精骑护卫着南宫俊逸的御驾与神算子的马车。

而在百里外的陶县,一个叫小瓦寨的地方,驻进了百来号的禁军,及一些身着黑衣表情清冷的神秘人。

结果如何?没有,禁军那边也是毫无结果!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找到。

统领来消息了,不出三天,主子必到!该死的鸭子,它能躲到哪儿去,整片山林险些被我们翻平!会不会被野兽吃了!真若那样,我们这些人就以死谢罪,连只鸭子都看不住,主子的身边,不留没用的人!……将军,这可如何是好,王爷用不上三天,就会到了,眼下真是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黑人衣那边有何动静?他们快把整片林子铲平了!派人跟黑衣人联系,我们联合起来,再次搜山,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该死的鸭子找出来,就算是根鸭毛,也决不能漏掉!……暖风轻抚,彩蝶飞舞;绿红相映,千里莺啼。

好个南国之乡,好个世外桃园。

车队所经之处,步步有景,处处美不胜收,奈何人心焦急,无心赏景,始终马不停蹄。

日落月升,月降日出,一路行来,若大的车队只休整过三次,其余都是在交替着休息,原本需要两月有余的路程,缩了一半。

可恶!南宫俊逸一声低沉的咒骂,却不得不命令整个车队放缓速度,赶紧找停歇的地方。

老天的脸色真是说变就变,才不会理睬这行路之人是天翔帝,还是凤栖的辅政王。

阴云翻涌驾风而来,转瞬的功夫,头顶不见太阳的余辉,仰目黑云漫天。

云团越来越厚,一道道闪电在云间狂妄肆意,使得乌云更加狰狞,一声声轰雷接连而至,更增添了不可抗拒的威力,暴雨欲来,无可阻挡。

豆大的雨点子在雷电的伴随下,砸向了地面,眨眼间的功夫,雨点成串,成连,成瀑倾倒于人间。

磅礴大雨,使得整个天际灰蒙蒙,看不清远处景物,更行不了路。

接连的低咒,自南宫俊逸与皇甫傲峰嘴中传出,一路风和日丽,顺畅非常,眼看就要到陶县,老天却在此以雨障挡路。

急三火四的找到了间破宙供主子们避雨,随行的护卫就惨了些,眨眼间,天上下着大雨,他们身上下着小雨。

该死,这场雨得下多久!南宫俊逸心情很糟的自语着,此时的南宫俊逸坐在冷杰铺垫好的干草堆上,怀中抱着沉睡的雪儿。

他到是无所谓,这样的情形以前与冷杰出门时,更是家常便饭,可怀中的佳人不可,即使自己抱在怀里,还是怕如此潮湿的天气,伤了佳人的身子,再说,凤神近在眼前,却因一场突来的暴雨,将路堵住,这心里能不焦躁吗。

不知道,如此大雨到真少见!站在庙门处的皇甫傲峰声音低沉的回道,此时,他与南宫俊逸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吼!风低吼,将目光由外转了回来,落在了雪儿的身上。

此时的风稳稳的趴在雪儿脚下,南宫俊逸害怕雪儿受凉,将佳人抱在怀里,风何尝不是,此时雪儿的腿正搁在风宽厚温暖的后背上,这一点,人帝与狼王到心意想通的很。

再等等看,这么急于挡路的雨,不会太长的!闭目静心端坐的神算子轻轻淡淡的说到。

已入仙班之人说的话,哪有错的道理。

时间不长,那好似要撕裂整片天际,吞食人间的闪电、轰雷、暴雨、狂风,好似谋化好了一般,一起收敛了攻势,越来越弱,越来越轻。

骄阳破云而去,霞光四射,驱散了阴云,赶走了狂风暴雨,将温暖与明媚重还人间。

将士们脱掉衣服,狠劲的拧去雨水,牵出马匹,重整队型,向着凤神所在的陶县,进发!余下的路,再也没有任何阻挡之物。

百里外的小瓦寨,惊喜之声,让以往再如何镇定冷清的人,也露出了喜色。

太好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快,齐两方之力,将整个山看管起来,可不能再让那宝贝走丢了!好,很好,盯紧了,恭候主子御驾!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早已被打破宁静的小瓦寨,今日更加热气沸腾。

寨外,大军驻扎;寨内,停着一辆巨型的豪华大车,大车周围金甲严密看护,其余金甲精锐正手脚俐落的搭着军帐。

离御驾外几十步远的地方,守山的禁军、暗部各自禀报着,不多时,一位腰身弯曲,上了年纪的农夫被带了来,关于那东西,还是先了解个大概曲直的好。

此是何种怪物?农夫也不堪清楚,生得个鸡头,却长了个鸭身,而这鸭身也比普通鸭子难看上百倍,那身上,尾上的羽毛,好似被猫狗撕咬过一般,东缺块,西缺块。

就是这般似鸡似鸭的丑陋小怪物,不但脾气大,更挑剔的很,农夫从未见过它跟院里的那些纯鸡纯鸭一起吃过食,甚至就没见过它吃过,更不见它被饿死,既然饿不死,农夫也就随它去了。

至于脾气,农夫到是一脸的哭笑不得,那东西赶不得、抓不得,每天都是随它的心情,满院子的横晃,就连家里的大黄狗见了它,都得乖乖的让路。

那次起火的事,还是一天夜里,院里突然狗叫,农夫赶紧起身,拿了个棒子就冲了出来,本以为是偷粮的贼,没想到贼影到是没有,却看到狗不停的冲着鸡棚后发出呜呜之声。

火光闪耀,农夫大惊失色,家里就这点家典,可不是被一把火毁了,顾不了许多,拾起个破瓦罐,在存水的大缸里勺了水就奔火光而去。

此时想想,农夫还不敢相信当初自己看到的,那只小怪物浑身是火,正瞪大了眼睛看着突来的农夫。

不管不顾,先把小怪物身上的火灭了再说,再怎么说它也值个几文钱,一罐水下去,小怪物从头到爪湿淋淋的。

还好我救得即时啊,要不然,它真会被火烧死的,不过?不过什么?农夫的突然停顿,让南宫俊逸急忙追问着。

不过,那小怪物好似很生气的样子,那双眼睛?恶狠狠的,我也说不太清楚了,也没细管,反正没贼,火又灭了,我就又回屋了!它,哪儿来的?皇甫傲峰追问道。

农夫认真的想了起来,很是迷茫的摇了摇头,说不清楚,不记得是自己家鸡孵出来的,还是他家老婆子赶集时买的,或是从别的地方跑来的。

农夫稀里糊涂的被带了下去,南宫俊逸与皇甫傲峰同时看向静听细节的神算子。

那满脸淡逸的轻笑,骨瘦的大掌轻抚着雪白的长须,神情形容不上来的意味深浓。

久久静待,终得神算子开言,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带上雪儿,进林里会会那只狡猾的小怪物!轻轻淡淡的话,让南宫俊逸与皇甫傲峰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

可否将其抓住,带来这里给雪儿诊治。

南宫俊逸轻声问道。

神算子神秘而笑,更一针见血的说道,雪儿不去,你、我、他,我们所有人,谁也别想见其真身,甚至连那丑陋的怪身,也未必会现于我们眼前。

守山的护卫不是说了吗,那怪身丢失了好些时日,昨日才在林中现了个一晃而过的影子,这就是在告诉我们所有人,它要等的不是我们,而是天凤玉雪!如此明了,无需多言,所有人为今晚准备了起来,而此时御驾上一直沉睡不醒之人,好似感知到了什么一般,南宫俊逸清清楚楚的看到,雪儿的小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欣喜,如潮涌般的欣喜,让南宫俊逸忍不住将这细微的动作告之神算子跟风,当然还有皇甫傲峰。

此微细的动作,更坚定了众人的心,隐于林子的小怪物,就是凤神。

太阳西沉,余辉映于天际,更给小瓦寨身后的寨林披上了红色衣装,林外禁军守候,冷夜带暗部在前开路,冷杰带金甲精锐垫后,南宫俊逸抱着雪儿,身旁是皇甫傲峰跟神算子至于风,一进林子,就不知去向。

统领,就是这儿,上次就是在此见了它的身影,却是一晃而过!暗部跟冷夜禀报着,众人随即停了下来,以此处为心,向四边搜索了起来。

寒刀安稳呆在鞘中,人人手中拿着树枝或是木棒,用来探路、翻找。

进林前神算子有言在先,凤神所在无需担心有恶兽、毒物出现,进了林子绝不可用刀剑开路,一来怕惊了凤神,二来是对凤神的大不敬。

散开的人再次聚集,别说凤神,就算传说中那个丑陋的小怪物,也不得见。

正待南宫俊逸微锁眉头时,远处传来了风的吼声,那声音中不仅有威严,更透露出很浓的火气,是什么在此时挑起了风的火气,莫非?哈哈,风啊,真是个惹事精,更是不惧一切的惹事精,走吧,风已然告诉我们,它正与谁对上了!神算子含笑说道,已率先大步前行。

风时时传来的怒吼声,将众人引到了一处满是败叶,林木比众人搜索之处相对稀疏之处,低沉的惊呼声,来自那些训练有素,经过血雨腥风的金甲精锐之口,就连冷冽的暗部众人,也在心中大吃一惊,眼前那发光更好似烈火在烧的是何物?七八尺高的巨大身子,正不屑的戏弄着啮牙裂嘴的风。

硕大的鸡首上,是火红的头冠,长长的五彩蛇劲傲然直立,胸部背部泛着闪亮的青紫色,更好似龟背一般宽厚健壮,一双满是鳞片的腿又高又壮更金光闪闪。

美丽炫目的七彩羽衣,在火红的火焰中抖动着、飞扬着。

吼吼呜呜!风虽是火气冲天,却深知此时不可擅动,更不可轻视眼神的庞然大物。

风,回来,不得无理!神算子的声音不再飘渺,而是严肃中带了些许力度。

吼吼!一声仰首长吼,风狠狠的看了眼七彩凤神,朝众人而来。

神算子未等风走过来,已稳步朝凤神而去,近得其身前,神算满是恭敬的弯腰行礼,更将来意一一道明,整片林子中,只有神算子洪厚而异常恭敬的声音在久久回荡,更散播于天地间。

此时再见凤神,举目看向南宫俊逸,嘴中发出呜呜的鸣响,七彩凤尾彻底张开,美丽神妙的凤羽飞舞于火焰中。

一步,两步,三步,凤神让开神算子的位置,朝南宫俊逸而来,金甲与暗部即刻反应,却被神算子重如洪钟般的声音喝止。

众人的心无不提到了嗓子眼,却各个紧闭嘴唇,生怕一张嘴,就会把那颗巨烈跳动的心吐出来。

而此时的南宫俊逸不但神色如常,内心竟然异常的平静,好似一池清澈的静水,连丝毫涟漪都没有。

目光如炬看着凤神走向他,看着凤神低下高贵的头贴向雪儿,又看着它仰起蛇颈,对天鸣叫,那声音不但清脆,更尖厉无比。

当凤神再次俯首时,那火红的头冠源源不断滴下耀眼的血滴,奇迹再一次被众人见证,那些闪亮的鲜红血珠落于雪儿的眉心处,眨眼间,不见了任何踪影,连丝亮印记都没留下。

凤神之焰越发浓烈,七彩神羽狂舞,血仍在继续注入雪儿的眉心,直到又轻又细嗯的一声,一双闪动的灵眸,渐渐睁开,对上了一双硕大的赤红精眸。

血,不见了,凤神火红的头冠立起,再次仰视星空,对天尖鸣,好似在告之天地,天凤玉雪已醒,此生大劫已过,而它,最后的修为已成,也该回归正位,回到离别百年的玄天尊主座下。

巨大的身体后退数步,压低了身子,竟然对着南宫俊逸与雪儿微低下头,随后转身而去,待行至风身旁,凤神竟然有意无意的用凤羽扫过风的狼头,如此挑衅惹得风又是一阵巨吼。

火焰升腾,七彩凤羽彻底展开,金抓狠蹬地,庞大的身形竟能腾空而气,越升越高,如一团烈火在空中久久盘旋,声声鸣叫,越飞越高。

火龙到了什么时候也比不上凤神谦逊!轻轻柔柔的声音自雪儿嘴中说出。

雪儿!南宫俊逸情浓爱深的唤着。

第五部 尾卷 第一章 温情----突变又轻又柔的两个字,蕴含着只有雪儿才懂的刻骨铭心、入血入髓的情爱。

从凤神的离开恍回神来,甜美的笑在雪儿绝美娇颜上绽放,胜过娇莺的声音,温柔的说道,逸,我又看见逸了,真好!我的傻雪儿,只要你醒来,便会天天看到我,雪儿!温言软语回之,四目相对,久久凝望,忘记了周围的草草木木、忘记了周围的一干人等,更忘记了天与地。

此时,在雪儿与南宫俊逸眼中,只有彼此,已无他物。

吼吼吼!受了一肚子气的风,适时低吼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回去再说!皇甫傲峰有些低沉的声音紧随风而来,佳人已醒,本是万分喜悦,奈何心里却在冒着酸水,连同声音也变了味道。

被南宫俊逸紧紧抱在怀中的雪儿,这才舍得将目光从那俊美不凡的脸上挪开。

赖皮峰?你怎么也在这儿?雪儿吃惊的问道,未等其细想,皇甫傲峰酸溜溜的声音调笑传来。

唉,真是不容易啊,终于舍得看看我们这些人,这里可不只你们两个,好几百双眼睛在盯着你们呢,收敛点啊!皇甫傲峰的话,让雪儿娇羞的看向南宫俊逸,对其轻喃了几句。

威严的圣意随即而出,众人速速退出林子,回小瓦寨,一切待明日再说。

皇甫傲峰率先大步而去,其次是低吼抱怨的风,至于神算子则又恢复了他的那份清淡飘逸,走在最后。

林中发生的一切,但凡今晚亲历之人,永生不会忘记,而南宫俊逸所记住的却是雪儿醒来时,开口的第一句话,莫明其妙却很有道理的话。

火龙到了什么时候也比不上凤神谦逊!这语气,这话里的意思,好像与火龙、凤神相熟许久,久的知道他们的脾性,久的说话的语气都是那般的亲切,久违的那份亲切。

军帐中,南宫俊逸倒也不避讳在场的一干人等,将那句话问了出来。

嗯?我有这么说吗?雪儿迷茫的反问道,南宫俊逸点了点头。

神算子轻抚长须,了然轻笑,紫星天女怎会不知火龙傲慢的臭脾气呢,那是她心里最深处的话,一时灵光突现而已,此事也会是永远的秘密,除他这位老人家之外,就连雪儿也不会知晓。

我也不甚清楚啊,可能就那么随口一说罢了!雪儿轻柔的回道。

南宫俊逸怎舍得佳人苦想,大掌将玉手温柔包裹起,何必凡事都要有个答案呢,就让它成为随心性的一句话好了。

睡了近八个月,而今醒来的雪儿异常的兴奋,天色已晚,却毫无倦意,听着问着自她昏睡后的点点滴滴,尤其今晚七彩凤神之事。

咳咳!几声轻咳过后,南宫俊逸又打起了哈欠,冷杰与冷夜大声请主子早些休息,他们恭身的退了下去,如此明显的逐客之意,也只有那雀跃的可人暂且未反应过来。

皇甫傲峰看着那喜笑颜开的佳人,也缓缓起身,不早了,雪儿早些休息,有什么话,待回到了京城,我们再彻夜长谈!可是?未等说完,一双玉手被南宫俊逸力度适宜的握了握,雪儿没了声响,看来真是睡得时间太久了,脑子都开始钝了,自己男人那么明显的暗示,她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众人依次离去,正待南宫俊逸要抱佳人回内帐休息时,巨大雪儿的身影顿时出现于眼前,那架势是要与他们同行,共进内帐。

南宫俊逸的脸瞬变,光顾着赶人了,怎么把这个粘人更没有的畜生给忘了。

你是自己主动走,还是让朕把你踢出去!先礼后兵,南宫俊逸虽然改变了称呼,语气上还算平和。

丝毫不客气问南宫俊逸啮了啮牙,抖动着一身雪儿油亮的皮毛,威风凛凛先星帝与帝后去了内帐,它既不用赶,更不会出去,它自己主动进去。

今晚它可一肚子的气呢,凤神浑身是火它惹不得,对付眼前的人帝,它可会全力以赴,再惹它,就把气撒人帝身上。

可恶,你?逸,我累了!突燃的怒火被一弯柔情似水,化解的无影无踪,一声不满的轻叹,宠溺的瞪了佳人一眼,先前还神采奕奕、意尤未尽,现在反倒累了,明明就是在替那只死狼开脱。

一丝温柔的轻笑,雪儿深深偎进了久违的火热胸膛,一双小手有模有样的抚着男人宽厚健硕胸膛。

床虽不大,却又软又舒服,南宫俊逸将佳人温柔的拥有怀中,不许其离开分毫,他等待这一天,好久好久,此时,仍有丝毫不真实的感觉。

贴伏在那个火热的怀中,感受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许久的沉睡,梦中她始终睡在这个给她世间最温暖、最火热、最安心的怀中。

未曾离开,一时半刻也未曾离开过。

不言不语,只紧紧相拥,感觉彼此的温暖,彼此强烈的心跳。

血肉相融,气息相通,心意相映。

爱,如洪潮汹涌,如长流之水滔滔不息。

逸!雪儿娇柔轻唤。

俯首在佳人额头上深深吻过,南宫俊逸低沉沙哑的声音回应着。

逸!逸!逸……接连不断,娇莺轻响,却只有一个字,越来越柔的一个字。

柳腰上的铁臂收紧,向上轻提,佳人的一双灵眸与火热黑眸对了个正着。

你的逸,我永远只是雪儿的逸!只是雪儿的!轻喃的温言柔语,被娇艳的红唇堵了回去。

浅吻被霸道、火热取代。

娇艳甜蜜的红唇回应着,渴望着,真真切切的感受着。

缠绵的吻,霸气的吻,融化天地的吻,终在佳人无力再随承受下,缓缓退去,轻抚红肿却越发娇艳的唇,南宫俊逸的双眸火热更满是无尽的疼惜。

娇喘依依,爱意连连,自今夜后,那个健康灵动的雪儿又回来了,至于火灵龟胆,只会让雪儿的心脉更健壮的。

今夜大劫已过,日后?那是后话,不表。

晴空万里,暖阳普照,军帐中,所有人都在等着神算子最后的诊断。

疼爱宠溺的笑,始终挂在神算子的嘴角,好,好啊!师傅,什么好啊,说得清楚些嘛,人家可静待了好久呢,您真是的,就换来您三个字!你啊,师傅这三个字可远胜万金!先生,是不是再找到火灵龟,雪儿就彻彻底底好了!南宫俊逸追问着。

神算子却摇了摇头,大白天的成心吓人不成?师傅!雪儿提起了声音,娇气十足的抱怨着。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耐性了,往后不可太过宠着你了!神算子的此番话好似说给自己听,实则,却是南宫俊逸在轻笑。

为了安抚那皱起娇颜的小人儿,更为解惑,神算子云淡风轻的说道,现在的雪儿已无恙了,至于那火灵龟胆,只是为了给雪儿壮气血、强心脉,也可说成是一剂补药而已。

这么说,雪儿已经全好了!皇甫傲峰欣喜更肯定的重复着,神算子对其重重的点了点头。

喜悦,心安,此行终告圆满。

回程中,车队的明显慢于来时。

南国美景,让佳人忍不住欣喜连连,如此好兴致,何人舍得打破。

水草碧绿,野鸭惬意,萤火飘飞,为夜空下的河塘增添无尽色彩。

当心水凉,你看,鞋子都湿了!呵呵,逸,这水很暖的,怎么可能凉啊!我说凉就凉,你身子刚好,不可受凉,再不听话,休想再下得御驾!霸道的话,一语双关,火热的眼神,看得雪儿心虚更娇羞甜蜜的低下头,将自己深埋入男人起伏的胸膛上。

远望河塘边嘻戏的佳人,皇甫傲峰傲然而立,心中甚是感慨,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那对深爱彼此的人,真的很相配,他们会是这人世间最绝配的一对!人活一世,姻缘天定,是你的,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会找上你;不是你的,近在眼前也会如陌生般,一看了之。

属于王爷的那份缘,亦然。

看看左右两旁,王爷会恍然而悟!神算子飘渺的声音,自皇甫傲峰身后传来。

转回身,恭敬的看向神算子,其意他怎会不知,早在第一次去天翔皇宫时,神算子的话里已有这番深意,只不过那时他未娶妻,更未有琦儿,心里自然会痴望,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就连他的心性也变了,原以为,再次见到她时,会热血沸腾,仍会如当年般年少气盛。

可是,除了那两次的心中泛酸,以往的狂热痴望竟被默默注视、观望所取代。

如今的他能做,以一个局外的身份去看待对面那对碧人间的浓情深爱,会羡慕,更感叹。

那是他们间的大缘大爱,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破坏,能阻碍。

试问,又有谁敢去破坏,舍得去阻碍呢。

罢了,就此罢了!看清了,理顺了,心明了。

今后的日子,他皇甫傲峰要做的不再是去惦记另一个局中的她,而是要去珍惜他自己的身边人,她们是他的责任,更是他后半生幸福的源泉。

如此想来,一场寻找凤神之行,他皇甫傲峰也受教未浅,更茅塞顿开。

日子一天天在欢声笑语中流过,回京的路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短。

这期间,南宫俊逸发现皇甫傲峰的改变,更发现,皇甫傲身竟然跟没羞没臊的风站到了一条线上,不破坏他跟雪儿亲热甜蜜,他们就浑身不舒服。

哈哈哈,南宫俊逸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霸道啊!凭什么让我们住楼下,你也太过分了吧,你们只有两个人却要霸着整个二楼。

不如,你再狠狠心,将我们这些老少还有狼王,都赶出客栈得了!皇甫傲峰幸灾乐祸的给风捧着臭脚,而风竟然咧着嘴,低吼着回应着。

雪儿紧握着南宫俊逸的大掌,那明显气息翻涌的男人,正在酝酿着已不知是第几次的狂风暴雨,此时雪儿也狠瞪着皇甫傲峰与风,他们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狼王,有些事做得的确太不地道,平日里嘻嘻闹闹,扇风点火甚至动手切磋也就罢了,她也乐在其中看着他们难得轻松的斗闹。

可是,哪有在人家夫妻温存时,突然闯入,一次那叫偶然,二次那叫无意,到了第三次那又该如何说。

逸,等回了灵山,我抓寒鱼给你吃,已经好久没吃到了呢,寒鱼,不但是至宝,更是天下间最鲜美之物呢!雪儿不着边际的一句话,说愣了皇甫傲峰,分散了南宫俊逸的心火,更让挑事的风竖起了耳朵,若大的狼嘴竟在张合着,好似已品尝到一般。

吼吼呜!低沉的吼声,有着风的抱怨甚至娇气。

如此声音,如此神情的风,让对面的两个大男人开了眼界,寒鱼真是魅力不小,能让那般霸气威风的狼王突然放低了身段,更好似温顺的羊羔趴在了雪儿腿边,不住的抬起头,用一双幽怨的眼神提醒着雪儿,它也很久很久未吃过一条寒鱼了。

可是,寒鱼很聪明的,寒潭又那么深,如若我休息不好,经常被某些人,还是我的亲人呢,随意打扰的话,那就只能想想了!雪儿拿腔使调的一句话,换来风更加娇气的低吼着,更亲昵的磨蹭着雪儿的小腿,言下之意,以后再也不会找事,再也不会打扰它妹妹的休息了,只要能再吃到寒鱼,它一定会乖上加乖,做个称职的好哥哥。

那什么寒鱼?真那么好吃,让伟大霸气的狼王变成了?狗字被皇甫傲峰硬生生的吞进了肚中,因为那只对雪儿温顺的狼王,正啮着利齿怒视着他这个临时的战友。

雪儿的这一招应验的很,没了风的捣乱,皇甫傲身一个人怎么好意思闹得起来,更没合适的理由去找南宫俊逸的不痛快,那对小夫妻的日子过得越来越顺心、甜蜜,眼下更胜过如胶似漆。

留守于凤栖皇城的暗部,派人急来,更将一团阴云带了来。

逸,此事,是否该告诉皇甫傲峰?雪儿眉头锁起,声音也有了沉沉的味道。

瞒不了,也没那个必要瞒,与其瞒着酿成大祸,不如让他早有心理准备,我想,用不了多久,他的禁军人也会将消息传来!冷夜,去叫皇甫傲峰!南宫俊逸的话落,冷夜恭敬的退了下去。

房间中,有了阴郁的气息。

暗部的密信上多是以黑龙印封口,可是今日黑龙却变成了血龙,可见事情之大,更十万火急,他们再也没了闲情逸致赏景而行,待与皇甫傲峰言明后,便会连夜开拔。

皇甫傲峰的儿子等不得,他们天翔的虎啸大将军也等不得。

此时的雪儿无心去理会皇甫傲峰几时成的亲,又几时有了儿子,长得如何?她眼下唯一关心的是,周猛怎么可能去刺杀小世子,更残忍的将利剑刺入一个小孩子的心口。

周猛何来的去辅政王府的机会,何来的那颗狠毒之心。

对了,雪儿猛然一个惊醒,双眸冷却,看着南宫俊逸。

逸,你有注意吗,暗部说,周猛用剑刺穿了小世子的心口。

周猛从不用剑,他的武器,可是那把百斤重的开天刀啊!雪儿提醒道,南宫俊逸在读密信时,已然看到,只是心中正在核计而已。

大半夜的,找我何事,难不成你们夫妻没乐子了,想找麻烦不成,我可不是那只馋狼!未进门,皇甫傲峰的声音便传了进来,雪儿非但未觉得好笑,反而眉头收得更紧。

一进屋,那强烈的低沉气息便感染到了皇甫傲峰,使其意识到,叫他来绝不是逗趣,而是出了大事,还是跟他有关的大事。

何事!简短有力的两个字刚落,南宫俊逸将手中印有血龙的密人信递了过来。

接过信,看了眼对面的夫妻,皇甫傲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自皇甫傲峰坐下看信开始,雪儿与南宫俊逸就做好迎接皇甫傲峰暴跳如雷的准备。

轰的一声,一张实木桌子在皇甫傲峰的掌下粉身碎骨。

傲峰,你冷静些,这事?冷静?你叫我如何冷静,你们的虎啸大将军用利剑刺穿的,是我儿子的胸膛,你知道我有多宝贵琦儿吗,琦儿对我有多重要你们知道吗?未为人父母,你们上哪儿去体会我的心痛,冷静?我恨不得一掌拍死周猛!皇甫傲峰狂吼着。

皇甫傲峰,如果你还有一丝理智,一丝脑子的话,这其中的破绽,你难道看不出来,周猛是天翔的虎啸大将军,他何故要去你的府上?我可有下令让一个大将军明目张胆的刺杀一个不到二岁的孩子?周猛你也见过,他的百斤开天刀可曾离开过他的身边,可是,在你府上,他的刀不但不翼而飞,被擒时,手中握得可是一把银龙宝剑。

想知道答案,想速回京城看你的儿子,就赶紧回去准备,我们即刻动身。

不仅是你要查清楚,朕更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如若真是朕的虎啸大将军作孽,朕会亲手毁了他;如若有人背后作乱陷害周猛,陷害天翔,更陷害于朕,朕不但会毁了他,更会将其挫骨扬灰,让其永世不得超生!南宫俊逸的话,压住了辅政王的火气,却压不住一位父亲焦急的担心。

皇甫傲峰双眸收紧,狠狠看了南宫俊逸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房门被狠狠的踢开,更无辜的晃动着,雪儿的一双小手,紧紧的覆在了南宫俊逸的大掌上,眼下,那孩子的性命才是最最重要的啊!破颜 第五部 卷尾 第二章 天女夺命 !!客栈外,马匹嘶鸣,火光跃动,大队人马整装待发。

如此浩大的阵势,惊的街邻探头来望,不过几眼,又急急缩回身,这是要打仗?还是半夜点兵啊?冷杰一声令下,无论是金甲精骑或是暗部快骑,还是凤栖禁军,狠抖手中马缰,打马奔驰。

暗部的信来的急更来的突然,虽想像不到,却有紧急措施,此处修整之地本就离皇城不远,连夜急奔,只要两日便可返回。

皇甫傲峰心急如焚,南宫俊逸满身严厉,雪儿则满是担心,为那不到两岁的小儿,也为周猛。

有一点,三人到心中一致,此突变太过蹊跷,让人不得不怀疑,更必须探究个清楚明白,此事怎会是伤人性命这般简单,周猛有勇有猛,更心细如丝,这等事怎么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除非?不了解周猛的人,定会毫不怀疑,那般相貌粗野好似莽夫一般的人物,指不定就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陷两国与危及之事。

如何?南宫俊逸轻柔的声音打断了雪儿的沉思。

雪儿嫣然轻笑,如此紧急之下,他仍在担心她的身子。

她的男人有颗若大的心,那里面不仅装着家国天下,更有属于她的天地。

好得很呢,难得这么尽情的驰骋!雪儿回握着那双大掌,更回以安心的笑,南宫俊逸微点了点头,再次将自已陷入沉思中,雪儿静静靠着,不言而语。

没日没夜,比来时还要急还要迅猛,一路急奔,皇甫傲峰未进颗粒,水还是在雪儿的劝说下,接过水碗,仰首灌之。

皇甫傲峰现在的心堵得满满的,哪怕是吃下一粒米,也会让人其强忍的压抑溢出,狠狠爆发。

灰蒙蒙的天,阴沉沉的心。

待大军无所阻拦奔进皇城中,那不同以往的森然气息,让回归的每一个人,深触心弦。

更不觉提起可百倍的精神,凤栖皇城有异样,大异样。

金甲精骑暂回迎宾馆,暗卫则随御驾,在黄甫傲峰的马车引路下,直奔城中辅政王府。

未待马车停稳,满身风尘的黄甫傲峰推开车门,跳下马车,顾不得步微晃,狂奔入府。

南宫俊逸牵着雪儿的手,紧随其后。

神算子自然必须到场。

连风连进入了临战状态。

无心赏看王府中的花草景致、亭榭雕梁,紧随心如火烧恨不得插翅而非之人向前跑着。

沿途行礼的仆人、丫头、侍卫无不满脸又惊又喜。

但更多的还是深沉的哀痛,莫非小世子已经?不愿去想那残忍的事实,无论如何那孩子她救定了,雪儿心意已决,已至做出了事后让南宫俊逸想想后怕的事。

那撕裂人心,痛彻心肺的哭声,向随后跟来之人,召示着一个残忍的事实,小世子已经,没有!不!一声剧烈的悲吼,那是出自黄甫傲峰之口,雪儿与南宫俊逸飞向而入。

入眼的是皇甫傲峰正抱着一个好小好小的身子,仰头悲唤,床边的一个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边还有一个昏死与床上的青衣女子。

怎么会是这般,那无力低垂的小手,那苍白无血色的小脸,那长长的卷曲睫毛上的还隐约挂着泪珠,脸上也有,越来越多,那是皇甫傲峰的,竟然是皇甫傲峰的。

雪儿的心被狠狠揪痛,这是第一次看着那么弱小的生命,在其父母亲人跟前离去,他那么小,真的好小,这大千世界他才看了多少,又明白多少。

雪儿想一步步向前,却始终迈不动步子,双腿好似灌铅般沉重。

让开,把孩子放下!洪厚的声音敲醒了近似疯狂的皇甫傲峰,满是滚泪的双眼,待看清是神算子时,毫不犹豫将孩子放了下来,虽然他的手仍在颤抖。

神算子急步行到床前,俯身探去,不断的诊查,直到再次起身。

帝师祖,琦儿可是真的,真的去了?求帝师祖救我儿,求帝师祖救琦儿啊!扑通一声,皇甫傲峰跪在了神算子脚下。

一声哀叹,神算子未去扶皇甫傲峰,而是甚是痛心的回道,太晚了,太晚了啊!这孩子能熬到现在,已是老天开恩,让你们父子看上彼此最后一眼啊!让他去吧!一番话,使得皇甫傲峰瘫坐于地吗,满面悲切,满目绝望,声泪俱下。

不,不可能!琦儿那么小,他还不到两岁,还不到两岁啊!老天怎会如此残忍,帝师祖,求你了,皇甫傲峰求你了,我愿意渡命给我琦儿,帝师祖,你一定能做到的,我愿意渡命给我儿啊!他才初为人父多久,不到两年而已啊,他疼到心里的孩子,跟他最亲的孩子怎会可以眨眼间就没了,这孩子是他最重的牵挂,怎么能让这份牵挂一下子就没了呢。

师傅,真的,就没办法了吗?泪流满面的雪儿,声音硬咽的问道。

神算子看着雪儿,最后又起身再次看了看床上的小人儿,这一举动,让哭泣伤痛的人,好似看到了星点的光亮。

此时的神算子淡逸飘渺早已荡然无存,声音极是低沉的说道,除非,阎君放人!此话对于悲伤中的人,那是将他们的希望彻底的打碎,阎君放人?阎君怎么可能放人!雪儿却双眸精亮,急切的说道,那师傅快快设法,雪儿为师傅护法!瘫坐地皇甫傲峰举目痴痴看来,只要能夺回其子性命,他愿意付出代价。

可是,他却不知,他一个凡夫俗子,哪有那个资格跟阎君交换什么条件。

神算子的话,好似一盘寒潭之水倾倒了下来,唉,师傅哪有那个资格啊!就算设法坛,虽能惊动阎君,却无那个本事,那个资格跟阎君求人情,弄不好,师傅这百年的阳寿也就此了结了。

雪儿啊,阎君之尊,不是师傅这等小角色可是攀扯的,师父不配,更不敢去求这个人情!绝望,彻底的绝望,这种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压得所有人喘不上气来。

皇甫傲峰好似没了心神的布偶般,从地上爬起,坐到了床边,无限疼爱的抚摸着小儿娇嫩的小脸,最后将小人儿轻柔的抱了起来,稳稳的抱在怀里,向门外而去。

皇甫傲峰,你要去哪儿?你要抱着孩子去哪儿?南宫俊逸瞬间将其拦住,哀莫大于心死,失去至亲的痛,南宫俊逸再清楚不过,此时的皇甫傲峰可能会做出任何事。

让开,让开!本王要带着琦儿去荷塘,本王答应过琦儿,等本王回来,就带他去荷塘喂鱼,我的琦儿定是等急了,你看,他生气,所以不理我了!皇甫傲峰,琦儿他?皇甫傲峰,现在不是你发疯的时候,把孩子放回床上,让他好好地休息吧,不要让他不安稳!南宫俊逸始终不肯让路,已伸手从皇甫傲峰怀里往外夺孩子。

让开,让开!滚!皇甫傲峰双目赤红,恨厉的骂道。

该死的,你清醒点,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你难道不?回来,快让老夫看看!神算子突然的惊呼,打断了南宫俊逸,更压住了皇甫傲峰那处于底线上的疯颠。

麻木的转回身,皇甫傲峰满脸苦笑,看,还有什么好看的,这世上帝师都救不了的人,还有谁能救的,哈哈,老天真是残忍,竟然给我们父子如此短暂的血缘,既然如此,当初为何将他送来,难道就是要看我皇甫傲峰如何心痛而死吗?如此绝决的皇甫傲峰,让神算子忍不住大喊一声,有,在这人世间,只有一人出手,阎君不得不给其人情,给足天大的面子!惊,大惊!站于悬崖边,身已开始摇晃的人,终于被一支又粗又壮的腾绳锁住了腰身,更被硬生生的扯了回来,这便是皇甫傲峰此时的感觉,一前一后,前者已入地狱,此时再回人间。

先生何意?为何先生刚才不说,此时才言明!眼下最为清醒的南宫俊逸一针见血的问道,这期中定有什么大因由,才使得神算子宁可眼睁睁的看着如此小的孩子彻底逝去,也不愿去请那能让阎君低头之人。

南宫俊逸此时从皇甫傲峰怀中很容易的接过孩子,又将其安放于床上,所有人都在静待神算子的答案,恭听到底是何人能让阎君放人,还小儿已逝的性命。

无奈重叹,神算子坐到了设于床边的凳子上,将小人儿的右手臂抬起,衣袖挽起,一块紫色的只有指盖大小的胎记露了出来。

老夫先前诊得是左手腕脉,自然未看到其右臂上紫星印记,是老夫怠慢了,也想像不到他会来啊!小家伙真是不该绝啊!若不是你们拉扯,怎会将此保命的印记露于老夫知晓!神算子云淡风轻的说着,已没了先前的那份凝重。

而当此的胎记一出现,雪儿不觉抚上自已的右臂,更对上了南宫俊逸吃惊的双眼,她右臂也有一块与小儿近似,却比其更大更成形的胎记。

这一切神算子尽收眼底,接言道,护法神星降世,更受此大难,其主怎能不救!紫星天女设法,阎君怎敢不给情面。

老夫此话,你们听之,更要彻底死于心中,否则,泄露之人必入炼狱,受天谴大祸,永世不得超生!师傅,我?他?他胳膊上有紫星胎记,那是护法神星降世,那雪儿呢。

雪儿的胳膊上?雪儿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如轰雷砸在了众人头顶。

神算子点头轻笑,事已至此,雪儿的真正的身份该让她知道些许。

雪儿的紫星比此子的更大,星图更清晰!此子本神世世守护天风玉雪,天凤玉雪自然就是此子的主子,天界最高贵的公主,紫星天女!至于雪儿为何无丝毫印象,此乃天意,降世天女怎会留有仙界记忆,雪儿追随星帝而来,为天下一统,更为世间百姓!天机之语,彻底炸开了众人的心神。

另一个尖厉的问题,让雪儿暂且放下了那高贵、拥有至上威严、权力的身份,不敢置信的看向神算子。

师傅虽不是到处行善积德之人,但凡事都讲个缘分,只要遇到了,不管是死还是半死,都会倾力救之,既然知道她有那个大面子,能跟阎君夺人,为何一开始不说,非等知道了小家伙是护法神星才肯施救?雪儿的置疑,神算子了然于心,声音再次恢复飘渺,到阎君府上抢人,可不是说说或是摆个阵法那么简单的。

凡人自来到这个人世起,其阳寿已然在阎君的画名册上记得清楚,如若此子是凡夫俗子阳寿尽,即使师傅知道雪儿可为其向阎君要人,也绝不会雪儿如此做,这是逆天之举,是要付出代价的,无论你是何人,何种身份。

可眼下,事有突变,不同等同而言,护法降世必经大难,而此次便是护法神星的劫难,却不能说是阳寿已尽,可化解此劫者,只能是雪儿,作为护法的主子,雪儿也必须为其渡难,无论代价如何。

不要怪师傅心狠,何时何为,必有何事不可违啊!神算子的话,虽有占理,却让皇甫傲峰极不赞同的看来,眼中之意再明显不过,幸亏他儿子是护法神星,如若真是凡身俗体,那就是意味着明明有法可救,神算子也绝不会说出口,一来顺天意,二来决不让雪儿冒着这个逆天而行的风险。

眼下爱子有了生路,他也不想再去深想什么。

师傅,雪儿要如何做,现在就施救吗?雪儿也放下先前的不平,眼看救人要紧。

神算子神情依然,不会为自已的想法感到有任何一顶点的不妥,先让他安稳的躺着,待到月起之时,老夫设法助雪儿跟阎君,夺人!到天黑不过几个时辰而已,眼下所有事都搁置一旁,尽一切人力心力,准备今晚法坛,待从阎君夺回那条小命,一切就到从长计议之时,谁敢惹下如此的血债,就得用命来还。

月朗、星烂、风轻,如此美丽的夜晚,谁也想不到,等下会发生何等大事,人世间的死门会在今夜,会在辅政王府被打开,那传说中的恶神阎君会现身于世,紧张甚至是发出内心的毛骨悚然在感染着每一个人,无论这人多么得冷情、噬血,在阎君面前容不得任何人放肆。

白日里那昏死过去的女人醒了过来,看到毫无生息的爱子时,又是好一通的哭天喊地,待看清安稳的人是心心念念,望眼欲穿的皇甫傲峰时,不顾一切的扑进其怀中,痛彻心肺的哭诉着,更恨自已,为何那一剑不是刺在她的心口,孩子是她的命,更是王爷的心头肉,该死的那个是她,是她啊,没有照顾好的自已的儿子,更辜负了王爷临行的重托。

心神欲裂中的女人毁掉了皇甫傲峰长久以来,筑于心中的冷硬堤坝,将女人紧拥在怀中,无比温柔的温言软语劝解着,更将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绝望中的女人。

后院,专属小世子皇甫琦的大宅院空地上,若大的沉香木红漆案桌上,皇甫琦静静的躺在上面,小身子的周围摆出一圈香烛,烛光强有力的跳跃着,将桌上那苍白死寂的小脸映亮。

案桌外,神算子摆出五行阵,阵中生门摆放着五种牲畜的供品,阵中唯一的死门,设三尺多高的铜鼎,此时大量的冥纸符咒在铜鼎中燃起汹汹红火,而负责往铜鼎中扔冥纸与符咒的竟然是一国之尊的南宫俊逸,本要伸手帮忙的皇甫傲峰被神算子喝止,能入得打开死门大阵之中的,除了神算子与雪儿,也只有星帝南宫俊逸有这个资格,其余人,入阵不但帮助不了丝毫,反成了仍往死门中的祭品。

雪儿守于案桌旁,一双玉手紧握着小儿冰凉的小手,神算子口中不停的念着,宽大的衣袖用力的挥舞着,一把莫名其妙被点燃的冥纸被抛了起来,未等纸灰落尽,天象大变,不过转瞬而已,星月无色,黑云不知自何处翻滚而来,轻风变成了夹杂着悲哭的阴气邪气邪风。

师傅,烛火!雪儿惊呼,邪风大起,已灭掉了数根烛火。

神算子只看过一眼,便大声对南宫俊逸喊去,命其将准备好的牲血全数倒入铜鼎之中,噗的一声,铜鼎中的红光眨眼间变成了妖蓝色,更燃出鬼魅般的笑脸。

天空漆黑如墨,更有洪厚的怒吼之声传来,阵外,皇甫傲峰将浑身颤抖的两个侧妃紧拥进了怀中,双眼死盯着那灰蒙一片,不见人影的五行阵。

脚下神算子划出的生人界,一旦他们这些守在外围的任何人,越过分毫,定会立毙当场,大罗神仙也救不得。

大胆神算子,竟敢设坛扰本神君清修,看在你师父玄天圣尊的情分下,本神君绕过你这次,还不速速拆了法坛,否则,本神君必重伐之!天空中洪厚威严更满是十足阴力的声音,砸在阵中,这声音阵中人听的清楚,而阵外人只听的是轰雷闷响。

未理会空中那声音,神算子抛向半空的冥纸越发密集,更对着雪儿大喊了一声。

毫不犹豫,雪儿拿起早就放于案桌上的精亮短匕划向自已的手臂,鲜血的血液流入一小巧的玉碗中,满满一碗的圣血,递给了神算子。

神算子你竟敢蔑视本尊,不知!死字未等出,神算子已将雪儿的血拨向空中,堵住了阎君的嘴,更让其大吃一惊。

一碗圣血在空中幻成闪亮耀眼的紫光,让嚣张的阎君后退,更收敛了气焰,擦亮阴眼仔细看来。

紫光圣血?一个小小的神算子即使他是玄天的徒弟,那他也无处得来这神界最高贵,最至尚的神之血,那案桌旁的紫衣女子是?唉呀,失声惊呼,黑云顿停,阴风微止。

然,神君之威怎能容许被如此轻视,那紫衣女子到底是不是,试过才知,阎君挥掌间,一团劲力阴气十足的蓝绿之光击向雪儿。

早得神算子提醒的雪儿,这一击她躲不得,更不能去挡,这是阎君在试她的元神,一碗圣血不足以让狡猾多疑更阴狠的阎君信服。

啊!尖利的惨叫声中,渗透着无尽的痛苦,阵中的南宫俊逸听到了,也看到了他的雪儿被一蓝绿邪光包裹。

而阵外之人也听得清楚,这分明是女人的声音,阵中只有帝后一个女人,不是她还能是谁,如此痛叫,莫非帝后受难?此时最矛盾的莫过于皇甫傲峰,若为了救其子,伤了刚刚痊愈的雪儿,他情何以堪。

最心疼,最悔的当数南宫俊逸,如若他的雪儿再有丝毫闪失,那真正要发疯,噬血的,就是他南宫俊逸!啊!又是一声大喊,响彻云霄更紫光大现,强大的威力重破邪光的束缚,直冲天际将等待分晓的阎君险些击倒。

天女?紫星天女!空中再现震惊之声,如若不是神尾护体,凡人早就被他的地府邪光化为灰烬,这也足见阎君为人有多阴狠,竟用如此狠厉招式试雪儿的底细,不过,现在的他也好不到哪儿去,被至光无尚的紫光击中,此次他确实需要清修了。

紫衣飞舞,霸气天成,威严尤威,不容再被质疑,不容再被怠慢,雪儿清亮的声音,冲上云霄直达阎君耳中,她要夺命,从阎君手中夺回她护法神星的元神,先前阎君对她的不敬、放肆,就当她付出的代价了。

此时哪容平日里眼睛长到头顶的阎君有半分推搪,原来他坐下鬼使收来的死小鬼,竟然是紫星天女的护法神君,赶紧放还来不及,哪有再有刁难,上神派护法星君降世定有深意,如若让他抓了去,这就是将麻烦灾祸引进了他的阎君殿。

一番客气细言,不多时,一团闪亮的星光,自空中缓缓而降,全数没入了案桌上那小小的身子。

阴云散,邪风止,月归星回,光耀人间。

恩,爹,爹爹!怕!娇娇气气更带哭腔的声音,传入了雪儿耳中,那双小手热乎乎的,一双闪亮的眼眸又打又亮,满是恐惧的四下寻找着亲人。

安心的笑,开心的笑,欣喜的笑绽放于雪儿嘴笑,忍着身子的巨大酸疼,将小儿温柔的抱起。

小家伙,你终于回来了,你让我们好生担心呢!雪儿娇莺柔语,让小儿闪动黑亮的双眸满是好奇疑惑的看来。

恩?呵呵呵!清亮、开心、喜悦,更奶声奶气的笑声,自小儿嘴中传出,小胳膊紧紧搂着雪儿的脖子,撒娇的趴在雪儿的香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