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夹着碧落和笑笑专拣僻静处走,绕来绕去,待甩开身后的影子,回到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推开院门,满院子飘着饭菜香,碧落深深吸口气,忍不住唱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小桃忙迎出来,向三位主子行礼:大少爷、二小姐、三小姐,你们回来了,午饭马上就好。
碧落大咧咧地挥挥手:小桃,叫什么少爷小姐,听得我起疙瘩。
以后,你叫他隐公子,叫她笑笑姐,叫我坟妹妹。
笑笑不依:为什么叫我姐姐,却要叫你妹妹。
隐替她答:她啊,恨不得是天下所有人的妹妹,让每个人都疼她宠她。
这一家只能有一个妹妹,所以,你就成姐姐了。
我十七,比她还小一岁呢!我也要当妹妹。
碧落得意地哼一声:就算比我小十岁,还得叫我一声妹妹。
嘿嘿,不过呢,你只要当隐哥哥一人的妹妹就行了,不是吗?好了,别计较长幼了,赶快洗洗脸,开饭!话音刚落,笑笑的脸就变回原样。
小桃吃惊地指着笑笑的脸,为了不让她起疑,碧落当着她的面摘掉眼罩,撕去脸上的蜈蚣疤,笑道:小桃,别怕,小小易容术而已。
以后,你要是想变脸,我可以帮你哦。
吴妈过来谦卑地请示:大少爷、二小姐、三小姐,饭菜都备好了,请用膳。
碧落搓搓胳膊,还是受不了这称呼:吴妈,您在这里最年长,以后你直接叫我们名字就行,隐,笑笑,坟坟。
吴妈连连摆手,嘴里叫着:尊卑有别,那可不行。
隐拉着吴妈往餐桌边一坐,说:吴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这么拘礼,一起用饭吧。
吴妈还想挣扎着起身,碧落拉着小桃也一起坐下,板起脸:怎么,第一天干活,就不听主子的话了。
坐下,吃!在她的强迫下,五个人和和美美地吃完第一顿合家欢饭。
吃饭过程中,碧落发现吴妈和小桃似乎不若母女那么简单,她看人向来很准,知道她俩无害,也就不动声色。
吃饱喝足后,吴妈和小桃抢着收拾碗筷,笑笑去收拾自己的房间,隐和碧落坐在槐树下闲聊。
隐剥了桔子递给碧落,问:今天皇上看到你的脸,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碧落先咽下一瓣桔,无所谓地答:没打算。
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仔细想过了,躲是躲不过,早晚要正面交锋。
隐,你说我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我这样躲着他,搞得好像他见了我必定会爱上我会捆住我一样,事实可能远不是那么回事,没准人家根本没看上我,我这样玩神秘,反而会激起他的兴趣,不如改变政策,学其它女人那样使劲粘他,对他主动投怀送抱,让他觉得我是只不中用的花瓶,是朵恶俗的菟丝花,待他对我失去新鲜感,把我抛置脑后,那时我才算彻底安全。
你说呢?隐摇摇头:你以为他是个平凡人物?唉,我的感觉,你是凶多吉少。
不是哥哥说你,你一心血来潮,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恶胆包天的事来,一旦你有什么动作,难保不让人看出你的真性情。
唉,不是哥哥赞你,你这人确实有趣,就算养在笼里当玩物,至少玩一辈子也玩不腻。
要不,我们离开京城好了?找个深山,我们勤奋修炼,一起升天当神仙,岂不挺好?碧落不感兴趣:升天?当神仙?你以为那好玩儿?想我以前挂在天上,云山雾罩,跟个傻子似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杵那儿一动不能动,枯燥乏味,没劲透了。
好不容易有了人形,来到人间,不好好过把瘾,那不是白来了嘛!隐,你有什么打算?哥哥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保护好你和笑笑,让你们好好在人间玩乐了。
哎哟,哥哥哎,你对俺们真好!不过,我问的是你个人打算,比如娶妻生子什么的?隐叹气:妹子,你真以为我可以娶妻生子?碧落不怀好意地看向他的两股之间,坏笑道:哥哥,不会是妹妹给你的灵力不够,让你没生出可繁育子孙的命根子吧?哎呀,这可怎么好,我哥哥难不成是太监?隐立刻脸红脖子粗,抓过手边的蒲扇就往碧落头上敲,嘴里骂:死丫头,刚认真了这么一会儿就又原形毕露了!从屋里走出来的笑笑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碧落跳到她身后,冲隐做个鬼脸,对笑笑说:我们在讨论隐哥哥的安全系数,他那话儿没长好,姐姐以后睡他身上也不必担心保不住清白之躯。
隐窘得无地自容,恼极地背过身去,闷声闷气地道:你这白话精,早晚要为你的口无遮拦付出代价,你就得意吧,哥哥不教训你,总有一天有人会替哥哥教训你!笑笑脸色尴尬,跺跺脚,推了碧落一把,转往屋里跑,碧落跟过去继续瞎掰:哎,笑笑姐,如果隐哥哥不能行房事,你还想不想嫁给他?纯粹柏拉图之恋,纯纯如水晶,你喜欢伐?还是说,你喜欢那种在床上如狼似虎的生猛型男?笑笑早已面红耳赤无言以对,而隐终于情绪失控,他跳着脚在身后嚷:公主坟!你适可而止,别有点染料就敢乱开染坊!碧落才不理他,一边把房门拉上,一边说:哥哥,我们姐妹俩说私房话,你个大男人在这儿偷听,羞!睡你午觉去!碧落把隐的声音关在门外,回头看向羞答答的笑笑。
这小妮子不愧是花魁,一会纯洁如小百合,一会儿妖艳似黑玫瑰,在隐面前如娇弱小白兔,在其它男人面前又似随时备战的刺猬,挺合她的胃口。
笑笑被她看得不自在,摸摸脸,坐在床沿,问:妹妹为何这般看我?碧落笑,坐到她身边,问:笑笑姐,你在青楼时,除了学琴棋书画之外,有没有学房中术之类的勾引男人的招术?嘻嘻,妹妹很好奇,想拜姐姐为师。
笑笑又红了脸,碧落看在眼里,忍不住叹气。
咳,好歹也是从青楼出来的吧,这么爱脸红,一对比,倒搞得她碧落更像是青楼女子。
既然脸红了,那就说明是学过的了。
以前和妈咪看过一些古代房中术的小册子,可那毕竟是隔了无数朝代几百上千年,和原滋原味的青楼房中术相比,定是有差距的吧?碧落摇着笑笑的肩膀撒娇:姐姐,求你了,说给我听听?笑笑爬上床,把脸埋进被子,没好气地说:你个姑娘家,学这个作甚!等你到了洞房花烛夜,自会无师自通。
碧落也爬上床,躺她身边,继续摇她:姐姐,笑笑姐,我可不单是为了将来在老公身上实行这些招术,我是想从中获得启发把这个时代的流行元素融合到钢管舞中,我很专业的!钢管舞?难不成是那种舞?妹妹,你不会是让姐姐当青倌吧?青倌是什么?就是舞妓啊!虽然说比在春满楼好,只卖艺不卖身,可姐姐实在不想做这营生。
碧落看笑笑钻出被窝全身僵硬地说这番话,她有种逼良为娼的罪恶感。
她原是打算让笑笑变成她的脸在夜店里跳钢管舞,如此看来,还是她亲自上阵好了。
不过,她不会放弃让笑笑也学会跳钢管舞。
万一,哪天派上用场,也说不定。
笑笑姐,我给你跳一段,如何?虽然她以前也没跳过,可看过不少钢管舞的短片,那些动作在她脑中回放,即便是第一次跳,也跳得八九不离十。
笑笑看碧落那极富挑逗的风骚样子,骇得红霞满面,连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她只道这妹子古灵精怪,没想到竟也有这么妩媚的女人味,扭腰摆臀回眸,每个动作都含带风情,连她这女人看了都似有蚂蚁在心上爬般奇痒难耐。
要是让男人看了去,还不知会做出什么过激反应!碧落跳完一段,笑眯眯地问:笑笑姐,如果你在隐哥哥面前舞上这么一段,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笑笑忍不住幻想一下,顿时又羞红了脸。
瞧这花魁,脸皮薄得简直快透明了!碧落继续诱惑:想不想学?学会了,不在夜店跳,只在卧房跳给心爱的男人看,岂不妙哉?看笑笑犹豫不决,碧落再接再励:都说抓住男人的心,先要让男人恋上女人的床。
怎么把男人拐上床,这学问大着咧,而这钢管舞就似前戏,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省力又高效,何乐而不为!笑笑似乎有点动心,碧落装出哀怨样:唉,多一个技艺傍身,又没什么坏处,想我一代钢管舞先师,竟然找不到人来承我衣钵,没有徒弟,我还活个什么劲!师父啊,难不成此舞真要断送在我手里了吗?我对不起你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啊,师父!笑笑投降:好了,坟妹妹,你别嚎了,我学就是了。
不过,姐姐可不想去夜店跳,这一点,你必须答应我。
碧落立刻擦掉腮边的鳄鱼泪笑成一朵花,保证道:当然当然,要跳也是妹妹去跳,妹妹怎么舍得把姐姐往火坑里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