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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破颜篇 第二十二章 天凤玉雪

2025-03-30 08:45:16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几日来的大雪,终收起那份凶猛,雪势渐弱渐小,人们终于看到了雪即将停歇的征兆。

单薄的房门,厚实的棉帘,火红的炭火,将夜的寒、风的冷,挡于屋外。

雪儿不言不语,只紧紧依偎在南宫俊逸的怀里。

村妇的话,他听到了,更心如雷击如刀绞,世间哪会有那么多面部扭曲的丑陋婴孩,怎么会如此巧,离开了十八年,未想,转了大圈却又回到了当初出生未住上一夜的地方,情何以堪,心何安稳。

思至此,南宫俊逸的双臂再次收紧,将静得可怕的雪儿紧紧抱在怀里,她有他,有他无尽的深情浓爱,够了,足够了,那些无情的人不必再想,更不准那份现在看来无意义的感伤,掩去她的灵动,掩去她的笑颜。

逸,你知道我姓什么,又叫什么吗?雪儿声音幽幽地说道,双眸仍盯看着炭盆中那跳动的火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是雪儿,你只是我的雪儿,现在什么也不要说,我什么也不想听,乖乖的,我不准你再想那些不相干的人,赶了一天的雪路……逸!娇莺般的声音不觉提高,打断了南宫俊逸霸道的决断。

终于收回那无神的目光,灵眸中再次有了闪耀的光彩,南宫俊逸看到了,心里更稍稍舒了口气。

你还记不记得,在王府时,有一天师傅跟我说了好久的话,你还生气了呢!见南宫俊逸轻挑眉头,很清楚地点了点头,雪儿好似又看到那日青臭着一张俊脸的男人一般,不觉轻声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日师傅说了好多呢,多的脑子中都要装不下了。

师傅说,我的名字应该叫天凤玉雪,真好听的名字,我问师傅,天凤是我的姓嘛,那玉雪就是我的名了。

原来我有姓,更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

可是逸,这家主人却姓牛,跟天凤玉雪无丝毫关系。

今夜,我才真正明了师傅话里的意思。

不要去问更不要去探寻什么身世父母,他们只是将雪儿迎到了这个世上,却注定不会拥有雪儿这样的女儿。

弃之,才让师傅找到雪儿;弃之,才知人心无知冷清;弃之,雪儿才会与君相遇;弃之,雪儿才会与君相伴相守,更助君护君。

雪儿当时只深记,这辈子都要与君相伴相守,爱君护君。

自认为心里早已没了那种被弃之痛,可是,真正来了,真正听到了看到了,心里却翻涌了起来,有谁会不在意自己的出生,有谁会不在意自己被无情地丢弃。

逸,我在意,我真的在意啊!看到她哭时,我竟然不心疼不可怜,我竟然在恨,更告诫自己绝不会对她说,我就是当初被当成怪物扔入荒山的丑婴,绝不会!终身无子,这是对他们的惩罚,是他们应受的,我才不管是不是天意注定他们必须丢弃我!我不准你恨,听到没有,不准!那只会让你越来越想,只会让你记忆更深,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大军一到定能打开进平源的通道,这里,我一刻也不会停留。

南宫俊逸声音低沉却极具霸气地说道,那眼中竟然有了杀意,温暖的笑被冷冽取代。

这份冷,这份杀意,雪儿一清二楚那是因何而来,又将对谁而去。

抬起手,温柔地抚开那冷冽的嘴角,逸,我很坏,我心狠对不对?她毕竟是我的,我的?她的什么,雪儿真的说不出口。

我的傻雪儿,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如此做,这只是情理之中啊!从现在开始我命令你,不准想,不准看,你师傅那么深奥的话,我的雪儿都能领会透彻,何况这些,他们姓牛,而你却是天凤玉雪!南宫俊逸斩钉截铁地说道,尽管他一时半会儿领悟不透神算子话里的那层意思,可是,他只要知道她是他的雪儿,只是他的雪儿便好。

夜深人静,风歇雪停。

看着怀中那熟睡的娇颜,南宫俊逸却毫无睡意。

明明是牛家的孩子,为何却要叫天凤玉雪?天凤?天?凤?丑陋,绝美,雪儿的绝美是那销魂之夜过后,才破茧而生,这种神奇绝非巧合,而好似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一般。

天凤?玉雪?凤!星帝,天凤,双星一统!他绝不忘记这四个字,那日神算子亲口说的,双星一统。

他是神算子嘴中的星帝,而神算子更告诉雪儿要与君相伴相守,助君护君。

难道?没错,只有这种解释最能说的通,先前对星帝之言的漠视甚至是不屑,今日看来,绝不简单,他的命格不凡,他的雪儿更是如此,注定了他们的大缘,注定他们要相识相知相爱,注定他们要共临天下,天下归一。

纠结的思绪被渐渐理顺清晰,南宫俊逸深深地吸了口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上天注定了他与雪儿的永远,幸福、喜悦溢得满脸、满眼、满心都是。

隔天,天微亮,用力推开房门,眼前漫山遍野的雪白,耀花了人眼。

风止雪停,空气异常得清凉纯净。

用过冷杰亲自准备的早餐,南宫俊逸抱起雪儿,大步迈进了雪中,紧紧地禁锢,只为不许怀中的佳人再回头看过一眼,留恋半分,此地绝不再来,断了,今此此时彻底地断了。

刘通带着自己的亲信护卫在前开路,冷杰带着禁军则护驾左右。

往日两三个时辰的路,今日却走了小半天,车队在离平源郡外一里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也无法再走下去。

南宫俊逸与刘通将昨夜在地图上标出的位置一一核实着,雪儿的一声大叫,使得两人顺其手指的方向看去。

征调来的五万大军如同潮涌,穿着二路军独有的黑绿军衣,在这雪白的世界里,不仅显眼,更气势压人。

南宫俊逸与刘通满意的相视而笑,如此天气,官道不仅雪深而且雪下藏有暗冰,滑的很。

从盛武军营出发,竟然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神速赶至此,一来说明皇明难为,可是在南宫俊逸看来,这五万前锋军精锐得很,远看那队形丝毫不乱,队伍最先,有几辆由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大车,大车经过之处,雪被赶除一半,再由紧跟其后不知手握何物的军士将余雪清除,这两队人马之后,才是队形整齐的大军。

越来越近,直到一位广额阔面、熊腰虎体、声如洪钟、双目如炬,好个威武模样的人,行至简朴的御驾前,双膝毫不犹豫地跪于雪地,恭请君安。

噢?你叫周猛?南宫俊逸神情如常,好似确定般再问。

回陛下,臣却是周猛!嗯,来得及时。

可知朕调你们来何意通?是,与雪而战,清除厚雪,为郡里的百姓打通一条活命之路!此路通,粮食衣物可直达郡中;此路通,民心安定;此路通,才可彻查,郡中百姓为何直闯盛武军营,喊着要粮要衣。

百姓怎知军中有粮有衣,又怎会进到军营重地。

兔子突然咬人,也得有个说法啊!周猛很是形象的比喻着,刘通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更因周猛的跟兔子要说法,展颜轻笑。

好,那朕来问你,你带着五万大军,要如何除雪开路,为朕打通一条通往郡里的净坦之路?依你来时之法?南宫俊逸反问道,那种浑然天成的威严,无需刻意,自然流露无疑。

周猛仍双膝跪地,丝毫不去理会那已被雪地侵湿的衣袍。

回陛下,臣在大雪之前,就命手下的能人巧匠做了除雪的器具,甚是好使,本是用在军中的,今天臣全带了来!周猛如实回道,得南宫俊逸允许后,起身将那除雪铁器具全数献于君看。

就这种有把手的木板?软雪到也尚可,如遇雪下冰层,或是时间久了,这木头也会湿软,未必合手!南宫俊逸拿起其中一样,细细验看着。

皇上的一番话,让周猛受用的同时,跟敬服国主眼光独到,一针见血。

事虽小,却可见其心有多细,心思有多远。

于是周猛越发恭敬地回道:陛下说的极是,这些工具绝非单独使用,而是相辅相成,相帮相助。

这雪铲,噢,这是臣给它取的名字,做雪铲的木料,臣选的是铁树之木,不但坚硬,而且侵入水中,久泡不烂。

用此雪铲将浮雪推开,再用这种平口的铁镐将冰层除掉,随后可再用雪铲或青竹扫把将残冰清除,至于推开的积雪太多,必须及时运走,否则,一旦雪化,同样成灾,这些大木车,是臣根据农家拉,呵呵,这话就有些俗了,是臣根据农家拉粪的木车改进而来,不但装得多,更不会让雪倾斜而出,待找到合适地点,无须再一铲铲的铲下来,陛下请看,只要将这两侧的铁轴拔出,齐两人之力,便可将车身掀起,雪自然倒尽。

妙,这雪车甚妙,雪铲,好,这名字起得也好!陛下恕罪,老臣太过激动了!一时口快的刘通,着实有些忘了本份。

南宫俊逸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龙颜露喜,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家把式确实精妙,眼下就剩一个问题,被清出来的雪,要往何处去?南宫俊逸问道,一旁刘通看了看他们的皇上,又看了几眼周猛,心中了然轻笑,陛下果然用意深厚啊。

回陛下,臣带来了平源郡的地势图,陛下看看!周猛从怀中掏出一块叠得极为工整的,颜色已发暗黄的粗纸。

四下看了看,引着南宫俊逸与刘通去了御驾。

毫不顾及,用自己的棉袍将车擦了擦,随即才放心地将粗纸放了上去,对其所为,回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这图可有些年景了,臣是早年从一位书生那儿买来了,图画得很是精细,连沟沟角角都绘了出来,所以,哈哈,臣宝贝了些。

陛下请看,平源郡是盛武管辖之地中,地形最奇也是最怪的一个边郡,自我们所处的位置,到郡中,再到郡南可以说是一马平川,可是,郡北与郡西多为高山与谷地,尤其郡西谷地最多,陛下您再看这里,郡西谷地外,便是平郡的大片农田,百姓浇田之水,大多来自谷地中积聚的雨水或是暗河之水,而臣就想将这些雪,全数用车运往谷地,如此大量雪,待来年开春,谷地中水源必会充足得很,农田有了充足得水源,如此恶雪也算是给百姓格外的福事了。

言至此,周猛静候圣意,而刘通看向周猛的眼神中,满是赞赏与喜悦的笑,这使得周猛有些吃不太准,他顶头上司的这种笑,到底意欲为何。

好,照你说的做吧,朕就在此等候,你开出一段,朕就走一段,无论多久,朕都陪着!皇上!臣,臣定不负重托!南宫俊逸的话,说的轻轻淡淡,可是,话里却有着重重的信任甚至是别有深意,这让周猛怎能不激动,不热血沸腾,跪地再谢隆恩。

逸,快来看,这个真的好用啊,看,我已经铲出大片了!不远处传来了雪儿的欢叫声,御驾前的三人顺声看了过去。

这一看那还得了,南宫俊逸快步而去,刘通的脑袋拨浪鼓似的摇着,嘴中更不停地自语着:这是?唉,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周猛紧跟刘通身边,轻身问道:将军,卑职先前可有说错什么?将军为何对卑职那般笑啊!对了,那位小姐是?唉,怎么能让她动手,让她动手啊,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她?刘通突然声音小了下来,就快贴于周猛耳畔说了两个字,让周猛为之一惊,这的的确确使不得啊!老夫先前可不是取消你,那是在夸你,更为你高兴啊,其实昨晚皇上就决定了,清出来的厚雪让你的五万先锋军就是抬,捧的,也得运到郡西的谷地中,一来,这么多的雪有了好去处,二来,正如你所说,来年开春,平源可不缺水用了。

刘通眉飞色舞地解释着。

周猛身形为之一顿,对不远处那位正从帝后手中夺下雪铲的君主有了另一番的敬重。

胡闹!南宫俊逸很是不给面子的一声暴斥。

人家哪有胡闹嘛,人家,人家是在替你验证一下雪铲好用与否的,干嘛那么凶嘛!哼,好用与否,我自会知晓,把手伸来!南宫俊逸恶狠狠地命令道。

雪儿赶紧往四下看了看,还好,大军都在各忙各的,于是,极为不服的挑高了眉头,至于雪纱下那嘟起的红唇,南宫俊逸虽然看不到,也可完全想象的出是何种诱人摸样。

一双被冻得通红的小手,一伸二退的送到了南宫俊逸面前,你不会想在此打吧,人家可是很要面子的!雪儿很是好心的提醒道,使得南宫俊逸心中大笑,而脸上仍严肃一片。

握起那又凉又红的小手,紧紧包裹在大掌中,不停地搓揉着。

再敢给我胡闹,我真会当着外人的面,加法处置!看你的手冻成什么样了!南宫俊逸的话,却让雪儿轻笑出声,那份甜蜜与幸福眼中毫无遮挡。

此时见周猛与刘通终于缓慢地走了过来,雪儿对周猛神秘地说道:周将军可别忘记对我师父的许诺啊!周猛不解,今日这是怎么了,他脑子想必也被这天冻伤了,不太好使的啊!敢问小姐?周猛有些为难地看了看他的顶头上司,若是不知,叫什么都无所谓,可此时偏偏知道了她的身份,这声小姐也叫得极不妥当啊。

将军要问什么?是不是不记得我师傅是谁了?将军那是什么脑子啊,当年盛武的张镇找将军麻烦时,将军可想起是何人斩断了军棍,斩断了军绳……一语惊醒梦中人,周猛双眸精亮,不敢置信的看着这已长高的小丫头,不,应该是帝后才是,深深的一鞠躬,声音响亮地说道:当年,周猛就该谢恩人的,不想老先生要周猛将这份恩情牢记于心,待到他日再还之,更说?神算子更说什么?刘通追问,此时更加敬佩那高瘦的老头,未想到这些早在神算子算计之中。

老先生更说,周猛日后的前途,荣耀,都来自于小姐的恩赐……周猛激动兴奋地说着。

哈哈,没错,若不是朕的雪儿说起了你,恐怕掌管二十万大军的将军一职,就不会落到你周猛的身上。

周猛接旨!南宫俊逸突然说道,此人,他满意,很是满意。

臣,周猛接旨!再次恭敬而跪,心中无限的感恩与敬畏。

朕亲封周猛虎啸大将军,官升四品,待平源一事妥当后,速达茂郡,镇守于黑石岭口,以防异动。

臣,领旨,谢我主隆恩!周猛回答得铿锵有力,字字如锤!五万大军,那是何种的声势,何种的威力,更在周猛的亲临指挥下,傍晚时分,御驾已抵达平源郡首府,看着那跪地痛哭流涕的老头,不知南宫俊逸如何想,雪儿是恨不得给其一脚,这样的官,不值得让人尊敬,不求自救,只乖乖的等着外面来人,如此下,百姓怎能不自想法子自寻生路,而那些走不了的,就只等着雪停雪化,等到还好,等不到了,只有活活饿死冻死的份。

威怒下的南宫俊逸一掌将整张桌子拍了个粉碎,更咬牙切齿地问道:郡中可还有粮?而郡首那一阵又,一阵没有,支支吾吾的回答,惹得南宫俊逸恨不得一掌将其拍死。

深吸了一口长气,待重新睁开眼时,南宫俊逸的双眸中深邃而清冷,不过一个眼神,刘通速速离开。

路已通,粮食与衣服自然可顺当及时地送达,除此外,眼前最重要的是查实郡中还有多少尚在的人口,至于应急的粮食就从这郡首府中搜。

还好还好,老天手下留情,经刘通的一番彻查,郡中更死二十三人,多为老人,伤百来号人,眼下百姓多窝在家里不敢出门,家里的那一丁点粮食吃光了,就以雪为食,直到边吃边吐,吐的全是雪水。

而让刘通满目杀气的是,郡首府中竟然屯有大量的粮食,那是灾前朝中户部以备不时之需,提前调备至此,不想雪越下越大,这位好郡首,怕粮不够吃,竟然将库房牢牢锁好,以供自己府中人用度,对与百姓来求粮,则谎称朝廷的救粮还未到,这使得百姓中流传除了这么一种惹人愤恨的话,朝中有往平源运粮运过冬的棉衣,不想,抵达盛武时被军营全数扣押,以留己用,要想不被饿死冻死,就算爬也要爬到盛武军中讨要本就是给他们老百姓的救命粮。

而郡首的不管不顾更让百姓深信这种说法,军中权大,郡首无力讨粮,那他们去,去为自己的爹娘,去为那咿呀的孩童,讨口救命粮。

听得刘通如此说,愤恨至极的雪儿,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摔到了跪于地上浑身颤抖的郡首身前。

南宫俊逸满目绝杀,气得双手青筋暴起,此人留得何用,只会枉杀人命!斩!将其拖于主街之中,让百姓们看着,这个该死的蠢材,如何死法!郡首府,抄查,将府中的存粮全数发放下去,此事朕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定斩不饶!君王之意,何人有议,也绝不会有议,解恨还来不及呢。

皇帝陛下带大军亲临,救万民于雪灾之中,一传十,十传百,直到传遍整个平源郡。

百姓朴实纯良,小恩小惠就可令他们感激涕零,更何况那是皇帝御驾亲临,百姓那是面朝皇上下榻的郡首府,跪地拜了再拜。

皇恩浩荡,圣主明君啊!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郡灾被解,百姓得救,更除了郡首那一大害后,御驾该返回盛武审问那被周猛命人抓起的带头闹事之人。

周猛人长得五大三粗,可是却有颗心思细腻的心,当日闹事的穷苦百姓中,就有那么六人格外入得周猛的法眼。

周猛带人好言相劝,百姓已开始动摇,甚至想来,大军是保护百姓的,怎能做此伤天害理之事,况且盛武军中还有不少平源的子弟。

一见势头弱下,百姓中就会有人高喊,有人大骂,随之又将百姓没粮没衣渴求平安过冬的心,再点怒火。

几番下来,周猛看出来关键所在,暗命手下趁乱逮住那领头的六人,不想他们也惊险得很,跑了三个,死了一个,活捉两个,期间周猛也审过,更用了刑,没什么太大的收获。

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跑的那三人中有个带头的,他应该知道到底是谁在雇他们引百姓来此讨粮。

中军大帐中,灯光隐耀,一国之君的表情不敢近看清楚,可是,那威严冷冽的声息,翻滚于大帐之中。

用疾刑,哪怕一丝一毫都不可放过,从军中挑些精干之人,在附近暗查,朕就不信那种为钱而嚣张的人,会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周猛,将此事仔细交待于刘将军接手,茂郡那边耽误不得,明日,带朕旨意,率领大军前往,朕希望虎啸将军有用武之地,天翔的安危,朕交于将军了!只听得扑通一声,周猛重跪于地,何为报圣恩,谢隆恩,只有牢牢看护住黑石岭的岭口,与燕陵的边境大军,共同筑起一道坚硬牢固的壁垒,无论是凤栖尤其是龙悦,但凡是意图不轨之辈,休想翻过这道壁垒,更别提冲破,除非他死,就算人死,他周猛也会死死钉在茂郡,钉在自己坚守的位置上。

周猛走后,查案一事,全落于刘通手中,一位正五品的大将军,竟然干起了巡捕的活,却干得卖力尽心。

此事,绝小不了,几个无赖地痞怎敢煽动百姓涉雪而来,大闹军营重地,此等阵势,难道作为盛武这一大郡的首府,会一点也不知道吗,就算提前不知,可那浩荡的讨粮大队大街上过,他也看不到吗?这上哪儿能说得过去,再说那两个生不如死的活口,皇上不愧是皇上,真的好手段,那两人经过皇上的亲信审问,其中一人竟然在痛苦的大吼下说出了这么一句,张卫那个老不死的,有的是钱!张卫,盛武的父母官,一郡之首,他有钱与否,与挑事之人何种关联,除非?除非,挑事之人的酬金来源于张卫,而这种想法三日后便得到了证实,军中派出去的人有了消息,无赖痞子到哪儿也改不了本性,虽然逃到了盛武百里外的其它郡县,那到处露白钱财,到处明里暗里的说,得了大贵人的提拔做了票大买卖,还是被有心听了去。

刘通一顿厉声的狂骂张卫奸恶小人,借此时机,竟然不顾百姓性命,不怕引起天翔民乱,造出如此险恶歹毒之计。

陷他刘通于死地,刘通死不足惜啊,一旦小人奸计得逞,他刘通有何脸面活于世,有何脸面去见太上皇。

张卫,他的女人叫张玉娇,是文王的女人!雪儿自言自语的轻呢,让刘通顿时嘎然而止。

眼神瞬息万变,眉头越锁越紧,最后一拳砸到了桌子,双目炯炯有神,更为自己先前的肤浅羞愧,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了,私怨再大,也不至于用千万百姓的性命做赌啊,也不至于扰乱军心,扰得军民为仇啊!逸,会吗?雪儿突然问道,目光坚毅地看着南宫俊逸,眼中更有深意在说,如果此事为真,她也绝不会放过那个人,那个亲和淡雅彻头彻尾的真小人、假君子。

刘通!臣在!此等大事,军中自然人人关心,将查实的结果告知大家,就说歹人顽抗,被就地斩首,不过,却查到此事绝非百姓挑事,而是,幕后自有黑手在操控着一切,皇上将此事全权交于骠骑大将军彻查下去,皇上则要回京处理朝事。

皇上,您这是故意打草惊蛇,您难道要以身试险?不可,绝不可!刘通坚决反对道。

可是,这却是最好最捷径的办法,我赞成,而且,刘将军放心好了,逸绝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你应该相信皇上才是!雪儿神情坚毅,极为郑重地说道,她的逸不会独自面对那些扑身而来的险恶,她会守护在他的身边,更要与之并肩作战,她不愿伤害任何人,却绝不表示,任由恶人欺负,狼族的孩子没这么好的心性。

南宫俊逸黑眸深邃地看着他的女人,她懂他,更相信他,与君相伴相守,帮君护君爱君,南宫俊逸的黑眸越发透亮。

第三部 破颜篇 第二十三章 杀戮---为雪而来!!天翔如一巨轮,驶于浩瀚汪洋之中,外敌如巨浪,现在眼前,天翔集全力迎之、抗之;而内祸如暗流,时有时无,却注定永远不会消逝。

暗流现,谋算祸起,而谋事不成,必有杀身之祸。

此时,在雪儿看来,她的男人,她的君,好似灵山中的白狼王,正做着大肆捕猎前的准备。

那浑然天成的霸气,那双眸闪耀着精亮的锐力之光,一切尽在他的大掌之中,一切尽被他踩在了脚下。

未等消息散开,军营中来了该来的人。

启禀皇上,臣已将镇守府腾出,恭候吾皇御驾!张卫无比激动恭敬的请求者,一旁传来了刘通不屑的哼声。

爱卿用心了,朕在这军营住得还习惯,不日朕便会回京,朝事太多,此次平源之乱就全权交于刘将军负责,爱卿身为威武郡首,要助刘将军一臂之力才是!南宫俊逸表情平静,语气清清淡淡,令人深思。

是,臣定会全力协助将军办案。

皇上您龙体金贵,还是住臣的府院吧!臣?刘通再次不屑的声音,鄙视的眼神,令张卫停了下来,冲刘通极为客气的问道:不知微臣是否冒犯了刘将军,为何,将军总是这般口语、脸色的对张卫啊。

今日我主陛下也在此,如若真是微臣有错,那请将军告之,微臣定改之!哈哈,本将军可不敢给张郡首脸子看,本将军还得多拜托郡首大人呢,往后,再有那成群成队的人涌向军营,请郡首站在府门内看到时,帮忙通知一声,本将军好早有了准备才是。

刘通竟然很是诚恳的说着,那表情似笑似哭着实有趣的紧。

此番话一出,张卫的脸有些挂不住,那本就是再明睁眼露的事,不觉轻声咳了咳。

再次跪于南宫俊逸跟前,懊悔至极,却很有苦衷一般,无奈的解释道,今日皇上在此,臣也不敢有所隐瞒,那日臣确实在忙私事,可这绝非我张卫自己的私事,张卫身为一郡之首,早已把威武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威武的百姓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暴雪突袭,张卫带着人走街窜巷,挨家挨户的查实、叮嘱,就怕百姓们有何闪失,那张卫不但愧对百姓对我的爱护与信任,更愧对感恩啊!臣将府差大骂了一通,这般大事为何不早报。

府差说,本是要报的,可是待找到臣时,营中民乱已平息,再说又是三更半夜的,去了军营也于事无补......张卫不紧不慢将整件事,清清楚楚的说了个详细,甚至点名点姓,都一一有人证实。

后来可有追查闹事之人?南宫俊逸突然问道。

回陛下,臣一回来,就命府中所有差役,定要彻查此事,可是,只有周猛抓的那两个,余下的,臣未查出一丁点儿的蛛丝马迹,臣无能,请陛下降罪!张卫愧疚的说道。

一声轻叹,南宫俊逸懒懒的抬了抬手,张卫顿悟,很是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些贼人也难怪你查不出来,他们早已拿了钱财,逃到了别的州郡,如若不是刘通手下的精干之人,朕想,这辈子也未必会揪出他们来!南宫俊逸颇有感慨的说道。

抓到就好,抓到就好啊,这样就可以从他们口中问出到底受何人指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张卫愤恨的说道。

南宫俊逸轻摇了摇头后,声音低沉的说道,他们被就地正法了!死,死了!张卫试探的问道。

没错,死了!南宫俊逸轻声说道,俊脸上一闪而过的应该是可惜之色吧。

请陛下放心,臣就不信了,即使没有人证,没任何口供,只要臣与大将军齐力,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本就是臣等份内之事,更是以报皇恩为国尽忠的大好机会啊!张卫激情澎湃的大声鸣誓。

南宫俊逸嘴角扬起轻笑,微点了点头。

张大人真是好志气,佩服,佩服啊,不过,大人放心,我们手里并不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刘通竟然神情轻松得意的说道。

张卫赶紧追问道,有证据,那真是太好了,这一来,我与将军查起来,只要顺藤摸瓜即可啊!顺藤摸瓜?对,我与大人就是要顺藤摸瓜,这词用得好,大人不愧是文官,就是比我这个大老粗会说话!刘通满脸是笑的说道,那本就粗狂的相貌越发鲜亮起来。

行了,此事交由两位,朕甚是安心,两日后朕便启程回京,希望在朕到达京城时,能收到二位大人报上来的折子!皇上,您不在臣的府中住?臣?爱卿心意朕领了,这动来动去的甚是麻烦。

对了,此时暴雪,威武可有损失,百姓可安好?好好,都好,托皇上鸿福,威武一切安稳!安稳?好一个万事安稳!南宫俊逸未再多问下去,挥挥手,张卫与刘通一前一后退了下去,中军帐中独留南宫俊逸一人。

出来吧!南宫俊逸突然对着空气,声音幽轻的说道。

一道身着夜行衣的身影,闪了进来。

行于南宫俊逸身前,跪地请安,更声音极小的说着什么,南宫俊逸的眉头再收紧,眼中更好似千年的寒冰。

盯紧了,朕要看看,他们如何演下去!是!眨眼的功夫,来人闪离。

死不足惜,连自己的亲人尤其是亲娘,给的机会都任意抹杀掉,这种人不值得再给他机会。

路,在那人的脚下,却绝非通向平坦光亮,而是越走越窄,越来越接近深渊,既然如此,就别怕怪一国之君痛下杀手。

那人本来就欠他太多,更让他死里逃生了多少次,眼下真有种往日重现的感觉,不过,此时绝非往昔,那人没那个能力左右他,更休想伤他分毫。

两日的时间,在忙碌下转瞬即逝,当御驾再次启动时,刘通虽带来两队人马相送,却终有返回之时,余下的路只能冷杰带着白来号的禁军,护卫着唯一一辆毫不惹眼的黑灰车幔的马车,继续向东而去。

车内铺着厚厚的被褥,车窗更用棉粘封死,可是,还是冷的厉害。

那呼啸的寒风,猛烈的扑打着被加固的车门,阵阵疾风顺着缝隙而入。

可是,眼下的雪儿却丝毫不觉的冷,不仅因为身上包裹着厚厚的棉袍,更因为,此时的她正被强有力的双臂,牢牢的拥在那火热的怀中。

几个时辰下来,车里的雪儿未说一字半语,静静的偎在南宫俊逸的怀里,听着风的叫嚣,听着车轮辗压积雪之声,听说马匹呲鼻之声,听着冷杰指挥之声,好似整颗心都放在了车外,只把身体留在了南宫俊逸的怀里。

雪儿不语,南宫俊逸更惬意的将头靠在雪儿的香肩上,那兰熏桂馥之香,让他沉醉更心神宁静。

爱人间就是这边微妙,即使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心,气息,触觉,一样可以告知对方,现在的心情、思绪。

呲呲滑滑,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终于走出了雪灾的地界,眼下入得的涪州虽也下了雪,却影响不大,雪早已被清除,管道之上到也好走些,至于入得州县,更便于行进。

涪州与威武相距不过十来天的路程,由于来路有雪有冰,故而花费的时日也就多了些,入得涪州,再也看不到平源郡那般的萧条,主街两旁商铺林立,大都正常纳客,只是平日里大街上的小商小贩、手艺人寥寥无几,天太冷,又没什么行人可是过脚客,寒冬还是猫在家里的好,待开春时,这里定会再现繁华与热闹。

街上来就清冷,再者,一路行来雪儿也疲乏了,入得城时,无丝毫兴致四下赏看。

只想快些住进客栈好好的睡上一觉,恢复精气神,回京的路还长着呢。

眼下人困马乏之时,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时间休息,没有好的精神体力,自然无法打起百倍的精神赶路。

寒冬里来往过客极少,故此,这座叫福客来的客栈,被冷杰整个包了下来,如此大客,老板求之不得,更热情非常。

随行的禁军均入住普通客房,就连老板家的私院也在被包之列,至于二楼的那六间天字号房,被禁军从一至六的全部严密守卫了起来,因为这其中的一间,就住着紧牵天翔运命的一国之君与未来帝后。

天字某号的房间中,一阵娇莺般的笑声过后,雪儿夺过了南宫俊逸手中温热的棉巾,还是我来吧,以后啊,这些事都由我来做!为何?以前可都是我做的!南宫俊逸故意挑高声音说道。

以前?以前那是因为人家还小,又初来咋到的,你做为主人当然应该照顾我,服侍我了,现在吗?雪儿突然停了下来,暗想,这种说词好似不太对噢,这转来转去,反把自己转进了羞人的境地。

看着那不断闪动的灵眸,那开始泛起红润的玉颜,南宫俊逸明知故问,更问的无辜,现在怎么样?与以前不同了?你明知道,还问,总之,以后人家会照顾你,服侍你,对了,你是皇帝啊,谁让你是皇帝的!聪明如雪儿,总算找了个理由转了出来,却引来南宫俊逸舒心的笑。

不再多言,任由雪儿服侍其脱衣,洗漱。

看着心爱的女人那般的精心、轻柔、认真,南宫俊逸的嘴角早就高高挑起,眼中浓情、蜜意一片。

虽是上午时分,可是,相拥而眠的两人到了傍晚,才睡饱睡醒。

在房中用过晚饭,冷杰将回程的地图又铺展开来,查看明日所要路径的地界,而这一看,让房中人的表情淡了下来,明天的路,可不是个好去处。

三峡口,对于雪儿与南宫俊逸还有冷杰他们来说,并不陌生,出得涪州,必过三峡口,否则,就得穿山越岭才能到达下一郡县。

当初御驾从京城出发时,自然也走过三峡口,不过,来时的雪可不大,时隔许久,不知又是个如何的天地。

若是平时里,三峡口自不在话下,也无人会去刻意理会,可是,眼下容不得他们掉以轻心,三段很窄的咽喉之地,便是对他们回程的考虑。

一阵不屑的轻笑,南宫俊逸说道,这样朕想到了以往被人算计的日子,处处埋伏,刀刀必杀。

逸,现在跟以前绝不会一样!雪儿斩钉截铁的说道,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依臣看来,如若存心设伏,三峡口再合适不过!三段峡口,三段劫杀!臣明日带人先过!冷杰以身试险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如若真的设下绝杀的埋伏,大鱼不到,又怎会为了条小鱼葬送那般绝妙的时机呢。

三峡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南宫俊逸轻叹道。

冷杰,你明日带多少人过,也未必会有结果,既然要设网捕猎,当然要抓大的了,而且这可比山中猎食来得厉害精彩。

雪儿很是轻松的说道,心里已有了决定。

我不准你胡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如何做?休想!南宫俊逸突然怒瞪着雪儿,狠狠的说道,冷杰不解的看来,心想,雪儿并未说什么啊!雪儿很是不满的瞪了回去,理直气壮的回道,人家哪有胡来,人家这不乖的很,正跟你商量着吗?哼,你的小嘴是跟我商量着,可是,心里早有了打算,夜探三峡口,以你的本事,今夜一来一回绝不成问题,我没说屈你吧!南宫俊逸极不给面子,一针见血的将雪儿堵得哑口无言。

逸,你经过我师傅格外指点吗?雪儿很是小心的试探了这么一句,她心里的确如此想,可是,她隐藏的很好啊!总之你休想,你如果乖乖的我就告诉你,我如何得知!南宫俊逸很吊胃口的严令道。

随即又细细查看起了三峡口的地势图。

皇上,臣带人夜探三峡口,如若真有埋伏,除之。

冷杰满目冷冽绝杀。

南宫俊逸未语,而是仍是细细再查看三峡口的地势图。

三峡口两边高岭,岭后则多密林,向后延伸的密林则直达黑风山。

如若趁夜摸上峡岭,最好的隐身处,便是这外围的杂林,依冷杰与暗部的事,夜探,可行!冷杰,带人趁夜从这片林子摸上三峡口,如若真如我们所想,有埋伏,找准机会除之。

切记,有机会杀之,无机会,速回!是,臣这就去准备!冷杰转身而去。

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雪儿不满的问道,为何不让我去,既然知道我的本事,让我去,更会万无一失啊!对了,快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我心里所想的。

雪儿不满,南宫俊逸更不悦的厉害,故意不去看那翘起小嘴的佳人,独自一人回了里间,静思了起来,随后便听到了雪儿有意的,重重的脚步声。

雪儿一屁股坐到了南宫俊逸的身边,换来南宫俊逸扭转头去,不理不睬。

雪儿的整个身子又依到了南宫俊逸德身上,结果,还是不理不睬娇柔的身子更被无情的推开。

你,你欺负我!雪儿委屈的抱怨着,猛然起身,却绝非离开,而是拉开南宫俊逸放在腿上的大手,腾出地方,她坐了上去,更伸出玉手,牢牢的缠上了南宫俊逸的脖子,这下看他如何推。

委屈、生气的小脸,与无风无浪的俊脸对视着,久久对视着。

最后,投降的竟然是雪儿,自知理亏的投降。

如若不是南宫俊逸点破她的计划,今夜她定会悄无声息而去,必须得悄无声息,否则,视她如珍如宝的男人绝不会让她以身涉险。

这也是眼下,她主动低头的原因所在。

若敢再有下次,即使你坐进我怀里,我照样把你扔出去!南宫俊逸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就不心疼吗?雪儿理亏的反问道。

哼,你都不在乎我心不心疼,我干嘛要管!即便我心疼的死掉,那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南宫俊逸冷着脸回道。

气,看来是真气到了。

雪儿低垂着头,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南宫俊逸的衣襟,声音更是轻轻柔柔的说道,人家就是怕你担心,才不敢说的,既然那里那么危险,我怎么可能让你就那么正大光明的走进暗算之中。

逸,别气了好不好,我应该跟你说的,可是,逸,雪儿不但要做逸的女人,逸的皇后,更要做逸的左膀右臂,甚至是做一把时间最锋利的宝剑。

我知道你疼我,爱我,要把我严严实实的保护起来,可是,逸,我师傅的话,难道你忘了吗?雪儿有自己的使命的,不管你舍不舍得,该是雪儿做的事,谁都替不了,挡不掉的。

逸,让我真真正正的帮到你,在危难之时,让我与逸并肩而战!当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雪儿闪亮的眸子与南宫俊逸紧紧对视着,碰撞着,换来的结果便是,大臂紧紧的拥抱,紧的雪儿无法顺畅呼吸,紧得雪儿感觉到下一秒,自己就会融进南宫俊逸的骨血中。

我也不知从何时起,细想下来,应该是与雪儿成了真正的夫妻之时,每逢遇到乱事,心好似突然不受我控制一般,自己就能感觉出雪儿那一刻有何种想法,就好似今夜这般,雪儿一说完那话,我的那种感觉就飞跃而起,就好像雪儿将心里所想,亲自说给我听一般。

南宫俊逸温言细语的解释道。

平日呢?雪儿好奇的问道。

平日?没有,一切如常!怪了,为何我没有那种感觉啊!雪儿好奇的说道,眼神中满是吃亏的意味。

宠溺的轻笑,又在那娇艳的红唇上印上深深的一吻,南宫俊逸接言道,我有细想过,是否与我体内的那些双元真气有关,又或是,这是我与雪儿成为夫妻后,一种别样的心心相惜、相映也说不定,至于雪儿为何没有,那我可说不清楚了。

那人家不是很吃亏吗?雪儿娇气的抱怨道。

所以就给我乖乖的,休想暗自打什么主意,更别想背着我去做任何危险的事!逸,下不为例好不好。

冷杰他们的身手固然是好,可是你我都清楚,如若真的有埋伏,容不得我们有丝毫闪失,不但你的计划不成,反而麻烦更大。

逸,让我也去吧,我跟你保证,我定会毫发无损的回来,逸,不,应该是请皇上应允!雪儿极为郑重恳切的说道,此行如若雪儿没去,兴许真会现纰漏。

南宫俊逸再次静默,最后,重重的说道,给朕毫发无损的回来,否则,朕绝饶不了你!是,雪儿领旨谢恩!嫣然而笑,绽放世间最美的娇颜。

即日起,她的世界在改变,她不仅仅是他爱的雪儿,更要做他的守护者,要与他并肩而战。

月冷,星淡,夜黑。

一队夜行者趁夜色,翻身出得城墙,以脚力代马匹,直奔三峡口,而禁军严守的天字某号房中,灯光隐耀,一高大的身影独坐灯下,单手支头,闭目静坐着。

若无其他人,雪儿定会施御风之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定会飞到三峡口,可是,眼下他们是群体而战,必须顾全大局,而除了冷杰外,其余的黑衣人皆是南宫俊逸暗部中的佼佼者。

当在前引路的冷杰,脚步变得越来越缓时,那鬼斧神工般的三峡口近在眼前。

站在峡口外百米处,仰看两边高大的山岭,一条黑乎乎的通道,在岭下蜿蜒屈伸,如此夜色中,三峡口就好似恶兽张开的巨口,在寒风的叫嚣下,冲这群夜行者直扑而来。

你们四个留下守卫,有任何动静看清再说,冷杰,我们走!此时的雪儿沉着若定的指挥着,丝毫不见在南宫俊逸身边的那份乖巧与俏皮。

冷杰与另外十六人将雪儿护在了中间,下道路边,进入了乱林。

不能有任何光亮,众人只能在林中摸索着前行着,脚下的路又湿又滑,时不时会踩到枯断的树枝,发出叭咔的声音,越往前走,脚下的路坡度越大,鞋子早已湿透,脚底板更冰凉冰凉的,扶着粗糙冰冷的树干,继续向上摸索着。

停下!雪儿突然声音极轻的命令道,一干人等好似被定住一般,原地不敢移动分毫。

你们听,有说话声,果然有人,而且离我们不远。

放低你们的腰身,脚步再轻,试探着往前走,夜里有丝毫动静,都会惊到猎物的!雪儿轻轻的指点着,此时的她真的很兴奋,这让她想到了灵山,想到了跟狼母打猎。

有意思,今晚,他们谁也别想跑。

越往前行,不但说话声听得真切,还有微弱的灯火闪动,几个简单的手势,一行人如展开的扇页,向那聚了两堆有睡有说有骂的人慢慢逼近。

暗部的手段只有一个,那便是绝杀,盯好自己的目标,如地狱中闪出的夺魂使,直扑自己的猎物,收刀间甩出血的弧度,而对于落网之鱼,未等大叫,便被黑暗中一道诡异的劲力击中,毫无声息,瘫软于地,直到没了生息。

交过手,又将尸身反正验查,深扔于身后的密林,留下四人,其他人继续向前。

至于翻查的结果回客栈再细说。

先前的杀戮,让雪儿见识了何谓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绝杀,没有白狼族的狼王吼声为令,没有群狼呲牙凶目的狂奔,更没有猎物惊恐下的四窜。

而这里,只有一刀见血,刀刀入喉,刀出血散,刀收人亡。

这就是南宫俊逸手中最狠辣最绝决的暗部。

空气中的血腥味未等扩散,留于原处的四人已将刚才的杀戮之场处理的干干净净,其他人则在雪儿的带领下,继续向前。

如若说第一道峡口只是前方哨站,那眼下的第二关,才是布重兵之处。

火堆又多又旺,细数下,应该有六处,跳耀的火光不但让雪儿看清了此处的埋伏人数竟然是第一峡口的四倍有余,而且让雪儿眼现杀意的是涯边那成堆成堆的巨石。

巨石飞滚,哀声四起,血花乱溅的一幕闪入雪儿眼前,如此算计,人不全死,也得死伤过半,往前冲,想必还有更毒辣的招式在等候,往后退,又会前追后堵。

三峡口,真是被利用各精妙。

雪儿扫了眼身后,敌众,他们绝不能强攻,否则,势必惊动最后一个关口,暗部的手段在于突然发起攻击,那一刻的爆发力不可想象,可在眼下,面对如此多的人手,暗部的突袭不但效果不大,刚冲进去,便会在火光中露了底。

退!冷杰倾身向前,对雪儿耳语道,雪儿坚决的摇了摇头,既然来了,又看了如此狠辣的阵势,哪有退得道理。

如若只有她跟南宫俊逸,合两人之力可痛痛快快的过关,可是冷杰他们呢,既然大家是一起出来的,那就得一起再回去,心意已决,主意更定。

跟在我身后,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手!雪儿严厉的说道,身后之人们果断的点了点头,眼前的情景,他们长着眼睛,看得一清二楚,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

冷杰与暗部继续隐藏于乱林中,而雪儿独自一人向左前方轻轻挪动着,那个位置很合适。

每前进一步,空地处的说话声,便听得真切。

一丝冰冷却绝美的笑,在雪儿嘴角绽放,对待猎物,狼族绝不会心慈手软,更何况眼前的猎物要置他们于死地。

深吸一口冰凉的林中湿气,双元真气再次被唤醒,强大的真气行走于周身,红艳的小嘴中,不停的呢喃着,一遍遍,反反复复的念着,一双如玉的小手,变幻着不同的指法,手势,舞动着,挥展着,双掌好似夹带劲风般,不断推出,收进。

玄天神功的幻境阵法,自出得灵山,这是雪儿第一次施展,算他们有福气。

娘的,老子怎么突然感觉此时的风更大了,老三,你说呢?刚才可没这么冷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夜越深越冷,拐子,把你跟前的火看好了,快灭了,娘的,还真灭了!老大,真冷啊,刀疤子说得没错啊,真的有风,看,邪眼那边的火也灭了!都给我闭嘴,夜深风大常有的事,少他娘的疑神疑鬼,自己吓唬自己,火灭了就再点起来。

记住了,做成了这桩大买卖,咱们哥几个就可以痛痛快快的吃喝玩乐了,老三,你的火堆再挑挑,湿气太大,也快灭了!几人说话间,六个火堆相继灭掉,又被重新燃起,而此时的雪儿收回掌,睁开眼,向乱林中一个手势,冷杰带人如风般闪来。

从边上开始,你们尽情的捕猎吧!动作要快,坚持不了多久的!雪儿严肃的说道。

话落,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如电闪出,更如砍柴一般,从最后的砍起,这里虽然人多,竟然比第一峡处还要易处置,只有到了那最旺的火堆时,那里的人好似突然惊醒一般,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刀已被他们紧紧的握在手中,而人却只能死瞪双眼,注视着头上死寂的夜空。

暗部打扫着战场,而雪儿目光冰冷的看着最后的峡口处。

不如我们将前面的也清除掉?来了杀劲的冷杰询问着雪儿。

一拍即合,这是不是该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雪儿嘴角扬起了笑意,重点人马,一做到底,明日便可舒舒服服,大摇大摆的通过三峡口。

可是,事并不如他们所想,第三道峡岭上,空无一人,细看那岭上的地势,也的确不是设伏的好地方。

就这么完了?简单了些啊!雪儿自言自语道,不放心,亲自与冷杰爬了上去,上面窄得只容两人并肩而立,没有任何埋伏暗算的迹象,雪儿这才安心而退。

待回到客栈,雪儿才看清自己满身上下有多狼狈,在冷杰禀报细节之时,雪儿已回了里间,收拾这满身脏兮兮的衣裙。

整夜的辛劳,只能换来短暂的浅眠,待天亮时分,收拾妥当的车队,驶离了涪陵,奔三峡口而去。

至于昨夜那些个未做成大事便死绝的倒霉鬼,冷杰查得清楚,那些人绝非军人或是正经的侍卫,到像是一群江湖人。

阳光下的三峡口没了黑夜中的那份恐怖森然,却彰显着它高大与气势,马匹行进的蹄声,车轮发出的吱咔声,冷杰的指挥声,在峡口汇集向深处传去。

入得峡口后,禁军各个打起了百倍的精神,而冷杰与暗部中人也丝毫不敢怠慢,就连车中人也闭目静听着车外的一切异动。

车队继续向前,辘辘的车轮声,马匹的铁蹄声也随着向前。

入得第二道峡口时,冷杰不免抬头向上看了看,将对乱石飞滚的想象赶紧甩掉。

寒风呼啸着在谷中尽情的穿行着,毫无异样,与往日无异。

主子,快出峡口了!车外,冷杰禀报道。

别急着过,看清楚,试探而行!南宫俊逸仍紧闭双目,好似坐禅的法师,不受红尘俗事侵扰一般。

就这么简单吗?找些人在岭上扔扔石头,射些利箭?万一他们突围过去了呢?除非?对啊,岭上没有埋伏,并不代表,峡口中没有埋伏。

雪儿心中暗想。

突然马匹的尖厉嘶鸣,证明了南宫俊逸的话,更验证了雪儿所想。

试探而过的马匹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斩刀马,砍断砍伤马腿,身躯高大健壮的战马,应声倒地,发出惨烈的悲鸣,而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寒光铁箭。

保护主子!冷杰一声怒吼,带领着早已展开攻势的禁军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剑,用一道剑墙将暗箭阻挡,可是,还是有禁军身中数剑,含怒带恨得倒下。

早在马匹发出嘶鸣之时,暗部已然将纵身出车的南宫俊逸与雪儿严实的护在其中。

原来真正的绝杀设在了这里,如若抵挡不住,他们势必后必退暂缓,那迎接他们便是葬身巨石之下,再退,又是岭上发下来箭雨,好一个三道埋伏,三道绝杀。

箭势来的又凶又猛,禁军一个个身插数剑倒地不起,血越来越多,人的,马匹的,再如此下去,他们不但过不了这道箭墙,更会所剩无几。

保护皇上!雪儿厉声的命着暗部,自己则重重的看了南宫俊逸一眼,未给其说话的机会,飞身而起,御风之术随之展开,速度之快之高,几乎是踩着射来的利箭而去。

可恶,该死的坏东西,竟然动用了箭车,怪不得箭如此密集,毫不犹豫,雪儿运足掌力向脚下的箭车拍出,几声轰然巨响,箭车被碎的四分五裂,箭势随之弱了下来,再看峡口处,身着威严黑袍的南宫俊逸,亲自带队迎箭冲了过来,见此,雪儿的掌力更加狠辣,更杀了下来。

当两方人马彻底交上手时,刀剑之火,夹杂着刺耳的厉声,缠绕在整个峡口。

再看那威严霸气的君王,手中正握着金龙剑,剑剑变幻莫测,剑入剑出,不沾任何血迹,而对手却崩然倒地,一动不动,本就漆黑的棉袍有了别样的色彩。

此处埋伏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或者什么江湖散人,那狠厉的手段,那规矩的阵势,与杀手无异。

战,纯血腥的战,没有点到为止,有的只是你死我活,有的只是完成任务,有的只是彻底绝杀。

南宫俊逸好似后背长眼一般,未转身,手中剑已挥了出来,挡住了来自背后的绝杀,两股力量十足的相撞,其中一黑把的寒光剑,一声清脆的剑鸣后,剑断成了两截,未等看清自己手中剑是如何折断,南宫俊逸转身扬剑,对方的咽喉处,一道细长的划痕,渐渐渗出血来,越来越多,直到仰面而倒。

未有停歇,再次杀入人群,向那娇俏的身影靠近。

等回宫,我非狠狠的跟你算这笔账,然后再论功行赏!南宫俊逸大声喊道。

呵呵呵,好,等猎物全杀光了,我随你处置,功过相抵也行噢!银铃般的娇俏声音,与此血腥格格不入,却是那般的动听,让拼杀中的禁军、暗部好似有了无限的动力,勇往直前,彻底的斩尽杀绝。

龙颜不可犯,他们禁军的威名也绝不能毁在这些杀手的手里。

杀戮场上,蒙面的黑衣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被剑钉到了地上,一切才彻底停歇下来,而未来的杀戮就此展开。

禁军死伤共七十多人,暗部只伤了五人,南宫俊逸一声令下,无论死活,就算是背也要将人背回皇城,死的,厚葬之;活的,论功行赏。

至于脚下的这些黑衣杀手,烧之毁之,彻底的灰飞烟灭。

消息,所有人都在等待消息,只不过所等不同罢了。

凤栖国内,凤栖护送药车的侍卫一回京,便去了三皇子府复命。

天翔发生的大事太多,一件件,一幕幕虽未亲眼见证,却核实无误。

你们确认?她是神算子的徒弟?殿下,奴才确定的很,现在天翔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新皇在登基庆典上,亲自牵着一位仙女共同登上玉阶,共同并肩坐在了龙椅上,那个仙女就是天翔未来的帝后,还是老神仙神算子唯一的弟子。

侍卫再次肯定的重复着。

皇甫傲峰紧锁眉头,不住的摇着头,满脸满眼的不相信,怎么可能,雪儿怎么可能是帝后,怎么可能美若天仙,不,一定不是雪儿。

嘴上如此说,却完全说服不了自己的心,那神算子唯一的徒弟那是假不了,那丑陋无比的脸瞬间闪于眼前,皇甫傲峰无法将其与仙女重叠到一起。

此事无法痛快消化,对于龙悦与烈炎莫名其妙的退兵,皇甫傲峰的心里突然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大骨头啃不动,放弃了,那他们的下一步呢,他可不认为,依龙青云与烈炎绝的本性,会就此打住,痛改前非。

皇甫傲峰清楚的很,凤栖虽有军,可军力远不及龙悦与烈炎的五分,一旦真动起手来,凤栖,危已。

猛然起身,皇甫傲峰奔皇宫而去,他意已决,为了不让神算子预言之事发生,天翔之行,势在必行,为了凤栖,也为了他自己,他要去查看个明白,雪儿,仙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丑丫头,我们又要见面了,希望我的新身份,不要吓到你才好。

想到那丑丑的小脸,发怒时的样子,尖酸刻薄时的表情,皇甫傲峰不觉轻笑了起来。

而在天翔京城,人们现在最愿意最喜欢听的,便是有关他们未来的帝后的事,那如仙般的人物,已被神化,虽然百姓未见过,可是,总有见过的人,而且但凡见过的都如此说,那还有假?茶馆、酒楼中人人不停的传颂着,说者无心,听者却全记到了心里,这些有心人隐于天翔如此久,为的是替他们的主子打探有用的消息,而眼下,主子最关心的便是那个帝后,主子不但要知有关帝后的任何事,更要一张帝后的画像。

为此,他们绞尽脑汁也得办到更得办好,否则,主子的手段,他们见识过就足够了,可不想亲自品尝,而那个老国师最不是东西。

每次都是他给主子出谋划策,深得主子信任。

南宫俊逸一行,继续往京城急赶着,京城之中,也有人不停的忙碌着,要说最心急之人,莫过于等待三峡口好消息的那个人,那个死都未必知道悔改的人。

破颜篇 第二十四章 绝色佳人,君子好逑之!凤栖皇宫,皇上的寝殿中。

皇甫傲峰静待着凤栖帝的答复,凤栖帝本就肉乎乎的脸,一收一皱的,很是生动可爱。

自打神算子说出那番话后,凤栖帝一改先前的悠然处世之法,甚至彻底推翻,朝上朝下无不将整个大局仔细思量。

我儿要如何做?凤栖帝亲和的问道。

结盟!皇甫傲峰直截了当的回道。

那肉乎乎的脸恨不得聚成团,双眸却精亮的很,结盟?我儿可想清楚了,我儿此举是在将我凤栖推到风口浪尖,眼下未必只有结盟这一条路可走!结盟非唯一之路,却是最捷径,最稳妥的一条。

一损俱损的道理他南宫俊逸一清二楚,所以,这个结盟得势在必行,更会接得牢靠。

对天翔有利,更是在救凤栖。

儿臣与南宫俊逸是旧识,此人心思细腻、手段狠辣更深藏不露,如若儿臣想得没错的话,南宫俊逸在其边境一定进行了大规模的兵力调动,此举不用言表,在儿臣看来,结盟之事只要达成,他的边境守军不仅要守好自家的地盘不失,一旦我凤栖被龙悦攻打,天翔必会帮之,有了天翔军的帮助,凤栖还怕那个狂傲的杂种龙青云不成。

盟友间互助,各取所需,对两家都有好处,事后却无需讲什么恩情。

故此,儿臣心意已决,结盟胜过眼下一切的办法!皇甫傲峰直截了当的解释着,凤栖帝纠结的脸,渐渐放松,直到彻底平展开来。

好,就依我儿所说,我儿放心去吧,凤栖的见面礼早就送去了,那二十车上好的药材可不是白给的。

如此时局下,与我凤栖结盟,天翔帝高兴都来不及呢,如若有事,我儿就去找神算子,这个帝师祖可不是白叫的。

父皇明日便发国书,让天翔早做准备,迎接我儿。

听得此言,皇甫傲峰不禁轻笑,他的父皇最大的缺点,死爱面子。

快马加鞭,一定要快马加鞭,他现在的心已然飞去了天翔。

凤栖温暖如春,花开不败,青翠一片。

而远在天翔皇城,清冷的夜色下,一快骑顶着深刻刺骨的寒风,敲开了文王府的大门。

废物,一群没用的废物,活该被杀,你可有被他们发现!南宫清远的书房中阴冷狠厉之声不绝于耳。

一身风尘,满面倦色的刘谦发誓般坚决的回道,主子放心,奴才将自己藏得深深的,绝不会有人知道。

此时的刘谦仍后怕的很,还好,他未敢轻举妄动,将自己隐藏于杀手之后,亲自见证了那场鲜血淋漓的绝杀,更见证了雪儿的本事,骇人的真本事。

南宫清远的手轻揉起眉头,那般步步为营,周密细致的算计,到头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蛇不死,必受其害,南宫俊逸那般精明的一个人,只要细想下来,不但会找出蛛丝马迹,更会顺藤摸瓜,直到查到他的身上。

眼下关键是断了南宫俊逸手中的线,看他如何查下去。

刘谦!南宫清远声音低沉的叫道。

刘谦赶紧上前,恭躬站于南宫清远身旁,等其帖耳吩咐。

心中大惊,却面色如常,刘谦心里感叹连连,在他主子眼里,只要是没用之人留着不但碍事,更会为其惹来杀身之祸。

记住,手脚要利落,绝不能让人看出破绽,那里刚经历了一场雪灾,出此小变故,死个人也是平常的,老天才不会管死那个人是否是一镇之守,哼,本王让他三更死,就绝不留他到四经。

南宫清远阴冷的吩咐着,刘谦领命恭身而退,安排去了。

刘谦回来了,南宫俊逸不时便会回朝,想至此,南宫清远竟然笑了,笑的有些苦,但更多的还是阴冷与永不回头,死心塌地的走下去,直到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帝位,还有女人。

三日后,南宫俊逸的马队终于入得皇城,细看下,回来的护卫只剩下出发前的三成,而马车却多出四辆,那里面安放的便是为护驾而亡的禁军,南宫俊逸有王令在先,就算是背也要将这些奋勇杀敌的国之忠梁带回京城厚葬之。

洗去满身疲惫、风尘,焕然一新的南宫俊逸先去了忆香殿给太上皇请安,报平安。

至于此行的结果,南宫俊逸只说了四个字,一切妥当!太上皇为多问半字,这天翔是皇上的,太上皇只要安心休养,渡完余生便好。

御书房中,南宫俊逸召见了镇国公袁崇真以及丞相魏民,细听两人将其离朝的这段时间发现的大大小小之事,报了个清楚,仔细。

北方边境,眼下毫无异动。

朝中更一切如常。

而两位大人所关心的,便是他们的皇上此行收获如何。

在臣看来,这一前一后,好似提前布好的一张大网。

雪灾,民乱,陛下亲临,随即伸出黑手行刺我主,设计之人心计可谓阴狠深沉。

魏民面色严肃的说道。

新帝登基未久,朝政虽有些许变动,损伤了一些人的福利,可绝不至于让他们背后下如此狠冽的手段,再说,他们也绝不具备那个本事,真是好一番盘算,好一番用心啊!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置百姓于死地,此人绝不可留!袁崇真愤恨的说道,见南宫俊逸神情自若,袁崇真接言道,莫非,皇上已知那奸邪的小人是谁?一丝冷笑,在南宫俊逸的俊脸上扬起,两位回去细细品味,便会知道,到底谁会恨朕入骨,到底谁最想置朕于死地。

传朕旨意,责令户部,凡雪灾涉及之处,加粮三成,朕要让那里的百姓过个好年。

责令刑部监督细查,但凡趁国之大难,私藏苛扣之人,一律严惩,绝不顾惜!......建威二年一月,一道由凤栖使送来的国书,在新年前夕使的天翔朝堂热闹了起来。

看着眼下热情高涨,议论不止百官,南宫俊逸声音轻扬却威严十足的说道未想到凤栖皇送来的国书会让列位大人的反应如此强烈,朕甚是欣慰啊!那列位就说说看吧!殿下顿时没了声响,此时一位三十开外,身形精瘦之人走了出来,此人便是礼部侍郎赵悠山。

启禀陛下,臣有话说。

赵悠山恭敬的请示道,见南宫俊逸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圣贤有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尊崇道德,崇高仁义,才会得万人敬佩;显达安稳之时,不背离道义,仁和;穷困时,才会令得其恩惠者,回之报之。

可是,我天翔在对抗外敌时,他们凤栖都做了些什么,臣绝非记恨凤栖,只是,臣不耻凤栖这种行为!随着赵悠山的一番话,那些对凤栖有看法的大臣纷纷附和,南宫俊逸听之,却未制止之意。

列位大人!一声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金殿,未想到魏民的声音会如此的有压迫力。

殿中再次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拢到了这新上位未久,却很得君心的丞相身上。

即便有人心中不悦甚至是嫉妒的很,也只是隐于心,这年头还是深藏不露的做人安全些。

列位大人只看到了过去,可有远观以后?别的暂且不说,凤栖护送回当世神人神算子,又赠送我天翔二十车极品的药材。

列位大人可有细想凤栖的真正用意?列位大人难道真认为烈炎与龙悦就此安份下来了吗?停止攻打潼云关,绝非表示他们不再战,而在本官看来,他们是再在找另一条捷径,而这条捷径,还有比撕破凤栖国门,长驱直入,直达天翔来的省力吗。

本官说句不客气的话,凤栖与天翔眼下就好似唇齿相依,其中的道理,不用本官细说,列位大人也应该清楚才是!凤栖军力不及龙悦,如若龙悦与烈炎合力攻之,本将敢说,不出一月,凤栖必会被攻破国门!一旦凤栖破,龙悦与烈炎便会直捣天翔境内。

臣附议丞相之言,想我天翔,一方大国难道要将国之颜面丢在一道国书身上不成!一位年轻的将军正言道。

殿下不再分议,各就其位站好,仰望着他们的君主,等待圣意下达。

御桌后,龙椅之上,南宫俊逸面有微笑,黑眸半眯的扫过殿前的几位重臣,最后将目光放到了南宫清远身上。

勇王与文王也说说吧,朕想听听两位王爷的意思!南宫俊逸声音亲和的问道,听前者是假,听后者才为真。

南宫千勇回答干脆,附议魏民与肖将军之言,国之来客,哪有不接之道理,这不显得天翔小气。

而谦逊亲和的南宫清远,态度也极为明确,天翔绝没有拒绝凤栖的道理。

这何止是丢了大国的风度,更显天翔目光短浅,不计大局。

凤栖贵客不但要迎,更要迎得漂漂亮亮的。

南宫俊逸不禁满意而笑,更赞两位王爷尤其是文王好眼光,大胸襟。

传朕旨意,礼部即日开始准备,迎接凤栖三皇子,此事不得有误,必须细心精心。

切记,来者是客,更是贵客!殿下呼声再起,谨遵圣意。

无论天翔朝庭如何决定,在凤栖使快马加鞭出发的隔日,皇甫傲峰已带大队人马出发,南宫俊逸是欢迎也得欢迎,不欢迎也得开城门迎他进宫。

天翔皇宫,他是进定了,结盟为大,见人也大。

养心殿中,暖意融融,将折子拿回养心殿处理的南宫俊逸,举目间,便会发现那捧书的佳人时不时会莫明的轻笑,甚至是羞态尽显,而手中的那本书,到未见其翻动几次。

批过最后一本折子,南宫俊逸悄无声息走了过去,却吓坏了佳人,惹声声抱怨。

哈哈,自己三心二意的,反倒怪起我来了,说吧,自己偷偷想什么呢,连小脸都羞红了,是不是在想......咬耳丝语,尽是昨夜的销魂与狂热。

你不知羞,人家根本没想,是你自己想的!雪儿通红着玉颜,毫不客气的挥拳相待。

哈哈哈,想杀亲夫不成,那好那好,是我自己在想,一直在想。

不过,刚才这小脸的确娇羞不断啊,朕很是好奇,皇后娘娘可否给朕解惑啊!南宫俊逸拿腔使调的说道。

雪儿的小脸再次红润起来,情不自禁深偎进了南宫俊逸的怀里,直到那娇莺的声音,轻柔而来。

父皇说,说?宝贝,咱们的父皇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久等之下,不过四个字,南宫俊逸不免心急的催促起来。

闪动的灵眸不满的轻瞪着南宫俊逸,继续轻轻柔柔的说道,父皇说,他像逸这个年纪时,已经做父亲了,说我跟逸,也应该有自己的孩子了!哈哈哈!你笑什么!还敢笑,我生气了!雪儿严厉的威胁道。

好好,不笑,我还当父皇跟你说了什么呢。

雪儿当然要给我生孩子,生好多好多的孩子,我跟雪儿的骨肉。

四目缠绕,内溢满无尽的情深爱浓。

娇羞、幸福、甜蜜、满目深情的看着眼前的这张俊美无比的脸,雪儿温柔的说道,我们会很爱很爱甜蜜,不让甜蜜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不让甜蜜被任何人欺负,我跟逸的孩子,那是我跟逸的孩子!火热的吻将怀中佳人最后一句话,淹没其中。

那是甜蜜爱的延续,更是爱的果实,他们一定会是世间最好最好的父母,一定会。

世事无常,更似天定,该来时,挡不住,时候未到,却强求不来。

如若有一日孩子真的降生了,双星的血脉,注定一生的不凡。

这厢温馨甜蜜,另一处火热疯癫。

房中暧昧的声响,令刘谦举步不前,可是,无奈下硬着头皮,敲起那满是热火的房门。

滚!极不悦的声音传来。

王爷,是奴才!刘谦恭敬的回道。

何事?沙哑喘息的声音极为不爽的问道。

不多时,南宫清远只披了件外袍,开门走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气息让刘谦低下了头,赵悠山那个该死的还真会找时候,打断王爷的雅性,不过,那个张玉娇也着实有些手段,能得宠至今。

何事?南宫清远声音恢复清亮,仍是不悦的问道。

王爷,礼部侍郎赵悠山求见,正侯在前厅呢!刘谦禀报道。

他来干什么?哼,无耻小人,看本王不得势了,他到是倒得快,撇得清啊!让他从哪来,就滚回哪儿去!南宫清远厌恶的说道,今夜他可没那个兴致见没用的外人,大床上的尤物到是他眼下急需的。

未等南宫清远转身而去,刘谦再次说道,王爷,您还是见见为好。

此人今夜有备而来,更大言不愧的说,王爷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但需要他,更会需要他带来的朋友。

其中朋友两字,扯回了南宫清远的步子,朋友?朋友!他没那个资格,该死的狗奴才一个!那奴才去打发了他!刘谦试探道。

等等,扰了本王的兴致,本王到要看看,他到底能给本王带来何样的朋友,让他等会!话音落,南宫清远转身进了房门,里间响起了女人娇柔妩媚,似有似无的抱怨声。

文王府前厅,赵悠山心绪不稳的对一男子说道,我们此举甚是不妥,你也太心急了,总应该让我跟文王事先通通气吧,万一文王他?没有万一!你们的文王难道不想成大事?眼下,依他的能力,哈哈,不是我取笑,他这个清水王爷恐怕要做到死了!放肆,你怎敢如此藐视辱骂文王!赵悠山怒斥道,却引来那个阴冷的笑。

赵大人真是忠心耿耿啊,别忘了,赵大人现在的主子可不是文王,更不是你们的新帝!你,你威胁本官!赵悠山气愤的说道。

威胁?不不,我从不威胁任何人,只不过,手中有些小把柄而已,在人家的地盘混,总得给自己找个遮风避雨之地吧,赵大人认为呢。

哼!你最好计算清楚了,否则,本官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哈哈,大人真是悲观,公孙无忌那颗大树都没压死大人,大人这位礼部侍郎怎么就怕了呢。

本官一个小小的侍郎,上头还有尚书压着,对你们未必有什么大用处!大人太小看自己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也可将整条大船颠覆,关键在于,洞要碎在死穴之处。

大?来人了!得以提醒,赵悠山理好心神,向正门看去。

深夜到访,打扰了王爷休息,下官在此先给王爷赔罪了!赵悠山极为恭敬的说道。

赵大人跟本王可无需这般客气,以往,赵大人可是我文王府的常客,眼下,本王能见到赵大人,那应该是本王的荣幸才是。

大人快请坐吧!南宫清远态度亲和,却让人听不出客气,贬骂之词到是暗藏。

甩开赵悠山不理,南宫清远打量对面冲自己行礼的生面孔,此人身格高大,相貌平平,格外引人的却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南宫清远正位上端坐,不语。

剩余的人,自找位置。

这,下官今天来,是想向王爷引荐下官的这位朋友!赵悠山恭敬的说道,见南宫清远淡淡的看着他,静待下文,赵悠山有些尴尬起来,余下的话真是不太好说,尤其他的这位朋友身份太敏感,他更把握不准眼前的这位不声不响的文王会如何对待之,万一弄巧成拙,悔死是小,丢了官职甚至丢了身家性命那才为大。

陌生人不屑的扫了一眼赵悠山,虽仍坐于原位,却向南宫清远抱拳道,在下,姓乌,名陀,烈炎人氏!如此自报家门,让南宫清远眼神犀利的看来。

前厅有些冷,到本王的书房,那里暖和!话落,南宫清远已起身先行,乌陀得意的看了赵悠山一眼,亲随其后。

天翔建威二年三月,凤栖三皇子皇甫傲峰以惊人的速度抵达天翔皇城,丞相魏民与镇国公袁崇真带礼部官员将其声势浩大的迎进了皇城。

庄严威武的金殿上,皇帝南宫俊逸着黑地镶红嵌黄绣金龙衮服端坐于上,殿中两侧文武百官肃然而立,鼓乐声起,一位身材挺拔,身着明黄衣袍的男子稳步而入。

明黄那是一国之君的象征,而来者不过凤栖的三皇子,却如此穿着,可见其在凤栖的地位等同于凤栖帝。

入得大殿,众人也随之看清了眼前这位传说中甚得凤栖帝宠爱的皇子,何种威武模样,此人年轻不过二十来岁,剑眉星目,肤色略黑,却是个英俊帅气之人,不过,要是拿其与上位的帝王相比,还是相差大截。

皇甫傲峰脸上杨逸着亲切热情的笑意,微鞠躬,声音极为洪亮,宣讲着大面上不可欠缺的礼貌客气之语,南宫俊逸自然回之。

而真正实质的东西,还是会留在隔日后。

凭借自己与当今皇上的私交,皇甫傲峰竟然赖住进了皇宫,此举引来了不少反对之声,就算皇子甚至未来凤栖的帝王,也不该坏了天翔的规矩。

而皇甫傲峰则不屑这种规矩,住进皇宫,一来便易老友叙旧;二来,有些机密大事,更能直接与天翔帝言明,一举两得,甚至会有多得。

未想到他这个满怀诚意而来的凤栖皇子,竟然被认为是破坏规矩之人。

三皇子的脾气一直都未变啊,到哪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那好,朕就将皇子安排到轩云阁,那里离朕的御书房甚是近便。

既然无事,退朝吧,朕要亲自送三皇子去住处!南宫俊逸发话,谁还敢有任何说词,于是,百官告退,而皇甫傲峰则心满意足与南宫俊逸同行。

南宫俊逸,我们真是许久不见,你可好啊!皇甫傲峰很是亲切的问候着,眼神很是随意的赏看着所经之处的景致。

对于皇甫傲峰的没规矩,南宫俊逸非但未怪罪,反而轻笑道,规矩两字在三皇子眼里如同虚设,而三皇子始终在遵循着自己的那套行事做人的规矩。

随性为之,这不禁让朕想起了多年前,初始三皇子之时,时光真的是转瞬即逝,未想到,我与你皇甫傲峰竟然会在如此场合上见面。

哈,没错,时间不经混啊。

你到好,混上了皇位,而没出息的我,还是个小皇子。

我可听说,你有了自己的皇后,何时引荐给弟弟我看看啊!南宫俊逸挑眉笑看了眼身旁的皇甫傲峰,不禁取笑道,套近乎是你最拿手的,如果有机会,朕会的!南宫俊逸温和的说道,可是,大家都是聪明的快要成精的人物,如果有机会,那就表示不会有这个机会,你是来结盟的,可不是为了看人家的皇后而来。

如若这话用在别人或是脸皮薄的人身上,一准就此打停,奈何,皇甫傲峰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何必等机会呢,不如就今日吧,你我兄弟间用不着那些个零碎,今日晚宴弟弟总能见到未来的皇后嫂子吧!弟弟我可急着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能收了南宫俊逸那颗冷情的心!皇甫傲峰调笑道。

南宫俊逸未否决,也未同意,而是饶有兴趣,别有深意的看着皇甫傲峰。

如何?皇甫傲峰神情自在的追问道。

哈哈,好!你是天翔的贵客,朕设宴理所应当,等晚宴时朕会命人来请你!好,我等你,我先睡会,第一次出如此远门,真是累啊!南宫俊逸的笑,在皇甫傲峰进得轩云阁时,彻底隐退。

陛下当年与冷夜出门,遇到的就是他?冷杰声音很低却极为恭敬的问道。

南宫俊逸微点了点头,转身往养心殿而走,而身后的冷杰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朕到要看看,他如何闹腾!跟皇甫傲峰办事,那些个死规矩毫无用处,真本事才能将此人镇住!今晚,朕定会好生款待!夜灯隐耀,明亮高悬,华清宫中灯火通明,与南宫俊逸一路行来,雪儿一路抱怨个不停,到底什么使臣,这么大的排场,不仅住进了皇宫,更让皇帝下于华清宫设宴,还把她给捎带上了。

哼,人家今晚是要去看师傅的!乖,别气了,明日,朕把先生请进宫来!不要,师傅不喜欢,还是我去看他老人家好,真烦,那个皇子很大谱啊!看这那红艳的娇唇一路数落个不停,南宫俊逸但笑不语。

内侍声音尖响的通报,使得华清宫中,早已等候多时的人迎了出来。

南宫俊逸,这个皇上还真是忙啊,我都等了许久了!我?风?赖皮风?你怎么会在这儿?逸,赖皮风怎么会在这儿?雪儿的突然惊呼,打断了皇甫傲峰,从其惊喜般看来,更震惊当场。

美,不,何止一个美字可以形容,没错,是仙女,这世间只有仙女才会有这般绝色倾城,灵气逼人的容貌。

从惊艳、震惊中好不容易找回理智的皇甫傲峰再次确认的问道,你认识我?废话,我当然认识你了,飞鹤山庄被我抓到的赖皮风。

对了,你干吗在这儿,你?你不会就是那个凤栖皇子吧?哈哈,没错,是雪儿,哈哈,是丑丫头!听不得后话,只知道眼前的仙女的确是那个丑丑的雪儿,那个让他即便是回国也时时念起的丑丫头。

逸,你确定他是凤栖三皇子,不是个冒牌的疯子?他可是很会装的!雪儿很不客气的说道,更是在提醒自己男人。

唉,真是个绝情的丑?丫头,你就这般欢迎老相好吗?皇甫傲峰表情苦苦的质问道。

南宫俊逸面色暗淡了下来,眼神变得严厉,他的女人,怎能让外人占了便宜去。

可是未待南宫俊逸说什么,雪儿大声骂道,鬼才是你的老相好,你怎么不去找啊!你!哈哈哈!雪儿的话,让皇甫傲峰语塞,更恨恨的用手指着雪儿,而南宫俊逸突然大笑了起来,牵起佳人的小手,大步进了华清宫。

席间面对丰盛的美味,皇甫傲峰却无丝毫食欲,对面两人亲亲我我,互帮互助,碍了他的眼,更重击着他的心。

喂!我是客,是你们天翔的贵客!就算不看在旧识的份上,也得看在我们未来是盟友的份上,让让我吧!你们真当我不存在是吧!皇甫傲峰很是吃味的大吼道。

让?让什么?自己手指齐全,不会自己动手吃啊!你喊什么,食不言!雪儿不客气的数落着,一块香脆排骨又稳稳的放到了南宫俊逸碗中。

你,你,南宫俊逸也手脚齐全的,用得着你给布菜吗?皇甫傲峰已近似无理取闹起来。

雪儿不悦的瞪来,好似看傻瓜一般看着皇甫傲峰,这使其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他是我男人,我不服侍,难不成让你来!闭上嘴,吃你的饭,光长个子,不长脑子!怎么看,你也不像个皇子!雪儿不屑的回道。

我不像皇子,天下间就没有像的了?皇甫傲峰叫嚣道。

哈哈,赖皮风就快变成痴傻风了,看看逸,再看看你,啧啧,人比人比死人啊!丑丫头!愤怒下的皇甫傲峰拍桌而起,在她面前,他不会装腔作势;在她面前,他绝不允许自己低于任何人,甚至是眼前的确出色的君主相比。

不见,不知自己心里到底如何想;不见,总以为她只是心里的一个特别的存在,虽丑,却丑得让他忍不住时时想起,让他忍不住要再次见到她;而今见到了,惊艳、兴奋、喜悦,却换来她一如既往飞轻视,甚至要他与南宫俊逸相比。

明明他们最先相识,明明他们一路行来,最后不得以分开。

可是,为何,她眼里只有南宫俊逸,而对他只是一味的挑衅,甚至不屑。

他此时何止是吃味那般简单,一种酸酸的莫名其妙的感觉不受控制的生成,更越来越浓烈。

绝色佳人,君子好逑之。

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吗,为何,她在说,他是我男人!这句话时,他的心被猛然揪紧。

好了,都安稳的吃饭。

三皇子不会对我的雪儿,那些无心之语真的动气了吧?南宫俊逸笑言道。

那耀眼的笑脸,那句我的雪儿却刺疼了皇甫傲峰。

随即一声轻笑,皇甫傲峰再次坐了下来,看了看对面的两个,嬉皮笑脸的说道,本皇子可有个大肚量,我这是跟雪儿逗着玩呢,许久不见,本就想的厉害,这一见面当然要热情些了,是吧,雪儿!哼!一声轻哼,雪儿不理不睬的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而两个男人的眼神,却有些火花四溅。

第三部 破颜篇 第二十五章 妒情----卑劣食不知味,尤如嚼蜡。

这顿晚宴是皇甫傲峰有史以来,吃得最郁闷最憋气的一次,叫不得,怒不得,骂不得,更不能随心性的将桌子彻底掀了,只能干受着,苦挨着。

不吃了?对面传来了南宫俊逸温柔的声音,皇甫傲峰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情不自禁的又看向那张俏皮的绝色容颜。

乖乖的任由南宫俊逸为其擦拭着油乎乎的小嘴,雪儿撒娇般的说道,吃不下了,再吃真的好成猪了!南宫俊逸满眼宠溺的笑了起来,倾身于雪儿,帖耳说道,成猪也有好处的,能给我生好多的宝宝!你,你才是猪呢!雪儿红润着小脸,举拳便打,那眼中的甜蜜与幸福却遮掩不住。

又是在皇甫傲峰看来,碍眼的笑声,南宫俊逸边笑,已将娇人拥进了怀里。

你们真当我不存在啊,我是凤栖贵客,你们能否收敛些,不吃了,看都看饱了,撤了!皇甫傲峰很不客气的命令道,那语气,让人错觉这里难不成是凤栖皇宫。

对面打情骂俏的两人,也果真收敛了起来,南宫俊逸看着对面那张赶上锅底黑的脸,不禁客气的说道,既然吃好了,就撤了吧!逸,别忘了清茶跟糕点的!雪儿赶紧提醒道。

南宫俊逸在雪儿俏挺的秀鼻上轻轻点过,宠溺的说道,小馋猫一个,忘不了的!再如此下去,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对面的男女活活气死,于是皇甫傲峰挑起了话头,雪儿一直住在宫里?跟我的帝师祖住一起?对了,我怎么没看到帝师祖他老人家啊!帝师祖?雪儿好奇的重复着,随即看向身旁的南宫俊逸。

南宫俊逸很是细心的小声给予了解释,雪儿的灵眸中狡猾之光闪耀着,南宫俊逸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你叫我师傅,师祖?雪儿故意拖长了声音问道,皇甫傲峰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雪儿更是满意的对其笑了笑,那压倒百花的娇美之笑,耀花了皇甫傲峰的眼。

那你应该叫我什么呢?师姑?不太好听呢,这样吧,我也不占你便宜,从今以后你就叫我小姑姑好了!什么!你再说一次试试!皇甫傲峰恶狠狠的看来,大声吼道,叫小姑姑,那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来得痛快,一声姑姑,这辈份就定了,那什么想头都没了。

你叫什么,难不成还委屈你了,这是辈份,要不你就叫我师姑好了,虽然难听了点儿!雪儿不满的说道。

哼,休想,这辈子我只叫你雪儿,永远都叫雪儿,你师傅是我凤栖的帝师,是我敬称的帝师祖,却绝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师徒关系,让我叫你师姑?小姑姑?你做梦吧!今晚我就跟你一起去探望他老人家!皇甫傲峰不容反驳的说道。

雪儿接下来的话,险些让皇甫傲峰背过气去,晚矣,一切都晚矣。

你,你们竟然住在一起?都住在养心殿?你,你还未嫁给他呢,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不知羞,你的女德都喂狗了!皇甫傲峰强忍怒气,质问了起来。

南宫俊逸满眼的坦然甚至是理所应当,更不屑去解释这些没有的东西。

而雪儿好似看怪物似的看着皇甫傲峰。

女德?这跟女德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女德,你说喂狗就喂狗好了。

赖皮风,你好像很反对我住在养心殿啊!再说了,我嫁不嫁与你何干?你是来与天翔结盟的,却不是管我与逸是否住在一起,我嫁没嫁的!我师傅都说理所应当,你却在这儿大呼小叫的。

许久不见,你越来越怪,莫名其妙。

雪儿皱着眉头,不悦的数落着。

此时的皇甫傲峰彻底无语,一杯凉透的清茶仰头全数灌进了肚中,还是无法浇灭心中莫名的怒火。

余下的时间,只为品茶,至于国之大事,明日御书房中自然会商定妥当。

接连几个哈欠下来,这折磨人的晚宴终于散场,喜气不多,忧怨却在某人的心里越来越浓。

望着那越来越远的一对人,皇甫傲峰心里五味翻滚,静心而论,他们站在一起,的确般配,堪称绝佳的一对碧人。

可是,他不甘心,更糊涂的很,那般丑陋的一张脸,怎么就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神算子,明日一定要见到神算子,此事不弄清楚,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皇甫傲峰重重的叹息,转过身大步而去,他也累了,该回轩云阁休息,更理顺先前烦躁的心绪。

未乘御辇,而是携手漫步于清月之下,寒风之中,那紧紧相牵的手,传递着彼此的温柔,彼此的深情。

今晚可把皇甫傲峰气的不轻啊!南宫俊逸轻轻柔柔的说道。

雪儿举目对身旁的男人得意的笑了笑,有些是我故意的,有些是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了,反正,他那个人不地道,我虽不讨厌,却也不喜欢,他太会装了!雪儿毫不客气的回答着,却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皇甫傲峰的本事,假嘻笑,真伪装!他的雪儿不但有一双看透世事的灵眸,更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如此想,南宫俊逸的笑,在这寒冷的夜,清凉的月下却那般灿烂明媚,温柔满脸,宠溺满目。

平日不做愧心事,半夜自不必怕恶鬼敲门,而南宫清远却一惊一咋的。

王爷,是风声,奴才已令人严守书房,不得任何人靠近分毫!刘谦禀报着。

轻叹,南宫清远闭上了双眼,调整着先前的心神不宁,心绪烦乱。

给本王找人查清楚,赵悠山到底有何把柄在乌陀手里把着,以至于让赵悠山冒灭全门的危险,为其卖命!还有那个乌陀,本王想得不错的话,京城之中,类似乌陀的还大有人在,一并暗查清楚。

告诉别院里的那些人,本王养的是能人,不是白吃饭的废物,关键时刻,本王要看成果,要刀刀见血,不是让他们到处乱挥,砍树砍泥的!是,奴才这就去办。

王爷,恕奴才斗胆问一句,您真要跟那个乌陀成为朋友?刘谦隐晦的问道,他还是无法说出卖国这两个字。

一个人的双手一旦沾上了血,那是无法洗掉的,即使洗了,也会有苍蝇闻味而来,紧叮那只曾沾血的双手,挥不掉,赶不尽。

你想说什么?想说本王在引狼入室,玩火自焚?哼,那个乌陀以为本王真是傻的不成,什么他的主子喜好美色,处处以猎艳为趣,借口而已,烈火绝为了得到绝色美人,真的会助我夺回帝位,拥有整个天翔?他信,我都不信!到时候美人,江山,他烈火绝会全占了去!南宫清远不屑的说道。

那王爷为何还要结交这个歹心十足的朋友?刘谦不解的再问。

南宫清远一记重拳砸到了桌子,愤恨的说道,本王眼下还有别的出路吗?你想让本王就这么低三下四,委曲求全的活到死?哼,谁都别想压制本王,更休想利用本王。

何时该用,何时该弃,本王自有分寸。

烈火绝的确有这个实力助本王夺回帝位,一旦本王成事,那就由不得任何人指手画脚。

美人,他烈火绝最终休想带走。

去,给本王找京城最好的画师,本王要将雪儿的绝美仙颜画出来送人,四幅,哈哈,四幅足矣!四幅?刘谦重复道。

南宫清远得意的冷笑了起来,绝色红颜谁人不想独得,别说是烈火绝喜好美色,难道龙青云就不想要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佳人,还是凤栖的皇甫傲峰不想要,哈哈,红颜可是会引来国之祸水的,本王还真想看到,一怒为红颜的那种惨烈呢!此事速速办成!南宫清远为自己的高明计谋放肆的大笑着,而在养心殿,雪儿接二连三的打着喷嚏。

一定是一路行来着凉了,来人啊!别叫,我没事,只是打几个喷嚏而已,兴许是师傅念叨我了呢!明日一早,我就去看师傅!哼,大深夜的不睡觉念叨什么,叫太医过来看看,小病也不可轻视!不要,人家好着呢,不信你摸,一点儿都不热,喂,你的手在哪儿!雪儿娇娇柔柔的警告道。

南宫俊逸不正经的笑了起来,更是痞痞的回道,当然在该在的地方了!沙哑的声音刚落,桌上本就昏暗隐耀的灯光,被其挥手熄灭,珍惜良宵苦短时啊!而在轩云阁,皇甫傲峰折腾了一夜,不但丝毫没有睡意,更烦乱的很,大早便推门走出轩云阁,再想下去,非把自己逼疯了不可。

天翔的冬天还真是冷了,不觉紧紧了自己的棉袍,在内侍的跟随下,缓步而行。

前面可是养心殿?皇甫傲峰声音低沉的问想宫中内侍。

回皇子殿下,正是,此时,皇上应该上早朝了!南宫俊逸上早朝了,那她呢,想至此,脚下的步子不觉加快,心也随之欢快了起来。

雪儿?未等走近养心殿,便看到一娇美的身影在侍卫的护送下,正要往外走。

声音止住了雪儿的脚步,随声望去,轻展娇颜,微笑迎之,早啊,你要去哪儿?雪儿还算客气的问道。

虽然不怎么亲热,皇甫傲峰也受用的很。

你去哪儿?皇甫傲峰反问道。

我去看师傅!我也去!仔细看着对面急急行来的皇甫傲峰,雪儿轻声呢喃道,赖皮风就是赖皮风!走啊,我还要陪帝师祖一起用早饭呢,走了!皇甫傲峰话未说完,又毫不客气的拉起了雪儿的小手,拖着就走。

那柔弱无骨的玉手,热着皇甫傲峰的大掌,更热着他的心,其实天翔的冬天并不冷。

可是这份温暖只持续了转瞬,便被雪儿无情的将手夺了回去,狠狠的瞪了皇甫傲峰一眼,大步行在前。

心里又酸又涩,想他皇甫傲峰一直以来,是被众星捧月的主,可是在雪儿眼前,他一文不值,在雪儿眼里,他只是赖皮风,甚至不让她喜欢的赖皮风。

默默跟在雪儿身后,与之相识的一幕幕重新理顺着,他到底是从何时起得罪了佳人,让她如此对待他,而南宫俊逸又是如何得到佳人芳心,能让雪儿满眼满心的全是他。

对于皇甫傲峰的到来,神算子了然,满意的笑更是挂于脸上,可是皇甫傲峰却碍于雪儿在跟前,始终有话问不出。

直到临近午时,师傅,雪儿要回去了,逸该下朝了!雪儿已起身说道。

去吧,师傅与三皇子再聊会儿!神算子宠溺的说道。

懒得理会皇甫傲峰不满的哼声,雪儿步子轻盈而去。

望着那俏皮的身影消失于眼前,神算子轻抚白须看向那将眼神丢失于门外之人。

有什么话,三皇子但说无妨!神算子声音轻幽的问道,终将皇甫傲峰的心神扯了回来。

稍顺气息,梳理心绪,皇甫傲峰将心中围绕雪儿的所有疑惑全数倾倒了出来。

恭敬的等待着神算子为其解惑答疑。

一阵沉默,一声轻笑,仍是轻抚长须,眼神却越来越幽深,深得好似要将皇甫傲峰紧紧吸入,让其自寻答案一般。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三皇子与雪儿有相识之缘,仅此而已。

如若过于强求些命中注定不属于自己的缘份,结果会很可怕的,三皇子切记便好。

雪儿本是绝美仙容,而这份娇颜只有遇到命里的那个人才会破茧成蝶,破丑颜而展露仙家绝美之貌。

难道这世间只有南宫俊逸才是雪儿命中人?为什么是他!皇甫傲峰不心甘的吼道。

引来神算子一阵轻笑,没有为什么,而是只能是他,只能是星帝转世的南宫俊逸才配得起天凤玉雪!天凤玉雪?天凤玉雪,是雪儿?她叫天凤,玉雪?终于在今天才知道雪儿真名的皇甫傲峰,对这个奇怪的名字反复轻喃着。

天凤与星帝的缘份早由上天注定,无人能改,更无人敢改,妄想逆天而行,妄动天凤之人,必遭炼狱恶火吞食,必遭天谴永世不得轮回,直到灰飞烟灭。

神算子突然表情极为严肃的说道,那漂浮的眼神,绝非对皇甫傲峰,而是飘得好远好远。

稍静片刻,神算子看向皇甫傲峰,语重心长的劝解道,三皇子之心,老夫明了。

相识一场,老夫劝三皇子眼要向远看,看大局,看大势所趋。

总有一天,这天下间的格局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三皇子到那时又会处于何种立场,请慎思再行!回宫途中,皇甫傲峰闭眼深思着,神算子半明半暗的话里,不仅仅是要说,天凤与星帝缘份天定,更能让他嗅出另一种别样的味道,总有一天,天下间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皇甫傲峰敢肯定,神算子这话蕴含着另一层深意,眼下看,扰乱时局的是龙悦与烈炎,而将彻底改变这片天地的却是神算子口中的星帝与天凤。

而他,又将在这一场浩劫中充当何种角色呢,他的确需要好好思量。

试问,世间有几人能看得清,理得顺。

如若真能一切淡然、无贪无争,就不会出现眼下的局面。

烈炎国中,一队黑衣人匆匆的急赶着,一路畅通直达那威严森冷的帝王殿。

一位灰白杂毛的男子将黑衣人双手奉上的卷筒接过,取出里面的东西,将其平展于御桌之上。

灯光映照下,一张绝美的佳人图现于烈火眼前,让其震惊的睁大双眸,久久凝望,云里雾里的痴醉一翻,无法想象,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绝美倾国倾城的佳人,这般绝色只能天上有,而人间根本无处寻之。

看着烈火绝痴迷的眼神,灰白夹毛也在闪神许久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陛下看此女如何?一句地地道道的废话出自灰白夹毛之口。

被唤醒的烈火绝朗声大笑,笑的痛快淋漓,笑的邪魅张狂。

国师,不也失神于画中人吗?烈火绝所答非所问,却证实了此时真正的感觉。

哈……,陛下所言极是。

此女便是天星,天翔帝南宫俊逸未来的帝后!夹毛国师再次重申,却换来烈火绝阴冷的眼神。

烈火绝决定了,自画展开的瞬间,他心意已决,更坚硬如铁,此女他要了,更势必得之。

国师不是说,得天星女得天下吗?好,这天星朕要了,日日与此女承欢,那才是世间绝美之事。

待大事成,朕必会诏告天下,烈炎国师,澹台孤邪为天下第一高德大贤,神算子算得了什么,无非被世人吹嘘而已,有谁见过他那些所谓的大本事,而国师的本事,朕是亲眼所见,更亲身证实,这天下第一,非国师莫属。

烈火绝斩钉截铁,不容反驳的评说着。

身旁夹毛国师,澹台孤邪神情兴奋的对其深鞠躬,更鸣誓,定要助烈火绝一统天下,成为这片大陆的唯一主宰者。

天翔国,文王府,那机密的书房紧紧关闭着,门外侍卫严密镇守,百米内不准有任何人走动。

希望你的主子看了画后,能满意!南宫清远轻轻淡淡的说道。

哈哈,王爷放心好了,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人,我家主子怎会不疼不爱呢,答应王爷的事,自然会全力相帮。

不过眼下,天翔跟凤栖走得太过近乎了,凤栖皇子?哼,别把本王想得那般无所不能,凤栖皇子来了些许时日了,至于南宫俊逸跟其说了什么,达成了什么,想知道,你就亲自到御书房查证,本王无力为之。

不过,本王有一点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天翔与凤栖结盟了,余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南宫清远不冷不热的说道。

乌陀的脸挂上了寒霜,未多做停留,起身告退而去。

看着那匆匆的身影,南宫清远得意的轻笑。

乱好,越乱才越好!他手里的美人图,得找个机会给龙青云送去一张才是,不偏不倚,人人有份才能乱得起来,更乱得热闹。

而在皇宫之中,突发的小事件,也有些混乱起来。

安德全拼了老命的往忆香殿狂跑着,待到正主面前,竟然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一路狂奔真的险些要了他的老命。

出了何事?太上皇南宫霖机警的问道,陪其聊天的雪儿也站了起来,能让安公公如此的只有,南宫俊逸!打,打,起来!安德全大口的喘着气,终于挤出了四个字。

说清楚啊,谁打起来了!雪儿催促着。

皇,皇上,跟那个,三,子,在养心殿,门,打,起来……后面的话,未说完,雪儿早已飞身而去。

看着那轻如灵燕的身姿,南宫霖安心的笑了笑,随即细问了起来,越问,心越稳稳地放下。

御风之术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未用上,雪儿已临养心殿,那里果真有两个身影在不断的舞动着。

南宫俊逸,拿出你的真本事,如若今天打败我,我就服你,否则?哼,你会很麻烦!皇甫傲峰很厉的叫嚣着。

而对面的南宫俊逸神情自若,嘴角张扬着必胜的笑意,好,别说我欺负你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都给朕滚远点儿,谁也不准插手。

朕今天就让你这个没规矩的皇甫傲峰口服心服,彻底死心塌地!皇甫傲峰,你接招吧!话落,身影与电闪长空般直扑皇甫傲峰。

雪儿长长的舒了口气,真的险些让安公公吓死。

稳住身形,悠域轻晃般走向斗场。

拳对掌,掌化拳,南宫俊逸不但脚法变幻莫测,手中的招式更是千奇百怪,对于皇甫傲峰攻来的拳力,非但不躲,反而以掌相迎,拳掌相撞间,皇甫傲峰被震出五步开外,而未等皇甫傲峰身子停稳,不受先前一丁点儿影响的南宫俊逸挥拳攻来。

急急后退,一个向左猛闪,险险避开了南宫俊逸,被激怒的皇甫傲峰手伸向腰间,紧握腰间铁扣,待手臂扬起时,一把银光闪闪的软剑已紧握于手中,手腕猛抖,软剑笔直刺向南宫俊逸胸膛。

陛下!冷杰惊呼,未等冷杰上前解救,南宫俊逸警告的眼神已射了过来,他说过,不准任何人相助,他今天就要让不懂规矩为何物的皇甫傲峰输得口服心服,更断了他心里的那个妄想。

手中无剑,而剑却在心中,必要时,手掌,手臂,亦可幻化成世间的利剑,攻敌,斩敌。

行至冷杰身旁的雪儿,满脸满目信任的笑,使得冷杰,渐渐将心放回了原处。

软剑来袭,南宫俊逸仍是不闪不避,双臂如同灵蛇,双手好似利刃,缠了上去。

突然趁皇甫傲峰收剑再攻之时,南宫俊逸竟然双掌将利剑扣于掌中,一个用力,双掌划过之处,软剑断成了三段,战,因此戛然而止。

皇甫傲峰不敢置信的看着独留在手中的剑柄,他的软剑乃是世间最好的韧钢打造,不但软如鞭,更削铁如泥,今日竟然被南宫俊逸用双掌斩断,一双肉掌竟然能将宝剑斩断,更断了三截。

南宫俊逸的武功到底有多深,如若此时,南宫俊逸手中也有剑的话,那战局,不过十几个回合,他必输之。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传来,将场中的两个男人的目光齐齐引来,雪儿开心的跑到南宫俊逸身旁,挽着那健壮的臂膀,得意的看向皇甫傲峰,不用再打了,我们都看得很清楚了,三皇子应该口服心服了吧!愤愤的扔掉手中的残剑,皇甫傲峰无理取闹的说道,哼,你想偏帮不成?偏帮?呵呵,笑死人了,我的男人,我当然要偏帮了。

不过,眼下绝对用不着,事实就摆在面前,你不会输不起吧!雪儿挑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