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下,三十万大军卸掉盔甲,轻装而行,而那随行的军车上却是金甲鳞鳞。
此举,让本就气势高昂的伐北将士们看到了他们皇帝陛下的那颗仁心,更激发了他们忠君护国的斗志。
大军过处,黄尘翻起,地动山摇。
所经州郡,必有百姓夹道而迎,跪地恭迎圣驾。
此番好一个威武激奋的场面,大军之中从将至兵无不气宇轩昂,克于律己,不占不拿不扰,如此威武仁义之师,怎能不让百姓欢迎,不让万民爱戴。
皇上真是英明啊!望着不远处坐于河边休息的两人,南宫千勇由衷的感慨。
行军打仗他见过,听过的更多,可从未见过如此受万民欢迎拥戴的大军,更没料想到,一向害怕战争的百姓,竟然奋勇参军,只求为国出力,讨伐邪恶小人之国,烈炎;更要为国除掉卖国之贼,南宫清远。
冷杰重重的点了点头,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南宫千勇,若不是陛下好言相劝,今天大军何止三十万,再增加个三十万也不过。
陛下出征前对大军的警训,便是今日这般令人激奋的结果。
这不仅是天翔历来不曾出现过的,臣更敢说,是任何国家都不曾出现过的。
哈哈,何止这些啊,帝后随征也是古往今来不曾出现过的。
南宫千勇很是得意的说道。
王爷说的极是,咱们的帝后可是非凡人啊,有帝后护陛下身边,与陛下并肩而战,烈炎灭国之日近在眼前。
冷杰坚决果断的回道。
南宫千勇将冷杰拉到了火堆旁就坐,神秘兮兮的问道,真是用了三天三夜?嗯?王爷说什么三天三夜?冷杰故作糊涂。
装!少在本王跟前装傻,那晚我负责追捕南宫清远,未能在宫中,更错过了帝后回来的那一幕,可并不表示我打听不出来,魏民那个书生嘴硬的很,可是镇国公?哈哈,他可是得意皇上能有如此帝后相随呢。
既然王爷从国公口中知道了,为何还来问臣!冷杰不给面子的说道。
嘶,本王不是想再确定一下,镇国公说的毕竟含糊,而魏民更一味得意的只笑不语。
那是什么功夫啊,竟然用了三天三夜就能从凤栖返回京城,神人,只能说是神人了。
没错,就是神人,当初不被金龙石所伤的也就是皇上跟帝后两人。
南宫千勇自言自语,更越说越惊叹连连。
冷杰冷如冰霜的脸轻笑起来,他的主子们的确不凡,皇上是神算子口中的星帝,更是金龙石选定之人;帝后,本就是神算子的徒弟,不凡更是理所当然。
天翔的未来,甚至是这整片大陆的未来交于此两人手中,天下之幸,万民之福。
明月高悬,清澈的河水,在月的映照下,银光闪闪。
雪儿拿着河水洗净下洁白棉布,温柔的为南宫俊逸擦拭着双手,绝美娇颜即使是在月夜下仍是那般耀眼,此时的那份温柔,那份小女人的乖巧细腻,更似眼前的涓涓细流,不断流进南宫俊逸心中,久久流淌,永不消散。
看什么?雪儿娇羞的问道,那火热的眼神,逼的她不得不停下来,否则,自己的小脸皮非被看破了不可。
看你啊!南宫俊逸直截了当的回道。
雪儿不满的朝其胸前轻锤了一拳,却被南宫俊逸将玉拳紧紧包裹在大掌中,不怀好意的送到嘴中轻咬了起来,真是不给为夫面子,这里可有三十万双眼睛在看着为夫呢,如若被人发现,你打我这一国之君?大军会如何想,万一传开了,万民又会如何想?南宫俊逸的话,越说越危言耸听。
雪儿扬起嘴角,双眸越发闪亮,谁让万民的陛下不正经,老是盯着人家的脸看!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自打你回来,我可没做一点儿非份之举啊,眼下竟然连脸都不让看了,为夫不但命苦,说出去,更让天下人笑话!南宫俊逸苦臭着一张俊脸很是憋屈的说道。
还敢说,明明身上有伤,也没见你多老实。
雪儿不给面子的话,非但未镇住那不怀好意之人,反而使其越发的靠近,更帖耳说道,为夫如何不老实?娘子大可说来听听,为夫下次也好更精进些!你,你又不正经!雪儿娇羞抱怨的话,惹来南宫俊逸舒心的大笑。
真好,她回到自己身边了,他的心安稳了,踏实了,更活力十足,激奋异常。
雪儿自娱自乐的玩着水,果真不再理会那不正经之人,时间未久,腰间缠上铁臂,更被提到了宽厚火热的怀中。
一声惊呼过后,雪儿头枕在南宫俊逸肩头,向不远处急急去。
放心好了,何人敢偷窥他们的皇帝与帝后!除了?除了南宫千勇!雪儿没好气的说道,南宫俊逸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雪儿到也不再别扭,舒舒服服的享受起南宫俊逸的怀抱。
这种温馨无扰的时刻越往北行,会越来越少,直抵北部边境时,他们要放下情浓爱浓,儿女情长,他们要打起百倍的精神,并肩而战,只有彻底铲除,彻底击败,天下才会太平,百姓才会有好日子,而他们才可以真正享受独属于他们的幸福与爱。
怎么不说话了?南宫俊逸温柔的问道。
雪儿将头靠在南宫俊逸肩上,声音轻柔的说道,我在想逸出发前,对大军的那番警训,字字如锤,句句如山,我当时就在想,眼前那个威风凛凛,霸气冲天之人,是我的陛下,是我爱的男人。
如今,不但我见识到了那番警训的好处,我的陛下更让三十万大军切身感受到,严遵那十条军令会有怎样的益处,他们已切身感觉到了百姓的那份拥戴与敬佩,这也是逸不急于让大军日夜兼程的道理所在!知我者,非娇妻莫属。
南宫俊逸收紧双臂,心喜的感叹着。
千里外金陵,一道矫捷的身影趁夜色,入得百里溪暂住的府院。
太好了!百里溪兴奋的掌拳相击。
劳烦替我禀报皇上,臣已做好一切准备,此时金陵的防御,绝不弱于潼云关,就算潼云关在烈火绝之手,臣会集金陵全力,绝不会让烈火绝这个奸险小人,再进分毫,臣在此恭敬陛下征伐大军!百里溪心绪激昂的说道,黑衣人只重重的点了点头,未有一言半语,转身而去。
百里溪走出大厅,站于夜色中,不觉仰望空中皎月,内心感慨连连,圣主英明,天翔有如此圣主明君,何愁此次不大败烈炎,何不借此统一天下。
潼云关,如今在镇国公麾下的二路军镇守的潼云关,安稳如初。
可是,除却赵厚德与其副将知道,现在的潼云关到底在何人手上握着外,其他的人,就算他们精到了天上,也绝想不到,关中的十万大军竟不是赵厚德德兵马。
当初南宫清远拿这十万大军威胁烈火绝时,赵厚德便在心中讥笑,别说是南宫清远这个被通缉的落逃王爷,就算是他这个镇北大将军,未必真正能将这十万军力调配起来。
一切变数太大,太大。
他是否还有生路,已迫在眉睫。
将军!自院中奔来的副将大叫着。
说来也巧,副将刚入得正厅,未待禀报之时,南宫清远与烈火绝相继而来。
出了何事?南宫清远表情亲和,声音淡雅的问道,那份悠闲的架势,哪有半分丧家之犬的境遇。
副将为难的看向赵厚德,而烈火绝却自找位置坐了下来,静看好戏。
但说无妨,这里也无外人!赵厚德声音洪亮,声声入耳。
我们的人来报,金陵被封,人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简单的一句话,却将在场的人心炸了开来。
他们刚从那个繁华的边境大州而过,百里溪更是热情的亲送出了二十里,这转眼间,怎么就封锁了呢。
而副将的解释更让众人心中确定,此事绝非寻常,说是 百里溪早有准备,不如说是南宫俊逸早就盘算设计好了一切。
金陵中,百姓照旧日出而出,日落而归,城中商铺、酒楼、茶馆甚至是大街上的小摊小贩一如既往的生意兴隆,唯独一件事 变了,金陵往腹城的任何城门,畅通无阻,更无遮无挡,而通往潼云关的北城门紧紧关闭,更有重兵把守,不但如此,在北城门外,五里一岗,十里一大哨,处处设伏,道道设卡,守军更是盔甲加身,寒刀紧握,但凡有强行闯城者,得将军令,就地正法!弃关?潼云关如此坚如磐石的关塞就这样丢弃不要了?那留守的十万大军又做何解,也不要了?赵厚德思绪烦乱,双拳紧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悄无声息。
而此种时刻却让南宫清远再次得以发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哈哈,将军可看到了,这就是你忠心护国换来的,这就是皇帝陛下对你的信任。
将军还有将军手中的十万大军,他南宫俊逸难不成,想让你们埋骨于潼云关外,或是被丢弃于黑河之中?够了!王爷就安心住着好了,至于其他的事,本将知道该如何去做!赵厚德满面严肃,声音中没了恭敬,取而代之的却是严厉。
正待双方僵持之时,烈火绝的心腹,国师澹台孤邪大步而来。
看那澹台孤邪含笑的表情,烈火绝已知大事已成,不过,有意又问了出来,如何,大军几时会到?此话一出,南宫清远与赵厚德齐齐看来,不知烈火绝口中的大军,是何方的大军。
对于烈火绝的用心,澹台孤邪自是心知肚明,故而大声更认真的解释道,禀陛下,在陛下来到潼云关之时,臣已将消息传回了烈炎,依眼下来算,不出半月,烈炎大军必会过得黑河与刀子峡来此听候陛下调配!放肆,你们简直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你信不信本将现在就将你们拿下,将你们?信,朕信得很!可是,晚了!在朕刚入得你的府门,在文王殿下摘下斗笠的那一刻,你若将我们一网擒拿,会落个忠君爱国的好名声,可是眼下?将军跟朕还有你的文王,咱们所有人可都绑在一条船上了。
烈火绝嘻笑邪媚的回道。
哼,大不了,鱼死网破,也好在背上卖国贼的罪名!赵厚德不管不顾,恶狠狠的对烈火绝更是对南宫清远说道。
淡雅的声音再起,南宫清远目光不屑的看着赵厚德,云淡风轻的说道,你以为,烈炎皇帝陛下会给你机会吗?用你手中的大军,给本王夺回一切,你就是未来天翔唯一的威武大将军!你,你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十万军力就能颠覆朝廷,你以为那是十万天兵天将不成。
王爷现在在京城是毫无挂念了,相爷与皇后娘娘为王爷舍弃了性命。
可是本将军在京城还有一家老小,还有亲人。
一家老小,亲戚朋友有何用,等你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何愁没有女人,何愁没有儿女吗,何愁没有成群结队的朋友,到那时,你全有了,什么都有了!南宫清远的此番大言,不但让赵厚德无语,更让赵厚德看到了一个已疯癫的痴傻之人。
等,是眼下唯一能做的事。
烈火绝在等他重新整装而来的三十万大军;南宫清远也在等,更等得长远、等得长久;百里溪则等候皇帝陛下的北伐军。
有金陵阻隔,潼云关这边,只知道百里溪封了北城门,却绝想不到,遇刺后的南宫俊逸会如此快的讨伐而来。
黑底镶红绣金龙幡旗,呼啸于风中,远远看去,一片龙之海。
再看三十万精锐,金甲护身,腰佩寒铁宝刀,手持长缨寒枪,身动头盔之上的红白相配的羽翎随之晃动,好个威风八面。
早已得到消息的百里溪,大开城门,带全金陵大小官员更有自发而来的百姓,恭迎圣驾,欢迎大军入金陵。
入得金陵,大军休整隔日天明便开拔,直奔潼云关。
当夜,百里溪将近段时间大小事宜,着重点报于圣听,便将对潼云关留守的十万二路军的安排禀明,一切皆按圣意,潼云关十万大军会适机而动。
龙颜欣悦,更对百里溪赞赏一番。
短暂的假相平静终于结束了,刀光剑戕、狼烟再起,又将上演。
三十万大军阔步前行,好个地动山摇、排山倒海之势。
但见先锋军中,有别于金甲精锐,一高大威猛的黑色骏马盺载之人,身着漆黑精甲,头带同色精盔,双手紧握缰绳,目光如炬带大军前行,而先锋军后,装备齐全的明黄禁卫护卫着,八骏之御驾,里面端坐着身着黑色绣五爪金龙战袍的南宫俊逸,与身着火红锦衣上绣七彩火凤的天凤玉雪。
惊,大惊!大军来了,而绝非烈火绝小人之举的侵略军,而是天翔皇城从不曾亮于人前的真正精锐之师,三十万足可以抵普通的六十万,甚至更多。
天翔的皇帝真是动了真火,此战何止是追捕南宫清远,讨伐烈火绝那般简单,这是要彻底灭了烈炎。
乱,大乱!而绝非潼云关那留守的十万大军,他们仍稳重依旧,好似早就知道今日之讨伐一般。
乱的是南宫清远,乱的是赵厚德,甚至连烈火绝都在心里为之一颤。
绝不能让他们进来。
烈火绝你的大军何时会到?南宫清远再也没了先前的假淡雅,现在有的是真狠厉。
明日天明,必要抵达!澹台孤邪替烈火绝回道。
明日?不行,来不及,赵厚德,你给本王紧闭城门,只要坚持一晚,一晚即可!南宫清远命令道。
赵厚德突然笑了,而那笑中满是不屑甚至是鄙视,言语更是取笑般说道,王爷是不是吓糊涂了,潼云关的城墙,只有对着烈炎的那道才坚如磐石,而对着自家国门的地方,何必那般。
王爷清醒些吧,前来的不是三路军,更不是二路军,那是皇上手中的皇城精锐,本将现在甚至在想,皇帝陛下兴许会亲征,为天翔讨回公道!放屁,本王清醒着呢,本王从未如此时般清醒。
就算他们连夜攻城又怎样,你就是用关中十万人的尸首给我堵,也要把他们堵住。
待天亮,烈炎大军到时,我就不信,合我们四十万的军力,击不败那传说中的精锐。
哼,狗屁精锐,谁见识过那精锐的厉害,不过谣传,不过装备好些,手中的刀亮些而已。
他们何时打过仗,他们何时上过战场,他们懂如何做战,如何杀人吗?狗屁,全是一群狗屁。
南宫俊逸来了怎样,我还怕她不来呢,我还怕他不来呢,在京城未要了他的命,本王就在边关了解了他!疯了,此时说出这番狠言的南宫清远真是到了彻底疯狂的境地。
而始终静坐的烈火绝却满目阴邪的看着南宫清远与澹台孤邪。
夜,可怕的夜,讨伐的夜,甚至是杀戮的夜悄悄来临。
潼云关里外的关门紧紧关闭着,留守的大军严整以待。
火光,不远处,如火海般耀亮了整片天际的火光,汹涌而来。
大军!不知谁一声高喊,竟然穿透关中的任何一个角落。
将军,陛下的精锐之师已临关下!副将惊惶失措的跑进大厅,急急禀报,三十万大军,那是何种气势,只要大军齐声吼,兴许就能震碎关中所有人的心。
赵厚德抓起桌上的剑,如风般闪了出去,其余人紧随其后。
关门下,火把将一切照亮,尤其那阵前的黑色坐骑之上的人。
赵厚德,打开关门,迎本王入关!南宫千勇霸气十足的高声命令着。
入关!入关!先锋军在南宫千勇话刚落之时,便高声齐吼,力拔山河的气势,令人胆颤。
赵厚德的手死死握着手中宝剑,这要如何回复,这要如何去做。
赵厚德!本王在此,你还磨蹭什么?难道让本王的先锋军,撞碎这张单薄的门板不成!南宫千勇好心的提醒着,关内的这道门,与普通城门无异。
王,王爷为何而来?臣并未接过皇帝陛下的圣旨,臣做为守关之将,怎能随意打开关门!赵厚德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屁话,全是没用的屁话,没有皇帝旨意,勇王如何来得,更是带着城下的黄甲精锐。
入关!入关!杀无赦,杀无赦!金甲先锋再次高喊,此时非但气势不减,更满含血腥。
杀无赦,再不开门,无论何人,都将被做为卖国贼斩杀之。
王爷,眼下要如何做,王爷先前不是很会安排吗?赵厚德扭过头,对南宫清远鄙视的说道。
豪言壮语说得容易,可是,这是战场,是要见真本事,是要见真刀真枪,血雨腥风的地方。
不是拿几句狂言疯语,量量就做数的。
事已至此,还有何闪避,文王不是全豁出去了吗?此时不现身,待到何时?烈火绝不冷不热的说道,好像把自己的处境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自然会有人提醒,而提醒之人,非南宫清远莫属。
而南宫清远的好心提醒,却让烈火绝笑得放肆、狂妄。
燃眉在即,等不得,一丝一毫也等不得,兴许现身可暂且稳住大局,只要天一亮,便是他彻底翻身之时,思至此,南宫清远将身子探了出来。
哈哈哈!我当赵厚德为何不开关门啊,原来二哥在此坐客啊,这个赵厚德真是太不地道了,让二哥进关,为何不让本王进呢,难不成,二哥是王爷,本王不是?噢,我倒忘记了,二哥现在可不止王爷这么简单了,二哥现在可真是出了大彩了,刺君谋造,与外敌勾结的卖国贼!南宫清远,你不但是南宫皇族的骄傲,更是我们天翔旷古烁金的第一人啊!不过,可惜了,你的大举非但入不得皇宗,死后更入不得皇陵,这样也好,省得你玷污皇陵,让天翔列代先帝治我们不敬大罪。
赵厚德,识相的,赶紧把门给本王打开,否则,杀无赦!取笑过后,便是绝对的狠厉。
三弟,这其中有误会,你听我细说!细说?细说好,那等本王入关后,再沏上茶细说!不不,我不在此解释清楚,你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之举!三弟,二哥何种脾性,三弟怎能不知,刺君的大罪,二哥着实担不起,更不可能为之啊!依三弟的聪明细想便可知真假,二哥是被人利用,被人设计迷了心智才会那般做为啊,二哥本想跟皇上解释清楚的,可后来被人掳走,致使这天大的冤屈,二哥是背下了。
三弟,你替二哥想想,以二哥现在的立场,二哥如何不愁,如何不怕啊,二哥是想此事稍有平息后,再找机会回得皇城,跪于陛下脚下,向其解释清楚啊!字字诚恳,句句真心,说到最后,更是哽咽了起来。
使得赵厚德满眼的厌恶,更打定了心里的主意,而隐于暗处的烈火绝嘴角扬起阴邪之笑。
解释?还要回京解释?那就不必了,大老远的,二哥逃到此着实不易,既然二哥有如此苦衷,那就等下跟皇上好好解释吧!南宫千勇的话,无需再做细想,皇帝陛下果然亲临,此时果然危急万分,生死就在这一线间。
赵厚德当前南宫清远与烈火绝的面,对其身旁副将轻声说道,速下去看看,命人定要守住城门!副将得令,重重的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赵厚德一眼,转身而去。
对于赵厚德如此作为,南宫清远满意的很,而烈火绝却用眼神示意了下澹台孤邪。
而澹台孤邪刚离开不久,烈火绝也渐渐隐入暗中,下得城门楼。
城门楼上,只顾一味的与南宫千勇耗时的南宫清远,做梦都不会想到,赵厚德那话,到底何意,更不会想到,他的盟友已全身而退。
直到吱咔的声音,在这样的夜中传得分外清晰,南宫清远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不顾一切转身冲下城门楼,可是眼前的一切,晚已。
关门大开,关外汹涌的火光渐渐映了进来,南宫清远双目赤红,发疯的寻找着赵厚德,此人正恭身立于大门左侧,而烈火绝早已不见踪影。
王爷,烈火绝跟那个国师往北门跑了!刘谦焦急言道。
该死的烈火绝,想扔了本王,他做梦,我们追,不带上本王,他休想离开!南宫清远叫嚣道。
这厢,南宫千勇带先锋军迅速入得关中,那厢,通往北境的关口处,已刀剑声气。
烈火绝的护卫正全力拼杀,力图为他们的主子杀开关门,而南宫清远与刘谦也不顾一切的跑了来。
烈火绝,你真是好盟友啊,跑得这么急,难不成要考验本王的脚力不成!南宫清远讽刺道。
早发现南宫清远主仆两人的烈火绝,优雅转身,满面含笑,神情自若的说道,文王真是冤枉好人,我若扔下你,早就走了,何苦在此为我们拼出血路!哼,如何这般?都给本王停手,本王要送烈炎陛下出关!南宫清远突然变了态度,来了气势对城门的守军大声命令着。
此时,守军中,一身形健壮高大的男人自火光中走了出来,面对南宫清远,不敬不礼,满是 严厉的回道,文王安心退回去吧,更不要奢望从末将手中过关,待陛下入得关中,自会给文王答复,至于送烈炎帝出关,也更不必文王操心,陛下定会圣意!给本将守住,就是一只烈炎的苍蝇也不让它飞出去!大胆的狗奴才,你想造反不成,你的将军可是?哈哈哈!王爷现在就老眼昏花了,王爷未看清末将等的军服吗?赵厚德式你的亲信,却绝非我们二路大军的将军,在我们二路将士的心里,大将军只有镇国公一人,我们二路军全体将士所要效忠的只有当今陛下,你这个卖国的奸贼,这里容不得你叫嚣!二路军?烈火绝惊呼道,此时,那神情自若的脸,那始终挂着邪笑的脸,有了变化,心中越发阴冷,南宫俊逸果然好算计,大到全盘,小到细微之处,竟然在千里之外,将潼云关的守军不但消减成十万,更变成了清一色的二路军。
好本事,真是好本事,有如此对手,那才有意思。
陛下!澹台孤邪轻呼一声,贴向烈火绝耳语了起来。
而听不到烈火绝与澹台孤邪说些什么,南宫清远只能面目阴冷,再无他法。
城门的守军越来越多,就算烈火绝的护侍,以一当十,也经不住如此人海之战。
刘谦持刀护于南宫清远身前,而南宫清远却尽全力紧靠向烈火绝,那架势好似要与烈火绝同生共死一般。
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是到如今还如此狂妄,既然你们如此交好,那就死在一起好了,阴间炼狱中你们也好做个伴。
一道狠厉的清脆之声,自不远处传来。
南宫千勇一马当先,身后是他的先锋军,而那声音则来源于先锋军后,明黄禁卫军护卫的那辆八骏御驾。
大军分列开来,御驾行上前,冷杰将御驾之门打开,里面的真颜现。
南宫清远与烈火绝的眼中,竟然同现震惊与惊艳,她来了,她竟然随南宫俊逸一同而来。
南宫俊逸踩着马凳行下御驾,转身将雪儿抱下车来。
两人在南宫千勇与冷杰的护卫下稳步而来。
此时,城门口的拼杀也已停止,所剩无几的烈炎死卫,全数围在了烈火绝身前,而南宫清远的身前只有刘谦一人。
二哥相送烈炎帝出关?二哥,难道就不想跟朕说清楚再走吗?烈炎帝真是好诚意?烈炎对天翔,对朕的深情厚意,让朕不远万里前来还礼,烈火绝,如此小人的人,如何坐上烈炎皇帝之位,你真是让朕,让天下人开了眼界!南宫俊逸不冷不热,嘴角扬笑的说道。
火光下,身形同样高大健硕的烈火绝威然而立,那张英俊却满是邪笑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邪恶无比。
仔细打量过后,雪儿眉头轻挑,原来是他,那辆大车中的男人。
而烈火绝如火的目光始终不离火光映照下的雪儿,那身张扬的红,让她如同女神驾临,火红衣裙上的七彩天凤,在跳跃的火光中,好似活了过来更围绕着她。
天凤玉雪,好一个天凤玉雪,绝美娇颜耀花了人眼,神之威严好似将一切踩在脚下,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跟他站在一起,才配与他共享天下,此女,必得之。
后有严防死守,前有御驾亲临,五路,彻底的走投无路。
可是,他南宫清远何许人也,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才是真君子。
于是乎,南宫清远不顾一切,双膝扑通跪地,满目冤屈懊悔的看着对面好似魔神降临般的南宫俊逸。
陛下,臣冤枉,臣真的冤枉的,是他们,是烈火绝设计迷了臣的心智,才致使臣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事后,又是他命人掳走了臣,为的是威胁赵将军,好让其占了潼云关,这些,赵将军可为臣作证啊!南宫清远边哭诉边向前跪爬着。
烈火绝不声不响,一副十足的看戏模样。
而雪儿藏于袖中的手,已运足了掌力,南宫俊逸纹丝不动,目光如炬的看着听着。
陛下,烈炎绝在此,绝不能让他逃脱了,否则,臣无法洗刷罪名,皇上更给天翔留了大祸患!雪儿,你我毕竟相识一场,南宫清远何种为人,一路行来,你应该了解才是,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大逆之事。
如论雪儿如何对我,南宫俊逸从不怨却懊悔异常,是我错过了,是我错过了啊,雪儿!怎么不可能,什么不可能,南宫清远,其实你才是最卑鄙最无耻的小人,死到临头还像疯狗似的到处乱咬。
雪儿恶狠狠地回道。
南宫俊逸一阵轻笑,却笑得人心慌乱,目光对上不远处邪笑的烈火绝,怎样?你选的同谋人,不太厚道啊,大难临头,可将你吐得一干二净!不过有一点,他说的没错,朕着实不会放过你,否则,不但是天翔大患,更是天下大患。
那可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想困住朕?哈哈,朕如若那般好困,就坐不上烈炎那把金椅了,南宫俊逸,我们战场上见,朕会让你见识何谓真正的手段,何谓真正的杀戮!我们走!烈火绝狂傲的话一落,便对身旁的澹台孤邪轻声命令道。
但见澹台孤邪不知从怀中掏出何物,往身前使劲一摔,一团白烟在其身周围四散,越来越浓,守将挥动着手臂却无法看清有烟之处到底如何,只听得城头处,传来烈火绝与澹台孤邪的大笑声,好个狂妄的笑声。
走了,澹台孤邪就那般轻易而举带着烈火绝飞身而上,再也不见踪影。
此时最恨的莫过于南宫清远,最平淡的莫过于南宫俊逸,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天凤玉雪。
木已成舟,再无回天之力,等待南宫清远的只有一个下场,他自己更是清楚明了的很,既然要死,也得找个垫背的,无论眼前一黑一红那个人,都再适合不过,更会让剩下的人痛不欲生。
陛下,这不当紧,臣这里还有烈火绝留下的东西,请陛下过目!那般想,更绝决而做,未得应允已起身献宝。
手出,匕首现,直奔南宫俊逸却未带南宫俊逸躲闪,匕首猛刺向雪儿,而就在眨眼间,南宫俊逸嘴角扬起了邪媚冷酷至极的笑,雪儿更是扬起了左掌,两道劲力同时挥出,只听得嘣得一声巨响,好似房塌屋陷。
再看百米远的南宫清远,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被击碎的匕首全数没入了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血自嘴中狂涌而出,手脚无法移动丝毫,只有靠狂奔而来的刘谦,将其扶起,却听得筋骨断裂之声,突然间好想大笑,却笑不出来。
事事算计,处处谋划,到头来却未算到会有今天这般凄惨的一幕,南宫千勇当初的话又闪入脑中,看来,他真要效仿他的母后,注定要成为孤魂野鬼,就算是真的做鬼,他也要做个厉鬼,烈火绝,他做厉鬼最先要找的便是烈火绝那个该死的小人。
又是一大血涌了出来,南宫清远痴痴的看着雪儿,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直到再也没了气息,可是,仍是瞪大双眼,死盯着雪儿的方向。
她真美,她本是他的,是他的!死有余辜!几道声音同时言道。
远处传来了刘谦的笑声,一种彻底解脱的笑声,声落,掌起,人倒!破颜 第四部 双星统一 第九章 图谋天星之女血,将两人的身体彻底包围。
南宫清远活的也可谓轰轰烈烈,而此时却凄凄惨惨的收场。
血,是他的代价,却无法掩盖他曾经险恶的用心与算计。
南宫俊逸满目清冷,本是同根而生,却由始到终都在算计毒害。
南宫清远的种种罪恶,的确是入不得皇陵了。
既然千里奔来潼云关,就让其长眠于此吧。
在此悔过,在此守望国门!南宫俊逸斩钉截铁的说道。
禁军接过南宫千勇脱下的披风,盖在了南宫清远的身上。
心不明,眼不亮,这般结局早晚而已。
关中最大的府宅,也是赵厚德暂居之所。
此时,正堂大厅,灯火通明,南宫俊逸与雪儿同坐于上位,冷杰侯于南宫俊逸身边,南宫千勇坐于左侧首位,而青石板地面上,跪着赵厚德跟其副将。
但见赵厚德的额头布满干透的血迹,其副将亦然,可想而知,先前没少磕响头。
雪儿与南宫千勇各自品着清茶,而南宫俊逸则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手点桌面,指落,清脆的声起,赵厚德的心便揪紧,反反复复,赵厚德的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但凡一张口,就好似能把心吐出来一般。
这城门,即使将军不给朕打开,朕也进得来,将军可知?南宫俊逸终于有了声响,这让赵厚德在心里重重的喘了口气。
罪臣知道,知道!皇上圣明,城中的十万二路军,就是,就是为罪臣所留,即使罪臣不开,二路军中的校尉们也会将城门打开,恭迎圣驾!赵厚德痛痛快快的说的很是清楚。
一丝轻笑,南宫俊逸挑高眉头,正眼看着跪于地上,头深低的赵厚德,声音温和的说道,不过,将军在最后关头,自己救了自己,否则,将军就不是埋葬于此这般简单了,将军不比南宫清远,将军在皇城还有百十口自家人亲戚呢。
你因卖国死不足惜,可是,你的死让你的儿女,兄弟姐妹如何再存活于世,一念之间,除却自己的生死之外,险些葬送了多少无辜性命!皇上,罪臣有负圣恩,罪臣对不起养育自己的双亲,罪臣更让儿女亲人蒙羞。
可是陛下,罪臣绝不是狡辩,罪臣虽让文王与烈火绝驻足于关中,但罪臣仍心如明镜,更打好主意,无论何时这个卖国贼的罪名,罪臣背不起,更绝不会去背。
皇上,罪臣真是死不足惜,请皇上网开一面,饶了罪臣无辜家人亲眷吧!此时的赵厚德早已泪流满面,身旁的副将更是满脸死灰。
南宫俊逸一声轻叹,郑重言道,死罪可免,可是,此等大事,朕怎能不治你,否则,如何服众。
赵厚德,交出手中将印,管降三级,罚俸三年,暂留朝中行走,以观后效!圣意落,赵厚德抬起头,满目的震惊,待反应过来后,再次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无比感激,无比安心的大哭着的,领旨,谢隆恩。
虽未真正的卖国,却也所差无几,更私留朝庭重犯,私留敌国国君,无论哪一条,不但足已要了他的命,更会连累赵氏一门,而今,英主开恩,这是给了他赵厚德何种天大的恩宠,自此后,若再不誓死效忠,他自己就会把自己活劈了!夜已深,而正堂之中灯火仍旺。
依据赵厚德所说,明日天朝,烈炎三十万大军便会卷土重来,先前是不知道南宫俊逸带精锐之师亲征,而今,烈火绝脱身,却失去了潼云关,更明知关中有三十万精锐,十万二路军,明日的那场战还能打起来吗?窄如刀口,险如刀锋,这便是潼云关外,三十里的刀子峡,如论你的大军有多威武,如论领军人物有多大的威严,想过刀子峡,只能大军变成小队,依次而过,所经之处,还得打起百分的精神,注意峡口两侧,指不定,声音过大震醒了峡岸松散的滚石,未战场捐躯,反而要先死于乱石之下。
而此时,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如夜之鬼魅般穿过狰狞的峡口,直奔四十里外的黑河之畔。
黑河之水,日夜滚滚,奔流不息!被称作黑河,绝非水之颜色为黑,相反,水清得很。
之所以用了这个黑字,实乃宣示着黑河的本性,一年之中,黑河必会发一次大水,水发之时,就算站在岸边离得老远也会被莫名其妙的卷入河中,更别说,那些在河上渡船之人,那更是自寻死路。
轰隆之声隐约传来,而一片火把之海,却清晰可见。
烈火绝与澹台孤邪听了下来,各自顺着气。
三十万大军行出黑河之境,竟然发现,他们的国主在此亲迎,着实让大军激动一番,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烈火绝的金玉玉言,大军就此歇息,待他细细想过,再做打算,在最先支起的中军大帐中,烈火绝身子倚躺在军床之上,听着坐于不远处的澹台孤邪侃侃而谈。
陛下此战,必须为之!澹台孤邪直言不讳的说道,见烈火绝微皱眉头,眼神中划过不悦之色,澹台孤邪继续言道,臣了然陛下所想,失了潼云关,再战,无非是当初与龙悦的败局重演。
可是,陛下可有细想过,是陛下命臣发信于国内,说我们占了潼云关,即刻发大军前来,借潼云关直扑天翔腹地,如今,大军来了,而陛下与臣都被打了出来,此等落魄之局,陛下大都可以忍之,可是,国中本就反对陛下攻打天翔的声音却会越来越响,而且这是让他们验证言论的最佳时机。
此战,即使损失千人万人,甚至是败,陛下也要义无反顾的打它一打。
陛下千万别忘记了,我们此次天翔之行的真正目的!提及真正目的之时,烈火绝的双眸再现光亮幽深,天星之女此时在潼云关,又陪在南宫俊逸身边,国师让朕如何得之!烈火绝好似很泄气的说道,可是心里却?哈哈,陛下,为何不明白臣的一番良苦用心呢!她在关里,总不会不出来吧。
她在南宫俊逸身边,难道我们就不能让他们分开?而且,必须将天女印出来,臣才知道,此女到底有何本事,臣才知道,专为克制天星之女所准备的东西里,哪一样才能真正的制住她,让她成为陛下的女人,最后,助陛下一统天下!澹台孤邪阴邪的算计道。
噢?想必国师已有主意?烈火绝来了精神,很是热切的问道。
澹台孤邪自信满满,重重的点了点头,更将烈火绝引至桌案前,为其指画着他所需要的地域。
烈火绝的眉头时紧时松,最后目光幽深的看着澹台孤邪,声音严肃的说道,国师可想清楚了,一旦设计不成,却是引强敌入国内,朕不但要在对付南宫俊逸,还要对付朝中明顺,却暗自反抗于朕的那些老顽固。
国师指的这些,可早已越过了乌坝这个边境之城了!臣想得清楚,更早就算计明白,必须将他们引入烈炎,臣才能借助这块天赐之地,为陛下达成所愿,一旦天星之女到手,再转过头来对付天翔星帝那容易大半,再说,陛下的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而且,臣也必须得回到烈炎国内才行,臣的法器可全在别院之中!烈火绝再次看向澹台孤邪画出的城池,放出重饵,不是钓起大鱼,就是被大鱼拖入水中葬身鱼腹。
事已至此,他还有别的更稳妥的捷径吗?答案是,的确没有。
一记重拳砸到了桌案,烈火绝应允了澹台孤邪的做法,更授权其亲办此事。
待得到信任的澹台孤邪得意更要大展拳脚的稳步而去时,背后送他出账的目光,却阴冷狠毒。
澹台孤邪,哼,现在的澹台孤邪可不是以前那个不得势的小隐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他面上恭敬,心中可不见其有几分真心。
烈火绝阴沉的想着,潼云关内,南宫清远与其私欲的那一幕,真是不小心被他看到了,更听到了。
做一个天下第一的高人,哪有做国之君王来得威风霸道。
大事成后,他会给这位国师找个好去处,既然有天星女为伴,还要国师有何用处。
隔日,天际破晓,烈炎大军开拨,直到万分小心的过得刀子峡,兵临潼云关外时,烈火大军才看明白,昨晚那不过空欢喜一场。
什么不费心力占了潼云关,什么大军一到,全面扑杀,直捣天翔腹地。
关,还是以前那个固若金汤的潼云关,关口处飘扬的还是天翔的金龙黑幡旗,而不同的是,他们的皇帝陛下是站在关外,更不见什么关门大开,迎大军长驱直入。
想来,他们的陛下身旁不见一个死卫,只有那个灰白夹毛的妖国师,说不好,是被人从关中驱逐出来的。
再傻的人,只要长着眼睛,就会心知肚明。
城门楼上,身着金龙战袍,腰配金龙剑的南宫俊逸,对于眼中看到的一切,竟然很是满意的扬起嘴角,对面的那对人,真是狂傲的很。
潼云关外,烈炎三十万黑色盔甲大军,成方字而列,后阵军车之上,同是黑衣黑甲的烈火绝傲然而立。
潼云关,关门紧闭,而关中,三十万金甲大军严阵以待,待城门一开,他们便会如汹涌奔腾的巨浪,将侵略军吞食。
此战,双方都清楚的很,无需排场,更不可能退隐。
好似利箭已上强弓,更被狠狠张开,一线间,只此一线间,手放,弓弹,箭发,直冲要害。
属于天翔大军的号角,在城头吹响,越来越响,震荡天地,久久不息。
而城外,烈炎的战鼓也在同时敲打着。
以鼓下战书,以号声迎之。
厚如巨石般的潼云关边境大门,被三十名身强力壮的汉子齐力推开,轰轰巨响,强烈的复仇血耻之气息,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奔泄而去,直扑敌阵,关中列阵待战的金甲精锐,齐声高吼,更重踏步伐,以山摇地动之势出得关来。
火红骄阳好似有意偏袒,映得金甲闪闪发亮,一片金光之海,耀得对面的烈炎军不敢睁大眼,只能紧握手中刀枪。
大军停,分列开来,此次号角声再起,却不同先前,此时的声音又快又急,顺着那强烈的声音,铁蹄声声,清晰而来,头盔上插着火红雨翎的天翔骑兵,好似一把巨剑,直扑敌阵,先发制人。
甲衣铿锵做响,与喊杀声汇合成了震天气势。
进攻!烈炎军,令官高号,战鼓再雷,哗啦啦的盔甲之声中,黑甲军迎上对面直扑而来的金光。
没有防守,没有箭阵开路,更没有临战宣言,有的尽是黑与金的交汇,身体间强用力的冲击。
刀剑挥舞着、悲鸣着。
刀舞血飞处,剑落命绝时。
精骑一出,扰乱了敌阵,挥舞刀剑间,敌身首异处,鲜血横流。
就连训练有素的战马,也在前踏后踢,将敌灭于铁蹄之下。
精骑金甲当中,有一黑甲护身之人尤为显眼,此人便是南宫千勇。
利剑紧握,身手不凡,出剑收剑间,血飞敌亡,而敌只能围之却近不得身。
南宫千勇势不可挡,带着身后铁骑直捣敌军后阵。
杀!杀!杀!声声巨吼。
再看城门处,分裂的大军早已汇合,阵前两骑黑色骏马之上,端坐两人,其中一人身着金龙战袍,另一人,身着火红凤衣,满头肉丝高高束起。
杀!身着金龙战袍的南宫俊逸一声令下,大军如排山倒海、席卷天地之势,涌入前方战局。
今日此时,神秘的皇城精锐,将真正的本事,现于人前,展于天地间。
那敏捷多变的招式,那迅猛的力道,何谓以一挡十,眼前不断倒下的黑甲军,便是最好的说明。
战场上,金,耀眼的金;金,压倒一切的金;金,吞食一切的金。
战车上的烈火绝满目狰狞,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吗?他的黑甲铁军怎么如此不堪一击,举目看向战局,天翔的国君竟然亲自杀入阵中,就连火红凤衣的她,也在不停的挥动着衣袖。
而雪儿的衣袖挥舞可比利剑寒刀,更可怕十倍,百倍。
手中虽无剑,而剑却在天地间,那双玉手,那满地的飞石,就连吹起衣裙的风,件件可化为无形利剑斩敌于阵中。
此时战局中,与雪儿交相辉映,堪称双绝的,非南宫俊逸莫属。
金龙战袍飞舞于风中,高大的身躯稳坐于战马之上,金龙剑挥动间,灵剑发出尖厉的嘶鸣,无论攻来之物是刀是剑或是长枪,碰之必断。
杀红了眼的黑甲军,三五成群狠缠向南宫俊逸,两人挥刀砍向马脚,三人从不同方向用长枪直刺南宫俊逸。
一声划破长空的马嘶鸣,但见南宫俊逸身下战马,猛然而立,抬起前脚,重重的身子带出十足的力道,狠踢向做坏的两人,一前一后两声惨叫,欲砍马脚之人,一个被踏穿了肚皮,一个被踢出十步有余。
再看南宫俊逸,坐下战马立起之时,他紧握缰绳虽马而动,金龙剑向右侧攻来之人划出闪亮的金色剑气,只看到攻来的两人闷声倒地,半天才见一个脖子处,一个胸口处,哧出艳红的鲜血。
马落,调转马头,金龙剑往上一迎,铮的一声剑鸣,敌人刺来的长枪,枪头处被剑斩断,那人手中仍死握着如今的棍子,向南宫俊逸挥来。
剑迎,将挥来之棍从中间劈开,手中用力一抖,棍如碎屑,撒了满地,再见对手满目惊恐,眉眼间一道长长的血迹,越来越浓,越来越深,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摔去。
还战不成!后阵战车中,烈火绝阴狠的问向澹台孤邪。
此时烈火绝的佩剑已出鞘,天翔国君亲自上阵撕杀,而他却在此远观,但凡后撤回来的黑甲军无不先看看他们国君所坐阵的地方。
上阵杀敌,最不可失的便是士气,没了压倒性的气势,大军的威力就发挥不出,甚至不等发挥,已败出一局。
退!澹台孤邪重重的说道,火红凤衣的她,他看得清楚,那挥掌间的气力,绝非什么普通内力武功,尤其那两次飞离战马,半悬于空向下发出的那几掌,百来号身强力壮的黑甲铁军好似布偶般不堪一击。
澹台孤邪的一个退字,竟然让掌控军鼓之人未得圣意,已然挥开膀子狠击军鼓。
退,快退!阵中喊退声,一声高过一声,再不退,只会全军覆灭。
想跑?哪那么容易!杀,杀光,灭光!带精骑冲在前的南宫千勇怒吼着,此时的他,杀得痛快淋漓,杀得满目赤红,杀得天地不认。
一方没命的猛退,一方绝杀般的猛追。
即便烈火绝命箭阵抵挡,让主军先撤,然,无济于事,生死关头,面对好似地狱恶使般的天翔精锐,烈炎军有哪个能用上全力发箭让大军先撤。
那零星射出的无力度可言的黑箭,只要挥出三分剑气便可将其阻断。
三十里狂奔,刀子峡近在眼前。
明知所经之处必须甚至绝对单队而行,可为了逃命,为了早些脱离金光笼罩下的恐慌,待护卫着烈火绝的单队人马过后,余下的大军好似硬塞一般,不顾一切往里涌着。
逸,让我见识你的双元真气!雪儿意有所指的说道,南宫俊逸嘴角挑起,灿烂耀眼的笑,绽放于雪儿眼前。
但见金色大军得令停于刀子峡外百米处,而两匹黑骑并肩奔了出来,峡口中的情形看得越来越清楚。
双双单掌轻拍马背,身子腾空而起,一人奔一面峡岸处,由真气护体,如今的南宫俊逸也能如同雪儿那般,悬停于空中,此时,一黑一红两道如神般的身影,受万精眸膜拜。
真气流于全身,最后汇于掌间,雪儿与南宫俊逸一前一后,双双发掌,劲力十足的掌力全数击到了两峡岸,那声音如同晴天轰雷,震得人心狠颤,炸得两峡上的松石分崩碎裂,滚滚而泄。
碎石如星雨般滚落,峡道中,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峡道中的情景,着实惨烈,不堪入目。
人踩人,人踏人,只为逃出生天。
天翔首战,大胜!胜利的吼声,威震天地,已将峡中的惨烈掩去。
天翔皇城的官道上,一队人马未入皇城,在叉道口,左行,一直向北,再向北。
陛下的动作好快,想必此时应该跟烈火绝碰上了!奋力赶车的冷夜自语道。
传话后队,小城小镇,一概不入,在刹气将天星围住前,必须赶至深北边境!神算子声音幽幽的说道。
这是一路行来,越接近皇城,神算子所说的话中,唯一一次用了命令的口气,更说得最重的一次。
先生,冷夜斗胆问先生,路上先生突然让大家急赶,更不入皇城,直奔北而去,是不是先生算到了有大事要发生,是不是有关我主陛下!从不多事,一向冰冷的冷夜,不得不问出了多日来,一起堵于嗓子眼的问题。
一声轻叹,随后郑重而清亮的声音自车内传来,老夫不惜折寿,此次也要逆天而行。
老夫定要化解雪儿的这次大劫。
先生何意?帝后大劫,那陛下呢?冷夜机警的问道,一旦帝后出事,可想而知,他们的陛下会怎样。
天星护卫着星帝,而星帝更耀着天星,天星被大刹所围,星帝自不会安稳!神算子再次闭目而语。
曾对自己疼爱的徒弟说过,凡事要顺天而行,注定要经历的必须全力应之。
可是眼下,他这个做人家师傅的高瘦老头子,却要失言了。
大刹,针对天星的大刹,就算老天要受了他百年的修德,要了他百岁的性命,此事,他也要逆天而行,为了天凤玉雪破其大刹。
一声轻叹,最顺天意的神算子心意已决,而同时,另一个可怕的信号传入其心中。
雪儿是紫气天星之女,这世间除了他神算子外,竟然还有第二个人知,而且此次,更针对天女而设的刹气,能有这般道行的人,他不但要会之,更不得不除之。
图谋天星之女,进而意图毁灭星帝,此大罪不可饶恕,该受地狱炼火焚烧,天谴永不轮回,灰飞烟灭之罚。
北方战火已起,而此次,将是彻底翻天覆地的大战,关乎天下苍生,关乎天星之女与星帝的大战。
老夫不敢坐观那劫数自行消散,老夫担心再生异变。
逆天变数之举,老夫必须为之!当神算子再睁开双目时,眼中精亮,更有无限坚决的光芒。
首战大捷,金甲精锐死伤不过千人,而黑甲军的尸首却成堆成片。
大军退回关中修整,至于打扫战场之事,交于城中守军负责。
将军府中,退掉一身战袍的南宫俊逸身着深紫锦袍,紫玉金冠束发。
而一旁换洗一新的雪儿也穿了套喜爱的淡紫衣裙,听着众议。
好,一鼓作气,渡过黑河进捣烈火绝老窝,经此一战,大军士气高昂,锐不可挡,一个小小的乌坝边城怎能挡住大军的铁蹄。
成附议!南宫千勇极是痛快,更是血气张扬的说道。
冷杰也重点着头。
臣会全力协助百里将军,做好后援,大军渡过黑河,臣的粮草随后就到!赵厚德恭敬而郑重言道。
嗯,大军渡河的船只一定要妥当!南宫俊逸轻声说道。
陛下安心,臣定会精心准备妥当!赵厚德与百里溪同时言道。
万事齐当,只要船只备好,晴空万里之日,便是大军过河讨伐之时。
入夜,雪儿乖乖的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激烈、血腥的一幕幕。
她心本善,却绝非愚善。
何事不为,何事可为,何事必为,她分得清楚,更知如何做。
而未陪着佳人的南宫俊逸就在外间,安排着冷杰与暗部要做的事。
此次大军攻打烈炎,他不但要让天翔百姓知道,大军出师何名,更要让烈炎的万民知道,这绝非无缘无故的侵略之战,更非挑衅。
而是讨伐烈炎帝险恶之人的正义之举。
烈炎的百官以及万千民众,应该看清他们的帝王是何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房门被轻轻推开,南宫俊逸步子极轻的走了进来,脱去外衣,更是轻手轻脚的向床边移去。
呵呵!银铃般的笑声,满是取笑之意。
可恶,竟敢笑我!没了轻手轻脚,没了小心翼翼,南宫俊逸如同恶虎捕食般,扑向雪儿。
一阵笑闹顿然而起,直到雪儿彻底的告饶,彻底的瘫软于南宫俊逸火热的怀中。
为何如此看我?南宫俊逸温柔的问着,情不自禁在那已红艳的娇唇上,再吻了吻。
好看,看不够,永远也看不够!雪儿双眸溢满万千柔情,轻轻柔柔的回道。
哼,你要是看够了,我让你好看!今生今生,你的眼里只有我,只有我南宫俊逸!哈,霸道,不讲理。
霸道?不讲理?好,为夫让你看看何谓真霸道,真不讲理?嬉笑再次随之而来。
逸,等彻底打败烈火绝,等彻底统一了天下,逸要陪我会灵山住段时间,上次,我自灵山经过,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回不去!雪儿委屈的诉着苦水,使得南宫俊逸满目爱惜。
更允下,不用等到天下一统,只要击败烈火绝,让烈炎彻底臣服,他们就回灵山,然后再往南部边境,解释余下的事。
雪儿欣喜的点着头,更深深的依进了那火热宽厚的胸膛,这里是她最依赖也是最不会离开的地方。
天翔大军所向披靡,烈炎军不堪一击。
战争,一定会很快结束,她跟逸很快就再会开心、幸福、亲腻的生活在一起,不受任何侵扰。
美好的期望,使得雪儿嘴角杨笑,渐渐入得梦乡。
可是,前途险恶,已有定数。
越往前,定数越近;越往前,天风玉雪的大劫,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