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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双星一统 第十六章 焚心以火

2025-03-30 08:45:16

南宫俊逸本不屑入得那已侵透烈火绝气息的皇宫之中,然,一想到他的雪儿曾经住在那儿,那里是他急于感知雪儿的唯一去处,多少个日日夜夜,只为今日攻破城来,见到心心念念的至爱之人,可是,佳人远离,却只能凭借消散的气息,感觉他们相距并不遥远,更坚固自己的信心,用不了多久,他们终会相见,只是等待,焚心以火。

至于烈火绝,早已被烈子焰的人远远带离,一个满身是血,经脉俱断的废人,此时此刻,再也不是烈炎的帝王,只是罪人,一个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罪人。

烈炎皇族之事,烈炎朝廷自会清算,南宫俊逸懒得去管,更不会去管。

在烈子焰向他弯腰行礼,口中恭敬的称呼陛下之时,烈炎臣国的身份已然定下。

躲于家中的百姓,只听得外面的喊杀声渐渐停歇,却不知到底孰赢孰败,隔日天明,当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会不会看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烈炎的城门楼上,一边悬挂着他们皇帝烈火绝的人头,一边飞扬着天翔的金龙黑旗,而他们这个只求安稳一世的百姓,从此后,是不是就要面向东方而跪,更要奉养天翔帝君。

夜还是再长些,再长些的好啊!皇宫大门,由以前的禁军换成了眼下的红衣军把守,而南宫俊逸在金甲精骑的护卫下,如若无物入得皇宫,奔着雪儿曾住过的龙殿而去,至于后宫,烈子焰严令暂且封锁起来,却不准打扰,更不准伤害任何一位妃子甚至是小主的性命,否则,杀无赦。

吱咔之声,无人镇守的龙殿大门,被冷杰与冷夜彻底打开,南宫俊逸步履沉稳的走了进去,通明的灯火映射下,从外间到里间,整个龙殿被南宫俊逸看了个仔细,最后,坐于龙床之上,有力的大掌顺着床沿向里抚去,直到那小巧的香枕,南宫俊逸的脸没了杀戮时的紧崩与绝决,有的只是独属于雪儿的那份柔。

小巧的香枕被南宫俊逸一遍遍温柔的抚摸,直到大手突然停了下来,将手中之物拿到灯下,惊喜之色无法言语,那是雪儿的青丝?没错,他感觉的清楚,是雪儿的,的的确确是雪儿的,好似疯了般,南宫俊逸将油灯举在手中,整个人跪在了床上,仔仔细细不停的查看着、摸索着,只为找寻雪儿留下来的更多青丝,更不许雪儿的东西,丢弃在这令他厌恶痛恨的地方。

满意的轻叹,灯油之下,南宫俊逸撕扯下里衣前襟一角,将五根细长柔滑的青丝严严实实的包裹好,贴于心口收好。

雪儿,等我,你的逸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到你,我的雪儿一定伤得很重,要不然我怎会感觉不到雪儿一丝一毫的心念,雪儿,你到底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啊!南宫俊逸手捂心口处,那里有雪儿,正与他紧紧的贴在一起,思念原来是世间最痛苦的事。

茫茫人世间,佳人到底在何处?此时南宫俊逸脱下了星帝的华服与重担,有的,只是一个男人的伤怀以及为至爱之人的那份浓得快要窒息的思念。

门外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南宫俊逸的沉寂。

龙殿内室之门被冷杰推开,而冷夜则带着两个宫女,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

陛下,臣等将那些在龙殿当差的宫女、太监逐一审问过,发现了他们三个!冷杰禀报着。

冷夜接言道,还有一个宫女,说是自打帝后不再入药池后,那个宫女便疯了,不知去向,更不知是死是活。

至于那个被帝后救下的,叫芽儿的宫女,随帝后一起离开了。

他的雪儿到底在如何的药池中医治,药池能将人逼疯,那是何种药,这才是南宫俊逸狠抓的要害。

南宫俊逸的疑问,被来人一一做了解释,尤其那两个宫女,从头哭到尾那不住颤抖的身子,再加要栩栩如生的描述,一个腥臭之气冲天,满是毒蛇,毒虫尸首,乌漆漆的药池显展在了众人眼前。

南宫俊逸满面铁青,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跳,而冷杰与冷夜尽是浑身的冷气逼人。

他的雪儿何止伤势严重,更经历了最痛最难以想像的折磨,而他却不在身边,任由热火绝为之。

想至此,南宫俊逸手再次紧紧的按在了心口处,自打雪儿离开后,每每想到那些血腥甚至是更可怕的画面时,他的心就会痛的无法呼吸,甚至下一秒就会倒地而亡。

跟随南宫俊逸多年的冷杰与冷夜,怎会感觉不出他的那份刻骨铭心的痛,陛下,您千万要放宽心,如他们所说,帝后已无性命之忧,只要尽快找到帝后,先生定会彻底医治好帝后的!陛下,您定要保重好您的身子,如若您有任何闪失,依帝后的脾气,定会对您不依不饶的!冷杰宽慰道,到了词穷之境,只有搬出帝后才最能稳住皇上的心绪。

南宫俊逸睁开双眸,再次看向对面之人,而那个小太监突然胆怯的抬起头,又赶紧低了下去,却难逃南宫俊逸法眼。

还有何话,痛快的说出来!声音虽低,却透着无限的威严。

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急求饶,见南宫俊逸根本无任何杀意,小太监将犹豫的话说了出来,却如利剑刺进了南宫俊逸的心里。

什么叫不知道自己是谁?给朕把话说清楚!南宫俊逸咆啸着,吓得小太监浑身颤抖瘫坐到了地上。

声音更怯得可怜,具体为何他一个送吃食的小太监也不甚知详,只是有二次听得主子话里的意思,那位美丽的仙女应该是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其中一次是仙女跟前皇帝说话时,另一次,是他帮贵妃们拿礼物时,无意中听到了,前后两次细品过,他才悟出这个意思来。

不过,仙女不但冷傲更敢命令皇帝陛下,甚至驱赶,不准陛下近得她的身边。

前皇陛下甚是宠爱仙子,也就听之任之,生怕仙女动气伤了身子。

听至此,南宫俊逸的心非但未落下,反而提得更高揪得更紧,他没了丝毫心思去追究烈火绝如何缠着他的雪儿,他现在满心满脑子全是,他的雪儿什么都忘记了,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不是也意味着会忘记他是谁。

痛,好似万千钢针刺心般的痛,这还远远不够,那让针刺穿的血洞更被灌进了寒冰,已揪紧,紧得无法呼吸。

今夜注定无眠,今夜注定被思想担心甚至慌乱折磨到天明。

在离皇城不到百里的一座皇家别院中,同样的月色下,同样的晚风中,独立于房门外的雪儿仰望着皎月,更对月色呼喊着,现在无法唤起双元真气,她还能被逸感知到吗?逸,你可知道雪儿离你并不远,皎月之下,你可有远望,可有感觉到雪儿的呼唤。

逸,雪儿不敢再想,真的不敢再想了,心会痛,血气更会翻涌。

雪儿好怕,从未有过的怕。

雪儿怕再也等不到见你的那一刻,逸,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一行比星月还要耀眼的晶莹悄然滑落,摔碎于夜色中。

一声不舍的轻叹,一道清雅温柔的声音安慰道,雪儿姑娘,不早了,快回房休息吧!姑娘放心好了,向阳已经赶往皇城了,用不了多久,天翔皇帝陛下就会知道更会快马加鞭的过来。

姑娘不要再想了,心绪波动太大,对身子绝没好处的。

姑娘不必瞒着我,这里不是皇城,我更不是外人,姑娘昨日嘴中又溢出了鲜血,这不是好预示啊。

雪儿终因来人的后话,收回了痴痴盼盼的眼神,嘴角扬起苦苦的笑意,看着对面身着青翠衣裙,相貌清丽,气质宁静而淡雅的女子。

文静,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肯帮我把信送回京城,毕竟,澹台狐邪是你的师傅!雪儿声音极轻,更无丝毫力气的说道。

该道谢的是文静才是啊,姑娘当初种下了善因,今日文静理所当然要涌泉回报,至于我师傅,要不是念及那仅有的那点师徒情,文静绝不会到此来,不过,如若不来,就见不到自己的恩人了。

唉,师傅为人太过阴邪,尤其甚爱名声面子,曾发誓要打败世外高人神算子,他要成为世人眼中、嘴中唯一的大能之人。

姑娘不必记在心上,即使再来一次,我还会如此为姑娘做的。

别再看了,快回屋睡吧,以向阳的脚力,不出三日,天翔皇帝陛下定会赶到别院!文静,当年飞鹤山庄被雪儿救下的二夫人,当年的大善因,得来了今日的大善果。

当日,为雪儿准备的四骑大车,连夜冒着倾盆大雨出了皇城,待到别院时,一路颠簸使得雪儿原就无力更虚弱的身子,越发喘息连连,满身冷汗,待见到别院大门外来迎接她的一男一女时,雪儿大惊更大喜。

惊的是,在烈炎竟然能见到当年救下的文静与向阳;喜的是,可否拜托他们将消息送回皇城,送到天翔大军中。

当雪儿禀退所有人,单留下文静,不但叫出了文静的名字更直言不讳的说出她自己的名字,还有飞鹤山庄的那段往事时,文静惊的不是眼前的仙子知道那段不堪的往事,而震惊仙子竟然是当年的那个叫雪儿的奇丑丫头,同一个名字,却有着天与地的差别。

好一番平复后,文静将雪儿的话深深的记入了心里,更让向阳即刻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离开,目的只有一个,快速回到京城找到天翔大军,更面见天翔国君,以完成雪儿最急切最焦心之事。

烈炎皇城,天微亮,独坐了一夜的南宫俊逸便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冷杰提前安排好的皇城中最大的酒楼休息。

也是在这一日,烈炎百官上朝的地点改到了城南的太庙,而今日主持朝会的再也不是烈火绝,而是死而复生的十王爷烈子焰。

暗红色的坚石外墙内,威然而立着供奉烈炎历代皇帝及先辈的太庙。

入得太庙甚至要比入朝更加庄重,大殿外,百官身着郑重官袍,步步沉稳,步步平静,依次跨过厚重的红漆门槛,大殿中,金砖铺地,八根沉香木大柱上,镶包着飞腾的金角龙,龙的脚下踩着祥云与福兽,大殿正东香案之上陈放着烈炎历代先帝的牌位,前设供品、焚香供奉。

两侧的配殿设皇族和功臣的牌位,从不曾间断的殿中香火,今日更浓更旺。

殿外的燎炉内,更是香火滚滚。

今日,不仅预示着前代帝王的败落,更宣示天下,禀明祖先神明,烈子焰的时代随之开始。

一改烈炎百年来的传统,烈子焰的正袍竟然换成了明黄之色,虽不是正规的龙袍,那飞腾于身的八条五爪金龙与帝王无疑。

按理说,帝王龙袍之上应绣九条飞龙,南宫俊逸当初登基时,便是如此。

可是,在烈炎,在此时,八条代表了未来的烈炎帝,因为,在烈炎之上还有天翔,臣服于天翔神威的烈炎怎可用九字,故此,即使在不久后烈子焰的登基大典上,也不会见到九条真龙。

第三徇香敬过,烈子焰起身后,其身后跪地的众臣才得以安安静静的站起身来,此时,在殿外恭候的侍卫架着一个双脚拖地,双臂低垂的人步入大殿。

给八王爷赐座!烈子焰声音平静清淡的说道。

却换来阴冷满是不屑与狠绝的笑声。

八王爷?烈子焰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唤朕八王爷。

还有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们站在谁的身边?你们在向谁低头哈腰?该死的东西,朕在此,朕还没死呢!烈火绝愤恨的暴吼着,今日就算把他拖到了太庙又能说明什么,这烈炎只有一个皇帝,那便是他烈火绝,也只是他烈火绝。

一把红漆大椅摆到了地中央,侍卫更是毫不客气的将烈火绝这个往日之君按坐到了椅中,被烈火绝怒骂那是免不了的,可是侍卫却面无丝毫表情,退到了一旁。

大殿中,莫名的威严与肃杀之气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位朝臣,大局已定,他们只看、只听、只想便好,其他的事,交于即将登基的新皇便可。

祖宗神明的牌位在此,容不得任何人有丝毫的邪念。

烈火绝,事到如今,你还未痛悟是你自己一手酿出了大错大祸吗?那就把你眼睛睁大,看看这里,再看看这两侧,不但历代先皇在盯着你,那些为烈炎抛散鲜血的英烈也在盯着你。

睁大你那邪恶的眼睛再看看这里,你可曾还记得他们是谁?你可曾记得你是用了何种鄙视下流的手段将他们一一斩杀,千条活生生的性命就在你手中没了,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你是怎样的君,为了一已邪念,便枉纵人命。

烈火绝,你好好给我看看,还有这些,他们可都是你的弟弟啊,他们那么小,他们有做错什么吗,有碍着你什么吗?你竟然下毒让他们一个个痛苦的死去。

想想那声声八哥的叫着你,你的心就不疼不悔吗!哈哈,疼?悔?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烈子焰,你少给朕在此煽动人心。

既然生为皇家人,就该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什么。

他们有本事,也可以将朕杀死啊。

既然没本事,就不要碍朕的眼。

朕狠?没错,朕是狠,朕要不狠早就被老大他们杀了抛尸荒野了!太子他们对付你,你大可将他们一一除之,可是,那些进忠言的大臣,还有那些根本不懂事的弟弟们,你为何要那般狠决。

就因为那个位置吗?那个沾满了血腥的位置,真让你如此毫无人性,不顾一切的灭天毁地吗?烈火绝,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更不要将罪过推到任何人的身上,一切全因为你自己,问问你的心,他有多贪婪、多邪恶。

哈,烈火绝,你还有心吗?自你的双手开始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时,你的心还存在吗?认恶为贤,澹台孤邪那般的妖道,竟被奉为国师。

烈火绝,你竟然将大军交到妖人手中,你不但是个视人命如粪土的邪君,更是个无用的可怜人。

四十万大军,四十万条烈炎男儿的性命,就这么断送到了你们两个邪人的手里,烈火绝,你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就算死了,你哪来的脸面去见先皇,就见烈炎祖辈神明。

既然你无心悔过,哼,你这种人也未必会悔过,抬出去吧!烈子焰重重的吐了口大气,微闭双眸,对一旁恭敬的侍卫挥了挥手。

大胆烈子焰,你竟然弑君篡位!反了反了,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你们在看什么,你们在等什么,还不把烈子焰给朕拿下,谁杀了烈子焰,谁护驾有功,朕会重重的赏他,连升三级,对对,让他做丞相,做大国师,快拿下烈子焰,快给朕杀了他!烈火绝疯狂般的叫嚣着。

一旁的鄂铎严令侍卫速速将人拖出去,午时执刑,毕竟一代帝王,如今又被天翔打成了废人,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就赐其毒酒以示新郡隆恩。

烈子焰,你不得好死,朕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朕要将你撕成碎片。

鄂铎,你这个该死的奸贼,狗奴才,你竟敢背叛朕,朕要杀……大殿中,再也听不到烈火绝临死前的那种鬼哭狼嚎,烈子绝再次转身,面朝香案而跪,其大臣们紧随。

如今皇城虽破,却与往日无异,百姓私下里虽议论纷纷,却不见了慌乱之色。

天翔的金甲大军不愧仁义之师,隔日便退出皇城,于皇城外十里外的水源地驻扎了下来,至于为何不走,百姓也清楚的很,大军在恭候天翔帝的御令,而天翔仍在痴痴的寻找着他的帝后,如此皇帝也被烈炎的老百姓传成了世间最痴情最忠情的仁君英主,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依神算子所说,澹台孤邪定是知道雪儿下落的唯一知情人,可是想要追寻到澹台孤邪的下落,只能等到万鬼穿身之术发作之时,而这期间不知又会发生什么。

南宫俊逸等不得,一时一刻,一分一秒都等不了,那是在忍受世间最苦最痛的煎熬啊。

又是一记重拳砸到了桌上,南宫千勇与冷夜分别带着精骑与暗部,近似翻地似的搜寻,结果仍是找寻不见,他的雪儿到底在哪儿,难不成被藏到了天上,隐进了海中。

陛下,陛下!屋外传来冷杰激动的喊声,南宫俊逸猛然起身,闪电般亲自打开了房门。

找到了?南宫俊逸满怀希望激动的问道,却换来冷杰赶紧的摇头,随后又是重重的点头。

到底如何,说清楚!南宫俊逸狂吼着,此时的风,在冷杰大叫时,已然跃到了南宫俊逸身旁,神态近似南宫俊逸。

门外有个叫向阳的男人,自称受人所托,要亲自面圣,陛下,您快看看这个!冷杰见南宫俊逸锁起了眉头,赶紧将快被自己双手握碎的玉佩奉了出来。

南宫俊逸的眼在不断的瞪大,更小心翼翼的将冷杰手中的羊脂白玉拿了起来,如珍如宝般捧在掌心,细细抚摸着,查看着,最后双掌合十,目光灼灼的看向冷杰,快将此人带来,快!没有应答,冷杰转身便跑,这也是冷杰头一次对主子不敬,可是,他却深知,主子不会怪,主子更容不得他耽误一分一秒。

来人身形魁梧,相貌端正,一双黑眸正气的很,见到南宫俊逸不卑不亢却不失尊敬。

吼吼吼!风突然低吼了起来,眼神中有兴奋喜悦之光。

风此举让南宫俊逸更加深信,此人定知道雪儿下落,风是灵兽,绝不会对陌生人露出如此神色,除非,风通过此人,感觉到了雪儿的气息。

她在哪儿,我的雪儿在哪儿?一针见血,直点要害,来人是谁,什么底细,在南宫俊逸眼中不重要,根本不重要。

百里外,澹台孤邪的别院,内子正照顾着!向阳声音洪亮的说道。

冷杰,备马!请向兄弟带路!南宫俊逸满目精亮,更唤回了往日神采,大步而去,与急急赶来的神算子险些撞到了一起。

先生!雪儿找到了,找到了!南宫俊逸激动的说着。

神算子了然的点了点头,冲着那对其满目恭敬的向阳亲切的笑了笑,雪儿当初积的大善缘,今日收了善果啊!快走,雪儿定等急了。

无论神算子话中何意,待找到了雪儿,有的是时间细问细说。

一队金甲快骑,护卫着那奔驰如飞,身着暗紫衣袍之人,奔北门而去,而早有金甲侍卫将消息急急送向那仍在翻查的南宫千勇与冷夜。

娇阳当空,飞骑如飞,扬起滚滚沙尘。

百里路程,今日必须抵达,他与她都等得太久,太久。

日月更替,日累了,月便会悄悄而出,用那洁白、清冷之光,继续俯看着人间,俯看着一方的急急而来,俯看着另一方孤独的发愣,强静心,强忍受的等待着。

月色下,青柳旁,石亭中,文静已来劝过两次,雪儿始终不走,仍静静的坐于石凳上,对月思人,对月诉情,对月在心中轻声的哭泣。

吼吼吼!吼吼吼!巨吼声,震醒了静寂的别院,震醒了打呵睡的侍卫,更震醒了雪儿的心。

风!激动的猛然起身,雪儿险些摔到地上,赶紧手扶亭柱,稳住心神,可那双终于再次灵动起来的双眸,焦急的寻找着,心更在仔细的倾听着。

雪儿姑娘!你也听到了,是狼吼之声,怎么会有狼吼!急急赶来保护雪儿的文静吃惊的自语着,这让雪儿越发肯定,那声音不是她思念至极的幻听。

狼,有狼,是雪狼!快跑,狼下山捕食了!恐惧的声音越响,雪儿的嘴角扬起的越大,那绽放于绝美娇颜上的笑,不再苦涩,那里尽是兴奋与喜悦,师傅与风来了,那她的逸也会随之而来。

吼吼!伴随着巨吼,一道巨大却异常矫捷的身影奔向雪儿。

风,风!雪儿尽全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大,更绕过了文静的保护,向那雪白的身影而去。

雪儿缓慢的步子,没底气的声音,风看得真切,听得清楚,未近得雪儿身前,风已收稳了步子,大步而来,待行到雪儿面前时,任由雪儿紧紧的搂着他那粗壮的脖子,不断的磨蹭着,轻声的呢喃着,而风在用狼的方式回应雪儿时,雪儿的那份无力与脆弱风感受的清清楚楚,它的妹妹不但病了,而且病得好重。

声声低吼,无不诉说浓浓亲情,声声低吼,无不饱含深深担心,更有白狼族的那份有仇必报的血性满含其中,欺负它妹妹的人,它定会亲自撕裂。

雪儿,雪儿,我的雪儿!南宫俊逸快步而来,当看到那娇柔之人时,竟然变得很小心,声音更是又柔又轻,他怕,他怕眼前之人是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的幻影,他怕自己喊得太大声,梦醒了,佳人再也找寻不见。

一阵颤抖,雪儿放开了风,仍在微微颤抖的身子缓慢的站了起来,又是一阵晕眩,却在温暖的怀中稳稳站住。

不言不语,只用那颤抖的小手轻柔的抚上那高大之人的俊脸,一点点,一下下,由眉到唇,再由唇到眉,反反复复,为何看不清,为何好模糊。

原来咸咸的晶莹已落下,更滑入嘴中,久久不停。

雪儿,我的雪儿,我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雪儿!不停不歇,声声呢喃,温柔的大手抚不尽那不停而泄的晶莹,情不自禁,情难自禁,火热的唇温柔似水吮去那遮住佳人灵眸的晶莹,更吻去那让他痛入心髓的晶莹。

逸,逸!雪儿轻柔的唤着,虽只有一个字,却反复不停的唤着,无力的身子,更深深依进那离别太久的火热胸膛。

拥紧,再次拥紧,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天与地,无论何人何物,再也休想将他们分开,今生今世,甚至是来生来世,不分开,再也不分开。

第四部 双星一统 第十七章 身似飘絮不见,才知相思也会成狂。

得见,更得爱早已铭心刻骨,早已融成骨血流淌于彼此心中身中,缺一便不会独活于世。

紧紧相拥,声声呢喃,不绝于耳。

而此时,那娇弱的身子因过于激动,终无法抵挡精石之魂的反攻,原本紧扯南宫俊逸衣襟的一双玉手,无力的松开,滑下。

一口心血自雪儿嘴中,猛溢了出来。

雪儿!心痛的惊呼,南宫俊逸不敢再用力,轻柔的抱住雪儿无力瘫软更下滑的身子。

而口溢鲜血的佳人,仍将世间最美最炫眼的笑,为她爱的男人绽放着,而同样是世间最痛的折磨却独自一人默默承受着。

先生,先生!雪儿,求你别吓我,别吓我,雪儿!此时惊惶失措的南宫俊逸,再也没了往日的霸气与威严。

随着雪儿下滑的身子,南宫俊逸跪到了地上,仍稳稳的护着雪儿,抱着雪儿。

逸,没,我,没事,等一,下会好!断断续续的声音,伴随着源源不断的鲜血,自雪儿的口中溢出。

雪儿,雪儿,睁开眼,睁开眼看着我,朕命令你睁开眼,雪儿!南宫俊逸发了疯似的狂叫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他终于找到她时,终于再次拥抱她时,得来的却是这样一个脆弱的她,毫无生气的她,甚至是好似飘絮要随风而去般的她,不可以,他绝不允许,他们还要生生世世,他们还要相守永远。

而此时,神算子也已近得身前,无耐此时的南宫俊逸近似疯狂,双臂圈的死死的,神算子只得就着南宫俊逸抱着此时昏迷的雪儿,为其切脉诊治。

同样冲上来的文静退了回去,神算子来了,她的那点小道行,无需拿出来。

快抱雪儿回房!神算子严肃的呵斥道,南宫俊逸到惊醒了过来,却不敢猛然起身,而是极尽温柔的抱起了雪儿,在文静的指引下急急赶回了雪儿的房间。

雪儿被稳稳放到了床上,南宫俊逸赶紧给神算子腾出了地方,自己则站于神算子身后,双眸如炬的盯着床上的佳人。

不见神算子像往日那般拿出什么灵药,更不见其运动给雪儿,只提得他的嘴里不停的默念着,许久许久,只见神算子的额头早已布满了汗珠,而雪儿原本苍白如雪的小脸,终于恢复了血色,气息平稳了起来。

一声极好的叹息,神算子睁开双眼,稍稍调息后站了起来,为雪儿细心的将被掩好。

当神算子转过身时,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得清清楚楚,一向淡逸飘渺的仙人满面严厉,满目杀机。

那份严厉因何而来,那份杀机又是对何人而去,何需细想,神算子最疼爱雪儿这唯一的弟子,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如今,雪儿但身受重创,更遭如此折磨,这是神也会举起寒刀,大开杀界。

老夫的万鬼之邪,绝不会委屈了澹台孤邪!神算子的话,让那晚经历大战之人仍是心有余悸,那一夜,他们真见识了何谓真正的邪术,原来世间不但真有鬼,更是厉鬼满天飞。

先生,雪儿?雪儿她可无恙?南宫俊逸试探着,他竟然怕到了不敢直截了当而问的地步。

而回答他的,却是神算子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样的答复无非是将南宫俊逸踢到了千年寒冰池,甚至是直接送到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先生,无论用尽何种方法,无论要用世间何物,哪怕是天上的飞龙,地狱中的恶使之血,甚至是马上要了我的命,只求先生治愈雪儿。

南宫俊逸绝决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神算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重如锤般说道,陛下说的没错,无论是世间至宝,无论何种方法,老夫定要让雪儿恢复如初,这般虚弱无力,怎会是天凤玉雪呢!老夫要好生想想,文家小姐跟老夫一起走吧,老夫还有些话要问!听神算子唤自己,文静赶紧点头应是,随已起身的神算子而去,而当走到门口时,神算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返回,郑重的对南宫俊逸吩咐道,陛下千万不可将自己体内的双元真气渡给雪儿,那非但救不了雪儿,反而将其推到了悬崖边,切记,切记啊!先生放心!南宫俊逸果断回道。

禀退了屋中余下的人,南宫俊逸将内室的门牢牢关好,亲自动手,如往日那般,拿着温热的棉布为雪儿擦拭着残留血迹的嘴角,一点点,一下下,轻轻柔柔。

那渐红润的小脸,那平稳的呼吸声,那淡淡而来的幽兰之香,让坐于床边椅子上的南宫俊逸痴痴的盯看着,许久才舍得眨眨眼。

大掌小心翼翼的托起纤纤玉手,满含浓情的抚摸着,亲吻着,真的好似梦一般,即使佳人就在眼前,即使感觉的清楚真切,还是让他有做梦的错觉。

南宫俊逸仍坐在椅中,而身子却低了下来,趴伏到了床边,头微贴向雪儿,那样能更真切的感知她就在身边。

疲惫彻底来袭,困意将南宫俊逸淹没,静静的睡去。

那梦中,没有战场,没有血花纷飞,更没有分离时的痛彻心肺,有的是相爱之人紧紧牵着彼此的手,漫步于天地间,开心与幸福的笑声,撒得到处都是。

月悄悄的躲进了云中,让那深爱彼此的有情人更好的安睡。

一声呢喃,雪儿慢慢睁开了双眼,自己睡得好沉,竟然一丝一毫的梦境都没有,可是,昨天那是梦吗,她看到了风,看到了逸,到后来,好像师傅也来了,还有好多人。

静静的回忆,越来越清楚,更肯定那绝不是梦,不顾一切要赶紧起身证明,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禁锢着,更发现床边趴着一个男人,是?喜悦幸福的笑再次绽放,雪儿微微的侧过身,尽管有些别扭,可是与那趴睡了一夜的人比起来,小事而已。

伸出的左手,温柔的抚摸着男人黑亮的头发,挺俏的秀鼻深深的吸着独属于他的气息,他一定累坏了,要不然那么惊醒浅眠的人怎会这般,不自不觉,更好似不受控制般,雪儿身子贴了过去,吻,温柔的落在了南宫俊逸的发顶,正待收回身,准备再次躺好时,却对上一双痴情、深情、浓情的眸子。

逸!雪儿温柔细腻的呼唤着。

南宫俊逸的笑越来越浓,早知道,我应该把脸露出来才是,那样,我的宝贝亲的可不是我的发顶,应该是我的嘴才是!坏坏的声音,含足了坏坏的意味,明明心中担心的要死,却不愿意表现分毫,只有这样,才会再见佳人以往的俏皮。

而结果非如南宫俊逸所想,佳人非但未不依不饶,更未有丝毫羞涩俏皮之意,而是再探过身子,在南宫俊逸的唇上烙下来重重的深吻。

我的皇帝陛下失算了吧,跟着脸皮厚的皇帝陛下在一起,我的面皮也跟以前不同了呢!雪儿得意更俏皮的说道,使得终于反应过来的南宫俊逸大笑了起来,他的雪儿永远都会让他惊喜连连。

好一番情浓意浓,南宫俊逸扶着收拾妥当的雪儿走出了房门,冷杰早已等候在了门外,更通知说,神算子在前厅等候,有要事要说。

未等雪儿出现于前厅,风便低吼着冲了出去,神算子手抚白须了然轻笑。

站住!一声大吼,出自南宫俊逸口中,却是对着满面热情的风而去。

吼吼吼,吼!低吼,风满是不悦的冲着南宫俊逸低吼,他是皇帝,而它也是王,凭什么不让它亲近久别的妹妹,若打起来,它可未必输给他。

对峙的两人,让雪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吼吼!不许笑!真是霸道的一兽一人,竟然同时投来同样的目光,抱怨的目光。

要不你们两个在此多停留一会儿,我可要进去见师傅了!雪儿不客气的说道,身子却动不得丝毫,仍被南宫俊逸温柔的禁锢着。

朕警告你,雪儿身子刚恢复经不得任何闪失,以后给朕离远点,只许远远看着,不准近得身前!吼吼,啮!风低吼回应,更露出了寒光闪闪的利齿同样回以颜色。

再看此时进屋的两人一兽,雪儿在中间,左手边是温柔扶着佳人的南宫俊逸,右手边,是紧贴佳人而行的风。

跟随于后的冷杰展颜而笑,同是王者,谁怕谁!师傅!清清亮亮的娇莺伴着些许娇气,声音落下,人也已走进大厅,更直奔神算子而去。

神算子满脸的宠溺,满目的疼爱,看着雪儿缓缓而来,至于说话的距离却被南宫俊逸控制的恰到好处。

再看风,仍紧贴着雪儿站着,毫不理会南宫俊逸的那份霸道,更有挑衅的味道在其中。

雪儿觉得如何?神算子问得直截了当,无丝毫避讳,言外之意,雪儿的重症他们已然知晓,尤其昨日,更吓得众人丢了二魂四魄。

师傅?您都知道了?雪儿轻柔的问道。

神算子重叹过后,点了点头。

南宫俊逸扶着佳人坐好,满是柔情的说道,雪儿受了何种苦,遭了何种罪,如今又是如何,我们一清二楚,所以,以后绝不允许你隐瞒一丝一毫,是毒就会有解药,邪人下毒,神人自然会化解之,从现在开始不可再乱了心绪,不可东想西想的,雪儿会好起来,会彻底的好起来。

雪儿笑了,笑的那般幸福、香甜,我又回到逸身边了,自然不会再想些心烦的事,我会乖乖的稳住心绪,不会让那东西再折腾我。

那东西?南宫俊逸突然问道,更看向神算子寻求答案。

雪儿说的没错啊,眼下不能再让那东西闹腾,否则,在未找齐那些东西前,老夫的灵咒未必能再压制住它。

千年黑精之石,已然有了自己的邪魂,稍有波动,它便会感知,更会一次比一次厉害的攻击雪儿的身子,直到血崩为止。

神算子娓娓道来,南宫俊逸不但听明白了,更满目的杀意。

原来,那日澹台孤邪反身投向雪儿的是这等邪恶之物,怪不得即使碎了却悬于半空,反扑向雪儿更好似自己长眼般,没入雪儿娇躯。

此时一道清雅的声音轻轻传来,文静先前不敢说出实情,怕雪儿得知真相后心绪不稳,进而催动了黑石之魂反击,那反而是害了雪儿,而今,仙人在此,文静将实情说出,有关澹台孤邪的所有事全盘托出,尤其那块能克制住雪儿的黑精石。

澹台孤邪早年并无丝毫名堂,但此人心气极高,虽入不得朝当不了官,却想着在江湖上闯出些许名堂来,于是,瞎闯荡了数年,江湖上到也给了他几分面子,更送了个孤邪剑客的别号,有了名有了号,澹台孤邪的江湖之路似乎走得更顺,常做些除奸扶正的小事,赚了不少人气。

至于为何成了现在的邪道?一件小事,一个小人物,改变了澹台孤邪的一生,更让其真正的本质彻底显露了出来。

当时,世风对于神鬼之说尤其浓重,上到皇帝老儿,朝廷大员,下到乡绅富户,甚至是穷得只剩破衣烂衫的乞丐,无不沉浸于神鬼之说中,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那些江湖上专门捉鬼降妖,甚至请动神明的道长、法师之流,甚是风光,更被颂为神座下的侍者。

澹台孤邪一时好心便救了这么个当时的风流人物,一个衣衫破损,蓬头垢面的老道士,原本风风光光的一个人,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这绝非世人看清了那些所谓的鬼神之说,将其弃之。

而是,夜路走多了,真得是会遇到鬼的,那个自称无尘道长的糟老子遇到的不但是真鬼,更是索命的恶鬼。

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更不想自己一身好本事就此失传,算是答谢,算是传承衣钵,三天三夜的时间,无尘将毕生的本事传给了澹台孤邪,更交给了他两本已发霉的古书,及一句让澹台孤邪替其完成的宏图大愿望。

想成就大业,这两本书必须彻底吃透;更与神魔相斗,成为世间的第一大能,不惜一切代价,无论花费多少光阴气力,定要找到千年黑石精魂,有了黑石精魂,别说是厉鬼邪魔要避之三舍,就算是天仙神佛,也得让上一让。

无尘的话澹台孤邪自是刻进了心里,更眼睁睁的看着无尘嘴中不停的念着,夜路走多了,真得遇到鬼,遇到厉鬼缠身啊!反反复复,直到再也没了声响。

还算仔细周全的葬了无尘,之后的澹台孤邪开始了他的另一段人生之路,此人到也极其天份,那两本烂书被其吃得透透的,更从书中所载,寻到了黑石精魂的踪迹,至于其到底如何找到,在何处找到,文静便不甚知详,只记得清楚,澹台孤邪说至此时,眼中仍有恐惧与慌乱划过,想来,必是一番可怕惨烈的经历。

如此邪物,也可谓邪中之王,至于如何化解之,文静便不得而知,澹台孤邪也绝不会将此等大秘密告诉第二个人知晓,兴许,澹台孤邪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化解。

相传邪魔祸害人间,用了两件法宝,其一,便是这万邪的黑石精魂;其二,便是万鬼穿身的邪咒。

神算子声音飘渺的说道。

使得南宫俊逸与冷杰猛然吃惊的看来,神算子嘴中虽说的是相传,却绝非真的传言,而是真有此事,不但黑石精魂可以为证,当初城战时,神算子对付澹台孤邪的不正是那个万鬼穿身的邪咒吗!既然神算子会这些传说的东西,先不去想他的道行如何的深不可测,有一点,让南宫俊逸满目精亮,更看出了强大的希望之光。

先生定知道如何化解邪石之法!不是疑惑,更不怀疑,南宫俊逸极肯定的问着。

神算子轻笑,对南宫俊逸满意的点了点头。

邪魔生于异世外的寒邪谷,浑身阴寒至极,哪怕是被其阴邪的气息碰到,凡人会立刻化为阴黑的干尸。

故此,邪魔之物必是至阴至寒至邪,却天定无改,澹台孤邪与烈火绝将其藏于此?哈哈,如若老夫未算错的话,他们是想以深北的云山为盾,别院藏不住了,便可往云山中藏。

可是,凡人怎能跟天比算,至热之物就在云山。

神算子神情淡逸,声音轻悦的说着。

南宫俊逸等人对云山不甚了解,可是文静却了解一二,她能安然无恙于今,一来得谢雪儿当年的赐方;二来就得谢云山中的热泉。

火泉,先生说的是云山深处的火泉!文静惊喜的说道。

神算子轻笑,南宫俊逸然而喜,雪儿紧紧回握着南宫俊逸的大手。

冷杰!是,臣这就去准备!冷杰满目喜色,恭敬应下,转身快步而去。

师傅所说的其他散落之物为何呢?先生所说的其他散落之物为何?雪儿与南宫俊逸同声而问,更是默契十足的问出了心中所想,两人不免相视而笑,爱人间浓情蜜意而笑,神算子淡逸的抚着长须,文静与向阳更为对面的一对碧人欢喜,经历磨难得以相守在一起的滋味,他们一清二楚。

云山火泉,龙悦火龙玉,凤栖神凤头冠,灵山火龟胆!神算子微眯双眸,轻声回道。

这不得去龙悦、凤栖吗?也好,逸应该去趟龙悦的,龙青云还在周猛手中押着呢,至于灵山,我早就想回去了!雪儿开心的说道,为知道化解之物欣喜,更为能回灵山开心。

南宫俊逸温柔的轻点佳人俏鼻,宠溺的说道,等去过云山,我们就动身去龙悦,再由凤栖去灵山,这下开心了!雪儿满意的重重点着头,而对面的神算子,嘴角划过神秘的笑,他该去看看万鬼穿身是个何种惨烈的境地。

隔日,收拾妥当的众人起程奔云山而去,对于文静这几日来的细心照顾,雪儿自铭记于心,再说过多的感谢之言,便显得矫情。

而南宫俊逸将圣旨交由暗部速送回烈炎皇城,命冷夜率五千精骑前来汇合,更为日后所用,至于大军,则由勇王南宫千勇亲率,整装开拔返回故土。

更细一些的细节,另有收信交于南宫千勇。

云山,烈炎国最雄魂巍峨的大山,山高林密,野兽珍禽、奇花异草、毒物邪虫,应有尽有,然,这些全加在一起,也不及云山之中的火泉来得名气大,而火泉所在之地,也可谓一处奇幻之地,火泉之处不见高大挺拔的大树,尽是些低矮冠木,四周遍布色彩艳丽的花草,独不见任何毒物虫蚁。

从别院出发,一路上无风无雨顺畅的很,顾及雪儿娇弱的身子,一队人到未急着快赶。

特别为雪儿准备的马车中,雪儿舒舒服服的躺在南宫俊逸怀里,现在的雪儿何止恢复了往日的俏皮,更娇气的很,南宫俊逸不但受用,更宠溺非常。

一路行来,车厢中笑声不断,温馨萦绕,情浓意浓更让车厢敢与娇阳比比高。

七天七夜,走走歇歇,第八日的午时,车队驶进了云山的地界,不断向深山里行进,待到山腰时,林木繁密,不得不弃车弃马,改为步行。

南宫俊逸本要抱着佳人上山,却被佳人娇气的拒绝,这里可有那么多双眼睛呢,尤其是风,时不时就会有意挑战南宫俊逸的威严与霸气。

暗部在前,风在更前,入得林中,它才是唯一的帝王。

山路继续向上,却不见火泉的影子,但是一些冒着热气的山泉池到是一路得见。

文静应该就是用了这些泉眼之水泡药的,不过,她说的火泉到底在哪儿呢?雪儿轻柔的说着。

要不要歇会儿,你乖乖的听话,让我抱着你!南宫俊逸再次重复着已说了八百遍的话,却被佳人娇气瞪了一眼。

文静也是听说,却未真正见过,待看到水面有火之处,便是火泉所在了!前方不远处传来了神算子的声音。

路,依然继续,林木高密,遮住了阳光,至于此时到底何时辰,只能凭借刚入山时,一点点推算,而且每行进一步,都不敢直接迈出实步,长年累月积下来的败叶,又厚又软,将地上的一切掩盖。

继续小心前行的众人,突然听到了风的巨吼,那声音有着兴奋,更有愤怒甚至是杀意。

能逃得多远,除非上天入海,被风发现,活该他澹台孤邪再受扯骨撕肉之苦。

抱上雪儿,我们过去看看,风定是找到火泉了!神算子话落,已一马当先大步在前。

南宫俊逸问都不问,直接大臂一展,将佳人抱了个满怀,雪儿娇羞的搂好南宫俊逸,将头舒服的靠在其肩上,整个人整个心都早已给了他,此时更不必担心他会把自己带丢了,或是卖了。

由神算子带路,却来了个大急转,非但不是上行,而是急转直下,这让雪儿有种回灵山谷地的感觉。

半腰急下,果真是一块又深又大的谷地,而风的吼声便是从谷地传出。

滚,滚,全都滚,我,杀了你们!吼吼吼!啊!我的手啊!吼吼!下到深底,再顺着被踩倒的杂草向前,不多时,一幕人兽之斗,不,应该是鬼兽之斗才说的准确才是。

此是,那皮肤漆黑,双眼塌隐,满头蓬发,不见整块衣衫之人,正是澹台孤邪,那被风硬生生撕断的左臂处,竟然涌出的是黑臭之血。

师傅!他?雪儿惊呼。

澹台孤邪!南宫俊逸则咬着钢牙,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四个字。

风!神算子将玩得正欢的风叫了回来。

别让他的脏血污了这片干净的地界,你们看到的,便是万鬼穿身的后果,不用我们任何人动手,澹台孤邪便会一点点撕咬着他的一身烂肉,用巨石砸断浑身的臭骨,最后彻底的灰飞烟灭,由万鬼将其带到永不轮回,做鬼也要受万般折磨的地狱之中。

神算子平静淡漠的说着,此等恶人不值得可怜,更是罪有应得。

神算子说的一点没错,澹台孤邪果真的用嘴一口一口的咬着满身乌黑的皮肉,更好似很开心的大笑,不停的咬,不停的砸,不停的撞。

皮碎肉掉,肢残血流,尽是黑臭之血。

他也是来找火泉的,会不会?南宫俊逸猛然想到此,雪儿要用的火泉之水会不会被其弄脏,这才是他最最关心的问题。

神算子摇头轻笑,那火之泉,邪人怎能入得,甚至连靠近都会加倍的痛苦万分。

你带雪儿去吧,风自会带路。

不要被所看到的蒙惑双眼,不试,怎会知火泉之妙处。

去吧,我们就在此停留数日。

南宫俊逸微点头,抱着雪儿紧随着那得意的风而去。

火泉非火泉,由他先试便好。

第四部 双星一统 第十八章 成心搅局!越往前行,四周花草不但茂盛更鲜亮的异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气味,越来越浓,花香?药草香?还是药草香更贴切些。

被南宫俊逸抱在怀里的雪儿,舒服更惬意赏看着四周如梦幻般的花世界。

逸,这里好美啊,同样的花,长在这里,却如此娇艳。

逸,快看,那像蝴蝶似的蓝花,灵山谷地也有,我都叫它妖蝶,它最好看的时候是在夜空下呢,蓝色的小花,随风一动一动,真像个小妖精呢,还有那些……雪儿越说越开心,而南宫俊逸却不敢再让佳人如此兴奋下去,情绪过于激动,是会唤醒黑石精魂的。

雪儿!南宫俊逸温柔的打断了佳人的大好兴致,见雪儿满面春风的看来,南宫俊逸满是宠溺的说道,这里很美,但我想,灵山会更美,等回到了天翔,我陪你到灵山多住些时日。

真的?那好,我不想了,安下心思治好自己的身子!雪儿乖巧的回道,再次将头轻靠在了南宫俊逸的肩头,他的用心良苦,她怎会不知。

吼吼!风的吼声轻扬开来,南宫俊逸更加快了步子。

火泉,好一个名副其实的火泉。

泉中有火,火生泉中,不灭不休。

远观,红色的火焰欢腾于一片白气腾腾之中;近看,火焰变成了金黄,白气之下是碧蓝的泉水。

奇,真乃世间大奇。

火泉四周花草繁茂,而火泉沿口处,却无草更无花,全是些圆亮的彩石,一直延伸到泉中。

目测,这片火泉,长宽均约百步,泉火被禁锢于好似人工开凿,彩石铺就出来的池中,泉上蒸气腾腾,泉下不停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南宫俊逸放眼四周,选了块离火泉较近的光滑大石,将雪儿放到了上面,让其休息,而他则要亲探这奇妙莫测的火之泉。

逸!刚被放下,雪儿便要说些什么,却被南宫俊逸彻底的否决。

乖乖的坐在这儿等我,不准动,未经我同意,绝不准你离开这石头半步。

南宫俊逸霸气十足,又不失温柔的叮嘱着,雪儿翘了翘嘴,乖乖的坐了回去,而风,则很自觉的守到了雪儿身边。

虽答应坐在石头上,可不表示,身子不可以猛劲前倾的观望着。

南宫俊逸站在泉沿的彩石上,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更细细品味着神算子提醒的那句,不要被所看到的蒙惑双眼,不试,怎会知火泉之妙处。

南宫俊逸嘴角扬起邪媚的笑意,没错,泉上的火会让人望而生畏,更却步之。

这便是迷惑人眼的障眼法。

不试怎会知妙处,那他就亲自试它一试。

心意已定,无丝毫犹豫,南宫俊逸脱掉鞋子,搂起衣袍,挽起裤脚,正要举步上前,被雪儿的惊呼扯了回来。

至爱之人要亲入火海,她哪能再坐得住,此时,早已不管不顾的跑了过来,更将南宫俊逸拖离火泉。

你疯了不成,那里有火,有火啊,再说,谁知道这泉水里还有什么东西,万一水是毒水,或是有毒虫呢,不准你试。

雪儿霸道的制止着,更紧紧的扯着南宫俊逸的衣襟,让其丝毫动弹不得。

一声轻笑,南宫俊逸将神算子的话说了出来,更加入了自己的诸多想法,可是,佳人的答复仍是两个字,不许!无奈,只好将外袍脱掉,扔入了闪耀欢腾的火中,而神奇就此发生,那暗紫色的外袍竟然飘浮于泉面,不便未葬身火海,连一丝一毫都未烧得起来。

互视下,雪儿未等南宫俊逸同意,到不远处摘了些开得正艳的花,将其全数扔入了火泉之中,花依然鲜亮,安安稳稳的飘浮于泉面上。

再试,而此次南宫俊逸则蹲下了身子,伸出食指轻探,雪儿也蹲了下来,那扯着南宫俊逸里衣的小手,越发收紧。

手指已没入水中许久,未见任何不适,事不过三,这个奇妙的火泉正如神算子所说,用了天大的障眼法,蒙蔽了世俗之眼。

没事,真的没事!已入得泉中的南宫俊逸为了进一步证实,已开始脱起身上仅有的里衣。

你,你做什么?雪儿赶紧大叫的制止,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他竟要当着她的面,将自己脱个精光?跟你一起泡泉啊,这里真是舒服的很,快下来!不要!不要?你忘记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人家当然知道啊,可是,应该泡的是我吧,你干吗,干吗一起啊,还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哈哈哈,宝贝,难不成你沐浴时,是穿着衣服的?不对啊,你每次沐浴可都是为夫服侍的,跟为夫现在没个分别啊!你,这怎么一样,这里荒郊野外的,我本就打算着衣下得泉中的!快下来,再给我磨磨蹭蹭的,我可上去抓人了啊!话到,便要做到,南宫俊逸向泉边而来,那健硕的胸膛越露越多,再看雪儿,绝美的娇颜,红得快滴出血来。

乖乖的,快下来,时间长了对你的身子极无好处,听话,快过来!南宫俊逸停下了步子,温柔的诱哄着。

雪儿迟疑片刻,终于缓缓的脱掉外衣,着内衣衬裙轻轻步入水中,当玉脚刚交融泉水之时,身子为之一抖,不等她平复,南宫俊逸已神速的来到身边,更将佳人抱进了怀里,万般担心的寻问着。

黑石精魂这等邪物,定是在雪儿接触到化解它之物时,有所感应,所以雪儿的身子才会轻微的颤抖。

是不是又开始痛了!南宫俊逸焦急的问道,犹豫不得,已抱着佳人彻底入得泉中。

没,一点儿不痛,真的,我再也不会隐瞒你丝毫的,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么莫明其妙的抖了一下,这里真的好舒服呢,浑身热乎乎的,却又不是夏日的那种燥热。

雪儿温柔的回着,南宫俊逸这才敢出口大气。

喂,你又干什么?雪儿惊呼,他竟然在脱她的衣服。

当然是跟我一样了,隔着衣裙,终究没有与泉水肌肤相亲来得好。

这里只有我跟你,难不成,还避讳我?你身上……南宫俊逸的话,让雪儿再也没了声响,更将自己深埋进了那宽厚的胸膛,任其忙碌着。

那般露骨的话,就他敢说更说得溜道,而她心里却甜蜜异常。

美丽的花海中,神秘的火泉中,蒸腾的白气中,跳跃的红色火焰中,一男一妇,一对世间绝等的碧人,共浴着世间最神奇的火泉。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雪儿渐渐有了倦意,彻底靠进了南宫俊逸怀中,听其说得关于她失忆的事。

逸,你会不会嫌弃我,毕竟,毕竟我在昏迷的时候,一切都是烈火绝亲手代劳,我,我每次一被他碰到,我都会反复的洗净自己的身了,否则,我真怕自己会吐出来。

我都这般,你,你也会厌恶对不对。

雪儿委屈的直言不讳,说得清楚明了。

缠于雪儿腰间那有力的双臂在收紧,火热的气息喷散到了雪儿的耳畔,那明显变得沙哑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说道,我的傻雪儿,你也把你的男人看得太世故了,那种情景下,那定是必然的。

一切都过去了,那人早就不存在了,从现在开始,彻底忘掉他,忘掉他对你做的,你是我南宫俊逸的雪儿,是我南宫俊逸唯一爱的雪儿,爱的妻子。

逸!雪儿幸福的呼唤,更满目爱恋的仰望着自己的男人,火热的吻瞬间印了下来,却未持续多久,便传来了南宫俊逸的怒吼,雪儿情不自禁的愉悦笑声。

之所以爱人间的热情不在,那全得拜某位林中之王所赐,远远看着一对碧人泡得舒服惬意,风竟然在悄无声息下,更不知何时也下到了火泉中,更不怕死的跟那对小夫妻凑到了一起,巨大的狼头高傲的仰起,精亮的蓝绿双眼中,竟然燃起了挑衅的火焰。

他能泡得,它为什么就不能跟妹妹一起泡得。

给朕滚上去!该死的,一只狼也泡泉!快滚!吼吼!啮啮!南宫俊逸爆吼,风更毫不吝啬的啮着尖利的狼牙回应着。

泉中只有两人时,是温馨,是热情。

突然又多出一位,那就是在成心搅局。

试问天下间,谁敢不给天翔星帝面子,恐怕唯独白狼之王莫属了。

威胁,霸道,恐吓,被搅了雅性,更破坏了此时的浓情蜜意,南宫俊逸真得想杀狼吃肉,若不是佳人在怀,兴许,此时的火泉中定会上演一幕人帝与兽王的夺美大战。

而接下来的几日里,南宫俊逸的火气一天在比一天的火爆,这可绝非火泉泡多的缘故,而是被风气成了这般。

一连七日,雪儿每天大半的时间都是泡在火泉,南宫俊逸自然陪在身边,将佳人拥入怀中,而这七日来,风一天也没闲着,雪儿去哪儿,它去哪儿,雪儿泡泉它泡泉,雪儿泡多久,它就陪着泡多久,更与南宫俊逸从始到终的怒视着彼此。

唉!一声无奈重叹出自远处冷杰之口,更不免与神算子相视而笑。

他们这些人自然近不得火泉,可是,那狂怒的吼声,愤恨的豪言霸语,还有紧接而来的不悦甚至是挑衅的低吼,他们这些人日日听得见更听得清楚,也就明了,到底何事,让一国之君如此无休无息的爆怒。

几日的时间,冷夜带五千精骑也赶了来,大队人马驻扎山下警戒,只有小队人随冷夜守护于此。

此时坐于大石上的冷夜竟然也有了笑容,心中感叹,他们的主子如今是遇到对手了,却是个下不得杀手,只能狂骂的对手,还好再有三日便可离开,否则,他真担心那九五之尊会被一头粘人的巨狼气成何种模样。

这世间,也只有那条叫风的狼,敢如此挑衅皇帝陛下神威了,谁让它有那个本事呢。

该死的,你成心是不是!狼沐浴,简直快成了千古奇文了!南宫俊逸继续数落着,而此时的风竟然悠悠的半浮于泉面,任由南宫俊逸如何说,说急了就回以狠厉的眼神,恶狠狠的恐吓。

它现在可不光光为了逗星帝解闷,而是真的喜欢上了这泡泉的滋味,这火泉也是大有妙处的。

温柔的一双玉手,将南宫俊逸那俊美非凡的脸扳了回来,雪儿无奈,这也怪不得她的逸日日火气冲天,那风也着实会找地方,这火泉虽不是很大,但也不小,找个何处泡不行,风偏偏泡在两人身前,有时甚至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悠悠的飘躺着,南宫俊逸每次意图的小亲腻,她都不得不拒绝,更害羞的看向风,那种感觉真是别扭的很,风是她的亲人,是哥哥,当着哥哥的面,如何跟自己的男人有丝毫亲热的举动。

即使风并未在看,可雪儿的心里却觉得她哥哥那双精亮的蓝绿大眸始终在盯着他们。

火泉果真灵验神奇,虽无法将黑石精魂逼出,却已将雪儿身子里的邪寒之毒逼出八分,没有了邪寒之毒,便不会再疼痛难耐,甚至是吐血不止。

因为,现在的雪儿可以放开心绪,即使心绪波动大些,也不会血气翻涌,这才使得南宫俊逸敢过于的对其亲腻,可是,两人可以有所亲腻时,眼前图增了风,丝毫不顾及人家小夫妻久别胜新欢,日日跟,时时跟,甚是不懂事的碍眼。

情眸凝望,爱意越发翻涌,勇敢的雪儿紧紧攀着自己的男人,将娇艳的香吻主动奉上。

心满意足的声音自南宫俊逸嘴中散出,在那越发娇艳的红唇上再次重吻过,声音仍是那种醉惑人心的沙哑,现在不怕了!怕什么吗?雪儿明知故问,谁说她不怕啊,只是为了平复自己的男人,只好硬着头皮如此了。

眼角余光可是有扫过那好似泡睡了的风。

嘶,你又咬我!雪儿娇气的抱怨着。

不咬你,你的心能飞回来。

就算让它看了去,又能怎样?我们是夫妻,还怕了它不成,什么灵兽,真是可恨,雪儿,你说灵兽的肉是不是会比普通的狼肉来得好吃!啊?呵呵,不清楚,你还是问风吧!雪儿娇笑着回道。

风仍舒服的泡着,嘴中却发出不屑的呜吼。

十日,雪儿足足泡满了神算子定下的十日期限,这期间,众人吃住全在谷中,为了给雪儿补身子,风可下了大力气,每每风捕回猎物给雪儿进补时,南宫俊逸才会给予好脸色。

而风叼回来的尽是些稀罕物,有的连南宫俊逸他们都未曾见过,但看神算子满意的笑,那定是宝贝。

有一次,风拖回来一条几十米长,通体金亮的巨蟒。

而神算子看过后,先是欣喜的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点头,那是因为金蟒不但世间罕见,更是奇妙的宝药,对于雪儿之症有大益处;摇头?如若再让其长个百八十年,有了些许灵性,那药性会更佳。

风和日丽,鸟欢狼跃,南宫俊逸牵着雪儿的小手,与众人共同走出了谷地,下了云山,大队人马开拔,向西方之国龙悦而去。

那里有未完之事,有待星帝平定,而最让星帝挂心在意的还是龙悦的火龙玉。

这方人马动身西去,远在天翔,南宫千勇也已将南宫俊逸书信上的旨意,传到了天翔南方边境处的周猛大营之中,接到旨意,即刻护送龙青云回返龙悦,等到达龙悦时,周猛大军于龙悦待命,恭候皇帝陛下与帝后驾临。

国之差异,尽在风土人情,由北向西,每经一地,必有新异之处,五千精骑以及百来号暗部之人,此行也算气势浩荡。

雪儿的身子稳定了下来,更大好过从前,车队除日行夜宿过,也加紧了赶路的速度,希望尽快齐集所有灵物,以求彻底解了雪儿体内的黑石精魂。

烈炎与龙悦边境处,虽也不甚安稳,然,今日所过的大队人马,烈炎边境守军一清二楚,更早得新帝圣意,敞开边境大门,恭送天翔星帝与金甲精骑过关。

而在未到龙悦边境处时,南宫俊逸命五千精骑化整为零,分小队进城,队与队之间,只相差几个时辰,此种安排尽量避免过于招摇显眼,再来,五千人马虽被折散,距离拉开,却相隔并不远,无论何处有事,首尾不但可知,更可求。

此时护卫着一辆虽大却简朴马车的,便是冷杰与冷夜带领的暗部之中,至于为何特别准备了如此大的六骑马车,看看风的身形便知,入城后,风不可在人前出现的过多,否则,图生混乱恐慌。

入龙悦边城时,虽有些小麻烦,不过,银子到哪儿都好使。

递上了银子,守城的军士才不管这么大的马车是否真是做生意的商客。

石城,龙悦国最大的边境大城。

入得城中,才领悟石城两字的由来与深意,石城产青石,山上、路边、河道处,尽可见青石,而此城的百姓到也源源不尽采石用石,这城里城外,见不到一间泥房,就连郊外的瓜田边,也是青石小屋取代茅草棚,冬暖夏凉,更安全的很。

正赶上饭口,石城内最大的招牌酒楼,醉香楼已宾客迎门,好不热闹。

青石酒楼虽是单层,却大的可以,楼中半边店已被冷杰包了下来,如此舍得施重金的食客,掌柜的哪怕是得罪老客,也乐意更欢喜异常。

自打风进店门的瞬间,惊慌害怕的呼声起此彼伏,耐何食客恐慌连连,而风丝毫不买帐,更目中无任何胆小的生人,只威武傲然的跟在已蒙上雪纱的雪儿身边。

神算子?不远处食桌上的惊呼声,让大堂左侧之人各个精灵,难道对面有熟人。

非也非也,细听下来便知为何提到了神算子的大名。

你们不信?你们以为老子胡吹吧!告诉你们,老子可打京城回来的,那里早就传开了,说?说话的粗壮汉子赶紧四下看了看,好似很担心很谨慎的样子,可实际,声音依如即往的大,更满含得意。

快说啊,到底说什么?别催别催,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皇城现在可传开了,说我们的皇帝陛下被天翔给,咔嚓了!啊!随着壮汉话落,引起了声声惊呼。

你们别不信啊,如此大事,皇城的人怎敢拿此说笑,再说了,如若有假,朝庭早就搜捕造谣的人了。

若真是那样,那我们龙悦不是没皇上了!真是边城人没见识,先皇没了,还会有新皇帝顶上的,皇上的兄弟可是排排站呢!我还听说了,现在我们龙悦说了算的就两人,一个是费丞相,一个是大将军荆越,不过,这两人好似不和啊!不和,如何个不和法啊!屁话,老子要知道,也去当丞相,当大将军了!一句话,将气氛又扯回到了热浪喧哗。

雪儿也因那人的话轻笑了起来,龙青云家里也乱得很呢,竟然把师傅也扯了进去,师傅,您何时攀了龙悦丞相这么个高枝啊,雪儿也要跟着沾光享福的!雪儿很是拿腔使调的说着,换来神算子宠溺的轻瞪。

真是人怕出名啊,从未见过的人,今天竟然攀上了亲?他这个高瘦老头,可没那么好的闲心到处认亲。

据我所知,龙悦的这位丞相,为人忠正,这谣言不见得就是出自丞相本人之口,龙青云能将一国之重任,交托于丞相之手,那势必是极信任的。

龙悦不比烈炎一人专断,龙青云活在世上的兄弟可不下八九个呢,朝中虽有得力之臣暂管,可是,臣毕竟不是君,如此久的时间,保不准让有心人蠢蠢欲动,借此良机,来个翻天覆地。

南宫俊逸说得清清淡淡,却是字字如锤。

龙青云虽狂了些,却不失个合适的君王!搅局的人该让龙青云自行处置,至于天翔与龙悦,未尝不可效仿烈炎!神算子接言道,南宫俊逸细品,微点了点头。

而当他们真正身临其境时,却做不了真正的事外人,搅局之人又何是一个两个,就连重新回归的龙青云,不也在星帝与帝后之间,来了个小小一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