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安全了,我长长吐了口气,心里悬了一天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云儿,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狸猫在我身后近乎耳语地小声道,我会等的……等到你喜欢上我的那天……我一颤,不为别的,只为这近乎虔诚的誓言,只为这言语中不确定的脆弱,我可以把这视为表白吗?我肯定是幻听了。
那夜,我躺在狸猫的怀里,朦胧入梦前,看见月色从云后流泻而出,银色的月华含苞绽放,轻轻浅浅地透过阑干慵懒地倚靠在窗畔,温柔地吻上了那一袭迷惘的蝉翼纱帘。
叶片舞姿曼妙地轻轻摇晃,佛手香千里飘,越过山又穿过桥。
康顺十六年十月,朝廷接到密报:雪域国子夏飘雪已下令秘训十万水师月余。
香泽国一时举朝沸腾,言子夏飘雪狼子野心,此举无疑是在为攻打以水域著称的香泽国准备。
接到密报的第二日皇上便命三皇子玉静王领精兵十万北上,驻于边塞樊口准备迎敌。
十二月将至,雪域国大将萧信率庞大的舰队,从北面直扑香泽樊口而来。
玉静王以逸待劳静候其两个月,一开始占尽上风,且香泽国将士素来擅水战,弃舰乘舟,灵巧地穿梭于庞大笨重的雪域舰队中,给萧信一个迎头重击。
半个月下来,雪域国大军折损近四分之一,毁坏舰艇数艘,却无一丝撤军之意。
至七月下旬,传来谍报称子夏飘雪亲自奔赴樊口,携数千坛美酒佳酿慰军,并允诺众将士若得胜归朝定分地赏银重重犒劳,此举大大重振了雪域军心。
三日后双方再次开战,交战一日后,黄昏时分雪域国向西撤退,玉静王命大军乘胜追击,却不知正中那子夏飘雪精心布置的圈套。
就在玉静王一路追行时,子夏飘雪命早候于淇水西面上游的将士将豆油尽数倾倒入河中。
豆油漂浮在河面上顺水一路向东面下游扩散开来,一个火把掷下,腾空而起的大火触目惊心。
原来子夏飘雪带来的数千坛美酒只是幌子,里面只有百坛酒,其余全是豆油。
香泽大军被大火烧个措手不及,此一战下来,溃不成军,折损兵士战船无数。
那些幸免于难奔逃回营寨的将士回忆起当晚的情景仍是心有余悸,只记得一个紫发紫眸形容妖异如地狱之王的男子手持火把,在一片冲天火光之中笑得猖狂却颠倒众生。
这一战使雪域国反败为胜,占尽先机,一时士气高涨,屡次向香泽大军发起进攻。
香泽只余三分之二兵力奋力抵抗,却屡战屡败,一路退至金缕城时已失樊口、北辉两个北面要塞之城,气势尽失。
康顺十七年一月,子夏飘雪派军进驻此二城后,已全面控制淇水流域,却就此止步不再进攻。
就在众人猜测他又要使何诡计时,子夏飘雪却出人意料地遣了使者至香泽国京城。
香泽国皇上当众接待了那使者,使者带来了一幅画卷和子夏飘雪的提出的停战条件:只要香泽国送出那画中女子,雪域国就承诺全面停战;若香泽国不应允,则雪域国大军将一路挥师南下攻占香泽。
语气好不嚣张跋扈。
香泽国皇上闻之脸色立沉,命人展开画卷,随着画中女子扶姿仙貌的呈现,朝堂之上百官皆惊,一时鸦雀无声。
但凡见过此女一次就不可能忘记其容颜,文武百官都曾在皇上五十寿筵上惊鸿一瞥,那是权倾天下的云相之六女,当朝的太子妃——云想容!见此画,皇上面色铁青,云相冷凝如霜,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则是怒不可遏地当庭拔剑差点失控斩了那使者:子夏狗贼前占我山河,今竟欲辱我爱妻!此事不但关乎我香泽社稷安危,更关我大国颜面!儿臣请命率军北上亲伐贼军,收复山河,重振国威!皇上沉吟片刻后当场应允,并命那赵之航为军师随行军中。
我在东宫得知此事时大为震惊,果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就是一副好看了点的皮囊而已。
那妖王子夏飘雪居然提出这等条件却让我不解。
为了一个区区女子做出如此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凭着我偶尔运作一次的第六感,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