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千勇从那大笑不止的人手中接过圣旨仔细看了起来,随手又递给了最后来的袁崇真。
南宫千勇未笑,而是浑身冷冽至极看着对面每一个人,那如剑般犀利的眼神,好似要割开对面之人胸膛,看看那里的心肝到底是红还是黑,或者根本就没有。
左相,要如何做?最为正常冷清的袁崇真平淡地问道。
老夫想明日早朝再说,到时候文武百官都在,再请出这道旨意,让大家共同参详。
左相公孙无忌很是公正地说道。
收住笑的南宫俊逸突然寒光看来,字字如冰地说道:好,就依左相之言。
既然父皇又睡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了,列位早些回吧,你们的路可比本王的逸王府远多了!如此暗有所指的话,让那些个老臣脸色微动,很是客气的告退,而此时养心殿中,只剩下皇后,三位王爷,以及两位皇亲,还有雪儿。
皇后手持丝帕,痴痴地看着床上那熟睡之人,却未再多看南宫俊逸一眼。
三哥今晚就留在养心殿陪父皇吧,万一父皇再醒来,三哥就让安公公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赶个早啊!雪儿,我们走!话落,南宫俊逸向雪儿伸出手。
待经过南宫清远身旁时,雪儿满目的鄙视与厌恶甚至是痛恨,南宫清远看得清清楚楚。
南宫俊逸的异常,在南宫清远一党看来,那是痛失权位下的失心疯。
他们得意兴奋更解恨的是,至于,南宫俊逸为何未纠缠,相反很是痛快地就应下了明日朝会再见分晓,他们倒很乐意看逸王如何力挽狂澜。
南宫俊逸那浓浓的恨,那绝杀的气息,雪儿感受得清清楚楚,整夜,雪儿都在紧紧拥着那处于狂怒边缘的人,在感同身受的同时,疼惜他的那份隐忍更敬佩那份隐忍。
雪儿也有过细想,如若此事换在她的身上,有人如此伤害她的亲人,她定会如同在文王府那般,不管不顾毁得彻彻底底。
我吓到了雪儿了吧!雪儿头顶传来南宫俊逸深幽的声音,那强有力的双臂将雪儿拉到了自己的胸膛。
此时趴于南宫俊逸胸膛上的雪儿,抬起头,深深地凝望着自己越来越爱的这个男人,就这么看着,永远也看不够。
怎么了,是不是今晚的我,雪儿很不喜欢,甚至是厌?那个恶字未说出口,便被雪儿用自己红艳的小嘴给堵了回去,第一次主动亲吻眼前的这个男人,第一次情不自禁要去吻那带有魔力的唇,学着南宫俊逸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勾画着他的唇形,却仍显生涩的很。
南宫俊逸倒未反击,反而愉悦地享受着雪儿亲自送来的满口香甜,直到雪儿意图退开之时,南宫俊逸将其牢牢禁锢于怀里,大手扣住雪儿的头,那娇艳的红唇被他彻底吞食起来。
暧昧的声音渐渐响起,直到身上的雪儿开始推脱,南宫俊逸好似得惺的猫一般,满意地将雪儿放开,双眸凝情地看着那大口大口喘息的小人儿,一阵轻笑,不禁响起。
你笑我!不满地抱怨着,轻柔地捶打,如同阴暗中突然来的一束骄阳,驱散了黑雾,将光与暖重新送回了南宫俊逸心中。
我怎么舍得笑你,怎么敢笑你,我的小娘子可厉害着呢!南宫俊逸一副怕怕的样子说道,惹来雪儿得意的轻笑。
逸,不管逸事什么样子,雪儿都爱逸。
雪儿只是希望这件事快些了结,不想让这么好看的眉锁在一起,这么亮的眸子冷冷淡淡,这么坏的唇没了笑容……如此平实的话,还需要再表白什么呢,够了,足够了,南宫俊逸侧身,雪儿再次回到了他的怀里,再次紧拥着彼此,爱,不停的流淌在他们的心时,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浓得化不开,扯不裂。
风雨来袭,想躲也躲不掉,更何况,南宫俊逸是猎手,却绝非被猎杀之物。
雪儿本想陪着南宫俊逸一起进宫,奈何,朝堂之上,可不是一个女儿家该去的地方,不管那个女人是谁,不过,兴许有一天这个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会被打破也说不定啊!送走南宫俊逸,雪儿没有丝毫心思练功,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前厅中,与冷杰一起等着宫里的消息。
朝堂之上,因礼部宣读的那道得来不易的旨意,风起云涌甚至是彻底的沸腾了。
两派顿然而生,甚至明显地分出了两侧,好似不懂事的孩子要掐架一般。
本将心中有一小小的疑问想问一下周侍郎!一位年轻的武将走了出来,满面的谦逊可是他练武之人的英气着实压人得很。
对面被点到名的周侍郎,大步上前,客气地说道:肖将军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肖将看了眼对面之人,转身对在大殿中,轻缓地迈起了步子,据本将所知,周侍郎的宅子可在城西啊,不知昨夜周侍郎是如何快马加鞭从城西赶到了城东的皇宫呢,竟然比住在城中的逸王还要早去不说,跟亲自执笔写下圣旨呢?对了,袁将军的宅子也比周大人近好多啊!哈哈,肖将军这话问得好,我想定有不少大人会有如此疑问吧。
唉,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已有注定,昨夜,本官正在左相夜,正与左相和计皇上的急症呢,本官还跟左相建议,是不是应该广招天下名医,为我主陛下医治呢。
不过,还是左相英明,说是,陛下突发急症之事,绝不能闹大,否则不但扰乱了民心,更让龙悦与烈炎气势嚣张,这对我军极大的不利,名医是要寻的,却要私下里私密而行。
故此,待宫里来消息时,我便搭乘左相府的马车进宫了。
多好合情合理的解释,更得到了自己人的大力支持。
肖将军,轻歪着嘴角,笑了笑,好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位置。
各位大人,各位同僚,此是不是探究这些莫须有的东西的时候,这圣旨,难不成有人还要怀疑是假的不成,那不仅是在污蔑君意,更是将昨晚在场的臣公们全数否决了啊。
列位大人,列位同僚,我公孙无忌服侍了三代君王,我公孙一门更是满门的忠贞,那种让人不耻的鼠辈之流的事,怎会扯到了公孙无忌的身上。
往日里,皇上如何待文王,如何重要文王,甚至当着众大臣的面赞赏尤佳的时候,列位客都在场啊。
虽说,先前皇上已将大位交于逸王之手,而就在昨晚,皇上亲自拉着老臣的手,让老臣再费费心,劳些心力好生辅佐文王,老臣当时就问皇上,那逸王呢,老臣原想的是,要尽心竭力地辅佐逸王的。
可是,皇上微微摇了摇头说,君者,除了要有能力,跟要有一颗爱民如子的仁心,逸王能力有余,可是,为人有些狠厉,仁心不足啊,这绝非万民之福。
皇上几番细想,将各王爷、皇子逐一衡量,还是文王最为合适。
文王贤德大家有目共睹,对与不足之处,皇上让列位王爷、大臣们,好好辅佐,让我们一起同心协力共渡难关……公孙无忌语重心长,激情昂扬地讲了那么一大通,服他者自然高声拥护,不服者丝毫不语,却满目的怀疑与不屑。
而当事人的南宫清远,一直站于玉阶之下,满脸的谦逊亲和。
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皇上的旨意绝不会有假!没错,本官无话可说,坚决依旨行事,国不可一日无君,群龙不可一日无首,请文王登上大位!顿时,请文王登上大位!的呼声四起,而以袁崇真为首的怀疑派,却不言不语,各个傲然静默着,在他们心里,那大位上应该做的人,皇上早已暗示清楚,此人便是逸王,如今怎么可能再在不清醒下,下什么圣旨,跟推翻了一切所说,弃逸王于无用之处。
此时南宫清远的声音响起,而在怀疑派的耳中却那般的刺耳。
清远何德何能啊,依清远的性情,此重任绝不敢接,奈何皇后娘娘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何为对皇上尽了大孝,那是依皇上的心意为天翔造福,为百姓造福,尤其在天翔危难之际,尽全力,携同百官以及万民,不但要共渡难关,跟要让天翔更加强大繁盛,让四方无人敢犯……激情澎湃、斗志昂扬的演说,使得金殿上高呼阵阵。
南宫清远冲着玉阶,已迈出了第一步,并在众人注视下,继续向上走着。
左相有旨,那本王手中的旨!这么大的事,为何不等等我这个远在盛武的大将军,难道,本将的话等同放屁不成!南宫俊逸的声音,被金殿外洪亮厚重的声音盖过。
未见来人,但听其声,便让一脸紧绷的袁崇真脸色有所缓和,却仍未放松多少,对面有圣旨,而他们什么也没有,原先的旨意,如今等同废纸一张。
右相,你真是老了,看看人家左相大人,年老你那么多,在金殿上一样的威风不减当年,一样的喜欢死握金令到处乱挥啊!刘通啊,你这张臭嘴就不怕得罪人,如今陛下生死不明,你怎敢如此放肆,当心人家手中的那道圣旨斩了你这个大老粗将军!屁,那要是圣旨,老子就敢当场生吞了他,再由他们大卸八块!刘通狂吼道。
放肆,刘通,你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公孙无忌极度不悦地骂道。
哈哈哈,左相说的没错,我刘通就是没把你放在眼里,却把左相如泥佛般供在了心里,怎么样左相大人,我刘通够尊敬您吧!刘通无所顾忌地说道。
右相?本王记得朝中已无右相好久了,右相早已辞官退隐了!南宫清远平平淡淡的声音好心的提醒着。
此时,跟随在刘通身后的清瘦身影,背光入得金殿,很是客气熟络的与同僚们打着招呼,待看到那已站上两级玉阶的南宫清远时,行无涯似笑非笑地说道,文王是不是站错地方了,那玉阶可不是一个王爷该站的地方啊!文王今天忘了自己的本份,可是老夫未忘,老夫今天就是来为君分忧,为报君恩的!刘通,还不快请出圣旨,与各位大人看看!刘通听后,冲公孙无忌一阵不屑轻笑,对安德全大喊道:安公公,快来宣旨吧!好似早就等着这一口般,安德全待刘通话刚落,就小跑了过来,刘通与行无涯分别从怀中抱出两道明黄卷筒,而就在此时,南宫俊逸手中也拿出来了同样的明黄卷筒交到了安德全身上。
乱,又乱,一早上的功夫,金殿之上竟然出现了四道圣旨,而最可怕的是,后三道竟然同时而去,还是有三人分别拿出,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众人已隐隐猜出了三四分。
三道一摸一样的旨意,表达的同一个圣意,一旦皇上有何不测,天翔君位由逸王南宫俊逸继承,宣旨之日,即刻登基亲政,不得有误。
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天翔自建国至今,从未出现过如此莫名其妙的三道圣旨,行无涯,你们到底何种居心,你们的行为让老夫不耻,你们这是串通一气,趁皇上不醒人世之际,祸乱朝廷,行无涯,你一个退官之人到底有何阴谋,今日就在这金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清楚!公孙无忌义愤填膺地骂道,面对如此强有力的三道圣旨,公孙无忌已经彻底豁了出去,一旦认了那圣旨是真,那他们就是死罪,就是要被灭九族的死罪啊。
此时,圣旨是三道对一道,保文、抱逸党再次僵持不下。
看到如此情景,南宫俊逸心中感慨,他的父皇可否想到了这一点,这关乎身家性命的生死关头,那只老狐狸及其党羽怎能不拼命硬扛。
这大位今日未必会争出什么,却又不得不今日了结。
而此时,禁军急急来报,宫门外有凤栖使者带着二十多车的珍贵药草,要入金殿拜见新君陛下。
未表明身份,来使更将一把灰白的佛尘让禁军带入了金殿,一把小小的佛尘却让南宫俊逸与南宫清远的心顿时提起,不过,滋味各不相同罢了。
许久,一道高瘦的身影缓步走入大殿,那身后金灿的光芒,为其高瘦的背影渡了一层耀眼的金。
大多数人不认得初入金殿的神算子,还真以为是凤栖来使,在战火点燃之时,凤栖来使,不但带来名贵的药草,更在向天翔传达一个心意,凤栖不会再置身世外,凤栖会站在天翔这一边,甚至要与天翔并肩而战。
南宫俊逸手握佛尘,大步迎了上去,行至来人身前时,双手捧着佛尘将其恭恭敬敬地奉上,俊逸等神算子前辈已等得心急如焚,请前辈,医治俊逸的父皇,天翔国君!几句话如轰鸣重雷顿时让金殿震荡起来。
神算子?来人竟然是世外仙人神算子,那是不是说明他们的皇上有救了,那是不是在说,一旦皇上醒来,眼前的四道圣旨便成了无用的废纸。
太多的猜测,太多的假设,众人更有太多的好奇紧紧地注视着神算子。
接过佛尘,神算子一阵轻笑,精亮的眸子扫过金殿中的所有人,随后声音清亮的说道:真的假不了,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喜笑悲哀总有假,贪求思慕总因痴啊!众位又何必急于一时了,待皇帝陛下醒来,一切不攻自破。
大胆,这是天翔金殿,怎么能让你?够了,左相大人,你也知道这是金殿,不是你的公孙相爷府,这金殿之上就数你相爷叫得最响,最放肆。
相爷应该谢谢了,逸王,还是快带仙人给皇上看病吧!袁崇真郑重地说道。
毫不犹豫,南宫俊逸恭敬地引领着神算子自侧门离开,南宫千勇紧随其后。
当行至于始终不肯离开玉阶之人时,南宫千勇说道:二哥不一起去看看吗,二哥不是最惦记父皇的安危吗?未等南宫清远回答,南宫千勇已大步离开。
此时的局面尴尬得很,更是有史以来不曾出现过的,这无人宣告退朝,大家只得四散而去,那些高位亲臣,自然跟随去了养心殿一睹龙颜。
养心殿,始终不离皇上身边的黄后,着实被眼前这声势浩荡的大队人马微晃心神,顺着人缝间隙寻找那些熟悉的身影。
皇后莫惊,逸已请来神人为父皇看病!娘娘放心好了,父皇一定会早日醒来的!南宫千勇很是贴心地解释着,可是,他那是什么眼神,那里竟然有幸灾乐祸,他在幸何人的灾,又在乐谁的祸。
南宫千勇毕竟还得顾得大面,向皇后请声安,至于南宫俊逸,那双冰冷的双眸中根本未映出皇后的影子。
要说神算子那双眸中更无它物,一心随着南宫俊逸的指引直奔黑玉龙床。
神算子探脉的方式,要比雪儿跟精准,更精细,那不断变换的手指,在南宫霖的手腕内侧按、压、切、探着。
多亏现在临近冬季,要不然光看床前密实围站的那些人,也得把人闷死。
收指,将皇上的手重新放入锦被中,神算子起身,众人很自觉地为其让出路来。
坐在与龙床相对的红木大椅上,神算子看着床上熟睡的龙颜,不觉又习惯性抚起了自己的白须,整个卧房中,鸦雀无声,只有不停闪动,神色各异的眼神,纷纷看着神算子。
南宫俊逸行至其身前,轻声说道:雪儿当初也诊过脉!神算子眼中突然有了笑意,白眉挑起,嘴角上扬,饶有兴致地问道:丫头是如何说的?雪儿说怪,怪得厉害,身子一下子被掏空了,却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南宫俊逸如实回道。
神算子不断地微点着头,最后那飘渺的声音再起,却道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没有迹象,便是此毒的迹象。
神算子似真似幻的声音,顿时将整个寝间炸开,震惊的抽气声,大声的怒斥声,声声入耳,声声不息。
神算子就那么简单的一抬手,好似有魔力般,将众议声顿时掐死,为知真相,众人双眼如铜铃般盯着神算子。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尤其那些罕世的毒物,更是一物克解一物,这也难怪雪儿诊不出来,如若老夫不是走遍天下,不是看了些天下间的奇书,也会说出一个怪字。
下毒之人真是用心极深,更是大费心力啊。
花中巨毒白雾,闻之香气就可令人七窍流血而死,可是,在龙悦深西有一个小村子,却是家家种白雾,人人喜白雾,就连村名都叫白雾,白雾美,白雾更可令人忘却世间一切痛楚,既然白雾巨毒,为何村民无事呢?家家养白雾,家家三餐中必有一种叫黑麻子的山中野菜,白雾与黑麻子,相克!世人皆知蛇蝎毒,却有一种漂亮的七彩甲虫比蛇蝎毒上百倍,此虫被烈炎当地人唤叫天仙甲,轻触天仙甲的外衣就可将人瞬间毒倒,如若再被其咬到,那大罗神仙也无回天之力。
而另一种比天仙甲稍大一些的墨甲,却专捕食天仙甲,墨甲与天仙甲,相克!见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有的甚至真的看到了那又小又精亮的七彩甲虫到处乱飞一般,那神情说不出的怪异。
而神算子微微轻笑,接言道:在凤栖也有这么一对相克的极毒之物,雪蛛与碧蛙,此两者沾其一,必死无疑。
老夫说了这许多,就是要让你们明白,既然是他们相克,互抵毒性,可是,一旦集齐了这三队至毒之物,同时入药,那碾磨出来的药粉不但无味,若被人食之,时间久了,所食药粉之人便会如当今皇上这般,好似真是被累坏了,被掏空了气血精髓一般,毫无可疑,就那么任其渐渐气断血尽而亡。
这么说,皇上是中了先生所说的那三对奇毒!袁崇真不敢相信地再次确认道。
没错,所以老夫才说,下毒之人用心良苦,更心狠情绝啊!对对皆世间至毒,竟然费尽心思集齐三对,制成这早已失传已久的绝命散,人心险恶,人心险恶啊!神算子的眼中也有了些许的冷意。
也该南宫霖命不该绝,更与神算子注定有如今的施救之缘,否则,真如神算子所说,就算大罗神仙来了,时辰一过,再多的仙药也回天无力。
请老先生施救!右相行无涯已老泪纵横地跪地求道,却跪了一半,被神算子挥手间扶起。
无需这般,老夫与陛下有一面之缘,必救之。
神算子郑重说道,行无涯边擦泪花,更不住地点头道谢。
先生,既要解毒,那所需之物,俊逸定会全数寻齐!南宫俊逸字字有力地说道,不想神算子竟然笑了起来。
众人不解,却不敢冒然而问。
神算子对南宫俊逸轻摇了摇头,声音响亮地说道:逸王无需太费心思,逸王可知天翔的三角鹿?三角鹿?先生可说的是,皇家御林山中奉养的神鹿?南宫俊逸反问道。
在天翔,提及神鹿两字,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咿呀说语的小儿,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要说鹿,四国皆有,更是各式各样,可惟独天翔的鹿竟然在头顶正中多长出一角,与原本双角,形成了三角之势,这绝非一个或几个鹿所特有,而这支种群代代不息独有的象征,不仅如此,神鹿的脾气也非一般鹿群可比,神鹿灵性极重,神鹿中以母鹿为首为尊,幼鹿最为精贵,更受到所有大鹿严密的保护,一旦幼鹿被侵扰或被袭击,整个神鹿群非但不会四下奔散,而是由母鹿发起号令,集齐整个神鹿群,群起而攻之。
自祖辈起,三角鹿便被尊奉为天翔的神鹿,跟奉养于皇家御林山中。
没错,就是天翔的神鹿。
人算不如天意使然啊,能化解三对至毒之物的,非神鹿血莫属,寻来奇毒害人,不想,解药就在眼前啊!南宫霖的性命不该绝,不该绝啊!神算子的话刚落,南宫千勇与南宫俊逸互递眼神后,南宫千勇带禁军神速而去。
皇家御林山,一去一回不过一天的功夫,那神鹿本就在山中,寻来自然容易,依神算子所说,要寻得年轻尚轻身形健壮的公鹿才可。
为防群鹿反击,不得已动用了大量的幻影散将半片山的百兽迷晕,从中千分小心万分细致地将鹿抱了回来。
有鹿,也就有了解毒的鹿血,有血皇上定会有再醒来的一天。
神算子守于皇上身边,而南宫俊逸急忙回府,他要给至爱的雪儿一个天大的惊喜。
第三部 破颜篇 第十七章 意想不到——绝情皇上的怪症因神算子的到来,有了答案,更有了解决的方法,一些臣公纷纷退去。
有了解药让人安心的同时,心反而提得更高,一旦皇上醒来,那四道圣旨自然会有定论,至于谁真谁假不过皇上的一句话而已,故此关键时刻怎能再生出丝毫变故,即使南宫俊逸无眼神提醒,袁崇真自然知道这种形势下自己该如何去做,他这个振远大将军不光会带军打仗,这皇城的安危,这皇上的安危更在其保护范围内,毫无犹豫,更口语强硬的留在宫中,护驾!明里有袁崇真与神算子在此,暗里有自己的暗卫保护,南宫俊逸急于回府一趟,一来将雪儿接来,二来,他有要事嘱咐暗部去做。
左相也要在此护驾不成?行至公孙无忌身旁时,南宫俊逸突然冰冷的问道。
神情自若而笑,公孙无忌看了看龙床上熟睡的人,如释重负般说道,老臣想再陪会儿皇上,这几日来好似做梦一般,心总于高悬着,生怕皇上有任何闪失啊,如今有高人相救,老夫的心也彻底的踏实了。
既然逸王有事,那就先去吧,老臣坐回再走。
南宫俊逸嘴角扬起,却无半分笑意,那左相就快些从梦里醒来吧!话声未落,而南宫俊逸的人已迈出寝室的门槛,大步而去。
母后,这些天来,您不眠不休的,儿臣扶您回房休息吧,待父皇醒来,您反而再病倒了,这让儿臣,还有父皇如何心安啊!南宫清远孝心一片的劝解着。
皇后很是放松的轻叹了一口气,看过屋中剩下的所有人亲切的说着,既然皇上苏醒有望,那本宫可得尽快恢复往日的精气神,到时候省得让皇上担心,此处就全权交给袁将军和眼前这位老先生了。
左相,也随本宫同行吧,左相的身子本就不好,这段时间也操劳太多啊,为了皇上,为了天翔,左相定要保重好身体啊!如此大面上的话,任谁也挑不出半点不字来。
皇后如此关心,即是臣又是父的左相,哪还有拒绝的理由,一行人,南宫清远挽扶着一身倦容的皇后行在前,左相公孙无忌行在后。
房间中再次静了下来,一直未离开的刘通与行无涯看向袁崇真。
而袁崇真则稳步行到神算子身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请先生受崇真一礼,先生就是我天翔的及时雨,天翔的大恩人啊!如若皇上无法醒来,那天翔不被外敌所破,自己就会元气大伤!先生回来的好,回来的太好了!袁崇真无比真诚的说着,其身旁的刘通与行无涯不住的点头称是。
今晨的朝会,他们这些局中人一清二楚,虽然他们手握三道圣旨,可是生死关头,公孙无忌之流只会拼得鱼死网破,也不会乖乖就范,那何止是失去帝位那么简单,违造圣旨那就是死罪,要被株连九族的死罪啊。
公孙无忌党羽如此多,再算了九族,那得死多少人才能平息此事,所以,今晨如若不是神算子及是登场,金殿大乱,朝堂大乱,皇城大乱,甚至整个天翔大乱。
崇真,我们该如何做?皇上一旦醒了,真假圣旨必然彻查,我们是不是该提前做好准备!刘通提醒道。
再次回了原位,袁崇真到也不避讳神算子在场,能让逸王信任的人,他们自然信得过。
我们是该早做打算,他们不也回去商议对策了吗!我想俊逸回府也应该有所安排,我会死守在皇上身边,这种时候,什么未经宣召不得入宫,谁也别想拦着我,至于京城以及朝堂就交由你了。
行老虽退离朝堂,但是人脉还在,那些举旗不定的人,就交给行老了……袁崇真一一布置了起来。
其实,你们无需太过担心!行无涯突然说道,引来袁崇真与刘通不解的目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叫他们不担心!见两人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那明显是在要一个肯定的答案,行无涯一声重叹,无奈而又神伤的摇了摇头,声音低沉的说道,如若老夫说,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布局,是皇上利用那帝位甚至不惜至自己于绝境,逼得公孙无忌就犯,你们又会如何想!他们会如何想,他们只会震惊,只会跪地大声呼喊皇上这是何苦,这是糊涂啊!唉,皇上用心良苦啊,公孙无忌的根太深,那些根须更扩散的到处都是,皇上也想过,先斩其外须杂根,再将大根拔起,可是,未等皇上拔树,那坚硬的大根就会将帝业彻底侵咬,几番细思量,皇上兵行险招,渐渐将大权移交于逸王手中,这就逼得公孙一党加紧布置甚至老夫敢说,皇上此次中毒,绝对是公孙老贼所为。
借皇上不省人事之时,假立圣旨,将文王顺顺当当的推上帝位,倒回头来对逸王还有你们逐一击破,直到彻底铲除。
哈哈,皇上早已拟好三道密旨,此事就连袁将军这个国舅爷都蒙在骨里呢。
即便公孙老贼真的造反了,皇上那交于逸王、勇王的四十万精锐可不是白吃饭一旦皇城大乱,四十万精锐之师会立即封锁皇城,诛杀公孙乱党,刀下绝不能留任何一个公孙党羽的人,最后交权于逸王,这便是最坏的局面。
这盘棋皇上布了好久好久啊,自然绝输不得!行无涯的话,让袁崇真与刘通顿时没了声响,心中在怪皇上做如此伤害龙体之事的同时,感慨万千,感慨万千啊!皇帝陛下如此做,爱子情深,也足见其看得清看得透,是时候将大位传于天命星帝了!神算子趁袁崇真等深思的时候,声音飘渺的说着。
无论袁崇真如何眼神寻问,刘能直言相求,行无涯满眼的渴望,神算子不再言语,闭目静休了起来。
而皇后殿中,昏暗的灯光映照下,三个身影坐在了一起,不断的说着骂着。
最后一个清瘦的身影猛然站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的一声轻呼。
爹,您老真决定如此做了吗?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啊,一切都那么的顺利,一切都毫无破绽,为何偏偏来了个什么世外高人,还有那三道密旨,他竟然瞒着我们暗下了三道能制我们于死地的密旨,哈哈哈,他的心计我们真是无法猜测啊!爹,您再想想,再好生想想,那是死路,是万劫不复的死路啊!皇后公孙慧心情绪有些激动的说道,其身旁的南宫清远,即便是在如此昏暗的房间中,仍能让人感觉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阴冷与绝决。
慧心,你以为爹真想这么做了,你以为爹不知道这是粉身碎骨的绝路?不但爹要死,我们公孙一门从老到小都得死啊!可是,只要能留住一丁点儿的希望,这担子,爹担下了!爹!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啊!公孙无忌说的绝决,皇后更伤心至极,动了自己的本家,她也有伤心的时候啊。
远儿,外公刚才说的话你定要记住,我公孙一门用自己的鲜血和尸首,再将你扶起来,就连你的娘亲,都做了必死之心,你不但要牢牢记住,更好给老夫东山再起,待你夺得帝位之时,要将公孙一门敬供于太庙之中,让我公孙一门享天翔永世香火,享天翔日后历代帝王供奉的香火!公孙无忌声音沉重,却字字好似咬牙吐出一般。
南宫清远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颤抖的说道,远儿记下了,更有刀刻进了心里!待他日我登帝位,必将公孙一门敬供于太庙,让我的后代子孙永远供奉跪拜!公孙无忌未有言语,转身大步而去,他该去做应该做的事了。
此时殿中只剩下皇后与南宫清远,谁都未在说话,皇后紧紧握着南宫清远的手,久久的凝视着,那眼神好似再也看不到一般,心意已决,她也该做她应该做的事了。
而南宫清远早已炼成了铁石心肠,外公如此做那是事已败露,早晚是死,不如死得有些价值,更为死后换来享不尽的荣耀;他母后所为,虽让他心痛,却转瞬而已。
因为儿时的记忆让他永生永世不会忘记他的母后曾对他说的那番话。
从现在开始给我学会如何笑,对所有人如何的笑,你是皇子,你是将来要登上帝位的皇子,就不能有真正的笑,更不能有情,否则,在这个人吃人的宫中,你的下场只有死,甚至母后也得死。
你也看到了,在你父皇的眼里只有那对母子,你的父皇几时来看过母后,又何时抱过你。
不过,这不要紧,母后不气,也不许你在意,早晚有一天,你的父皇会彻彻底底的是母后一个人的,会彻彻底底的只是你一个人的父皇。
远儿,你要记住,我们不但要活着,更要成为人上人,你生在了帝王家,从生下来的那刻起,就不再有那个情字,摆在你眼前的就只有一条路,看到那把金灿灿的椅子了吗,你的出路就在那儿……就是这样的一番话,才使得南宫清远看到他母后下了那般绝决的决定时,一丝刚刚升起的痛楚,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更深深的认为,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更是他们自知走投无路下,有价值的牺牲。
人心都是肉长的,此次,有谁能说清楚,南宫清远的心到底是何物所长。
一声骏马的长鸣,一道身影向逸王府快速奔去,也已听到马鸣的雪儿急急的迎了出来。
不过等了一个上午,可在雪儿看来却好似过了一日一月甚至一年那般漫长,因为她担心,担心自己的男人会在朝堂上被人欺负,甚至是一时情绪失控伤了自己,种种的假设猜测,总之她所能想的都已想到了。
她甚至发现,自己变了,自己的心真的变了,再也不是师傅当初说的那个没心没肺成天只知道痛快的跑、痛快的疯、痛快的练武的雪儿,她的心变了,变深了,更变得霸道甚至硬朗了起来。
可是她从不后悔自己的这种改变,因为她找到了他,拥有了他,所以,不管将来如何,甚至自已还会如何的变化,她无怨无悔,相反,她会感谢上苍,让她认识了南宫俊逸,更爱上了南宫逸俊,因为南宫俊逸她深信她的一生绝不会平凡度之。
逸!一声溢满太多情绪的呼喊之后,雪儿已被一个温柔的怀抱接住,更紧紧的拥抱着。
逸,他们不肯承认对不对,他们一定跟你闹翻对不对,他们有没有伤到你?声声询问,字字关心,雪儿急切的目光,让南宫俊逸忍不住隔着面纱吻了起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平复此时自己的心绪。
雪儿,我的雪儿,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真的?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
吃饭了吗?没,你不回来,我根本吃不下,也一点都不饿!傻丫头!走,我们先吃饭,再进宫!进宫?去看你父皇吗?对,去看我父皇!好!一问一答,携手去了前楼正厅,午饭过后,雪儿留在正厅吃甜品,南宫俊逸则去了书院,他要将一些事交待给冷夜。
整个京城好似有三股甚至是四股或者是更多力量在明里暗里的行动着,有人怕,有人防,有人要破釜沉舟,有人要力挽狂澜。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得了怪症的皇上不知何时便会醒来,甚至现在就已经醒来。
养心殿外,本来走得好好的,南宫俊逸却突然停下了步子。
雪儿,一会儿进得殿中,无论看到谁,都不要揭开面纱,等一切安稳下来,回家后再揭面纱,好吗?南宫俊逸温柔的商量着。
虽有疑惑,雪儿还是应了下来,那里人多眼杂,她自己打心里也没想揭掉面纱。
跨过养心殿的门槛,越往里走,雪儿的脚步竟然变得越来越迟缓,最后稍有停顿后,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而此时,南宫俊逸温柔的笑过,已放开手,让那天大的惊喜让雪儿自己去看。
一高瘦的白发白须女眉老者正与袁将军说着什么,那飘渺的声音,淡逸的神情,那习惯性抚须的动作,那炯炯有神的黑眸。
师傅?师傅!大声的呼唤伴随着声音的颤抖,雪儿扑了过去。
神算子赶紧起身,接住了那直扑自己而来的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雪儿紧紧拥着神算子,头更贴在其胸前,声音已哽咽起来,却不停呢喃着,师傅为何才回来,师傅难道就不想雪儿吗?师傅心好狠,竟然扔下雪儿不管不顾,师傅心好狠!轻轻抚顺着雪儿的发丝,神算子未解释什么,就这么让雪儿抱着,更埋怨个不停。
雪儿啊,再不放开师傅,气坏了某人师傅可赔不起啊!神算子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还真让雪儿从其怀里退出,顺着神算子目光寻去,只见南宫俊逸满面的铁青,眼中更是极度的不满甚至有一种严厉的警告或是惩罚在里面。
待雪儿琢磨之时,下一刻已落入了南宫俊逸的怀里,那揽在雪儿腰间的大手,紧得好似要将雪儿拦腰折断一般。
逸,疼!雪儿小声的娇呼着,有些不解的看着铁青着脸的男人,细想下一定是他要给自己一个惊喜,才将师傅回来的消息压了下来,可是,现在他为何又是这种态度?等回家我再跟你好好算帐,这规矩是不定不行的!外人根本看不见南宫俊逸嘴唇在动,更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雪儿却听得真切,那是在用真气传音,于是,雪儿更是一头的雾水,不觉面纱下的小嘴已嘟了起来,但凡眼前的男人要跟她算帐是,一准没什么好事。
南宫俊逸的算帐一说,到让雪儿忘记了面纱之事,而神算子更未过问。
规规矩矩的坐在南宫俊逸身边与神算子话着久别重逢后的那份喜悦,动作稍有过激,或是要坐到神算子身旁时,南宫俊逸就会黑着脸的将其拉回。
于是,话题又不知被谁转移到了里间那熟睡之人身上。
神算子的一番耐心解释,听得雪儿连连称奇,更数落神算子小气,有私心,就怕被自己的徒弟超了去,才会这般私藏那么精深的好东西。
雪儿的一番数落听得袁崇真等人目瞪口呆,这小丫头已不能用胆大来形容,简直是在欺师啊,再看那位仙人般的师傅不但不以为意,反道满面满目的宠溺与疼爱,有时会解释两句,或是赞同的点点头。
你这丫头啊,师傅有什么本事你还不知道,唉,教会了徒弟,不但要饿死师傅,到头来师傅还得被徒弟数落成这般,你啊,这小脾气是改不了了,哈……神算子笑得舒畅淋漓,众人惊讶的一塌糊涂。
尽管南宫俊逸严加看管,雪儿还是满心的欢喜,这临别仍不忘一番叮嘱。
好了好了,再不走,师傅可不会去救那气破肚皮,臭黑了脸的人啊!快走吧,等解了皇上的毒,师傅自然会跟雪儿相聚的!神算子已直接了当的向殿外赶起了人。
师傅可不准再唬弄我,否则,我一定到处追杀师傅!雪儿落下了狠话。
在神算子再次点头之际,南宫俊逸险些没把佳人拦腰抱起,扛着就走了。
看来,今晚这帐必须细算不可,这师傅固然是亲人,那也绝亲不过自己的夫君啊,说话便好好说话,一见面为何要抱,不允许,绝不允许他的女人抱除了他之外的任何男人,就算是小孩也不行。
望着那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的一对天人,神算子转回身,对一直守在此的袁崇真说道,不早了,将军也去休息吧,明日,将军可是要上早朝的!不,我说过要守护皇上,就绝不能离开半步!袁崇真斩钉截铁的回道。
神算子突然面有不悦之色,话也有了几分冷意,难道将军信不过老夫吗?不不不,您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不瞒您说,我是担心后面的人……袁崇真赶紧解释着。
神算子一声轻笑,将军放心好了,有老夫在此,别说那些后面的人,就算有千军万马在老夫面前,老夫也敢保证皇上毫毛无损,况且,老夫要给皇上运一次针,房中容不得有第三人的存在,所以老夫才想让将军借此机会去休息一会儿,待老夫的针运完后,再让人去唤将军!原来如此,袁崇真未再有二话,恭敬的退了出去,不但将大殿的门牢牢关好,更命禁军严密把守,就算一只苍蝇也不能飞了进去,而安德全也在外候着。
随着殿门吱咔关上的那一刻,整个养心殿又陷入了死寂,神算子悄无声息的步入了皇上安睡的里间,猛然挥起左衣袖,那桌上的两盏油灯被瞬间点亮,昏黄的灯光,将神算子的身影拉长再拉长,直到其走到皇上身边,稳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时,身影再次变小。
将皇上的手,自锦被拉出,食指中指按压于皇上手腕内侧,在这般静的房间中,脉搏的跳动被感应的清清楚楚。
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在神算子嘴角扬起,自怀中拿出一蓝色瓷瓶,倒出同色的一颗清香四逸的药丸放入了南宫霖嘴中,但见那蓝色的药丸入口即化,而且好似有很大的冲劲一般,南宫霖的眉头竟然在动。
不过半个时辰,当神算子端详手中的蓝色瓷瓶时,声音轻轻淡淡的说道,陛下不愧为英主,光看陛下这份隐忍力,就很值得老夫佩服啊!老夫精制的蓝魂,闻起来奇香无比,可是,一旦入口,那滋味绝非一般人能够忍受的,那极致的痛麻痒臭辣酸,就算是已死之人,也能被老夫的蓝魂刺激的活过来,陛下对老夫的那番毒物相克之说可赞同?世人皆知神鹿是灵兽,却不知三角鹿的心血可解百毒,而且运用得当,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陛下,还要让老夫等多久呢。
哈哈哈!一道沉稳厚实的笑声猛然响起,此声音绝不是出自神算子之口,那就是,南宫霜!此时坐起身的南宫霖哪有半分疲惫,连丝毫病容都未有。
神算子再次轻抚起白须,任君打量。
先生不愧神人,南宫霖佩服,更谢过先生非但未当场揭穿,更助了南宫霖一臂之力!南宫霖真切的说道,神算子但笑不语。
南宫霖接言道。
先生解释给他们听得一点没错,能让我露出怪症的正是那三对罕世奇毒,我是要感谢先生,有意将顺序颠倒过来说。
应该是,我先提前喝下了神鹿心血,再服了绝命散,当奇毒发作之时,也是神鹿血与之相抗之时,故而人会出现气息精血亏缺,命不久已的假象,而这种假象不出七日,便会因神奇的神鹿血恢复如初,可是,唉,造孽啊,神鹿心头精血只能放出半碗,而我绝不能等足七日,故此,再伤神鹿性命取其心头精血饮之,这才于今日清晨时便已醒了过来。
南宫霖由始至终在跟神算子说话时,没称呼一个朕字,全由我代替,可见他对神算子这位当世神人有多敬重,尤其此时,更是敬畏三分。
陛下无需感伤,能护得陛下龙体,能护得天翔的江山,那神鹿也死得其所了!还好有神鹿心血护体,要不然,排除那三对奇毒不说,他们的小小毒草也会要了陛下的性命。
神算子轻声说道。
南宫霖轻叹过后,便是满是苦味的笑,他们算计我,也不是一朝一夕了。
您老定知道那下毒的为何人吧,哈哈,看来这就是帝王的悲哀啊,外敌无法打败我,未想到,自己的枕边人,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要置我于死地,可笑,更可悲啊!我若不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他们的精心安排,怎么对得起他们对我的一片真心,又怎能将逸扶上大位!他们该杀,该杀!早在十几年前,他们就该死了,活了这么多年,这已是对他们格外开恩。
可他们怎样,十几年前,他们在我的心口处刺了一剑,如今,他们是想让那剑彻底的刺穿我,变本加厉,变本加厉啊!面对满目痛楚的帝王,神算子只能以轻叹回之。
先生神人,先生认为我的逸如何!南宫霖突然调转了话峰。
惹来神算子一阵轻笑,更反问道,皇上的心,又是如何觉得的呢,逸王是皇上的骨血,都说知子莫如父,皇上心里的答案已清楚明白的很啊!听得神算子言至此,南宫霖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真正的笑意。
可是,老夫还得给皇上泼盆冷水,纵然皇上手揽大局,可是,有些事应尽快决断,皇上决定何时醒来呢!这个我也细想过,就在明日吧。
明日千勇会带回神鹿,就劳烦先生替我将戏演全演真!南宫霖诚恳言道。
神算子点了点头,神鹿大腿之处有别于人,那里有个奇汇穴,在此处取血非但不伤及鹿身,更可滋补龙体!不早了,老夫也累了,皇上也睡会儿吧,就让袁崇真再回来守着好了!话落,神算子已起身而去,身后传来了南宫霖的重谢声。
在那御林山通往京城的官道上,有一队人披星戴月往皇城狂奔着,其中一辆马车被保护的严严实实,车中的南宫千勇,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神鹿,焦急、欣喜尽在眼中。
话说,那黑着脸回府后的南宫俊逸,果真是说到做到,此时的主楼正房中,雪儿娇呼的声音时时响起。
师傅又不是外人,啊,疼!随着清脆的巴掌声起,雪儿再次娇呼起来,难道是南宫俊逸狂情大发,在折磨他心爱的佳人不成,非也非也,其实也有那么些味道。
雪儿捂着自己的俏臀,翘着红艳的小嘴,委屈的看着南宫俊逸。
丢死人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打过呢,而此时她不但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打,更掌掌打在屁股上,丢死人了,真是丢死人了。
还敢顶嘴,不管是谁,除了我,你谁都不准抱,亲近也不行。
记住了?南宫俊逸板着脸,好似教育孩子似的训着雪儿。
记,住了,可是,可是,师傅呢,师傅怎么办?雪儿吞吞吐吐的问道,那份委屈的样,让南宫俊逸恨不得赶紧拉进怀里疼爱,奈何未请清楚,只能折磨自己,强忍着好了。
神算子也的确是个特殊的存在,总不能因为自己的霸道,就不让将雪儿打小养大的神算子与雪儿呆在一起吧,再说,他自己不也对神算子敬畏有加吗。
你师傅除外,但是,绝不准再出现今天那般的样子。
噢,知道了,我睡觉了!娇莺之声低沉的很,雪儿往床里一躺,大被一盖,理都不理南宫俊逸,才不管他睡不睡呢,一想起自己的屁股被打,她还气着呢。
看着那自顾自的娇人,南宫俊逸哭笑不得,他的真正惩罚还未开始呢,她要睡了,他该找谁去要惩罚啊。
二话不说,将自己的衣服脱掉,也挤进了被中,大手不顾那赌气的小人儿挣扎,将其身子扳了过来。
不要,人家困,快下来,你,嗯!为夫的惩罚还没开始,娘子怎么可能舍为夫自己睡去,小东西,看你怎么躲!邪邪的声音过后,一番挣扎捶打未持续多久,便被声声娇吟,重重喘息所取代。
国不可一日无君,尤其在这时局紧张之时,更不能群龙无首,而南宫千勇未将神鹿带回,那一国之尊自然未醒。
可是,朝会是每日必备之课,怎能耽误,奈何,现下想让逸王继续暂代朝政?可是,文王手中有接位的圣旨。
如若让文王做主,那逸王与刘通、行无涯三人齐拿出来的密旨又做何想。
难,眼下这个问题成了朝会上最重也是必须先解决的问题,总得找个能说了算的吧。
而此时,后院专供宫女太监出入的小门不知被什么人打开,一群人自小门外不断涌进,人越涌越多,各个训练有素分队分组散开,而这到不足已让人吃惊,真正让人不敢相信的是,所来之人竟然穿着一路军的代表性青底镶黑军服。
而金殿之中互不相让的两派人,已针锋相对,金殿之战已然爆发,公孙无忌指着刘通的鼻尖义愤填膺的痛骂着,正待要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撕打时,一个满身是血的太监从侧门冲进了金殿,双膝扑通一声,跪在了众大臣面前。
小太监声音颤抖急喘的惊道,造反了,造反了,一路军杀进宫来了,此时正往养心殿而去,相爷,大人们快去护驾,护驾啊!这还了得,公孙一党越发疯狂而骂。
公孙无忌大步冲到了袁崇真身前,指着其鼻尖骂道,袁崇真,你这个卑鄙小人,为了让你的外甥得大位,你们串通一气,假造圣旨,如今听说皇上要醒,就等不急的要弑君夺位,狼子野心,更是狼心狗肺,就算死,老夫今天也不会让尔等奸诈小人得逞,列位大人们,我们快将此等奸人拿下,等皇上醒来后,由皇上定夺。
随着公孙无忌的话刚落,公孙党的武将便冲了过来,而袁崇真手下将军怎会让他们伤了大将军。
满脸怒火的南宫清远已冲来,挥掌向袁崇真打来,被刘通上前一步将掌力接了一来,借此,两人打了起来,眨眼间,动手的人越来越多,金殿成了斗殴场,会武功的就拳脚间见真功夫,不会武功的文官便好似大街上的泼妇一般,撕扯着彼此的衣服头发,甚至动嘴互咬了起来,直到彻底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而那位三朝元老却站在乱阵后,不断的叫嚣着。
够了!十足的内力,一声巨吼震得整个金殿好似都在颤抖,自然震停了那乱七八糟的人。
既然是包藏祸心的弑君,我们是不是应该到养心殿护驾,而绝非在此浪费时间,无谓的乱打一气!南宫俊逸冷冽的说道。
哼,逸王说的真是好听啊,逸王是真去护驾,还是去帮倒忙。
今日你们休想离开金殿,老夫身为三朝!够了,左相到底几朝元老,还是等皇上醒来,跪在皇上脚下说给皇上听吧,但凡还有些脑子的还不随我去养心殿,不知时间久了,皇上的一万精锐是否能抵挡的住啊!话落,南宫俊逸已飞身进入侧门,向养心殿而去。
皇上的精锐?宫中怎么可能有皇上的精锐,还有一万人,公孙无忌与南宫清远目光很是自然的对到了一起,转瞬间,两人也已带着人冲入侧门,那剩下的人还有什么好打的,但凡有资格进得养心殿的全都奔那儿而去,剩下的这些人原地对视着,有的甚至坐在地上对视着。
养心殿门前的小广场上,身着暗黄军服的精锐之师正血战着那突然闯入宫中的一路军,实际中的一路军战士虽然各个骁勇,可是与皇家精锐比起来还是差上一截,更何况眼前的这些所谓的一路军招式怪异。
刀剑相撞火星飞溅,刀剑划过带起血的弧度,喊杀声,惨叫声,宣示着眼前便是一场鲜血淋漓的宫变。
即便是此时,公孙无忌的叫嚣仍未停下,面对眼前的事实,更让他一口咬定袁崇真造反,更招唤着精锐之师擒拿袁崇真一党,奈何,白喊一通却无任何人理会,甚至看都未看公孙无忌一眼。
形式变幻太过,一万精锐出现的蹊跷,更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正待公孙无忌无计可施之间,养心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南宫千勇满目肃杀的走了出来。
传圣喻,将公孙无忌,南宫清远,皇后等人全数拿下!话声刚落,一群身着明黄衣衫手扶寒刀的禁军好似天兵降世。
事已至此,南宫清远眼前顿然敞然开朗,明白了,全明白了,在他们设下圈套的同时,另一个更大更狠辣的圈套已将他们全数套住。
他们败了,真的败给了那幕后更大的赢家。
突变好似风般,来的快,去得更快,那所谓的一路军被全歼,而此,养心殿的主屋中,因饮了神鹿血苏醒过来的南宫霖双眼精亮深邃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还有什么可讲,更无任何狡辩之词,有的只是南宫清远的震惊与不敢置信的惊呼。
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母后,你快告诉清远,这都是你跟外公在骗清远,你们怎么可能假造圣旨,你们怎么可能为祸朝庭。
外公,您说话啊,母后,求您告诉清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清远疯狂的质问着,把他蒙在骨里,使其傻乎乎的认为皇上真传旨于他,袁将军与逸王真的造反。
远儿别问了,别再问了,都是母后一时糊涂,怕你父皇真将帝位传于俊逸,才与你的外公瞒着你合力串通,那晚在你未来时,那道圣旨就已经准备好了,今日也是我跟你外公策划的。
皇上,妾身对不住皇上,更愧对公孙家族忠贞之名,若不是臣妾苦求自己的父亲,父亲他怎会毁自己一世英明,任臣妾糊为啊!皇上,一切都因臣妾而起,请皇上念在公孙一门忠烈,对臣妾的父亲从轻发落吧。
此事,更与远儿无关,请皇上明鉴……皇后哭诉着所有事情的经过,更将全部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
皇上,老臣有罪,死不足惜啊,老臣只求皇上念在往日情份,念在公孙祖先为天翔所做的一切,饶了公孙族中无辜的人吧……饶?你们让朕如何饶!假传圣旨,逼宫造反,朕得的怪症是不是也应该算到你们头上。
来人啊,先将公孙无忌,南宫清远带下去,严加看管,待朕跟皇后之间的事,处理完结了,再定你们的罪。
父皇,儿臣不知,儿臣真的不知啊,母后啊,因你的贪心,你害死儿臣了!南宫清远的重怨之声,越来越远。
而此时室中,南宫霖仍坐于床上,南宫俊逸,南宫千勇分站两旁,袁财崇真与神算子坐在对面,安德全候在门旁,刘通则带人在外打理一切。
皇上,臣妾!皇后知道朕要跟你算什么帐吗?朕忍了十多年,那笔血帐将朕压得透不过气来。
皇后,公孙慧心,朕想不到你是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朕的凝儿可是碍了你的眼,你竟然那般狠绝的对她。
皇上,你在说什么,说什么啊,臣妾当年如何对妹妹,皇上难道没看见吗,臣妾可是把她当成了亲妹妹啊!皇后的话引来南宫霖一阵冰冷的笑,笑过之后,满目冷冽让皇后不觉身上为之一颤。
当年逸儿向朕说那晚的真相时,被朕无情的打断,尽管如此,你们还是感觉到了,于是你们要灭了那三个侍卫,可是,你们如何找都找不到他们,今天,朕来告诉你,他们三个被朕活剁了,更剁成了肉泥。
那段时日,皇后所吃得每一块,每一口肉,便是他们三个!此话一出,皇后的脸色顿时苍白一片,隐隐的干呕传来。
哈哈,现在才知道恶心,当初皇后吃得有滋有味啊。
公孙一门,公孙一门以为朕是死得不成,将凝儿葬于皇陵,难道朕就不能开棺验尸了吗?你知道朕看到了什么,啊,当朕打开凝儿的棺裹时,凝儿的眼中,竟然注出了血泪,那死了许久之人怎会再有血泪,那是因为她冤啊,朕的凝儿不但死得凄惨更死得冤屈。
朕当时就跪在凝儿身前发誓,这辈子不彻底铲除公孙一门,不将你这个恶毒的妇人除掉,朕死后都不会入皇陵,朕无脸去见凝儿。
公孙慧心,你虽是皇后,可是,皇陵里没有你这个皇后的位置。
见皇后满目惊恐更不敢置信的举目看来,南宫霖接言道,朕的身边,永远没有你的位置,你一定不知道吧,凝儿的大墓里空空如也,而凝儿正安睡在朕的陵寝中,与朕并棺而放。
生,凝儿与朕相伴,死也在与朕同穴。
至于你,朕会将你扔入乱葬岗,让野狗蛇蚁啃咬吞食,孤魂野鬼你是做定了,这辈子不得入土为安,下辈子更无法转世再为人!不,不,你不能这么对我,那个位置是我的,是我的,那个贱女人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南宫霖我恨你,恨死你,我应该早些毒死你,早些杀了你才是!皇后的歇斯底里,伴随着南宫霖压抑了十多年的苦与痛后的笑声。
两种声音夹杂着,回荡于房中,更撞击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心,尤其南宫俊逸。
第三部 破颜篇 第十八章 星帝——金龙石天不藏奸,只是时候未到。
跪于地上的公孙慧心歇斯底里过后,出奇的静,静的端装,静的高贵,静的优雅。
尽管未得到允许,自己却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抚平褶皱的金丝衣裙,缕顺有些零乱的发丝,嘴角扬笑,双眸闪亮的逐一看过卧室中的每一个人,最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是全落到了南宫霖身上。
公孙慧心这辈子,最不悔的,就是爱上了皇上并嫁给了皇上。
我知道皇上恨我,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哈哈,可是皇上恨我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你是如何待臣妾的,难道臣妾就真的比不上你的凝儿吗。
臣妾更不悔的就是弄死了袁香凝那个贱人,她一死,臣妾心里从未有过的舒畅敞亮,臣妾当时恨不得仰天大笑,那个娇美无双、温柔似水的女人终于死了,死得好,死得太快人心。
要不是她,皇上的眼中怎会看不到我分毫;要不是她,我的远儿怎会见不到他的父皇;要不是她,本宫堂堂后宫之主,怎会让人在背后里指指点点。
所以,她必须得死,必须得死!既然能得到皇上真心的只能有一人,那为什么不能是我,我才是皇后,才应该是皇上身边那独一无二的女人。
可是臣妾最悔的莫过于将远儿拖了进来,皇上,死已临近,臣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切事都是臣妾策划,更强迫左相为之,远儿被臣妾骗得死死的,那孩子得知皇上传旨于他,命他接位,他不敢置信的同时,你不知道他有多惊喜,简直快要喜极而泣,因为,他看到自己的父皇心里有他,信任他,寄重望于他。
皇上,远儿是皇上的儿子,远儿的脾性皇上也该一清二楚,那么亲和善良的一孩子,全是因为我,才会被连累至此,臣妾死不足惜,请皇上还清白于远儿,不要让无辜的远儿蒙受不白之冤。
欠皇上的臣妾现在就还,现在就还,哈哈……皇后的手抚过自己的嘴唇,灿烂却饱含凄凉的笑渐渐绽放,双眸紧紧的看着南宫霖,声音颤抖的说道,人死了就不知痛为何物了,不入皇陵,抛尸荒野,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皇上对臣妾真的是好狠,好狠啊!皇上,若还有下辈子,臣妾还会这么做,永远都会这么做!随着声音的损落,皇后的身子滑落,最后重重的摔到了冷硬的青花石地面上,那凄凉的笑,仍挂于嘴角,双眸却紧紧闭合,她不想看,更不敢看那荒野中万兽撕咬的场面,闭上吧,还是闭上的好。
无需任何言语,不过一个眼神而已,安德全便领会了圣意,带人将服毒而死的皇后抬了出去,圣意早就明确,安德全满目冰冷的看着被人抬出去的那个曾经风光体面的皇后,乱葬岗子早就选好了,她会成为天翔皇朝第一个不但入不得皇陵,更死无葬身之地的皇后,报应,这就是报应,当初那般狠毒的害人时,可曾想过今日会有如此下场,该,活该啊!安德全心中所,更带着人直奔乱葬岗而去。
皇上重重的吐出口气,那是沉积了十多年的怨气,这口怨气压得他睡不着吃不香,压得他每每想到那温柔如水的人流出的那两行血泪,就痛得无法呼吸。
身子轻靠着床头,那双比夜还要黑的双眸,慢慢闭合,心从未有过这般平静,不想再有任何言语,只要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静静的告慰那久去的人儿,她可以安息了,更告诉她,再耐心的等等,他总有一天会去陪她,若大的天地,只有他跟她,再也不分开,再也不被任何人侵扰,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住在皇陵之中。
无人开口中,更不会在此时打破这份静,房间的宁静,皇上的心静,无丝毫话语,众人依次退了出去,最后的南宫俊逸黑眸中闪耀着什么,再次重重的看了看皇上,也走了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养心殿殿外,只有禁军在巡逻把守,先前的胶战场面好似一场虚假的梦,地面干干净净,那满天满地的鲜血毫无痕迹可寻,结束了,就这般结束了,轰轰烈烈的一早晨,来的快,去的更快。
可是,这却耗费了十几年的心力盘算,才能得到今天这般的结果。
皇上会治南宫清远的罪吗?南宫千勇突然问道,谁都未停身,继续缓步向前。
未得到回复,南宫千勇继续自语道,我现在竟然庆幸自己的亲娘早早病死了,否则,保不准就会成为被铲除的目标,女人心海底针,尤其宫中的女人更是可怕。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养心殿中,皇后说的每一句话,让众人深深体味出这话一点儿都没错,女人发起狠来,那是男人无法比拟更不敢想象的另一种狠。
回程的马车中,南宫俊逸相对神算子闭目而坐,他在想,想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的细细想来,他、南宫清远、公孙无忌、皇后、袁崇真等等所有都被装进了一个精湛的布局中,一个精心谋算了十几年的大局,而布局之人更是以身试毒。
以身试毒?突然让南宫俊逸如同电击一般,能布出如此精妙大局之人,怎会做那般冒险之事,万无一失,怎么可能万无一失,今日朝堂的肉搏不就是失吗,一旦闹大何止一个失字这般简单,除非,南宫俊逸猛然睁开双眼,如炬的双眸看向神算子。
神算子只笑不语,皇上看中的人,能差到哪儿去,更何况眼前之人何止是皇上中意,那可是天命所定之人。
先生早就知道了!南宫俊逸很肯定的问道,一切只有这种解释最清楚。
那神鹿之血到底神奇到何种地步,他不得知,有一点,在他想过整件事后,他不得不怀疑,那鹿血太快灵验,灵验的让他无法接受。
凡事总有一个过程,而皇上的突然醒来,再看那气色与精神,哪有一丝病态,前后相差太悬殊,令他不得不如此问。
意味深浓的轻笑,神算子轻声言道,逸王之材,不输皇帝陛下,甚至大大过之,如今再无任何阻碍,天翔的百姓,甚至整个天下,整个天下间的百姓,就交托于逸王了。
先生何意!神算子所问非答的话,让南宫俊逸不得不追问。
陛下之心力,在此事过后,耗费的已所剩无几,逸王想的没错,皇上所中之毒,乃他自己亲自所为,而神鹿血的确妙用所在,逸王要知道,神鹿心血乃世间奇珍,可解百毒。
见南宫俊逸双眸越发精亮,神算子接言道,天下大乱在即,皇上心力耗损,已无那份劲力带天翔渡此难关,逸王本就是要接大位之人,这重担理应逸王来扛,逸王可有想清楚,如何做了吗?以前的逸王沉浸于私恨旧怨之下,如今恶人即将全数得以受罚,逸王也该担起自己的那份重担了。
南宫俊逸收紧了目光,眼中无数的东西在酝酿着,最后沉声说道,龙悦、烈炎有备而来,绝不是占点甜头就会收手的主,不把天翔整个吞下去,他们如何再得势去蚕食世外这国凤栖。
哼,与其次次打退,不如让其彻底臣服于天翔脚下,自此,天翔安也,百姓安也,天下更安也!南宫俊逸的话,得来的神算子满意的笑,双星一统,大势也!一句极具清亮的话过后,车内再陷安静。
神算子未解释,更不会去解释什么叫双星一统,又是哪双星。
逸王心智与当今皇上相比过之而无不及,皇宫中突现的一万精锐,不就是很好的说明吗,皇上虽在宫也布置了自己的禁军,以防公孙无忌宫变,可是,逸王做的更神出鬼没,那一万精锐悄无生息的藏在宫中,今日动手这时,皇上才了然而笑。
神算子的到来,对雪儿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团圆,欣喜激动之余,伸出的小手赶紧退了回来,昨夜的那种严厉加疯狂的惩罚让其忍不住先看南宫俊逸的脸,那精亮的黑眸果然在盯着自己,如若此时去握师傅的手,不知今晚又要被打成什么样,或是惩罚成什么样。
虽不悦的狠瞪了南宫俊逸一眼,还是很规矩的与神算子有说有笑的并肩而行。
大厅中,未经任何人之手,雪儿亲自为神算子斟上清茶,奉于神算子手中。
随后又乖乖的坐回南宫俊逸身旁,随手接过南宫俊逸为她斟的清茶,小小的泯了一口,雪儿神秘得意兴奋的看着神算子,她也有惊喜给师傅,也是个天大的惊喜呢。
师傅就没发现雪儿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吗?雪儿很好心的提醒道。
神算子将手中蓝花瓷杯放下,认真的打量起雪儿,嗯,是不一样了,雪儿比以前又长高了不少啊!师傅,我不是说个头啊,您再好好看看,雪儿的变化,这么明显都看不到吗?雪儿不满的数落着。
唉,有什么明显不明显的,不过面上多了个雪纱巾而已,想是雪儿长大了,更知道爱美了,所以才会用纱巾遮住自己那张丑丑的小脸。
也好,也好啊!神算子很是理解的说道,使得雪儿不满的站了起来。
师傅,雪儿怎么可能用纱巾去遮丑啊,要遮何必等到现在呢,人家现在变漂亮了,而且很美很美呢,不信,你看!再让师傅猜下去,不光会把自己急死,兴许还得生气。
令雪儿跟南宫俊逸未想到的是,神算子眼中的惊艳转瞬即逝,而现下满脸满眼唯一的表情神色,便是理所当然,应该如此,甚至欣慰的轻叹。
师傅,您不吃惊啊!还是师傅喜欢以前那个丑丑的雪儿,不喜欢变美的雪儿呢!神算子的反应,也怪不得雪儿如此问。
养育之恩,神算子不仅是师傅,更似父亲,看了十五六年的丑陋面孔,突然有一天自己的孩子变成了天仙般的美颜,怎么就一点儿不惊讶,不感慨万千呢。
那眼神明明是在说,一切理所当然。
雪儿本就不凡,总有一天,不仅是师傅看得雪儿真颜,普天之下都会尽知雪儿天颜,无人不惊叹,更无人不敬畏。
玉临天下,凤舞九天啊!师傅有些累了,你们自己聊吧!说话间,神算子已起身自有冷义带其去住处。
雪儿不解的走回南宫俊逸身前,被其拉入怀中坐到了腿上。
逸,你听明白我师傅说的话了吗?师傅的话总是这样,我每次都得寻量一遍后才会慢慢体会出来呢!雪儿抱怨着。
嗯,你师傅是世外高人,说话自然要高深复杂些。
不过,有一点我可听明白了,雪儿的相貌会被天下人看去!那又怎样,脸本来就是要给别人看的吗!雪儿无所谓的说道。
怎样?哼,你是我的女人,谁敢动一丝一毫的心思,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阴沉着脸,说着如此恶毒的话,非但未吓退雪儿,反而让其甜甜的轻笑,娇柔的依到了南宫俊逸宽厚的肩膀上。
真是个霸道的男人,不让我跟师傅亲近,自然没那些乱打主意之人好果子吃了。
对了,逸,我师傅来了,我们是不是就不应该再住一起了,师傅会说的!休想!先人神人,你如今的变化,先生怎会猜不出来。
再说了,你舍得我夜夜失眠,或是彻夜不眠吗?嗯!说话间,那不安份的大手连同火热的唇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别闹了,这是大厅,会被人看到,的,会,嗯!大厅怎样,会被人看到又怎样,他是南宫俊逸,他会去在意这些吗。
就这般久久的缠绵于热吻之中,如若不是雪儿的挣脱,后果,真的会如南宫俊逸所想要做的那般,一发不可收拾。
隆冬将至,北风其凉,严霜普降。
呼啸的寒风无情的卷起地上的枯叶,不断到处飞撒着。
太阳升起时,寒霜被逼退,可是,冷风依旧叫嚣。
今日的皇城处处冷清,不知是天气突寒,人们都躲于家中避寒的缘故,还是昨日那震天的大搜捕,惊了百姓的心,吓坏了百姓的胆。
故此,大街上往来的人,一对巴掌即可数清,而且各个脚步匆匆,厚实的外袍更将身子紧紧包裹,连脖子带头的都恨不得缩进棉袍中。
金殿中,虽放进了十几个碳火盆,可是,还是冷的可怕,冷的手脚僵硬,冷的人心发颤。
尤其举目看向龙椅上的一国之九君,心更在颤动的厉害。
御桌后,龙椅上,皇帝南宫霖满脸威严,双眸含冰的俯看着殿中跪着的那些身穿灰色囚服,手脚被铁链锁住的人。
这密密麻麻跪在地上的一群人,便是被禁军抓捕来的公孙党众,跪在最前的是满头银发的三朝元老公孙无忌,其身旁,虽身前囚服,却未带铁链的便是南宫清远。
之后那四位灰白杂发的老头,便是身居要职的四品大员,越往后人越多,官职越随之变小,最后的那个仅是京城府尹手下的书记官,至于其他的那些不入流的,仍在牢中,待旨意下后,一并处罚。
天翔皇朝百年来,从未出现过如此大规矩的搜捕、清算,如今人人自畏,不敢有半句言语,但凡与公孙两字沾上边的人,哪怕只沾了一根手指头,那也恨不得将其整个臂膀斩掉。
怕,真的是怕了,皇上此次真是要下狠手、杀手,此时再不表明心迹,再不划清所有界线,说不准,下一个身着囚服跪于地上的就是自己。
抬起左手,轻动了动手指,安德全将御案上的明黄圣旨,恭敬拿起,缓缓展开,声音尖厉的高声朗读了出来。
公孙无忌一党谋反,本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奈何这其中竟然有皇亲被公孙无忌收买,成其党派成员,这要诛之不是连皇帝自己都得受罪,这是其一。
再来,除得大害,那些无辜的人何必白白为其陪葬,如若香妃在天有灵,那般善良的人定不会心安,故此。
奉天承运,皇帝召日,公孙无忌结党营私,祸害朝庭,祸害天翔,更趁君突发怪症之时,假造圣旨,意图传位于文王,彻底巅覆朝庭。
待真相即将大白于天下之时,竟然让其所养散杂之人冒充一路军进宫行刺,意图逼宫……条条罪状笔笔清晰,笔笔论罪当诛,念公孙祖上有功于朝庭,有功于天翔,但凡牵涉进那条条死罪中的人,无论是皇亲贵戚,或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一律定斩不饶。
余下族人待经彻底查证确实,实 属无辜下,发配边疆,但凡男子一律不得从军为官,至于其家产全数查封,充入国库……所有有罪之人,二日后,斩!而在囚臣中的那个特殊的南宫清远,念其不知内情,盲目随从,死罪可免,但朝中一切大小职位,甚至是特权全数收回,日后只以文王的身份,上朝议事,以待观察。
虽然成了清水王爷,可是,南宫清远的心还是雀跃的很,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只要他南宫清远还活着,就总有翻身的一天。
南宫千勇等人对皇上格外的开恩,很是不理解,英明的皇上怎么就那么轻信了南宫清远,他怎么可能一概不知,盲目随从呢。
等禁军将人全数押下时,第三道旨意,南宫俊逸亲自上前跪接。
当南宫俊逸谢过皇恩,手捧圣旨,转身面向殿中所有人时,众人无不恭敬的低首,那是他们未来的君,是天翔未来的君。
皇上突得怪症,虽已渐渐康复,耐何身体好了,待看自己信任的臣子此般做为后,皇上心伤的很,更觉心力不足,故此,早日将重任交托,大位交付,七日后,逸王南宫俊逸接任大位,将国号祥,改为威,新主必会带领天翔渡此难关,击退外敌,天翔国威不可侵犯,天翔百姓不可侵犯。
两日后,皇城突然沸腾了起来,百姓的那份火热将寒冷驱赶,百姓爱戴他们的皇帝陛下,在得知公孙一党如此险恶用心下,人人痛骂,今日被斩,那是皇上英明,更大快人心。
其实百姓未必就真的恨公孙无忌,只不过圣旨中将其罪名一一罗列,最重要的,在被斩的公孙党羽中,有不少平日里祸害百姓的奸恶之人,也正因为有他们,才将百姓的那份愤怒与仇恨挑起,才会人山人海的往城北涌去,观看斩头。
本是满门抄斩的大罪,皇上仁慈,只斩当事人,让其无辜的家人得以幸免,虽心中仍有恨,却也该庆幸,更深知他们的君主并不是蛮横强霸,枉杀之人命之人,那贴于各城门外的圣旨写得明明白白,造反之人理当斩首。
就连老天都好似在大声叫好,那晴朗的天空,阳光四射,哪有丝毫阴暗。
一个个被推上刑台,又被一个个被拖了下去装于提前准备好的棺木中,就这么一上一下,整整耗费了一上午的时间。
拼死拼活的去争,去抢,去算计,去毒害,到头来,寒刀一落,身首异处,最后真属于他们的不过一口黑木棺材而已。
事实如此,可是,就是有人看不透看不清,更不死心,非要等到自己走上绝路的那一天,也未必肯认错后悔,那种贪,那种阴险早已根深蒂固。
奸恶已除,大快人心,更使没了异心的金殿一派详和。
关心眼下时局为重,但五日后的继位大典也绝马虎不得。
此事,自有新上任的礼部官员全权处理。
本以为一切会顺顺当当,不会再生任何变故,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它何是打雷,何时下雨。
近得隆冬,天本阴凉,走水之事更鲜少发生,却不表示不会发生,而且还发生在了皇城另一处让民众敬畏的地方,太庙。
汹涌的大火,好似无数条火龙,将夜空照亮,京城中所有大小官员早已被这莫名其妙的大火惊呆了,就连皇帝也亲自驾临,指挥救火,火势太旺,太庙前殿已被全部烧塌,那漫延的巨火向正殿窜去,那里不但供着历代先皇的牌位,更供奉着南宫清远寻来的上天赐予天翔的宝贝,白玉黑龙石。
殿塌了可以再建,就算里面的牌位烧毁了也可告慰历代先帝,重新再请。
可是那白玉黑龙石一旦毁了,那要到哪儿去请,去找,那是对天意的不敬,那是不是更预示着一个可怕的开始,那石头上可有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啊。
百官知,皇上更知这其中的重大意义,于是,成百成百的禁军被调来了,只为抢出里面的先帝牌位,尤其是白玉黑龙石。
等雪儿与神算子也挤进人群时,雪儿不顾一切的找寻着那个身影,但见南宫俊逸在不远处指挥着救火,雪儿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
她怎能安心的在府中等消息,那么大的火,就算站在府中都看得清楚,越是看越是心慌,她才不在意那什么太庙毁不毁,那什么黑龙石没不没的,她只在意男人安全与否。
一万禁军,轮流不息的往大殿中灌着水,终于,火势弱了下来。
逸王真是卖力啊!守于南宫清远身旁刘谦声音低沉的说道。
哈哈,那哪是逸王,那是我们天翔未来的国君,那里面不仅有祖宗牌位,更有象征无尚权利,甚至是天意所归的白玉黑龙石。
一旦宝贝毁了,他南宫俊逸就算坐上了那把椅子,也得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场大火,兴许是老天的暗示,老天的不满,找回石头之人未得到好下场,而那未出丝毫力气的人却抢着大便宜,连老天都不答应,喷天火不惜将石头化为灰烬!南宫清远阴沉的说道。
既然他能这么想,就不排除他之外,没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人去这么想,要知道当初这块石头,可是震惊了整个朝堂,整个皇城,甚至传至整个天翔。
火终于灭了,往日里光彩夺目的太庙主殿,如今却是一片焦黑,东侧殿已彻底崩塌,大殿正门的主梁也已烧得半断不断,里的东西只救出发了不到二成,其中自然包括那最受瞩目的白玉黑龙石。
可是,此时殿外空地上,鸦雀无声,谁都不敢问,不敢说,就连呼吸声都小的可怜。
地上用禁军衣服垫着的哪是什么白玉黑龙石,简直就是一块焦炭,这绝不是好征兆,明眼人一想便知,三日后便是逸王继位大典,而天翔皇朝的另一个象征太庙竟然莫明其妙的走水,还彻底毁了上天赐予天翔的宝贝,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说明,老天不看好逸王这个未来的国主,这已经不是在暗示,这日火的明示,这代价也太大了些。
前面的诡异,让带着面纱的雪儿丢下了神算子,不顾一切的跑了上去,直到找到南宫俊逸更站到了其身旁。
眼中虽有责备,不过转瞬,既然来了,南宫俊逸自然牢牢握住雪儿的小手,让她安心,也是让自己安心。
皇上,是否将石头包好!袁崇真轻声问道,再不包好拿走,会让人心更加的乱七八糟。
有人起话,自然便会有人跟随,而且越跟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多,担心、焦虑、哀叹甚至还有害怕,人心又开始有了动摇。
无非一块石头而已,包好重新放起来即可!南宫清远淡雅的声音,幽幽传来,却引来不少大臣的反对之声。
别人不知,王爷难道还不知这石头的来历吗,这,唉!是啊,是啊,这石头上的黑龙不知还能不能看到啊,万一看不到了,这可怎么是好啊!眼下要如何补救啊!唉,老天到底何意啊!够了!一声威严厚重的声音,压倒了一切。
待皇上命人将石头暂且包起时,一道夹带内力的飘渺之声传来。
先生!多少人惊呼着。
神算子行至皇上身前,微行了个礼,随即看起地上那个黑乎乎的石头,开口道,你们未必碰得了它,不信,用手试试!不试怎知神算子何意,于是袁崇真竟然第一个用手去试,一声惊呼,袁崇真赶紧起身,再看那手,已红肿了起来。
如何?皇上追问道。
忍着手上至烈的灼痛,袁崇真说道,热,不是一般的那种热,手火烧火燎的痛!我来试试!不信邪的刘通也摸了上去,结果却与袁崇真相反,再看刘大将军的手,好似被千年的寒冰封盖一般,手上竟然结出一层冰衣,也是啮着牙喊着痛。
这极至的冷热着实诡异,有不怕死的人接连试着,不是被烫伤,就是被冻伤。
结果很明显,那石头又热又冷,动不得。
文王可否一试!神算子突然说道。
先生何意?南宫清远语气温和的问道。
哈哈,老夫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众位见证奇迹而已!不知可有哪位王爷愿意试试呢!神算子邀请着,却无一人再试,光看那几个痛疼难耐的人,就已经让他们彻底死了尝试之心。
文王如何?勇王爷呢?神算子再问。
我?算了吧,我可不想受那份活罪,不如二哥试吧,石头可是二哥拿回来的!南宫千勇好心的提醒着。
面对众人的眼神,南宫清远好似鬼使神差般,弯下腰,伸出手,一点点摸向石头,只差半指,那滚烫的热量就已感受的真切,南宫清远顿时收回了手。
本王不敢试!南宫清远回答的倒是干脆的很。
神算子微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南宫俊逸,逸王来试试吧!师傅!别捣乱,好生看着便好!神算子宠溺的话打断了雪儿的惊呼。
南宫俊逸松开雪儿的手,无畏上前,他心里的确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去试试,不亲自试,怎能知道那是怎样极至的冷与热。
撩起衣袍,南宫俊逸蹲到了地上,双拳紧握的手,渐渐舒展开来,竟然是左右两只手同向石头而去。
惊,大惊,雪儿不顾一切扑了过来,一双小手牢牢的抱住那伸开的大手,逸,你疯了,你看看将军他们的手,你看看他们有多疼,不准试,不准试,否则,我真的会跟你翻脸的!雪儿!雪儿!一声温柔,一声严肃的责备,分别来自南宫俊逸与神算子。
师傅,您糊涂了,怎么可以让逸试,逸会痛,雪儿的心更会痛啊!雪儿的话,让南宫俊逸极为受用,让神算子无奈摇了摇头,至于其他人震惊一片,就连皇上也在其中。
不许胡闹,师父现在可不糊涂,清醒的很,雪儿不信任师傅,也得信任逸王。
真金不怕火来炼,真龙总有现世的一天。
雪儿,让我试试,不试,我真的会不甘心的。
再说,这伤及不了性命,无非皮肉之苦而已,手伤了,大不了让雪儿服侍我!一硬一软,逼得雪儿缓缓的松开手,怕雪儿反悔,趁雪儿放松之际,南宫俊逸毫不犹豫,双掌瞬间按到了石头上,围观之人中,胆小的已紧闭上了双眼不敢看,更不敢听那痛呼声,十指连心,双掌齐伤,那得有多痛。
可是,半天未听到逸王任何声音,双手仍按在石头上,莫非是冻住了,烫上了。
逸,松手,快松手啊!雪儿边喊,一双小手也按了上去。
嗯?一声不解的呢喃出自雪儿口中,再看雪儿,将整个石头摸了个遍,周围的人可看得清清楚楚,更目瞪口呆。
大笑,愉悦的大笑,自神算子嘴中传出。
师傅,这石头不热也不冷啊,逸?雪儿疑惑的问道,更用眼神询问起身旁的南宫俊逸。
没错,先生,这石头正常的很!南宫俊逸大声回道。
此时,南宫千勇听得如此之说,很是谨慎的探来一指,结果,啊,烫,我的手啊,这下可熟了,南宫俊逸你成心啊,明明烫的要死,明明,你们真的感觉不到?痛呼过后,强忍疼痛的南宫千勇怀疑的问道,换来两人齐齐的摇头。
哈哈哈,天命所归,天意如此,星帝,还要等待何时,还不快打开金龙石!神算子的声音变得清亮无比,穿透了众人的心,更好似要穿透月夜,直达天际。
金龙石?怎会变成金龙石,打开,又将如何打开,里面又有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